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近來忽然恢復(fù)笑顏的齊樂樂,笑眼瞇瞇的擦著花瓶,坐于大廳沙發(fā)上看報的蕭伯納,是又氣又悶。
氣的是,母親竟然沒告訴他一聲,就答應(yīng)樂樂到恰富安養(yǎng)院去看她父親,害他前些日子在不知情的狀況下,想再拿齊父來欺負(fù)她時,竟被她笑著當(dāng)場拆臺。
悶的是,他居然還很高興可以再看到她的笑容,讓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法再像之前一樣刁難她、找她麻煩……
將兩道濃眉擰成一線,蕭伯納心不在焉地翻著報紙。
“喝水!币槐蝗怀霈F(xiàn)在他面前。
看也不看她一眼,蕭伯納冷哼數(shù)聲,別過頭。
“我推你去復(fù)健室,好不好?”她想代替休假的小李,陪他做復(fù)健。
“你?哼。”
“不然,我做點心給你吃?"她討好著。
“你?哼。”
“你……你以前都不會這樣對我。”知道他仍討厭著自己,拒絕她的示好,樂樂心里很難過。
“以前?你跟我談以前!?"冷俊酷顏驟然變色。
“我……”
“在被你撞傷之前,我也不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
“對不起,我……”抿著唇,她低下頭,準(zhǔn)備接受他的怒罵。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吵雜聲——
“徐小姐,請你不要亂闖,徐小姐!"
“走開!我今天一定要見到伯納,你不要攔我!"一身名牌時尚服飾,一對大紅耳環(huán),將細(xì)心妝扮過的徐莉鈴襯得艷光四射。
“徐小姐,我們家少先生不見客!"蔡叔一直想攔住她。
“走開啦!"一把推開蔡叔,徐莉鈴扭腰擺臀地踏進(jìn)蕭家大廳。
看到自己倒追多時的伯納此刻就坐在昂貴沙發(fā)上,一抹艷笑即刻揚上她的眼。
甩過一頭長卷發(fā),踩著優(yōu)雅的步子,徐莉鈴款擺柳腰,一步步接近自己的夢中情人蕭伯納。
雖然認(rèn)識至今,伯納對她總是愛理不理的,還經(jīng)常給她臉色看,可是身邊經(jīng)常有男人環(huán)繞的她,就是喜歡他這樣壞壞的性格。
“你……”看到徐莉鈴出現(xiàn),蕭伯納心底有些驚訝。
“納——”捧住他不及閃開的酷顏,徐莉鈴嘟起艷紅的唇,熱情地在他兩頰印下響吻,還撒嬌地賴進(jìn)他懷里,“納,人家好想你喔!
“少先生,對不起,我……”拉不走徐莉鈴,蔡叔滿臉緊張地站在旁邊。
“算了,你先下去吧!辈{抬手揮退他。
在美國念研究所的時候,長得美艷動人,家世又不錯的她,就像是黏皮糖一樣,緊黏著他不放,無論他走到哪里,她就出現(xiàn)在哪里,簡直已經(jīng)到了病態(tài)的地步。
本以為只要回來臺灣,就不會再碰上這個女人,沒想到這個不死心的女人,還是追來臺灣了。
他真不知道是該佩服她的耐性,還是該厭惡她的煩人。
不知道他曾出過車禍,雙腿到目前都沒有感覺的徐莉鈴,見蔡叔退出大廳,立即偎進(jìn)他的胸膛,猛蹭著他的腿,對他嬌媚揚笑。
“納,我們很久沒見面了,你有沒有想我?"雙手環(huán)上他的頸子,徐莉鈴嘟起紅艷艷的雙唇誘惑著他。
“莉鈴,你不要……”蕭伯納眉一蹙,想推開她。但,一聲咯咯嬌笑止住他的動作,他一臉莫名其妙地望著她。
“納,你不要碰人家的腰嘛,你這樣一直碰,人家好癢喔!毙炖蜮徔┛┲毙,并以自己呼之欲出的豐滿,壓擠著他的胸膛,一雙艷眸朝他頻送秋波。
“你——”見徐莉鈴刻意以身子挑逗自己,蕭伯納臉色難看而顯煩躁。
他大手一揚,就想直接揮開她。但,手才朝她揮去,卻頓止于半空中。蕭伯納駭瞠黑眸,驚眼望著懷里的徐莉鈴,轉(zhuǎn)而張開雙臂抱住她。
他俊顏緊繃,緩緩縮緊雙臂,教徐莉鈴緊緊貼住他,也任由她豐滿的身子一再故意地摩蹭著他。
但,他仍如柳下惠,對她的挑逗……毫無反應(yīng)!
