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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難纏 第六章
作者:岳盈
   
  趁著眾人忙碌暗偷跑出來的唐寶兒,一手拿著他的冰糖葫蘆,兩只黑白分明的眼睛忙個不停,將街道上的熱鬧景象盡收眼底。

  這街上可比他家好玩多了。

  先說人吧!

  他一路走來,大概數(shù)了一百五十個屁股。

  還有小攤上賣的奇形怪狀東西,把他的小眼睛瞧得目不轉(zhuǎn)睛。不過看久了還挺累人的,而且他也吃完了手中的冰糖葫蘆。

  可是他還不想回去,他很辛苦才求得四姑姑答應(yīng)帶他出來,他一定要看清楚家丁們說的外頭有多好玩。

  他從人群里擠過,聞到濃濃的餅香。他向小販問明價錢,小心地從衣袋里掏出銅錢,買了個芝麻餅。

  別看他年紀(jì)小,人卻挺精明。雖然是第一次外出,也懂得防人之心不可無,只藏了三個銅錢在外衣口袋,其他的零用錢則分別放在貼身的繡囊,和內(nèi)衣口袋里。

  他拿著芝麻餅繼續(xù)往前走,不理睬小販好奇的眼光。突然,他看見不遠(yuǎn)處有一群小朋友在那里玩,他也想加入他們。

  他邁著小小的步伐朝前奔去,沒注意到遠(yuǎn)方傳來夾雜著驢鳴的轟隆巨響。小朋友做鳥獸散,一匹拖著小車的狂驢朝他撤蹄奔來。唐寶兒呆在原處,忘記要問到路邊,就那麼傻愣愣瞪著那頭驢朝他越奔越近……

  一道翩若驚鴻的身影及時將他抱離路中央,唐寶兒感覺不到絲毫恐懼,反而對撲鼻而來的甜香深深著述。他眨眨眼,發(fā)現(xiàn)自己被擁在軟綿綿的懷抱里。他仰頭朝一看,一張令百花失色的嬌顏關(guān)心地看著他。

  他屏住氣息,雖然年紀(jì)尚小,也知道什麼叫作美人。而眼前的美人,比他這輩子見過的任何人都要來得美麗。他娘、嬸嬸,還有四姑姑,全比不上她。尤其是那對亮燦燦的眼眸,朝他眨呀眨的,把他的魂都勾了去。

  「姊姊……」他給結(jié)巴巴地喊道,「嫁給我好嗎?」

  郁疏影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撲哧一笑,有趣地望著懷里的小男孩。在一旁勒住狂驢的行云一聽見小男孩的話,立刻蹙起眉,心里直嘀咕:哪來的小色狼!

  「你叫什麼名字?」疏影逗著他問。

  「唐寶兒!顾_心地咧開嘴笑,貪婪地吸著這位大美人的香氣!告㈡⑹俏衣勥^最香的大美人了!」

  疏影被他的甜言蜜語逗得咯咯笑,行云實在看不過去了,將那頭驢交給那位上氣不接下氣追過來的驢主人,一伸臂就將抗議連連的唐寶兒抱了下來。

  「我不要啦……」寶兒哭鬧著,雙手伸往疏影的方向。

  「寶兒,別鬧了!剐性贫紫律,雙手放在他肩上嚴(yán)厲地警告。

  「楚叔叔……」寶兒一見是去年曾陪他玩耍過的漂亮叔叔,立刻破涕為笑。

  「楚大哥,你認(rèn)識他呀。」疏影訝異地問。在成都郊外和趙天鳳夫妻暫時分別後,她和行云跟著舅舅杜飛蓬進城,在一家叫「迎賓樓」的大客棧前停下來。趁著舅舅和杜家的兩名家丁忙著訂房、安頓馬匹時,她在行云的陪同下,到附近熱鬧的街道閑逛,沒想到會剛好救了唐寶兒。

  「我叫唐寶兒。」寶兒天真地重復(fù)他的名字,行云朝疏影搖頭苦笑。

  「他是唐門門主唐言的孫子!

