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云,妳那木頭老公現(xiàn)在怎樣了?」戲謔的話出自于一個美麗的少婦,俏麗的發(fā)型配上心型的臉蛋,眼波流轉(zhuǎn)間看起來嫵媚動人。
「別老叫他木頭木頭的,人不木也被妳叫木了!官R行云忍不住出聲抱怨。
「好,不說他是木頭,那工作狂總可以吧!妳知不知道雜志上是怎么形容他的?說他是一天工作十七個小時的人型機器人!
行云噗哧一笑!柑鋸埩,哪有十七小時,最多十四個小時吧!」
那有什么差別!舒穎輕哼了一聲。「以敬當(dāng)老板是很好,但當(dāng)老公總像少了點情趣!
方以敬給人的第一印象就像個沉穩(wěn)內(nèi)斂的學(xué)者,嚴肅、冷靜、沉著,情緒不外露,自律高,要求別人也嚴,而且,他將這種特質(zhì)淋漓盡致的運用在做生意上,成功的扮演繹了在商言商的生意人本色。
最最讓人訝異的是,他居然是行云的丈夫!
行云感性而浪漫,纖細又敏感,她愛音樂、愛繪畫,與方以敬是截然不同的典型,所以,當(dāng)初兩人的商業(yè)聯(lián)姻著實讓人不看好。
但出乎意料的,他們這對夫妻竟然沒有像外面所猜測的以離婚告終,反倒平平穩(wěn)穩(wěn)的過了許多年,早被列為社交圈十大不可思議事件。
「其實,有時候……我覺得以敬對我很好。」行云若有所思的說。
「哦?怎么個好法?」舒穎挑起秀眉,感興趣的問道。
「我也不會形容,」她聳聳肩,「感覺很抽象的,反正有時候我就是會覺得他對我不錯,雖然他比較不愛說話!惯@種從生活點滴中累積而成的感受,實在很難描述。
舒穎有些不以為然。「哦!那個人型機器人會送妳禮物嗎?和妳約會嗎?對妳情話綿綿、噓寒問暖嗎?和妳難舍難分嗎?妳倒是說來讓我羨慕羨慕。」一副「不可能有」的篤定語氣。
呃……
「都沒有!瓜氲竭@兒,她也不禁有點喪氣。
「哈!我就說嘛!結(jié)婚那么多年了,這些事一件都沒做,可見妳所謂的感覺只是妳自己浪漫的想象而已!
賀行云的氣質(zhì)端莊又清純,雅致美麗的臉上看起來恬靜溫柔,如云的長發(fā)綰成一個髻,斜插著一根木簪,幾綹發(fā)絲散落在頸項邊,使她優(yōu)雅得像個古典美人;略帶民族風(fēng)的寬大衣袖流露出幾分飄逸的味道,而她在舉手投足間自然流露的韻味,奇異地揉合了成熟和清純,實在看不出她已結(jié)婚多年。
她和舒穎是中學(xué)時代的好友,一個性烈如火、一個沉靜似水,雖性格不同,卻完全不影響兩人姊妹般的情誼。
她微嗔道:「妳好象很高興!
舒穎頑皮的眨眨眼!肝沂菈呐耍匀豢床坏脛e人太幸福!
這是什么鬼論調(diào)!惹得行云沒好氣的白她一眼!笗暥紟讱q了,我們還要什么浪漫!
舒穎嘖嘖有聲的搖頭,語氣夸張的說:「嗯!妳果然是有閨怨。唉!庭院深深,芳心寂寞!」
「瞧妳在說什么!顾溃蟹N心事被揭穿的尷尬。
舒穎和以敬像天生犯沖似的,總是話不投機,但舒穎的丈夫唐勁江偏偏又是以敬的同窗好友,兼生意上的伙伴,兩人會認識也是以敬和行云介紹的。
「光顧著說話,我肚子都餓了,妳也點個東西吃吧!」舒穎舉手招來服務(wù)生。
行云翻了翻菜單,好奇的問:「鴛鴦下巴是什么?」
「就是紅燒魚下巴!
