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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世公子V.S俏娘子 第九章
作者:海藍(lán)
   
  十年後依然湛藍(lán)的天空,依然輕柔的春風(fēng),依然在翠柳上啼唱的黃鸚,依然飛上青天的白鷺! 

  都說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可要他來說,偏是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也相同。

  他還是大明朝里首屈一指的圍棋圣手,而她,還是一個圍棋白癡。

  一年又一年,一晃十年,偏一路行來,還是他與她相守相依,沒有絲毫的改變。

  “尉遲,你看,你看!城門,咱們到京城了!”興奮的高呼,來自緊緊巴在尉遲聞儒身上的小女子。

  “是,我看見了!

  總覺這些年的生活像夢一場,不過一夢醒來,已是十年過去了,可什么也沒改變。

  高聳的城樓依然雄偉莊嚴(yán),而他懷中的女子,依然是十年前的那個阿棋,除了容顏被歲月雕琢出成熟的魅力,其他,沒有絲毫的改變。

  “斯文一些!彼⑻筋^探腦大喊大叫的小女子扯回車廂,拉回他的懷中,“別忘了,你現(xiàn)在可是名震中原的棋大老板,多少要顧忌一下形象。”

  “我管他!”阿棋昂首一哼,重回故地的興奮依舊,“十年耶!我在外裝了十年的棋大老板,你還不知足呀?”

  “我不知足?”他一下笑開,“阿棋呀阿棋,明明是你自己不滿足,干嘛非要我背黑鍋?”

  在南京城的那十年,誰人不知哪個不曉,有一位棋姑娘含淚努力打拚,只為能早日嫁為人婦!害得許多有生意來往的老主顧們,一見到他就勸:“行了,棋姑娘人不錯啦!你看這‘聞棋書坊’經(jīng)營得多好,你也該點(diǎn)頭迎娶她過門了!

  聽一聽,好似不樂意拜堂成親的那個人是他尉遲聞儒,而非那位在商場中玩瘋了的棋大姑娘!

  “尉遲,你不要這么看著我嘛!人家會害羞的啦!”也會……良心不安。

  “你哪!”愛憐地吻吻她,尉遲聞儒笑也不是,嘆也不是,“棋大姑娘,咱們回家嘍!”

  回家。

  十年的辛勞,十年的漂泊,只為了——回家。

  回那小小的城郊小院,回那溫暖的小窩。

  這十年,他與她走得好累,也好開心。

  猶記得十年前那一個春日,他與她沒有任何的宣告,便靜靜消失在這偌大的京城城門之外。

  他們只帶了小小的一個包袱,懷揣一張千兩的銀票,一步一步地開始了一段新的旅程。

  她說,她不要被人看扁,她要向他們證明,一個小小的女子也能吃下苦中苦,也能成為人上之人!

  她說,她要建一座屬於自己的王國給他們看上一看!

  於是,她義無反顧地走上了陌生之路,而他則始終如一地陪在她身後,伴在她身前。

  初到陌生之地的慌亂,她和他一起感受;四處碰壁的不順,她和他一起經(jīng)歷;嘗到失敗的滋味,她和他一起體驗……

  終於,他們在南京城中站穩(wěn)了腳跟,建立了遍布中原的書坊分號。

  十年,她還是那個愛笑、愛鬧、愛搗蛋、調(diào)皮貪吃又貪睡的阿棋,是那個雖擁有了偌大的產(chǎn)業(yè),卻依然保持了一顆純稚之心的阿棋,身處商海之中,卻幸運(yùn)地未沾到半分市儈之氣。

  十年,他卻不再脾氣火爆,大吼大叫,而是成了溫文爾雅、沉穩(wěn)如斯的成熟男子。

  她的一切依舊,因為有他。

  他的成熟穩(wěn)重——為她。

  “尉遲,你說江婆婆還認(rèn)不認(rèn)得我?”急急忙地整理衣衫發(fā)絲,阿棋從尉遲聞儒如水的眸中采察自己。  

  嗯,額頭還是寬寬的,杏眸還是圓圓的,俏鼻依然挺挺的,紅唇嘛,多了一層艷麗。

  “怎會認(rèn)不出你呢?”柔笑著幫她順一順耳邊的發(fā)絲,尉遲聞儒俊美的臉龐依舊,只多了幾分成熟男子的穩(wěn)重,“你什么也沒變呀!”

