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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逗小豬吃老虎 第五章
作者:梁璇
  經過一夜的掙扎、苦思,婕舒無疑是第一位出陋在林家后院迎接晨曦的人。

  她心中仍有一個結尚未解開,眼底殘存著一夜未眠的貓態標志,站立在院中繼續她未完的思考。

  身穿一件大T恤,以及一條短得不再短的短褲,婕舒整個人沐浴在晨光柔暉中,有如缺少翅膀的天使。這就是佐藤清早起床,踏入后院見到的全中。而他之所以遲遲未出聲,是因為他被眼前的情景所懾,只能癡傻的凝望著晨光中的她。

  驀地,婕舒發出一聲嘆息,瞬間,佐藤也從癡傻的.狀態中驚醒,遂提步走向她。

  聽見他的腳步聲,婕舒回過頭,順勢盯上他的眼眸,惱怒他打擾她的沉思。

  佐藤很快的收到她眼底不悅的訊息,距她三不之搖就停下腳步,雙手夸張的高舉,戲謔的求饒道:“別殺我!我是無辜的。”

  婕舒被他夸張的言行逗笑,一掃不悅,雙手交叉胸前,將全身重量移至左腳,斜眼帶笑瞄著他,“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我不知道你在這里!彼畔码p手,向她再挪近一步,“我原本是想出來仲伸懶腰,卻沒料到有人比我先到,而且這個人還是你!”

  “為什么這般吃驚?”

  “因為現在是清晨六點半,不是午間十二點半。平常叫你起床已經是困難重重,更何況要休主動早起,這對素有:小睡蟲”之稱的你而言,原是不可能發生的事,現在卻出現在我的眼前,你說,我能不吃驚嗎?”他也學她的姿勢站到眼前,所不同的是他需低著頭,而她則需仰高下巴。

  對峙幾秒鐘后,婕舒撇開目光,再度背向佐藤。一言不發的她實令他吃驚;他原以為她會反擊的,但她卻以沉默代替。

  他的心底泛出了擔憂,“你有心事嗎?潘!

  “沒事。”婕舒依卓越背向他,悶聲道。

  他確定她有事,而且還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解決的事,否則以她的個性,不早把問題丟給他解決才怪哩!但,竟為了何事?

  “說出來會好過些。”

  “早跟你說沒事了,還說什么?”

  佐藤不喜歡被她排拒的感覺,猝然叫道:“又說沒事!你若真的沒事的話,為什么不敢回頭面對我?你說呀!為什么?為什么?”

  他沖動的扳過她的肩膀,迫使她不得不面對他,他空出一只手輕輕抬起她的下巴,目光轉柔,“告訴我!

  婕舒緩緩將焦距調至與他的目光交纏,頓時,四周的空氣充滿了帶電的離子,電光火石在他們交織的視線中茲茲作響,然后她做了一件她與佐藤都不敢相信的事。

  她拉下佐藤的勁手,順勢獻上她的吻,她生澀的接吻方式并未使佐藤有任何的遲疑,他反而將她整個人揉入自己的懷中,加深這個吻。

  他像只饑渴的野獸,有舌尖迫使她分開雙唇,進而品嘗她口中的甜蜜。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么久,他才不舍的離開她誘人雙唇。

  就在彼此的激烈的喘息中,婕舒倏然推開佐藤,倒退數步,并瘋狂的大笑,笑得眼淚都掉了下來。

  佐藤覺得自己好像又被捉弄了,正欲發火之際,他的耳朵卻不經意的捕捉到一陣抖音,他吃驚的想,她害怕!

  沒有絲毫考慮,他跨大步到她跟前,握住她的雙臂,大喝道:“夠了,別笑了!不準笑了!

