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曉郁漸漸發(fā)現(xiàn),俞正容真是個表里不一的男人。
而她也發(fā)現(xiàn),自己對于他藏在斯文俊秀、博學(xué)幽默外表下的真實面目,越來越介意,越來越難以忽略。
在工作的時候,他是一個專注而投入的學(xué)者。
在上課的時候,他是一個風(fēng)趣而略帶靦眺的年輕教授。
然而,在兩人獨處的時候,他便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就像,他在周末,會帶著筆記型電腦和大疊文件,一大早就來按門鈴,把凌晨才睡的夏曉郁硬是給吵起來開門。
然后,很自在地占據(jù)了餐桌,舒舒服服地開始工作,好像自己家一樣。
到了該吃飯的時候,就去把賴床的夏曉郁挖起來,笑嘻嘻但堅定無比地,把鬧脾氣不想吃東西的她拖去吃飯。
還不準(zhǔn)她挑食!
那些風(fēng)度翩翩的外表形象,都是給別人看的,私底下的俞正容根本是個大男孩,有點調(diào)皮,有點愛惡作劇,總是笑得好開心又好無辜的樣子。
她總是能看見他一個又一個不同的模樣。
在夏家工作了一天,俞正容會在傍晚時分,出去外面社區(qū)慢跑,活動筋骨。
然后,借浴室簡單沖個澡,兩人會一起坐下來,享用夏曉郁準(zhǔn)備好的晚餐。
說是她準(zhǔn)備,也只是擺擺碗筷之類,反正大部分的菜,都是俞正容慢跑之后順便買回來的。
這天,等他沖完澡,一下樓,便發(fā)現(xiàn)餐桌上已經(jīng)擺好碗筷,一身輕便休閑服的夏曉郁,沒有坐在餐桌前,而是蜷坐在客廳沙發(fā)上。
姿勢像只懶洋洋的貓咪,她正低聲說著話,手上拿著話筒,清麗的臉蛋上,卻是秀眉微皺,一臉煩惱。
“所以還是沒聯(lián)絡(luò)嗎?”她低低的問!坝,我有問過那個同學(xué),他說應(yīng)該會回家……好,那麻煩您跟他說,請他聯(lián)絡(luò)我……好,伯父再見。”
俞正容沒有多問,只是用毛巾擦著短發(fā),安靜地審視她。
在他的注視中,夏曉郁覺得自己像個無助的學(xué)生,在老師面前無所遁形
等一下,她真的是他的學(xué)生。
“我……我打給江爸爸,想問問他江成彬放假有沒有回家!彼玖拥亟忉,“已經(jīng)好久沒有他的消息,我有點擔(dān)心!
“嗯。”俞正容只是淡淡應(yīng)了一聲。
“我跟江成彬不是男女朋友,他只是我學(xué)弟,滿好的學(xué)弟!彼齾s有些心虛地繼續(xù)解釋。
這幾天,她一直在設(shè)法聯(lián)絡(luò)江成彬,另一方面,又要讓俞正容相信,她與江成彬真的不是男女朋友。
依她如此介意,如此積極聯(lián)絡(luò)的態(tài)度,夏曉郁自己也知道,她的解釋實在沒有什么說服力。
可是俞正容一直是那樣云淡風(fēng)清的態(tài)度,讓人捉摸不定。
