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驚膽戰的一陣尖叫聲之後,張愷希愣停在原地不動,鄰居們也紛紛開門探頭出來看個究竟,一個頭上滿是發卷的隔壁太太嚷道:「哎喲,紀小姐,你是在叫魂是不是?叫得那麼大聲。」
茹萱站在門口上,眼睛看也不敢看那黑影的方向,只是伸出一只手朝那邊一比,結結巴巴地說:「他,他帶……帶著長刀,要……要殺人!」
頓了一下,四周好像沒有什麼反應,半晌,那個滿頭發卷的肥太太才打了個呵欠。
「紀小姐,你八成是八點檔連續劇看太多了,連醒著時也會作噩夢是不是?」
對面另外一個鄰居先生也語帶不耐地咕噥說:「吃飽沒事也別這樣當整人專家嘛!小姐,你也不看清楚一點,這位先生八成是來找你的吧?人家手上可捧了一大束鮮花,你還說什麼……長刀?」
「?一束鮮花?」
這也未免太離譜了吧?茹萱不敢置信地朝樓梯口那邊再定睛一瞧,可不是嗎?那里站著直皺眉頭,前來要接她去吃飯的張愷希,而他手上握著……沒錯,是一束長梗的紅玫瑰,外面還包了一層銀色反光的玻璃紙,而在從樓梯間窗口所流瀉進來的路燈照射之下,盈盈發亮就像一把金屬長刀一般。
這下子她可臭大了,把一束玫瑰花當作是一把長刀,而來接她去吃晚飯的男主角,卻誤當成前來取她性命的亡命殺手。
可是,在她身後的門上,那只被「處死」而血跡斑斑的可憐小白鼠,又作何解釋?
「但是,我,我後面,門上……」
這時愷希眼明手快,也看到了其他鄰居們并沒有注意看到,而被茹萱擋在身後的那一扇門,他急急忙忙走近前來擋在茹萱面前,佯裝若無其事地說:「喔,沒事!沒事!各位鄰居,真是抱歉,我剛才只是跟茹萱開開玩笑,沒想到把她嚇得魂都沒了,請千萬不要見怪,大家請回吧!」
鄰居一陣嘀嘀咕咕,把門又紛紛關上。
這時茹萱心有余悸地倒退半步!笍垚鹣#∧氵@又是什麼意思?干麼謀殺一只小老鼠來嚇唬我?」
大半是因為被嚇過頭了,這會兒茹萱的聲音中反倒夾雜著一股怒氣地質問著,愷希連忙取出他的手帕來,一把將掛吊在門上的小白鼠抓下來按捏在手掌中,茹萱又感到一陣惡心地把臉別過去,愷希則壓低聲音急說:「這個不是我的杰作!有話進去再說吧,別在這里大聲嚷嚷!
愷希半摟著茹萱的肩膀往小公寓內走,茹萱一想到在他另一只手中的死老鼠就頭皮發麻,她連忙閃躲著率先走進房內。
愷希把門關上之後,便問道:「你家的垃圾桶在哪里?」
知道他的意圖,茹萱立刻別過臉,只把手朝小廚房的方向一比,愷希走進去廚房把小老鼠連同手帕一起丟進垃圾桶里,在流理臺上洗手時,他順手把玫瑰花放在一只玻璃花瓶里并注滿了清水,出來時,他一邊把兩只濕濕的手在牛仔褲上搓乾,一邊苦笑地瞅住茹萱。
「你真的以為那只死老鼠是我放在門上的?」
「我……我不知道!」茹萱腦中一片混沌,著實被方才的景象給嚇傻了。
愷希嘆了一口氣,朝坐在沙發上的茹萱走了過來。
「茹萱,到現在你難道還不能百分之百地相信我?」
茹萱閉上了眼睛,心亂如麻地低說:「發生太多事情了,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
愷希心里明白她對他仍有一些疑慮保留著,但是他并不怪她,他踱到離她幾步之遙的小沙發上坐下來,侃侃而談!肝铱梢粤私饽阍趽氖颤N,但是請你一定要相信我,在化裝舞會上,我并沒有謀殺朱克仲,我也沒有謀殺一只無辜的小老鼠來嚇唬你,在你剛才開門出來看到我的時候,我才剛剛來到這里!」
「你是說,你剛才并沒有按門鈴?」茹萱疑惑地抬眼問道。
「沒有哇!我來的時候看見樓下大門是開著的,我想你樓上公寓這邊門外還有門鈴,所以就先自己上樓來了,沒想到就碰見你開門出來……」愷希據實以告。
而那個按門鈐又殺死小老鼠的人.當然想都不用想也知道是為了何種目的而來;這時兩人心中似乎都有層層心事籠罩著。
半晌,茹萱才語音微顫地說:「剛才是有人按了我樓上門外的門鈴,我當時剛洗完澡出來,還以為是你,所以慢了幾分鐘才去開門……」
「而那個按門鈴的,顯然就是殺朱克仲的兇手,要不然你跟別人又無冤無仇,干麼沒事在你門上釘只死老鼠?」
「你在講廢話嗎?我當然知道這其中的關聯!我唯一不明白的是:殺手既然找上門來了,他干麼不直接進來殺我,而只是在門上留只死老鼠來嚇唬我?」茹萱有些心煩氣躁地啐了一句。