“納,你怎么了?你別再這樣抱我了,我快沒辦法呼吸了!毙炖蜮徔┬χ。
“我……”說不出一句話,伯納為自己的異常感到心驚。
想起近幾個月來自己未近女色,日子就過得像古代太監(jiān)一樣,他滿眼愕然。
難道在失去雙腿之后,他也失去……
竄進(jìn)腦海的可能性,教伯納驚瞠黑眼,抱著徐莉鈴的手也稍稍松了。
“納,你剛把人家抱得好緊喔,你是不是怕我跑了?"意外得到他的擁抱,徐莉鈐故作嬌羞地低著頭,“其實你想太多了,這次我就是專程從美國來找你的。”
看著兩人親密接觸,看他緊摟著別的女人,樂樂感覺心口很不舒服,就好像被
一塊大石重重壓住一樣。
她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應(yīng)該識相離開大廳,應(yīng)該要把空問留給眼前熱情互擁的男女,可是她的腳有千斤重,她走不開,只能眼睜睜看著兩人……
沒注意到大廳里還有別人在,徐莉鈴為把握住與伯納相處的機會,揚起艷笑,伸出手探向他胯問,輕輕撫弄了起來。
“納,我們到你房間去,好不好?"
再明顯不過的動作,讓蕭伯納全身頓而一僵,疾抬起掌,他想揮掉徐莉鈴的手。
但,一個黑影突然沖上前,比他更快掃掉徐莉鈴的手——
是樂樂!
“不可以這樣!"看著他扶在女人腰上的大掌,齊樂樂唇一抿,手握拳,就沖向兩人,拉開賴在他身上的徐莉鈴。
她討厭他身上有別的女人!
忽略外界一切的尖叫與爭吵,蕭伯納一再沉入震驚、憤怒與痛苦之中。
抬眼恨瞪與徐莉鈴發(fā)生爭吵的樂樂,蕭伯納全身直顫抖。
是她!她不只撞斷他的腿,還害得他們蕭家可能要絕后!
這筆帳,他到底該怎么跟她算!?
“你做什么!?你干嘛拉我!?"突然被拉離蕭伯納,徐莉鈴氣得直跳腳。
“你不可以這樣靠著少先生,不可以!"樂樂瞪眼強調(diào)。
“為什么!?我為什么不可以這樣靠著納!?"惡眼瞪向比自己年輕漂亮的齊樂樂,徐莉鈴目光苛刻地梭巡情敵全身上下。
“我就偏要這樣靠著他,怎么樣?不可以嗎?你又管得著嗎?"
看她一身樸素的地攤貨,她嘴角一揚,驕傲地抬起下巴。哼,一身寒酸也敢跟她徐莉鈴搶男人!?簡直就是作夢!
緊挽蕭伯納的臂膀,她再一次緊貼向他,瞪看著也正瞪著她的齊樂樂。
“納,她是誰啊?為什么……”抑下心底的不開心,她忍住氣問道。
“我在蕭家工作。你真的不可以坐在少先生的……”樂樂自行回答。
“在蕭家工作?那不就是傭人嗎!?"徐莉鈴一聽,放聲大笑。
“我……”
“哎喲,我的天哪,我還以為是誰呢?不過是一個下女嘛!"徐莉鈴氣焰頓時高漲,指著她的鼻子罵道:“你又沒身分又沒地位的,憑什么管你家主人的事啊?還有,我警告你,我可是徐氏企業(yè)董事長的千金,你眼睛最好給我放亮點!"
