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將近凌晨一點,萬籟俱寂。
“他、他不會是還在跟我賭氣,不肯回來睡了吧?”丁咚咚看著床邊地板上凌亂的棉被,思緒起伏,根本睡不著覺。
“哼!不回來就不回來,他要敢回來敲門,我就把他鎖在外面!”丁咚咚嘟起了嘴,氣呼呼地說。
“可是,會不會是卓慶生硬把他拖去喝酒,他才沒有回來?”丁咚咚又擔(dān)心了起來,喃喃自語,“晚上治安那么差,可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
“就算出去喝酒,也該打個電話給我啊!”丁咚咚看著電話,又生起氣來,“這渾球一定還在氣我不讓他上床睡覺,故意讓我擔(dān)心……”
“可是,我、我剛才好像也對他太兇了一點,也難怪他生氣!倍∵诉耸种附g著被單,不安地想,“待會兒、待會兒還是讓他上床好了,他也怪可憐的!
“不過……不過這個大色狼—定又不安分,我大概又不用睡了。”丁咚咚思及情濃處,暈生雙頰,忽然拿起棉被蓋著臉,極小聲極小聲地笑了起來。
★ ★ ★ ★
孟不凡一走進(jìn)卓慶生房間。便見到卓慶生和錢永勝坐在里頭,此外,還有兩個濃妝艷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子,正沖著自己吃吃地笑。
孟不凡被笑得渾身不對勁,看也不敢看那兩個女孩子一眼,對著卓慶生劈頭就問:“搞什么鬼啊?三更半夜叫我過來做什么?”
“自然是有好事嘍!”卓慶生眨了眨眼睛,笑說,“你看這兩個妞兒長得怎樣?”
“很漂亮啦!”孟不凡隨口回答,又不耐煩地說,“有事快說有屁快放,我要回去睡覺了啦!”
“有這兩個活色生香的寶貝陪你睡覺,你睡得著?”卓慶生笑得像個大淫蟲。
孟不凡嚇了一跳:“陪、陪我睡覺?你開什么玩笑!”
錢永勝拍了拍孟不凡的肩膀,無限悲憫地說:“我們知道你憋了很久,心理有些不正常,特地找了這兩個小姐幫你去去火!
“去什么火?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啊!我看你們才不正常咧!”孟不凡氣急敗壞地說。
“別不好意思了,我們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的!卞X永勝也不生氣,反而安慰說,“小姐的錢我們已經(jīng)付過了,你今晚就好好樂一樂吧!”
孟不凡看了兩個女孩子一眼,只見她們酥胸半露、玉體橫陳,說不出的艷媚入骨,他不敢多看,大聲說:“你們自己玩吧!我不要……”
“為什么不要?”卓慶生和錢永勝異口同聲。
“小廖會生氣!”孟不凡想也不想,脫口而出。
“他又干嘛生氣?”
“她、她不準(zhǔn)我碰別的女人,否則,她就不理我了。”孟不凡小聲地說。
“你有沒有搞錯啊?他又不是你老婆,你管他理不理你?”錢永勝氣急敗壞地說。
“反正、反正不行就是不行啦!我要回去了!
卓慶生忙一把拉住他:“這樣好了,這件事我們不讓小廖知道,你總可以安心了吧?”
孟不凡又看了女孩子一眼,忽然用力搖了搖頭,大聲說:“不行就是不行!我不能對不起小廖!边~步便走。
卓慶生快被氣死了,向錢永勝一使眼色,兩人把孟不凡給架了起來。
“喂!你們干嗎?”孟不凡氣急敗壞地說。
“我們這是為你好!卞X永勝邊說邊替他把身上衣服脫掉。
“是啊!等你享受過那種欲仙欲死的滋味,說不定你還會感激我們咧!”卓慶生用繩子把他綁到床上,笑嘻嘻地說。
“混蛋!你們兩個大混蛋!”孟不凡想起咚咚,心里又急又氣,忽然大喊:“救命啊!強奸……”話還沒說完,嘴巴已經(jīng)被卓慶生塞進(jìn)一雙臭襪子。
“鬼叫什么!你以為不用花錢喔?好心沒好報!”卓慶生踹了他一腳。
錢永勝轉(zhuǎn)頭吩咐兩位小姐:“好好招待這位客人,一定要讓他‘轉(zhuǎn)大人’成功,知道了吧?”
“知道了!”兩位小姐打出娘胎沒看過這么滑稽怪異的場面,皆不禁咯咯嬌笑起來。
卓慶生和錢永勝拍了拍孟不凡肩膀,異口同聲地說:“加油喔!我們會在外面替你搖旗吶喊的!
孟不凡瞪大了眼睛,恨不得把這兩個豬頭宰了喂狗。
卓慶生和錢永勝卻是欣慰地相視一笑,隱隱覺得自己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開心地轉(zhuǎn)身離開。
—名女孩子媚笑說:“我是露露,她是夢夢,我們會好好服侍你的!
