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要和雨青結(jié)婚,我愛她!」
這不知是他第幾回這么說了,可不論他說幾次,得到的仍是大哥堅決的反對。
「這件事我已經(jīng)告訴過你多少次了,答案是不行!和實,大哥不是反對你和雨青那女孩在一起;只是你年紀(jì)還小,才剛服完兵役就要論及婚事,你考慮得還不夠周全,再過一陣子吧!」閻和御不耐煩地揉按著兩邊的太陽穴。
為了這事,和實不知在他身邊鬧多少天了,就是不見他這個弟弟打消主意。
他是見過那個叫凌雨青的女孩,長相是挺可人的,但就是年紀(jì)比和實大了兩歲,又是個沒家世背景的孤兒。
撇開年紀(jì)不管,以閻家在社會上的名聲地位,和實可選擇條件比她更好的名門淑媛。身為他的大哥,又幾乎是看著他長大,他當(dāng)然希望弟弟能選擇最好、最適當(dāng)?shù)。一個大他兩歲,又是個孤兒的女孩,他實在看不出來他們兩人有什么地方適合的。
「大哥,這件事我已經(jīng)考慮了很久。我愛雨青!真的!我只想和她在一起!归惡蛯嵓拥乇砻餍嫩E。
「你還年輕,和實,想要什么女孩沒有,你為何非要和她在一起?」閻和御語氣一沉。
「我就是要她!我不要什么名門千金,我就是要雨青,也只愛她一人。大哥,你也是過來人,難道你忘了?五、六年前你不也深愛過一個女孩。」
雖然是五、六年前的事,當(dāng)時他也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大男孩,閻和實還是印象深刻。
那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見識到大哥為愛瘋狂的樣子。
那一陣子,大哥瘋狂地尋找那不告而別的無緣「大嫂」;一直到最後,大哥才不得不承認(rèn)她真的已經(jīng)離開了他。他親眼目睹了大哥為愛消瘦、廢寢忘食的癡戀。
五年了,大哥一直沒再談戀愛,難道不是因為他心里還忘不了那個無緣的「大嫂」?這樣激烈愛著一個女人的大哥,怎么會不了解他深愛雨青的心!
他相信大哥了解的,他相信!
「和實,就因為大哥是過來人,我才不希望你步上我的後塵。你這么愛戀那個女孩,將來她回報你的只是無盡的傷害,我不希望你受到這種痛苦!归惡陀凵褡兊眠b遠(yuǎn)。
曾經(jīng)他也深愛過,只是對方回報他的卻是無止盡的煎熬痛苦。
她的不告而別帶給他太大的傷害,教他想忘也忘不了。如果可以,他寧愿盡全力阻止弟弟去愛人,也不愿弟弟為深愛的女人傷害。
「不會的!大哥。我相信雨青,她和我一樣深愛著彼此,她怎么會傷害我?」閻和實認(rèn)為他大哥太偏激了。
「你這頑固的呆子,你要我說幾遍你才聽得進去?!不要太相信女人!就算你們再相愛,總有一天她還是會傷害你,甚王悶不吭聲地離開你,有我這活生生的例子,你還要吃虧上當(dāng)嗎?!」閻和御惱火地將手中文件甩至桌上,啪的一聲站起來。
「大哥,你一直忘不了那個女孩嗎?既然這樣,你何不把她找回來?以大哥現(xiàn)在的能力要找一個人根本不是件難事!你為什么不把她找回來?」
「不要提她!和實,你只要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如果你不肯放棄那女孩,你就準(zhǔn)備和王董事的女兒相親吧!你好好考慮清楚!」閻和御下了最後通牒,說完便大步走開。
「不,大哥!你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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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你現(xiàn)在是個千萬富婆了?不,不是千萬富婆,是億萬富婆?也不是?那到底是多少?」凌雨青睜著銅鈴大眼好奇追問。
前兩天才開玩笑問起一千萬的問題,沒想到今天昕昕就當(dāng)真成了個大富婆!天。∵@……美夢成真也沒這么快!