  然后他將她一把擁進自己的懷里,喃喃低語:“不要怕,不要怕,我會守著你,所有的問題我都會幫你解決,別怕,好乖,別怕……”

  被佐藤擁在懷里的婕舒果然停住了瘋狂的笑聲,靜靜的依偎在他溫暖的懷抱中,傾聽他有力的心跳,感受他身上傳來濃烈的男子氣息。婕舒的心呈現一片前所未有的祥和,好像航行已久的船只找到可以停泊的港灣。

  婕舒再次推開他,不過已沒有前次的突兀。“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什么會突然大笑,對嗎?”

  “你不想說,沒關系的!彼麛倲偸。

  她定定的凝視他投射而來的關懷目光一會兒,然后才彷若無力的說道:“你讓我害怕!

  他很震驚,也有許多疑問,但他并未接口,仍聽她繼續說下去。

  “從小我就是別人眼中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敢女孩,怛是我不是,從來就不是。因為我學會了用大笑來掩飾心中的不安和害怕,笑會使我的敵人感到害怕、生氣,而察覺不出我內心真正的感受。這件事除了我的家人以外,沒有別人知道,你是第一個。”

  “我很榮幸。”他真誠道。

  “現在你明白我為什么會無故大笑了吧!

  他一本正經的說:“我明白了。但是我不明白你為什么怕我。我很可怕嗎?”

  婕舒像遇難題似的輕蹙黛眉,歪著頭認真的想了一會兒,回答道:“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怕你,就如同我不知道為何會神經到主動吻你一樣。也許你可以給我一個完美的答案,如何?”

  她的回答比沒回答還要糟糕,佐藤無奈的想著,恐怕也只有婕舒才會將別人給她的問題當作答案送還人家。也罷,她有她的過墻術,我當然也有我的穿云梯。

  他嘴角微微上揚,眼神中略帶三分邪氣,“不如我們一起找出答案,如何?也許我們可以再……”

  婕舒一見他那三分邪氣的模樣,不待他說完,早已一溜煙的從他眼前逃開,直奔屋內。開玩笑,剛才她吻他是因為腦袋突然“秀逗”的緣故,現在他想親她,你夢!

  被遺留在后院的佐藤,凝神注視著婕舒逃之夭夭的背影獨著發笑,雖然這回他沒有得到任何具本的答案,但是他相信這只是時間上的問題罷了,她終究會向他坦誠她對他的情感。

  只是如此一來,他將必須永遠留在這個空間了。她值得他放棄三百年后龐大的事業及親人,與她相守一輩子嗎?值得嗎?他的疑慮很快有了答案——她當然值得。

  一生真愛自然值得他一世執著?墒牵鄬Φ,他值得她投注任何情感嗎?他配嗎?在三百年后,他不只是一名受人敬仰的將軍,更是一位家纏萬貫的大亨;然而在這里,他什么也不是,他不只沒有能力養活她,甚至沒有身分證,這樣的他拿什么來愛好呢?不,這樣的他是沒有資格“愛”的。他靜默了。

  看來,他必須先打好基礎再向她告白,對!就這么辦。打定主意后,佐藤顯得輕松多了,吹著口哨,踩著愉快的步伐走回屋內。

  一進到屋內,佐藤只見林爺爺一人獨坐藤椅上看報紙,不見其他人。

  “林爺爺,小舒和林奶奶呢?”他找了張矮凳子,坐到林爺爺身邊問道。

  林爺爺用手輕抬一下老花眼鏡,望向佐藤。“。∈前⒑瓢!你剛才說什么?我聽不清楚。”

  佐藤不厭其煩再問一次,“怎么不見小舒和林奶奶呢?”

  林爺爺這回總算聽清楚了!芭,你說她們呀!小舒在浴室洗臉刷牙,你林奶奶在廚房準備早餐,我看你也去洗洗手,準備吃早餐了!