  “胡說,至少長了十歲!敝v得真是不甘。

  “是喔,是一個真真正正的老姑娘嘍!”他笑著拍拍她,“棋大老板,你老人家如今二十有七了,該成親了吧?”

  她只朝他皺皺小鼻子,圓圓的杏眸笑咪咪的,卻不肯回答他。

  笨尉遲!

  她為何要回京城?還不是為了正大光明地嫁給他?

  這十年,她與他依然是手牽手的純情男女,除了偶爾的親吻與擁抱,她與他從未曾更進(jìn)一步過。

  因為,她想爭一口氣!她想以未婚姑娘的身分,登上書市的最頂端,成為操縱書市興衰的掌控者。

  想法雖偏激,她偏要堅持下來。

  尉遲從不阻止她,反倒是全力地支援她。甚至為了避嫌,他的居處與她的隔得遠(yuǎn)遠(yuǎn)的,夜晚從不單獨(dú)相處。

  有時,她睡不著,偷偷跑去找他,貪睡在他懷中,清早醒來,她還是在自己的房中。

  別的男人如何她不知,可她卻知她的尉遲為她守身如玉,甘當(dāng)苦君子。

  這樣的男子她再不珍惜!再拖延他的青春,真的要被老天罵了。

  所以。十年後的今天,她終於要緣了!

  而且她嫁得心甘情愿!嫁得心滿意足。

  “你再說一遍!

  圓圓的杏眸微微瞇起,十年的磨練不是假的,所有的精光瞬間盡悉隱起。

  “呃,小的、小的是紅袖樓二掌柜,昨夜尉遲公子前去捧場,喝得太多,便留宿了一宿!崩浜,悄悄滑下後背,彎腰陪著笑臉的中年男子,有些膽顫心驚。

  天!怪不得眼前的女子能掌控大明書市,那氣勢、那眼神,果然不是尋常人能有的。

  “哦,留宿一宿便留宿一宿,不必勞煩二掌柜親自前來送信!比崛岬脑捳Z,聽不出一絲火藥味。

  “可、可是——”這位二掌柜面有難色。

  “有事您盡管講!陛p輕拈起一只上好的瓷杯來,她隨意欣賞著。

  “那小的就明說了!”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豁出去了!

  “昨日尉遲公子在紅袖樓宴客,喝得興起,便請了咱們樓中一位紅牌姑娘作陪,并歡度了一夜春宵。今日醒來要結(jié)帳,才知未帶現(xiàn)銀,所以公子命小的前來貴府帳房支銀結(jié)帳!

  呼,總算背完了!

  “原、來、如、此、!”輕輕柔柔的聲音一下子咬牙切齒起來,圓圓的杏眸危險地一瞇,手中賞玩的瓷杯重重往桌面一放,砰的一聲,幾乎將那位二掌柜嚇昏過去。

  “小姐息怒,小姐息怒!”苦命的二掌柜幾乎要哭出來,“這銀子咱們不要了,不要了!小的這就回去,親自將尉遲公子送回府上!”

  說還沒說完,他抬腳就想逃。妒婦最可怕喲!

  “站住!鼻迩逖叛诺娜嵋,偏含了十分的氣勢,一下將那位蠢蠢欲逃的二掌柜壓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小、小姐有話請講!眴,為了賺十兩銀子,被這么驚嚇,值得嗎?

  “你說我們家尉遲昨日在貴處大宴好友?”

  “是、是!

  “但不知所請何人?”

