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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刺客 第九章
作者:喬翎
   
  三日后,柳玉痕按照韓幄的指示,天一亮就帶著密函往王宮的方向行進。韓幄交代她,任務(wù)達成后必須抄小路先回將軍府,而這一天也是韓幄計劃許久預(yù)備行動的日子。

  他留下衛(wèi)云在府內(nèi)鎮(zhèn)守,身邊只帶衛(wèi)青以及從邊境調(diào)度回來的一些士兵,準(zhǔn)備和屠森會合,然后兩隊人馬再堂而皇之的殺進宮內(nèi)。

  晉王大概做夢也沒想到他寵信的屠森會反他,當(dāng)他看到柳玉痕送來的密函時,簡直如遭電殛般的僵愣住了。

  震驚之余,他馬上調(diào)度宮中侍衛(wèi),即使心中仍有所懷疑,但為了預(yù)防屠森篡位,他必須要有周全的準(zhǔn)備。只是宮中的侍衛(wèi)全數(shù)加起來也不故屠森手中握有的重兵,看來他是在動難逃了。

  柳玉痕并沒有按照韓幄的交代將密函送到就走人,她看出晉王的驚慌,因此暫時留下來靜觀其變。

  當(dāng)屠森和韓幄的人馬到達宮內(nèi)時,晉王這才栗栗不安的想逃;但柳玉痕再三保證韓幄是來救他的,要他鎮(zhèn)靜別怕。

  屠森以為有韓幄相助定然勝券在握,他萬萬想不到,韓幄待的就是這一刻——在晉王面前反他,還和宮中侍衛(wèi)合作捉拿他。

  屠森生來未這般狼狽過,一向都是他在算計別人,未料這回居然栽在一個年紀(jì)可以當(dāng)他兒子的人手上!他憤怒萬分,恨不得把眼前這個欺騙他的人碎尸萬段,這是他一生中莫大的恥辱。

  韓幄原本有信心制伏屠森,但當(dāng)他看柳玉痕在宮內(nèi),而且就在這場混亂的戰(zhàn)局之中,正和侍衛(wèi)盡心保護晉王時,他一時亂了分寸,平時伶俐的手腳,如今卻怎么也無法施展。

  混亂的局面持續(xù)著,不久屠森的人馬漸趨敗勢,死傷已不計其數(shù),但他平常訓(xùn)練的幾位高手,仍在他周圍就像銅墻鐵壁般地保護著他;韓幄和衛(wèi)青聯(lián)手也無法捉拿他,何況屠森本身也有武功底子。

  柳玉痕見韓幄仍在和屠森那個老賊對峙,馬上跑上前欲助他一臂之力,結(jié)果卻被韓幄斥責(zé)要她退下,免得讓他分心。

  他們倆為對方擔(dān)心的一舉一動全讓屠森看到了,他知道再戰(zhàn)下去會對自己不利,何況他的兵馬損失慘重,而韓幄仍有許多后援。

  因此他突生一計,決定要把柳玉痕捉來當(dāng)護身符,否則今日他恐怕難逃出宮內(nèi)。他趁他平日訓(xùn)練有素的護衛(wèi)暫時牽制住韓幢、衛(wèi)青等高手時捉住了柳玉痕。

  “住手!你們統(tǒng)統(tǒng)退后并放下武器,否則我立刻殺了她!”屠森終于褥到了一張護身符,因為他明白韓幄在乎這個女人。

  韓惶愣住了,原以為今天一定可以制伏這個逆賊,然而現(xiàn)在這突發(fā)的意外,卻讓他束手無策。

  “退后,放下刀劍!”屠森再次警告!皠e考驗我的耐力!

  “你們……先退后!表n幄無可奈何地命令著。

  “將軍,不能放他走!”衛(wèi)青無情地道:“請以大局為重,女人再找就有。”

  “住口!她是我的妻子!彼麑πl(wèi)青暴喝!拔翼n幄今生不會再找第二個女人!

