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五點五十五分,很完美。她真的愛死捷運(yùn)了,能夠讓她的時間控制達(dá)到絕對完美的境界。
這個時候,她已經(jīng)用化妝術(shù)徹底的改頭換面,穿上暗繡的美麗白洋裝,足蹬半高跟斜帶淑女鞋,靜靜的在停車場等著。
清秀中帶著一點冷艷,她抱著厚厚的詩集,開始了她的「打工」。
等電梯「!沟囊宦曒p響,她拿起夜視望遠(yuǎn)鏡,確定是她的目標(biāo)。她的唇際,漾起了一抹惡作劇的甜笑,悄悄的把小巧的望遠(yuǎn)鏡放進(jìn)小提包里,她調(diào)整呼吸,閉上眼睛……
再睜開時,她已是動人的高貴少女,帶著一點點憂郁。
足音慢慢的朝她接近,慢慢的接近……就是這個時候!
她走上前,非常精準(zhǔn)的讓「目標(biāo)」撞到她,非常溫柔有教養(yǎng)的輕呼了一聲,手上的詩集非!竸偤谩沟牡袅讼聛。
「小姐抱歉,我沒看到妳……」林紹璽撿起她的詩集,抬起頭看向她,話說到一半便頓住。呀……是怎樣清麗又嬌嫩的女孩子!這個年代的女孩,都不大會臉紅了,但是她居然臉紅得這樣好看,像是兩抹朝霞飛入了雪白的云中!
而且,是那么的像……那么的像他心中那抹忘也忘不了的倩影。
「謝謝,是我心不在焉。」楚楚故作羞怯將臉一別,伸出手法怯的想接過詩集,「抱歉……」
紹璽卻不把詩集還給她,「妳的名字?妳叫什么名字?」天啊,他不能錯過她!
他眼前高貴美麗的少女卻像是受了驚,害怕的退了兩步,轉(zhuǎn)身輕盈的往后跑。
「等等!我還不知道妳的名字!」呆了妤一會兒,紹璽氣急敗壞的喊,剛好有同事下樓,他嚷著:「幫我攔下那位小姐!我不是壞人,我只是想要知道妳的名字……」
讓你抓到還有戲唱嗎?她躲入兩臺轎車的中間,拉起早就準(zhǔn)備好的黑披風(fēng),整個人隱遁在陰暗中。
等騷動過去,她唇間隱隱含笑。六點零五分,搞定,再十五分鐘她就可以回到家里,繼續(xù)扮演她的小可憐。
輕快的挽起披風(fēng),她得趕在「目標(biāo)」回停車場找人前離開這里,可冷不防卻被人抓住了手臂。
慘了,難道她失手了?
「是妳!妳是那個穿著吉翁鞋的女孩!」日朗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又望了望她的淑女鞋,「我不敢相信!妳有兩雙吉翁鞋?!」
停車場的燈光照向她發(fā)白的臉孔。又是那個瘋子!今天是怎樣?她是什么楣星當(dāng)頭啊?
「我不認(rèn)識你,請你放手!估潇o下來,冷靜下來,她已經(jīng)徹底改變自己容貌了,這個人不可能看得出來的。
「別裝了。妳臉上涂這些五顏六色的干嘛?」日朗呆呆的看著她,「妳在演話劇嗎?」
該死,電梯又「!沟囊宦曧懥,恐怕「目標(biāo)」要回來了……她用力往反方向扳住瘋子的大拇指,逼他放開自己,俐落的回旋踢在他的白襯衫上面,留下一個完整的腳印,然后……
溜!
「喂!我只是想問妳吉翁在哪里?」日朗氣急敗壞的想追上去,卻被紹璽一把抓住,「哥,你看到那個白衣少女了嗎?她在哪?」
「什么白衣少女?我沒看到!」他努力甩開死抓不放的弟弟。該死,她跑了!
