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漫上整個秦凌鎮(zhèn)、
依法嚴(yán)寺的高僧指示,為了替善良百姓祈福,特地啟建七天的道場法會。
秦凌鎮(zhèn)的百姓個個是虔誠的禮佛,沐浴在佛恩之下、
今天是第三日,圣憎依舊為百姓進(jìn)行“加持”法節(jié)—
突然,一陣強(qiáng)風(fēng)席卷而來,打毀了不少東西,當(dāng)然亦打斷了正進(jìn)行的儀式。
“來者何人?”一旁的僧人沉聲喝問。
“本姑娘!”
話聲方落,著一身鮮艷紅紗裳的蒙面女子像是飛翔般地落至地面,隱約間有股牡丹花香飄溢。
這名紅衣姑娘就像一朵從天而降的靈花,有“花中之王”稱號的牡丹!
“女施主可是惡意前來搗亂?”圓性出聲質(zhì)問。
“北院四僧,四大護(hù)法?”紅衣姑娘語氣里滿是輕蔑、鄙視,“怎么,連本姑娘也不識得?真?zhèn)差勁無用!”
“你——”圓智的脾氣較沖動,差點(diǎn)咆哮出聲,圓明趕緊拉住他。
“本姑娘的手下敗將,還不滾一邊去!”紅衣姑娘說道,不錯,她正是丹兒,
“原來是你!”圓明恍然大悟。
四僧互看一眼,難怪他們覺得她有點(diǎn)熟悉,只是她好像有點(diǎn)不一樣。
“女施主執(zhí)迷不悟,魔性、戾性深沉——”
“深你個混帳,睜眼說瞎話的壞東西!”丹兒咒罵地打斷他的話語,“少跟本姑娘來這一套。我佛慈悲,絕不會允許你們混亂是非善惡、胡作非為。何謂魔性、戾性,你們清楚得很!”
說完,她轉(zhuǎn)向那位圣僧,和聲喚道:“大師。”
“貧僧如悟!
“如悟?!”丹兒笑了笑,“如何心悟?大師就連真正的佛性都難以分辨透徹,又怎么去頓悟進(jìn)而心悟呢?”
“女施主……”如悟表情甚是詫異的望著眼前的女子。
“不過,這也不能全怪你,我也有錯,光會沖動行事,貿(mào)然不察的認(rèn)為大師亦和壞蛋是一丘之貉,真對不起。”她道歉道。她曾在如悟講經(jīng)說法時搗蛋過,
實(shí)際上,如悟的確稱得上是位凡人圣僧,德行高深?蓯旱氖,那些惡人設(shè)想周密的利用了這一點(diǎn)。
以“真”坐鎮(zhèn),然后暗地里以“假”亂“真”。
很有技巧的瞞天過海,瞞過一切,如悟也是受害者:
“女施主,此話怎講?”如悟邊說邊想往前走。
圓德卻擋在他面前,“妖言惑眾!”
“快保護(hù)圣僧回寺,免得遭妖女毒手。”圓明命令一旁的僧人。
眾寺僧依言硬是將如悟帶離開。
“妖女就是妖女,花招百出,善于熒惑人心!”圓性眼看鎮(zhèn)民疑惑的表情,佯裝義正辭嚴(yán)的指責(zé),“你三番兩次的大鬧法會,已是罪大惡極,如今,膽敢搗亂這場重要的祈福法會,還滿口胡言亂語。”
“我當(dāng)然知道這七天對你們來說重要極了,”丹兒冷冷地瞪他們一眼,“只要,七天之后,全鎮(zhèn)虔誠禮佛的百姓會因為念力被取,心性大亂,然后發(fā)瘋、發(fā)狂,自相殘殺,步上諾潮鎮(zhèn)的后塵!
她的話宛若平靜安和之地突然面臨山崩地裂一般,相當(dāng)有爆炸性。
聞言,秦凌鎮(zhèn)的百姓臉色全變了。
北院四僧的臉色也變了。
“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眻A德面露猙獰的說,“貧僧要大開殺戒!”
“快走!”丹兒向一旁的鎮(zhèn)民示警,繼而出招絆住圓德。
眾人嚇?biāo)懒,沒命似地四處奔逃,
四僧原本想追,但轉(zhuǎn)而一想,事有輕重緩急,當(dāng)務(wù)之急是除去眼前的丹兒。
“你該死!”北院四僧大喝,同時揚(yáng)掌朝她攻去。
“你們才該死!”丹兒一點(diǎn)兒也不害怕,動作靈活地躲開,冷哼道:“陰惡毒戾,假佛祖之名,胡作非為!”