  “將軍……”衛(wèi)青了解主人在乎她,但這個奸賊若不除,國家將永無寧日。他很想冒死進諫,伹車人那痛苦的神情卻教他為難。

  “放他走!”晉王知道柳玉痕是韓幄的妻子,進他沒有不插手的道理!绊n將軍是今日的第一功臣,他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你們誰敢不從?”  

  晉王一出聲,四周頓時鴉雀無聲,誰也不敢再向前一步! 

  “哈哈哈……你們還是奈何不了我!”屠森得意地狂笑著。

  “放下她,否則你別想活著出去。”韓幄憤怒地警告著。  

  “可以,但必須讓我安全離開宮內(nèi)!彼岢鰲l件。

  在場所有的人都不敢越雷池一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屠森挾持柳玉痕一步一步地往宮外移動。

  屠森的手下早已備好馬,顯然他們早就有所準(zhǔn)備,萬一失敗,他們隨時都可以逃走!

  “放下她——”韓幄再次發(fā)出警告。他看到屠森人已到宮外,卻似乎還沒有放人的意思。

  屠森警覺到韓幄有蠢蠢欲動的跡象,于是他架在柳玉痕頸項上的劍收得更緊!罢l敢再往前一步,我立刻要她人頭落地。”  

  “別管……我了……”柳玉痕困難地吐出這句話,因她的脖子已沁出些微血絲。她好懊惱,這下子竟為了她而白白的放走已經(jīng)快要上鉤的大魚,只怪她多事不聽韓幄的話,早知如此,她就先回將軍府等他。

  韓幄了解屠森為人兇狠,若不是顧忌到妻子的安危,他早就殺了他。大軍在前,卻只能無奈的受他一人擺布。  

  屠森在眾人放人的期待下,猛然以驚人的速度將柳玉痕架上馬背,他拉著韁繩對韓幄喊話:“要她活命,有種就單槍匹馬來救她。”

  急促的馬蹄聲隨即響起,塵沙飛揚。在眾人瞠目結(jié)舌之際,韓幄立即招來他的愛馬,急如星火地跨上馬背,毫不遲疑地追上去。 

  衛(wèi)青原本要帶著士兵一起跟上,無奈韓幄發(fā)現(xiàn)后立刻嚴(yán)厲地阻止:“誰敢跟上,讓將軍夫人喪命者,殺無赦!”  

  ★  ★  ★

  屠森帶著柳玉痕和數(shù)十名手下逃到太陰山,原來那里也是他的賊窩之一。韓幄則一路緊跟著,不管此次前來是否危險,他誓必要救出心愛的妻子。

  為防柳玉痕作怪,屠森在半路就把她弄昏了。他預(yù)料韓幄定會追來,這也是他所期待的結(jié)果。原本似錦的前程都?xì)г谒氖稚希袢者@般狼狽樣也是他造成的,這股怨氣他誓必要向他討回。

  屠森那幫人才剛到達太陰山,韓幄馬上尾隨而至。

  “哈哈哈,你終于來了。”原是合作的伙伴,如今卻是見面眼紅的敵人,屠森恨不得把眼前這個人千刀萬剮。  

  他費盡心力努力了許久,好不容易才得到相國之位,如今卻栽在韓幄的手上,他心里當(dāng)然萬般不甘! 

  想他鬢已成霜,夢寐以求的王位即將得手,不料一時失算,竟輕易毀在韓幄的手里,這不是一大諷刺嗎?憑歷練他都不及他啊!  

  “我人已來了,快放她走!”柳玉痕被屠森挾持后,韓幄便再也無法鎮(zhèn)靜。

  “你以為我會聽你的嗎?做夢,”屠森立刻要人把柳玉痕綁起來,故意為難他!澳愫ξ沂裁炊紱]有了,我要你付出代價!”

  “你——”韓幄急了。“這是我和你之間的恩怨,不關(guān)她的事,你不該遷怒別人。”他壓抑胸中怒氣。

  “沒有她,我怎么請得到你?”屠森尖酸地道:“沒有她,或許今日我還走不出晉宮呢!”  

  “我人已來了,你究竟要如何?”他快捺不住性子了。

  兩人正在爭鋒相對,此時柳玉痕醒了過來。

  “你……你怎么來了?”她猜測他一定是一人前來。

  “是來救你的!笨吹剿,韓幄的語氣又變得柔和!

