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當周東慧醒來,官戀星已經(jīng)不在床上了,遠遠的她聽見院子里車子引擎發(fā)動的聲音,來不及換下睡衣,她很快的沖下樓去。
“老公!”她邊跑邊叫。
黃蕾坐在沙發(fā),優(yōu)閑地暍著咖啡看報紙,聽見樓梯傳來急促的跑步聲,她抬起頭來!鞍萃心阕呗份p一點,有沒有一點規(guī)矩!”
周東慧吐了吐舌頭,照樣沖出去,但是追到門口,車子已經(jīng)走了。
“哎唷,怎么不跟人家說一聲就走了!”她垂下肩,敗興的轉回頭,差一點就撞上站在她身后的黃蕾。
“媽,你在干什么?站那么近會嚇死人的!”
“我說的話,你到底有沒有聽見!”黃蕾在她耳邊吼了一聲,瞪著她身上的睡衣,眉頭皺了起來。
“看看你穿的是什么?我的天,你怎么這么離譜,難道你媽沒教你,睡衣是在臥房里穿的嗎?”
“我又沒有耳聾,講話用不著那么大聲!彼÷曕止荆瑝旱皖^看了看荷葉邊的睡衣。“其實也沒怎么樣嘛,樣式挺保守的!
黃蕾瞪著她。
“哎唷,一起床肚子就餓了!昨天沒吃下多少東西,又拉了一大堆,肚子都快餓壞了。媽,你吃了沒?咱們去吃飯好不好?”也不管黃蕾的反應如何,她親熱的就勾住婆婆的手肘。
黃蕾實在是受不了她那副吊兒郎當?shù)臉幼,一氣之下,狠狠地往她腳背上一踩。
“哎唷,好痛——好痛——”周東慧兩只腳交錯的在原地跳動!皨,你干嘛踩我的腳啦!哦,好痛——”
“痛死活該!”哼了一聲,黃蕾甩頭離去,邊走邊念。“沒一點家教,真是氣死我了!千挑萬選,居然娶來這樣一個女人!”
周東慧看著黃蕾氣呼呼的離去,在她身后扮個鬼臉又吐了吐俏舌。
“先填飽肚子要緊。”
她才轉向餐廳的方向走沒兩步,突然眼前一暗。
一塊飛來的抹布,迎面罩上她的臉。
“這是什么東西?”
她驚叫,取下一看,居然是塊臟抹布,抬頭,就見黃蕾雙手環(huán)胸,站在玄關處瞪著她。
黃蕾旁邊站著孫婆,想來這塊抹布準是從孫婆手中搶來的。
“媽,是你用抹布丟我嗎?這很臟耶!”周東慧直接走過去,把抹布還給孫婆。
黃蕾又一把搶過來,丟向周東慧!鞍阉械募揖叨疾粮蓛!
“我嗎?”她直覺就說:“這又不是我的工作!
黃蕾冷笑!拔医心阕鼍妥觯阌幸庖?”轉頭又對孫婆說:“好好盯著她,中午以前她要是沒把里面的東西全擦干凈,叫廚房也不用準備她的午飯了!”
“為什么?”周東慧叫了一聲,睜大眼睛。“你想虐待我嗎?媽,你是不是連續(xù)劇看太多了?”
黃蕾不理她,甩頭就走。
“媽!”
周東慧追上去。
“好好好,你別生氣,我把所有的家具都擦干凈就是了!彼邮掷锏哪ú,笑嘻嘻的說:“你是不是喜歡勤快一點的媳婦啊?早說嘛,其實擦這些東西有什么困難的……”
匡啷!一只黃蕾心愛的水晶蓮座應聲碎了滿地。
周東慧傻了,孫婆驚呼,黃蕾臉色難看到極點。
“夫……夫人……”
“怎么這樣就碎了,哎呀,所以說嘛,凡是玻璃做的東西就要擺高一點,擺在這路口多危險!”周東慧還不知死活的碎碎念。
“周、東、慧!”黃蕾氣得全身發(fā)抖。
“有!”