「事關(guān)你弟弟的終身幸福,你別跟我打馬虎眼!」紹璽怒吼著。
日朗翻了翻白眼,他的終身幸福未免太多。關(guān)于這個處處留情的弟弟,他已經(jīng)放棄了教化的重責(zé)大任了。「你要找的人穿什么鞋?」
「我只看到她的臉,哪會去注意她的鞋子?!」他快被這鞋癡哥哥氣瘋了。
「你不描述她的鞋子,我怎么幫你找人?」日朗又翻了一次白眼。
「算了,求你這個鞋瘋子不如我自己找!守衛(wèi)!守衛(wèi)!你們有沒有看到一個白衣少女……」紹璽揮著詩集,對著守衛(wèi)吼叫著。
日朗也不想理他,低頭看著自己的白襯衫。沒錯,這特殊的紋路,是吉翁鞋才會用的鞋底!
一個女孩子,居然擁有兩雙吉翁鞋!就算是英國女王,也不過有兩雙而已;當(dāng)年富可敵國的馬可仕夫人用盡一切辦法,甚至開出無金額支票,都不能動搖這個脾氣古怪的夢幻之匠。
就算是他那無遠(yuǎn)弗屆的情報網(wǎng),依舊無法追尋到吉翁的下落。
她是誰?她一定認(rèn)識吉翁!
日朗小心翼翼的護(hù)著胸前的鞋印子,快速的沖上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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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去而復(fù)返的老朋友,興辰看了一眼,不禁有點不安。他的臉色真是難看極了!肝刮,日朗,你不是有事要先下班嗎?干嘛一副見鬼的樣子……」跟到了總裁辦公室,興辰目瞪口呆的看著日朗脫下了白襯衫,慎重其事的掛起來,然后光著上半身,開始拿出數(shù)字相機(jī)拍襯衫上面的腳印。
「日朗,你終于發(fā)瘋了嗎?」興辰怯怯的問。
日朗沒好氣的回頭,「你沒眼睛看?這可是吉翁鞋的鞋底啊!」
為什么那個鞋印會印在他白襯衫的胸口處呢?興辰臉色灰敗的離開總裁辦公室,輕輕的關(guān)上門,免得打擾老朋友令人難以啟齒的癖好。
日朗根本沒發(fā)現(xiàn)老朋友的沮喪,他只是抱著胳臂,細(xì)細(xì)的沉思。他已經(jīng)將鞋印照了下來,輸入計算機(jī)了,與資料比對的結(jié)果,證明他的眼光是正確的。
他一定要找到她!身為一個鞋子收藏家,怎么可以不拜見這位夢幻之匠?他身為鞋癡的熱魂整個萌起來了。
他腦海突然閃現(xiàn)一道靈光--她是C校的學(xué)生。
除非她不上學(xué)了,不然一定堵得到她的。他的唇際,漾起了一絲溫柔的笑,讓他的秘書看呆了,一回神卻趕緊低下頭,小聲的念佛。
她很清楚這個外表人畜無害的帥哥老板是怎么樣的人。大家都會被他那無辜的笑容騙得頭昏腦脹,呆呆的跟著傻笑,然后傻呼呼的什么都說好,等清醒時已經(jīng)簽下不平等條約,只能搥胸頓足的徒呼負(fù)負(fù)。
上一個讓他這么笑的人,墳上的草已經(jīng)長得快比她高了……
老板,千萬別牽扯到她……這次想整誰,去找那個人就好了,絕對絕對別扯上她,南無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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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突然覺得一陣惡寒。她趕緊東張西望,發(fā)現(xiàn)既沒有聽見繼母的腳步聲,也沒聽到異母妹妹尖銳憤怒的嚷叫。
一切安安靜靜,什么都沒有。
但為啥她會感到一股恐怖的惡寒呢?