  “有聶府兩位公子,還有劉大將軍,其他幾位小的不識!鄙ひ粲悬c(diǎn)抖,腿也有些抖。

  “那昨晚有幾人喝醉留宿呀?”

  “僅有尉遲公子一人。”他聲音愈來愈小。

  “那找了幾位小娘子呢?”

  “一、一位而已!币晃灰堰@般了,若說找了幾位不得嚇?biāo)浪?br />
  “才一位呀!”有些失望地嘆一口氣,吹吹剛?cè)旧戏勰塾夯ㄖ氖种讣,她問得更加漫不?jīng)心,“那位小娘子年方幾何呀?”

  “一八、二八芳華!

  “哦,是嗎?”伸指壓一壓鬢角的玉釵,阿棋笑得甚是輕柔,“模樣挺俊的吧?”

  “天下無雙,不、不,比不過小姐您一根手指頭!彼是捧一捧眼前這位比較好。

  “大膽的奴才!爾等什么貨色,敢與我家姑娘相提并論!”一旁聽了半天的侍女們聽不下去了。

  “春喜,聲音小點(diǎn)兒,別嚇了這位掌柜!睌[一擺手,制止貼身丫鬟的好意,阿棋呵呵一笑,“慶夏,你領(lǐng)這位掌柜支銀子去吧!”

  “姑娘——”

  “聽話,快去!卑⑵鍒A圓的杏眸不在意地眨一眨,“咱們還等著你家公子爺回府裁紅袍呢!”  

  名為慶夏的小姑娘不情愿地躬身一禮,領(lǐng)走了已快嚇癱在地的那位二掌柜。

  於是乎,寬敞的花廳內(nèi)只剩了輕柔的呼吸聲。

  一旁侍立的眾女子擔(dān)憂地偷瞄著自家主子,不敢多言一句。

  靜默了半晌,坐在主位的阿棋又一笑,緩緩地掃過兩旁的女子,笑咪咪地問:“剛才咱們說到哪里了?”

  眾人互望一眼,有志一同地忘了剛才的突發(fā)事件,迅速地又投入到書坊生意中去。

  她十年辛勞不是白費(fèi)的。

  能擁有如今龐大的書坊連號,除了她不服輸?shù)男愿窈腕@人的商業(yè)頭腦外,還有她出眾的識人用人能力。

  夢想建立屬於她的商業(yè)王國,單憑一己之力絕不可能成功。於是她到處招攬人才,不惜重金培養(yǎng)屬於自己的智囊團(tuán)。

  在南京城那十年,任誰都知曉,聞棋書坊的老板棋姑娘最愛人才,手下精兵強(qiáng)將無數(shù),且不分男女老幼,只要你有才能,她便聘請。

  經(jīng)過十年的栽培,而今她擁有八名女管事,各大小書坊的管事更是不在少數(shù)。

  有了人才,自然免了不少麻煩,例如現(xiàn)今她只統(tǒng)掌書坊大體動向,至於其余大小瑣事,則俱由這八位女管事自己作主,不必向她請示。

  人言女子只能在家相夫教子,哼!她偏要帶領(lǐng)一班女子行於男人們的世界之中!

  “姑娘——”

  八管事之一的雪晴有點(diǎn)擔(dān)憂地望向主子。

  “還有什么事嗎?”阿棋微微一笑,如常地望向自己的好姊妹,“雪晴,天良明日來京,你順便和他同我們一起成親算了。一”我們不急!把┣缂(xì)看了主子一眼,見主子面色如常,暗中松了一口氣,”等喝了姑娘喜酒再說吧!

  “怎會不急?你的天良哥哥等你等得快瘋了!币慌缘拇合矓D一擠眼,“你難道不想他嗎?”

  廳內(nèi)的眾娘子軍全笑了起來。

  八位管事中,除了雪晴與慶夏,其他六女子早已成婚多年了,丈夫也均在聞棋書坊各坊中做事,像春喜,甚至已有一個三歲的女兒了。

  “是!趕明兒咱們也給慶夏找個婆家,三對新人一塊兒拜堂成親好了。”

  “對嘛!”阿棋聞言一笑,“咱們都成了親,這府中便熱鬧多了。不然這偌大的新府空蕩蕩的,多不好啊!”