愷希低頭沈吟,繼而若有所思地說:「我想,這其中有幾個原因:第一,你在化裝舞會并沒有看清殺手的真面目,他還沒有被逼到非殺你不可的地步;第二,你這里左鄰右舍的鄰居多,即使真的想行兇的話,也難保會不會被什麼人撞見,反而又多了個被人指認的危險;第三嘛,他并不是真的想殺你,而只是用死老鼠來當作警告,暗示你別在警方那里多說話!」
愷希的這些分析非常有道理,茹萱不禁為之折服,但是她心中仍百感交集、忿恨難平。
「我還能多說些什麼?在警方那邊,我能說的也都說了,就是再把我抓去嚴刑拷打逼口供,我不知道的部分總不能自己亂編吧?」
「我可以了解你現在的心情,不過我最擔心的,倒不是這些,而是……」
見愷希一臉沉重的表情,茹萱追問著:「而是什麼?你快說呀!」
愷希嘆了一口氣,聲音充滿擔憂地說:「我覺得事態最嚴重的是:現在殺手知道你住在這里了,這無疑像是個定時炸彈般的危險!」
「可是你剛才不也說了,這個殺人兇手顯然并不想殺我?」茹萱樂觀地猜測。
「哎,茹萱,這倒不是重點!你想想看,這天底下有跟惡魔商量打交道這等事嗎?誰又可以擔保這個殺人兇手不會來個一不做二不休地趕盡殺絕?」
愷希說的是實話,不過反倒令茹萱更加聞風喪膽起來。
「那我該怎麼辦?現在我這個秘密證人竟然連兇手都知道我住在哪里,這下子還有什麼秘密可言?愷希,我看得把這件事趕快回報警方——」
愷希阻斷了她的話!覆唬∵@樣不能解決問題,而且根據今晚所發生的事情研判,兇手既然是擺明了在警告你,就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你立刻去報警,恐怕只會激怒兇手,讓他更有動殺機的念頭,這對你只有弊而沒有利可言!」
「那可好了,既不能報警,又這樣受制於他,那我該怎麼辦?」茹萱惶恐地說道。
「我倒是覺得有一點很奇怪——兇手又是怎麼知道你住在什麼地方的?如果他連誰是證人都不知道,又怎麼知道如何來跟蹤你回家?」愷希冷靜地分析著。
經愷希這一提醒,茹萱也才漸漸冷靜下來,細細思考這一個問題。
「也許正如命案那天丘組長所說過的,警方到達現場時,那名殺人兇手一定還在賓客之中;那天晚上也有不少人看見丘組長把我們兩個人叫進朱家的書房里去問話,聰明一點的人即使沒有聽見我挺身而出承認是目擊證人,用猜的也可以猜出個大概!話又說回來,愷希,這件事你也有參與,恐怕現在兇手也到你家大門口去釘死老鼠了!」
愷希聽到這句話不但毫無畏懼憂心之色,反倒噗哧笑出聲。
「死老鼠只能嚇嚇女生,要想嚇唬我的話,那他恐怕得去掛個豬頭或狗頭之類的!」
茹萱很不服氣地啐聲回敬道:「哼!你也未免太小看我們女生了吧?又會幸災樂禍,等事情真的發生在你頭上時,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愷希朝她扮了個鬼臉,其實他也并不是存心要乘人之危尋茹萱開心,只是想用嬉皮笑臉的方式,來轉移她心中的層層陰霾。
不過,在一些節骨眼上,愷希仍然不得不以嚴肅的態度來分析這整件案情;他收斂了一下神色,臉上滿溢關懷之情。
「茹萱,我倒是覺得挺好奇的,為什麼丘組長今天下午又突然把你調去刑警隊
問話?他問了你哪些事情?你可以把內容告訴我嗎?」
茹萱支吾了一下,她似乎在考量著該從何說起,怔忡之際,不料愷希會錯意地又接說:「沒關系,如果丘組長有交代.而你又不方便透露的話,那我也不勉強你;再說,我現在還在黑名單上面列為嫌疑犯……」
茹萱重重地吁了一口氣,苦笑地說:「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公理自在人心,如果沒有做任何虧心事,又有什麼好怕的?而我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雖然丘組長再三叮嚀我,說我跟刑警隊之間的談話內容不可以讓外人知道,不過……我相信你,愷希!我剛才只是在回想該從何說起,因為丘組長倒沒有問我太多問題,反而是告訴了我許多辦案的進展,希望我能夠從中又回想起先前沒有特別去注意或忽略掉的線索!」 .