  「那麼他是……」疏影欲言又上,表情復(fù)雜地凝視寶兒純真的笑顏。這個小娃兒算起來還是姊姊無情的表弟呢,而舅舅杜飛蓬和唐謙又是結(jié)拜兄弟,論起輩份來是十分復(fù)雜、令人頭疼的。

  「姊姊……」寶兒胖胖的小手往疏影的白色羅裙抓去,行云及時阻止了他。

  「寶兒,不可以沒禮貌。叫姑姑或姨!

  唐寶兒嘟起嘴,一雙眼滑溜溜地左右上下轉(zhuǎn)動。他可是鬼靈精一個,立刻察覺到這個楚叔叔好像不及去年對他親切。

  「算了,楚大哥。孩子喜歡怎麼叫,隨他好了!故栌盁o所謂地說,反正寶兒喊她姊姊也沒錯啊。

  「我不是孩子,我叫寶兒!固茖殐汗钠痣p頓,認(rèn)真地說。疏影蹲下身,摸一摸他柔嫩的紅臉頰安撫著。

  「我當(dāng)然知道你叫寶兒啊。」

  唐寶兒被人這麼一摸,表情十分陶醉。他張善雙烏亮的大眼,默默向眼前的美女傳遞情意。

  行云隱忍住心中的不悅,沉聲問道:「寶兒,你怎麼會跑出來?」

  「我……」唐寶兒覺得這個楚叔叔又不高興了,他撇了撇唇,來回地在行云和疏影之間看著,突然眼睛大睜,像是發(fā)現(xiàn)什麼大秘密。

  「原來楚叔叔喜歡上姊姊,怪不得不喜歡寶兒了。」

  「寶兒,你胡說什麼?」行云漲紅臉,沒料到這個小娃子居然看穿他的心事。

  「我沒胡說。去年楚叔叔很喜歡寶兒的,現(xiàn)在卻討厭起寶兒來。哦……我知道了,楚叔叔在吃寶兒的醋!固茖殐号d奮地拍起圓滾滾的小手。

  「我吃醋?」

  「是呀,姊姊抱寶兒,楚叔叔不高興,楚叔叔怕寶兒搶了姊姊!固茖殐涸秸f越開心,行云紅著臉,表情尷尬,疏影則裝作沒聽見,看向別的地方。

  一俊男、一美女,再加上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這樣的畫面無疑是很賞心悅目的。先前的狂驢事件已結(jié)束,街上再度恢復(fù)秩序,但行人們的眼光卻紛紛停駐在三人身上,腳步也懶得移動了。這時候唐家的二房長于唐浦已從管事那里得知唐寶兒走失的事,他親自帶著家丁從店里出來尋找,走到大街卻發(fā)現(xiàn)一群人圍在一起不知看什麼熱鬧,他好奇地往人堆里走去。

  「楚叔叔別擔(dān)心,若是別人,寶兒是絕計不肯讓的。不過是楚叔叔便不同了,你跟我交情好,我把姊姊讓給你好了。」唐寶兒稚嫩的童音聽在行云耳中,直覺得啼笑皆非,他眼看人越聚越多,心知不能讓寶兒再惹笑話,連忙抱起他。

  「我送你回去!

  「可是寶兒還沒玩夠!」

  「寶兒!」唐浦從人群中擠進來,欣喜地望向侄兒。

  「二叔!箤殐号d奮地叫道。

  「唐浦!剐性朴牣惖叵蚬式淮蛘泻。

  唐浦微笑地看向行云,眼角馀光瞄到一道紅色的儷影,他不自禁地睜大眼,朝那位美人兒看去,這一眼看得他心兒狂跳,目不轉(zhuǎn)睛。

  好一位絕代佳人!

