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片湛藍。
天氣好得讓人心情舒爽,一反之前陰雨綿綿的悶熱,可此時的席小小卻有一種想要吼人的沖動。
一身鵝黃色娃娃裝的席小小,一頭挑染金銅色的長發(fā)編成兩條辮子,粉嫩的肌膚未施任何的粉底,就顯得白里透紅:櫻紅的唇瓣也只是涂上檸檬味的護唇膏,整體看上去雖然素雅,卻有一種教人移不開眼光的魅力。
尤其,一旦對上她那雙水靈靈的水眸,就如同陷入漩渦里頭,整個人被吸進去就再也掙扎不出來,可現(xiàn)下她的眸里卻盈聚無限的怒氣。
沒錯,她很生氣。
該死的花小漾,約她出來吃飯,沒想到卻是拉她去見男人!
換句話說,就是騙她出來——相親。
是的,這損友以三寸不爛之舌,好聲好氣的說什么要請她吃一頓好料的,沒想到跟她來到“假期酒店”頂樓的餐廳包廂時,竟有一名陌生男子在里頭,恭候她們的大駕。
當下,她以為和花小漾走錯了包廂,直到花小漾開口介紹時,她才知道自己被好友給拐了!
要不然現(xiàn)在是怎樣啦?她席小小是丑到?jīng)]人要,需要親朋好友大力推薦給陌生的男人嗎?
“小小,石川先生剛從麻省理工拿到博士學(xué)位,是個中日混血兒,目前因公務(wù)而定居在臺灣,老家則在日本的北海道!被ㄐ憻崆械臑橄⌒〗榻B。
“嗯!毕⌒〉闪嘶ㄐ⊙谎,但為了禮貌,還是勉強的揚起一抹甜美的笑容!澳愫谩!
石川渚見風度翩翩的朝席小小點了點頭,然而一雙細眸卻從頭到腳的將席小小打量了一遍。
“你好,席小姐!笔ㄤ疽婋m然說了一口標準的中文,但卻帶著濃濃的奇怪腔調(diào)!肮蝗缤⊙f的,你長得很漂亮!
“原來這不是意外,而是一項預(yù)謀呀!”席小小冷笑一聲。“看來,我很早之前就被出賣羅?”
“呵呵呵……”花小漾干笑著,當然也接收到席小小射來的殺人視線,逕自轉(zhuǎn)移話題。“吃北平烤鴨,還是宮保雞丁好呢?”
“梅花豬好像不錯吃!”席小小咬牙切齒的說著。
此時,她只想把花小漾宰了!
“噗……”花小漾差點被口水嗆到,但還是保持優(yōu)雅的態(tài)度!斑@個提議不錯,不過這間酒店沒提供,放棄!”
“沒關(guān)系,我可以回家時,自己再殺來當消夜的下酒菜!”哼哼,等回去時,這只花小豬就該死了,敢出賣她——天地不容!
石川渚見聽著她們的對話,感到一頭霧水,但還是很有風度的保持笑容!澳銈兊膶υ,聽起來蠻有意思的!
“呃……”花小漾錯愣一下,她都快沒命了,還聽起來有意思咧!“嗯,我可是冒了好大的風險,才介紹小小給你認識,你要好好把握機會!
席小小聽了,忍不住在桌下以腳踢了花小漾。
閉嘴!這是她的警告。
別吵;ㄐ⊙靥咚幌拢硎究棺h駁回。
“那也要席小姐點頭答應(yīng)!笔ㄤ疽妼ο⌒〉挠∠蠛脴O了,似乎想再進一步交往!拔铱梢院托懸粯樱心阈⌒?”
匆地,席小小打了一個冷顫,終于抬起小臉,認真的盯望石川渚見。
整體看上去,他其實還算斯文,而他全身的氣質(zhì)也都很OK,以外表來說,石川渚見至少達到七十五分。
可任憑她怎么瞧、怎么望,她都覺得——石川渚見這個男人,她沒有半點興趣。
“嗯……”她有些為難的看著石川渚見。事實上,她不喜歡陌生人這么親密的喚她名字,但礙于不得罪人,她只以單音回答,不拒絕也沒答應(yīng)、。
場面有些冷,只得靠花小漾跳出來搭話,拚命說著席小小的優(yōu)點,以及有關(guān)她的事。
OOXX你個拔辣咧!席小小心里不斷的低咒著。
而石川渚見的眸光,一直不曾離開過席小小的身上,看得她是渾身不舒服,外加雞皮疙瘩掉滿地。
不知道為什么,她就是對石川渚見沒任何的感覺,甚至對他那一瞬不瞬的眸光,感到有些厭煩。
那像是把她當成一項貨品打量,評斷她有沒有這樣的價值,吸引他的注意力。
嗟!向來都是她給男人評價,而不是男人這么放肆打量她。
“我失陪一下。”最后,她終于沉不了氣,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們聊,我去洗手間!
