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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樣 第六章
作者:劉芝妏
  難得一夜貪歡,待容柯睜開眼,天光大明,而廝磨一夜、親密相依的枕邊人……照例不見人影。

  牙根,又被狠狠的緊咬。

  上了他、嘗過他之后,她還想逃?她以為他容柯是這么好打發的嗎?更讓他哭笑不得的是,這次她連大昊都一并拐跑了。

  「很好,太好了!棺旖枪蠢罩唤z陰森的沉笑,神情冷峻的容柯出門尋逃兵去。

  佇在客棧門口,趙巖和吃了滿嘴的菜包,還貪心的又從伙計端的盤中搶了一個,本不想理會邊走邊喃喃自語的容柯,可是好奇心一起,再加上在經過他面前時,容柯竟然對他視若無睹,這更令他難耐,他承認自己輸了。

  「你在說什么?」眼高于頂,生性淡漠的容柯竟也會被惹毛?他可好奇了。

  「你怎么也在?」他大感意外。怎么今天連螳螂都沒跟到那只狡猾奸詐的小蟬?

  「為何我不能在?」

  「她呢?」容柯沒回答他的反問。

  「誰?」多嘴多舌的趙巖和改不了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老毛病!改愕目撮T狗還是小安?」

  「都是!

  「想掙錢,她除了市集還能上哪兒張羅……咦,我為啥要跟你說呀?」暗捶心肝,他怨惱著自己的有問必答。

  但來不及了。

  瞪著容柯逐漸遠離的背影,趙巖和三兩口吞完手中的菜包,愛美的他顧不了太多,將指間的油膩胡亂地用衣角抹兩下,快步追去。

  真要命,他明明就跟小安在外頭成雙成對樂融融,沒容柯這個討人厭的跟屁蟲來礙手礙腳,只除了看門狗偶爾會插進來攪和。唉,就算自己肚皮在叫,應該就在附近買些熱食將就點吃了就算了,非得要跑回來吃客棧的招牌菜包,這下子可好了。

  「引狼入室!股ι竽X勺,他嘆了又嘆!府斦媸且侨胧伊死!

  他是狼?耳力極好的容柯聽進趙巖和的嘮嘮叨叨,想笑卻笑不出來,難得惱怒的情緒只為一人,而這次,多加了一個叛徒。

  沒他的命令,護主心切的大昊竟會跟她走?他難以置信。

  「來唷來唷,今天特價大贈送啦!」突然一道熟悉的嗓音傳來。

  這嗓音?

  心中的一絲情愫被挑起,但容柯還是笑不出來,尤其越走近那聲音,在瞧見了她今天的打工場所,他嘴唇更是抿得極薄、極緊。

  即使沒有趙巖和的指點,任何人都可以輕易的在市集找到正拉開嗓門吆喝叫賣的甄平安,因為離家逃婚的她太囂張,也太高調了,而這一點又讓他惱到牙癢癢。

  除了豬肉鋪,她難道找不到別的鋪子打工、攢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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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怎地,頭皮竟有點發麻,好象,好象正被人咒怨著。甄平安沒來由的打了個哆嗦。誰呀?誰對她有這么強烈的念力?

  咦?有雙炯黑利瞳正盯著她,彷佛對她虎視眈眈,那人是容柯,他是來找哪個?她還是牠?

  汪汪!

  「喔噢,你也發現他了!怪灰谎,她就嗅到危機接近了!复箨,我們……你的皮要繃緊一點了!

  隔了一夜,神色依舊瀟灑又俊逸的容柯完全看不出被她「蹂躪」過的痕跡,但四目相視,他的神情變了,變得怒氣騰騰且冷凜陰沉,像是想找人打一架,令人不寒而栗。

  汪!

  「汪汪,你以為只有你會狗叫狗叫呀,汪汪汪,我也會啦!」見一位大嬸來到鋪子前要買豬油,她職業化的笑瞇了眼,「大嬸,妳要一斤厚肥油是嗎?馬上就好!寡劢遣烊菘卵、觀容柯色,順便跟大昊斗斗嘴,卻仍不忘手邊的工作!钢x謝大嬸,明兒個請早唷!

