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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火之戀 第十章
作者:岳盈
   
  隔天清晨,俊賢安排了一輛車,讓正平和映竹沿著花東海岸旅游。每到一處名勝,映竹便會為當地秀麗的景致稱頌不已,她尤其喜歡看海浪拍擊巖石,激起千朵浪花的場面,讓她想起蘇軾的《念奴嬌》。

  “亂石崩云,驚濤裂岸,卷起千堆雪。每次看到巨浪拍岸時,總會想到這幾句詞。”望著一波接著一波而來的浪潮,映竹如此感嘆。

  “我不知道你這么喜歡看海!闭诫p手親密地交握在映竹的小腹前,柔聲說道。

  這個姿勢非常撩人,正平灼熱的呼息吹在她頰側,讓她的心跳倏地亂了節(jié)奏,全身無力地偎在他懷里。

  某種難以言喻的幸福感覺在心里激蕩。

  七年前,她絕想象不到會和正平有這樣親熱相偎的一刻。年輕的她對男女之間的情欲了解不多,以為愛正平便是在事業(yè)上相互提攜,婚姻上相敬如賓,從來沒想過相處的細節(jié)。

  及至七年的刻骨相思,再見到往昔的戀人時,發(fā)現他那顆真誠的心雖然和以前一樣真,但成為男人的他,卻擁有七年前的年輕男孩所沒有的成熟魅力。

  他的每道呼吸、每個凝視、每次靠近,都在她脆弱的心房揚起驚亂的煙塵。呢噥的愛語,化作如戀如訴的回云與流風,在她耳邊嬉戲。緊實挺拔的身軀更激起她肉體上的共鳴,想跟他相親。而他的吻——紅霞撲上映竹的臉頰—是那樣熾熱地灼燒著她的靈魂,引她深深陷溺。

  鼓起勇氣,映竹呢喃道出甜郁的柔情,“那是因為有某人陪我呀,否則即使江山如畫,我依然寂寞!

  如此深情的表白,像浪花拍擊巖石般,激起正平心中千堆雪般澎湃的如狂欣喜。這是映竹第一次對他說出這么露骨的情話,掩不住滿心的喜悅,他低頭吻住她嬌艷的紅唇。

  “嫁給我,映竹。”他情潮激動地在她耳邊懇求。

  “好。”粉艷的紅唇輕吐出正平渴盼多年的承諾。

  “真的?”他開心地在她臉上灑下細吻,吻得映竹差點喘不過氣來。

  “婚姻大事可以開玩笑嗎?還是你后悔跟我求婚了?”她頑皮地逗他。

  “我永遠都不會后悔,映竹。你這輩子別想逃離我身邊。”他將映竹緊摟在懷,熱切地宜示。

  再也不逃了,一抹嬌笑的笑意漾在映竹唇邊.心底的柔情直逼向眼睛,泛上了一層濕濡的薄霧。

  “我覺得我們好傻,浪費了七年的時間。”

  “別這么說,映竹!闭捷p撫著她被風吹亂的長發(fā),眼神幽遠地看向海面!皼]有失去的痛苦,何來失而復得的甜美?我常常在想,就算當年沒有云琵的介人,我們依照父母的期望訂婚、結婚,最后你可能會受不了我的霸道、猜忌,我也會被你的驕傲、冷淡給刺傷,成為一對怨偶!

  “我以前真的傷你很深嗎?”映竹心疼地撫平他蹙攏的眉頭。

  “別這么說,我也有錯!闭綕暬卮穑耙晃兜睾鷣y吃醋,不肯跟你把話講明白。看到你跟揚鵬談話投機,只會躲在一旁嫉妒,不會積極向你確認心意。每次跟你碰面,沒講幾句話,魯莽、善妒的毛病又發(fā)作,冷言冷語的嘲諷自唇間連珠炮似地吐出來。我不是故意要這樣對你,只因為你冷漠的態(tài)度讓我不確定……”正平頓了一頓,像個飽受欺凌的小媳婦般委屈!拔也淮_定你到底愛不愛我,即使到了現在你仍沒對我說過那句話,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一個人厚臉皮地一相情愿!

  “你……”映竹氣結地望著他,她讓他這樣又吻又抱的,還不代表她愛他?難道他以為她是那種隨便的女人嗎?