  一雙燦似春水的明眸上,是兩道斜飛入鬢的黛眉。凝脂般的玉膚泛若自然的嫣紅,兩片形狀美好的菱唇似櫻桃令人垂涎。再加上穿著銀白衫裙,披著淡紅色粉巾的窈窕身段,越發(fā)顯得她嬌俏動人,氣質(zhì)優(yōu)雅。

  饒是像唐浦這樣家有嬌妻、又久經(jīng)紅粉陣仗的男人,也忍不住為她神魂顛倒。

  「唐兄,唐浦兄……」行云不悅地連聲低呼,才將唐浦的魂兒從疏影身上叫回來。

  「楚兄,這位是……」他仍舍不得將目光從眼前這位絕色美女身上移開,諾氣急促地追問。

  楚行云雖然很不愿意替他介紹,但礙於禮貌只好簡單回答:「唐兄,這位是郁姑娘!

  「郁姑娘?」唐浦揚眉詢問的表情,令行云有些惱怒,他不喜歡唐浦看疏影的表情,事實上他不喜歡任何男人看他的疏影,連寶兒也不行。

  此刻的疏影當(dāng)然不明白行云苦澀的心境,美眸輕掠過唐浦英俊的容貌,看著他身後的方向。突然,她微微一笑。

  「楚大哥,舅舅出來找我們了!

  楚行云和唐浦轉(zhuǎn)過身一瞧,發(fā)現(xiàn)杜飛蓬不知何時站在兩人身後。

  「杜世伯!固破钟牣惖卮蛘泻,他和杭州紅葉山莊的莊主杜飛蓬曾有過數(shù)面之緣!付攀啦觞N會來成都?」

  杜飛蓬和外甥女交換了個眼神,淡淡一笑:「老夫是來四川辦些瑣事,順便想拜訪唐門故交。」

  「原來如此。杜世伯是我三叔摯友,唐門上下都?xì)g迎世伯的到訪。世伯是剛進城嗎?何不讓唐浦護送世伯到唐家呢?」

  「不用了,我們目前投宿在迎賓樓,待明天我們再投帖拜訪!

  「世怕這樣不是太見外了?」唐浦熱誠地說,「您與我三叔是結(jié)拜兄弟。既已到了成都,哪有不住進唐門的道理?三叔若知道了,一定會怪罪小侄沒有誠意相邀。行云也是唐門故交,何不一同到唐門讓我們一盡地主之誼?」

  「這……我們倉促拜訪,於禮不合。再說,唐謙是否在家呢?」杜飛蓬故意為難地道。

  「杜世伯請放心,家叔自然在家。況且我們兩家交情不同,何必在意那些世俗禮儀呢?」

  「舅舅,既然唐公子這麼誠意,我們?nèi)粼偻妻o,豈不是太失禮了?」疏影溫柔笑道,睫羽輕揚,向杜飛蓬暗示。

  杜飛蓬知道她的想法,輕點了下頭同意。反正,他們原有上唐門的打算,既然唐家的人自己來邀,何不順?biāo)浦郏?br />
  「那就麻煩賢侄了。」

  「世怕不必客氣,這是唐浦應(yīng)該做的!固破謴娜莸卣f,眼光偷掠向疏影,發(fā)現(xiàn)她正挨在行云身邊和他的小侄子玩鬧。

  此刻,他真是羨慕寶兒能得美人青睞。

  唐浦先命人去通知唐滟說寶兒已找到的消息,然後領(lǐng)著杜飛蓬一行人返回唐門。

  ☆  ☆  ☆

  杜飛蓬的來訪,引起唐門一陣騷動。

  門主唐言帶著二當(dāng)家唐諍親自在大廳殷勤迎客,經(jīng)過一番寒暄後,唐言對杜飛蓬笑道:「杜賢弟來得不巧,我三弟出外辦些事,尚未返家。」

  「咦,這怎麼可能?剛才唐浦賢侄才告訴我唐謙在家。 苟棚w蓬不解地問,文雅瀟灑的俊容上,深沉地讓人瞧不出情緒起伏。

  唐言尷尬地看向滿臉困惑的唐浦,和唐諍對望,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接口。

  他們早聽說了天魔宮少主白無情認(rèn)祖歸宗、回到郁家的事,還知道她和賀飛白成親之日,天魔宮主白玉奴親臨現(xiàn)場。此番杜飛蓬突然到訪,他們自然會懷疑是為了十六年前郁家血案的事,所以叫唐謙暫時回避。雖然是躲得了一時,躲不過一世,不過在查明杜飛蓬的確實目的之前,唐謙并不宜露面。

