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寶儀放下兩大袋的日用雜貨和超大型的手提包,按下電話答錄機。一面把及肩的秀發(fā)甩向肩后,一面聽著答錄機的留言,當聽到她阿嬤的聲音從答錄機傳出來時,她忍不住輕嘆一聲。
“OH,NO,別又來了!”
阿寶,我已經幫你安排好下一個相親的對象,對方是個大學副教授……
李寶儀只覺得烏鴉從眼前飛過,她阿嬤叨叨絮絮的聲音像魔咒,就像觀世音套在孫悟空頭上的金箍,每念一次她就頭痛欲裂。
相親對她而言等于噩夢!只要想到自己又要再度像傀儡一般任由阿嬤安排相親,找一個可以替李家傳宗接代的種馬,她就痛恨起自己的女兒身。
她已不記得自己相親幾百次了,但都沒有一次遇到一個令她心動的男人,甚至沒有一個至少能稍稍勾起她交往興趣的男人,她開始懷疑自己會不會是個同性戀?
如果這個念頭讓小璇子和小曦知道,恐怕她們會笑到肚子痛。
再度夸張地嘆口氣,用力的按掉答錄機,然后她整個人愣住了有點不對勁!
原本有些空曠的客廳此刻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箱子。
噢!上帝老天爺,有人搬進來住了!
其實她不該感到如此訝異,因為她的房東早提醒過,會有另一個房客住進來。但由于她兩個多月來一直是一個人住的,所以她可以肆無忌憚的在整間屋子里做她喜歡做的事。
不痛快的時候就甩門,或是把立體音響調得震天價響。
可是現(xiàn)在,這些都得改變了,她得顧慮她的另一個室友的感覺;在跳有氧舞蹈時,也得調低音樂音量;洗澡時,更不能再扯著破鑼嗓子荒腔走板的唱歌。
更可怕的是還得在一大清早友善地和室友應對——想到這點,她閉緊雙眼,一大早要叫她有禮貌,套句符蘊曦常說的話,就像老和尚辦嫁妝——下輩子再想。
其實她不是個難以相處的人,只是她從小就有下床氣,除非相當了解她個性的人,否則會被她嚇到的。
她設法穿過滿地的障礙物,開始在手提包內摸索自己的房門鑰匙。
“嗨!”她身后響起一個低沉悅耳的男性聲音:“我沒聽到你進來!
她慢慢的轉身,然后瞪大雙眼——
平常她的心臟應該是這樣狂跳的嗎?嘴巴也會發(fā)干嗎?手心會開始冒汗嗎?胃部總是會這樣子抽筋嗎?
或者是天塌下來了?!
“不,不會!”她深吸口氣大叫。
對方抬起頭,困惑地揚著眉毛。
“你說什么?”
李寶儀滿臉通紅。
“噢,我是說——”她勉強地擠出一絲笑容,試著想掩飾尷尬以及莫名其妙被他吸引的感覺。
“你還好嗎?”對方關心的問。
“我好……你是我的室友嗎?”她伸出手,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見鬼般的大叫:“你……你是男人?”
。
顏旭言本來伸出手想表示禮貌,一見她收回手,他的手也只好半途停住。
“我是男的,有什么不對嗎?”他伸手搔搔亂發(fā)。
“你是男的?”李寶儀再次提高音量。
“如假包換,你要驗明正身嗎?”他譏誚的道。
“你怎么可能是男的?”她還是無法相信:“你是不是走錯屋子了?”“沒錯!”顏旭言反身從房間內取出一張合約遞到她面前!斑@是我跟林太太簽的合約,你可以看看!
“可是她明明說我的室友是女的!彼阉仙舷孪麓蛄吭俅蛄,一點也看不出來他是個女人。
“你干嘛這樣看我?”他渾身不對勁。
“你是變性人嗎?”想來想去只有這個可能。
“我是如假包換的堂堂男子漢!”他的唇抿緊了,眼中也露出不悅。
“如果你是男的——不行,我要去打電話問林太太。”她一定要搞清楚這是怎么回事! 芡朔繓|太太的電話后,她萬萬沒料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
“阿寶,很不好意思咧,原先那個租房子的吳小姐因為有點狀況所以不租了,而這個顏先生剛好要租房子,我想你一個人住也不安全,如果她跟你一塊兒住,他可以保護你的安全。”林太太說得振振有詞。
“但他是個男人!”