  “你到底愛不愛我?”隱藏在他霸道質問下的,是眼中的一抹脆弱。

  映竹心疼地撫摸他飽滿的下唇,心頭的惱怒隨即消失無蹤。

  “你以為有多少男人抱過我、吻過我?這對你而言,難道不代表什么?”她委屈地回答。

  “映竹……”他動情地抓住她的柔荑親吻,想起五年前令他心碎的一幕,不禁埋怨道:“可是你讓艾力克吻你。當我看見他吻你時,我的心好痛、好痛,恨不得沖出去把他從你身邊拉開,狠狠揍他一頓。但我卻什么都沒做,只是咬牙切齒地躲在樹后,不斷用拳頭敲打那棵可憐的樹,因為我已失去了那么做的資格……”

  他聲音中的硬咽讓映竹的心痛了起來。像是無法忍受聽到他更多類似的告白,遂用自己的唇阻止他。

  四唇相接的溫潤觸感、驅離了正平心頭的疼楚。他滿足地輕嘆一聲,化被動為主動,火熱的舌頭迫不及待地探人映竹天鵝絨般柔軟的口腔,將她甜郁的氣息、羞澀的反應一并納人體內。如飲醉酒般的快感引燃了他下腹部的火種,欲望激動地翻騰。

  天啊,他多么渴望得到她。

  正平氣喘吁吁地推開她有一臂之遙,深吸了好幾口海風,企圖平撫心中的焦躁。

  要不是海水湍急的話,他會馬上跳下去冷卻身體的欲望。

  映竹何嘗不是口干舌燥,女性敏感的部位沒有一處不被他挑逗得緊繃灼熱,這是正平每次索求熱吻后必有的現象,只是這次更加地嚴重。

  “艾力克是除了你之外,唯一吻過我的男人。我說過,讓他吻我只是因為想知道我可否藉由他忘記你,卻發(fā)現他的吻沒讓我有任何感覺,不像你第一次吻我那樣……”映竹羞澀地垂下頭。

  “那樣什么?”正平似驚又喜地追問。“我以為那個吻既粗魯又兇暴,沒想到能令你緬懷至今。”

  他那沾沾自喜的口吻讓映竹狠狠捶了他一下,挑釁地道:“你的吻有什么好的?把人家吻得又痛又腫。倒是艾力克技術十足,比你厲害幾百倍!

  “真的?”正平故作攢眉的怒目模樣。“那你干嘛對他不為所動,是不是少了我的口水?”

  他作勢又要吻她,映竹連忙閃開,笑道:“這么說也不害臊,真不明白你冰人的外號是怎么來的?”

  正平嘆口氣,嗔怪地說:“都怪你把我的心脹得滿滿的,再也容不下另一個女人!惫芩黔h(huán)肥還是燕瘦,都入不了我的眼,心里始終只有你一個!

  “正平……”映竹感動地撲進他懷中,“人家也跟你一樣,尤其你還三不五時地寄那種又是情又是愛的卡片給人家,把人家挑逗得心蕩神馳,搞不清楚你這么做的原因。”

  “怎會搞不清楚?我寫得那么露骨,若不是對你一片真心,豈會連續(xù)四年逢年過節(jié)向你請安問好,你當我閑著沒事,無聊到發(fā)神經嗎?”正平氣惱地哇哇叫。

  “好啦,算我遲鈍行不行?”她在他懷里撒嬌。

  “既然你這么誠懇,我便大人大量,原諒你了!闭街焊邭鈸P地摟緊映竹,雙唇不安分地輕吸她的臉頰。

  這個可惡的人,明明占盡便宜,還要裝一下高姿態(tài)。映竹在心里又羞又惱。

  但正平仍不放過她,目光炯然地盯住她的臉,語氣霸道地說:“你不覺得還欠我一句話嗎?從頭到尾都沒聽到你提那句很要緊的話。”

  “什么話?”映竹佯裝不懂,心中早就七上八下,雖然那句話深藏在心底好多年,但就是沒勇氣說出口。

  “你愛我呀!”他生氣地提醒她。

  “你愛我呀……”她笑著學他說話的口氣,惹來正平不依的攻擊,最后在他不斷用吻搔她頸間央求下,她才小聲地在他耳邊輕喃他日思夜想的那句話:“我愛你……”

  深情的告白立刻消失在正平索求的吻中,只留下回蕩在他們耳邊的海潮聲,掩蓋住情人間的細碎呻吟。

  *** *** ***

  揚鵬在映竹和正平離開的那天傍晚抵達花蓮。他神情不悅地瞅著坐在輪椅上逗弄女兒的妹妹,直到他好脾氣的妹夫將外甥女抱走后,才開始對云琵發(fā)飆。

  “你明知道他們要來,為什么不早一天通知我?”