  “他是故意引你來的,你真傻!”柳玉痕憂心著,

  “如果我早聽你的話回將軍府,今日也不會害你……”

  這回真的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密函雖送到,但大魚卻逃了,連帶也害他陷入險境,都怪她多事誤了大事,她……好恨哪!

  “你也是好意留下來要幫晉王,不能怪你。”他平和地道。

  “不怪我,難道怪你啊!”柳玉痕沒好氣地說。他越包容她,她就越覺慚愧!安唬瑧(yīng)該怪這只老狐貍。她指著屠森! 

  她話剛落,屠森立刻給她一記耳光,韓幄見狀發(fā)火了,立即和他動起武來。

  事實上,屠森根本不是韓;幄的對手,兩人才交手不久,他就漸趨下風(fēng),他的護衛(wèi)馬上加入戰(zhàn)局,而屠森則退出戰(zhàn)局觀看,他要等他筋疲力盡時再對付他。

  “你快逃、快逃!別管我!”柳玉痕情急地呼喊著!皶x王需要你,你不能因我而犧牲,不能陷我于不義。”她想說服他逃走。

  “你別吵,安靜一點!”聽到她的聲音,韓幄的心更亂;原本他可以輕松的應(yīng)付這些人,但現(xiàn)在卻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他明白了,原來是三天前他中了魏承英那一刀,至今傷口還沒完全復(fù)元,又加上在宮內(nèi)已消耗不少體力,目前要贏過他們確實是相;當(dāng)吃力。

  此刻他才覺悟,單槍匹馬跟過來似乎是不智之舉,他忘了自己仍有傷在身;可每當(dāng)面對她,他就亂了分寸。他不該一時沖動反而壞了大事,而今傷口仍在隱隱作痛,今日恐怕救不了妻子了。

  屠森看出韓幄是在苦撐,他得意于自己培養(yǎng)出來的幾名護衛(wèi),他們都是頂尖高手,相信不久他們就可以制伏他。 

  時間緩緩流逝,情勢并沒有如屠森所預(yù)料的那般,他低估韓幄了。眼看他的護衛(wèi)個個被他擊敗受傷,他情急之下馬上改變計謀。

  也許是護衛(wèi)佳人的堅定意志,讓韓幄發(fā)揮了無限潛能,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打敗他們的,只知道他們一個個倒了下去。而當(dāng)他跨出沉重的步伐想去救柳玉痕時,屠森猛然一掌從他背后襲擊,令他當(dāng)場吐血,立即昏倒在地。  

  “韓幄——”柳玉痕看著眼前這一幕,戚然地驚叫著。  

  ★  ★  ★

  韓幄醒來時發(fā)覺自己已被綁在山洞里的地牢,看樣子這里是屠森專門對付敵人動用私刑的地方;而他醒來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柳玉痕的安危和去向。她究竟在哪里?是否安然無恙?  

  “你終于醒來了!蓖郎熜χ哌M地牢。

  “她呢?你的目標(biāo)是我,不該波及無辜。”韓幄情急地問! 

  “你真有能耐,想不到我手下的高手都被你撂倒了。不過別得意:你和你的女人巳落在我的手中了,哈哈哈……”他得意自己目前所占的優(yōu)勢。

  “你竟敢不放她走!”韓幄暴怒道。

  “她活該是你的心上人,所以她當(dāng)然無法置身事外。”屠森陰狠地道!拔乙屇銈儑L嘗心碎的滋味,讓你的心上人看著你痛苦受罪,讓她為你傷心流淚,讓你因她的眼淚而心疼,這太有意思了,哈哈哈!”

  “你這個皓首匹夫!”他一步錯步步錯,難道這是天意嗎?為了護衛(wèi)晉國,這次舉事卻連累了妻子。他這個頑固的妻子不該不聽他的話,他費盡心思旨開她,就是要她避開危險,誰知她最終也卷進這場風(fēng)暴來。

  “等我把你折磨死了,我再好好厚待你的妻子……”語意暗藏噯昧,屠森淫笑著!斑@就是你背叛我的下場!他憤怒指責(zé)! 