她小心翼翼的打開房門,透過樓梯欄桿朝下望。爸爸摟著繼母,兩個妹妹屈膝而坐,菲傭正在送上餐后水果……一派家庭和樂融融的景象,很好很好。
悄悄的把門關(guān)上,順便系個小鈴鐺當(dāng)預(yù)警鈴,她小心的打開橡木地板松脫的一角,把可能會被發(fā)現(xiàn)的衣服鞋子整齊的擺進(jìn)去。里頭還有一本存折,她打開來看了看,心滿意足的微笑。
一切都很順利。等她上了大學(xué),就可以理直氣壯的搬出去,只要成年,誰也管不著她啦!她再也不用管樓下那群不是家人的家人,也不用怕餓死啦。
現(xiàn)在要逃走當(dāng)然可以,但是,她還不到法定成年的年紀(jì),她的父母可能不在乎她這個人,但是他們很在乎面子。
反正那么多年都忍了,也不在乎這一點時間,再說,現(xiàn)在她找到反擊的機(jī)會了。
「打工」讓她見識到更廣闊的世界,也讓她更努力的充實自己。她可不是正牌千金小姐,她得靠自己的雙手打破自己不幸的命運(yùn),別人有父母當(dāng)靠山,她的撫養(yǎng)人卻附帶一些侮辱和虐待。
說起來,她「打工」打得這么得心應(yīng)手,可得感謝楚家的鍛煉才是。
窗戶傳來「畢剝」的聲音,她輕笑,將偷偷藏起來的雞肉拿出來。她買這肉的時候,鹽酥雞攤的老板眼睛都瞪直了,因為頭一回遇到買鹽酥雞不要炸只要生雞肉的客人。
楚楚打開窗戶,「不是叫你來找我嗎?你一整天野到哪兒去了?」
撲進(jìn)窗戶的是一只小小的獵鷹,輕輕嘶鳴著,用嘴扯著她的頭發(fā)。
「我的頭發(fā)不能吃啦。」楚楚搶回自己的頭發(fā),「來,吃點心。不過我懷疑你吃得下,這附近的麻雀快被你吃光了!
抗議的鳴叫兩聲,獵鷹開始吃著生雞肉,輕輕撫著獵鷹柔順的羽毛,楚楚的目光很柔和。
「我這次扮演的角色是『高貴而憂郁的美少女』。我研究過目標(biāo)所有的交往對象喔,他喜歡的人幾乎都是初戀情人的翻版,很奇怪對不對?大概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吧!戀愛真是很蠢呢,會花大錢報復(fù)的有錢人也很蠢,這樣有什么好處呢?像我,我就不想報復(fù)繼母,花時間又花金錢!
楚楚聳聳肩,「只要脫離她的管理范圍就好了。其實她也算可憐啦,最可惡的,大概是我爸爸吧!明明是我爸爸不對,但是大家都把矛頭指向繼母,她也根本不想收留我……」
繼母不希望她這個繼女住在家里,破壞她完美的家庭。她越大越像母親,繼母望著她的目光便越來越惡毒,手段越來越殘虐,本來她不明白,后來稍微調(diào)查了一下,終于明白了。
一開始,爸爸根本就不想離婚。繼母不過是他玩樂的對象,那個可惡自私的男人愛的還是母親,只是母親讓他很難堪,一狀告上法庭,最后終于判決離婚了,母親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繼母付出許多代價才得到這個男人,但是這個男人愛的誰?睡在他身邊的枕邊人,還是斷然離去的前妻?
楚楚沉重的嘆口氣,撫撫獵鷹的背,「我現(xiàn)在不恨她啦,這兩年的工可不是白打的。我看了很多,也想了很多,結(jié)論是男人都是不可信賴的壞蛋,自己犯的錯誤,卻只會躲在女人背后讓女人去承擔(dān)!