“那很好啊!彼⑽⒁恍,漫不經(jīng)心似地說。把毛巾掛在椅背上,隨即坐回那一大疊資料面前,把筆記型電腦移過來,準(zhǔn)備開始工作。
“是真的,他根本不會喜歡我,他喜歡的是……”她急急解釋,差點沖口而出,她連忙咬住下唇。
“沒關(guān)系,我不會介意!彼麥匚囊恍,隨即低頭審視著電腦螢?zāi)弧?br />
夏曉郁咬著唇,隔著客廳,遠遠看著他。
他真是個好看的男人,態(tài)度從容又自在,舉手投足間,散發(fā)迷人的魅力。
這樣一個男人,為什么會喜歡自己呢?而且,他一次又一次的失控……讓她清楚知道,他有多么渴望她。
換了一個面貌,他卻能如此淡然,好像突然變得很遙遠、很有距離。
她仔仔細細觀察著,這些日子來的相處,夏曉郁已經(jīng)可以慢慢體會出,他的情緒與不同的面貌。
像現(xiàn)在,雖然看似專注在工作上,對于她的話題反應(yīng)稍嫌冷淡,不過,從他略蹙的俊眉、有些抿緊的嘴角看來……他可不是真的那么無動于衷。
尤其,那修長的手指,規(guī)律地點著桌面,節(jié)奏稍快,泄漏了他煩躁的心緒。
“你騙我的吧,你是不是很介意?”夏曉郁忍不住了,揚聲問道。
“介意什么?我沒有什么好介意的!笔种篙p點桌面的節(jié)奏更急了,俞正容的口吻卻還是力持鎮(zhèn)定,故意裝作不在乎地說。
“真的嗎?”她越看越確定。
不知道為什么,她覺得有想笑的沖動。
看他平日大方颯爽,親切溫和,可是現(xiàn)在……連看都不看她,明明是很在意、鬧別扭的模樣。
“你真的不介意的話,為什么講話時都不看我?”她忍著笑,起身慢慢走過去!敖杀蚋医^對不是男女朋友,可是,他是我一個很重要的朋友,我想……”
“別說了,你站在那里,不要過來!庇嵴萃回5卮驍嗨脑挘致曊f。
夏曉郁嚇了一跳。
他從來沒有這么兇地對她說過話,一股莫名的委屈,隨即涌上心頭。
她站在餐廳門口,隔著大約五公尺,看著俞正容擱在桌上的手,突然握住了拳。
好半晌,都沒人開口。
“我沒有騙你!彼詈粑鼛卓冢щy而委屈地解釋!澳憔退悴幌嘈,也不用這樣……”
“我不是不相信!庇嵴莸椭^沒看她。
“那你干嘛這么兇?還叫我……不要過去?”她說著說著,忍不住咬住唇,努力壓抑自己的委屈。
奇怪,自己什么時候變成這么嬌弱的女子了?
俞正容突然扯起嘴角,詭異地一笑。
“我只是怕……你要是走過來,我剛剛慢跑完洗的冷水澡,就都白費了!彼ь^,眼鏡后的俊眸,閃爍調(diào)皮的光芒,放肆地盯著她。
那審視的目光如此露骨,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欲望。
她轉(zhuǎn)頭就走。
“不理你了!彼龤夤墓牡刈呋厣嘲l(fā),尷尬地發(fā)現(xiàn),全身又開始發(fā)燙。
就這樣兩句撩撥,便讓她開始緊張……
天啊,她到底變成怎么樣的人了?
“不理我?那可不行,你不準(zhǔn)去理別的男人。”俞正容慢條斯理地敲打起鍵盤,溫和但堅定地說:“管他是不是你學(xué)弟!