  見容柯已經走近到安全范圍內,甄平安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驚覺到大昊抬腳似乎想跑向主子,她想也不想的從鋪子上撿了根肉骨頭往牠嘴里塞。

  奇跡再現,大昊竟然乖乖的張嘴咬住。

  驚詫一波接一波,容柯已經懶得反應了,淡淡的朝只咬不啃、對到嘴的誘惑還算有自制力的大昊望一眼,立即將視線擱回她身上,好氣又好笑的發現她滿臉戒備,甚至不知何時已經摸了把屠刀橫在胸前。

  「妳……」

  「甄丫頭,妳干么拿我的刀呀?」殺豬的老王打斷他的話笑喊!敢橙瞬恍枰眠@么大一把刀啦!

  「咦?」低頭瞧見那把刀,她大驚失色。「對呀,我干么拿刀呀?還你,王老板你別笑了啦!」甄平安看向容柯,「欸,先聲明,那都不關我的事!

  她在說什么?他下懂。

  「一開始我可沒拿肉骨頭拐牠喔!

  肉骨頭?他皺眉。

  「大昊是只自由的狗,牠的長相又這么莊嚴肅穆,更別提只要嘴一張開,足足嚇壞滿街的人……」

  「停。」老樣子,他以指腹貼上她的唇,無視那把搖搖晃晃的鋒利屠刀,因為殺豬的老王索性站到店鋪前頭剁豬骨頭,順便聽他們小倆口在斗什么嘴!笂叺降自谡f什么?」

  「就大昊嘛……」她發現不對勁,眼露疑惑,「呃,你不是在氣大昊沒節操、亂食嗟來食嗎?」完了,那二刪一,就是在氣她嘍?「我又怎么了?」

  「妳為什么又出來撈錢?」

  「撈錢?欸,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他會橫眉豎目,她就不會呀?「我是那種沒風骨的人嗎?」

  「要不妳這叫什么?」

  「攢,這叫攢錢!剐毖垌蚨湄Q直在偷聽的店鋪老板,她朝他努努嘴,「王老板,你別瞧啦,生意上門了。」說完,她轉而看向容柯,「容柯,你說撈很難聽耶,好象我賺錢一點都不費吹灰之力,哼,我嗓子都快喊啞了,你是沒聽見嗎?」

  「我說過我會負責!顾,他才無法坐視不管呀。

  「你是哪根……呃,好嘛,我不說這句話,你別瞪我了!鼓抗鉀]他凜利、沒他毒辣,更敗在他不怒而威的氣勢下!肝覀兎怯H非故……」

  「非親非故?」

  「對呀,你以為昨晚……咳咳咳,我是說,我跟你又沒啥關系!

  「那樣還不叫有關系?」他緊咬她的語病不放,非得要她輸這一回。「還是妳嫌開系不夠深?」

  「我哪有嫌?」

  「真沒嫌?」

  「對啦對啦,你功夫一流、技術一流、體力一流……咦,我干么講到這里來?」討厭,害她的體溫又開始上升了。

  「那為何一早就又溜了?」

  「我要攢錢嘛!」

  「是嗎?我還以為妳吃干抹凈后就想拍拍屁股走人,不認帳了!惯@次非得要她點頭承諾不再四處溜了。

  他已經厭倦了眼一睜開就要四處尋人的日子,好累。

  紅菱嘴微張,駁斥的話說不出半個,卻又羞紅了臉。這容柯真是的,不但夜里的舉止大膽、火熱,連大白天的也說這么露骨的話,害她都不知道該拿什么話來堵他的嘴。

  「往后妳別再瞎闖亂跑了!挂娝龤馊,他趁勝追擊。

  「可是……」

  瞳子一凜,硬讓甄平安嘟囔在心,唯唯諾諾的不再抗辯。

  「小安,妳別被他給蒙了,他只是一只紙老虎,全仗著那只看門狗在逞威風,哼!」追上來的趙巖和跳出來攪和。啐,他早就不滿容柯對她逐漸表現的獨占欲!甘裁唇心銜撠?這話我早就跟小安說過了!

  「你閉嘴!」

  「滾開!」

  嘴巴張張闔闔,趙巖和大受打擊的紅了眼眶。

  容柯叫他閉嘴是理所當然,畢竟他倆是死對頭,當然怕他多嘴多舌、從中作梗,可是小安竟叫他滾?