千奇百怪的案子讓她開拓了眼界,看遍了愛恨。她從懵懂憤怒,到了解而憐憫,也走了很長一段路程。
但是她了解了一件事情:愛情,是不可靠的廢物。她蒙蔽了女性的清明,縱容了男人的懦弱。
「我才不會去愛上任何男人!顾财沧,「這次的案子,我會教會那王八蛋一些事情:讓他不再以為愛情有什么偉大的,不再以為隨便敲開一個人的心房,就可以隨便掠奪一空,然后拍拍屁股就走!我也要他嘗嘗這種痛苦。」
獵鷹像是附和的鳴叫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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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璽突然覺得一陣惡寒。
他左右張望了一下,發(fā)現(xiàn)一切如常。他那鞋癡哥哥正在安靜的吃飯,眼睛卻盯著兩張鞋印照片發(fā)呆,那個逢晚飯必到的興辰正在殷勤的幫媽媽夾菜,好象他才是主人似的。
而他,可憐的、相思欲狂的看著佳人留下來的詩集,正在茶飯不思中。
「怎么了?紹璽,你氣色不太好。」芳齡四十二歲的林夫人溫柔的望著他。她天生的娃娃臉讓她看起來像是二十出頭,挽著兒子出門常常被誤認(rèn)是紹璽或日朗的女朋友;纖細(xì)窈窕的身材惹得路上的登徒子萬分垂涎,出一趟門可以收到幾十張電話號碼和名片。
「媽,我遇到我的『真命天女』,但是她消失在茫茫人海了……」繼承母親所有美貌的紹璽,一憂郁起來,真是致命的吸引人,「只留下這本詩集證明她的存在。」
「你的『真命天女』真多。」日朗嘀咕著。
「這次是真的!」紹璽立刻向林夫人告狀,「媽,你看他!他自己不懂愛情,就只會污蔑我!」
「我是實話實說!谷绽屎芟陆o面子地道,「你的上任、上上任、上上上任也都說是你的『真命天女』,結(jié)果還不是一兩個月就甩了人家!」
「你又不懂愛情!你只會愛那堆鞋子,你這可恥的戀鞋狂!」紹璽很沒形象的大吼。
「我最少不會讓女人來家里哭著要自焚,而且我對鞋子可不會始亂終棄!谷绽世淅涞幕卮稹
一言不和,兩個人幾乎要翻桌大打出手了,興辰勸了這個被推了一把,勸了那個被甩到一邊。
但,這樣的吵鬧并沒動搖林夫人天真無邪的美麗笑容,「今天的布丁很好吃,我們上甜點好嗎?」
啊啊~~這燦爛的笑容幾乎讓人張不開眼睛,這是天使才有的笑容啊~~
抵抗力比較弱的興辰幾乎要跪下來感謝天使降臨人世,就算看了幾十年的兩兄弟也有點招架不住,突然覺得吵架很蠢,默默的坐下來吃甜點。
「大家都快樂地吃甜點,真是太好了。」
林夫人的笑容,真的可以凈化所有的紛爭啊~~興辰幾乎要感動得落淚了。
等兩兄弟都回房各自生悶氣的時候,興辰默默的陪林夫人喝茶。
「林伯母,妳明明是這樣完美的人,」他沮喪的問:「為什么妳的孩子們卻……卻和別人不一樣?」一個是鞋癡,一個是花癡,就不能像林夫人一點嗎?
林夫人輕輕的啊了一聲,「興辰,真是辛苦你了。這些年都靠你幫他們兩個,真是傷腦筋的孩子……」她撫著臉頰嘆口氣,「大概都像他們爸爸吧!」
想到過世已久的丈夫,林夫人臉上染上少女的紅暈和感傷,「他們爸爸也是這樣的,對什么有興趣就是這樣一頭撞進(jìn)去,什么都不管不顧的;要不是你幫他們的話,這兩個傷腦筋的孩子不知道該怎么辦……」
被她祈求的目光看得火燒頰的興辰結(jié)巴了起來,「林林林伯母,這是我……這是我該做的,我我我……我會永遠(yuǎn)守護(hù)他們倆的……」
「興辰,你真是好孩子。」林夫人漾出甜美又圣潔的微笑。
啊啊啊~~他是血肉之軀的凡人,抵擋不住天使的微笑啊啊啊……
明明知道回家他得冰敷刺激過度的鼻子,但是,他……他舍不得這樣美麗的折磨啊~~
「妳放心,林伯母。」興辰用力按住鼻子,「我會把他們兩個當(dāng)成自己的孩子……不不不,當(dāng)成自己的兄弟照顧的。」
「那真是太好了。」林夫人笑得像是頭上有光圈,背后有潔白柔順的翅膀一樣。
嗚~~不行了!噶植,我去洗手間一下……」
興辰倉皇的沖到洗手間,幸好鼻血才剛冒出來,沒弄臟衣服。他的鼻黏膜真的很脆弱呀!