輕描淡寫的語氣里,帶著無法忽視的認真。
夏曉郁回頭,忿忿地瞪他一眼。
外表再斯文都沒用,這個人,明明骨子里就是這么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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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曉郁慢慢的發(fā)現(xiàn),原來人的習(xí)慣,真的是可以養(yǎng)成的。
很多年來,她都是獨來獨往,非常隨性。
并不是她喜歡這樣,而是……她習(xí)慣如此。
母親過世,父親早已另有新歡,長年住在新加坡,管理那邊的公司,一年只回來幾個禮拜。她一個人在臺灣,雖說衣食無缺,卻沒有任何人管她。
上從讀書、考試,甚至是工作選擇,下至生活瑣事,她都自己作決定,好壞也自己承擔(dān),不會有人提供意見或批評、想法。
那樣的感覺,是全然的自由,也是全然的孤寂。
不曉得有多少次,她在下課之后,一個人弧魂野鬼似地,在臺北街頭晃蕩。
不知道要去哪里,不知道要做什么,就算回家,也沒有人在等候。
她甚至想過,就算這樣被車撞了,大概也要好幾天之后,才有人發(fā)現(xiàn)她不見了、可能出事了吧。
她在學(xué)校里,也只有江成彬這個比較熟的學(xué)弟。江成彬與常人比較不一樣的性取向,讓他也成為一名獨行客。
因為重修而和江成彬同一班上課,又因為其他人都已經(jīng)分好組,他們這些游離分子只得隨便找人湊合,沒想到這一湊合,就湊合出幾年的友誼。
而如今,夏曉郁的生活,有了巨大的改變。
最可怕的是,她慢慢習(xí)慣了這樣的改變。
俞正容比她年長了快九歲,是她的老師,與她平常接觸到的、毛躁的大學(xué)男生大大不同。
不但如此,他還是個很細心的人,雖然工作很忙,不過,他會注意到許多小細節(jié)。
比如他雖然不介意吃什么,但吃飯的時候,總會哄她別挑食。
比如雖然他喜歡看她懶洋洋貓咪似的嬌慵模樣,但發(fā)現(xiàn)是因為她晚上都熬夜看書或?qū)懛g稿,就會常常叨念,要她作息正常。
夏曉郁并不是很注意打扮的女孩,在秋涼時節(jié)還穿短袖出門時,俞正容會把外套給她穿,順便曖昧地在她耳邊說,不要露太多給別人看,留給他欣賞就好。
就連親近她,俞正容都很體貼地顧慮到她的青澀與羞赧,始終沒有越過最后的防線不說,只要她一緊張、一抗議,他一定硬生生懸崖勒馬,不管自己多么咬牙切齒、痛苦萬分。
她沒有被這樣照顧過,錦衣玉食,卻孤孤單單地長大,看似毫無限制,卻從小就必須為自己作許多決定。
而現(xiàn)在,俞正容出現(xiàn)了。
夏曉郁承認,一開始她只是被他的外表與風(fēng)度所折服,在與他相處之后,她漸漸被他的細心與關(guān)懷給感動。
心,正以驚人的速度陷落中。
尤其在他懷中時,他像個最盡責(zé)的老師,教導(dǎo)她認識男女間最私密,也最迷人的互動,纏綿糾纏,讓她體驗蘊含強大能量與欲望的一切。
以前她雖然也交過男朋友,卻都只是短短幾個月便分手。來追求她的,多半因為她清麗嫵媚的外貌,沒有人愿意捺著性子了解她,一等到發(fā)現(xiàn)她的個性不像想像的那樣嫵媚溫柔,便厭惡地掉頭而去。
愿意照顧她,忍受她的慵懶無所謂,真心關(guān)切她,為她設(shè)想,甚至管她、規(guī)定她一大堆事情的人,只有兩個--江成彬和俞正容。
她一想到這里,便覺得有一股莫名的惆悵又淹沒自己。
自從上次江成彬拂袖而去之后,一向被動的她,罕見地破例了。她一直打電話到江成彬家里,笨拙地探問他的行蹤。
可是,連續(xù)問了幾次,都沒有下文。
江成彬沒有跟家里聯(lián)絡(luò),也沒有來找她。個性比夏曉郁開朗,但骨子里一樣孤寂的江成彬,到底最近都在哪里呢?