  “好呀!”說完,他起身上二樓浴室。

  婕舒將整張臉浸入水中,心里正想著佐藤不知道在做什么時,一抬起頭望進鏡內,居然是他!嚇得她連退兩步,暗驚道,難道她中毒已深?她再次望向鏡子,天哪!那張似笑非笑的臉仍在鏡內,還探頭倚在門邊盯著她看!等等,倚在門邊?她若有所覺的回頭望向他。

  “你站在這里做什么?”她口氣不悅的問。

  他仍是那副似笑非的表情,聳聳肩道:“做你現在正在做的事情!

  “是嗎?”她挑挑眉尖,“我正在洗臉,可是我不覺得你也在洗臉。∥蚁雵樔说某煞挚峙麓笮┌!”

  抓他語。】磥硭只謴驮械牧嫜览X了,這樣最好,他不希望她為了剛才的事而深受困擾,終日煩躁,一切還是順其自然比較好,反正來日方長嘛!

  她想挑起戰火,他奉陪到底。

  “我很抱歉嚇到你了!彼\懇的說,眼底卻沒有一絲歉意,“不過呢,平時如果不做虧心事,就是夜半敲門也不驚呀!更何況現在是光天化日,你……”邊說邊瞄著她,言下之意分明是說她虧心事做多了,才會被他嚇到。

  婕舒豈是省油的燈,馬上還以顏色,“我剛才有說我被嚇到嗎?”

  “這……”佐藤面露猶疑之色,心下卻暗自替她喝彩……好!反應真快。

  “沒有嘛!”她忍不住一臉的得意,又故作同情狀,“唉,可憐哪!年紀輕輕就有重聽,真可憐,我看你還是快去找醫生替你裝個助聽器吧!聽不見,多悲慘!”

  言畢,她以勝利者的姿態一把推開他,頭也不回的走出浴室。

  佐藤搖頭微笑目送她離去,不禁好笑地想著,天底下也只有她才會讓他哭也不成,笑也不對,還得呆呆的站著接受她的“同情!薄0,她真是他的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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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過早餐后,他們便向兩老辭行,婉拒他們的挽留,再度坐上破車,騎著它回家。

  由于早過了上班時間,路上并沒有很多的車輛,而一向聒噪的婕舒,此時卻沉默得不像她。

  佐藤察覺到她的異常,開口問她:“怎么了?”

  她將車速放慢,落落寡歡的回答:“沒什么,只是有點失落的感覺。”

  “失落?為什么?”

  “你不覺得人在快樂過后,總會覺得好像失落了什么嗎?”

  佐藤想了一會兒,才回答道:“也許吧!我沒有那神經驗,無從說起!

  “你是說你從未覺得快樂過嗎?”她詫異的問道。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當然覺得快樂過,只是這種快樂是最近才產生的,而且未曾消失過:自然也沒:有你所說的失落感了!

  “最近才產生的,是什么?說來讓我也快樂一下吧!”

  “我不知道該不該說,也許我說出來之后,你會更不快樂!

  “不會吧!難不成你的快樂是建筑在我的痛苦之上,否則我怎么會不快樂呢?”

  這教他如何回答?他是很想告訴她,便是時機不對,地點也不對。如果現在開口對她說他就是他的快樂之源,難保他倆不會摔到路邊喂水溝。其實喂水溝不是他最害怕的,池最怕是的她會逃避,在林家時已經讓他看清楚了這一點,所以當時他不敢逼她,現在他更不可能對她坦白一切,而招致她的逃避。

  “阿浩!你在想什么,怎么不說話呢?”她久久未聞他的回答,便主動問他。

  “我在想如何回答你的問題。我不說話是因為我答不出你的問的問題!彼苤鼐洼p的回答。

  “答不出?是不想答吧!”言語中少了往日的尖銳,只是平板的問話,一夜失眠令她疲憊。

  “很可能!彼牫鏊钠v,柔聲同她,“我們換手好嗎?”

  “怎么,想試試你的記憶力嗎?”

  他順著她回答,“是呀!你敢讓我試試嗎?”

