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晚,盈月高掛天際,窗外少許蟬鳴聲陪伴如墨的星空,這廂窗內(nèi)的激情,也正好平息……
狂烈燃燒的欲火得以宜泄之后,床上緊緊相互糾纏的兩人,仍是舍不得放開此。
待兩人氣息逐漸緩和,石徹輕抬起懷中人兒羞紅的臉,他柔聲地道:“芷芹,你今天怎么了?”
今晚的她,突然變得好熱情。方才在他懷里時,那一聲聲不停輕喚他名字的吟哦聲,簡直發(fā)揮了最佳催情效果,不但讓他更為興奮,也讓他更瘋狂地愛遍她身上的每一個地方。
雖然石徹愛死了熱情如火的她,然而芷芹這一夕之間的轉(zhuǎn)變,卻也讓他嗅出了一絲不對勁。
面對他的疑問,范芷芹低頭不語,只是更加緊緊地依偎在他溫暖的懷里。
雖然她并沒有將父親所說的話放在心上;也壓根不相信那些荒謬的傳言,然而當(dāng)她斷線之后,卻發(fā)現(xiàn)父親對石徹的質(zhì)疑,就像一根根的刺,悄悄扎進她心底,教她一夜無眠。
她和石徹交往也有好一段時間了,有關(guān)他的事情,自己卻知道的少得可憐。
除了他的職業(yè)、他有一個很要好的有錢朋友、還有……還有石徹很愛自己、也打算和自己共組家庭之外,其余的,她完全不知道……
她心里總有個小小的聲音不斷問著自己,要是石徹真如父親所說,和黑道有著牽扯不清的關(guān)系,甚或是其他連自己也無法想像的背景,她該怎么辦?
一整天,她就這么被自己的胡思亂想搞得精神不濟。
直到石徹今晚跑來找她,并緊緊將她擁在懷里,這才平息了她的焦慮。
那一刻,被他以愛包圍的真實感受讓她了解到,無論眼前這男人是她所認同的石徹,抑或是擁有另一種身份的石徹,她都絕對無法承受沒有他在的日子……
“如果你再不老實說的話,我就要懲罰你了。”石徹見她不肯松口,惡意威脅道,說著,雙手便貪婪地在她姣美的身上游移起來……
“呃,不行啦,我已經(jīng)沒……”體力了。范芷芹極力忍住那陣忽然席卷而來的快感,她努力拍掉他四處肆虐的手,低聲求饒著。
“那你還不快說?”石徹只是想嚇嚇?biāo)眩?dāng)然知道,方才兩人“激烈”的運動早已耗盡她大半體力。
“那我問你一件事情,你一定要老實告訴我喔?”范芷芹以一種從未有過的正經(jīng)語氣問著。
瞧她神情這么嚴肅,石徹當(dāng)然配合地點頭應(yīng)允。
“你知不知道為什么夏耿偉沒有再來騷擾我了?”這根本不是她真正想知道的問題,但為了避免石徹誤會,她只好先旁敲側(cè)擊一番。
“有我在,他當(dāng)然不敢再碰你一根寒毛!笔瘡刈载摰卣f著,說完,還輕啄一下她甜美的唇。
“是你叫他不要來找我的?”她還記得父親說,石徹好像私底下“警告”過夏耿偉……
“我老實告訴你好了,其實那天從戲院回來之后,隔天我就將這件事情做了解決!笔瘡夭挥X得這有什么好隱瞞的,既然她問了,他就照實回答。
做了解決?范芷芹覺得這句話聽起來好可怕,好像是道上的人才會用的專業(yè)術(shù)語……
“解決什么?你把他怎么樣了嗎?”否則他怎么可能就此善罷甘休,還一狀告到父親那里?
范芷芹聽了不禁冒起冷汗來。
“對付像他這種小角色,根本不需要我親自出馬!笔瘡夭幻靼,芷芹為什么看起來像是在替那個夏耿偉擔(dān)心似的?他隱忍住內(nèi)心的不悅,故意這么說。
嚇——他這句話究竟是什么意思?“你是說你還有——”手下?范芷芹立即倒抽了口氣——
石徹那理所當(dāng)然的語氣,讓她不禁聯(lián)想起父親說過的一些話。
“是小黑硬要替我打抱不平的,隔天當(dāng)?shù)刂滥惚或}擾的事情之后,就二話不說帶著其他人去找夏耿偉,我也是事后才知道這件事!
他沒說的是,小黑曾是跟著他從巴西來到臺灣打拼事業(yè)的忠心部下。主子的女人被欺負了,他當(dāng)然要代替主子給那名不知死活的人一頓教訓(xùn)。
唉,想起小黑那沖動魯莽的性子,他就感到頭疼。
“天啊,他們沒做出什么傷害夏耿偉的事吧?”范芷芹聽到這里,已經(jīng)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沒想到建筑工人的世界竟如此黑暗,雖然夠義氣,卻不免淪為莽夫之勇……
“沒事,看在我的面子,他們不會做得太過分,頂多只是給他個口頭警告。”石徹知道她誤會了,笑著解釋。
事實上,小黑他們只是對他嗆嗆聲,順便秀出自家名號來,沒想到夏耿偉竟嚇得面如土色,渾身發(fā)顫。
“是嗎?”范芷芹不禁松了口氣。
石徹說到這里,若有所思地看了范芷芹好一會兒,才說:“除了夏耿偉之外,你最近還有發(fā)生什么奇怪的事嗎?”