一向不放過她情緒任何波動的俞正容,當(dāng)然也察覺到她的落寞。
“你還在想江成彬?”說完全不介意是假的,不過,他也不想看到她那悶悶的模樣。
周末,他總是帶著筆記型電腦,不請自來地到夏家報到。兩人各做各的事,偶爾累了,俞正容就到夏曉郁老愛窩的沙發(fā)上跟她擠,摟著她親匿廝纏,讓疲憊的身心都得到撫慰。
此刻他輕吻那嬌俏鳳眼的眼角,溫?zé)岬拇綄檺壑鴱囊灰娒婢蜕钌钗∷难垌幻孑p聲開口。
“真的這么在意,你就主動點去找他談?wù)劼!?br />
“我有啊!彼蕾嗽谒麥嘏膽阎,皺著眉,有些落寞地說。
雖然說得很大方,但俞正容心中實在不是滋味。
良辰美景,佳人在抱,偏偏懷中人兒毫無歡顏,心里想的、嘴里說的,居然是另一個男人。
“你要積極一點,適時給予回應(yīng),否則老是這樣懶洋洋的,別人怎么感覺得到你的心意呢?”俞正容若有所指地說,一面曖昧地輕啃著她嫩白的耳垂。
“這是什么意思?”鳳眼斜睨著他,她有點疑惑。
“就像……你偶爾也要回應(yīng)我呀,像我教過你的!
話題技巧地被轉(zhuǎn)向,伴隨著的是他火熱的吻。
俞正容溫柔但熱情地索求她的回應(yīng),她起先畏縮著,之后,在他的耐心誘哄下,慢慢放開了矜持,乖乖回應(yīng)他的吻。
他從喉嚨深處發(fā)出滿意的低吼,更深更熱地與她滑嫩的小舌糾纏。
好不容易放開她時,兩人的氣息都已經(jīng)紊亂了。
“好學(xué)生。”他嗓音略啞的夸獎著。“越來越進步了!
夏曉郁羞窘地瞪他一眼,然后把滾燙的臉蛋埋進他胸口。
他的笑聲在胸腔里滾動,震動了貼在上面的小臉。
“你為什么會這么在意江成彬呢?”默默相擁片刻,俞正容忍不住問了。
她埋在他寬厚胸口上,悶悶地回答,“他是我的好朋友!
知道她有多么孤獨,這“好朋友”三個字,在她心里絕對是有著極重分量的。
俞正容盡量壓抑自己胸口的酸意,暗暗告誡自己,風(fēng)度!要有風(fēng)度!
“如果他這么重要又獨特,你們?yōu)槭裁础瓫]有在一起過?”
完了,又失敗了。
他也不想聽起來這么怨、這么酸,好像毛頭小子一樣沒度量,可是……
這證明了在愛情之前,再怎么呼風(fēng)喚雨的人物,都會降成平民、普通人。
幸好夏曉郁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狀,她只是一愣。
對了,她一直都沒有對俞正容說明,江成彬喜歡的其實不是女人。
可是相交數(shù)年,她也很清楚,江成彬雖然嘴很硬,但也很在意別人的看法。她一向非常尊重江成彬的選擇,從來沒有雞婆幫他解釋過什么。
他若想讓人家知道他的性取向,他自己會說,不用別人多嘴。
反正俞正容總是一副云淡風(fēng)清的樣子,他應(yīng)該……不會多想什么吧?
“江成彬他……”
實在受不了了,被一把悶火燒得焦躁不安,表面上雖未顯露出來,其實俞正容已經(jīng)滿腹不悅與醋意。
他突然翻身,把夏曉郁壓在沙發(fā)上,低頭又捕捉住那微啟欲言的小嘴。
“唔……”沒料到他會突然進攻,夏曉郁昏眩地任由他擺布。
熱燙的薄唇一路肆虐,狂熾的吮吻從她的唇,下巴,沿著細致的頸子而下,然后是她的鎖骨,襯衫被解開的胸口……
恣意的逗弄與嘗吮,她敏感得幾乎要承受不住他輕薄的對待。
“別……別這樣,我只是要說,江成彬他……。
略施力道的輕咬,讓她的身子一弓,嬌呼出聲。
“還說?”俞正容模糊地咕噥,“專心一點!”
他在生氣!他居然在生氣!
一向笑臉迎人,不管在系上、在上課時、在私底下都沒有失控過的俞正容,現(xiàn)在居然為了一個小毛頭江成彬,發(fā)脾氣了!