“我快氣死了,我真的快氣死了!”黃蕾撐著額頭,一副就快昏倒的樣子,孫婆趕緊過去扶著她。
“孫婆,以后我再也不要看見這個女人!”
“是,夫人!
“媽,你別那么生氣嘛,只不過打破玻璃而已,大不了我再買一個賠你就好了!”
“賠,你賠得起嗎!?”
黃蕾將周東慧用力一推,周東慧凄慘的叫了一聲。
“啊——”孫婆驚呼。
“我的手流血了……好多血……”周東慧害怕的叫,她最怕血了!
孫婆轉頭。“我去拿藥箱!”
“不準去!”
黃蕾大喝一聲,幸災樂禍的瞪著周東慧!澳氵@就叫做報應!活該!”她高傲的仰起頭,“孫婆,跟我進來,我有事情要交代你做!
“是……夫人!睂O婆為難的看向周東慧,離去前壓低身子偷偷的說:“藥箱放在矮柜里。”
周東慧點點頭,嘴角噙了絲苦澀。真的好倒楣,昨天燙傷,今天刮傷,那明天呢?
怎么她愈來愈像是落難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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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戀星剛掛上一通越洋電話。
近兩年他積極的開發(fā)歐洲市場,投入了不少資金,以至最近公司出現(xiàn)資金緊迫現(xiàn)象,然而歐洲市場方面又風聞有競爭廠商介入,所以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趕往歐洲處理,并設法簽下這筆數(shù)十億的合約……但是他實在不放心她。
拿起電話,他直接撥了周東慧的手機,這支手機是為了避免上回的事情再發(fā)生,特地買給她的。
“喂……”電話中傳來周東慧沙啞哽咽的嗓音。
他一愣,換了只手握住話筒!澳阍诳迒?”
電話那頭吸了吸鼻子!芭,是老公,你怎么現(xiàn)在打電話給我,有什么事情嗎?”
“發(fā)生了什么事,為什么哭?”他緊張。
“沒事啦……我哪有哭!睕]辦法,她就是怕血嘛……一看見自己的手流血,眼淚就不聽使喚的流下來了。
“不要騙我,否則我現(xiàn)在馬上回去。”他當真站了起來。
周東慧咬了咬唇,只得承認。“剛剛我不小心割傷了手,很痛嘛!”
“割傷了手?為什么會割傷?是怎么割傷的?你到廚房去了嗎?”官戀星一連串的發(fā)問,一聽到她又受傷了,整顆心都擰了。
“不是啦,是我擦家具的時候,不小心打破了水晶蓮座,結果跌倒又剛巧擦到手,沒事啦,真的已經(jīng)沒事了,你不用擔心!
擦家具?官戀星一聽就知道又是母親故意為難東慧了,怒火頓時在他胸中燃燒。
“是媽叫你做的?”
電話那頭沒有答話。她不想說謊,也不想做虛偽的人,婆婆對她不好,但是她不說婆婆的壞話,卻也不想說婆婆的好話,誰叫她剛剛不讓孫婆拿藥給她。
“東慧……”對不起……
“嗯!崩瞎碾娫捖曇艉脺厝崤叮饴犓穆曇,氣就全消了!
“想不想去歐洲?”他突然轉了話題。
“啊?”她先是一愣,然后跳起來大叫!跋、想,我們要去歐洲嗎?老公,你是說真的嗎?”
電話線那頭傳來周東慧雀躍的聲音,官戀星握著電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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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后,官戀星在連夜做了一些公事上的交代與安排后,即帶著心愛的老婆,直接上飛機,到歐洲度蜜月去了!
官戀星臨時做這樣的安排,除了時間緊迫上的必要外,其實最主要的目的,無非是想藉由這個機會告知所有人,周東慧在他心目中占有何等重要的位置,也希望藉由時間緩沖母親對周東慧的排擠。
他希望這趟旅行結束之后,母親與老婆的對立也隨之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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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星還是沒有消息嗎?”