為宣示自己在蕭家未來的地位,徐莉鈴故意再次坐上蕭伯納的腿,還雙手緊緊地?fù)е念i子,一臉得意地對齊樂樂笑著。
“我跟納的關(guān)系,可不是你一個低賤下女可以干涉的!
揚起勝利的笑容,徐莉鈴回頭對身邊的男人嬌笑著,“納,你說,我說的對吧?"
“我不管你是誰,你就是不可以那樣壓住少先生的腿!"她要拉開她,她一定要拉開這個女人,“你下來!"
“你、你這個下人是怎么回事?走開啦!"一把推開她,徐莉鈴偎向蕭伯納,嗲著聲告狀:“納,你看看你們家的下女嘛,這么沒大沒小的,你快替我罵罵她!
看他什么話也沒說,臉色還難看得很,徐莉鈴覺得有些怪異!凹{,你怎么都不說話?你怎么了?不舒服嗎?"
“一定是你壓痛少先生的腳了!"擔(dān)心他的腿會受到傷害,樂樂心急的出手想再拉開她,“就告訴你不可以坐在少先生的腿上了,你還這樣!你下來!"
“你說,我為什么不可以這樣做!?"徐莉鈴站起身,怒張艷眸,一出手就將她推撞上身后茶幾。
砰!
那一聲撞擊撞痛了齊樂樂的肩,同時也撞出了蕭伯納心中怒火,但怒火還未消去,齊樂樂無心沖出口的一句話,教他神情僵凝——
“他的腿還沒復(fù)原,你不能再這樣傷害他!"一心想保護(hù)他雙腿的樂樂,急聲吼道:“你不要再壓住他的腳!"
“什么意思?"徐莉鈴眨動媚眼,轉(zhuǎn)看伯納用毯子覆蓋住的雙腿。
想到自她進(jìn)蕭家后,蕭伯納到現(xiàn)在都沒站起來一次,徐莉鈴表情微變。
“你剛說,他的腿怎么了?"為確定自己的猜測,徐莉鈴盯看著他動也不動的雙腿,問著一旁的齊樂樂。
在他面前蹲下,徐莉鈴伸出手,輕觸著摸起來依然有著強健肌肉的長腿。
不可能!他這雙腿摸起來是這樣強勁有力,怎可能會如她所想的廢了呢?
“幾個月前,少先生出了車禍,撞傷了雙腿,一直到今天都還站不……”
“給我住口!"她話聲未盡,一句怒吼已硬生生扼止她未完的話。
齊樂樂愕眸回首望他,望著顫握雙拳,憤瞠雙眸的他,這一刻,樂樂感覺自己已經(jīng)被他眼底的憤恨怒芒……刺穿了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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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倒追他多年的徐莉鈴,在發(fā)現(xiàn)被安置在墻邊的輪椅后,立即以還有急事要處理而急步走出大廳,神色驚惶地駕車沖出蕭家范圍。
少了徐莉鈴的嬌嗓嗲音與囂張爭寵,只余樂樂與伯納的寬敞明亮大廳,似遭冰雪覆掩般,森冷而凍人。
感受不到窗外溫暖炙熱的陽光,樂樂被他冰冷眸光看得全身一陣寒。
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樂樂想道歉,可是對上過于晦暗也陰沉的眼眸,她說不出一字一語。
可以趕走徐莉鈴,她真的很開心,可是被外人知道他至今仍不能走路的事,意外地傷到了他,樂樂懊悔不已。
砰——
霍地,一聲巨響,教樂樂眨動雙眸。
蕭伯納憤臂一抬,掃落一旁幾上物品。劃過手背的一道刺痛,教他倏轉(zhuǎn)過頭。那是剛才她為他修剪指甲時,忘了拿走的一支銼刀。
傾身撿起落地的銼刀,他狠抿唇高舉手中銼刀,對著大腿狠刺而下。
但,直挺挺的雙腿,沒有任何感覺。
“不、不要這樣!"