「那給我一份鴛鴦下巴!顾θ轀匮诺膶Ψ⻊(wù)生說。
服務(wù)生是個可愛的女孩,有兩個深深的酒窩,只見她似乎面有難色。「小姐,我們的鴛鴦下巴必須一次點兩份,單點一份的話廚房是不做的!
「為什么?」好奇怪的規(guī)矩!行云微微的蹙起眉。
「這是我們店里的招牌菜,因為下巴都是成雙成對的,所以名為鴛鴦下巴,取其吉祥之意,也才會規(guī)定客人要點就得點兩份!
她吃不了兩份,那自然……
一看見行云的目光投向她,舒穎忙搖手。「別看我,魚我可是一口都不吃的!
「好吧,那就來兩份吧!吃不了就吃不了啰!」
食物端上來了,一經(jīng)品嘗后,一向挑剔的舒穎也忍不住頻頻贊美。「唔……不愧是老饕的最愛,味道還真是不錯,妳是怎么找到這間店的?」
「以敬帶我來的,他在這里招待過不少客人!
看著行云慢條斯理的吃著魚下巴,用筷子細心的分解魚肉,每塊都吃得干干凈凈,秀氣而專心的用餐舉止,幾乎可以列為用餐禮儀的標(biāo)準(zhǔn)教材了。
「真不懂妳怎么會喜歡吃這東西,太麻煩了!
「吃東西是一種享受,有什么好急的,自然是慢慢的吃!剐性莆⑿χ卮稹
以敬并不愛吃紅燒下巴,理由也是嫌麻煩,但她看著吃不掉的那份紅燒下巴,忍不住想象他陪著自己共餐的情景,但這種簡單的愿望,卻隨著他規(guī)模越來越大的事業(yè)而難以實現(xiàn)。
「妳現(xiàn)在還有畫畫嗎?」舒穎問:「畫得怎么樣了?」
「我越畫越覺得有意思,畢老板還說我進步很多呢!」說到熱愛的繪畫,她的眼睛忍不住發(fā)光。
「誰想得到妳居然會畫畫!故娣f搖了搖頭!笇α耍f到畫廊的畢老板,妳有沒有聽過他的事情?」
「畢老板怎么了?」她蹙起眉心,不解舒穎為什么會這樣問。
「聽說他和他的小秘書打得火熱,被他老婆發(fā)現(xiàn)后,氣得要跟他鬧離婚。他老婆的娘家后臺很硬,政商關(guān)系都不錯,現(xiàn)在把他逼得快走投無路了,光是付贍養(yǎng)費就差不多要讓他破產(chǎn)了!
行云微微一愣,想到?jīng)]多久前見到畢老板時,他那黯淡難看的臉色,以及凹陷的眼窩,心里不禁一陣欷吁。
「何必呢……」她嘆了一聲!府吘故欠蚱抟粓觥!
舒穎咯咯一笑!阜蚱薇瘸鹑烁膳,所謂不是冤家不聚頭,會當(dāng)夫妻,鐵定是兩人積了千百世的仇恨,就等著這輩子來報!
聞言,她不禁一顫,覺得微微的冷意泛過全身!冈趺凑f得這么可怕!
「妳不記得社會新聞里,有多少是夫妻互相殘殺的,或許她對他的那種恨!比對殺父仇人還強烈!