  “通知你干嘛?”云琵好整以暇地對著一張臭臉的哥哥。只要跟映竹有關,這個原本冷靜理智的物理天才就會變成沖動火爆的愛情白癡!

  “通知我——”揚鵬被她問得啞口無言,最后老羞成怒!澳忝髦牢覑塾持瘢胳臂往外彎的幫正平。你縱容他們兩個人單獨旅行,不是要害我一點機會都沒有?”

  “我沒有幫正平,再說他也不用我?guī)兔。映竹愛跟他去,我能阻止得了嗎?你當我是映竹的媽。烤退闶呛昧,她已經三十歲了,有自主的能力,還肯聽父母的話嗎?”云琵嘲弄地回答。

  “你……”揚鵬氣得差點腦溢血,他接過云琵好心遞過來的一杯水,順平了氣.才能再開口。“反正你就是該告訴我!他們去了什么地方,你快說!”他固執(zhí)地追問,讓云琵好氣又好笑。

  “告訴你又如何?你能改變什么?人家根本不愛你,何苦死纏著人家?你的理智到哪去了?虧得人人都稱你是年輕一代最聰明、冷靜的才子,怎么一遇到映竹,就將父母給你的天賦全丟到太平洋去了!痹婆惭詤柹叵朦c醒猶沉淪在苦海中的哥哥。

  “要不是你在她面前說好話,她豈會跟正平盡釋前嫌?她本來很介意你跟正平的那段舊情。再說正平有什么資格得到映竹?畢竟他背叛過她呀!”揚鵬不服氣地吼著。

  云琵心痛地朝兄長搖頭!盀槭裁茨氵執(zhí)迷不悟?我沒有叫映竹來花蓮看我,是她自愿來,光憑這點還不能讓你清醒嗎?她愛正平,不管正平以前傷害她有多深,她依然愛他。何況正平并不曾背叛她,他一直對映竹很誠實,若不是你當年的介人,人家根本不會分手,現在才復合了,你這個罪魁禍首又要從中作梗,你對得起正平嗎?虧你還是他最好的朋友!”

  揚鵬悶哼一聲,惱怒地瞪向妹妹,她一古腦地在他頭上安罪名,還說不是胳臂往外彎?時刻想著她的舊情人,一點也不把他這個兄長放在眼里。

  “你這么說不公平,愛情跟友誼是不能混為一談的,不然正平也知道我愛映竹,他干嘛不義氣當先地將她讓給我?”

  “映竹又不是貨物,憑什么給你們讓來讓去?”云琵又一盆冰水朝他澆下!八莻人,所以她有選擇權,如今她選擇了正平,就是這么簡單!”

  她疼惜地凝視雙手抓著頭發(fā)的兄長,那張向來英俊、整潔的臉,如今卻布滿胡碴,為情所苦地皺成一團。

  “哥,你這是何苦?何苦要把心放在一個根本不在意你的女人身上?映竹若是肯愛你,早在七年前就投人你懷里了。她跟正平分手時,正是她最脆弱的時候,你當時并沒有打動她,不是嗎?最后只證明她對正平的感情并不因為七年的時空阻隔有所改變,反而更深、更濃。忘了她吧,哥,再這樣下去,你不會快樂的。生命是這么美好,何苦為一段沒有結果的感情虛度時光?”

  云琵的話如當頭棒喝,這些道理揚鵬其實老早明白.只是一顆癡心讓他不愿接受而已。

  “可是這世間只有一個藍映竹,得不到她,我這輩子不會再有快樂!彼酀匦α诵Γ霸洔婧ky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你教我怎么放得下?”

  揚鵬的癡讓云琵心痛萬分,“哥,何妨換個心態(tài)來想,你這樣癡纏下去,對映竹有什么好處?只會為她帶來困擾。難道你不希望你鐘愛的人能過得幸福、快樂嗎?七年的折磨對映竹已經夠了,該是她得到幸福的幸福!