花小漾一臉懷疑的挑眉望著席小小!拔遗隳闳!”
“不用!毕⌒』匾砸荒ㄌ鹈鄣男θ!澳悖o我待著。”語氣,堅持而命令。
花小漾被她的氣魄嚇住而不敢動作,只以哀怨的眸光望著她!靶⌒,你要快去快回哦……”
“我、盡、量!遍_玩笑,她會再回席,她的名字就倒著寫。
說完之后,席小小就跑出包廂,如同一只尋回自由的鳥兒,終于脫離那令人生厭的地方。
包廂里的花小漾太了解席小小的個性,知道這只金絲雀脫離了鳥籠,鐵定會一去不回——
唉,可憐的石川先生,不但新戀情還沒開始就已結(jié)束,還被放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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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的梅花豬!走出包廂的席小小,氣呼呼的鼓著一張小臉。
她實在不喜歡被當成一項貨物,遭受別人評量的眼光,尤其事前還沒預(yù)先告知!
席小小板著一張可愛的臉龐,心里不斷臭罵著好友。
好一會兒,她平靜自己的心情,這才終于看望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在嘀咕的時候,胡亂繞啊繞的,現(xiàn)在竟迷失在這層樓中了。
“這酒店沒事蓋這么大干嘛……”她噘起小嘴,張望著四周,腳步則靠直覺往前走。
最后,她似乎離電梯的方向愈來愈遠了,而且似乎一直在同一個地方打轉(zhuǎn)。
是的,她席小小是個大路癡,只要未曾走過的地方,她就像個瞎子般,完全搞不清楚方向。
繞了許久,她還是找不到電梯的方向,可四周也沒人經(jīng)過,她只得喪氣的繼續(xù)依直覺尋找出口。
直到她繞煩了,挫敗的倚在墻壁休息,再次抬起頭時,發(fā)現(xiàn)有一抹纖細的身影出現(xiàn)在前方不遠處。
她心一喜,總算可以問人怎么離開這里了。
“小姐、小姐……”席小小跨開腳步,急忙追上那擁有一頭長發(fā)的身影,扯開嗓子喊著。
前方的人影似乎沒聽到她的喊聲,保持同樣的速度往前;席小小只得加快速度,來到這“女子”的身后。
“小姐,不好意思……”席小小伸出白嫩的手掌,總算揪住了對方的衣角,讓對方停下腳步。
近看這人的背影,她才發(fā)現(xiàn)對方的長發(fā)如同黑色絲綢般柔亮光滑,讓她差點忍不住拂上它。
而且她也注意到對方的身材雖然瘦弱,但骨架卻比一般女人大許多,身高至少有一七五以上,或許還更高……
呃,“她”是模特兒嗎?長得好高哦!席小小在心里揣測著。
“小姐,不好意思,請問一下……”見對方都沒有反應(yīng),她只得以甜甜的聲音,客氣的問道:“飯店的電梯該往哪個方向走呢?”
對方依然是背對著她,高瘦的身子像是雕像一般,動也不動的停留在原地,然而,在聽到席小小口中喊出“小姐”二字時,微微震了一下。
看來,剛才那一聲聲的“小姐”是沖著他喊的!京七郎站在原地,眼角瞥見自己的衣角被一只白嫩的小手拉著。
“小姐!毕⌒“櫰饍傻篮每吹拿技,最后繞到對方的面前。“請問你有聽見我說的話嗎?我想請問你……”但她望見對方的長相時,頓時張著一張小嘴,忘了自己下一句要說什么。
好、好美的人哦!席小小忍不住驚嘆出聲,眼光舍不得移開這張漂亮的臉蛋。
京七郎倏地瞇眸,將眼光栘向眼前這嬌小玲瓏的女子,看著她驚訝的表情,眼中凈是不滿。
“小、小姐。”她感覺到對方不悅,收回自己放肆的眸光,展開一抹甜美的笑容,臉頰浮現(xiàn)淺淺的酒窩!皩Σ黄,你實在長得太漂亮了,我忍不住多看幾眼,我沒有惡意的,我只是……”
“你眼睛有毛病嗎?”京七郎終于出聲,以中文冷冷說道!拔夷狞c像女人了?”
呃……席小小愣在原地,被他低沉的嗓音嚇到,
是“他”,而不是“她”?!她張著小嘴,有些錯愕的望著他,仿佛看到神奇的“生物”。
“你……是男人?”席小小眨了眨長睫,眉頭攏成了一座小山。
“不像嗎?”京七郎冷眸望著她,“我想,你該去看一下眼科醫(yī)生了!