她的聲音陰森森、冷冰冰的,姣好的臉上也似乎顯現(xiàn)出某種怨懟。
「舒穎……」行云擔(dān)心的看著她,嘆道:「妳和勁江還是老樣子?」
他們這對夫妻的狀況遠比她和以敬來得復(fù)雜。
唐勁江的花心讓夫妻兩人勢如水火,一次次的花邊新聞使他們的感情逐漸決裂崩解,誰想得到十年前恩愛甜蜜的他們,如今會走到這一步。
「我對唐勁江早就死心了,他過他的,我過我的,井水不犯河水。」舒穎一撇嘴,聳聳肩,狀似不在意,但落寞的表情卻沒逃過好友的眼睛。
「我就不信妳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我懶得管他了,他愛和誰好就和誰好,別來煩我就行了,要是再有莫名其妙的女人打我一巴掌,我就要他的命!」她冷冷的說。
在一次公開的宴會里,唐勁江的情婦當(dāng)眾甩了她一巴掌,舒穎馬上還以顏色回了兩巴掌,這事在上流商界里引起一片嘩然,媒體記者也忙著大肆報導(dǎo),唐太太潑辣難惹的流言被傳得沸沸揚揚。
「這樣想來,我還得感謝以敬,最起碼我從來沒面對過這種難堪!顾龘P著嘴角,雙手合掌做感恩狀。
見狀,舒穎噗哧一笑!敢莿沤幸跃茨敲春玫拿,我和他就不會鬧成這樣了。」
好的名聲……她要丈夫的好名聲做什么,既不能取暖,也不能拿來甜蜜擁抱……
唉!是她太貪心了嗎?
只是,跟舒穎相比,她的確是有點人在福中不知福。
以敬除了沉默內(nèi)斂點、工作忙點、性情嚴肅點之外,好象也沒什么大缺點,他不花心,從沒惹過花邊新聞;他精明能干,報章雜志上?吹剿纳碛埃凰㈨,身為長子的他,一肩挑起照顧母親和弟妹的責(zé)任,身為丈夫,他沒讓她受過委屈,做一個父親,他嚴厲的教育唯一的兒子。只是,兒子雖優(yōu)秀,但在無形中也和威嚴的父親有了隔閡,這大概勉強算是他唯一有點小失敗的地方吧!
而身為一個妻子,希望丈夫?qū)λ帱c柔情、多點甜蜜、多點貼心……是一種奢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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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呢?」
方以敬一進屋里,看到大廳里沒有等他進門的身影時,開口就問。
「太太打電話說今天要和老太太打牌了,會晚點回來。」在方家工作多年的何媽道。
方以敬點點頭。他知道行云和他母親一直很好,老人家對這兒媳婦滿意的不得了,把她當(dāng)女兒看,行云也把她當(dāng)自己母親一樣的孝順,她們婆媳間的相處,甚至于比一般的母女還好。
他以手撫額。今天一整天都覺得昏昏沉沉的,忽冷忽熱,他知道自己應(yīng)該是感冒了,而且還病得不輕。
「何媽,拿點感冒藥給我吃!
「先生你不舒服?要不要先吃點飯再吃藥?」何媽關(guān)心的問。
「不了,妳把藥拿來給我就行了。」說著,就轉(zhuǎn)身上樓,換了睡衣躺上床。
之后,他迷迷糊糊的吃了藥,又昏昏沉沉的睡去,記不清自己上一次病得這么厲害是什么時候的事。
翻身時,他恍恍惚惚的想到,都這么晚了,行云怎么還沒回來……偌大的屋子里少了她的氣息,頓時顯得有些空曠而冷清。
他的胸口像重重的壓著一個東西,連呼吸都痛苦,渾身忽冷忽熱、又黏又濕的,喉嚨干渴得像有火在燒,他彷佛陷入一個黑暗的地界里,無力掙脫。
「以敬……以敬……」
有個輕柔的聲音在喚他,那聲音很溫暖、很熟悉,像……行云!她冰涼的手摸著他的額頭,瞬間澆熄了他渾身的燥熱,讓他情不自禁地嘆息一聲。他如同抓住一根浮木般,緊緊地握住她的手,讓她似乎受了些驚嚇。
「醫(yī)生馬上就來了,你先忍著點……」溫柔的聲音里似乎隱藏著擔(dān)憂。
「水……」他硬擠出一絲聲音。
沒多久,一只手臂輕輕的托起他的頭,杯緣靠近唇邊,他急切的喝了一口,宛如甘泉似的水瞬間流過他的喉嚨。
他咕嚕咕嚕連喝了好幾口,渾身虛軟地靠在她嬌小的肩頭上,她有著好柔軟的身體,那是他的妻啊……或許是生病,也或許是她的氣息甜蜜得像個夢境,這一刻,他放縱自己沉醉,緊緊的擁住她。
「以敬,醫(yī)生來了……」她低喚,想抽開手站起身。
為什么她的聲音聽起有些不安?為什么她的身體在輕顫?她不喜歡他抱她嗎?