  “就算帶給她幸福的人不是我,我也要認了?”揚鵬痛苦地問。

  “沒錯!痹婆龂烂C地回答!罢嬲膼凼菬o私的,況且你只是單相思。如果今天映竹有一丁點在乎你,做妹妹的我一定全力幫你。我也想看到自己唯一的大哥有幸福的歸屬啊。但是映竹根本不愛你,她心里只有正平,你一點機會也沒有!

  揚鵬默然無言,其實他早明白這一點,只是不肯認輸。

  “我不明白正平有哪一點比我好!彼麗瀽灥卣f。

  “你沒聽過‘情人眼中出西施’嗎?就算正平沒有一樣及得上你又如何?在真正相愛的人眼里,物質上的表象是沒有意義的,何況正平又有哪一點及不上你了?他除了曾對我動過心外,有哪一點對不起映竹?我敢說他到現在還是處男!痹婆蛉さ鼗卮。

  揚鵬漲紅臉,他承認這些年來自己是放縱過,沒有做到守身如玉,這一點他的確不及正平。

  “好了,哥,心胸放寬點。這些年來你不知道傷了多少女孩的心,失戀一次,就算是老天爺對你的薄懲吧!希望這件事情過后,你肯認真看待別人的感情,別老把別人對你的癡心踩在腳底下。”云琵算是找到機會,教訓這個向來目中無人的大哥了。

  揚鵬苦澀地勾起唇角,沒想到他一向以為情緒化的妹妹,在感情上卻這么理智。她先是理智地放棄她對正平的感情,又理智地決定要愛俊賢,光這一點,就不知道比他高明了幾百倍。

  “我一直不懂,當年你怎么狠得下心來離開正平,嫁給你根本不愛的俊賢!睋P鵬問道。

  云琵的心微微抽痛.眼神幽遠地看向窗外的夕陽,然后收回眼光,嚴肅地回答:“因為我太愛正平了,不忍心扼殺我與他之間那段純美的初戀。如果我當時繼續(xù)跟他在一起,我們兩個都會非常悲慘、不快樂。相反的,我嫁給我尚未愛上、卻深愛著我的俊賢,化解了我跟正平會有的悲劇,而成全了兩對佳偶。你沒瞧見俊賢有多愛我嗎?同時我也學會愛他,回報他向來不求回應的深情。如今正平和映竹又重修舊好,算是彌補我心中多年來的遺憾!

  “云琵,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情感充沛、情緒化十足的小女孩,一點也不像我們桑家人,現在我才知道,其實最不像桑家人的是我,在感情上,我及不上你的理智!睋P鵬感嘆地說。

  “錯了,大哥。”云琵調皮地一笑,“桑家人可不是冷血的機器呢,你別看爸媽平常一本正經,關起門來才火熱呢!我聽姨媽說,爸當年追媽時,可是一天一封信,日夜站崗之下才感動我們那位農學院之花的媽媽唷!我們桑家人只是把感情藏得特別深,不輕易泄漏出來而已。說真的,我倒覺得映竹的個性挺像媽媽,你該不會是因為這一點才愛上人家吧?”

  云琵的最后一句話是隱射他有戀母情結嗎?

  揚鵬著惱地捏住妹妹俏皮的鼻子,惹得她哇啦哇啦地抗議。夕陽的最后一抹余暉斜斜照在她粉嫩的臉上,反射的光彩讓他看癡了。腦中閃過云琵還是小嬰兒時的天真容顏,曾像天使般撼動他的心。此刻的云琵純直一如往昔的可愛天使。

  *** *** ***

  正平和映竹驅車來到俊賢為他們倆安排的飯店時,才發(fā)現他老兄訂的竟是間蜜月套房,兩人面面相覷。

  正平狼狽地對臉紅似火燒的映竹解釋,“我沒那個意思,我們換房間好了!

  “不用了。”她拋下這句話,低頭走進電梯。

  正平當場傻眼,以為自己聽錯了。怎會有這么好的事?映竹不可能會答應跟他……

  心情忐忑地跟在她身后,直到映竹走進套房里,他還傻傻地站在門口重復地說:“我們換房間,我去找柜臺說!蹦_卻像在地板上生根似的,一點往回走的意愿都沒有。

  “我說過不用了!庇持裼中哂謵,差點沒用吼的。這家伙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不解風情了?連將錯就錯都不知道!

  “那……我保證會乖乖的!彼卣f。映竹的聲音聽起來不太高興,如果她是勉強答應就算了,反正一回臺北,他會央求父母立刻到藍家提親。已經忍了這么多年,不急在一時嘛!

