已經好幾天沒有跟采彰見面了。
佟善的心情隨著一天的過去逐漸降到谷底,到現在她才真正體會到什么是咫尺天涯的相思苦。
每到晚上跟采彰通電話時,她可以借由話筒深深感受到他聲音透露些許的疲累,好幾次他都在她的說話聲里沉睡,讓人好心疼,也不忍心再用話去質問他。
自從聽了朱倩虹那一席狠辣的話之后,佟善開始會看報紙的財經版,注意股市消息,甚至買書回家研讀。
這天晚上已過十一點采彰才打電話過來。
“今天比平常晚?工作現在才結束?”手機才響一聲,佟善便快速接起來,飽含無限關心。
“聽到你的聲音真好,感覺上好像很久沒有看到你了!辈烧貌]有回答她的問話,徑自抒發內心的思念。
“我也是!辟∩坪芸炀退愠鋈兆。“我們已經五天沒有見面了!
“五天?我還以為有五年之久,甚至更長呢!
佟善聽了心里甜蜜蜜的。
“你在干什么?”
“我在看書!彼I寶的討好說:“這幾天我都在看‘股市操作大全’和‘認識海外共同基金’這兩本書!
佟善只覺一陣笑聲盈耳,卻沒有得到半句贊許的話,心里不免失望。
“我以為會得到一句鼓勵的話!辟∩迫鰦刹灰馈
“我很高興啊!不過現在看這種書太辜負美好的夜晚了。你現在可以出來嗎?我好想見你!
佟善看了鬧鐘的時間,知道父母已經就寢了。
“現在我的車子就停在你家巷口!
“怎么不早說呢?我馬上出去找你!
佟善躡手躡腳的穿過客廳,然后拔腿飛奔跑出巷子。
她鉆進車子里面,才要說什么,一雙熾熱的臂膀隨即擁過來,把她緊緊的抱在懷里,渴望的尋覓她濕潤的芳唇。
“真想你……”采彰囁嚅的說。他回味著發自她體內的醉人甜蜜;他嗅著誘人心肺的芬芳發香。
“采彰!辟∩聘杏X到他迫切的需要,她不吝的熱烈回吻他,好解這幾日來的想念。
他們本來只想紓解相思,沒有想到相思升溫成渴望,而車內狹隘的空間只讓彼此氣息更加相混交融,兩人身體不時親昵相貼,不斷地摩擦生熱,沸點就在瞬間引爆開來。
佟善嗅到采彰身上濃郁的煙草昧,這味道牽動她心底的憐恤和柔情。
“可憐的采彰,你忙得都瘦了……”她撫摸他的臉頰、吻著他的唇。當她腦子里不時浮出朱倩虹的話時,她體內產生一股奇異、占有的感覺,亟欲借助頂住她身體的重量來幫助她趕走這夢魘。
她綻開笑靨,并把手探進他的衣服內,不斷的撫摸他熱燙的肌膚,給他最大的撫慰。
采彰像得到通行許可證似的,不再有顧忌的繼續行進下去。
熊熊欲火燒身的兩人,身上汗水淋漓。
他讓她的坐椅往后傾,手迫不及待解開她睡衣上的扣子,頭饑渴的埋在乳溝上,不停的磨蹭,嘴里不斷地吐出濃重的喘息,以及滿足的呻吟。
他喜歡挑撥到她全身潮紅、抖顫,讓她每寸肌膚都迫切需要他,口中吟聲都只為他而發。
佟善知道采彰的需要。她主動伸手把他全身激情提升到最高點。
“啊……”他的臉都漲紅了,呼吸也越來越急促,手躁進又粗野的往她下體探去,急躁想脫去她的底褲。
“佟善,把腳抬上去……快,我受不……了……”采彰粗啞的說。
佟善聽話的把腳抬上去,讓他順利脫下來。
采彰已是興奮難耐,亟欲想進入她的身體里面。
她以身就勢,好讓他能舒服而暢快的挺進。
他狂放的深入,她真實的感覺到他的進入。
他的身體跨在她身上發泄銷魂的奔向高潮境地。她熱情如火,手便自然隨著他身體的擺動而搓揉著他的臀,這讓采彰更加狂野。
當他們齊到達激情的臨界點時,車內充斥他們混合的味道,以及極速快感的喘叫呻吟聲。
這是夜最深沉的聲音,也是最讓人感動的聲音。
當兩人的身體平息下來,松弛對彼此的擁抱,只是溫暖的偎著,聽著對方的心跳聲。
佟善感受到采彰的身體不再緊緊壓在她身上,他身體一點一點要跟她分開,她心里委實有些舍不得,真想永遠這樣。
今晚,真是太瘋狂了!她的眼睛在發亮,可比美夜空里的星子。
???