一股莫名的怒氣揚起,他任性的將她抱得更緊了些。生病中的他,全然沒有平時的沉著冷靜,像個為所欲為的小孩,一手抓著她的小手,一手緊攬住她的腰不肯讓她離開。
「他發(fā)高燒,什么時候開始的……」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接著是一段他聽不清的對答。
身邊的人聲好吵,究竟是誰在他的耳邊喧鬧?他皺起眉,想大聲趕他們出去,叫他們安靜點,但他卻費盡全力也發(fā)不出聲音。
「……先吃藥打針讓他退燒,明天我再來看看……」醫(yī)生的聲音遠去了。
當(dāng)她再度試著抽出被他緊握的手時,他不悅的擰緊眉,咕噥一聲,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了,如此反復(fù)了兩三次,她只能放棄掙脫。
「看來你真是病迷糊了!蛊匠K刹粫羞@樣孩子氣的舉動。她輕輕的低語著,「以敬,你知道你握著的是誰的手嗎?你的夢里有我嗎?」
不可思議的,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像是回答了她的問題。
她屏住呼吸,以為他醒了,但他仍是沉沉的睡著,所以她放心的放縱自己輕撫著他的臉。上次這么親近他是什么時候?好象……好象遙遠得像上個世紀(jì)的事了。
他眉目間的紋路加深了點,讓她心里竄過一陣憐惜,他總是精力充沛,第一次看他病得這么嚴重。唉!不知道平常是怎樣的煩心勞神,才會讓他一下子就病倒了。
「你想我嗎?」因為他睡得太沉,更因為有夜色的掩護,所以她放心的低語!改恪瓙畚覇?」
她牢牢的審視著他的五官,「以敬,不要工作那么忙好不好?少賺一點錢不要緊的,我怕你累壞了身子,我們好久好久都沒有好好的說說話了。」
她輕捏著他的臉,使他嘴角上揚,呈現(xiàn)微笑的表情,看著他只能任她擺布,她忍不住綻起淘氣的笑。
「我真不想詛咒你,但是,你偶爾生病也不錯!
他平常堅強得像個打不倒的超人,只有生病時,才能讓她能感受一下丈夫脆弱的、人性化的一面。
她放心的再摸摸他的臉,直到終于禁不住睡意的侵襲,任他握著她的手鉆進被窩里,睡在他的身邊。
「祝你好夢,愿你夢中有我。」她微笑地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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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云在晨光中醒來,才張開眼,就看到了他的臉部大特寫,而他的黑眸正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她眨了眨眼,一時間還以為自己在作夢。
「早!」他的嗓音沙啞低沉。
「啊……早!顾@才尷尬的發(fā)覺自己還枕在他的肩頭上。
他的臉上仍帶著疲倦和蒼白,下巴有剛冒出來的胡髭,眼里布滿血絲,看見他一臉的病容,她的心里又是一陣不舍亂竄。
「今天感覺好些了嗎?」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撫平他眉間的紋路。
他閉上眼,難得的享受著她溫柔的撫觸!负枚嗔恕N腋忻傲?」
「醫(yī)生說你要好好休養(yǎng)幾天,晚點他會再過了!