董事會上議論紛紛,個個我看你、你看我的,人人額上布滿了汗珠。
“這下子怎么得了!股票連跌了一個星期了,我都快急死了,他倒好,這時候還有心情帶著老婆度蜜月?”
自從官戀星接手總經(jīng)理職務后,這一群老長輩除了召開董事會時會出現(xiàn)外,大多已不再干預公司的經(jīng)營,也之所以對官戀星目前統(tǒng)籌的開發(fā)案不甚了解,也不想去了解,說到底只要有錢落入他們的口袋就好了,其他的對他們來說都不是重點!
官景濤也急得直拿手帕擦額頭上的汗水。
“各位不要心急,戀星在事前已經(jīng)對各部門做了完整的交代,我想目前公司的狀況應該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不會有問題的!
回到家中,官景濤忍不住又說了兩句給黃蕾聽。
“股市最怕的就是謠傳,一有什么風吹草動,股票就跌得不像話!咱們公司的股票一連跌了八天了,如果戀星在的話就好了,現(xiàn)在我連一個商量的對象都沒有。’
“打電話了嗎?”黃蕾聽了也急。
“打了,沒接通,不知道他準備什么時候回來,三叔公已經(jīng)忍不住先賣股票了,我真怕又有人跟著做!
“那我們再把它買回來不就得了!
官景濤看了老婆一眼!霸蹅兡倪有這么多的資金?集團財務吃緊你又不是不知道!唉——”嘆了口氣,他扶著隱隱發(fā)疼的頭回房去了。
黃蕾站在客廳上來回踱步,想了半天,愈想愈氣,她認為公司發(fā)生危機,全是周東慧引起的,如果當初官戀星娶的是董晴芬,也不會發(fā)生現(xiàn)在的事情,官戀星更不會隨隨便便就丟下公司,帶著老婆出去玩,這一切都是那個狐貍精在迷惑她兒子。
拿起電話,她立即撥了一組號碼。
“晴芬啊,我是官媽媽……對啊,最近你怎么都不來家里坐了呢?唉呀,別提了……那個鄉(xiāng)巴佬,對、對,她哪里比得上你?是呀,我也這么想……”
黃蕾打算再一次拉攏董晴芬,為了公司也為了兒子,這一次,她一定要將周東慧踢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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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名為度蜜月,但其實他們的行程非常緊湊而忙碌,在短短二十幾天的行程里,官戀星就要參加三、四場盛大宴會,以及約談十幾個合作廠商。
不管是國內還是國外,像這樣正式參加盛大宴會,對周東慧來說都是頭一遭,心情上難免有些緊張。
參加酒會的人,全是一些赫赫有名的人士,望眼看去,男士們個個衣冠楚楚,女士們則個個花枝招展、爭奇斗艷,周東慧一張東方臉孔站在這群洋美女中,顯得特別嬌小而精致,自然很快的就成為眾人目光的焦點。
她今天穿了一件剪裁簡單的象牙白絲質無袖洋裝,頸上配了條白色的珍珠項鏈,長發(fā)梳了個發(fā)髻盤在腦后,整個人看起來和平常不太一樣,清麗俏皮中又多了點高雅嫵媚,吸引了眾多外國紳士的目光。
“會緊張嗎?”官戀星體貼的說,也發(fā)現(xiàn)她今天極少開口。
“還好,只是有點不習慣!彼悬c無奈的回答,臉上一副委屈的模樣。與其參加這宴會,她還比較喜歡和老公兩個人親密的坐船同游塞納河。
感覺到她有些不自在,官戀星緊緊挽住周東慧的手,柔聲在她耳邊說:“沒關系,你跟著我就好了!
“可是好多人在看!
“那是因為你漂亮!