「喔!」愷希不敢多言,只靜待茹萱的回答。
茹萱沈吟細想了一下,然後才說道:「他是有問我一些比較私人的問題,像……像我認識你有多久?了解你有多深?你的為人如何等等!
「那你怎麼回答?喔,我是說,這部分是你的個人印象見解,如果你不想告訴我也沒關系!」
茹萱深深地睇睨了他一眼,然後很快地把目光移開,有些含羞帶怯地說:「說實在的,我們剛認識不久,彼此了解也不深,但是我直截了當地告訴丘組長,說我根本不相信你會是殺人兇手!」
愷希心中一陣竊喜。
「沒想到你對我的評價這麼高?」他打趣道。
不料,茹萱很不給面子地啐他一句:「拜托你好不好?稍微有IQ一點的人,只要用後腦袋去想一想都知道,像你這麼多金又有社會地位的人,就是看誰不順眼想斬革除根的話,你不會花錢買個職業殺手去殺嗎?哪還輪得到你自己動手?這是基本常識,只要常看電視的小學生都猜得出來!」
道理是很簡單沒錯,但當事人未必馬上想得到。
「嗯,好說好說!還有呢?」
「還有,丘組長問我除了看到三名嫌疑犯之外,有沒有看見他們手上拿著什麼東西?」
「你看見了嗎?」
「很不幸,沒有!不過後來丘組長跟我說,在他們警方後來的偵辦過程中,加上和朱克仲的家人比對之下,他們發現在朱克仲的書房中,只少了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愷希詫問,臉上突閃過一抹異樣。
「一張C D!」
「什麼?就為了一張C D去殺一個人?這也未免太喪盡天良了!這兇手也不早說,如果要音樂C D的話還不簡單,我買個三打免費贈送都可以!到底是哪個歌星的魅力這麼大?」
愷?谀瓩M飛地說了一大串,茹萱則聽得啼笑皆非。
「喂,你說完了沒有?不是音樂C D啦,是一塊電腦用的C D磁片!」
愷希這才恍然大悟。
「電腦磁片?怪了!丘組長怎麼沒有跟我說?」
「。磕阏f什麼?」茹萱怪道,直視著愷希,教他尷尬萬分。
「呃,我本來是想等你說完了才告訴你。不瞞你說,其實在丘組長今天下午找你去問話之前,我今天早上已經到刑事組去向他報到過了!」
「什麼?你也……」
愷希只是催促她說道:「你趕快先說下去,關於我的部分等一下再告訴你!」
茹萱斜睨他一眼,吸一口氣,才逕自繼續說道:「到目前為止,根據警方的調查,朱克仲只有被偷盜走一樣東西,就是那一塊電腦磁碟片,而在找他的秘書查證之後,那塊C D上顯然是儲存了朱克仲的「仲宇投資公司』最機密的一些文件紀錄和資料,警方懷疑朱克仲有逃漏稅的嫌疑,他可能在財務上作了內、外帳兩種帳目,而在公司里的電腦資料只是用來對外報稅用,被拿走的、在他書房呢 這一塊CD,才是紀錄了所有的財務支出實際狀況!」
愷希忍不住皺起了眉心,不敢置信地喃說:「換句話說,朱克仲是因為這張電腦磁碟片才喪命?」
茹萱輕聳了下雙肩!高@至少是目前警方的推測,但是在水落石出之前.誰也不敢說是不是,而且也不確定這塊C D上面到底有沒有儲存了足以讓兇手動殺機的資料!」
愷希停了一會兒,陷入在思緒中,接著又問:「其他還有什麼呢?」
「另外,是一個很重大的突破線索!現在命案現場的朱家書房仍被警方封鎖起來。不準任何人隨意進出,但是昨天朱家的女傭在打掃其他房間時,卻發現兩間給客人使用的廁所之一,也就是男生廁所里面,有一間的馬桶不通而淹滿了水——」
茹萱還沒說完,愷希大笑出聲!腹!這倒新鮮!連廁所馬桶不通現在也成重大線索!
