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諾揚就像行尸走肉一樣,人活著心卻死了。
梅英杰和方靜瑤二十四小時守著他,怕他結束自己的生命追尋寧初而去。
那個送信的沙也子拿了等值一百萬日幣的美金,只待了一夜,第二天就離去。
她知道的并不多,所以說的也不多,只說她是湊巧到纖斷崖想心事、散心,看到一個女人跳下崖來不及喊救命,就被海浪卷走了!
就像胡敏一樣。
很簡單、很悲哀。也很壯烈。
“怎么辦?他不知道能不能熬下去。不吃、不喝、不說話。等于是自殺!狈届o瑤嘆了口氣。
“寧初為什么不再等一些時候?她這樣子不是死得很冤枉嗎?愛情真的傷人好深!泵酚⒔芸粗现Z揚,他整個人憔悴得瘦了一大圈。
“有一個人更該死卻沒死!狈届o瑤想到什么似的咒道。
“是啊,該死的胡秋霖!”
“找幾個人修理修理他!狈届o瑤提讓。
“這樣好嗎?我怕我找的打手會把他的老骨頭拆散了,到時候曝尸街頭,你我也會有事!
“膽小鬼!”方靜瑤啐了一聲。
“不是膽小,是怕多事之秋,又給諾揚找來麻煩。”
南諾揚靜靜坐著,心思飄到很遠的地方,他心痛得麻木不堪;他應該怎么辦?寧初。你竟這樣走了,留我獨活在世上……
不!不會的,他的寧初不會這么殘忍。
他要去纖細斷崖,他要親自弄明白。
隔天,他一個人離開香港,追尋他的最愛,尋訪她的蹤跡。
× × ×
沙也子回到日本,夏寧初和朱靖于立刻找她問清楚詳細情況。
“這是一百萬日幣的等值美鈔!彼龑⒀b錢的紙袋放在桌上,推向夏寧初。
“不,這是你該得的,謝謝你的幫忙!毕膶幊跤謱⒓埓葡蛏骋沧。
沙也子看向朱靖于!斑@錢太多了,我不能收。”她很有義氣,也很善良,不是趁火打劫的女孩。
“當初我之所以這么設計,是因為希望這個計劃能夠更合邏輯,不至于太夸張,竟有人會心甘情愿幫助一個陌生女子千里送信,所以有了這一百萬日幣報酬的構思。寧初,這錢是南諾揚的,理該歸你所有!敝炀赣诳戳讼膶幊跻谎,然后誠摯的謝了沙也子。
“不,這錢是沙也子的報酬,諾揚要給的人也是送信人,而不是我!
大家都不想收下這筆錢。
“這樣吧!這錢就給寶寶當作教育基金。沙也子,改天我再請你吃一頓上等料理,算是謝謝你!
沙也子高興地笑開,能和心儀的朱靖于單獨約會吃飯,比給她一百萬日幣還令人高興。
“沙也子……”夏寧初欲言又止。
“嗯?”沙也子看向她。
“寧初的丈夫看了信的內容有什么反應?”朱靖于體貼的替夏寧初開口。他知道寧初作這個決定有多不舍,更清楚其中含著多么強烈的不得已。
“哦!他看完信差點站不住還要人扶著,完全不能接受事實,然后大哭了一場。我第一次看大男人掉眼淚,有點難過,也跟著哭了,忍不住想要告訴他們實話,又想到你們拜托我千萬保密,只好硬下心腸不開口!