官戀星寵愛的盯著她,他真愛極了她今晚的模樣。白皙的臉龐帶著嬌怯的淡紅,今晚的周東慧看起來特別嫵媚動人,好一會他都無法移開視線。
“不要胡說,好多人都看向這邊了!彼悬c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眼角突然掃到一位金發(fā)美女,正用花癡的眼神盯著她老公。
“你今天好美!彼话褜⑺龘砣霊阎,在她耳畔低低的說著,早已為她心蕩神馳。
周東慧倚在官戀星的懷中,靠著他厚實溫暖的懷抱,這又發(fā)現(xiàn)不只剛才的金發(fā)美女,還有更多的女人向她投過來艷羨以及嫉妒的眼神,她不禁有些得意。
“這里的美女好多,你不應該帶我來的,我看有一大堆的女人都要心碎了!”她故意說,又偎近了他一些,存心要讓那群女人嫉妒。
“美女?哪有什么美女,看來看去我就只看見你一個!彼核!按龝心猩愦钣槪悴粶世硭麄,我會吃醋的!
“真的?”她的表情好興奮。
官戀星還弄不清楚她的想法,周東慧已經(jīng)旋身和另一個男人共舞,并對官戀星做了一個得意的表情。
官戀星微愣,還來不及反應,一位美女馬上投進他的懷抱。這是一位大客戶的獨生女,官戀星只好先應付一下。
他挺受歡迎的嘛!周東慧吃味的看著他和那個洋妞說笑,心里很不是滋味。
外國男人一直找周東慧說話,看來是完全被她迷住了。很快的,官戀星走了過來,表明與周東慧的關系,自男人失望的表情下?lián)砘厮?br />
“小鬼頭,你在搞什么花樣?”他壓低頭附在她的耳畔說:“小心晚上回去,我打你屁屁!
“我才要罰你跪算盤哩,誰叫你和剛才那個女的聊得那么開心?”她噘起嘴來,吃味地瞪著他。
他瞇眼望著她,唇角勾起最迷人的笑容。很好,她也會吃醋。
接下來,又有幾個男士過來邀舞,但官戀星均以占有的姿態(tài)摟住周東慧的纖腰,替她婉拒了邀約。朋友取笑官戀星對他的妻子太過迷戀,官戀星只是微笑,他才不在乎別人的眼光。
一對法國夫婦走過來和他們寒暄,接著又和幾個義大利人走了過來。他們驚艷周東慧的美,與她熱情的擁抱,但是周東慧聽不懂他們說的話,覺得有點無聊。
陸陸續(xù)續(xù)又來了一堆人,官戀星一一為她介紹,但是周東慧記不得那么多人的面孔,只能一直點頭,一直微笑,渾然不知她天使般的笑容,早已迷醉了這群外國人,為官戀星做了一次非常成功的外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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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東慧洗好了澡,玩了一整天她快累癱了,虛軟的爬上床準備睡覺,但是官戀星還在客廳講電話。
“他的事情怎么那么多?”男人真的很神,一邊陪她玩一邊還能做生意,非但沒有絲毫冷落她,又同時談妥了十幾份合約,她的老公真是厲害!
周東慧等老公的時間挺無聊的,國外的電視節(jié)目她又看不懂,拿起行動電話,她撥了電話回臺灣。
“爸爸,你現(xiàn)在在干嘛?你的床邊有沒有哪個阿姨啊?”周東慧開口就沒大沒小。
“噓,小聲點。哪有什么阿姨,你少胡說八道了!”周大偉在那頭緊張。
“哦,我知道了,你又交了新女朋友了對不對?我要去跟陸阿姨打小報告!”她笑嘻嘻地說,早猜到了老爸不安分。
“打什么小報告,你啊——對了,你老公呢?他在不在你身邊,我有事情要問他,你趕緊把電話交給他!”周大偉話講到一半,突然嚴肅起來。
周東慧對著電話做了一個鬼臉!安辉凇D悴灰肓,我才不讓你跟他說我的壞話!”
“說什么壞話,我是有重要事情要問他!”
“不在、不在,什么重要的事情,你跟我說好了!”想騙她,她有那么好騙嗎?老爸真笨!
“那我問你好了,你最近有沒有聽他說,他們公司有什么狀況?”