  “有何不敢!”她求之不得。

  婕舒把車一停,樂得與他交換位子。

  當機車再度上路后,她的手不自覺的環住他的腰,趴在他寬闊的背上睡著了。

  在她陷入沉睡之際,她咕噥的對他說聲,“謝謝你!

  佐藤聞言莞爾一笑,聽著她逐漸平穩的呼吸聲,他的心變得堅定而溫暖,生平第一次,他發現原來滿足也可以是唾手可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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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婕舒緩緩張開雙眼,意識仍未清醒的望著四周,好一會兒訊息才傳達至大腦。

  這是她的房間!她躺在自己的床上!天,她真的是睡死了,居然連被人抱上樓也沒有知覺,更離譜的是,她竟然沒從機車后座摔下來,奇跡!太神奇了!不經這一鎰,還不知道原來自己的“睡功”竟如此了得,她一定要去問阿浩,看看她如何辦到的。

  心念一成,她立即跳下床,將縐巴巴的上衣換掉,順便把緊閉的窗簾拉開,讓昏黃夕照泄滿整個房間,然后她一蹦一跳的下樓找他。

  她到樓下客廳看不到他的蹤影,卻聽見廚房傳來一陣陣忙碌的聲音,她轉往廚房查看,只見他俐落的身影在廚房里來回快速的移支著。

  她本想開口喊他,卻發現他在廚房里忙碌的樣子倒挺有趣的,也就不忙著叫他,反倒在餐桌邊坐了下來。心想,可以看見他在廚房……

  她在想什么?她暗罵自己有毛病,她的將來跟他絕對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她怎么老想到他呢?她愈想愈生氣,氣自己無端想到他,也氣他沒事老讓她想到。于是,無辜的佐藤又遭受到無妄之災。

  “阿浩!”她氣呼呼的喊一聲,打算對他做無情的炮轟,以消心頭的無名火。

  熟知,佐藤轉過身來時,臉上掛著一抹魅力十足的笑容,眼神則有那種“天地雖大,我只為你一人”的專注,寵溺的語調輕吐著:“睡得好嗎?”

  剎那間,天地變色,婕舒胸中的無名火頓消,木然的與他相望。她想起了那個吻,腦海中也閃過無數他們相處的情節,就在好像抓到點什么時,一聲電話鈐響,打破他倆之間的魔咒,也驚醒了婕舒的冥想。

  她忙不迭的沖到客廳,接起電話,“喂,找準?”

  “找你啦!”電話那頭傳來女性的聲音。

  “老咪!”她開心的叫道,順勢跳到沙發上坐下。

  老咪是她的老同事兼好友,五年前她們一起進;抖公司后,便成為無活不談的好友。老咪的本名叫賀嘉敏,不過她不喜歡別人叫她真名,堅持別人一定得叫她的綽號才行。她與婕舒還真是臭味相投,個性獨特,難怪會物以類聚的成為好友。

  “叫我叫得這么興奮,是不是開始想念我啦?”老咪打趣的問道。

  “是喲!我好久沒聽你那聒噪的不休的聲音,是有些想念!

  “你找死呀!三八!想念就說想念,非得提起我那‘世界級美妙’的聲音不可嗎?”老咪啐罵道。

  聞言,婕舒失聲笑道:“你這張美妙的聲音?你是在說我嗎?”

  “不跟你鬧了,電話費很貴的,先談正事要緊!

  老咪的聲音由嬉笑轉為正經,但正經中又有幾分的興奮,“我們的機會來了!

  “什么?”婕舒不解。

  “小潘,你先別插嘴,讓我說完。我想:‘文峰’你應該不會陌生吧!他們的負責人來找我談過了,他想挖我們兩人過去他的公司。你聽好,他打算用我們現在薪水的三倍價格挖我們過去,但這還不算最好的,最棒的是,將來我們的作品都可以打上我們自己的名字也!”