  “我不是背叛你,是你自己背叛了正義,才會成為眾人撻伐的對象,而我只是為了維護正義!表n幄堅持正義的立場!

  “哼,別說大話了。”在這生死關(guān)頭,屠森不相信他的骨子還能有多硬,他立即把柳玉痕帶進來綁在他面前,要讓他看個清楚。  

  “好好看著你心愛的人慢慢地死去吧!”他對著柳玉痕道! 

  “你……你要做什么?”柳玉痕緊張地問道。

  “他毀了我的一切,我要從他身上一寸一寸地要回來……”話完,屠森立即拿起馬鞭對著韓幄狠狠地抽打。  

  韓幄咬牙撐著,自始至終不愿吭一聲。柳玉痕看得心驚膽戰(zhàn),他胸前的刀傷尚未痊愈,怎么經(jīng)得起這般毒打?屠森像是失去理智的瘋子,他一定會把韓幄打死的! 

  “別打了,我求你別打了……”她軟弱無助地對層森哀求著。他身上血流不止,肯定是原來的傷又雪上加霜,再打下去他會死掉的。

  “別求……他……”韓幄看她悲傷又自責(zé)的樣子,心里更是難過!拔宜赖谩故幨幍模恪欢ㄒ瓐詮姷摹钕氯。”

  “都是我害你的……”她覺得體內(nèi)有千萬把刀在攪動,肝腸似乎被寸寸切斷。她恨不得上前把屠森殺掉,偏偏她無能為力! 

  “別哭了,我韓幄的妻子不是弱者!”他用激將法要柳玉痕堅強! 

  “哈,兩人倒是情深意重啊!”屠森暫時停手,滿意地看著兩人痛苦!

  在他的心里,其實挺欣賞韓幄的才能和傲骨的,只可惜他是明珠暗投,心不在他這里。只要是他的敵人就必須殲滅,否則那對他東山再起是一大阻礙。

  “你這個瘋老頭,有種打我。 绷窈酃室饧づ郎,要他轉(zhuǎn)移方向?qū)Ω端! ?br />
  “你也活得不耐煩了?”屠森看向她!安贿^你還年輕美麗,讓你死實在太可惜了,等我解決他之后,再來好好享用你,等哪天厭倦了你,再殺你也不遲!彼室獯舐曊f給韓幄聽,要讓他死后也不能安心。

  “像你這般小人行徑,難怪得不到人心,也注定要失敗!痹俨涣R他,韓幄難消心頭之恨。

  “真是硬骨頭,死到臨頭還嘴硬,若不是念在你我曾經(jīng)共事的份上,我早就把你挫骨揚灰了!蓖郎菒鄄胖,偏偏得不到他的忠心,而他得不到的人才,別人也休想得到!叭裟氵有一絲悔意想跟我?guī)臀,或許我會考慮放走你妻子。”人才難覓,看他對妻子的重視,他想再試看看能否挽回合作關(guān)系。

  柳玉痕聞言欣喜萬分,因為這是一個緩沖的好機會,韓幄可以先假裝答應(yīng)他,他們再找機會逃走。她使眼色要韓幄先與他妥協(xié),但韓幄說出的話卻讓她氣餒。

  “晉王都已知道你的真面目了,我沒有理由再為虎作倀!比舨皇菫榱怂阉淖镒C,他不必這么辛苦的戴假面具,這有違他的本性。

  屠森表面上說得這么好聽,可一旦再和他合作,他一定會拿玉痕牽制他,到時他更是非得替他做事了,與其再造孽,他寧愿一死。

  “好,很好……那你就去死吧!”屠森似乎是惱羞成怒,他甩掉手上的馬鞭,準(zhǔn)備對他動用烙刑。然當(dāng)他扯掉韓幄上身的衣物時,卻登時愣住了。

  他胸前的那塊血玉是那么的熟悉,是那么驚心動魄的映人眼簾,那是一段刻銘心的記憶……還有他;肩上的胎記,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身上為何有這塊玉?” 