茹萱杏眼一瞪,亂沒好氣地啐道:「你耐心聽我說完行不行?馬桶不通,是因為有人在裝水的水箱里面塞了東西——麥可杰克森的面具和衣服,夠新鮮了吧?」
愷希直直地愣看著茹萱好一會兒,若有所思地說:「也就是你找錯門打開時,看見在書房里和朱克仲吵架的人穿得那一套?換句話說,兇手在殺人之後,很快地跑去書房隔壁的男生廁所換衣服,出來時又換成另外一種打扮,所以即使有人看見什麼,最後也被障眼法給搞迷糊了!」
「沒錯!想想看,這個兇手夠聰明了吧?而且顯然在事先作了非常周詳的計劃!」
「那他從男生廁所出來的時候,又打扮成什麼?」
茹萱很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誰知道?可能是我先撞見的、打扮得跟你很像的蒙面俠,也可能是後來撞我一下的白雪公主!
愷希聽了只是更加迷糊。
「等一等,這怎麼可能?如果兇手是假扮的麥可杰克森,在殺人之後溜進男生廁所里去換衣服,不管後來打扮成什麼人,照理說應該是從男生廁所出來才對呀!而我記得,你看見的蒙面俠是從書房出來,而白雪公主又是跑進書房里之後又跑出來,這好像接不上來吧?」
茹萱忍不住豎起一根大拇指,夸贊他一句。
「哇!你好聰明!這其實也是現在整件案子的謎點所在,不過根據法醫的驗尸報告,至少已經可以確定一點:根據血跡和傷口驗證,朱克仲在被人刺了一刀斃命之後,這名兇手似乎也不是十分專業,因為他竟然忘記把兇器從尸體上拔走,是隔了一會兒,才又再度回到書房里去拔掉兇器的,所以也可能是我後來看見的兩個人中的一個!另外,一個很有趣的事情是:你記不記得那天晚上朱克沖是打扮成身披披風的國王?而他的那件披風并沒有在書房里,而是在他上臺講話的講臺旁邊,警方想不出來為什麼,而在場客人也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一般只認為朱克仲在上臺講完話之後,把披風脫下來隨手一丟,然後才到書房里去!
「這真是太懸疑復雜了!」愷希也頗感無奈。
「我的部分就只有這些,現在該輪到你說了吧?」
愷希凝視著茹萱,面帶苦笑地說:「跟你的比起來,我的部分就太微不足道了,丘組長找我去,最主要是把那把西洋劍退還給我,根據法醫作過最精密的血跡測驗,那劍上面根本驗不出任何血跡反應,這只是洗刷了我一點點罪嫌而已,因為照你剛才所說的,丘組長似乎都不愿意讓我知道,顯然他還在懷疑我!」
茹萱聽了也只是嘆氣,她只好安慰他說:「不論如何,這對你都是一件好消息,至少那把骨董西洋劍沒有被當作兇器證據來扣押;不過呢,這對警方來說卻是壞消息,那表示到現在連兇器是什麼都不知道,這讓警方辦起案來,就像是海底撈針一樣!」
愷?嗨剂税胩欤钺嶂坏米髁T地嗟嘆一聲。
「唉!不去傷這些腦筋了!你肚子餓了吧?走!我們去吃飯了!」
「嗯,好主意!民以食為天,餓肚子會活不了命的!」
兩人暫時不再去想那些惱人心事,在茹萱的介紹下,他們散步到附近的夜市,選中了一家面食店,點了菜之後也沒再多說什麼,除了閑話家常,詢問彼此的家庭背景和生長環境。
在飽餐一頓之後,兩人肩并肩走在夜市小街上閑逛,到處可見一些便宜又實用的地攤貨,茹萱倒也不想買任何東西,畢竟這條街她幾乎每天都要經過,只是耐心地陪著愷希,心里則暗忖著:愷希應該很少有這種逛夜市的機會吧?看他不時滿懷好奇地佇足在某一個攤位前面,這邊翻,那邊看看,而且還向賣東西的人問了一大堆問題,茹萱不禁在心里偷笑,同時也忍不住有一絲感嘆,覺得愷希的那種王公貴族似的富豪生活,也難免有高處不勝寒的幾分悵然。
這個晚上,兩人邊逛邊聊一直到將近十點時,茹萱才在愷希的護送之下回到公寓大樓。
「時間不早了,我想你也該回去了!」
出乎意料之外地,愷希睨看著她在月光下顯得更加羞花閉月的嬌顏,忍不住心生作弄她的念頭。
「要是我舍不得走呢?」
聞言,茹萱的臉頰頓時像火燒一般滾燙,她低下頭,不勝嬌羞。
「那你就站在這個門外喂蚊子好了,誰理你呀?」
「喲,真的這麼狠心?你都不會心疼嗎?」 .