  “你答應了?”婕舒的口氣不冷不熱,不知她心里真正的意向。

  “沒有!

  婕舒淡淡一笑,明顯吁了口氣,她原以為將失去一名好友呢!“為什么沒答應?好機會呀!”

  電話那頭的老咪長嘆道:“唉,誰教我害怕惡勢力,我怕被您老大追殺,不敢答應呀!”

  “算了吧你!害怕?我看這兩個字怎么寫,你都還不知道哩!”婕舒笑罵道。

  她們彼此鬧一會兒之后,婕舒才又導回正題,“對了,那個老色狼發現我的杰作了嗎?”

  老咪初聞不明白她指的是何事,但在想過之事,立即爆出大笑!袄咸!原來……原來那支CF下是你搞的鬼,你真毒!不過毒得真是大快人心,你沒看到老色狼拿那支CF在跟客戶做報告時,臉色跟豬肝沒多大的差別!

  “真的?那老色狼跟來呢?”她興奮的追問。

  “聽同事說他兩天前被調走了,至于調往何處,就不得而知了。”

  “聽說?你離職了嗎?”她急切問道。

  老咪輕描淡寫的說:“覺得沒意思,不想待了,所以就走人啦!”

  沉靜片刻,婕舒難過的問:“是……為了我?”

  “老天!你別把自己想得那么偉大,我是為了我自己才辭職的,那家公司沒前途、沒福利、沒良心,總之要什么沒什么,所以我才走的。”

  婕舒知道老咪講這番話的用心,她是不想她難過。她吸了好大一口氣,才開口,“老咪,我……”

  “好啦!你想說什么我都知道,我只希望你考慮一下‘文峰’的事。我知道上回老色狼冤枉你偷偷泄漏廣告內容給‘文峰’一事,讓你清白受損,你對‘文峰’起反感,也是人之常情,怛是這是難得的機會,一個我們可以大展拳腳的機會,考慮清楚。還有,我不要你現在就作決定,因為你現在作的任何決定都未經大腦思考,只是一種的感動、沖動之下的產物,這絕非我想要的?紤]清楚再給我電話,OK?”

  “好,我會考慮的,一個星期內給你答覆,如何?”

  “希望聽到的是肯定的答覆。”老咪在電話中輕笑道。拉著她像是想起什么,繼續道:“對了,早上接電話的那個男的是誰?聲音挺悅耳的,千萬別騙我是你老爸或是你的弟弟們,我可不信的哦!”

  婕舒不知如何作答,臉色猛地一紅,訥訥道:“他……他是……嗯……是……”

  老咪過火的爆出一陣大笑,“小潘,不管他是誰,他顯然讓你難啟口。不過,無妨等你回臺北后,一定要帶他來見我。老天!我好奇死了,你居然也會‘木屋藏男’,他肯定……哈!哈!天!我得掛電話了,再不掛電話,我肯定給人當瘋子送進龍發堂。拜了,記得帶他來見我哦!”

  不給婕舒任何解釋的機會,她便把電話掛斷了。

  “喂!喂!”婕舒死瞪著話筒,大罵:“死老咪!居然掛我電話!”

  放回話筒,轉過身,她猝然與佐藤一雙迷死人不賠錢的瞳眸對上。有片刻的時間,她把聲音遺忘了,只是愣愣的、不知所以然的凝視他,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渴望侵蝕了她的大腦神經,令她又有了想吻他的沖動。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佐藤突如其來的出聲救了她。

  “誰打來的電話?”

  “什么?”她神智乍醒,尚未將他的訊息收入大腦,茫然問道。

  佐藤不以為意,柔聲再問一次,望著她的目光專注得令人好瘋狂。

  瞬間,她終于明白讓她神經錯亂的罪魁禍首為何了,就是他那雙該死的眼睛,不事老電,電得她都快成了花癡!

  “你可不可以不要那樣看我?”

  她冷不防的一句話,教他著實怔住了。

  “我哪樣看著你?”