  “不關(guān)你的事!”韓幄不屑對他說明。  

  “如果你不說,我烏上殺了她!彼{道。

  “你快說吧!”柳玉痕催促他,拍他再這么強硬生命定然不保,因為他還在流血。 

  “從我懂事起就一直戴在身上!边@次的妥協(xié)是為了妻子。

  “你……你娘叫什么名字?”屠森的臉色慘白,他已沒有先前的高張氣焰了! 

  韓幄不想回答,但屠森立刻問道:“是不是叫韓映雪?” 

  “你怎么知道?這又關(guān)你什么事?”他的驚訝不亞于屠森。  

  “果然是她!真的是她……”一向陰狠時屠森,如今難得表現(xiàn)一副慈容,他顫巍巍地指著韓幄道:“你……你是我的親生兒子。” 

  “什么?你在跟我.開玩笑吧?”韓幄冷笑著,他怎么可能有這種父親?一定又是他在耍詭計。

  “你左肩的胎記我在你年幼時就看得一清二楚,還有這塊血玉是我送給你娘的定情之物,她把它戴在你身上,一定是為了當(dāng)作我們父子相認(rèn)的信物。”

  現(xiàn)在他已不是陰狠的屠森,而是一位令人動容的慈父,他的神情充滿著歉意和期待。想不到一生為了權(quán)位和名利費盡心機的孤獨老人,最終還有這么一位優(yōu)秀的兒子。難怪他和他特別有緣,這大概是天生的血緣關(guān)系吧!

  “不,我沒有你這樣的父親……”韓幄痛苦地吶喊著。他辜負(fù)了母親,也讓他從小誠了孤兒,而備受同齡小孩的欺凌! 

  “怎么會這樣?”這突然的大轉(zhuǎn)變,讓柳玉痕更覺不可思議! 

  不過她仍感到慶幸,如此一來韓幄的生命將不再受到威脅。因為虎毒不食子,不管屠森多可惡,只要能保住韓幄,他們是什么關(guān)系都無所謂!

  但一向以廉潔自持、剛正不阿的韓幄,這樣的消息對他來說是一種極大的打擊,他寧愿一死也不愿知道這個殘酷的事實。

  由于失血過多,他的臉色已呈死白,如今又受到這么大的沖擊,他再也撐不住了,他的心比自己的傷口還痛……  

  “韓幄!”柳玉痕看到他垂下頭,發(fā)覺事情不妙,她立刻對失神的屠森喊叫:“喂,他昏過去了,趕快救他呀!”

  屠森立即醒悟,馬上松綁他和柳玉痕,兩人合力把韓幄抬到石床上。他們此刻皆只想著要馬上為他止血! 

  屠森親自為他包扎傷口,此刻他悔恨交加,恨自已差點弄死自己的親生兒子。和他相處的這些日子,他竟不知他是自己的親生骨肉,他在歡喜之余,也憂心他的傷。  

  是老天在懲罰他吧!若說有罪也是他屠森一人的罪過,不該讓他兒子來承受苦難。思及此,他不禁老淚縱橫! 

  原本對他很不齒的柳玉痕,得知他是韓幄的父親,又見眼前真心懺悔的他,她的態(tài)度完全轉(zhuǎn)變了,現(xiàn)在他是一個令人同情的老人! 

  “他一定會好起來的,你別難過!”現(xiàn)在她只能安慰這位落寞的老人。 

  她心里不會比他好過,眼看自己的夫君重傷昏迷,她好怕會從此失去他,好怕他再也不會醒來。她雖然;佯裝堅強的安慰別人,自己卻不爭氣的猛流淚。

  “對不起!兒子,原諒我!”屠森聲音暗啞地對著韓幄懺悔。雖然他以他為榮,但亦頓覺自己的齷齪,將來會是兒子生命中的污點。

  誰能接受有像他這樣的父親?是善良的映雪對他教養(yǎng)有方,他該謝謝這位他曾經(jīng)愛過又辜負(fù)了的賢妻。

  一老一少都在為眼前昏迷不醒的韓幄擔(dān)心。”天過去了,韓幄仍未蘇醒,看來情況好像不樂觀。

  人一急就容易失去理智,原本同情屠森的柳玉痕,轉(zhuǎn)而對他控訴道:“都是你這個狠心的父親,他原來已受刀傷,還被你狠狠地抽打。若是他死了,我永遠(yuǎn)也不會原諒你!” 