  只是他們?nèi)f萬料不到,杜飛蓬已從唐浦口中,得知唐謙在家。

  「這……」唐諍正準(zhǔn)備替兄長圓謊之時,大廳外突然闖入一個窈窕的身影,是從商店街趕回來的唐滟。

  只見她張著一對美眸焦急地四處張望,顧不得先向尊長請安,一見到行云,立刻將目光鎖在端坐大廳右邊紫檀木扶手椅上那張俊美秀逸的臉蛋。

  行云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連忙轉(zhuǎn)過頭,剛好和疏影充滿興味的美眸對個正著。

  「滟兒,你太沒禮貌了!固普姴粣偟爻獾。

  唐滟立刻發(fā)覺自己失禮,連忙向伯父和父親告罪,然後在父親引見下,見過杭州紅葉山莊的莊主杜飛蓬,還有他那位貌若天仙的外甥女。

  郁疏影的美麗深深引起唐滟的嫉妒。她原以為自己的美貌無雙,沒想到還有個如此出色的郁疏影。只見這位嬌嬌嫩嫩的江南佳麗,朝她綻唇輕笑,那盈盈眉眼間的嫵媚,引起站在她身旁的唐浦一陣喘息。

  「令外甥女容貌之殊麗堪稱絕色,是唐某人生平見過最美麗的女子!固普姵脵C轉(zhuǎn)移話題,稱贊起疏影的絕色。

  「諍兄過獎了。疏影這孩子的容貌和亡妹菱花十分相似!苟棚w蓬不動聲色地感嘆道,疏影聽了後,調(diào)皮地向行云眨了眨眼,差點想扮鬼臉。

  因為舅舅的語意,明明就是說她雖然長相酷似亡母,可是在其他方面卻未必像了。

  「那就難怪了。令妹昔年有江南第一美女之稱,怪不得郁侄女也會出落得這麼美麗。對了,我去年聽說郁侄女和賀家的飛白賢侄訂親,怎麼後來卻變成……?」

  唐諍眼中的疑問,令杜飛蓬難以回答。

  「跟姊夫訂親的人不是我。」疏影倒是很大方地替舅父答道,「是我的孿生妹妹新晴!

  「你還有個孿生妹妹?」一旁的唐浦大為驚異,他實在無法想家如此的絕色佳麗,居然有兩個!

  「是啊。」疏影天真地回答!覆蝗荒銌柍蟾绾昧。新晴跟我長得一模一樣!

  「楚兄?」

  「的確如此!钩性评涞氐。「她們兩姊妹容貌完全相同。與她們不熟的人,往往分辨不出來!

  「這真是造物主的一大奇跡!固普娰潎@。「只是那位新晴侄女為何沒有……?」

  「唐二伯有所不知。只因為姊夫和妹妹訂婚之前,已在岷山上和我無情姊姊相愛。那無情姊姊是先父當(dāng)年和白蘿阿姨的骨肉,也是天魔宮的傳人。賀家并不知道兩人交往的情形,擅自替姊夫和新晴訂了親。妹夫返回江南獲知訂親一事後,堅決反對,透過楚大哥向我舅舅和新晴轉(zhuǎn)達退婚的心意。後來無情姊姊也到了江南,郁家自然不能坐視不管,所以我便和妹妹請求舅舅為姊姊作主!故栌耙贿吇卮穑贿呌^察唐言和唐諍的表情。

  「原來如此!固普姳砬轶@異,沒想到這樁婚事的過程居然這麼曲折。雖然大家都是武林兒女不拘小節(jié),但在禮教嚴(yán)謹(jǐn)?shù)拿鞔鐣,也有這種自由戀愛的姻緣,著實讓唐諍大開眼界。

  「那位無情……」唐言心情復(fù)雜地欲言又止,他對這位從未謀面的外孫女有著一份難以言喻的歉意和憐惜,但卻礙於唐門門風(fēng),無法承認(rèn)她們婆、母、女三代的身分。

  「無情姊姊現(xiàn)在很好!故栌傲私馑男那,溫言安慰!告㈡⑦^得很幸福,姊夫和賀家上下都很疼她。她已懷了賀家的骨肉,應(yīng)該快生了!