  三年前,聞棋書坊已拓展到中原各處,阿棋便暗中派人回京來,買下他們城郊小院附近近百畝田地,動工興建了一座闊大的尉遲府,并在府中分隔出數(shù)個獨(dú)立院落,為的便是給情同手足的眾管事們一個養(yǎng)身所在。

  而她和尉遲的院落,依然是那座城郊小院,不,而今應(yīng)是新府中央的聞棋閣。

  新府工程浩大,由圖紙設(shè)計到選料動工,全是阿棋一手包辦。

  今年新府終於完工,八位管事已先後入住,單等她與尉遲成親也住進(jìn)來,這府便算真正成為一府了。

  哼!說到成親,她心中有些不快了。

  “姑娘,”八管事之中年齡最長的春喜一笑,“這么些年了,尉遲公子是怎樣的人,難道姑娘還不清楚嗎?”她總覺此事不太對勁。

  “是啊,公子不是那種好色之人!

  “姑娘,你也該等公子回來再下定論嘛!”

  “對嘛,姑娘……”

  阿棋挑眉一笑,“停。今日你們是怎么啦?我有說什么沒有?尉遲是怎樣的人,難道我不知嗎?”

  “可是姑娘你剛剛——”好兇喔!她們真的好同情那個倒楣的什么樓的二掌柜。

  “我是氣別人給尉遲栽贓!才不是氣尉遲在外一宿末歸呢!”

  “真的嗎?”“姑娘,你不是騙我們的吧?”

  “我沒事騙你們干嘛?”圓圓的杏眸笑咪咪的,她隨手一指慶夏,“咱們小慶夏容貌如何?算得上是西施再世、傾國傾城了吧?可你們也知道的,尉遲可從沒正眼看過她一眼喔!

  五年前,她從人販?zhǔn)种匈I下年方十五的小慶夏,帶回書坊仔細(xì)給慶夏一打扮,才知撿了位小美人兒回來。當(dāng)時她曾玩笑,說等慶夏再大一點(diǎn)兒,她便替慶夏作主,嫁給尉遲為妾。

  當(dāng)時不過是玩笑,可尉遲卻氣得一月未曾與她講話。以後,更是躲慶夏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從未與她在同一問房內(nèi)同時出現(xiàn)過,正眼看一看更是不可能的。

  這事還成了書坊內(nèi)眾人皆知的笑話呢!

  “姑娘!”慶夏嘟起了紅唇。

  “好了好了,說著玩你也惱!毙溥涞仄鹕黼x座,她伸伸懶腰,“今日到此為止吧。各位最近受累一點(diǎn)兒,書坊內(nèi)的事能不煩我便少來煩我,我要好好養(yǎng)一養(yǎng)神,好做一個最漂亮的新娘子。”

  呵呵,終於要嫁給尉遲嘍!

  “姑娘客氣了!北姽苁乱舱酒鹕韥,卻只望著她們的主子笑,并不離開。

  “還有事嗎?”阿棋揚(yáng)眉。

  “尉遲公子,姑娘不去親自接嗎?”

  “我去接?”阿棋一下笑彎了腰,“好讓你們免費(fèi)看一出好戲?哼,本姑娘另有要事在身,怕不能如君所愿了!

  誰給尉遲栽了贓,她便也同樣給他栽一回小贓去!

  “姑娘干嘛去?”眾女子一愣,有點(diǎn)失望看不到好戲了。

  “去拜訪閨中好友啊!”自她和尉遲回到京城,這幾日一直在忙南京聞棋書坊總號搬遷來京之事,根本抽不出時間去會一會往日故友。

  “姑娘,要去拜訪哪一位呀?”好好奇,從不知她們主子京城還有好友。

  “偏不告訴你們!焙呛恰

  眾女子們不依地一陣嬌嗔,無奈斗不過當(dāng)家主子的硬脾氣,只好悻悻然地告退走了。

  至於留在廳中的唯一女子呵呵奸笑了幾聲,便揚(yáng)聲喚道:“江叔!