夏寧初放下心中一塊石頭。有朋友陪在一旁,會比較容易熬過去的,南諾揚一向堅毅,她希望他在一切明確之后能重新開始,不要對她再有懸念。
她站起身,抱著寶寶先行離去。她必須一個人,必須獨處,就算流淚,也要自己擦。
她知道他的痛苦,她何嘗不是呢?以死亡的方式離開他,就表示今生永遠不能再見面了,一切的情緣從此切斷。
原諒我,諾揚。
× × ×
自從朱靖于許下承諾要單獨好好的謝謝沙也子后,他再也得不到安寧,她跟前跟后,像一粒特級跳豆般,纏功一流地非要他盡速履約。
朱靖于本想等寧初情緒穩定一些時再履約,不然他實在很不放心,但是沙也子哪有耐心等候,所以他只好投降。
“這家店氣氛很好對不對?”沙也子興奮的說。
朱靖于連頭也沒抬地嗯了一聲,他只顧著埋頭吃東西,只想早點吃完早點回家,寧初一個人在家照顧寶寶,他真想立刻飛回她身邊。
沙也子一直找話題,得到的只有三兩句簡短的回答;他要快,她偏慢,而且特別慢。他早已盤底朝天不耐煩地看著手表,她還老神在在的吃著壽司。
“沙也子,你要不要帶回去慢慢吃?”朱靖于撩著性子問。
“為什么?你有什么事急著要離開嗎?”她的口氣不是很好。
“我想早點回家。”他老實回答。
“是誰的家,你的家或是夏寧初的家?”她提高音量。
“都一樣,我和她是隔壁鄰居;匚壹揖褪腔厮。”他避重就輕地回答。
“不一樣,怎么會一樣?我看你待在她家的時間比待在你自己家里的時間還多,你是不是打算娶她?”她開門見山、直截了當地問。
“你胡說什么?”他不想被人看穿,尤其是一個小女孩。
“我才沒有胡說,你對她好殷勤,什么好東西全往她家搬。怕她冷、怕她熱、怕她餓、怕她寂寞、怕她哭——你之所以留在這里作翻譯的工作全是因為她對不對?”沙也子嫉妒心十足地道。
“我是寧初的好朋友,有能力當然多幫她一些!
“騙人!什么好朋友?你根本愛上她了!”沙也子大吼。
“你閉嘴。這些話你別在寧初面前亂說,我不想影響她的心情!
“她已經結婚,又為別人生了一個孩子,你愛著人家不是很奇怪嗎?”沙也子質疑道。
“寧初以后和她的丈夫不會再見面了。”
“你怎能如此肯定?憑我送去的一封信嗎?我不相信她的丈夫這么輕易就能相信這件事!
“沙也子,你到底想怎樣?”朱靖于的脾氣也上來了。
“你根本不該愛上夏寧初,她已經是別人的老婆了!鄙骋沧诱f完后,沖出店外,留下一臉驚愕的朱靖于。
他不能怪沙也子,她并不知道發生在香港的悲劇,她只負責送信罷了。
× × ×
夏寧初靠繪畫來尋求心靈的平靜!
朱靖于坐在她身旁,看她畫著外頭池塘里戲水的雁鴨!皩殞毸?”
“嗯,他午睡一向很準時!薄
“今天心情好嗎?”他關心的問。
“不錯,一早上都在畫畫,不想就不會有痛苦,你呢?不是和沙也子一起吃午餐,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她很高興靖于和別的女孩子約會,她不希望他把全副的心思放在她身上。
“沙也子太古怪了,老喜歡刺探別人!彼憛挻烫。
“會嗎?我覺得沙也子人很機伶,她是喜歡你所以才刺探你吧!她對你有興趣,希望多了解一些你的事!
“她喜歡我,怎么會?我們國籍不同,根本不合適!
“沙也子的母親是香港人,算有一半的中國血統。我也只有一半的中國血統,我們不也結成了好朋友。”
他的理由掰得太爛了,馬上詞窮!鞍パ!沙也子已經是朋友了,何必太刻意說什么喜歡不喜歡?”
“靖于,你也到適婚年齡了,如果周圍有不錯的女孩,不要害羞。”夏寧初語重心長地道。
“不急,男人沒那么快拉警報,我事業無成,不想太早談感情的事,會耽誤人家。”他四兩撥千斤,這理由夠充足了吧!
“可以同時進行、雙管齊下。”她繼續鼓勵。
“寧初,你在怕什么?老要把我推銷出去,你是怕我愛上你嗎?怕我像瘋子一樣愛上你后對你糾纏不清嗎?”朱靖于實在承受不住了,他不要寧初一直逼他談戀愛;他只想靜靜等待,等待她的傷口愈口,等待她接受他的愛。
她回避他灼熱的目光!斑@輩子我再也無法愛了,靖于,不要放太多心思在我身上。”
朱靖于意亂情迷地看著她,他的唇印上她的,溫柔、細膩,充滿試探。
她愣了一下,這是他們之間的第一個吻,和諾揚給她的吻是如此的不同。她推開朱靖于,不能讓他誤會她半推半就,所以她加重了力道。
但仍嫌太遲,這一幕全映人正站在窗前的南諾揚和沙也子眼里。
兩人的眼中都燃著妒火。
× × ×
“哦!老天爺!毕膶幊醯袜。她看見諾揚眼里盛滿憤怒,他怎會在這里出現?