「你又對著我媽噴鼻血了?」冷冷的聲音從興辰背后響起,嚇得興辰差點一頭栽進(jìn)洗手臺。
「我我我……」他用鼻塞的聲音吼道:「我才沒有對著林伯母噴鼻血!我只是……只是吃了太燥熱的食物,而且天氣熱,火氣大罷了!」
日朗滿想戳破他其實冬天鼻血照噴不誤,但是看他這個正經(jīng)的好友這樣困窘,決定放他一馬,「我媽如果有喜歡的人,我是不排斥她再嫁的。」
「不行!」他又激動的流鼻血了,「你當(dāng)人家什么兒子!你要阻止啊!怎么可以讓林伯母去嫁不三不四的下流男人?不行!絕對不行!」
他怎么不知道老朋友笨到這種地步?愛情果然會搞壞一個人的腦子。「喏,冰袋!谷绽屎芎眯牡倪f給興辰,「你若弄臟衣服,我媽會擔(dān)心的。等你不激動的時候再出來吧!」
日朗搔搔腦袋,瞥見正在看熱鬧的紹璽,「喂,別看了!
「他又噴鼻血了哦?」紹璽覺得不可思議的搖搖頭,「他愛老媽幾年了……我的老天!他的造血功能一定很好,從青春期噴到二十六歲,你會反對嗎?」
「反對老媽再婚?為什么?」日朗奇怪的看他一眼,「她快樂就好。你反對?」
「愛情是世界最美麗的感情!菇B璽雙手交握在胸前,「我深深的愛著媽媽,當(dāng)然希望她也受愛情甜美、激烈、溫柔、遼闊的滋潤,我怎么可能限制我最愛的家人去享受這種美好?我深切的希望她永遠(yuǎn)串?鞓返谋粣叟c愛人……」
「好好好!谷绽史笱艿狞c頭,「你經(jīng)念完了沒有?經(jīng)念完了我要跟你討論下一期的營業(yè)目標(biāo),最近我們終于代理到意大利品牌的鞋子了,我要給你看一下新的鞋款……」
「除了鞋你就不能談點別的?」紹璽對他揮拳。
「除了愛情你就不能想點別的?」日朗對他怒目。
兩兄弟一面吵架,一面去敲洗手間的門。日朗喊著:「興辰,你到底要冷卻到什么時候?滾出來討論我們下一期的營業(yè)目標(biāo)!」
一邊聽著熱熱鬧鬧的吵架聲,林夫人一邊在客廳享受她的花草茶,「真是一群精力充沛的好孩子呀!」
她的微笑,仍然像天使一樣圣潔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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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在打呵欠。
昨天她研究案子研究得太晚了,等她發(fā)現(xiàn)時已花了太多時間,奮力寫功課到三更半夜,結(jié)果睡得太晚,來不及做早餐;幸好爸爸回來了,所以繼母把冷嘲熱諷和惡毒的責(zé)罵忍在喉嚨里,只是頻頻瞪著瞌睡兮兮的她。
別瞪了,楚夫人。她在心里嘆息,菲傭的手藝沒有很差好不好?菲傭也只是不會做那份復(fù)雜到可比化學(xué)實驗的精力湯,也不會把稀飯煮到?jīng)]有飯粒而已。
不是每個人都像妳的繼女這么賢慧的。
她很明白等爸爸出遠(yuǎn)門的時候,她就有苦頭吃了,不過那是以后的事情。再說,繼母太過分的話,她也有辦法整回來,鍛煉多年,她早就學(xué)會泰然自若的面對繼母的兇狠目光,不怕被她戳幾個洞。
轉(zhuǎn)兩趟車到學(xué)校,原本瞌睡兮兮的楚楚突然瞪大眼睛。
那個瘋子居然堵在校門口對她招手,還帶著一臉人畜無害的溫柔微笑。
沒看到?jīng)]看到,她什么也沒看到!楚楚疾步往校門口走去,卻被他攔住了!高@是我的名片!顾奈⑿N爛得讓人張不開眼睛。