「雨青,你能不能小聲點?現(xiàn)在可是午休時間!官£筷空嫦肭嗄脡K膠布封住她嘴巴算了,或者是自己不該這么急著就告訴她?伤陀昵嘁幌蚴呛媒忝茫@種事她不想瞞她。
「我太驚訝了!昕昕,這是真的嗎?!」
「我倒希望是假的!顾止镜。
「昕昕,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干嘛愁眉苦臉,一副不高興的樣子?」凌雨青納悶道。
奇怪,成為大富婆應(yīng)該是件值得高興的事,何況她還找到了親人,昕昕還有什么好煩惱的?
「你不知道……」佟昕昕很快把孟漢生的話轉(zhuǎn)述一遍。
「這……這是哪門子認(rèn)親法?!人都死了還出這種鬼點子刁難人,實在太可惡了!昕昕,雖然他是你爺爺,可是我還是忍不住要罵罵他!」凌雨青氣呼呼的。
「別鬧了!雨青。你說我該怎么處理這件事?」多希望她沒碰見那孟漢生,她也犯不著為此煩惱。
「你是說遺產(chǎn)的事?」
她點點頭,表示她正是為此事煩惱不已。
「當(dāng)然是接受了!哪有金銀財寶送上門還把它往外推的道理。你想想,有了這些錢我們可以為孩子們做許多事,將來我們真的就不擔(dān)心會餓肚子了!」
「雨青,但現(xiàn)在最重要的問題是——我上哪去找一個丈夫?」
「對喔!」凌雨青像是恍然大悟敲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接著才說:「以前要介紹男孩子給你都被你推掉了,現(xiàn)在上哪去找個丈夫?」可惜,現(xiàn)在和實大部分的朋友都死會了,能介紹誰給她當(dāng)丈夫。
「我當(dāng)時不需要!」
她現(xiàn)在也不需要……只是時勢所逼她不得不妥協(xié);可一想到要為此嫁人,她更頭痛了。
「昕昕,你想我們上報紙徵求丈夫如何?」凌雨青突發(fā)奇想地說。
「你別說笑了好不好?這很丟臉的!」她都不敢想像那會是什么情況。
「我不是在說笑,我覺得這方法很好啊!你想想看,我們可以先把你要的條件開出來,然後從中挑選合適的人當(dāng)丈夫,這豈不是省時又省事!
「你不是說真的吧?」
「我是!」
「雨青,這不是好辦法!
可以肯定的是,消息一發(fā)布出去,會有多少人沖著百萬遺產(chǎn)而來。這不等於是她用錢在買一個丈夫?
這種丈夫、這種婚姻,不要也罷!
唉!為了這筆龐大的遺產(chǎn),她究竟要付出什么代價?她實在不敢想像。走到大樹旁,她張開雙手抱住樹干,再次深深嘆了口氣。
「昕昕,我知道你在煩惱什么,可是你想得太多了。我們可以不要點明你是個身價非凡的富婆,只說你單純想找個人陪伴你。既然有美人相伴,又有薪水可拿,這種好康的事,只要是男人都會想來一探究竟的!
「這才是我擔(dān)心的。我要的是丈夫,不是一堆跑來湊熱鬧的男人。」她把臉靠在樹干上閉上眼睛。
「就是要你從一堆男人中挑個最好的啊!所謂日久生情,相處久了還怕對方不娶你嗎?」
「萬一他是披著羊皮的狼,我的下半輩子怎么辦?」在她觀念里,婚姻可是一輩子的事。
「離婚啊!」
「只要我一結(jié)婚,我就絕不離婚!」
「你千萬不要抱著這種想法。昕昕,以前的女人就是抱著這種想法,才會被自己的丈夫打得那么慘,還不敢勇敢站出來,這種逆來順受的時代已經(jīng)過去了!沽栌昵嗫墒莻電視迷,看多了類似的遭遇,她已經(jīng)有一套她自己的想法。
「雨青,你是扯到哪去了?」
「我是說徵求丈夫這方法很好,不用可惜!」凌雨青笑笑地說。
「你是說,我一定得用這種方法才能找到一個老公?」她的表情像是很難過自己真的這么沒異性緣。
「我不是這個意思,昕昕,你千萬別胡思亂想!只是這個方法比較容易找到你合意的男孩子,而且時間也比較能配合!沽栌昵嗫杉绷耍置δ_亂地?fù)]舞著。
「你被我耍了!雨青。我總算騙到你了!哈哈……」
「好哇!人家好心好意替你想辦法,你還不知好歹!敢捉弄本小姐,你不要命了!」說著說著,凌雨青立刻上前追逐已跑開的佟昕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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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大哥,你今天特地找我出來,是想和我談什么?」一坐下,凌雨青立刻開門見山說道。雖然此刻她內(nèi)心忐忑不安,她仍未表現(xiàn)出來。