首先回過神的是朱靖于!笆俏抑鲃游菍幊醯,你也看見她正要把我推開。”
“那是因為她看見我來了。”他的心里有看見她的喜悅也有憤怒,五味雜陳。
他推門而入,冷冷地看向他們,“你出去!”他指著朱靖于,用令人顫抖韻聲音道。
沙也子也進入屋內,用力將朱靖于推出門外!叭思乙患覉F圓,你在里面會妨礙到他們!
夏寧初的身體好像被定住了,無法移動。
他看著她。用一種絕望的眼神,“為什么對我這么殘忍?就算你不再愛我了,也不要用死亡的方式離開我。這樣不會讓我死心,只會讓我心碎。”
他走向她,拉她站起來,用手指輕拭她的唇,似乎想擦去其他男人的痕跡。然后他撫向她的腹部——不可思議的平坦,根本不像生過孩子的模樣。
“我們不是兄妹,沒有一點血親關系。”為了讓她安心,他說完這句話才開始吻她。
他的吻饑渴、挑逗、粗魯也多情,不可思議地令人灼燒。他想要懲罰她,也想要取悅她,一個矛盾的狂野之吻,揭開了久別重逢的情潮。
她有點苦澀地推開他,回避他的凝視,她臉上的疤痕讓她強烈意識到自卑心。
“你不想看到我嗎?”他悵然地反問。
“你說我們不是兄妹,沒有一點血親關系?”她吶吶地問。
“母親告訴我二十多年前確實有捐精子的事件,不過母親運用一些關系花了一些錢以一位檢驗師的精子移花接木——”他娓娓道來事情的始末。
這一層新的認知讓夏寧初釋懷了些,但卻不能讓她毫無顧忌地愛他。
她的親生父親由一位英國的爵士,變成一名在醫學中心工作的檢驗師?不知道他是否還記得當年捐了精子,讓一位來自上海的女子懷孕?
兄妹相奸這個指控已不存在,除去這個罩著兩人的魔障她應該很高興才是,但她怎么也無法真正開懷。
她伸手摸著右臉上的疤痕,這疤痕明顯的破壞了她整張臉的美麗。她瑟縮了一下,這道疤痕讓她想到配與不配的問題。
諾揚在香港社交圈是個有頭有臉的大人物,總不能帶著一位臉上有著瑕疵的妻子交際,會讓人恥笑的。
她正思考這個問題,南諾揚見她不答腔,以為她根本不認為這項澄清有何珍貴,他深受打擊,所以準備反擊。“你和朱靖于在一起多久了?”
她愣了一下,回過神!笆裁?”
“我問你,你和朱靖于在一起有多少了?”他朝她大吼。
夏寧初嚇了一跳,看向他憤怒的臉孔,“什么在一起?”她不懂他指的是什么。
“少裝模作樣!”南諾揚咒罵了一聲。
“我和靖于之間……只是好朋友!彼ε碌鼗卮,她見識過他的怒氣。
“該死的你,好朋友之間會像剛才那樣擁吻嗎?”他嚴苛地斥道。
“那只是巧合!彼约阂脖痪赣诘呐e止嚇了一跳。
“我不夠好是不是?不值得等待是不是?我千里迢迢發狂地找你,收到你的絕筆信魂魄掉了一半,而你卻在這么短的時間里背叛了我!彼蛦〈粥牡氐溃プ∷募绨蜃寖扇四抗庀噫i!盀槭裁?”他低喃。
夏寧初望著他的面孔,優雅、英挺,這么高貴、完美,他應該配一個完美的女人,而不是她。
她絕望地看著他,說出違心之言:“我從來不曾愛過你!
他聞言幾乎崩潰,但他只是冷冷地放開她的肩膀,讓她柔弱的身子跌回椅子里。
然后他輕輕地推上門,離開。
× × ×
朱靖于掙脫出沙也子的手,微慍地低吼:“你把我拉走做什么?”