  映竹快被正平氣死了,剛才在路上那樣吻她,差點沒把她的襯衫褪掉,現在倒裝得一本正經了。不過反正等一下沖冷水澡的又不是她,活該他難受了。

  “先把門關上!彼蛄苛艘幌聝(yōu)雅的臥室,靠在窗邊欣賞初升的明月。

  正平如奉圣旨地關上房門,將行李放在角落的沙發(fā)上,走到映竹身后攬住她。

  “生氣啦?”他咬著她柔嫩的耳垂低喃。

  “你有做什么讓我生氣的事嗎?”

  “真的不是我的主意,我可以忍到結婚后。”他還在信誓旦旦地解釋。

  聽他說得多委屈,映竹忍不住想逗他。

  “你剛才說會乖乖的,是怎么個乖法呀?”

  她似笑非笑的表情,讓正平搞不清楚她的心意。他瞄了眼沙發(fā),已經想象到明早起床時準會腰酸背疼,不由得哭喪了一張臉。

  “只好睡沙發(fā)了。”他無奈地回答。

  “我怎么忍心?”映竹忍住笑,假裝很同情,“若是讓樓媽媽知道了,一定以為我虐待你。”

  “我不會說的,不過……”他期盼地凝睇著懷中的佳人,“如果你放心的話,可以分一半的床給我睡,我保證不會輕舉妄動。”

  她偏著頭,狀若在考慮。停頓了幾秒,他才回答:“好吧,我信得過你。我們先去吃飯,回來后我要先洗澡,不準你跟我搶!

  “好!闭酱笙策^望地頻頻點頭。就算不能滿足他蠢蠢欲動的欲望,但能跟映竹睡同一張床,也夠他高興個半天。

  吃完飯后,兩人到飯店外散了一會兒步,然后回到房間。映竹洗澡時,正平心不在焉地看著電視,耳中聽見的不是電視中的單元劇對白,而是浴室里嘩啦啦的水聲。他那不受控制的思想好色地幻想著映竹洗澡的模樣,她現在是洗到哪里了?

  想象著她白雪似的胸脯上涂滿白色的浴皂泡沫,只露出嫣紅的乳頭。這個畫面令他欲火直冒,連忙給自己倒了杯冰鎮(zhèn)的香檳,猛灌了一口,等到心中的那把火稍微冷卻了,才開始納悶這瓶香檳是怎么來的。

  該不會跟蜜月套房一樣,是俊賢的杰作吧?

  他還真當他跟映竹是來度蜜月的,還是計劃讓兩人提前度蜜月?

  正平的眼光不由自主地飄向房間正中央的大床,充滿春意的粉紅,再度燃起他心中的火苗。

  三十分鐘后,映竹才從煙霧彌漫的浴室出來,頭頂上包了條白色的浴巾,身上穿著她自己帶來的白色浴袍,前襟微敞,讓正平差點看凸雙眼。

  若隱若現的乳溝害他險些失去理智,撲上前將她一口吞下。

  她垂著臉從他身邊經過,淡雅的玫瑰香撲進他鼻端,眼光著火地停留在浴袍下那雙修長白晰的玉腿,他猛咽下口水,好想匍匐在地,輕吻她粉紅色的足踝。

  “該你洗了!庇持窨桃舛汩_正平的凝視,在梳妝鏡前擦干長發(fā)。

  正平趕緊拿著衣物沖進浴室,沒瞧見映竹噙在唇邊的笑意。浴室里充滿映竹的味道,沐浴露的玫瑰香味令他蠢動不安的下體更加腫脹。

  他粗喘著,備感痛苦地打開蓮蓬頭,以冷水澆熄火熱的欲望。沖了大概十五分鐘,才讓他略覺得好過點,這時候映竹該已吹干頭發(fā),鉆到被子底下了吧?