「既然這樣,我就直接說明來意好了。凌小姐,我不贊成和實和你在一起。我不是嫌棄你孤兒的身分,只是和實對你的愛太盲目,這對他而言不是件好事;所以請你離開他,不要再和他來往了!归惡陀届o地指出。
「我們彼此相愛有什么不對?為什么要這樣就拆散我們?如果閻大哥你是嫌棄我孤兒出身,這我還可以接受,因為這點我的確配不上和實;但如果你是因為和實太愛我的理由而反對我們交住,我不能接受,我也不會放棄!」凌雨青握緊拳頭不顧一切地反駁。
「如果你是真心為了和實好,你必須接受。」
「我不明白你這話什么意思。」她生硬地說。
「我跟和實約定,如果他不放棄和你結(jié)婚的念頭,他就必須和王董事的女兒相親。你說,這是你希望的結(jié)果嗎?」他的語氣平淡,像是在討論今天的天氣一般。
「為什么你要這么做?!你這樣阻止我和和實在一起,究竟是為了什么?!」凌雨青緊握的拳頭開始發(fā)抖。她怎么也沒想到閻和御是這種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為了阻止她和和實在一起,他竟然安排和實和別人相親來威脅她!
「因為和實是我的親人,我會盡全力保護他不受到任何傷害;而他對你的愛,只會成為你傷害他的最大殺傷力!贡簧類叟藗Φ淖敌闹此麌L過,他絕不會讓他唯一的弟弟也受到這種傷害。
「你分明強辭奪理!我愛和實,我怎么可能會傷害他?!」
他似乎認(rèn)定她終究會傷害和實,根本不同意讓和實和她在一起。
「隨你怎么說。凌小姐,我已經(jīng)表示得很清楚了。如果你再和和實糾纏不清,最後你只能眼睜睜看著和實和別人相親,娶別的女人!
「你……我不會……」驀然接收到他陰鷙的眼光,凌雨青沒勇氣再往下說。
她輸了!輸在她真的害怕和實會和別人相親,娶別的女人;所以,她什么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眼眶一紅,迅速從他面前跑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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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孟漢生臨時租用的辦公室出來,佟昕昕的表情是極度懊惱不安。
想起孟漢生剛才提及的事,她的眉頭又是緊緊一蹙。她怎么也想不到她原本平靜的生活,會在這短短幾天內(nèi)就風(fēng)云變色,想逃都來不及。
光是在半年內(nèi)把自己嫁掉的荒謬條件就夠教她心煩了;適才孟漢生竟又「好心」地提醒她要小心佟家人,就是那些她該稱叔叔、嬸嬸、堂兄、堂弟的親人。
想起適才郡一場親人相會,更是教她冷汗直流……在那短短三十分鐘內(nèi),她清楚意識到,原來在佟家人眼里,她仍然是不受歡迎的,是搶走佟家所有遺產(chǎn)的眼中釘、肉中刺。
她從來就沒有認(rèn)祖歸宗的打算,更沒有侵占遺產(chǎn)的念頭,被人這樣誤解,佟昕昕心中除了一絲苦澀,還有更多的憤慨不滿。再大的困境她都可以克服,更何況她不也一個人努力活到現(xiàn)在。
重新打起精神,當(dāng)她回到育幼院門口時,遠(yuǎn)遠(yuǎn)卻見凌雨青一路哭著回來。她立即迎上前,關(guān)切地詢問:「雨青,發(fā)生什么事了?」
「昕昕,我……」凌雨青嗚咽著,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怎么了?你為什么哭得這么厲害?」佟昕昕抓住她雙肩,口氣急切道。
於是,凌雨青抽抽噎噎說出了她和閻和御見面的經(jīng)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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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這么說?!」佟昕昕氣憤地大喊。
凌雨青用力點點頭,眼睛和鼻子全紅通通的。
「那和實怎么說?」
「我不知道,我已經(jīng)好些天沒見到他了,他一定被限制出來和我見面了。昕昕,我該怎么辦?我不想放棄……可是如果我不放棄,和實就要被迫和別人相親了。我是這么愛他,教我怎能眼睜睜看著他和別人相親……」凌雨青難受得都快崩潰了。如果和實當(dāng)真跟別人相親結(jié)婚,她絕對會崩潰的!