“我知道啊!”林太太笑嘻嘻的道:“顏先生長得一表人才,是個人中之龍,上回你的阿嬤說如果有適當人選叫我替你注意一下。”
李寶儀有種想放聲尖叫的沖動。
“阿寶,最近我剛好看了一出偶像劇叫‘白領公寓’,就是男女合租房子,后來都配成對,說不定——”
“那是演戲騙人的!”
“哎呀!俗話說戲如人生嘛,何況我合約都簽了,如果違約就要賠錢;現(xiàn)在景氣不好,我老公的公司因SARS而減薪,你不會讓我為難的對不對?你是這么善良、好心的一個女孩,你一定可以找到好丈夫的,所以你要跟顏先生和睦相處喔,就這樣子了,掰掰!”林太太將電話“卡喳”地掛上。
“怎會這樣?”她哭笑不得的瞪著手上的電話筒。
“林太太向你說清楚了嗎?”顏旭言挑眉看她:“沒問題是嗎?我可以繼續(xù)整理東西了嗎?”
“什么沒問題?問題一籮筐!”她低聲的嘀咕著。
“對不起,你說什么?”
“我——”她的目光和他的相遇,她慌忙甩甩頭,像是想借此把胡思亂想甩開!拔覜]說什么,既然你跟林太太都簽了合約,我還能說什么?”
他對她驚慌失措的反應報以微笑,令她的胃部又是莫名的一陣緊縮。
在這一瞬間,她仔仔細細地打量著面前的男人。
他是那么難以置信的英俊,有一雙迷人深邃的黑眸和形狀性感的雙唇,他的下巴有棱有角,鼻梁挺直,頭發(fā)有些微卷。
他穿著干凈但已褪色的牛仔褲,沒扣扣子的藍襯衫袖口卷至手肘,結實的身體令人不敢小覷。
李寶儀立刻直覺的意識到,對她而言,這家伙的外貌已足夠代表兩個字——麻煩。
“我叫顏旭言,顏色的顏,旭日東升的旭,言語的言。”他微笑著自我介紹道。
“呃,我叫李寶儀!彼仓荒芑匾远Y貌的自我介紹。
“阿寶!”他直接叫出她的小名。
“你怎么知道?”
“林太太告訴我的!彼f!翱梢赃@么叫你嗎?感覺很親切!”
“隨便!彼幕卮,但心里已澎湃沸騰了。
他的微笑再度帶給她全身一陣酥麻,她努力不去注意這點。
“希望我們相處得很愉快!
他又微笑了,她的胃猛升五尺然后又迅速墜地。
“呃——”她也希望。
她試著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話而不是他身上,但這不太容易。
顯然,她必須和這位室友保持距離以策安全,她對他的反應這么劇烈令她擔憂。李寶儀趕緊低下頭去又開始尋找自己房間的鑰匙。
“要我?guī)湍惆涯切〇|西拿到廚房嗎?”
“呃……好啊!”看著他彎身抱起兩大袋雜貨,她趕緊領在前頭走向廚房。
“你買了好多泡面,你都靠吃泡面過日子嗎?”他皺著眉關心的凝視她問道。
“泡面方便嘛!” 天哪!他為什么連皺眉也好看到爆?不行!她不可以再這么意亂情迷下去了,她得控制好情緒,千萬別自作多情。
不過,令她感到意外的是,長這么大她從沒遇見哪個異性可以令她感到如此強烈的吸引力。
她從不是一個看到帥哥就會暈頭轉向、不知東南西北的女人,所以今天的反常她告訴自己;一切都是因為她太震驚所引起的。
“你把屋子整理得十分整齊!鳖佇裱园央s貨放在流理臺上。
李寶儀的心里立刻充滿驕傲,但他一下句話又擊碎了她的信心! 翱墒悄阋欢ú簧谱霾藢Σ粚?”他微笑著,顯然為自己這句話在她身上所造成的效果滿意不已。
他猜得再正確也不過了!正中紅心。但她會承認嗎?才不!
“我會不會做菜跟你無關!”她不高興地沖口而出。
出乎意料地,她生疏僵冷的回答對他竟絲毫不起作用,他仍然掛著一臉笑容! ∫郧安簧偃嗽嬖V過她,當她生氣時,那冰冷的語調足以使最兇悍的獅子俯首稱臣。
而他,竟完全不為所動!