“人家夫婦小別勝新婚,你去湊什么熱鬧?”沙也子嘲諷的說。
“是不是你通知南諾揚來的?”朱靖于指著她興師問罪。
“我是很想這么做,可是人家丈夫早了一步。我早說過,如果真正相愛的人,不會只憑一封信就相信這一切。還好他來得夠快,否則你和寧初不知又會做出什么下流的事!鄙骋沧有睦镆灿袣,心上人竟然吻著另一個女人,真想狠狠他兩拳。
“你什么都不知!敝炀赣跈M了她一眼。
“誰說我什么都不知道?南先生全告訴我了,根本是一個大團圓的結局!鄙骋沧佑悬c得意地看著他。
“你胡說什么?”他局促不安地問。
沙也子將南諾揚稍早為了取得她的信任而透露的真相全部說了一遍。
這個讓寧初開心的消息,對朱靖于而言卻是一記青天霹靂,他的白日夢就只是白日夢,永遠不可能有美夢成真的一天,蒼天啊!為何他的快樂如此短暫?
“你還好吧?”沙也子看著他的表情,有些擔憂地同。
“能好嗎?”他苦澀一笑。
“沒了夏寧初,還有我呀!
朱靖于陰郁地看著她。“我真的只是把你當作普通朋友,就像寧初永遠也不可能愛上我一樣,我也不可能愛上你。夠清楚了嗎?”
沙也子難過地流下淚來,“為什么?”
他笑了笑,“如果我知道原因。也能對癥下藥的話,我就不會這么痛苦了!
× × ×
朱靖于返回家時見夏寧初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掉眼淚,覺得不可思議。不是已經真相大白了嗎?應該允喜相聚、有道不盡的溫柔情懷才是啊,怎么——
“寧初?”他叫了一聲。
南諾揚呢?他看了看屋內,沒有人。
夏寧初止住淚水,堅強地朝他扯出一抹笑!拔艺鎼劭,老是讓你看到我哭!
“人呢?”他狐疑地問。
“走了!彼龔婎仛g笑。
“走了?”他像鸚鵡似地復誦一遺。
“我想離婚!彼凉櫫藵櫞。
“怎么會這樣?不是已經證實你們之同沒有血緣關系了嗎?”他太震驚了。
“我知道,也很高興。但是我和他在一起無法快樂,還是分開比較好!
“你以前能快樂,現在卻不能快樂,沒有道理啊!你為了要幫助他重生,還不畏死的跳下纖細斷崖,你忘了嗎?你臉上的疤痕不就證明了你對他的愛?”
她又摸著臉上的疤痕!霸僖矝]有比這道疤痕更刻骨銘心的了。現在的我心情反而輕松了些,我現在只想趕快找到寧遠,然后安定下來,把寶寶扶養長大!
朱靖于觀察著她,心想女人真是難以捉摸,人謂:女人心海底針,一點也沒錯。
但是這個令人難以捉摸的女人卻讓南諾揚天堂、地獄全走了一遭。
離開夏寧初住的地方后,南諾揚宛如行尸走肉的在街上走著。
寧初不再愛他了,就這么簡單。
但在他的心里卻無法這么簡單的釋懷,他已經不能沒有她而獨活了,她卻……
她的愛人是誰?朱靖于嗎?在他為著她的不告而別痛苦時,她竟交了新的男朋友。不,他們早就認識了不是嗎?
他的孩子呢?他剛才實在太絕望,來不及看孩子就離開她。
她不要他!?但他要孩子。是的!如果她也要孩子就必須留在他身邊。他知道他這樣做很卑鄙,用孩子來牽制她等于牽制她的自由,但他管不了這么多了。他愛她,也愛孩子,他很貪心,全部都想擁有。
“南諾揚先生?”這時,有人由背后叫住他。
他轉過頭,納悶的看著叫住他的女子。
“我是胡敏啊!你忘記了嗎?”那女子笑著看他。
胡敏?她沒有死!?
× × ×
“天氣愈來愈冷了,就算在這里住了七年,還是有點不習慣。”胡敏泡了一壺茶,倒入精致的瓷杯里遞給南諾揚。
“在這里遇見你,真的很訝異。”南諾揚口熱茶后道。
他感嘆的搖搖頭,這一團混亂,不就是因為胡敏的死亡而衍生出來的嗎?