“你……”她羞得把臉藏在他懷中。
“只有我能這樣吻你,碰你,知道嗎?”他諄諄教誨著懷中人兒,“不準(zhǔn)你想別人,不準(zhǔn)你在我抱著你的時候,還一直講別的男人,嗯?”
她把臉蛋埋得更深,不肯抬頭,不肯回應(yīng)。
在沙發(fā)上緊緊相擁,她柔順得像只乖巧貓咪,雖然想要她的欲望在血管里憤怒奔騰著,不過俞正容知道,這個小女人會被過分的激情給嚇著,他不能妄動。
所以,雖然只能這樣擁著她,饑渴地深吻,他也很無奈地接受。
兩人還在沙發(fā)上難舍難分之際,電話突然響了。
夏曉郁立刻彈身而起,毫無眷戀地逃脫那堅硬溫柔的懷抱,撲過去接起電話。
俞正容只是苦笑。
他懶洋洋地在沙發(fā)上伸展精壯四肢,望著另一張單人沙發(fā)上,正在以指梳順剛剛弄亂的短發(fā),然后拉整著被扯得混亂不整的衣衫。
嬌容泛紅、鳳眸含春,他的心上人兒如此甜美誘人,俞正容的眼眸又暗了。
“咦?”夏曉郁沒有余裕去注意,因為她一接起電話,就驚訝地咦了一聲!澳恪阍谀睦?”
電話里傳來的聲音悶悶的,是不太甘愿的江成彬,
“你找我干嘛?”好一段時間沒跟她講話,因為江成彬還是很介意,他故意用很不耐煩的語氣說:“我剛打電話回家,我媽說你找我好幾次了,有什么事?”
“沒什么,只是很久沒你的消息了!毕臅杂舯孔镜乇磉_著自己的關(guān)心!澳惴偶佟荚谀睦?在臺北嗎?”
“你干嘛管我?你不是有俞老師陪你了嗎?”江成彬無法控制語調(diào)中的醋意,“你們進展到什么程度了?還有空想到我這個電燈泡?”
夏曉郁一窒,本來就不擅解釋的她,沉默了幾秒鐘。
“沒事的話我要掛了!苯杀蚶涞卣f。
“你……為什么要這樣?”她低低地開口!皠e人就算了,你又不是不認識我。”
江成彬也自覺過分,卻無法控制自己的惡劣態(tài)度。
偷偷喜歡的人去追自己最好的朋友,兩人在一起了,還瞞著他,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在任何人身上,相信沒有誰能受得了?
“那你也不是不認識我,你自己想想,如果今天換成我跟俞正容在一起,還不告訴你,你會不會生氣?”江成彬不客氣地說。
“他不會跟你……他是……”想到俞正容對她的種種“劣行”,夏曉郁的臉蛋又是一陣發(fā)燙,忍不住偷眼望望沙發(fā)上英俊的男人。
“那不是重點,你要為我想想!”江成彬很不滿地說:“友情這么禁不起考驗!我本來以為你跟其他女生不一樣,結(jié)果還不是差不多。”
“你讓我解釋好不好?”夏曉郁捺著性子說,“你下次什么時候放假,我請你吃飯,我會跟你講!
“哼!苯杀蜻要拿喬,“你又知道我沒有新對象了,說不定我也要約會!”
“反正我等你就對了,你放假時打電話給我……啊!”
突然的驚呼讓江成彬嚇了一跳,“你干嘛?”
“我……”
原來是俞正容從她說話內(nèi)容,猜到了打來的是江成彬。看她講得如此專注,又急急地要跟他約見面……
她在自己面前是這么被動,從來不主動邀約的,現(xiàn)在卻在他面前,跟另一個男人聊這么久,還主動要求見面?
他實在氣不過,趁她不注意時,起身移到她身旁。
然后,一把扯起專注講著電話的她,抱到自己腿上。
“沒事,你繼續(xù)說,到底什么時候……嗯……放假?”