  明明成親才幾個月,孩子卻快要呱呱落地?唐諍噤口不言,免得客人尷尬。

  「往事休提……」杜飛蓬清了清嗓子說,家丑不能外揚啊,疏影這孩子倒說個沒完。他不悅地橫了外甥女一眼,重新導(dǎo)人正題。

  「剛才唐兄還沒回答我,唐謙賢弟究竟是出外去辦事,還是如唐浦賢侄所言尚在家中呢?」

  「這……」面對杜飛蓬咄咄逼人的問題,唐言只能為難地望向二弟唐諍。

  唐諍先是微微一哂,不愧是商場上的老狐貍,立刻恢復(fù)從容鎮(zhèn)定。

  「三弟今早才出門,大哥搞胡涂了吧?」

  「是啊,看我有多胡涂!」唐言連忙附和。

  「這倒真是不巧!」杜飛蓬語氣不友善地冷哼道。

  「便是這麼不巧,還請飛蓬兄不要見怪!固普娧孕﹃剃痰鼗卮,「不過就算三弟不在,飛蓬兄仍是唐門的貴客!

  杜飛蓬攏了攏眉,心里一點也不相信唐諍的話,正想將滿腔的不悅發(fā)作時,耳邊卻傳來疏影嬌甜的聲音:「舅舅,既然唐三叔不在,我們盡早告辭吧!

  「告辭?」杜飛蓬訝異地?fù)P起眉。

  疏影故作欲言又止?fàn)畛怪凵?br />
  「是啊。其實我們可以等到從青城山回來時,再來拜訪唐三叔呀。您別忘了義父、義母還在等我們呢!」她有所保留地說。

  「哦?」飛蓬不知道疏影在搞什麼鬼,只能含糊地點著頭。

  「杜兄要上青城?」唐諍好奇地問。

  「嗯!癸w蓬不置可否。

  「是游山玩水。」疏影接著回答,笑容嬌甜可愛。「舅舅和我義父有十幾年沒見面了,這下子老友重逢,話匣子一打開便合不起來,所以從江南便一路送我義父回四川,兩人還約好一起游覽四川名勝呢!」

  「哦?」唐諍微揚嘴角,似笑非笑地凝睇著表情天真爛漫的少女。他才不相信杜飛蓬會有閑情逸致陪伴老友游山玩水!

  紅葉山莊事務(wù)繁忙,杜飛蓬十幾年來,也不過才入川兩次,每次都是為了生意上的事,所以事情絕非像疏影說的這麼簡單。

  「不知郁侄女口中的義父指的是哪位?」他故作不經(jīng)意地問。

  「我義父啊?」疏影像個做錯事的小孩般望了杜飛蓬一眼,然後低垂下睫羽。她知道唐諍已上了鉤,心中暗暗得意!钙鋵嵨伊x父也不是什麼名人啦,說出來唐二伯可能也不認(rèn)識!

  「郁侄女真是愛說笑,能讓杜兄折節(jié)相交的人豈是泛泛之輩。對不對啊,杜兄?」唐諍不肯放松地望向杜飛蓬,杜飛蓬嘲弄地掀了掀唇,等著看疏影在搞什麼鬼。

  「唉呀,既然唐二伯一定要知道,疏影就說了。我義父尊姓趙,大名上天下鳳,退隱江湖也有十六年了,想必唐二伯是不知道的。」

  疏影的話才剛落下,唐言、唐諍立刻臉色一變,這個小姑娘竟然把武林第一奇才說成像個小人物?

  趙天鳳?