  年過半百的江叔忙跨進(jìn)廳來,“阿棋,有事?”

  如今,他已是這新府的大總管了。

  “請您去準(zhǔn)備一份大禮,我要去聶府探望聶少夫人!卑缃褚布夼c聶修偉了。兩年前成的親,偏沒送一張喜帖給她和尉遲。

  呵呵,事情,就出在這里了!

  “好了,你已留了我一天一夜,可以讓我走了吧?”

  閑閑在棋盤上放下一枚白子,尉遲聞儒臉上掛著無可奈何的淡淡笑意。

  “你別煩我!”另一側(cè)正是冥思苦想的男子,可沒他的悠閑自得,“我不信老是輸給你!

  尉遲聞儒只聳一聳肩,隨那人埋頭苦想去。

  昨日,他約了在京的幾位好友,在這紅袖樓聚一聚,順便將喜帖子送到好兄弟們手中。

  把酒言歡之後,時辰已晚,本要分手各歸,不料修偉硬是攔住他,說要與他在棋上見個高低,以驗證自己十年來的勤學(xué)苦修,是否有所成就。

  他一笑,便答應(yīng)了,這棋便從昨晚一直持續(xù)到今日清晨,十個回合下來,修烽已然輸了十回。

  “這紅袖樓好景致!币姾糜岩廊宦耦^棋局之中,他便自得樂趣,賞起樓中風(fēng)景。

  嗯,美人笑盈盈,茶香漫散,房內(nèi)布置雅致,風(fēng)情果與別處不同。

  怪不得京城之中,認(rèn)識之人十個倒有八全,向他推薦,說宴友言歡不可不來這紅袖樓。

  “那是自然!币廊宦耦^棋局的聶修烽眨一眨利眸,“樓中有秀女,言詩不賣笑。不是什么尋歡之所,而是供文人雅客們休息的另類茶樓而已!

  “你開的?”依修烽鉆到錢眼的程度看,極有可能。

  “我?我哪有這些閑情逸趣呀!”光是聶氏玉坊就夠他每日忙得焦頭爛額了,“說來怕你不信,這紅袖樓的幕後老板你也認(rèn)識!

  “誰呀?”

  “鎮(zhèn)遠(yuǎn)將軍的夫人!

  “劉嫂子?”

  “嗯哼!

  尉遲聞儒不由得搖搖頭。上天造物果然玄妙,如鎮(zhèn)遠(yuǎn)將軍劉大哥這般遵禮法之人,偏娶了一位極度蔑視世俗禮教的小女子,一剛一柔,果真是絕配。

  一年前劉大哥曾帶著新婚妻子到南京一游,他可親自領(lǐng)教了劉嫂子為人行事的風(fēng)格。

  “阿棋與她還甚是投緣呢!”

  “呵呵,提到阿棋,我聶某人真是……佩服之極呢!”更……咬牙切齒之極。

  “哪里,哪里!蔽具t聞儒抱拳一笑,豈會看不出好兄弟的言不由衷。

  “你很得意哦!”

  “哪里,哪里!彼廊灰桓笔苤欣⒌哪,“我倒羨慕你呢!而今終於嬌妻在懷了,恭喜了!

  “恭喜我遲了八、九年,才將阿濤迎娶進(jìn)門?”也不看看這是誰害的!

  “你還氣呀?我才要生你氣呢!好兄弟成親,竟連張紅帖也舍不得送我!彼坪跏怯幸鈱λc阿棋封鎖消息似的。

  “你還有臉說?”