她起身扶起他坐起來;蛟S是因為生病吧!他失去了平常嚇人的威嚴冷靜,虛弱得像個小孩。
「你想吃點什么?」
「不想吃。」搖搖頭,他的目光緊盯在她身上。「妳昨晚回來的?」
「嗯!昨天早上見了舒穎,晚上去看媽,她堅持要打幾圈牌,所以回來的晚了!拐Z氣里帶著些許無奈。婆婆是個牌迷,而且偏愛和她打牌,三不五時就非要和她摸個幾圈不可。
「累嗎?」他輕撫著她的面容。多年來,她一直美麗如昔,歲月好似未曾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每每總讓他看得移不開眼,就像當(dāng)初第一眼見到她……
「哪有你工作累!孤曇衾镝莘痣[藏著淡淡的怨,但她自己卻沒發(fā)覺。
唉!他在心里嘆口氣,知道自己似乎為了工作太忽略她了,但他也不想啊!只是那個承諾……
「我該起來了!拐f著,她就要坐起身。「啊──」
他一個翻身,就將她壓回床上,與她眼對眼、鼻對鼻,溫?zé)岬暮粝⒃趦扇碎g流竄。
「你怎么……」望著他眼中異樣的光芒,她羞紅臉轉(zhuǎn)開頭,心突然不受控制的怦怦狂跳起來。
「妳臉紅了……」他伸出食指滑過她泛著紅云的粉頰,「好可愛……」充滿磁性的嗓音回蕩在她耳邊。
行云一臉訝異,嫣紅的小嘴微啟,這……不像他啊……這么親昵、這么性感……
她還沒回過神,就感覺到他的唇貼上了她的,帶點急切,卻又輾轉(zhuǎn)溫柔得令她嘆息著閉上眼。
溫暖的陽光灑進窗內(nèi),映照在兩個交疊的身影上。
「以敬……」雙掌緊貼在他的背后,感受著他肢體沉沉的重量,她陶醉在這難得的纏綿中,舍不得停下來,但……「以敬,你在生病,而且杜醫(yī)生就要來了!
埋在她頸間的頭突然頓住,微喘的氣息噴在她敏感的脖子上,讓她忍不住倒吸了口氣。
「我不該吻妳的!顾桓以偻齽,努力平息呼吸。
聞言,她的眉心微微一皺,當(dāng)他抬起頭時,正好看到她這樣的表情。
「我會害妳也感冒的!顾恼f。
臉上紅云飄過,「我真的該起來了,你再睡一下吧!」推開他沉重的身軀,她羞赧的逃離了他的懷抱,沖進浴室里。
方以敬仰躺在床上,想著妻子嬌羞清純的模樣,一抹微笑漾在唇邊,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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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杜醫(yī)生來了,他留著灰白的胡子,有長者的慈祥威嚴,他已擔(dān)任方家多年的家庭醫(yī)生,對這家人非常熟悉,書緯幾乎可說是他看著長大的。
杜醫(yī)生仔細的檢查了一遍,并細細問清他的狀況。
「還好發(fā)現(xiàn)的早,昨晚你的感冒差點轉(zhuǎn)成急性肺炎,不過,現(xiàn)在好好休息幾天就可以了!
行云松了一口氣,聽醫(yī)生繼續(xù)道:「你平常工作太累了,這次最少得休息個五天到一星期,人又不是機器,禁不起你這樣操勞。」
方以敬眉峰微攏!肝矣X得今天已經(jīng)好多了,休息個兩天就行了,我還有很多事要忙!