「雨青,你不能放棄!你還不明白嗎?就算你真的放棄了,和實一樣會被迫跟別人相親結(jié)婚;那,你的放棄不過是成全了閻和御,那正是他想要的結(jié)果。」沒想到,五年後他竟變得如此寡情絕義,她早該徹底忘了他!
「那我到底該怎么做?」她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做,一顆心好慌好亂。
「我去見他!雨青。」逃避了五年,也該是面對他的時候了。
「你要去見他?和實?」
「不!是閻和御!
「閻……昕昕,你去找他有什么用?你又不認(rèn)識他,他不會見你的、再說,就算見了面,他也不可能會被你說服……」閻和御若是這么個簡單人物,她也用不著哭得這么傷心,完全束手無策。
「這可不一定,我會想辦法說服他的!
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她也不會走上這一遭;但為了雨青,即使她不想再見到他,她也得走這一趟。
「昕昕……」
「別擔(dān)心!我有辦法,相信我!」她安撫地伸手拍拍她,對她笑了笑,心中已有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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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總裁,有位自稱是你多年好友的小姐,執(zhí)意要見你一面!箯埫貢穆曇粲蓛(nèi)線傳來。
「克勇,我看你這個秘書是愈混愈回去了。難道你不知道我所有時間都排得滿滿的?她要見我,叫她等到我有空的時候再說!」
「我也這么告訴她,可是她堅持要見你。對了!她說她姓佟——」
「克勇,我不想再跟你說這些廢話了!」閻和御口氣一沉,并準(zhǔn)備取消內(nèi)線按鈕。
「可是佟小姐她——」
「你說佟小姐?!你說要找我的人姓佟?」
會是她嗎?
「是的,她是這么說沒錯!」張克勇謹(jǐn)慎地抓著話筒,還不忘給面前的佟昕昕一個友善笑容。
身為閻總裁的秘書,除了一些文書處理之外,最重要的職務(wù)就是替閻總裁過濾前來拜訪的閑雜人等。
而眼前這名清秀佳人,既沒和總裁約好時間,也不是和總裁私交甚篤的貴客,但他卻特意打內(nèi)線知會總裁的原因是——他曾為總裁整理辦公桌時,在抽屜里看過她的照片。
又因為那照片收藏得極為隱密,所以他才會特別印象深刻。
「叫她滾!我不會見她!」說完,閻和御便掛斷了電話。
愕然瞪著手中話筒,張克勇還是頭一次被閻和御的大聲咆哮嚇傻了。
「他拒絕見我?」佟昕昕不覺意外。
只是就算不想見她,他也犯不著吼得這么大聲吧!就連她站在遠(yuǎn)處都能聽見他的咆哮聲,更別說他的秘書有多可憐了。
「恐怕是的,佟小姐。」
難道是他錯了?
他以為總裁應(yīng)該會很在意她的,要不留著她照片干嘛?