“我沒想到你們全以為我投崖自盡;其實我很怕我父親,也很怕死,要我跳海尋死更不可能。難怪我父親一直沒有來找我,原來是這個原因,我正想過了冬天,明年春暖花開時回家看看他呢!”
“你一直在日本待了七年?”他覺得命運太奇妙,好像環環相扣的鎖煉將一切煉在一起,處處是危機又處處是轉機。
胡敏點點頭!澳悄晡襾磉@里找我的男朋友,沒找到,所以到附近來散心,然后就愛上了這里。”
“你男朋友呢?”
胡敏聳聳肩!皯撘踩⑵奚恿税!”
“我記得你男朋友的母親說他飛機失事死亡了。”
胡敏噗哧一笑,“是誤傳,語言不通,大家亂傳的。我誤以為父親買通他母親,日文我又不是很懂,大家比手畫腳;我父親對日文也是略懂皮毛,問了我男朋友的母親話后他大概以為我已自殺,也不求證就離開日本,其實我只不過到附近散心罷了!
“你打的最后一通電話里告訴我的——關于男朋友飛機失事、你父親和你男朋友母親串通的事全是因為語言不通?”他自己也覺得好笑。
“嗯。后來我請人翻譯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本想打電話給你們說一聲,結果抄著電話的紙張又弄丟了,時間一久也就不特別覺得需要解釋,直到今天遇見你,我還得謝謝你,要不是你給了我一筆路費,不少的一筆,我也不可能有辦法在這里生活,而且一待就是七年,好快呢!”
胡敏的文化程度頗深,連說起中文都帶有濃濃的東洋腔,在她感嘆滄海桑田的同時,南諾揚只能搖頭苦笑。
她根本不知道她的隨性、任性、不覺得特別需要解釋,已經對許多人的一生有了很大的影響。
他把這七年來發生的事鉅細靡遺地全說了一遍。
胡敏的眼睛瞪得好大,“怎么會這樣?爸爸太過分了。”
“他愛女心切,以為永遠失去你了,才會想用這種方法毀掉我!
“怎么父親這幾年也住在這個地方,而我卻從來不曾遇見過他?”這一點令她覺得匪夷所思。
難道就是所謂的咫尺天涯?
“我太對不起你們大家了!焙纛^一次感到這么強烈的罪惡感。
南諾揚搖搖頭,只是淡淡地道:“抽個空回家和你父親團聚吧!
“我父親現在是在新加坡老家還是香港?”
“我想應該是在香港,他還沒看到我被徹底的毀滅,怎么會舍得離開呢?”他自我調侃地道。
“南先生,你和你的妻子——我真的很抱歉!彼⒕沃翗O。
“算了,已經發生了不是嗎?”至少他的寧初還會是他的。
× × ×
翌日,南諾揚又來到夏寧初住的地方。
“我想要看看孩子!彼粠魏胃星榈拈_口道。
她點點頭,轉身抱了孩子走出來。
南諾揚看著自己的兒子,心里充滿了父愛和滿足!拔乙獛ё咚。”
她一驚,“不!你不能把他帶走!
“為什么不能?他是我兒子!彼鸷⒆樱鏌o表情地宣布,他要逼她讓步,讓她跟他回香港。
“我只剩下他,什么都沒有了,你還要把他從我身邊搶走!?”她忍不住哭出聲來。
“你可以和我一起回香港,孩子還是你的,也是我的!
“回香港?”
“選擇權在你,孩子我一定要帶走,如果你要留在這里,我也不會勉強你。至于孩子,你要見他就得回香港!彼麤]有一絲妥協的余地。
她該怎么辦?孩子是她的心肝寶貝。
“給你一個晚上的時間考慮,如果你要回香港,明天早上到這個地址來找我!
他給了她一張紙條,然后抱著孩子離去。
“你要把孩子抱到哪里去?”她急急的追了上去。
“有個女人會替我照顧他!蹦现Z揚故意暖昧的說。
朱靖于也跟著追出來,望著南諾揚離去的背影問:“寶寶被他抱走了?”
“他要我跟他回香港!
“你打算怎么辦?”
“我要想一想。”她咬了咬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