  眼眶泛酸,他掉頭就跑。

  「趙大爺?你回來啦!怎么越跑越快?」回過神眼瞪嘴開,甄平安不敢置信,「不會吧?才兇他一句,他竟然就掩面哭著跑開?這不是姑娘家的專屬動作嗎?」

  雖然難以置信,但見到趙巖和真的不理會她的吆喝,還跑得飛快,這下子她知道問題大條了。

  「王老板,我收工了。」她邊解圍裙邊嚷嚷。

  殺豬的老王倒也不啰唆,直接拿了兩個銅錢給她,這期間雖然有生意上門,在屠刀起落間,他耳朵仍豎得筆直,等著聽下文。

  容柯的臉色不怎么和悅,「妳管他的事?」

  「不管才怪哩!顾龥]好氣的咕噥!改阋詾槲艺孢@么愛多管閑事呀?」

  她也不想理他呀!他看起來人模人樣,卻男人不像男人,惡心死了,可是想到這一路走來他任她呼來喚去,甚至在她喝掛了的那晚挨了她一頓飽拳也對她不離不棄,這讓她軟了心,沒法子對他鐵石心腸啦!

  「可妳還是要追去?」

  「沒法子,如果他一個想不開尋死尋活怎么辦?」

  容柯不說話的瞪著她。

  「你別瞪我啦,誰教我天生富有源源不絕的善心,又常常這么兇他,他若真有個三長兩短,我會良心不安啦,唉,想想真倒霉,怎會被這種傻子纏上,往后若誰敢再跟我說什么照應不照應的鬼話,先扁一頓再說!咕瓦@樣,碎碎念的甄平安拎起裙襬,預備追上去。

  「站!」冷峻中隱含著怒火的聲音叫住她。

  甄平安挑眉,「你不是要負責?」她轉移話題。呼,這個越來越愛管她的男人,她差點忘了他的存在與壞脾氣。

  容柯一時反應不過來。

  「那就替我買這……」有沒有搞錯?順手一拿竟然拿到一只蹄膀?但沒時間換了,蹄膀就蹄膀吧。「就這只大蹄膀吧!」

  「蹄膀?」他當真是傻了眼。

  「我想吃紅燒蹄膀不行呀?」瞥見王老板還在偷瞄,她直接說出口,「王老板,你還瞧?生意又上門了!钩盟泻艨腿耍郎惖饺菘露,「想辦法弄熟它,等我啃完蹄膀……」

  「如何?」

  「唉,問那么多,反正有你好處啦!

  「什么好處?」

  「這個嘛……」

  「先說!顾种菃柷宄豢。

  「你真是會死纏爛打,說就說,等填飽肚皮后就、就……」絞盡腦汁,總算給她想到一計了!妇涂心!

  「真的?」他雙眼一亮。

  「在這條街的盡頭,有條靜謐且人跡稀少的溪流……」

  「我等妳!顾饌頭,他立即會意。

  心情大好,對于她竟在他眼前追著另一個男人,容柯網開一面,不多加計較,眉目含喜的示意殺豬的老王戲落幕了,快將蹄膀處理好,雖說她的念頭明顯起得倉卒,可是他相信她的承諾。

  因為她的臉又紅了,好紅好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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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算什么?

  半走半逛的甄平安總算找到趙巖和,可是對于眼前所見,讓她恨不得有將剛剛那只蹄膀扛過來,非敲得他屁滾尿流不可。

  不久前才掩面痛哭的趙巖和還真有食欲,才扔掉了甜糕,馬上又買了根玉米,瞧他那副德行,尋死尋活的機會等于零,倒是有可能會被撐死,要不就是被她給活活打死!

  害她還為他擔心得很,哼,這只七月半的鴨子,真不知死期將近了。

  咬牙切齒,甄平安哪還跟他客氣,上前就是一個拐子將正在啃玉米的趙巖和推到地上。

  「哎唷,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敢偷襲我!」顧不得滿口玉米,他拉開嗓門喊道。

  氣到一個不行,見他竟還敢大聲嚷嚷,甄平安索性再賞他一腳,踹得他唉唉叫,這才逐漸平息怒火。

  「去死吧你,還吃!」

  「小安?!」見施暴者是她,他又驚又喜。

  「吃死你算了,害我還以為你會怎么樣!

  「妳擔心我?」這下子,男人的自尊從胸口源源不斷的上升!肝揖椭缞厡ξ也皇菦]感覺!

  「你怎么知道我對你有感覺?」

  「真的?!」他更樂了!肝抑皇怯貌碌!

  「那你還是相信你的直覺比較妥當,因為我對你只有一個感覺,」笑顏驀斂,取而代之的是咬牙切齒,「那就是你早死早超生算啦。這次是我蠢,別想要有下一次了!