“沒有啊!”
“那他最近有沒有注意國內股市?”
“爸爸你嘛幫幫忙,我們在度蜜月ㄋㄟ!”
周大偉在電話那頭嘆息。
“好好,我不打擾你們小倆口恩愛,但是有一件事情很重要,你待會一定要記得告訴他,千萬不可以忘了!”周大偉再三交代。
“最近股市有一些關于官氏集團不好的謠傳,又有一些股東的股票拋售出來,我看情形不妙,已經(jīng)做后續(xù)承接動作,他回臺灣后要趕快處理這件事,不過你記得跟他說要他不用太擔心,臺灣這里有老丈人幫他罩著!
“好,我知道了!”
周大偉講了一大串,周東慧有聽沒有懂,不過最后那兩句她倒聽得很仔細,反正就是不用老公擔心,凡事有老爸罩著,既然這樣那還要她跟老公說干嘛?反正沒事就好了嘛!老爸就是羅嗦!
官戀星談完了公事,走回房間,剛巧周東慧也掛上電話。
“你在和誰講電話?”他走進來,在床沿坐下,伸手擁住她的纖腰,將她拉進懷里,吻她的臉頰。
周東慧揚起性感的唇辦。“情人!苯又鴵P起一陣咯咯的笑聲。嫉妒啊,發(fā)狂啊,電視劇里男人吃醋的戲最好看了!
官戀星瞅著她,也勾起迷人的笑容!澳膫男人那么沒有眼光,連歐巴桑都要?”
“哦,你說什么!?”周東慧瞪住他,不高興地噘起嘴巴,“誰是歐巴桑?你馬上給我說清楚!”她嬌嗔著,掄起粉拳就是一陣槌打。
他握住她的手腕,一個反身,將她壓在身下!皻W巴桑有什么不好,我就喜歡你這個歐巴桑——”他俯身,攫取周東慧甜美的唇瓣。
半晌后,她臉紅嬌喘,推開他,還是不依。“我不要當歐巴桑,你以后不準再叫我歐巴桑,聽到?jīng)]有?”
“好,不當歐巴桑,當我心愛的老婆!彼瓷,又將她壓到身下。
她的粉頰酡紅,心跳加快。他已經(jīng)開始脫她的衣服。
“老公,服務生好像還沒有送宵夜進來,你要不要再等一下——”
“沒關系,服務生來了,就讓他在門外站一下子好了……反正他有小費拿!彼纳ひ舸指,細碎的吻落在她玉頸、雪白的胸脯……
“老公……”她抱著他的頸項,三魂七魄早已給官戀星迷了去……
結果周東慧當真把周大偉交代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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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官戀星終于接到了官景濤的電話,得知事態(tài)嚴重,為免周東慧擔心,他并沒有告訴周東慧這些事情,只是訂了兩張最快飛回臺灣的機票。
飛機上,兩人各懷心思,以致都沒有注意到彼此間眉心重鎖。
臨時決定飛回臺灣,周東慧雖然有些失望,但是她也很體諒官戀星工作繁忙。說實在的,他能帶她出來旅行,她已經(jīng)很高興了,而且他們一路上那么甜蜜恩愛。
不過,只要一想到回臺灣后,又必須面對黃蕾,她不免有些心情復雜、郁悶不快。
扮可憐小媳婦不是她的本性,她天生樂觀凡事只住好處想,況且她這輩子還沒遇到過任何挫折,黃蕾對她來說是項新挑戰(zhàn),她給自己三個月的期限,三個月后,她一定要收服這個難纏的婆婆。
但是她到底該從哪里著手?
咬著指頭想了半天,她決定了,就先從煮飯開始好了!
那天被黃蕾那樣奚落,怎么說她也要爭一口氣是不是?
她周東慧想學做菜還不簡單,只要買幾本食譜回來,照著做就行了,就不相信真有什么事難得倒她!
官戀星望著窗外云霧,心里著急著臺灣的情況是怎樣的惡劣,官景濤在電話中口氣急迫卻又說得含糊不清,使得官戀星更加的心急。
賣股票!?一群愚夫!