席小小從震驚中回神,那刺耳的諷刺,令她心生不悅。
“又不是我的錯!”她鼓起一張可愛的臉龐!罢l要你背后長得這么像女人,還留了一頭長發(fā)!而你背后像女人,前面又發(fā)育的不男不女,我沒把你當成人妖就不錯了!”氣死她,這男人說話不留點口德,那她也不用對他客氣。
京七郎一雙細眸仔仔細細的打量著席小小,她個頭雖然嬌小,可表現(xiàn)出來的氣勢卻不輸給一名男人,理直氣壯得令人吃驚。
“原來臺灣女子的氣質(zhì),也不過爾爾!彼湫,語氣幾乎是嘲諷,甚至還有些不屑。
席小小抬高一張?zhí)O果臉兒,也挺高自己的胸脯!鞍,你說的也是沒錯。臺灣女子的氣質(zhì)就算是爾爾,也比從國外來的死人妖好!”
以為她聽不出他那怪怪的口音呀!說個中文還別扭得很,就像、就像……她側(cè)著頭思考一會兒,就如同剛剛見面的石川渚見日本式的發(fā)音。
咦,難道在她面前的“人妖”先生,是個日本人?!
想到此,那雙靈活的黑眸又轉(zhuǎn)到他的身上去,好奇的打量著。
晤……是有點“日本郎”的味道啦!雖然五官端正、臉龐俊俏,可是卻是小眼睛、小嘴巴。
哼哼,果然“日本郎”都是這么心胸狹窄,自以為是!
實在不是她有種族歧視,而是她對日本男人本來就沒有什么好感,刻板印象外加如今親眼所見他們的自大以及刻薄,所以,她理所當然的討厭死他們了。
“別再說那兩個字!本┢呃傻穆曇粑⑽⒆兞苏{(diào),上下二排牙齒似乎互磨著。
“哪兩個字呀?”席小小笑瞇了眸,恁是故意地又重復(fù)道:“是不是‘人妖’這兩個字呀?唉呀!我就說我不是故意了嘛!誰知道你留了一頭長發(fā),身材又高挑,還嬌艷得像朵花似的,唉唉,你又說你不是女人,那我把你當成‘人妖’也是理所當然!彼柭柤纾瑪倲偸,皮皮笑著。 (
京七郎瞇眸,大掌倏地伸出,扣住她圓潤的下顎,眼里充滿了警告!皠e逼我與一根小蘿卜計較!痹谒难劬,她嬌小得如同蘿卜。
什、什么?!他竟然把她當成蘿卜?!
吼!氣死她!
“小蘿卜……小個屁啦!你才是長得像香蕉的死人妖咧!”哇,她在心中暗自的比了“凸”字泄恨。
這女人真吵。京七郎攏緊俊眉,想給她一點教訓(xùn),又見她是嬌小弱女子,實在不想與她計較……
“可惡,你這個干癟的香蕉人妖,快放開我!”她的小手不斷揮著,想揮走他討厭的大掌。
嘖,看他長得那么瘦弱,沒想到力氣這么大,捏得她下巴痛死了。
“我不想與你計較!本┢呃墒掌鹩l(fā)作的脾氣,不想與她一般見識,冷冷說道:“迷路的蘿卜頭,電梯在后方左轉(zhuǎn)!
席小小嘟著小嘴,揉著發(fā)疼的下顎,不服氣的朝他做了鬼臉!八廊搜缯f不就好了?!拽個屁呀!”難怪她一直對“日本郎”沒有一點興趣。
“滾!本┢呃珊曊f道,不再與她胡鬧。
“是我不想跟你計較!彼肿隽艘粋鬼臉,接著以小鼻朝他哼了哼氣,才氣呼呼的與他擦身而過。
而在此同時,席小小的手機響了起來,她順手按下接聽。
“花小漾——”她走離京七郎沒幾步,又停下腳步,噘起小嘴以拔尖的聲音對著手機罵道:“你好樣的,敢設(shè)計我,還介紹日本男給我?你真行……這筆帳,我一定要跟你好好算清……”
花小漾?!京七郎原本想無聲的離去,然而一聽席小小的叫呼聲,令他立刻停下腳步。
“金主?金個頭啦!”電話里的花小漾像是在解釋什么,可席小小正在氣頭上,又加上剛剛莫名受了一肚子鳥氣,一下子全爆發(fā)出來!拔乙鹬鳎易约翰粫フ覇?而且你竟然沒經(jīng)過我的同意,說陪人吃飯就吃飯哦?我又不是坐臺小姐,也沒有領(lǐng)鐘點費耶……”
氣死她了,她席小小今天是走了什么衰運呀?!