不過,她尚未展開反攻,已被人騰空抱了起來。
這人的身手好矯健。
北院四僧看清來人后不禁一僵,脫口道:“你竟然沒死?!”
“四名男子就這么大咧咧地欺負(fù)一名姑娘,你們羞不羞呀?”
抱住丹兒的人正是霰星,他的語氣雖然平靜,但他心里有股強(qiáng)大的怒氣正醞釀著。
“霰星!”丹兒看到他有些吃驚!澳阍鯐䜩磉@里?你應(yīng)該多歇息的!
霰星低首對她投以微笑, “你真會替我設(shè)想。問題是,我哪靜得下來?有人正在欺負(fù)我的娘子,教我如何捺得住脾氣?”
“你……”丹兒覺得好羞窘,“可以放我下來了嗎?”
“為什么?”他笑嘻嘻地反問,“我喜歡這么抱著你”說完,他還不忘在她的眉心上輕輕地一吻。
丹兒傻了。
北院四僧也傻了。
他的膽子也太大了吧,竟然選在敵對的時刻打情罵俏。
她慌張地伸手推著霰星,“你在做什么?快放開我”
“你提醒我,該好好合算合算,把帳理清了!彼呎f邊斜睨著北院四僧。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你們沒資格知道!宾毙且荒樣圃盏拈_口,“只須記得一件事,那就是丹兒是我的娘子,我是丹兒的夫君,你們是不要命了,竟一再傷害我的丹兒”
圓德一聽,面露邪惡的笑容。
“好狂妄的口氣,就憑你們兩個?”
“師兄,別和他們廢話,殺了他們,再慢慢找出其他同伙!眻A智道。
圓德點(diǎn)點(diǎn)頭,“既然他們這么恩愛,就讓他們死在一塊。動手!”
瞬間,惡戰(zhàn)既起。
霰星緊緊抱住丹兒,避過北院四僧的攻擊,
“你在做什么?”丹兒哇哇大叫, “這樣會有危險的
“噓!別慌張。”他還是一臉悠哉,“我想知道你我合力,能發(fā)威多大的威力!
“霰星!”
“注意了!被钜徽f完,他像閃電般趨近北院四僧。
他的手一縮一推,腳步一換一移,懷里的丹兒似乎了解他的心思,知道他要運(yùn)用哪種方式,而配合得天衣無縫。
她打了圓性一掌、踢了圓明一腳、甩了圓智一耳光,然后打散圓德的出掌。
“嗯,不錯!宾毙菨M意的點(diǎn)頭,“我們兩人真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心有靈犀一點(diǎn)通!
丹兒有些傻眼了,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
他輕輕放下她,“不敢相信呀?還有喔!”
他一手拉住她,另一手運(yùn)起掌勁,她著魔似的跟著做,
兩人同時將掌勁推送出去,正好震開想偷襲他們的北院四僧,
“嘩!”丹兒的眼睛亮起來。
霰星看著她的模樣,也跟著開心起來。
“你擅長暗器,來,咱們請他們……吃雪花!”
才說完,霰星手一拂,化上滿天的雪珠。
丹兒抿了抿唇,身形一轉(zhuǎn),暗器紛紛飛射出去。
暗器推動雪珠,打得北院四僧哀哀叫。
霰星將她摟在懷里。他就知道,這不失為培養(yǎng)感情、增進(jìn)感情的好方法。
“當(dāng)心!”突然現(xiàn)身的霙星及時一掌震退圓德的攻擊,
“大哥,你們總得先將麻煩解決掉,然后再談情說愛,也不會有人管你們的。真是的,有了情愛,沒了小命不要緊呀?”他沒好氣的說。
之前,霧星同他提了一些細(xì)節(jié),他還不相信,現(xiàn)下他不得不相信。
丹兒羞得躲進(jìn)霰星懷里。
霰星可一點(diǎn)也不在乎!斑?少爺呢?”
“當(dāng)然是去收拾這些壞蛋闖下的爛攤子噦!”霙星莫可奈何的說,“整個秦凌鎮(zhèn)……可麻煩透了!