“我們既然要住在同一屋下,就應該對彼此更了解才對。”
“沒這個必要!崩顚殐x轉身著手打開雜物袋,輕描淡寫地說:“只要你不麻煩到我,我也不會去麻煩你。”
“連借一杯砂糖也不行嗎?”他促狹道。
“我不用砂糖!彼鋵嵤窃趶娹q,因為她已經決定跟他唱反調到底。就算如果他說對了她穿的上衣是白色,她也會硬把說它成是黑的!∷雷约汉芄室,但目前她還不想改變態(tài)度,誰叫他這么該死地吸引她呢!
“對了,剛才你好像在聽電話答錄機對嗎?”
熱流往她臉上沖,她本來想罵他偷聽,但她實在沒權利去指責他,畢竟是她把答錄機的聲音開到最大。
“關你什么事!”她掉頭開始整理袋子內的東西,她拉出一大包泡面往廚柜內擺。
“你阿嬤好像很關心你的終身大事!鳖佇裱圆灰詾殁璧氐。
李寶儀有種想掐死他的沖動,只消看一眼他深邃雙眸里的嘲弄笑意,就足以讓她明白他已經知道她的秘密了。
“這也不干你的事。”她咬牙切齒的說。
“有什么地方需要幫忙的嗎?”他看著她問道。
“不需要,我想你一定還有很多東西要整理才對!”
“我的東西很容易整理的,今天是我搬進來的頭一天,不如我請你吃晚飯!彼终宫F(xiàn)了另一個迷人的微笑。
“我正在節(jié)食、減肥!我不吃晚餐!”她撒謊著,邊打開冰箱把牛奶放進去。
該死!他還不懂她的暗示啊?她都在下逐客令了,他卻還像依依不舍的賴著下走!
“你的身材已經很標準了,為什么還要減肥節(jié)食呢?”他難以置信的打量她說。
“我喜歡不行嗎?”
“愛美也不能妨礙健康,過度節(jié)食會生病的!”
“我很少生病,你少咒我!”這倒是事實,她從小就是個健康寶寶,這跟她喜歡運動有關。
“如果你吃泡面,又節(jié)食減肥,你就會生病!”他沉思了一下!敖裉焱砩衔艺埬愠酝聿,就這么定了!我先去整理東西,咱們半個小后出發(fā)!
沒等她開口拒絕,他已大步走出廚房。
“我才不會去!”李寶儀渾身輕顫著!俺鞘俏宜懒,哼!”她咬著牙低聲自語,然后試著把這惱人的家伙逐出腦海。
。
叩!叩!
敲門聲響起,李寶儀完全不予理會。
原以為顏旭言會因此打退堂鼓,但萬萬沒料到人算不如天算。
電話鈴聲響起,不一會兒,她便聽到顏旭言叫她聽電話的聲音。
“阿寶,是你的阿嬤打來的!
噢!完了!她的阿嬤一定會迫著她逼問電話的人是誰。
她非常不想去接聽電話,但她知道若不給她阿嬤一個交代,她老人家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不甘不愿的打開房門,只見顏旭言站在電話旁帶著一臉笑看著她。
她無奈地伸手從他手中接過話筒,果不其然,她才“喂”一聲,就聽到她阿嬤連珠炮的追問。
“阿寶,剛才接電話的男人是誰?”
“哦……他……他是水電工!”話一出口,她就想去撞墻,什么人不好說,竟說是水電工!
“什么?”李陳阿美在電話另一端拔尖了嗓音!笆钦娴乃姽み是小電影里的水電工?”
李寶儀朝天翻了個大白眼,她這個阿嬤平時就愛看電視,很趕流行咧,阿嬤之所以會這么大的反應,實在是因為最近臺灣出現(xiàn)了一個A片男主角,他就是演水電工一片而紅。
“其實我是開玩笑的……”她可不希望連自己的阿嬤也來湊一腳。
“那他到底是誰?”李陳阿美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口吻。
“他是我的新室友!彼靼滋拱讖膶挼牡览。
“新室友?”李陳阿美倒抽了一口氣。“一個男的?”