  可惜沒機會幫她吹干秀發(fā)。他郁郁地走出浴室。

  看到的第一個畫面險些讓他流鼻血,她大小姐竟然撩起浴袍,在那雙撩人情欲的玉腿上擦乳液.他趕緊躲回浴室喘氣。猶豫著要不要再洗一遍冷水澡。

  “正平,你好了沒有?人家要換睡衣!眿擅牡穆曇魝髦琳蕉Q的耳中。

  他不情愿地走出浴室,發(fā)現映竹已經拿著睡衣在浴室門口等待,他偷瞥了一眼她手上的衣服,發(fā)現是蕾絲的布料,還有些透明。

  他快昏倒了,趕緊從她身邊離開,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掀開被單,穿著他十分保守的棉質睡衣睡褲,調暗房內的光線,枕頭捂著臉喘氣。

  他忘記他有裸睡的習慣,當然今晚會是例外,如果他不想欲火焚身的話。

  映竹從浴室走出來時,正平一直叫自己千萬要非禮勿視,可是那雙著魔的眼睛就是不聽使喚。后來才發(fā)現自己的想象力過于豐富,映竹的睡衣雖是蕾絲質料,卻一點也不透明,尤其是還罩了件外袍。不過他又錯了。

  映竹在幽暗的燈光下緩緩走近雙人床的另一邊,然后優(yōu)雅地脫下外袍,背對著正平,讓他看見她美麗、光滑的裸背。正平吞咽著口水,在她轉過身前,閉緊眼睛,感覺到床墊一沉,被單的另一邊被掀起,她滑進被里。

  “晚安,正平!彼鹛鸬卣f,只留一盞昏暗的床頭燈。

  正平躺在床上不敢亂動,鼻端聞到的凈是玫瑰的幽香。他忍不住張開眼睛偷瞧向她,發(fā)覺一對璀璨明眸正專注地凝視他,美麗的菱唇還掛著一抹誘人的笑意。

  她不可能像張飛那樣睜眼睡覺.他感覺心兒怦怦亂跳,側身面對她,伸手拭探地撫向那柔嫩的臉頰。

  “你這樣瞪著一個欲火中燒的男人,會讓他連最后一絲自制力都消失!彼鲎詈笠淮尉,想給她反悔的機會。

  “我以為你是最有自制力的冰人、圣人呢!”她澀聲呢喃,想知道他能忍多久。

  正平低吼一聲,撲向她柔軟溫馴的嬌軀,當他火熱的唇含住她嬌羞的唇瓣時,最后一點自制力終于消失殆盡。急切地愛撫她柔美的曲線,嘴巴順著她修長的頸項一路吻向她的乳溝,一只手不耐煩地扯掉她的睡衣肩帶,裸露出她飽滿結實的乳房、那惹人憐愛的乳頭堅挺著,他粗喘著含住一顆吸吮,引發(fā)她的嬌喘呻吟。

  欲望在他有魔力的雙手和唇舌攻擊下.來得特別急,映竹感覺到全身無力,頭部昏沉沉的,仿佛宿醉般。他吻遍她全身:所帶來的一連串熱熱麻麻的感覺令她輾轉呻吟,不斷顫抖。她情不自禁以吻、以手回應,撫摸他男性的軀體,讓正平欣喜地呻吟。

  “我要你,映竹。”他張著氤氳激情的眼眸,將沙啞地懇求。

  映竹以一個吻回應,她抱緊她深愛的男人,和他一同進人欲望的天堂……

  *** *** ***

  陽光從薄紗窗簾透射進來,映照在床上一對繾綣的鴛鴦身影。

  正平張開睡眼,深情地凝望懷中的美人。

  一頭烏黑的秀發(fā)披散在枕頭上,幾根發(fā)絲垂在他的胸膛。

  這正是他夢過幾百回的景象,他心愛的女人終于倚在他懷里,任他恣意憐愛。

  回想起昨夜的激情,正平不禁露出慵懶的笑容。懷中的端靜女子,想象不出也會有狂野激情的一面。

  他打了一個呵欠,發(fā)現雖然精神尚好,但身體微微有些困倦,是昨夜縱欲的結果。

  他想起《長恨歌》中的詩句:“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他能體會唐明皇的無奈,擁有如此佳人,難怪他會沉迷在芙蓉暖帳里,舍不下美人軟玉溫香的柔軟身體。可恨春宵是如此苦短,要男人舍下嬌妻,去趕辦冷冰冰的公事,實在有些殘忍。