愷希似笑非笑的態度就好像在向她調情示意,茹萱面對這種場面還是頭一遭,尷尬得手足無措;半晌,她才刻意佯裝兇巴巴地低吼道:「我呀,一上樓去保證一覺到天明!今晚的節目也已經夠熱鬧的了!顾涤髯约罕凰览鲜髧槈闹。
愷希以一種滑稽的表情,認真地說:「嗯,只缺一件事!
「哦?獨缺哪一樣了?」
「缺這個!」
不由分說,愷希一把將她摟近前來,然後深深地印上纏綿的一記長吻。
茹萱一時只感覺天旋地轉,緊閉起眼睛,身體根本不敢亂動,天哪!沒想到他的吻如此霸道、如此蠻橫……但又要命的甜蜜,令她芳心顫動不已。
在這第一次的親密接觸中,她感覺心湖上泛起的陣陣漣漪,掀起越來越高的波濤,直到她全身的血液都為這個吻熱切沸騰了起來,激狂得難以自持。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愷希稍離的片刻,茹萱倏地從陶醉中驚醒了過來,紅暈爬滿了她整個臉頰,也不知是太過羞怯了,還是她仍陷在吻中尚未回過神來,她開口竟道:「你這人好可惡喲!說吻就吻,連事先通知一聲都沒有?」
愷希雙手抱胸,笑瞇瞇地耍賴說:「 O K,剛才忘記通知,現在重新來一次,我要吻下去了哦,預備——開始!」
他正作勢要再吻下去,不料她手掌頂在他肌肉結實的胸前把他往後推開幾公分,很不服氣地斜瞪著他。
「什麼話?那我不是太便宜你了嗎?本姑娘我從中學時代就被人家叫『男人婆』可不是沒有道理的,我向來講究『女性至上』、『女男平等』,剛才被你強吻占便宜,現在該輪到我了,豆腐總不能讓人白吃!」
說完,茹萱用一手勾住他的脖子往下一拉,然後大大方方地回吻他;不過呢,沒經驗的她也只能裝腔作勢,才沒辦法像愷希那般高強。
高強?哼!看愷希那般經驗老道,這家伙先前恐怕不知道已經和幾百個美女練習過——想到這一點,茹萱也馬上打住退離一步。
兩人就這麼邊互有所思邊深情款款地對看了好幾分鐘,茹萱只覺得胸口像擂鼓一般地怦怦狂跳著,一顆心已經徹底狂亂了,她感到自己方才的行為真是既大膽又可笑,一時之間,竟是氣惱不已。咦,她應該生氣才對呀!
定了定神,茹萱頷首斜眼瞥了他一眼,盡量維持自己話中的平靜。
「好啦,現在扯平了,你可以舍得回家了吧?晚安!」
說完那句晚安,茹萱已經羞得恨不得挖個地洞躲起來,她倉皇失措地將大門一推開,然後閃身進去又把門關上,她的心跳速度依然很快,隔著門,她朝愷希放柔了聲音說:「回家去吧!路上開車要小心!」
門外卻也傅來愷希情意綿綿的聲音——
「遵命!不過我們還沒有扯平,今晚反而讓你破費請我吃飯,我應該回請你一頓才對!呃……明天好不好?」
沒料到他這麼快就在預約下一次約會了?茹萱雖氣,卻又感到窩心不已。
「討厭!這個周末我有空啦!」
真是不打自招,茹萱說完後便飛快地奔上樓,這更讓她芳心狂跳得喘不過氣來;回到小公寓里面後,她兀自神經兮兮地笑起來,心中滿溢著幸福甜蜜,不經意看向窗外時,她只覺得今晚夜空中的月亮怎麼顯得特別溫柔醉人?
難道說,這就是戀愛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