聽小黑說,這幾個月來,巴西那邊好像出了點狀況。雖然他早就不管事了,不過如果事情擴散到臺灣這邊來的話,勢必會波及他身邊的人。
他在這里沒什么親人,而小黑他們幾個,大場面見多了,個個警覺性也高,倒不令他那么擔(dān)心。
真讓他感到擔(dān)憂的是,如果巴西那邊真的出事的話,自己終究無法獨善其身,而芷芹也極可能因此遭受連累…
“沒有啊,你為什么這么問?”范芷芹聽了不明所以。
“沒事,有了一次經(jīng)驗,我當(dāng)然要把你看緊點,省得那些蒼蠅在你身邊四處亂飛!彼室忾_玩笑地說。
“好可怕喔,沒想到你是這么善嫉的男人。”范芷芹笑了起來,因為他的話心底滑過一股暖流。
石徹聞言,只是無言地抱緊她,看著她純真無心機的笑容,他只覺自己的心,早就已經(jīng)被她輕易擄獲。
然而盡管芷芹嘴上說沒事,他心里還是很不放心。
芷芹生性善良、不會懷疑他人,加上生活圈很單純,每天只有往返幼稚園和家里,要是真有人想對芷芹不利的話,如此固定的生活作息,反倒成了最佳的下手機會。
為了避免芷芹受到任何傷害,他必須靠自己的力量來保護心愛的女人。
“芷芹,其實我有件事情想跟你坦承很久了,只是不曉得該從何開口!笔瘡卣J真地看著她。
他一直明白芷芹是礙于自己“建筑工人”的身份,才不敢讓她的父母親知道他們交往的事。
無端被她誤會了這么久,他早就想找機會跟她說清楚了。如此一來,他就不用繼續(xù)在她面前戴著面具,也可以用自己原來的身份,光明正大地保護她。
“是什么事?”范芷芹心里面那好不容強壓下來的念頭,因他異常嚴肅的神情再度悄悄浮起。
“我并不是你表面上看到那樣的人。”他低沉說著。
范芷芹聞言心一驚,心臟瞬間飛快地跳著,雙眸眨也不眨地凝睇著他。
“我根本不是什么建筑工人,其實找的真實身份是榮鼎建設(shè)的負責(zé)人,雙子大廈就是我設(shè)計的。”他輕撫上她柔嫩的雙頰,看著她睜大的雙眸,一字一字慢慢地說。
“咦?什么?”范芷芹一時間呆住了。
她還以為石徹會說出,其實自己是什么恒什么幫的總舵主呢。
還有,她怎么覺得這些話聽起來很耳熟?啊,是了,上回在餐廳時,他好像就曾說過這樣的話了。
“你怎么又在開玩——”范芷芹未竟的話,止于那雙清湛的瞳眸里!
“咳,你說的都是真的嗎?”她直視他的眼,想要再確認一次。
“千真萬確!彼f。
至于自己另一個身份他選擇先不提,畢竟那已經(jīng)是過去的事了,而且也跟他的現(xiàn)在和未來,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
“真的?”她不死心。
“需要我拿出名片嗎?”
“那你為什么要騙我?”范芷芹見他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一種被欺騙的感覺倏地涌上心底——
“芷芹,我從來沒有想要隱瞞這件事,是你自己一再誤會我!笔瘡鼐椭浪龝羞@種反應(yīng),即便他覺得自己也很無辜,還是很有耐心地跟她解釋。
“我哪有?”是他欺騙自己在先,竟然還誣賴她,范芷芹氣憤地輕捶他胸膛。
“我有說過我是建筑工人嗎?”
“沒有……”在她印象中,他好像沒這么自我介紹過。
“我是不是曾說過,我就是榮鼎建設(shè)的負責(zé)人、雙子大廈的設(shè)計者?”石徹反問她。
“好、好像有……”她沒氣道。
原來她的男人才是真正年輕有為的企業(yè)精英,沒想到自己堅持了這么久,到頭來還是注定和有錢人牽扯不清,如果爸媽知道他真實身份的話,應(yīng)該會高興的放鞭炮慶祝p巴。
“被你誤會了這么久,應(yīng)該生氣的人是我才對吧。”他佯怒,輕敲她光潔的額頭一下。
“好像是……”她囁嚅著。咦?怎么事情演變到最后,自己反倒成了加害者?
“那么既然誤會解開,我是不是可以陪你回家提親了?”見她態(tài)度軟化,石徹緊接著抓住機會道。
他可沒忘了自己的最終目的。
“這……”
“還猶豫什么?難道我這么上不了臺面?”