  像他現在,就只想擁住映竹,和她纏綿度過早上、下午,最好一整天都不下床。

  想到這里,他忍不住熱血翻騰起來,開始對懷里的愛人上下其手,親吻她柔嫩的紅唇。

  映竹輕聲嚶嚀,對這種熱情的MORNINGCALL顯然不太習慣。她張開迷蒙的睡眼,迎上一對蓄滿情欲的眸子。

  “早安,愛人。”他以一記熱吻向她打招呼。

  “早!庇持裆硢〉幕卮,腦中仍有些昏沉沉,搞不清楚眼前的情況。但正平沿著她的頸項輕啃的酥麻感,很快喚起昨夜的記憶。

  她的臉頰像著火似地發(fā)熱,伸手想推開正平,無奈雙手似乎另有主意,緊壓住正平熱情的頭顱。

  他正吸吮著她的乳房,像是肚子餓的嬰兒,映竹有些恍惚,乳房脹痛的感覺反應著小腹升起的欲望。

  “正平……”她低聲的呼喚,成了性感的輕喃。

  “嗯……”正平正慌著滿足自己的欲望,隨意地輕應了聲。

  “你說要……帶我去看……風景的……”她粗喘著低喃,好不容易說完最后的抗議。

  “風景……晚一點……再去看……”他吻住她的紅唇,讓欲望挺進她的嬌軀,一整個早上就消磨在巫山云雨的樂趣中。

  *** *** ***

  下午正平在映竹的堅持下,陪伴她游覽太魯閣國家公園的風光。隔天兩人開車沿著花東公路,經雨傘石、三仙石、小野柳等著名游覽勝地,于傍晚時分來到最富盛名的溫泉鄉(xiāng)——知本。

  他們領略了“溫泉水滑洗凝脂”的鴛鴦浴,正平沉浸在情欲之中難以自拔,要不是映竹堅持出外覽勝,他恐怕會關在飯店房中,不想出門。

  他們在咖啡吧品嘗咖啡,度過情人間浪漫的夜晚;清晨徜徉在森林游樂區(qū)內,做森林浴。深秋的景致令映竹深深著迷,翠巒清溪,好一片人間樂土。

  她喜歡水煙迷蒙的白玉瀧景致。自山腰岸際間傾泄而下的瀑布,不受污染的晶瑩瀑水,在受勁風吹襲時,飛珠泄玉地彌漫成霧氣,有如仙境。

  “正平,我們下次一定要再來!彪x去時,她依依不舍地道。

  “我們一定會再回來!闭綉z愛地摟著她保證!拔覀兛梢缘竭@里度蜜月!

  “一定喔!’她快樂地喊著。跟正平在花東的這幾天,是她有生以來最幸福的日子。

  “當然。”正平也感染了映竹的快樂,沒想到這趟花東之行,不但讓他一償宿愿,見識到映竹的熱情,還瞧見映竹活潑開朗的一面。

  這名認識了三十年的女子,竟讓他有處處驚艷的感覺。往昔的冰雪之姿,融化成暖柔的春水。她不只是他癡心愛戀多年的驕傲公主,回國后的映竹更脫胎換骨似地多了份小女人的嬌柔。這份新添的風采,更教他愛到骨子里了。

  回花蓮將車子還給俊賢后,兩人依依不舍地踏上歸途。臨行前映竹誠懇地邀請云琵夫妻倆參加他們的婚禮。

  “你答應他的求婚了?”云琵驚喜地問。

  映竹嬌羞地點頭。這對愛捉弄人的夫妻還在裝蒜,故意訂下蜜月套房,讓他們倆上鉤。這種情況之下,她跟正平還能不趕快籌辦婚禮嗎?

  “伯父、伯母一定會很開心的。”俊賢朝正平眨眨眼,正平臉上露出貓兒偷到腥的笑容,神情極其愉快。

  “我們會去的!痹婆o握住映竹的手,她不準備將哥哥來訪的事告訴他們,于事無補嘛!保留一點,讓雙方將來見面時不至于太過尷尬。

  “云琵,謝謝你!庇持裾\摯地向云琵道謝,她知道到手的幸福得之不易,若不是云琵當年的退讓,只怕她真要抱撼終生。

  “謝什么?你跟正平能幸福,是我最大的快樂!痹婆⑿χ卮,眼光越過正平,和丈夫深情相視。

  她那默默付出、不求回報的夫婿!是教會她愛情真諦的導師,他的每個眼神、每個動作,都告訴她愛人是最快樂的一件事,尤其是看到所愛的人得到幸福。

  她握緊丈夫的手.目送一對璧人離開她家,覺得自己好快樂。環(huán)視著蒼翠的家園、可愛的兒子,以及深情的丈夫,云琵心中盈滿溫柔。

  她是個最幸福的女人。她滿足地想。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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