“對,是一個男的。”她瞄了顏旭言一眼,發(fā)現(xiàn)這家伙竟一臉饒富興味的看她講電話!叭缂侔鼡Q,一個男人!薄 八啻罅?姓啥叫啥?他做什么的?他父母健在嗎?住哪里?”李陳阿美的一連串問題把她問倒了。
除了知道他叫顏旭言外,她對他一點也不了解。
“我只知道他叫顏旭言,至于他……他……”唉!正當她一籌莫展之際,顏旭言走近她,從她手中拿走電話筒。
“阿嬤您好,我是顏旭言!彼芏Y貌地透過話筒向李陳阿美作自我介紹。
阿……嬤!他竟這么親昵的叫她的阿嬤?本來已震驚得眼珠子快凸出來的李寶儀,這會兒又因自己所聽到的話而嚇得下巴快掉下來了。
“我今年三十二歲……嗯……我是從事電腦的……我的父母都健在……他們都在美國……我回來是因為要處理一些事,目前沒有女朋友……好的……再見!阿嬤!
顏旭言掛上電話后笑著注視李寶儀道:“你阿嬤人很好,她還交代我要好好照顧你!
照顧?讓她死了吧!她用膝蓋想也知道阿嬤說的照顧是什么?
“既然你阿嬤這么交代我,那我更不能怠忽職守,讓你吃那些沒營養(yǎng)的東西,所以現(xiàn)在我?guī)闳コ酝聿桶!”說著,他也不顧她的反對,拉著她的手就走出去。
當他的手觸碰到她的手時,一股電流從他的掌心流竄到她的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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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脯蛋、炒絲瓜、面筋、瓜子肉……一道道爽口的小菜配上古早味十足的地瓜稀飯,比什么滿漢全席都還讓人食指大動。
“慢慢吃,沒人跟你搶。”顏旭言見到她吃飯速度太快,很擔心地會不會噎著了。
“我吃飯本來就快嘛!”她從小個性就大刺刺,總是一副急驚風的個性,學不來細嚼慢咽,這也是她常鬧胃痛的原因。
“難怪你會胃痛。”他搖搖頭嘆了口氣道:
“咳……”她差點被稀飯噎著了。“你怎么知道我有胃痛的毛病?誰告訴你的?”
“不需要‘誰’來告訴我。”他淡淡的道:“光看你吃飯的速度,又愛吃泡面的習慣,想也知道!
這么厲害?太神了吧?不過他得好像很有道理耶!
“學著放慢速度,細嚼慢咽,試試看,很容易的。”他以老師對小學生的口吻道。
但李寶儀理也不理他一下。
“不難的,只要每一口飯嚼二十下——”。
“欸,你不要唾液多過茶行不行?你是真心想請我吃飯還是有陰謀要害我消化不良?”嘴上雖然表現(xiàn)出她的抗拒,但不自覺的她真的開始細嚼慢咽起來。
怎么會這樣?
情況似乎比她所擔心的還要糟糕,這三個月來,她一直知道自己會有一個室友,但沒料到他會是個男人,而且是個帥到可以媲美金城武的英俊家伙。
但更糟的是她對他產生激烈的反應——熱血上沖,膝蓋顫抖,而且對他的一舉一動毫無抵御能力。
她挑選對象的第一個條件便是不能是太帥的男人,因為男人太帥會讓她很沒安全感,而且很花心,所以顏旭言應該是她所排斥的男人。
她喜歡的是一個穩(wěn)定、體貼、成熟,能夠承諾和負責任的男人。
而他——
穩(wěn)定有一點,不過好像太油條!
體貼有一點,不過好像太啰唆!
成熟也有一點,不過好像有點太老成!
至于承諾和負責任……她還沒發(fā)現(xiàn)。
“阿寶,阿寶,你在想什么?”
當李寶儀沉溺于自己的遐想中時,她耳邊響起低沉的磁性嗓音。她回過神,發(fā)現(xiàn)顏旭言的俊臉就快貼近她的臉時,她嚇了一大跳,手上的筷子也掉到桌上,她倒抽口氣,心兒怦怦狂跳。
“你……你想怎樣?”
“我能怎么?”他扯開嘴笑道:“你這兒有米粒。”
說著,他以修長的食指輕揩去她嘴角的米粒,然后用面紙將指頭上的米粒拭去。
呼!她吁了口長氣,一度以為他會像小說中的男主角一樣用舌尖舔去她嘴角的米!パ窖!她的臉紅了紅,瞧自己想到哪去了,小說看太多了!,她不是小說中的女主角,而他更不可能是男主角。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他又將臉湊近她。
“問……題?”