夜里的風,清爽宜人,習習竄入車內。
車內音樂輕輕播送。
他們沉默。他們想著剛才的激情結合。
采彰點燃一根煙。
然后,他們同時想開口說話。兩人又為之大笑。
“你想說什么?”
佟善拿下他手上的煙!耙院蟛粶誓阍谕晔潞蟪闊。”
采彰聳聳肩。笑問:“還有呢?”
“沒有了!辟∩蒲凵窬兄敗K睦镞不能確定是否要在今晚問他有關于朱倩虹的事。
“你不會只是說這個!”他肯定的說:“說吧,什么事?我知無不言!
她把手上的煙往嘴里放,猛吸一口,卻嗆了好幾聲。
采彰又把煙從她手里拿回!吸了一口煙。
佟善自霧中注視他。
“采彰,”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很柔!拔衣犨^你跟朱倩虹的故事,你們曾經在一起,你之前為什么不告訴我?”
“那已是過去的事,有什么好說的!辈烧幂p淡的說。他把煙捻熄,向外拋出一個弧度。
“那也就是說你曾愛過她了!辟∩埔е南麓健
“別在過去鉆牛角尖了。我就是怕你會這樣想,所以我才不想告訴你,你的腦袋經常裝一些古怪的想法,不能用一般邏輯去推想。”采彰握她的手!案嬖V我,你知道什么?”
“不多,我只知道她進學校的時候你追過她!
“沒錯。倩虹一進學校,可真是風靡全校的男同學,誰能有她當女朋友,走在校園就能羨煞多少男同學;她是那種可以讓男人產生虛榮心的女人。”
佟善沉默不語。她知道故事還沒有說完。
“我們熱戀大約三個月,后來我開始接觸股票,除了學業,我把時間幾乎投注在股市,不知不覺也漸漸冷淡她。我們之間可說是吵吵鬧鬧、分分合合,到最后我們是不是一對戀人,連身邊的人都感到懷疑。后來我畢業,服兵役,再讀研究所,然后到經綸工作,這段時間我們偶爾還會聯絡,所以現在我們是朋友,也是同事,我這樣說你還有疑問嗎?”
她搖搖頭。
“你搖頭,表示你心里還是有話。說吧,一次弄清楚,不要擺在心頭生疑。在股市里,投資人最忌諱不清不楚的消息!
“你——跟她熱戀那段時間,關系就像我們現在這樣?”佟善含蓄的說;她明知吃這種醋很幼稚,但她就是要探個明白。
“你是問我當時有多愛她?說實在的,我也不知道我是否愛過倩虹,或者應該這樣說,我交過曾經是男同學迷戀的倩虹。而我現在告訴你,我沒有真正的愛過倩虹,你會相信嗎?”
“我……不知道。”佟善低著頭,心里暗自竊喜。
“佟善,看著我!
她抬頭,并注視他誠懇的眼睛。
“告訴我,你相信我!
“采彰,我相信你說的一切。”
“很好。”他臉上有笑意!澳悴皇钦f你現在每天都在研讀股市,我給你一句箴言:就是股市的流言特別多,不可輕信!
“還有,就是選定績優股,再做好公司獲利評估,然后相信自己的判斷,大膽的投資。”
“孺子可教!辈烧幂p拍她的臉頰。
佟善將頭枕在采彰的肩上,齊同仰望星空。
“采彰,很晚了,你該回去休息!
她陡地坐直,不舍的打開車門。
“來,這個給你。”采彰把家里的鑰匙放在她的手上。
“這……”她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我下班的時間比較不一定。以后你下班的時候,想到我那里就自己開門進去。”
“我真高興。”佟善小心翼翼的將鑰匙握在手心!巴戆,采彰!彼D身跑進巷子里。
???