「我不參加保險,也對直銷沒興趣。」她手心直冒汗。訓(xùn)導(dǎo)主任怎么不在啊?趕緊來把她抓走,然后訓(xùn)她不可以有不正常的交往……但只有幾個學(xué)生糾察好奇的望過來。
「我不是拉保險的,也沒有做直銷。」日朗沙盤推演一夜,很有把握的堆起滿臉的笑,「我是日璽鞋業(yè)的總裁。我沒有任何惡意,我只是想要知道妳的鞋子是誰……」做的。」他硬把名片塞進(jìn)她的手里。
「我在阿瘦買的!顾f分警戒的看著他。
「妳上次說是在量販店!谷绽室琅f好脾氣的等待她的正確答案。
「我……記錯了不行嗎?」楚楚兇了起來,「讓開!我要去上學(xué)!」
「妳有兩雙吉翁鞋……妳昨天也在停車場吧?」他這句話讓楚楚腳步稍遲疑了一下。
為什么會被他看穿?她的偽裝是完美無瑕的!「我不知道妳在說什么!钩涌炷_步。
「妳臉上的雀斑是畫出來的!谷绽实穆曇糁杏兄Щ蟆
楚楚驚愕地張大嘴,猛然的轉(zhuǎn)過身,「你看錯了!這是天生的!」
「妳的眉毛也是畫出來的,根本沒有那么粗!谷绽试絹碓嚼Щ,「妳的眼鏡是平光眼鏡,妳沒有近視的話為什么……」
「我有近視!而且我眉毛天生這么粗!」楚楚的聲音不自然的拔尖。
日朗朝她湊近,「妳有明師指點,但是,妳為什么連日常生活都要化妝。俊
「莫名其妙!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楚楚粗魯?shù)耐崎_他,「走開!我上學(xué)要遲到了!」
「我只是想問……」他忘情的抓住楚楚的手臂,然后,再一次的,他嘗到了分筋錯骨手和兩段旋踢的滋味,這次是留了兩個腳印在他的白襯衫上面。
「嘶……」他甩著手,望著她逃走的背影。到底是誰教她分筋錯骨手的?
雖然這次又讓她落跑,不過他記住她的名牌號碼了,有這個就好辦,要查出她的名字就簡單了。
楚楚跑進(jìn)校門,心里不禁有點后悔。她忘記控制力道,那家伙恐怕肋骨都被踢斷了。她可是讓爺爺好好訓(xùn)練過的高手呀。
「喂!」她大叫,攤平手里揉成一團(tuán)的名片,「林日朗!記得去看醫(yī)生!你的肋骨恐怕……恐怕有點問題了。」
仁盡義至,楚楚馬上逃之夭夭。
日朗張大眼睛,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小女生真可愛,還怕踢斷他的肋骨啊?原本想拍拍衣服上的塵埃,又有點舍不得這么清晰的鞋印……
嗯,她的足踝很纖細(xì)優(yōu)美呢!那雙淑女鞋比較配,學(xué)生鞋也不是說不好,但是,總是有點遺憾。
或許該幫她挑一雙鞋子……一想到她那纖細(xì)優(yōu)美的足踝,他的心情,真的很好。
等查出她的名字,他的心情就會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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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作楚楚呀,真可愛的名字!
日朗露出燦爛到不能再燦爛的笑容,讓秘書目眩神迷的張大了嘴,又趕緊擦擦嘴角的口水,馬上低下頭開始念圣經(jīng)--
「老板,我什么都不知道,被整的人叫作『楚楚』這事我也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冤有頭債有主,你去整她就好了,不干我的事情;那個不知道是楚楚先生還是楚楚小姐,你安息吧,阿門!我會多燒些紙錢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