他的氣息充斥在她鼻端,那英俊的臉上滿是迷人的微笑,讓她的心亂了……
“剛才你在想什么?”他問道,然后用面紙輕柔拭去嘴角的油。
她此刻腦中是一片空白,哪還能想什么?
他……他在干什么啊?為什么對她做出如此親昵的動作?
“嗯?”他輕挑一下眉。
“啊?”她傻愣愣的。
“我知道你剛才在想什么了!”他一臉正經的說。
“你怎么知道?!”她的心跳漏了一個節(jié)拍。不會吧?難道他真的可以洞悉她剛才在想什么嗎?
如果真被他知道她才是在想他的事,那她絕對會糗死了。
“你什么也沒在想,只是習慣性的發(fā)呆對不對?”他促狹的說。
“對、對、對!”她點頭如搗蒜,現(xiàn)在就算他說太陽是打西邊升起,她也不會糾正他的。
只是讓李寶儀感到十分納悶的是——他為什么知道她會習慣性的發(fā)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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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寶儀沒好氣的把手上相親對象的照片折成飛機,瞄準垃圾筒射過去,但很不幸的并沒有射入,反而落在一旁的地上。
其實她也不想這么沒禮貌,但是她真的快煩死了。
相親、相親,到底要到何年何月何日她才能擺脫這可怕的夢魘?
其實照片中的男人長得還不錯,但是李寶儀卻興趣缺缺。
“咦,這是什么?”
“不要撿!”
李寶儀暗暗呻吟一聲,她還是遲了一步,顏旭言已彎身撿起那折成飛機的照片。
“很斯文的一個男人,很好的對象嘛!”他一手拿著馬克杯,一手拿著照片仔細觀看。
“你喜歡送你好了!”她沒好氣的吼一聲。
“這是你相親的對象,你怎么還沒見面就想放棄了,這會傷了你阿嬤的心的——”
“你給我閉嘴!我要不要相親、見不見面、放棄與否,都不需你雞婆!”她討厭在他眼中看到調侃,那她渾身不對勁。
“你脾氣這么壞,誰敢娶你?!”他把馬克杯遞到她面前!耙灰纫豢冢屪约豪潇o一下?”
“我就是脾氣壞,你要看不過去,可以滾回你的房間去。”其實她平時不會如此無理取鬧,但不知怎地,一遇到他就完全失控了。
她瞥了他一眼,眼睛卻不自覺地瞄到他手上有兔寶寶圖案的杯子,這讓她忍不住想笑,一個大男人用兔寶寶馬克杯……
“杯子很可愛。”她故意淡然地說。
他舉起杯子!安诲e吧?它從小陪我長大的。”
“里面是什么?“她問:“巧克力奶還是阿華田?”
對于她的調侃,他毫無芥蒂的笑了笑!翱Х取!
“我還以為你晚上得跟布偶熊寶寶一起睡才睡得著呢!”她仍不放棄逮住揶揄他的機會。
“不了。”他隔著杯緣慢慢地打量她的全身。“從我開始和女孩子上床后,就戒掉熊寶寶了!
李寶儀臉上猛然泛起紅潮,一把拿過他手中的杯子喝了一大口。
“我泡的咖啡還不錯喝吧?”他臉上充滿自信。
“哪里好喝?又苦又澀!”其實她是故意潑他冷水,坦白說他泡的咖啡還真好喝。
“胡說,剛才我喝過了,一點也不苦、不澀!
“什么?你……你剛才喝過了?”她“噗”地將口中的咖啡噴了出來!斑@一杯咖啡你真的喝過了?”
“嗯,喝了一口!彼芸隙ǖ狞c點頭。
“咳……咳……”她嗆到了。
他趕緊為她拍背順氣!澳氵好嗎?”
他不觸碰她還好,經他這一觸碰,她體內的血液竟開始狂流亂竄,令她趕緊推開他的手。
“我好多了!彼嘈抛约阂欢ㄟB發(fā)根也變紅了。
“真的嗎?”他眼中閃爍著了解的光芒!澳銥槭裁茨樇t了?”
“我哪有啊!”她瞪了他一眼,站起身快步朝她的房間走去。
“你要去哪里?”
“去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