  屠森的心像是被猛然抽了一鞭般,他感到心力交瘁;悔恨地道:“若是他死了,你就殺了我為他報仇吧!” 

  “哼,殺了你倒是便宜了你!”她的口氣再也無法和緩!澳愠鋈ィ瑒e在這里妨礙他,因為你的存在他才不愿醒來!”  

  屠森緘口不語,默默地走出洞外。

  ★  ★  ★

  期待、苦等的時光總是特別慢,已是第三天了,韓幄仍然沒有醒來。即使屠森備有最好的藥草,似乎也沒有發(fā)揮最好的療效;只因他心痛所以不愿醒來,而世間有可以治心痛的藥嗎?

  想到他這一生的孤苦,柳玉痕的心不自覺地絞痛著,F(xiàn)在他有一個愛他的妻子,又意外獲得一位父親,偏偏他無法度過難關(guān)……

  不,他一定是在逃避,他一定是不愿面勸現(xiàn)實!據(jù)聞他是不敗的大將軍,哼!簡直是騙人的狗屁!

  “告訴你,你再不醒來,我就去當(dāng)女土匪,或者幫壞人助紂為虐來氣你!”柳玉痕在床前對他叨絮著,她知道他最在乎這種事! 

  “你這個冤家,難道你想就這樣遺棄我?想都別想,我跟定你了。不管你到哪里,我誓必追隨。”她握著他冰冷的大手抽泣著! 

  “你那原本雄壯威武的氣勢呢?在戰(zhàn)場上曾經(jīng)打。欢嗌贁橙?又曾經(jīng)九死一生,大傷小傷你都能度過,為何今日偏偏這么懦弱,輕易的準(zhǔn)備向死神妥協(xié)?”她恨恨地吻上他發(fā)自的唇,恨不能讓他知道她有多愛他,要他明白她不能失去他! 

  “親愛的夫君,今生既遇見我,我便會和你糾纏不清,你休想甩掉我……”趴在他身上,柳玉痕仍然悲泣不已。

  “韓幄啊韓幄,若是你執(zhí)意逃避,即使上山下海,我仍會窮追不舍,讓你;不得安寧!”即使已身心俱疲,她仍在他耳邊不停地嘮叨著。 

  時間在孤寂中悄悄地流逝,她不知不覺地睡著了。也許是心有靈犀,也許是老天舍不得好人英年早逝,韓幄像是奇跡般地醒過來。

  他看到妻子趴在身邊睡著了,心想這幾日她一定為了照顧他累壞了。

  他想起來卻覺全身無力,連抬手都覺吃力,但他仍努力的舉起手撫摸她的發(fā)絲,心中澎湃不已!

  “啊!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因他的撫觸而轉(zhuǎn)醒的柳玉痕激動地緊握著他的手,興奮得猛掉眼淚。“我就知道你不會遺棄我,你仍是舍不得我的,對不對!”  

  韓幄看著她憔悴的面容,一時反倒說不出話來。他只是嘴角輕揚,送她一個安撫的笑。

  她立即去取水給他喝,她不直接喂他,自己先含在嘴里,再慢慢哺入他口中。

  “好些了嗎?”她輕柔地問。

  “嗯!彼麆尤莸赜致冻鑫⑿。  

  一個大男人經(jīng)常表現(xiàn)在外的是獨立和堅強,但若遇到重大危難的時候,其實他們的內(nèi)心也是很脆弱的。男人也是人,更需要人的鼓勵和支持,柳玉痕了解他內(nèi)心的痛苦和掙扎,她明白他需要她!