「既然這樣也沒辦法,不過,還是謝謝你為我通報一聲!官£筷哭D(zhuǎn)身準(zhǔn)備走開。
就在她轉(zhuǎn)身的同時,張克勇的電話又響起來。
「叫那個姓佟的女人進來!」
張克勇再次錯愕地睜大眼。
「這表示我可以進去了吧?」佟昕昕將他滑稽的反應(yīng)盡收眼底,卻很有禮貌的沒笑出聲。
「請……請進!」張克勇真要對她另眼相看,因為她是第一個讓總裁出爾反爾的人。
佟昕昕臉上笑容一斂,并用力深吸幾口氣,接著才走進那扇橡木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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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氣氛像是凝結(jié)了,一陣難以置信的沉默充斥在這偌大的辦公室里。
閻和御一直不曾開口打破沉寂,只是一逕用著深奧難解的眼神盯著她;佟昕昕則一走進來全身便處於戒備狀態(tài),靜候他的一舉一動。
「你還要打量我多久?我不是特地來和你大眼瞪小眼的。」僵持了好一會,她決定先開口打破沉默。
「五年沒見,你就只有這句話?」她的冷淡令他惱火。
「不然,我們之間還有什么好說的?」她尖銳地回答。
「你最好說明你的來意。我沒時間和你浪費在這種無聊的對話上!」閻和御的語氣冷然,視線卻毫不掩飾地落在她身上。
她扣人心弦的笑顏更甚以往,脫去稚嫩的臉龐更添一絲嬌媚,就連以往纖細(xì)的身子也更顯玲瓏。
知道他正打量著自己,佟昕昕同樣不客氣地回視他。
經(jīng)過五年這說短不短的時間,他仍像她初識他時一般模樣——
氣宇軒昂的濃眉、有棱有角的顎骨、冷酷的眼眸及傲慢不可一世的下顎,他看來該死的迷人!
五年來,肯定有許多女人在偷偷喜歡他吧!不過,這已經(jīng)不干她的事了,早在五年前,他們就情散緣盡了。
重新整理好心情,佟昕昕深深吸了口氣,鄭重其事的說:「我是為了我朋友來的。」
「你的朋友?誰?」他凌厲的眼神掃過她。
「凌雨青!
「凌雨青?原來你們是朋友!
「正是!閻和御——閻大少爺,難道你不覺得自己很過分嗎?」她開門見山直接訓(xùn)人。
「過分?你是指我阻止她和和實的事?」閻和御坐在皮椅上,蹺起二郎腿漫不經(jīng)心地說。
「沒錯!你憑什么阻止和實和她在一起。他們相愛是他們兩人的事,你根本沒資格管他們的事!」她激烈抗議道。
「和實是我的弟弟,你認(rèn)為我沒資格插手管這件事嗎?而你這個局外人,卻反倒跑來我這里告訴我該怎么做?你倒是說說看,你是以什么身分來這警告我!」他語帶嘲諷地說。
「你……就算我是局外人,我也知道感情的事不該由旁人插手,你不該阻止他們兩人在一起,這樣是不對的!」她試圖保持冷靜回道,雖然她實在氣得很想對他破口大駡。
「不對?當(dāng)初選擇不告而別的人,我想是最沒資格說這句話了!顾z毫不客氣地打回去。
聞言,佟昕昕僵直了身子,心中一緊。
沒想到他會突然重提往事,這等於是當(dāng)面揭開她內(nèi)心傷口一樣,今她再次感受那椎心刺骨的絕望與痛苦。
「怎么,無話可說?」見她一時怔仲的神情,閻和御的語調(diào)明顯含著怒氣。
「我不想再談這件事,我只要知道,你究竟要怎樣才肯讓和實和雨青在一起。」她沒忘了她今天來的目的,所以十分生硬地轉(zhuǎn)移了話題。
「除非……」他故意停頓了下。
「除非什么?」她連忙問道。
「除非你把那人的名字說出來!」
就說他卑鄙吧!但他非要知道,當(dāng)年究竟是誰從他手中搶走了她!
「那個人?」她一臉困惑。
「別跟我來這套!當(dāng)年是誰將你從我身邊帶走,說出他的名字!也許我會考慮讓你的朋友和和實在一起!顾恼Z調(diào)像是不在乎,但那冷凝嚴(yán)肅的神情卻道出他心中真正的想法。
「當(dāng)年……」她隨之一愣,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原來,他什么都不知道?
原來,他以為她的不告而別,是因為別的男人帶走了她?
原來,他母親什么也沒告訴他,原來……這一切他全被蒙在鼓里?
太可笑了!那她這五年來的逃離究竟是為了什么?