就算他們不信任他,也可以把幾個重要干部叫過來問一問,問過了之后再行動也不遲,居然問都不問一聲,就急著賤價拋售股票,為的只想保住口袋里的鈔票,完全不考慮集團的利害關系,簡直愚不可及!
如果這些股票落入林氏集團就糟了!
官氏集團一直是林氏集團的競爭對手,他們明的贏不了就常常來暗的,尤其對方已經(jīng)得知他們的新產(chǎn)品即將問世,難免從中作梗。
都怪他大意,這些天只忙著建立客戶群,卻忽略了董事們的反應,但令他不解的是,為什么大量的董事股票流入市場,卻未引發(fā)軒然大波?
所以官戀星更加懷疑這極可能都是對方的計謀,他們利用他不在國內的時間,故意放出風聲,讓董事團自亂陣腳拋售股票,而他們則由后承接,順利入主官氏以分取一杯羹。該死的,偏偏這些愚昧的長輩,硬是中了人家的圈套。
現(xiàn)在他只希望情況不要太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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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回臺后,官戀星就陷入前所未有的忙碌。
官戀星在忙什么,周東慧不知道,因為她也很忙,忙著學烹飪。往往官戀星加班到大半夜,回來時周東慧早就累得睡著了。
不過,周東慧那么愛官戀星,晚上沒辦法等,早上總爬得起來送老公上班吧?于是每日早晨,周東慧再貪睡,就算睡眼蒙朧也會爬起床送老公到庭院外,而這一段小小的路程,就成了他們夫妻倆一天中最甜蜜的時光。
“我聽孫婆說,你最近非常熱中廚藝,有興趣固然是好事,但也別累壞了身體,家中仆人很多,其實不需要你這么忙!”他搭著她纖細的腰,輕撫她的秀發(fā),欣慰著自己娶了一個內外兼具的好嬌妻。
他最近一方面忙著打聽流散出去的股票落入何方,一方面又積極推動新產(chǎn)品的市場,忙得他分身乏術,難免冷落嬌妻,心里非常愧疚。
“嗯。”她乖順的點點頭,心虛地悄悄往后退了一步,再偷偷地把手藏到身后!袄瞎阋彩,看你每天這么累,我也好心疼哦!”
她想以撒嬌轉移官戀星的注意力,卻適得其反,反倒讓官戀星注意到了她背在身后的手。
“你在后面藏了什么?”官戀星向前跨了一大步,欲查看她身后的雙手。
“沒什么,哎呀,真的沒什么——”
她的力氣斗不過他,最后還是被他捉住了手,他拉到面前扳開一看,雪白的手掌上又多了好幾道傷口,一下子他的心都擰在一塊了。
“這是烹飪的時候受傷的?”這下子他終于明白,原來他的妻子不諳廚藝,他卻糊里糊涂的讓她一再涉險。
她噘起嘴巴,斜眼瞪著他,又惱又氣!澳愫冒缘,人家都說不給你看,你還看!”
“以后不準進廚房了!”一想到她在廚房里的驚險畫面,他就心驚。
周東慧癟了癟嘴,聰明的不在這時候和他爭辯,反正他整天不在家,哪管得了她做了什么?
“老公——”她嬌柔地喊了一聲,兼具純凈和嫵媚的黑瞳,猛對著官戀星送秋波,一雙小手還輕輕的扯著他的衣服,“老公——”
官戀星輕咳,注意到四周隱密處多了好幾雙眼睛,有點尷尬但又很幸福。
每天周東慧送他出門時,總愛在他離去前親吻他,他當然也喜歡老婆的親昵舉動,但最近四周好像聚集了愈來愈多的眼睛……
周東慧等了半天等不到官戀星的回應,踮起腳尖直接就想湊上她的唇。
“東慧,等一下——旁邊有人在看!”他忙拉住她,耳尖的聽到了四周的竊笑聲。
她皺起俏挺的鼻子,抗議:“我管別人怎么看,我就愛親你不行嗎?你是我老公ㄟ!”嚷著,直接就踮起腳,摟住他的脖子,送上她的芳唇。
算了!愛瞧就去瞧吧,官戀星認栽了,誰叫他愛極了這個不按牌理出牌的小女人!