  他是雙鳳門的傳人,和杜飛蓬相偕到四川做什麼?

  唐家兄弟早從派駐在江南的探子口中,得知賀、郁兩家聯(lián)姻當(dāng)天,天鳳公子到場祝賀,卻沒料到他居然和杜飛蓬、郁疏影有這樣的關(guān)系。

  「嗯……」唐諍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嚨,「哈哈哈……郁侄女是在開玩笑的吧?名震天下的天鳳公子,雖然已退隱多年,但又有哪一個武林人士不知道他的大名呢?郁侄女真是好福氣,能讓這樣的奇才認(rèn)做義女。杜兄,若是有機會的話,希望你能代為引見天鳳公子!

  「我義父真有那麼出名嗎?」疏影訝異地問。

  「侄女不知道嗎?」唐諍感到有趣,「不相信的話,問問令舅便可得知!

  「舅舅,您怎麼從來都沒跟我說義父這麼有名呢?」疏影埋怨地望向杜飛蓬,杜飛蓬只能苦笑。

  他因為當(dāng)年藍玉芝抱走疏影的事,一直耿耿於懷,雖然入川的一路上,和趙天鳳相談甚歡,卻從未在疏影面前稱贊過趙天鳳一句話。

  「杜兄,郁侄女是在什麼樣的因緣下拜天鳳公子為父呢?」唐言好奇地問。

  「這……」杜飛蓬在疏影的暗示下,微笑地往下道:「天鳳公子的妻子是我已故的妹夫竹風(fēng)的表妹,十六年前郁家發(fā)生血案時,天鳳公子正好偕同妻子拜訪綠柳山莊,適時救了疏影,將她帶往四川隱居。」

  「原來有這層關(guān)系!固蒲院吞普姷哪樕亓。天鳳公子雖然已退隱了十六年,不過他當(dāng)年的名聲實在是嚇?biāo)廊,不由得唐門不心生畏懼。

  「是啊,我父母雙亡後,若不是有義父和舅舅照顧我們,我和妹妹根本不可能長大成人!故栌皽I眼汪汪地哽咽道,那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立刻引起在場所有男士的憐惜心。

  「疏影,你別難過了!剐性菩奶鄣匕参康。

  「楚大哥,我不是難過,我只是……」一顆淚從她的水眸中滴落下來,行云恨不得沖到她身邊攬人懷中,吻掉她的傷心淚!浮瓊。想到九泉之下的爹和娘,當(dāng)年不明不白地飲恨而死,我們卻連兇手是誰都不知道,教我這個做女兒的,如何面對先人?」

  「疏影……」杜飛蓬黯然神傷地輕聲哄慰外甥女,「都怪舅舅無能,我……」

  「這件事怎能怪得了舅舅?疏影知道舅舅已盡了力,只怪仇人太過狡猾奸詐……」

  「郁姑娘,別難過了。若是有用到唐門之處,唐門上下一定會盡力幫姑娘的。」唐浦一顆心全被她惹人心疼的嬌柔給弄亂了,他含情脈脈地柔聲安撫她。

  「多謝唐公子的好意,只是……」疏影欲言又止地?fù)u頭嘆息。

  「杜兄,當(dāng)年不是已查出是天魔宮人所為嗎?」唐諍問道。

  「天魔宮雖涉及此事,但是幕後另有真兇。白蘿為了竹風(fēng)付出自己的生命,我們自然無法再找她報仇。綠柳山莊的總管聶云清僥幸未死,說出當(dāng)年除了天魔宮的人馬外,另有一批黑衣人。白蘿的師妹白藜也證實了這一點!苟棚w蓬意有所指地回答。

  唐諍蹙了蹙眉,沉默無話。

  當(dāng)年的事,他是在事後才得知,除了對郁家心懷歉疚外,他什麼事都不能做。只因為主其事者,是他的……

  唐諍沉重地嘆了口氣,現(xiàn)場的氣氛顯得嚴(yán)肅凝重,靜得連一根針掉下來都可以聽見。

  輕悄的腳步聲由廳外漸近,眾人很自然地將眼光轉(zhuǎn)向來人。

  只見一位身穿褐色袍衣的年輕男子,匆匆走進大廳,先向端坐在中央的兩位長輩恭敬地行禮。

  「瀲兒見過伯父、爹爹!