「那你就只好到醫(yī)院讓我盯著你,不能留在家里休養(yǎng)。」杜醫(yī)生臉一沉,不客氣的說,對方以敬的不悅無動于衷,他不是方家的員工,不怕看他的臉色。
「以敬,你就好好的養(yǎng)病吧!」軟軟的聲音飄來。
原本緊擰的眉,在瞥見行云一臉的擔(dān)憂后,就松了開來,也不再作聲。
送走了醫(yī)生,當(dāng)行云再回到房里時,只見他又沉沉睡去,籠罩在晨光中的他顯得可親多了。
她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輕觸他的手,他馬上握住了她,與她十指交纏,自然得像是一種多年的習(xí)慣。
她怎么都不知道他有這樣的習(xí)慣,在睡夢中喜歡握人的手……
「要是你一睡覺就握別人的手,那還得了,說不定那時我得忙著打發(fā)不斷找上門來的女人了!顾p語著。
其實,他長得很好看,只是那像學(xué)者似的理性冷淡氣質(zhì),不易讓人親近,如果不是因為娶了她,他或許會走上科學(xué)家的道路,而不是成為商場上以冷面著稱的方以敬了。
有時候她忍不住會想,到底是什么理由讓他摒棄了他原先規(guī)畫的人生道路,放棄苦讀數(shù)年且熱愛的專業(yè),以及美國太空總署破格的優(yōu)渥禮聘,而在別人不友善的耳語中娶了她,入主賀氏企業(yè),一腳踩進商界。接著,他創(chuàng)造許多商業(yè)佳績,而他本身也成為了商場上的一則傳奇。
她靜靜的摩挲著他的大手,他的手溫暖有力,是這雙手給了她一個家,為她支起一整片天,十七歲嫁給他,至今十二年了,如父親所說的,他未曾虧待過她。
看看床頭上的時鐘,已經(jīng)快中午了。難得他這時還能待在家里,如果她能親自下廚為丈夫做一頓午餐,應(yīng)該是個不錯的主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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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方以敬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天,行云固定叫他起床吃飯、吃藥,到晚上時,他的精神又好了許多,說話也比較有元氣了。
「再吃點!顾治沽艘豢谙★埥o他。
雖然才吃一碗,但以一個病人來講,這樣的食欲算不錯了。
吃完飯后,他靜靜的躺著,就見行云收拾好碗筷后,又俯身仔細的為他蓋好棉被。這真是個新鮮的體驗!他饒富興味的看她為他忙碌著。
平常,他回來時都夜已深,她已經(jīng)睡著了,而一大清早他就離開去上班,就算星期假日也是一樣,生活規(guī)律得像個軍人,而這樣單調(diào)的生活,持續(xù)了將近十二年。
「行云,」他聲音沙啞的喊她!肝蚁氡!
一朵紅云染上她的臉,對他的直接有些手足無措,以往他想抱她的話,都是直接到她的床上抱住她,不會這樣看著她說出來。
他的臉上泛起笑意!肝椰F(xiàn)在沒力氣做些非分之想,只是抱抱妳,我渾身發(fā)冷!
聞言,她一陣心疼,溫馴的躺到他身邊,體恤他現(xiàn)在的虛弱,她甚至主動抱緊他,試圖溫暖他的身體。
「不知道是不是我病胡涂了,我突然覺得偶爾生病也不錯。」他輕扯著嘴角。
「那你再病幾天好了!顾p聲的咕噥著,心里其實也帶著期待,期待兩人這樣的相處模式能維持久一點點。
他悶笑,看著她驚訝的睜圓了眼睛,不好意思的發(fā)現(xiàn)他竟然聽到了她的自言自語。
方以敬閉上眼睛,不一會兒,便又沉沉睡著了。
他們平常并不同床,各有一間舒適的大臥室,兩個臥室中間有一道門相通。那扇門平常并不上鎖,只有在她生氣時,她才會將鎖鎖上,那暗示他別來招惹她。
夫妻多年,雖說沒有如膠似漆,但在外人的眼里卻也相敬如賓,而在她的記憶里,兩人爭吵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
她幽幽嘆了一聲,對此,她真的該滿足了,真的,她該……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