“不最啦,我只是覺得自己好像有種誤上賊船的感覺……”范芷芹不懂,明明自己才是被蒙在鼓里的人,為什么他卻能表現(xiàn)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態(tài)度?
“現(xiàn)在才反悔已經(jīng)來不及了,我決定下個禮拜就陪你回家一趟,順便拜見未來的岳父、岳母。”他霸道地做了決定。
“等等,你還有沒有其他事情瞞著我?干脆全部說出來好了,放心,我承受得起的!狈盾魄壑皇情_玩笑地說著。
石徹聞言,深邃的瞳眸卻在瞬間黯了下。
該告訴她實話嗎?看到她的笑臉,最后石徹還是壓抑下這樣的念頭。
在他還沒將整件事情調(diào)查清楚之前,他還不能說。
等到時機成熟了,他自然會一五一十地全部向她坦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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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正濃,沁涼的秋風(fēng)輕輕撫過她臉頰,讓人涼意四起,范芷芹拉過身上的薄外套,一手提著購物袋,快步走過巷道。
這幾天,石徹不間斷地接送她上下班,等工作忙完了之后,再來接她一同出外用餐,或者干脆在家陪她一整夜!
石徹愿意這樣終日和她膩在一塊兒,范芷芹當(dāng)然覺得開心。
不過她卻發(fā)現(xiàn),石徹這些天來有些心神不寧,擔(dān)心她這、擔(dān)心她那的模樣,像是害怕她會隨時消失似的。
雖然地說這么做是為了防止夏耿偉再來騷擾她,她卻認為是他多慮了。
自從她告訴父親石徹的真實身份后,父親馬上一改先前責(zé)罵反對的態(tài)度,大力贊成他們繼續(xù)交往,而且還私底下找過夏耿偉及他父母懇談一番,代她表明心意,委婉地拒絕了他們,算是替她平息了這場紛擾多時的麻煩。
如今她根本不再擔(dān)心騷擾事件重演,所有煩人的事情皆獲得了解決,而她更能無憂無慮地做著喜愛的工作,專心等心愛的人將她迎娶回家。
正因為如此,面對石徹滴水不漏地保護著自己,她不免懷疑,石徹是否還有一些她不知道的事,否則,他這幾天何以如此反常?
范芷芹一徑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不自覺放慢了腳步。
晚上兩人用完餐后,石徹還有要事得忙,于是送她到家門口,再三確定她進門之后,才放心離去。
而她則是無聊地在家看了一整晚的VCD,直到夜已深,正打算上床休息時,她才發(fā)覺片子已經(jīng)逾期未還。
二十四小時的租片中心就在附近巷口,為了不造成人家的麻煩,范芷芹便拿起已延誤幾天的片子出門。
從租片中心出來后,范芷芹路經(jīng)一家便利商店,又進去購買了一些日常用品。
外面夜深風(fēng)涼,剛才急著還片,她一時忘了多添加衣物就趕著出門。
此時迎面而來一陣風(fēng),涼爽的氣息將她從思緒里拉回,她忽然感到一陣困意,于是加快原本緩慢的步伐,想快點回去休息。
深夜的巷內(nèi)除了幾盞微弱的燈光外,靜得嚇人,當(dāng)她穿過小巷口時,忽然發(fā)覺身后僖來一細小聲。
范芷芹下意識地轉(zhuǎn)過身——
只見一只小貓像是受到驚嚇般,突然從垃圾堆里跳出來。
范芷芹松了口氣,原來不過是只貓而已……
她沒事干嘛自己嚇自己,這條路她閉著眼睛都能走到家,安全得很,心里這么想著,她刻不容緩地加速前進。
她忽然發(fā)覺,怎么才十幾分鐘的路程,此刻走起來,卻漫長地像是沒有盡頭?都是石徹經(jīng)常疑神疑鬼的,搞得自己也跟著緊張起來,范芷芹暗自咒罵著。
忽然,身后再次傳來一陣腳步聲——
范芷芹心一驚,她立刻停下腳步回頭看,卻只見身后一片漆黑,什么東西也沒有。
她心里惶恐起來,她十分確定自己剛才的確聽到一陣腳步聲,只是當(dāng)她發(fā)現(xiàn)的時候,那腳步聲也頓時停止。
“是誰?”范芷芹故意大聲喊道,想借此為自己壯壯膽。
回應(yīng)她的,只是一片寂靜的黑幕。
“夏耿偉是你嗎?”她力持鎮(zhèn)定地道。
如果真有人跟蹤她的話,她倒寧愿那人是夏耿偉,至少她還可以確定他不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
范芷芹接著聽到距離自己幾十公尺處,那緩緩移動的腳步聲,此時她已經(jīng)慌得全身無力,雙腳像是千斤重似的,怎么也邁不開步伐?ψ獭
“呃……”一道刺眼的燈光,忽然射向她眼睛——
瞬間,范芷芹什么也看不到,耳朵只聽見一道像是按下快門的聲音。
之后,那道令人心驚的腳步聲,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