  “就是……呃……”怎么說?婕舒思索著詞語,突然叫道:“放電!沒錯,你的眼睛該死的會放電,尤其是看我的時候,那股電流更是強大到把我的大腦神經電得麻痹!”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在說什么?她這是在告訴他,她受到他的吸引?不是單純的無知到不明白這種感覺?佐藤細想之后,決定后者的可能性較大。她也許聰明刁鉆,但在感情方面,她絕對有資格被稱為智障。

  “那么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么會這樣看你呢?他小心翼翼的迂回著問她。

  “這個嘛……”她黛眉微蹙,頭兒輕傾,硬像那么一回事的深思起來。

  就在佐藤放棄之際,婕舒清麗的臉龐倏地一亮,讓佐藤又露出一線曙光。

  “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們那個時代的人眼睛都帶電離子,可以把人電得暈頭轉向,我猜對了,對不對?天。∥覍嵲谔斆髁,是吧!”

  她一逕的吹捧自己,同時得意的笑著。殊不知,坐在她身邊的佐藤早已倒在一旁欲振之力了。

  待她好不容易結束自捧后,終于將視線調回他的身上.“咦!阿浩,你怎么了?”

  佐藤痛苦萬分的坐起身,失望的垂著頭,“沒事,我沒事!”

  “是嗎?”她不解的看著他。

  佐藤被她打擊得毫無招架之力,用手將前額頭發一撥;抬起頭傷心的看著她,不言也不語。他在心頭大嘆,為何他會愛上一個如此遲鈍的女人?天哪!是造化弄人,不審他本就命運坎坷呢?

  奇怪!他干嘛傷心成這樣?婕舒心想,不過是問他怎么了。他大不了了不回答就是了,何必擺出這副凄絕的臉色給她瞧?好像她對不起他似的。

  她繼續望著他因傷心而略顯扭曲的俊臉,冷不防的,就連她自己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她真覺的伸出雙手輕柔佐藤的臉。

  “你不該是這種表情,我不喜歡,以后不許你擺出這種表情,答應我。”她任性道。

  他先抓下她的手,無奈的打量她任性卻關心的眼神,喟然嘆道:“唉!我答應你,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以后別再突然打我的臉,會痛的!”

  “什么!我哪有打你的臉,我不過是輕輕的揉一揉罷了,哪稱得上打?太夸張了吧!”

  她堅決的否認。

  “你自己看看!彼麑⒛樝蛩步拔矣⑼Φ谋橇河旨t而又腫的,還不承認!

  她近看他的鼻梁,發現還真是有那么一丁點的紅腫,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朝他俏皮的眨眨眼道,“對不起嘛!可是你也真是的,沒事鼻子長那么挺,當然就難免……”

  他的眉梢愈挑愈高,“說到底,這回又是我的錯羅?”

  “嗯……”她將十指交錯向外一扳,一對活靈活現的眼珠子四處亂瞟!拔覜]說是你的……錯,但是如果你堅持的話,那就……”

  “你這人真沒良知,明明是自己的錯,還賴我!有沒有搞錯,我可是被害人呢尸他裝出一副可憐相。

  “說我沒良知!”她杏眼圓瞪,殺人的視線一波一波的涌向他,氣呼呼道:“我都還沒跟你算帳哩,居然敢說我沒良知!哼!”

  佐藤無視她的怒氣,一派優雅自在的神情,輕聲道:“算什么帳?”

  “我問你,今天早上你是不是接過電話?”

  “是呀!”

  “我不是交代過你,家里的電話不許接嗎?”

  他習慣的摸摸額頭,細細回想了一下,“你……好象……沒有交代過這件事!”

  “我明明交……”她說到半突然停住了,咦?她好像真的忘了交代。她斜眼輕瞄他一眼,趕緊拔臺階下。

  “呃,這次我想就算了,我也不想追究了,不過,不許你再接第二次電話哦!”