“破壞迷音是唯一之道!”她低聲道。
“該死!”
北院四僧聽清楚他們的談話,四人相扶持地站了起來。
“你們究竟是什么人?”
“是人還是鬼?”
“為什么多管閑事?”
“你們憑什么破壞我們兄弟的事?”
霰星和霙星互望一眼,搖了搖頭,懶得理會他們。
“二弟,你該去保護(hù)少爺?shù),想破解迷中迷沒那么簡單!
“我知道。是少爺吩咐我來告訴你們要小心,千萬別輕敵。還有,少爺說,丹兒姑娘想做什么就盡管放手去做。”他一說完,身形倏地消失無影。
“二弟!二弟……”霰星聽得一頭霧水。
北院四僧在聽見霙星的話,怒意已達(dá)到忍耐的極限,
“該死!我們師兄弟辛苦的結(jié)果,竟然讓你們給毀了!眻A德冷冷的說。
其他三人的眼神同樣冷硬,布滿了殺氣。
丹兒的秀眉微蹙,拉著霰星后退。小心!”
“丹兒?!”霰星不明白她為何變得如此戒慎戒懼。
“他們不是人!如果我沒猜錯,他們的能力現(xiàn)在才要真正的發(fā)揮!
“你說什么?”霰星更迷糊了,他完全聽不懂她的話,
為什么丹兒說他們不是人?若北院四僧不是人,莫非是妖怪?
不可能的,對于精怪鬼魅,他會有所感應(yīng)的,可是他卻感覺不出他們身上的妖氣。
北院四僧忽然瘋狂地大笑起來。
那種笑聲很陰森恐怖,會令人不由自主的打寒顫,仿佛那笑聲能將人吞噬掉似的。
“死丫頭,你倒是該死的懂得不少!”圓德冷冽地道,
“不過,懂得太多,是不會長命的!
丹兒拉住霰星的手加了力氣。
“丹兒,別怕!”霰星訝異極了。
“答應(yīng)我,如果應(yīng)付不了,我不希望你有事!彼袂閲(yán)肅地說, “如果你出了事,我永遠(yuǎn)也無法原諒自己,也活不下去!”
“丹兒……”
“哈哈!”圓智仰頭狂笑,“多么有情有義,真是感人呀!”
“放心,我們會成全你們的,讓你們死在一起!眻A性跟著朗聲笑道。
“霰星,我愛你!”丹兒突然說道,接著她毫無預(yù)警地朝另一個方向奔去。
“丹兒廠霰星大吃一驚,著急地追上去。
“現(xiàn)在才想逃?來不及了!”
北院四僧的笑著緊跟在兩人身后,
不知跑丁多久,丹兒總算停了下來。
“丹兒,你到底在做什么?”霰星追上時,不解地詢問,“為什么跑到這地方來?”
他瞧丁瞧四處,這地方空空蕩蕩,無一花一草,放眼望去只有沙土而已,
“德、智、明、性?”丹兒無奈地?fù)u搖頭,“是如何的深奧、精妙、上乘?只是,誰也料不到他們是無‘心’的怪物,修煉‘笑氣’為傷人的武器。”
“你說什么?”霰星大感震駭,“沒有心?修煉笑氣?”
“所以才能瞞過眾仙家、”
“原來如此。”他望了她—眼,“因此你才會選定這個空曠的地方!
“聊勝于無,只能有些微幫助而已!
這里空曠無屏障,至少能令笑氣擴(kuò)散些,較不易凝聚回聲折沖為另一震力。
“丫頭,還想逃嗎?”
冷硬的諷刺聲伴隨的是能穿透一切的犀利笑聲。
圓德、圓智、圓明、圓性四僧已到來。
“丫頭、小子,你們不錯!眻A智語氣輕蔑地說,“咱們兄弟四人一直沒有機(jī)會大顯身手,你們竟然能迫得我們動真功夫,果然有兩下子!
“所以你們就是死也值得了。”圓性冷酷無情地接口道。
他才說完,北院四僧已發(fā)動攻擊。
笑氣沖來,果真是道道能傷人的利器,霰星帶著丹兒閃躲,
不一會兒,笑氣已割破他們的衣裳好多處。
北院四僧看得好樂。
丹兒氣得發(fā)抖。
“沒有心的人,因何能存活于人世間作怪?我不相信!”說完,她沖了過去!