他雙手摟住她的小腰,放下所有顧忌,熱烈的回吻她——
半晌后,他們才依依不舍的分開。
“下了班,不要再加班了,早點回來!彼t著臉說。
“這陣子有許多事情要處理,等忙過了這陣子,我再帶你回臺南看看爸爸!彼麚嶂哪橗,最愛她水嫩的肌膚,白里透紅漂亮的像顆水蜜桃。
黃蕾站在窗口,看著周東慧小鳥依人地倚靠在官戀星的懷中,兩人親熱過頭的模樣令她恨得牙癢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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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東慧送官戀星上車,直到看不見車子了,她才轉身進入大廳,一邊走還一邊想著今天要再試一試昨天失敗的紅燒獅子頭……
黃蕾早等在那里,一看見周東慧走了進來,開口就先酸兩句。
“果然是只狐貍精,勾引男人的本領真是厲害!”
周東慧沒聽見,她只聽見了有人說話的聲音,將頭一偏,看見了站在魚缸旁的黃蕾。
“媽呀,你怎么起得這么早?”她愉快的打招呼。
黃蕾僵在那里,一時間弄不懂她的“媽呀”到底是在稱呼她媽媽,還是取笑她每天都睡到日上三竿?
見黃蕾沒有回應,周東慧聳聳肩逕自定向廚房。奇怪,她吃的獅子頭看起來明明就像顆球,怎么她每次做好了球,一放入鍋子就卡鍋,糊成了一片……
“喂,”黃蕾喊了一聲,周東慧沒聽見,“喂!”黃蕾再喊第二聲,周東慧依然故我。
“喂喂!你給我站住!我叫你,你到底聽見了沒有!?”黃蕾氣得快昏過去了。
周東慧這才反應慢半拍的回頭,問:“媽,你在叫我呀?”
黃蕾氣得雙手發(fā)抖。“對,”一雙眼睛朝周東慧射出冷箭。“你給我過來,我想,我們兩個是應該開誠布公地談一談了!”
又怎么啦!?瞧她氣的——
周東慧跟在黃蕾的身后進了會客廳。
周東慧第一次進來,她好奇的打量著墻上的中國字畫,還有茶柜里一堆模樣稀奇古怪的茶具。
“你不要亂動,隨便打破一只你都賠不起!”黃蕾諷刺地說。
周東慧很快的接口:“媽,不用擔心啦,我們臺南夜市好多地攤都有賣,我爸爸買一個才二百五十元,比這些更漂亮,而且很耐用哦!”
“那是贗品!秉S蕾沒好氣地冷哼。
“英品?英品是什么玩意?哦……英品可能是指英俊的男人在用的東西吧?轉頭看向柜子里的茶壺,那這些東西不是英品,是丑品羅!嘻……也對哦,公公是沒有她爸爸帥啦,難怪不能用英品……”
周東慧搗著唇悶笑,還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黃蕾奇怪的看著她。
“你在笑什么?”
“媽,你這樣子也不對,雖然你老公長得沒有我老公帥,不過你也不能把他的東西都叫‘丑品’,這樣子要是不小心被公公聽到了,他會很生氣ㄟ!”
黃蕾的眼睛張得好大好大,她的嘴一抖一抖的,好半天,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來。
“媽,你怎么啦?口渴啊?”周東慧趕緊去倒了杯水來。
冰水下了肚,黃蕾終于能說話了,瞪著周東慧問:“你剛剛說的丑品是什么東西?”
“什么我說的,那都是你說的,”周東慧趕緊撇清,“你剛剛說我爸用的是英品,那反過來說,這些東西不就是丑品嗎?”