樂樂驚步上前,搶走他手里的利器后,急步后退。
“你!?”
“不可以這樣!你不可以這樣對待自己!"
“滾!全部都給我滾出去!"仿似困獸的暴吼,自他口中狂嘯而出。
無法接受雙腿殘廢的事實,蕭伯納情緒失控,雙眼發(fā)紅,憤瞪聞聲而來的一群人。
難道,他一輩子都得坐在輪椅上?難道他再也不能走路!?倏地緊握雙拳,他全身顫抖不已。
“少先生,你冷靜點……”蔡叔心急上前想安撫他。
“滾!都給我滾出去!"揮動雙手,他想趕走近身的他,“滾!"
“不要!"樂樂急沖上前,想攔下他差點打上蔡叔的手,卻意外讓自己挨了他狠厲的一掌。
啪!
“嗯!"過大的勁道打得齊樂樂站不穩(wěn)腳步,撞上茶幾而重摔倒地。
見樂樂被自己打得飛撞出去,蕭伯納身子一震。他想看看她的傷勢,但動不了的身子,教他伸出的手,于半空中停住。
是她自找的,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收回手,蕭伯納酷顏繃緊,冷眼看她。
“樂樂,你還好吧?"蔡叔焦急想扶起她。
“等、等一下……”她被打得眼冒金星,站不起身子。緊閉雙眸,她等著此時的暈?炜爝^去。
不敢再動她,蔡叔在一旁干著急,而他……蕭伯納則臉色難看。
“樂樂,我讓小何開車送你去醫(yī)院!"等了近兩分鐘時間,蔡叔連忙扯開喉嚨喊著方才被嚇得逃出大廳的司機,“小何、小何你快——”
“怎么回事?為什么大家都圍在這里!?"剛自外面回來的蕭家二老,見大廳內(nèi)外站著一群人,神色一變。
“是不是伯納出事了?伯納他怎么了!?"排開眾人,蕭母急急走向沙發(fā)。
看到幾份報紙雜志像被大風(fēng)刮落一地,煙灰缸也靜躺于地,而樂樂還莫名地倒坐在地板上,蕭母的心就更急了。
“伯納,你沒事吧?"
“老蔡,這是怎么回事!?"看著眼前一切,蕭父擰眉問蔡叔。
“這……剛才少先生他……”
“先生、夫人,沒事的,少先生很好,他沒事!辈辉兕^暈?zāi)垦,樂樂這才駐地站起,接下蔡叔未完的話。
但,她才抬頭,紅腫的臉頰與滲出血絲的唇角,教幾人看得沭目驚心,而發(fā)出一聲聲驚呼,就連蕭伯納也看得心口一緊。
“樂樂,你的臉怎么了?為什么會腫成這樣!?"蕭母焦急檢視她的臉,“你看,你都流血了!"
“是我走路不小心,撞到茶幾又打翻煙灰缸,所以才……我馬上就整理!"
“誰要你說謊的!"蕭伯納憤聲斥喝,轉(zhuǎn)而對雙親道:“是我打了她一巴掌!
“伯納,你——”蕭家二老一聽,驚眼看他。
“先生,夫人,不是這樣的!"齊樂樂急忙解釋:“少先生他不是故意的,是我說錯話,惹少先生生氣,又多事跑來,他才不小心揮到我的。蔡叔可以做證!
“羅嗦!誰要你說那么多的!?"他怒眼瞪她。
“因為你說不可以說謊,那我就說實話啊!辈辉谝忸a上的痛,她揚起笑容。
“你!?"面對她突然揚起的笑容,蕭伯納怔住。
被他摑了一掌,又撞到了茶幾倒地,她不是應(yīng)該要哭嗎?怎會卻笑了?而且還笑得如此自然?她在笑什么?笑他殘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