“丹兒……”霰星著急了起來。
她不理會他的呼喚,徑自道:“曾經(jīng),我因為失望、絕望而放棄一切,可是如今,上天讓我重拾希望,我要相信……有天道在!”
丹兒施展靈力攻擊北院四僧。
霰星見狀,急操動星氣與她合應(yīng)。
兩脈陰陽之氣相銜接,果然使北院四僧受挫。
趁這機(jī)會,丹兒迅捷地移動身體。
霰星曉得她想做什么,她想設(shè)迷陣。
只是他有點(diǎn)擔(dān)心,此地空蕩寂然,牡丹迷陣只怕難以發(fā)揮威力。
“我來幫你!”
他動用自身的星氣元神,護(hù)罩住整個牡丹迷陣,讓整個迷陣順利地排起。
但迷陣一設(shè)好,霰星體力不支地軟倒在地。
“霰星!”丹兒驚呼,飛奔至他身旁,攙扶住他。
“你受傷剛愈,不該妄動自身的星氣呀!
“傻瓜!”他臉色蒼白的笑了笑,“我好愛你,怎么能任由你涉險?”
“霰星……”
“我呀!還真差勁,先前不僅誤會過你、傷害過你,還要你來救我!”他抓起她的手親了下“面對危險,我看不透,更無法好好保護(hù)你……唉,我——”
“你對我夠好了!钡翰蛔屗^續(xù)自責(zé)下去!笆悄懔钗抑厥靶判牡模也辉S你這么說!
“丹兒!”霰星忍不住將她摟進(jìn)懷里。
“牡丹迷陣可能無法擋多久了!彼p聲道。
她已抱定最壞的打算了,只不過她沒有說出來。
她看著北院四僧一層又一層的毀壞迷陣,到“石門”之地時,她突然離開他的懷抱。
“丹兒?”
“你放心,別亂動,石門有一小機(jī)關(guān)在,我必須開啟運(yùn)轉(zhuǎn)!钡赫Z氣平靜地說。
“嗯!宾毙遣灰捎兴,“小心點(diǎn)!”
“我知道。”丹兒點(diǎn)丁下頭,走了幾步后,她突地轉(zhuǎn)身奔回去抱住他,“霰星,我……我……”
“我知道,我知道!”他在她的眉心一吻,“等除去了這些壞蛋,解決了秦凌鎮(zhèn)的問題后,我要你成為我的妻子!
“成為你的妻子?”丹兒僵住。
“對,我要永遠(yuǎn)永遠(yuǎn)愛你!永遠(yuǎn)永遠(yuǎn)呵護(hù)你!”他語氣堅定的說出誓言。
“我……”她的臉色黯淡,但因有面紗掩住,霰星并沒有察覺出來。
看到他沒事了,她緊繃的心才和緩了些。
可是看到方才他不支軟倒,她的心又痛了。
看來,她該覺悟、清醒了。
她必須……舍得!
“謝謝你的愛!”
丹兒匆匆說道,忍住心中的愁悵,松開手,奔向石門。
來到石門,丹兒很平靜地盤膝坐下。
北院四僧就快沖破這一關(guān)了。
她收攝心神定下心來,將心底滿滿的回憶鎖到角落里。
值得了。她告訴自己。
何曾想過,能得到真心真意愛她的人!
她得到了,已不枉此生!
有他的承諾,那已足夠了。
她無法成為他的妻子,如此錯誤的糾纏,合該停止。
“如果有緣,就盼造化別再弄人!彼p輕說道,閉上眼眸,雙手合掌。她不僅凝聚所有靈力,甚且還動用元神,將真氣推向極限。
北院四僧在不久后破了石門這一關(guān),他們尚未留神,丹兒已傾全力一擊——
這一擊震得北院四僧東倒西歪,慌張地聚在一起,想聯(lián)手反擊,這時候,丹兒將最后一絲元神真氣亦推出釋放。
霎時,震天駭?shù)亍⑷赵聼o光,牡丹迷陣?yán)锾幪幷鸨?br />
“丹兒”霰星這才驚覺不對勁。
可是他被擊力阻隔住,進(jìn)不了石門。
震爆聲不間斷的響著,霰星因傷勢方愈又體力透支,他撐不住地昏了過去。
“丹兒……丹兒……”
在失去意識的瞬間,他仍喊著心里最牽掛、摯愛的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