  還以為他會一哭二鬧三上吊,結果是她想太多了,這事若讓容柯知道,她往后就甭想在他面前大聲說話了。

  「氣死我了!

  「小安?」

  「叫魂哪你?我警告你,現在別惹我。」否則她不敢擔保自己會對他怎么樣,這只七月半的死鴨子!

  「妳要上哪兒?」離她幾步遠,他問得小心翼翼。

  「都叫你別惹我了!」

  「我沒想要惹妳,又不是跟老天爺借了膽,我只是問妳,妳要上哪兒?」

  沒好氣的睨瞪著他,甄平安懶得理他,怒氣卻被他提心吊膽的神情給沖散了不少。

  「早知道就別跟來了,啐,浪費我的同情心!

  「小安,妳別不理我嘛!」

  「惡心,跟你說過幾百遍,叫你別裝這種怪腔怪調的!」磨磨牙,想到跟容柯的約定就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誰叫妳都不理我!

  「你這種怪樣子,誰敢理你?」

  「才怪,有人可是愛死了我這種性子哩!

  「騙人吧你!

  「不信?哼,告訴妳啦,那翠……」及時將話縮回來,見大刺刺的她也沒留心,他卻已冒出一身冷汗!阜凑龏呅盼业脑捑褪橇。」可別功虧一簣呀,小安倒還算好騙,可那容柯精得跟什么似的,若讓這小子嗅出了不對勁,那他連逃都會來不及呢。

  「有人愛死你關我何事?」

  「話不能這么說呀,畢竟咱們還得一路照應下去。」

  天哪,還照應?她都快被他給搞死了啦。

  她是造了什么孽?竟被這甩不開的麻煩給纏上了?甄平安有種想哭的沖動,下意識的掄起拳頭,眼角卻瞥見趙巖和機敏的退了一步,臉上浮現戒慎的恐懼,她無奈的笑了。

  「你真的賴定我了?」

  直視著她,趙巖和先連吞兩口口水,再一本正經的點點頭。

  經過她幾次以來的摧殘,再加上容柯的存在,他早就想打退堂鼓了,好早好早以前他就想喊不玩了,可是一想到翠香不肯善罷甘休的嘴臉,他若跟她直言不玩了,不但會死得連他娘都不認識,說不定她會另找別人來對小安下手。

  小安是個好姑娘,雖然暴力了些,但她真的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姑娘,他不忍心見她落到像她娘一樣的下場。

  「那這樣吧,往后你別再怪腔怪調,給我像個男人一些,我就繼續跟你照應下去。」

  「不再成天想著要如何甩掉我?」

  「咦,」看不出來他倒還有幾分智商嘛!笇!

  「好,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瓜胍膊幌,甄平安跟他擊手定案。

  只要圖個耳根清凈,她不管這么多了,若容柯有話要說,那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好了。

  她決定要暫時當只烏龜,沒種卻長命百歲的縮頭烏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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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貌合神離的三個人一踏進江蘇的邊陲小城市,炸藥隨即引爆。

  「他可以甩掉了!

  迅速的睨了容柯一眼,甄平安不語,眼角偷偷瞥向趙巖和,她支支吾吾的低著頭,沒講話。

  趙巖和沒聽清楚兩人的對話,但光憑他們的眉來眼去,他也知道絕對不是什么好念頭,于是他臭著臉,逞強的快步追上前,跟她并肩逛進人潮逐漸變多的市集。

  「再不說話,我可不擔保妳會繼續平安下去!沟芍w巖和,容柯語帶威脅的對她低喃。他一直覺得這小子不單純。

  「還不到時候啦,你有耐心一點行嗎?」她敷衍著,她可是答應過趙巖和要和他一直照應下去,端看他表現如何,怎么可以說話不算話?只好敷衍了。

  要他有耐心一點?容柯惱了。

  他悶在心里,氣了好幾天,而她,倒是氣定神閑,似乎一點都不在意他的感受。那天他在溪邊打點出一處清幽的「叢林凈地」,準備一籃子絕對能填飽他們跟大昊的食物,和一小壇恰巧能讓兩人微醺以助興的白干,萬事皆備只欠東風,他背靠著樹干,雙手背在腦后,悠哉的等著那陣令他神魂紊亂的春風出現。