“我不管啦!反正,我回去要跟你算這筆帳,回去再說!毕⌒∫坏┢獗l(fā),就如同火山爆發(fā)般的不可收拾。
收了線,她立刻跨開腳步往電梯走去,準備回去好好跟花小漾算算總帳
而席小小萬萬沒想到,自她的人生與花小漾扯上關(guān)系后,總有一堆爛帳纏上她,而現(xiàn)在還多附送了一筆——
就是跟在她背后的京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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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這男人是變態(tài)是不是?席小小自飯店走出,就發(fā)現(xiàn)他一直跟在自己的背后,而且她搭捷運回到所住的社區(qū),他依然像個陰魂不散的背后靈,跟在她的背后。
終于,她忍不住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走到京七郎的面前,用一雙大眸瞪著他。
“請問一下,你要跟著我跟到什么時候?”席小小仗著現(xiàn)在還是白天,來往的路人多,不怕他對她做什么,所以大膽的朝他詢問。
“花小漾!本┢呃傻恼f出這三個字!皫胰フ宜,”
“花小漾?”席小小愣了住!澳恪撬恼l?”不會吧,天下這么大,隨便個陌生人,也能牽出關(guān)系?
京七郎瞥了她一眼,聲如冰山道:“跟你沒有關(guān)系。”
原本,他預(yù)計先見過臺灣的GOD后,才會準備與自己想見的人碰面,但竟然意外的讓他得知,這小蘿卜認識花小漾……
這樣省了他一點時間,直接找上門就好,不必再透過GOD。
真拽!席小小嗤笑一下,雙手環(huán)胸地看著他。
“既然跟我沒有關(guān)系,那我又何必自惹麻煩呢?人妖先生,條條道路通羅馬,要找花小漾麻煩請自己花時間去找,別像個背后靈似的跟在我后面,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guī)Я素懽踊丶?”
“帶我去!本┢呃傻恼Z氣非常堅持,不容她拒絕!爸灰獛艺业交ㄐ⊙@就是你的了。”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塊金幣,硬是抓出她的小手,往她掌心一放。
“騙我是三歲小孩?”拿假金幣騙她?!席小小像是被激怒的小母獅,將金幣重新塞回他的掌中!皯{什么要我?guī)氵@個陌生人去找小漾?若你是她的仇人呢?”
京七郎沉靜一下,未了才出聲:“我是她哥哥!
“開玩笑,你這人妖要是梅花豬的哥哥,那我就是……”咦?他說什么?
花小漾的哥哥?!席小小像是被雷擊到,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彷佛時間停住,連空氣也凍結(jié)了。
這、這拽得要死的男人,是花小漾的哥哥?席小小皺緊細眉,在腦中努力尋找這樣的回憶,然而這時她才發(fā)現(xiàn),她竟然對花小漾的身世背景全然不知。
席小小狐疑的看著京七郎,腦中浮起花小漾與京七郎的臉龐,一經(jīng)比對,兩人愈看是愈像……
尤其、尤其是他與花小漾有著同樣的特性——一樣的氣死人不償命!
席小小研究著京七郎的長相,這時才發(fā)現(xiàn)其實他的五官漂亮歸漂亮,但那二道飛揚的劍眉削弱了陰柔,而且黑眸里的澄澈光芒,像是能洞悉人心……
沒錯,他這雙眼就如同花小漾的雙眸,似乎總能輕易的看透對方的心事。
席小小發(fā)現(xiàn)自己的呼吸愈來愈急促了。
沒想到自己今天杠上的討厭鬼,竟然是好友的哥哥?
老天,讓她死了吧!她的形象終于在今天徹底崩坍,沒有一點余地挽回補救……
不、不對,她為什么要相信這日本男的話呀?
若他只是隨口唬爛她呢?她咬著唇辦,最后決定還是問問當事人,才是最好的方法。
“花小漾,看看你今天為我惹來多少的麻煩?!”她咬著唇瓣,最后決定先將這日本男帶回STOP咖啡館。
既然他執(zhí)意要與梅花豬見一面,那么她也不想將這燙手山芋往自己的手里放。
或許這男人是花小漾的“姘夫”之一,那么也該交由花小漾自己解決,而不是由她這好友解決。
席小小深呼吸一下后,決定將他帶回STOP咖啡館,讓這漂亮的“人妖”與花小漾親自談?wù)劇?br />
解鈐總需系鈐人,不關(guān)她的事就閃遠點。
尤其是美麗的人事物,總是暗藏危機,所以——
少碰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