  「瀲兒,你怎麼會來到大廳?」唐諍不解道。

  唐瀲從自峨嵋返家後,一直待在自己房里讀經(jīng)修持,鮮少離開所住的跨院。

  「孩兒是聽說……」唐瀲早在進廳之時見到疏影,這會兒,眼光更不由自主地轉(zhuǎn)向那張驚愕的俏顏。

  她似乎比在岷山分別之時,更加俏麗動人,唐瀲在心里感嘆著,為她粉頰上的淚痕而心疼不已。

  「唐大哥……」疏影意外地喊道,表情充滿不可置信!改阍鯐谶@里?」

  「我是唐門中人啊。」他閑適地對她笑道,疏影卻像受到頗大打擊般坐回椅中。

  「你……」她輕閉上眼瞼,虛弱無助地低喃:「為什麼我一直不知道?」

  「你沒問,我也沒提。」唐瀲輕輕地說,關(guān)心地走到她面前。「疏影,誰欺負(fù)你了?怎麼哭了?」

  「我……」她苦惱地抬起臉看他。她能告訴他,是唐門欺負(fù)她的嗎?

  「唉!」她選擇以嘆氣回答。「我以為你還在峨嵋!

  「師父讓我返家一趟!固茷嚭唵蔚鼗卮穑肝一貋砬,曾到岷山探望你們。何大叔說,你和趙前輩先後回江南去了!

  「瀲兒,原來你也認(rèn)識天鳳公子?」唐諍訝然問道。

  「嗯!

  「怎麼沒聽你提起呢?」

  「爹沒問呀!固茷?yán)硭?dāng)然地回答,佛門中人少言的特性,正符合唐瀲自己的個性。他雖然是有問必答,不過通常不會主動開口。

  行云靜靜地注視著唐瀲,發(fā)現(xiàn)他雖然不及自己俊美,但舉手投足之間的從容清雅,卻別具一格。他輕攏俊眉,憂郁地凝睇唐瀲和疏影,突然心中一痛,領(lǐng)悟到唐瀲很可能是疏影很早以前提過的那位「唐大哥」。

  疏影好像曾經(jīng)很喜歡這個人哩!

  她現(xiàn)在還在意唐瀲嗎?

  在她心中,他和唐瀲的份量,究竟誰比較重?

  行云苦惱著,心情如調(diào)味料打翻般,酸甜苦辣混成一鍋。

  「疏影,你在這里令我太意外了。若不是剛才寶兒告訴我,有位姓郁的漂亮姊姊在大街上救了他,我也不會貿(mào)然跑出來相見。不過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是啊!故栌坝袣鉄o力地回答唐瀲,「舅舅和你三叔是至交,我們是來找他的。誰曉得他卻不在。」

  「不在?」唐瀲詆異著,「可是我剛才進來前,才見到他的呀!

  「你見到他?」杜飛蓬質(zhì)問的眼光從唐瀲身上移往唐言、唐諍。

  「瀲兒,你真的見到你三叔?」唐諍忙向兒子使眼色,可是唐瀲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單純地點點頭。

  「是啊,就在剛才!

  「哈哈哈……」唐諍乾笑了幾聲,掩飾心中的尷尬!敢欢ㄊ侨芡耸颤N,又回來拿。年紀(jì)大了,就是忘東忘西。浦兒,快去外面看看,把你三叔留下來!

  「是!

  唐浦應(yīng)聲離開後,唐諍再度轉(zhuǎn)向杜飛蓬。

  「杜兄,沒想到你和三弟這麼有緣,他去而復(fù)返,也不枉杜兄千里迢迢來探望他!

  「是啊,還真是有緣!苟棚w蓬饑誚地笑道,和疏影交換了個眼神後,靜靜地等待唐謙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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