是他不夠愛她吧!才會讓這一切遲了五年。但現(xiàn)在說這些都沒用了,她也不愿在五年後的今天又重提往事。
「怎么?這期間你換了太多男人,以至連那人的名字都忘得一乾二凈?」
「你不要太過分!我不是非要站在這里忍受你的侮辱!顾站o拳頭,面紅耳赤地反駁。
「很好!你大可現(xiàn)在掉頭就走,沒人會強迫你站在這里忍受我的侮辱!顾z毫不在意地嘲弄。
她必須深吸好幾口氣方能忍住胸中怒火,沒朝他飛撲過去狠狠揍他一拳。
倘若不是雨青的幸福正操控在他手上,她真不想在這兒忍受他的侮辱,她真的會二話不說掉頭就走。
她大可不必受這種罪,但偏偏為了雨青,她不得不忍下這口怒氣。
別跟他在乎這些,她是為了雨青而來。她在心中反覆了好幾遍,總算成功平息了怒火,平靜地面對他——閻和御。
「我到底有過多少男人,我想這都不關(guān)你閻大少爺?shù)氖拢乙膊槐匾灰幌蚰銏髠浒??br />
「你是可以不必一一向我報備,只要你不後悔!归惡陀桓笔虏魂P(guān)己模樣,信手捻熄手上香菸。
他沒忘記她一向最受不了菸味,而將手中香菸捻熄卻是他連想都沒想就做出的舉動。
「你這話什么意思?」
「我說過,我要那個人的名字,要不然,你就等著看我如何阻止和實和凌雨青見面!挂浪哪苣停屗麄儚拇瞬辉僖娒,實在是輕而易舉的事。
「你……你這卑鄙的——」她咬牙切齒地想罵人。
「小心!惹火我對你可沒任何好處。」
「為什么?為什么你一定要知道那個人的名字?」她著實不了解他用意何在。明明是他逼走了她,為什么他硬要指控是她跟別的男人跑了?
「不為什么,我就是要知道!」他狂妄一笑。
這算什么回答?
佟昕昕瞪著他再一次說不出話來,這男人未免太傲慢了!
他要知道她就得告訴他嗎?她要這么聽話她就不叫佟昕昕了;再說,根本就沒這號人物,她如何給他個人名?
「你是在考驗我的耐性嗎?昕昕。」他的神情陰沉得駭人。
她可以感覺他的怒火正逐漸高漲,但她拒絕屈服在他的氣焰下,仍緊抿著嘴,一語不發(fā)。
「說話!要再不說話我就當(dāng)你沒來過,至於和實和凌雨青的事也沒得商量!」他從齒縫迸出話來。
「是不是我說了,你就會讓他們兩人在一起?」她決定問個清楚。
「說!」
「沒有這個人!顾齾葏鹊靥拱椎。
「你以為我會相信?!」他眸中迸出怒火。
「不管你信不信,就是沒這個人!
「佟昕昕,不要在我面前玩花樣,我要聽的是實話!」他的聲音緊繃。
「我說的就是實話,閻大少爺!」她不客氣地反駁回去。
「看來,你是沒誠心要幫你朋友了。正合我意,你可以走了!」他輕率地?fù)]揮手。
「你不要太過分了!我已經(jīng)說了根本沒這人了,你還要怎樣?!」她實在氣極了,語調(diào)也不覺拔高起來、
「我也說過,我不相信你說的話。所以,等你想說實話的時候再來找我好了。只要你愿意冒險,我一點也不在乎!辜词剐睦锏靡猓膊粫屗。
佟昕昕瞪著他。從來沒見過像他這么冥頑不靈的人,難道真要她說謊,他才會信以為真?
好吧!說真話他不信,那她就順?biāo)囊庹f謊騙騙他好了。
「好吧!我就老實告訴你,當(dāng)年從你身邊將我?guī)ё叩娜耸恰顾桃馔nD了下,果真見他專注地等她說下去,唉!她心中一嘆!杆恰召Z,單名一個言!顾臼请S便說說,如果他當(dāng)真信了,那她真服了他。
「賈巖?」
「沒錯!現(xiàn)在他的名字你知道了,你是不是該遵守諾言讓他們倆在一起?」
「他住哪里?」他沒理會她的問題又繼續(xù)問。
他有完沒完。∫烂志退懔,現(xiàn)在連人家的住處也要知道;接下來她是不是連這個叫賈言的祖宗八代也要交代得一清二楚?