  以他的聰明才智,怎會看不出她在自找臺階下?但過去多次的經驗明白的告訴他——硬把她的臺階檄走,只會逼得她往池身—亡跳,然后把他壓得扁扁的。所以,他再笨也不會去拆她的臺,自找罪受。

  不過,有件事他覺得有必要現在就告訴她。

  “潘,太遲了!

  婕舒疑惑著,“什么東西太遲了?”

  佐藤用手將前額的頭發往后一撥,“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拜托!要講就快,照你這樣說話的速度,我可能不聽你講完,人就倒了。”

  “我說,但是你得答應我,不能生我的氣,OK?”他先把條件開好等她首肯。

  “是不是聽過后,就算很生氣也不能生氣?”

  “大致是這樣的!

  “哈!我知道了,這悠揚事我聽了肯定會生氣,對吧?”

  他拍手笑道:“你真聰明。那你到底聽不聽呢?”

  “聽!洗耳恭聽!

  “那你……”他有意的瞟向她。

  她不耐煩的替他接下去,“我不生氣?墒,你再不說我就發火了!

  “我要說羅!你注意聽好,就是你現在告訴我不準接第二通電話太遲了,我在早上接過第二通電話!

  言畢,四周突然靜了下來,除了彼此的心跳聲外,只剩下墻上的大鐘兀自滴答作聲響。

  佐藤小心翼翼的觀察婕舒的一舉一動,只要她稍有不對,他打算奪門而出逃之夭夭。但從他說完到現在,已經整整五分鐘了,她仍舊姿勢未變,一派木然,顯然她被震嚇得不輕。

  “你還好嗎?”他試探的一問。

  “好。”她全身緊繃,忍住不去打聽,“不生氣,不生氣。你說,是誰打來的?是不是我老爸、老媽?你跟他們說什么?你……”

  “停!你一口氣問這么多問題,我怎么回答你?”頓一頓,他整理一下思緒!斑,第二通電話呢,是一位自稱老咪的女人打來的,那當然就是你的父母羅而那位老咪小姐一聽你在睡覺就把電話掛了,我跟她什么也沒說到。報告完畢!

  婕舒聽完馬上松了一口氣,還好,第二通電話是老咪打來的,不好,還……不好,第二通是老咪!那……糟了!

  “第一通是誰打來的?我老爸……”

  “不是!

  “那是誰呢?求求你一次把話說完。心頭懸著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滋味不好受也!”

  “老實說我也不太清楚她是誰,她先是問了我一些莫名其妙的話,然后她說她是我的大姨于,就把電話掛斷了。你想會是誰呢?”

  “誰?電話是你接的,你都不知道,我哪會知道?!不過,她到底問了你什么?”她挺好奇的。

  他回想著當時的情形,向她娓娓道出——

  他把她從機車后座抱上樓,將她放在床上,正要離去時,不料她床頭的分機電話大響,他反映的迅速接起電活。

  “喂!佐藤浩一,你找哪位?”

  “找……等等,你是什么鬼呀?你在那里做什么?”女性柔軟的聲音配上罵從活筒中傳出。

  佐藤深怕耳朵受損,先將話筒拿遠,再漸漸收近!拔也皇枪恚易≡谶@里!

  對方沉默片刻,又道:“潘婕舒呢?她在哪里兒?”

  “潘?她在我身旁!

  “麻煩你叫她聽電話嗎?”

  他不自覺流露出寵溺的聲調,“她剛剛才睡著,你有什么事跟我說也是一樣,我會替你轉告她的!

  “什么?她睡在你身邊?她的聲音在崩潰邊緣。

  “是呀,有什么不對嗎?”他完全不知道他說的千方百計會造成別人如何的想入非非,只是實話實說。然而言得無心,聽者卻有意。

  “沒……沒什么不對。天!老爸不在就作怪!彼袜哉Z,幾近無聲。

  “你說什么?”