今天中午,明麗單獨約佟善吃飯,起先隨便聊了一些她的家庭瑣事,然后把話題帶到她老公的工作,最后她才吞吞吐吐的說出今天主要的目的。
“他的老板想移民到加拿大,于是就問他要不要接下公司自己做。”明麗說。
“這樣很好啊!男人有事業心是好事,不用一輩子替人賣力抬轎!辟∩铺婷鼷愃麄兏吲d。
“你也認為可行?”明麗進一步的試探。
“嗯,我想那家貿易公司規模雖不大,但基本面應該不錯,客戶也很穩定,接手經營風險會比自己創業風險來得小。”
“佟善,不錯嘛!你比以前懂事、有見解許多!
“近朱則赤啊!我跟采彰在一起,耳濡目染,多少也懂得一些皮毛,不然也太丟采彰這財經金童的臉!辟∩菩枺骸笆裁磿r候開始當老板娘?要請客哦!”“如果真的可以當老板娘,那還有什么問題!泵鼷惷鎺С钊。
“要當老板娘了,怎么擺出這個臉孔?”佟善逗她說:“要笑臉常開,財運才能進得了門。”
“我所有的儲蓄加上他籌出來的錢,算一算還是不夠,我哪里還笑得出來!泵鼷愐笄械耐∩啤
“錢不夠?”佟善心里也替她難過起來。
“他本來打算拿房子向銀行貸款,我媽極力反對,她覺得要留給自己一條安身的退路。”明麗看著佟善。“我媽媽也把她的私房錢拿出來借我,算一算還是差一點!
“陳媽媽說得對。”佟善慚愧的嘆一口氣!叭绻移匠D艽嬉稽c錢的話,現在就能幫你了。對不起,我幫不上什么忙!
“你一定可以幫我!
“我?”佟善努力想著自己存折里的數目,一只手還比得完,怎么可能幫得了明麗。她不確定的說:“或許……我可以跟我另外二個姐妹商量看看!
“你可以跟采彰借!
“采彰?”佟善為難了。
“我們還差五十萬,這筆錢對他來說并不算什么!
“可是……”
“佟善,求求你。下個月我的會只要能標上,我就可以把錢還給采彰了。”
佟善實在不會拒絕別人!叭f一……采彰不答應呢?”
“萬一他不答應,我也不會怪你!泵鼷悷o奈的說:“那只能說他沒有做老板的命,我們認了!”
“我試試看。”佟善十分沒有把握。
“謝謝你,佟善。還有你跟他提起時,可不可以不要說是我要借錢,不然我在公司碰到采彰會不好意思!
“好。”
佟善已經開始煩惱該如何開口呢?
這時候,朱倩虹又提著兩個餐盒,招搖的從佟善面前走過。
“不要介意。我看她是白費心機!泵鼷惤o她信心的說。
佟善淺淺一笑。她不再對朱倩虹中午替采彰買午餐而吃昧;也不再對下午三點半時刻,在跟采彰眉目傳情時,朱倩虹算準這個時間故意闖進打擾而不悅;因為,她手上有它——一把可以走進采彰生活的鑰匙。
下班后,佟善直接前往采彰的住處。
她站在房門外,并不想立即開門進去,只是喜滋滋的望著手上鑰匙傻笑半晌,細細享受第一次使用這把鑰匙的感覺。
一進門,有新婚小妻子回到夫家的心情,有一點陌生,卻很幸福。
有人說:女人光看男人外在的表現是不夠的,想清楚了解男人真實的一面,惟有進入他的房間,才可以深入了解他隱藏的性格,包括壞習慣。
一覽無遺的空間代表采彰廣闊的胸襟,利落大方的陳設表示他為人不與人計較,而書柜里的書大部分都是有關財經方面的書籍,可見他是一個認真努力、重視知識的工作狂人。
佟善一一的審視,點點的進入采彰的內在,她覺得心跟他更加的相依親密,不是一般泛泛之輩可以了解。
意外驚奇!她注意到采彰一些平日經常使用的東西竟然皆以紅色系為主,紅色毛巾、紅色茶杯、紅色電話、紅色室內拖鞋—紅色……觸目可及的紅色小小東西,在這以灰白相間的房子,處處可見一點紅的驚艷。
采彰他那溫文儒雅的外表,加上冷靜的頭腦,實在很難想象他擁有這些紅色的生活用品。
他內心是火熱的,可見一斑。
想及,佟善不覺臉紅心跳。她想到第一次肌膚之親的纏綿,又那一夜在車內的狂野激情,她有那么一點兒懂了他的真正需要。
她心喜今天的發現。
佟善隨意拿起一本書,趴臥在客廳地板上認真的看起來。不到十分鐘,她已乏味的昏昏欲睡;又,明麗的事也讓她心煩意亂,索性就閉上眼睛,等會兒再想。
她已經答應明麗,所以見到采彰無論如何總是要開口的,而采彰他會……
唉!