  聶修烽表情有些猙獰了,再也顧不得棋局,劈頭一陣爆吼。

  “十年前你們要走便走,干嘛非去找我辭行?辭行便辭行,你家阿棋大姑娘干嘛要對我的小阿濤洗腦?講什么‘小女子不立業(yè),何以成親,之類的屁話!”

  害得阿濤死也不肯嫁他,說什么她尚未學(xué)成雕玉之技,不宜談婚論嫁!

  尉遲聞儒閑閑一笑,與對座的暴躁火龍形成鮮明對比。

  “可我聽到的卻是另一種版本。”

  那可是目擊證人聶家老二——聶箸文親口講給他聽的。

  “好像是某人騙吃了人家小姑娘,還大言不慚什么‘反正已被我吃了,早嫁晚嫁還不是嫁’之類,還隨手將人家小姑娘好不容易雕成的第一件玉品給扔了。

  扔便扔吧,偏還將人家小姑娘的心意貶得一文不值——若是我,也不會輕易嫁給這‘某人’的!

  “反正、反正此事跟你家阿棋脫不了關(guān)系!”聶修偉俊臉微紅,卻仍嘴硬得很。

  “所以你要報仇,設(shè)計我一場‘醉宿美人膝’來平衡一下?”忍住笑,尉遲聞儒板起俊臉,“兄弟,你明知我過幾日便要成親了。”

  “被你看破了?”看破便看破了,也沒什么了不起的,“是呀!我倒想看看你的阿棋會不會吃醋!最好也來一場‘拒婚記’,大家平衡一下!

  “兄弟,怕只怕我沒事,而你卻慘嘍!”死到臨頭猶不知,唉……

  “什么意思?”頭,開始有一點(diǎn)點(diǎn)麻。

  “兄弟呀,阿棋早已今非昔比了。這十年,阿棋能在書市站穩(wěn)腳,靠的是什么?”靠的是處事不驚、深思熟慮,“你以為單憑別人一張嘴,阿棋便會信了子虛烏有之事?”若真如此,聞棋書坊早已倒閉不知多少回了。

  “所以……”頭好疼。

  “所以,十年前你或許可以騙倒她,但過了這十年,只怕最終吃虧的,還是好兄弟你。”阿棋可不是什么心納百川的大丈夫,小仇一樣記得牢。否則何必為了十年前笑香樓瞞她一事,故意在阿濤面前來上一段“尚未立業(yè),何以嫁人”的凋皮言論?

  天下,真的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

  “何、何解?”

  “你瞧這日頭已升了半天高了,阿棋卻還沒來這紅袖樓抓我,你猜,她現(xiàn)在正在干嘛?”

  “忙她的書坊事務(wù)。 崩浜,冒出一些了。

  “自從三年前,她已將書坊事物交由八位管事打理,她現(xiàn)在可是閑得很呢!依然在睡她的覺、吃她的棋子糕,外加背那‘圍棋十八陣’!薄皇,一切猶如十年前一般,總也背不來。

  “那她……”不會吧?聶修烽冷汗滑滑不絕。

  “對啊!現(xiàn)在她應(yīng)該正同你家阿濤聊得火熱呢!”到頭來誰設(shè)計了誰,尚且不知呢!

  “。∥、我要回府了!”他再也不想什么棋局輸贏,拔腳便要走,一回身,又抓起閑笑的人來。

  “你陪我回府去,要替我作證哦!我和你下了整夜的棋,看都沒看美女一眼的!”

  他家阿濤的耳根子可是很軟的,最容易上當(dāng)受騙。

  “我為什么要去?”

  伸手拂開聶修烽的拉扯,尉遲聞儒依然笑得悠然。

  “你害我差點(diǎn)不能如期拜堂成親了,我為什么還要反過來幫你?”他盼了十幾年的洞房花燭夜呢!

  “反正你已做了十幾年的苦行僧了,再多做幾天又能苦到哪里?”

  不管了,他拉起尉遲便走。

  “你想一想,十年前為了一句臭言論,害我遲成親了九年,這可是你家阿棋的罪過,反正你一定要代為彌補(b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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