  “我……對了,你在那里住多久了?”

  “包括今天四天了。”

  “四天……你剛剛說你叫什么名字?”

  “佐藤浩一。如果你是潘的朋友,你可以叫我阿浩!彼\懇道,旋即他想到還沒請教對方是誰,于是又開口,“你好像還沒說你是誰,和找潘有什么事?”

  她突生銀鈴般的笑聲,“我是誰?我是你的大姨子。我們一定很快就可以見面的,拜拜!”

  “完了,完了,完蛋了……”婕舒一聽完他的活,臉色發青,雙唇轉白,兩眼無神,一直重復著這幾個字。

  突然,她瞥向他,雙目燃火直逼向他。

  佐藤見狀連忙向后退一步,“你說過你不生氣的!

  她稍稍將睫毛一垂,“沒有!我不是生氣。”繼而狠狠向上一揚,“我是氣極了!你知不知道你剛剛說了什么話?”

  他想了一下,“沒什么嘛!”

  她雙眼一吊,“我的天!你跟我大姊說找跟你同居,這還沒什么!”她真的快被他氣死了。

  “啊!原來早上跟我通電話的人是你大姊啊!你大姊的聲音挺好聽了。”他還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佐藤浩一!

  “哇!好大的火氣。”他直看著她,“喂!說正經的,我什么時候說過我和你同居來著?”

  “什么叫‘瓜田李下’你懂不懂呀!你先是告訴我大姊我睡在你的身邊,然后又說你在這兒已經住了四天,你說我大姊會怎么想?”

  “這……?他無言以對。

  “這什么這!我給你害慘了!”她邊咒罵邊想著脫困之法。唯今之計,只有走為上策。

  跳下沙發,她馬上奔上樓梯。上到一半,她才發現他沒跟上來,扭頭去看他,驚慌的說道:“阿浩,。你還不趕快上來收抬行李,準備‘逃跑’!”

  聞言,池立即跟上她,同時不解的問道:“‘逃跑’是什么意思!”

  她快速的收拾著自己的衣物,順便回答他,

  “‘逃跑’就是逃走,懂了吧!快去收拾你的東西吧!”

  “你要帶我走?”

  她終于沒好氣的抬頭看他,“大哥呀!你現在才問這個問題未免也太遲鈍了吧!我不帶你走,要你收拾東西干嘛,好玩嗎?”

  “你要帶我去哪兒?”

  他又問。

  她抿了抿唇,“臺灣你熟嗎?”

  “不熟!

  “那我說了不等于白說。快去收拾吧!我求求你!”

  她將他推出門外,然后又繼續迅速的收拾著。

  當她收得差不多時,頭一抬又望見他,“怎么還不去收拾呢?”

  “我收好了。”

  “這么快?!她瞄著他,“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一套換洗的衣服和我的飛行裝。我沒有行李箱,所以……他望著她,聳聳肩,淡然一笑。

  “跟我的放在一起好了。”她從他手中接過衣服,輕笑道:“我倒忘了你只有兩套換洗的衣服和一雙布鞋,難怪人動作那么快!

  他幫她提起兩箱行李!翱梢宰吡藛幔俊

  “嗯,,快逃。”

  “對了,際怎么知道電話是你大姊打來的?”

  “如果有人誤會了你我的關系,又自稱是你的大姨子,你說,這人會是誰呢?”

  “喔!就算是你大姊好了,有必要怕她怕成這樣嗎?”他有點不以為然。

  “唉,你不會明白的,我大姊有一百零八種的整人絕招,招招都可以使人屈打成招的!迸{想就覺得害怕。

  聽她一席話,佐藤倒沒有多大的震撼,畢竟是遺傳基因嘛!妹妹尚且如此,那姊姊當然其來有自羅!他一點也不詫異。

  就在他們以逃命似的方式打開大門欲往外奔時,卻又硬生生的被逼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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