為難!
???
嗯?
恍惚間,佟善只覺耳邊酣熱,全身一陣酥癢。
“佟善,起來!辈烧米谒赃厗局
她睜開眼睛,一看到采彰,臉上的笑容漾開了。
“你回來了。”
“一踏進家門看到你,感覺真好!辈烧酶┥砦撬幌隆!拔屹I了你最愛吃的大腸紅面線!
他的西裝已經脫掉,領帶也解下,一派輕便,卻不掩倦容。
她心疼。
“采彰,可不可以錢少賺一些,多一點時間拿來休息!
“這不是錢的問題,而是責任。公司把投資部門交給我,我不僅要讓公司獲利達到預定的目標,最重要的是要讓相信我們的投資人賺錢。”
“那你把稿約和演講都推掉好了。”
“我已經盡量推了,現在這些都是還人情哪!”
“真希望我有能力幫你,就像朱倩虹一樣。”
“你的心意我收到了!辈烧媚闷鸬湓谝慌缘墓墒蠯線圖表的書,不禁笑說:“看這種書太難為你了。”
“我太不自量力了。我才看幾分鐘,書里面那些圖表的線就好像是瞌睡蟲一樣,一條一條潛入我的腦袋里,于是我的腦子就不管用了!
采彰輕笑。“別管股票了,我們的大腸紅面線快要糊了!
佟善趕忙拿碗把面線倒進去。
兩人坐在客廳地板上熱騰騰的吃了起來。佟善邊吃,邊偷覷著采彰,心里又自忖著明麗借錢的事。
“有事?”采彰凡事明察秋毫,一點也隱瞞不得。
“是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辟∩戚p聲細語的說了這句便住口,接下來的話猶如千斤之重,難以啟口。
采彰許久不聞下文!笆裁词?有話不說,這不像你的個性!
“是……”佟善根本不敢正眼瞧他!澳莻……”
“那我等你醞釀好要說的情緒再說好了。”采彰作勢起身離開。
“不要啦,我現在就說。”佟善砸砸嘴,一鼓作氣的說:“就是我想跟你借……”
電話響起。
“待會再說,讓我接個電話。”采彰拿起茶幾上紅色無線話筒。“喂,我是辜采彰,哪位?情虹,是你,有事嗎?”
兩人互看一眼,佟善緊張的靠近采彰身體,他伸手攬過她的肩頭,將佟善擁進懷里。
“沒事的,你不用擔心,我知道該怎么做……難道你還不了解我,我一定會堅持……”
佟善仔細的聽,又瞧他面色凝重,心里便嘀咕著他一定有事。
不過,她也明白采彰不會跟她說公司的煩事。在了解這通電話一時還結束不了,她雖很想留下來聽,可是看了時間,又惟恐搭不上最后一班公車,也就作罷了。
于是她把桌上的碗拿到水槽里洗干凈,又在他的書桌上留下一張紙條,便拿起背包走到采彰身邊,笑著用食指和中指比著走路的動作。
“等一下再說!辈烧靡姞,很快對倩虹丟下這句,然后用手掌捂住話筒。他對佟善說:“再等我幾分鐘,待會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也累了,我自己可以坐公車回去!
“可是……”采彰實在不放心。“你不是有事要告訴我?”
“我寫下來了,你看完之后,只需要衡量自己的情況來決定,不用顧慮到我,這事畢竟令人為難!辟∩契谄鹉_尖在他的唇角吻了一下!澳阍缫稽c休息,再見!
他目送她的背影走出家門。
“采彰,采彰……”倩虹的聲音從彼端急急的傳來。
“倩虹,有什么事明天到公司再說。”他掛掉她電話,另一手正拿著佟善寫下的紙條。
上面寫著:采彰,若是方便的話,借我五十萬,請不要問我原因,下個月一定全數歸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