她掙扎不開,俞正容牢牢地把她鎖在身前,纖腰被他從后面抱住,他的唇開始在她頸后、耳際肆虐。
他平日會努力克制自己,此刻,卻一點也不規(guī)矩。
“大概下禮拜六吧!苯杀蛘f,語氣酸酸地問:“你不用約會嗎?”
“不……不用,你……打電話給我!毕臅杂粲昧σё〈,努力想保持正常的語調(diào)。
可惜輕喘已經(jīng)無法克制,她羞得快要爆炸,只想趕快約好,掛掉電話,免得被江成彬發(fā)現(xiàn),自己正……被欺負著。
“好吧,那就下禮拜再說。”
“嗯,拜……拜拜!
江成彬電話一掛,夏曉郁手上的話筒就滑落地面。
“你真是不聽話的學(xué)生!庇嵴菘幸е南慵,不想再壓抑他的怒氣。
她一接到電話就把旁邊的他忘得一干二凈,那么專心地跟另一個男人講電話!
俞正容心頭有一把火,熊熊燃起。
“那是江成彬,他終于跟我……聯(lián)絡(luò)……唔……”
驚人的電流在敏感嬌軀流竄著,夏曉郁難受地在他腿上扭動掙扎,櫻唇微啟,開始輕輕呻吟。
那些好整以暇的教導(dǎo)與誘哄都不見了,此刻,俞正容只是一個被煎熬著、渴求解放的男人。
俊眸里閃爍著嫉護和欲望,指掌恣意愛寵游移,滑過窈窕動人的曲線,尋找最敏感脆弱的點。
“嗯……你……輕一點……”她覺得渾身燥熱得好像要燒起來。
此刻的她,好像一朵花兒,在他的指掌問綻放,嬌顫。
這樣的甜美嬌嫩,有哪個正常男人能抗拒?
差一點點,只差一點點,他就會扯掉她的短褲,不顧一切地……
可是,就算被嫉妒和欲望燒得全身都快成焦炭了,俞正容還是沒有失去理智。
“嗚……”被陌生的浪潮給激得仿佛失神,夏曉郁在他狂猛的愛撫攻擊下,難以承受地哭了出來。
硬生生地,俞正容懸崖勒馬。
“曉郁,乖!彼o摟住顫抖的人兒,靠在她的肩際粗喘著,抱歉地說:“對不起!
她以妖媚的姿態(tài),跨坐在他的膝頭,全身嬌軟無力,只能往后靠在他滾燙的胸膛,讓眼淚狂奔著。
“好了、好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欺負你!彼阉^來,牢牢抱進懷里,輕聲道歉。
英俊的臉龐浮現(xiàn)淡淡的紅暈,他流露罕見的尷尬和赧意,一直不停地道著歉。
是過火了些,不過,他控制不住自己……
再怎么說他也長她那么多歲,還是她的老師,居然……
一向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在剛剛仿佛被風(fēng)吹得一點也不留。
“我很抱歉!彼谒呎f著,真心誠意的!拔抑滥闶窃诟杀蛑v電話,所以……”
“不管怎樣,我還是要跟江成彬見面!奔t著眼眶的夏曉郁咬著唇,哽咽但堅定地說,“我跟他真的只是好朋友,這次是有事情要講清楚,你不用這么生氣!
“我知道!彼麕е敢獾奈,安撫地貼上她的櫻唇。“我都知道。我很抱歉!
看俞正容已經(jīng)平靜下來,也似乎可以講理了,夏曉郁這才委屈地叮嚀,“那你以后不要再這樣了,不可以……這樣‘欺負’我!”
說著,她臉蛋又是一紅。
出人意料之外的,剛剛還溫柔道歉的俞正容,此刻嘴角扯起一抹詭異的微笑。
他緩緩搖了搖頭,俯首望進那雙有著淚意的美麗鳳眸。
“對不起。不過,辦不到。”他緩緩說著,仿佛誓言,“我一定會繼續(xù)‘欺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