  最后她是來了,但他看了就發火的螳螂臉也跟來了,當下惱得他直接將一籃子食物摔進溪流,便宜了那些魚蝦螃蟹,可他還是硬生生的忍住了氣,雙眼狠瞪著像是做錯事的兩人,不發一言的回到客棧。

  而她至今連半句解釋、道歉都沒說,似乎以為「微笑」跟夜里的「好事」能畫上等號,可以一筆勾銷,他氣的就是這一點。

  「妳是不是非膩著他不可?」

  「膩著這娘娘腔?」忘了實話很傷人,她脫口駁斥,「你有沒有搞錯?」

  「是妳有沒有搞錯吧!」氣火一沖上腦,話就不由得多說了幾句!改S他這么跟上跟下,怎么,妳是跟他很投緣?」

  「對啦對啦,我就是跟他很投緣啦,你不服呀?」氣極,她說著反話。

  「喂,你們吵夠了沒?當我是不存在的嗎?」不甘被忽視的趙巖和插進話。

  「你想讓我們正視你的存在?」

  「對啦!」

  他不開口抗議,容柯可以眼中無他,徑自逼著她下定決心,偏偏螳螂臉看不懂別人的臉色,不知道沉默是金的保身原則。

  「那正好!

  什么叫做那正好?

  趙巖和的疑惑還在舌尖未說出口,就見容柯瀟灑的擺擺寬袖,眼神示意大昊避到一旁去,手腕一挺,朝他比了個「請」的動作。

  「容柯,你這是在做什么?」他的膽子有一點點萎縮了。

  「將你打成豬頭,這么一來絕對不會有人對你視而不見了!節M心惱怒她的拖泥帶水,讓他氣得拿這種對手開刀。

  不再多話,一個強逼進攻,另一個狼狽還擊,兩個人當街大打出手。

  見狀,甄平安二話不說的迅速退到街角。

  「這是怎么回事?」

  「您老也瞧見了不是?兩個男人打起來了!拐f話的是個一個吊兒郎當的中年男人,叼著水煙,薄煙熏瞇了一雙賊目!肝铱茨俏还痈鐑荷硇问菹鳎蟾艙尾涣硕嗑。」

  瘦削的公子哥兒?那不就是容柯?嗯,他的確是沒趙巖和來得壯碩,但就她所知,容家大公子似乎曾拜師學藝過,雖然不曾在她面前露過招術,卻似乎頗有兩下子,而趙巖和嘛,嗚,她忍不住要同情起他來了。

 。簳t一點老漢的看法跟陳爺頗為相似!

  「可不是嘛,就憑他那身手,哪敵得過那壯漢的橫拳豎腳呀!」

  幾張嘴巴議論紛紛,湊熱鬧的無聊份子越來越多,繁榮的小市集因這突如其來的拳腳相向更沸騰了起來,而站在街角的甄平安聽到這兒,杏眸一溜,卻當下有了主意。

  「這位大爺,瞧您說得篤定,想不想下個注呀?」

  「下注?」

  「對呀,我來做莊,讓大伙兒下注,看看是哪個人打贏了!寡垡伙h,瞄到旁邊的一個老人家正在拿錢,她不禁揚起嘴角一笑,「啊,這位老伯伯,我瞧見你在掏錢了,你要下較壯的那個嗎?」見老人家點頭,甄平安笑得更開心,「沒問題!各位大爺姑娘們,右邊是下那位壯漢的,別擱錯了。」

  夕日西下,街巷的一方騰了個空間,容柯與趙巖和打得火熱;另一方,人墻越擠越寬厚的中心點,甄平安直接跟一旁賣玉石的店家借了張小板凳和小桌子,扯喉吆喝,理直氣壯的做起莊來。

  「小姑娘,這注可以下多少?」一位大爺問。

  「這位大爺要下多少都沒問題。各位大爺大嬸們,財神爺來了,趕快下注!

  趙巖和是玩真的,瞧他兇神惡煞的神情和拚了命的拳打腳踢,任誰都看得出來他打上了癮,而容柯也是惡臉相向,但甄平安心里明白,他的臭臉全都是沖著她來的。

  因為她眼珠子一溜,主意拿定之際,也順便扔了個眼神給他,讓他惱怒之余卻不得不忍氣吞聲的配合她要猴戲。

  誰贏誰輸她早就心里有數了,眼看著桌上的銀兩越積越多,幾乎全都是押在拳腳虎虎生風的趙巖和身上,她熠熠亮眸漾著見錢眼開的狂喜。

  嘿嘿,大豐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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