她如果知道才真有鬼呢!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沒錯,就如同你說的。我不知道究竟交過多少個男朋友,我怎么可能每個都清楚記得他們住哪里!顾柭柤绮灰詾橐獾卣f。
聞言,閻和御眼眸閃過一抹忿怒,她幾乎以為自己就要挨打了,不由得閉上眼等著拳頭落下。
等了許久拳頭沒落下來,於是她納悶地睜開眼,才發(fā)現(xiàn)他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那專注的眼神看得她一顆心不禁怦怦亂跳起來。
「你是不是真的想說服我讓和實和凌雨青在—起?」盯著她許久,他緩緩開口說。
「沒錯!」不然她來這里做什么,她不悅地白了他一眼。
「那么,等你把這五年來交往的男人一一列出清單之後,我們再來談和實的事!
「你竟然說話不算話!我已經(jīng)告訴你那男人的名字?你就該讓他們在一起!」
「我是這么說過沒錯,可是我現(xiàn)在改變主意了。如果你沒有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我絕對不會讓他們在一起!顾p手環(huán)胸,好整以暇地等候她的反應(yīng)。
「你瘋了!你要那些人的名單做什么?!」她氣沖沖叫道。
「我要一一整垮他們!」他凌厲的語氣表明他這話絕對是認(rèn)真的。
「為什么?」她一時愣住。他明明不在乎她。克跄茉谖迥曛岬慕裉觳疟憩F(xiàn)出一副他多在乎她似的?
「誰敢碰我閻和御的女人,誰都別想好過!」他咆哮回道。這一刻,他再也按捺不住怒火,他只想宰了那些膽敢擁有她的人!
「你……我不是你的女人!」她不客氣地反駁回去。
「你是!」
「我不是!我從來就不是你的女人。五年前不是,現(xiàn)在更不可能是!」
是他不要她、不在乎她,現(xiàn)在卻反過來說她是他的女人,未免太好笑了!
「你曾經(jīng)是我的女人,只要曾經(jīng)被我擁有,我就絕不放手!」他改變主意了!他決定不再試著遺忘她,用盡任何方法,他也要重新得回她!就算他不再愛她,他也不準(zhǔn)任何人擁有她,她只能是他閻和御的!
「你根本是個瘋子!我不想站在這里聽你說瘋話!」受不了他的不可理喻,她準(zhǔn)備掉頭就走。
閻和御卻在她背後緩緩開口:「你可以走,最好走得遠(yuǎn)遠(yuǎn)的,只要你想讓你的朋友眼睜睜看著和實跟別的女孩結(jié)婚,你大可轉(zhuǎn)身離開!顾淅涞恼Z氣透出他的冷酷決定。
是她主動前來招惹他,他豈能這么輕易讓她離開?
不!他不再是五年前的閻和御,他會讓她清楚知道,他不再是輕易打發(fā)的二楞子;這次,他決定要主宰她的一切!
「你在威脅我?」她迅速轉(zhuǎn)身迎上他的冷然眼眸。
「你要這么說也行?偠灾胍彝庾屗麄儍扇嗽谝黄,就看你如何表現(xiàn)了!顾劾镩W著得意,心里十分明白她已如他所愿上鈎了。
「為什么?明明是你不要我的,是你要我走的……」她喃喃低訴,實在想不透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你說什么?」
「我說……」佟昕昕頭一抬,本來想說出心里疑問,但隨即想到,她這么做不過是自取其辱而已,於是便轉(zhuǎn)移了話題!肝艺f,我才不會受你威脅。你想做什么盡管來,我才不怕你!但如果你敢讓雨青傷心,我就找你拼命!」
她就只有雨青這么個好朋友,她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她和雨青都是孤兒,她是最能了解雨青心中想要一個家的溫暖。
雨青盼了好多年,好不容易碰上一個真心和她相愛,真心想和她共組一個溫暖家庭的男孩,這得來不易的幸福使雨青整個人都充滿了希望。
這些年來,她是第一次見到雨青這么快樂幸福,說什么她也不會讓仟何人破壞這分完美幸福。即使那人是和實的大哥,是她曾經(jīng)深愛的男人也一樣。
「是嗎?那咱們就走著瞧!」他倒要看看她如何和他對抗。
「行!閻大少爺,我就和你卯上了!」她想也沒想地脫口而出。
閻和御的朗聲大笑在四周回蕩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