黃蕾氣得臉色發(fā)白,拍著額頭直呼。
“我的天,你到底有沒有讀書?我說贗品是仿冒品的意思,怎么你連這個都聽不懂?”
這回換周東慧瞪大了眼睛,接著她就抱著肚子大笑了起來,笑到眼角泛著淚光。“哎唷,媽,你念錯了啦,那個字不念‘一ㄥ’念‘一ㄢ、’啦!”
念……是念“一ㄢ、”嗎?
黃蕾不確定,但是臉色已經(jīng)難看到了極點,她重咳一聲。
“你過來給我坐下!”黃蕾快氣死了!天底下居然有她這種媳婦,竟然敢當面取笑婆婆,沒家教!
周東慧乖乖的坐著,不過還是抿著嘴偷偷的笑。
黃蕾瞪了她一眼,惡狠狠的先發(fā)制人。
“我警告你,以后你不準再送戀星上車!
“為什么?”她直覺就問了出來。
“為什么?”又是一聲冷哼。“我坦白跟你說了吧,我討厭你,從第一眼看到你開始,我就很討厭你!你不要以為反正嫁進來了,我就對你沒轍了,告訴你,我隨時都可以再把你踢出去!”
周東慧輕蹙著眉梢。
“你那是什么表情?不服氣?還是質疑我的話?別以為只要把我兒子收得服服貼貼的,你就贏了!我相信我兒子的智慧,他只是一時間被你迷惑了,等到他哪一天想通了,就會一腳把你踹到旁邊,因為你根本配不上他!”
周東慧點點頭。
“你點頭是什么意思?”黃蕾不信周東慧這么快就認輸,直覺有詐。
周東慧手掩著嘴巴,先打了個呵欠。
“媽不喜歡我又不是今天才開始,這我早就知道了!”她伸了個懶腰,撾槌發(fā)酸的肩膀!皨屓绻麤]有其他的事要說了,那我先走了!彼斦嬲玖似饋怼
“你給我坐下!”黃蕾氣得雙手發(fā)抖,沒有想到周東慧竟是這種反應。
還有啊?
周東慧無奈,垮著一張臉又坐了下來。
黃蕾看她一副不受教的模樣,怒火更加沸騰。
“我長眼睛還真沒見過像你這種女人,你的臉皮到底有多厚?你簡直是……”
“噓——”周東慧突然用食指抵住嘴巴。
黃蕾被動地噤了聲,直瞪著周東慧,不知道她又想干什么。
周東慧嘆了口氣,同情地伸出手去拍拍黃蕾的手背。
“媽,你不要一次把話全說絕了,這樣子等到你哪一天突然喜歡上我,再想起你今天說的話,會很不好意思ㄟ!”
“我——”黃蕾先是結舌,接著把聲音拉拔到最高,歇斯底里地吼:
“你腦子有病啊,我怎么可能會喜歡你?你聽不懂我從頭到尾說的話嗎?我討厭你,我討厭死你了!”
周東慧受不了耳波的震動,用兩手食指緊緊塞住耳朵!奥犚娏耍衣犚娏,你不要那么大聲嘛!”
她噘了噘嘴巴,做了一個很可愛的表情,然后又對黃蕾露出她天使般的微笑。
“時間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想法,我跟你保證三個月之后,你就會很喜歡、很喜歡我!”她充滿自信的說。
黃蕾又張開了嘴巴。
她站了起來。
“好了,我現(xiàn)在還有很多事情要忙,不能再陪你聊天了,你不要再把我叫進來了哦!”交代完,也不管黃蕾震驚的表情,她已經(jīng)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黃蕾一個人怔在那兒,三秒鐘后,像發(fā)瘋了似的握緊雙拳猛槌桌子,大吼:
“官戀星,你到底是從哪里給我娶來這個神經(jīng)病!”
周東慧在書房外頓足,直到聽見了書房內歇斯底里的吼叫聲,她才吐一吐俏舌,嘴角扯起一抹得逞的“奸笑”。
誰說,吵架一定是講話大聲的人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