  “好好休息吧!我會一直在這里陪你!币娝麣庀ⅹq弱,她要他別說話。

  韓幄沒有看到屠森,內(nèi)心感到疑惑。他走了嗎?是自己不愿認(rèn)他,所以他失望的走了嗎?即使再見到他,他亦不知道要如何面對他。 

  他再怎么壞仍是他的父親,他不會怪他對自己的所作所為,父債子還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晉王還要捉拿他,正義之士仍要追殺他,尤其他還背負(fù)著魏承英一家的血債;但只要他悔改不再有野心,他可以盡力保他一命。他的年事已高,為人子的又怎能不讓父親飴養(yǎng)天年?  

  他看得出父親其實很在乎母親,當(dāng)時若不是父親迷戀權(quán)位,忽略母親的感受,母親也不會黯然離開他。他身邊也沒有妻妾和子女,他是一個可憐的寂寞老人。

  “你怎么了?不舒服嗎?”柳玉痕看他臉色憂戚,不放心地詢問! 

  “我躺了多久?”

  “整整三天!薄

  “他……人呢?”韓幄問得有些不自在,之前他是那么地排斥他,現(xiàn)在卻不由自主地關(guān)心起他來。

  “大概出去懺悔了吧!”柳玉痕無關(guān);緊要的說著。雖然居森是他的父親,卻無情的傷了自己的兒子,害她傷心欲絕。“不過這幾天都是他為你調(diào)配藥材,親自為你敷傷藥的。”她不敢隱藏屠森贖罪的心意。

  “我要……起來!彼щy地支起身。

  “我不允許,你的傷尚未痊愈,有什么事我代勞就好。”她制止他。

  “躺了三天,我想動一動。”韓幄企求道。

  “我來幫你就好!绷窈劭拷鹨滦,抬起粉白的藕臂,為他輕輕翻身按摩著。

  “謝謝!备袆又橐;于言表。

  “謝什么?我受傷時也是你照顧我,何況我是你的妻呢!”她樂意為他服務(wù)!暗饶銈昧,我再陪你出去走走,否則你這么高大我扶不動啊!” 

  韓幄突然覺得自己像被寵溺的孩子般,這種感覺是他以前沒有的;那是一種無私的愛,讓他心中溢滿幸福。而他真的為她活了下來,連他自己也不敢相信他是如何做到的。這幾天是真正讓自己疲憊的心得到充分的休息了,他知道自己需要一個溫馨的家讓他停泊,他流浪太久的心終于找到了寄托。

  只是……他忍不住嘆了口氣,現(xiàn)在他擔(dān)心的是該如何保住父親?之前是他舉發(fā)父親的罪狀,如今他又要如何杜悠悠眾口?一向信守承諾、言出必行的他,又要如何在朝中立足?

  其實自從遇見了小痕后,他就想退出仕途了,他厭倦再過官場中那種爭斗的日子,他渴望祥和平實的生活,因她的出現(xiàn)才讓他有這種覺悟。

  “小痕,你愿意一直跟著我嗎?”他期待的眼神專注地看著她。

  “這還用說嗎?你昏迷的時候,我說了好多心中的話,那可是你平時聽不到的喔,只可惜你沒聽到。”她有些遺憾,可如果現(xiàn)在叫她說,她一定說不出口。

  “我明白。”難怪他將醒未醒之際,就覺得有很吵的聲音,像是她在對他喋喋不休,雖然沒有完全聽人,但他仍隱約聽到一點。

  “你愿意幫我一個忙嗎?”他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

  “只要是夫君的事,我義不容辭!”她倍誓且且地道。

  “我想保父親的命。”韓幄幽幽道著。

  這是她早就預(yù)料到的,像他這么忠于國君的人豈有不孝順自己父親的道理?就算屠森的罪行有多可惡,她也要幫他完成心愿,她只有對不起魏大哥了。

  “我答應(yīng)幫你的忙!

  “你是我的好妻子!彼袆拥奈罩氖郑吭谧约旱哪橗嬆﹃! 

  “我們已是同命鴛鴦,不是嗎?”她低下頭覆上他的唇,給他一個甜美的吻。

  兩人唇舌交纏,一時難舍難分! 

  屠森在洞口聽到了這一切,更覺羞愧不已,他知道自己該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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