孟不凡拼命搖頭,急出一身汗來。
“你不要也不行,我們可是很有職業(yè)道德的!眽魤舨蛔尚,輕解羅衫,像條蛇似的纏到他身上。
孟不凡又羞又氣,只道自己失身定了,沒想到卻突然傳來敲門聲。
“那兩位大爺也太急了吧!他們以為是在吹泡泡啊?這么快就完事!”露露邊說邊抱怨,走過去打開門。
“孟不凡!你在做什么?”丁咚咚一看到房內(nèi)情景,慘白著臉說。
孟不凡見是咚咚,心里急著想解釋,卻苦于無法開口。
“枉費、枉費我這么擔(dān)心你,原來你在這里風(fēng)流快活!”丁咚咚只覺得心被片片撕裂,不爭氣的淚珠一顆顆滾下。
孟不凡見她玉容慘淡,心里又急又痛,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我不跟你好,你就去找別的女人,還、還玩這么下流的游戲。孟不凡!我總算認(rèn)清楚你了!”丁咚咚本來還在期待他的解釋,卻見他默不作聲,心中更痛,掩面跑了出去。
孟不凡大急,不知哪來的力氣,竟把綁住自己雙手的繩子繃斷,挖掉口中襪子,就要追了出去。
“喂!你要去哪?”夢夢露露分別從左右纏住他,嬌聲詢問。
“滾開!”孟不凡手臂一振,將她們推到床上,轉(zhuǎn)身沖了出去。
走道上,卓慶生和錢永勝迎面走來,“不凡,你穿著件內(nèi)褲要去哪……”
卓慶生話沒說完,已經(jīng)挨了孟不凡一拳頭,嘴角鮮血直流,倒在地上。
錢永勝見孟不凡勢若瘋虎,拳頭似擂鼓般地落在卓慶生身上,駭然色變,急忙抱住他,大聲說:“你做什么?會打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盂不凡雙眼充血,大吼:“虧我們是十幾年的好朋友,連你也欺負(fù)我!”
錢永勝還來不及反應(yīng),孟不凡一個肘拳已打得他直吐酸水,作聲不得。
孟不凡這么一鬧,整個樓層的客人都蜂擁而出,其中絕大多數(shù)都是唐圣豹隊的球員。
甄耀名也在其中,見狀大怒,大喝一聲:“給我住手!”
孟不凡的拳頭終于停了下來。
甄耀名沉聲說:“究竟怎么回事?”
孟不凡卻像是傻了一般,口中只是喃喃地說:“她從沒哭過,她從沒哭得這么傷心過……”
甄耀名無法可想,轉(zhuǎn)而問錢永勝:“發(fā)生了什么事?”
錢永勝還沒開口,卓慶生已搶著說:“我們好意找兩個妞來,替孟不凡解解悶,誰知他吃完了卻翻臉不認(rèn)人……”
“他XX的!吃你的大頭鬼,兩個小姐我碰都沒碰!”孟不凡氣得想再飽以老拳。
卓慶生嚇得躲到甄耀名背后,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是了!你一定因為那玩意兒不行,才會、才會變成同性戀……”此言一出,眾人盡皆嘩然。
孟不凡大怒欲狂,氣呼呼地說:“色鬼!有種把你的狗頭伸出來,老子打得你媽媽認(rèn)不出你這雜種來!”
卓慶生也火了,雖然不敢和他動手,嘴上卻也不甘示弱:“孟不凡,是男人就別敢做不敢當(dāng)!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小廖的丑事,哼!每天晚上哼哼唧唧的……”
孟不凡漲紅了臉,沖過去又是一拳,卻給甄耀名攔住了:“住手!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
孟不凡勉強收住拳頭,卻還是惡狠狠地盯著卓慶生。
“所有人都到我房間集合,有些話我不得不說了!”甄耀名看了孟不凡一眼,長嘆一聲:“不凡,你先回房間把衣服穿上再過來……”
“我不要!我要去找小廖!”孟不凡轉(zhuǎn)身就走。
“你知道她現(xiàn)在在哪嗎?”
孟不凡愣住了,緩緩?fù)O履_步:“你知道她在哪里?”
“我不知道,不過,有個人可能知道……”
“誰?”孟不凡急切地說。
“球團(tuán)領(lǐng)隊趙若谷。”
“他住在二樓,我去找他!”
“不用了!我剛才已經(jīng)打電話請他過來我房間了!闭缫恍,緩緩地說,“所以你還是先回去穿好衣服,再來我房間一趟吧!”
孟不凡無可奈何之余,只得點了點頭。
★ ★ ★ ★
孟不凡一踏進(jìn)甄耀名房間,便看見趙若谷對著卓慶生和錢永勝破口大罵:“你們兩個是吃飽了撐著是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卓慶生忍不住辯解:“我們、我們也是為孟不凡好啊!誰知道小廖居然是女的……”
“瞎了你的狗眼啦!咚咚小姐這么漂亮的美人胚子,你看不出她是男是女?”趙若谷氣得右手猛捶桌子,口水直噴到他臉上。
一干唐圣球員聞言,都漲紅臉,低下頭來。
錢永勝瞥了剛進(jìn)來的孟不凡一眼,長嘆一聲:“看來還是不凡最有眼光了,看出小廖是女孩子……”
“放屁!我也早懷疑小廖是女孩子了,哪有男人長那么漂亮的?用膝蓋想也知道!”卓慶生不服氣地說。
錢永勝瞪了他一眼:“別放馬后炮了!要不是你瞎起哄,我怎么會陪你搞出這種鳥事來?”
卓慶生無言以對,訕訕地說:“便宜了孟不凡這個臭小子!近水樓臺先得月,摘了我們這朵唐圣豹隊之花。唉!真是歪嘴雞吃好米,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喂!你嘴巴放干凈一點,還想挨揍是不是?”孟不凡聞言大怒。
“臭小子!你以為老子怕你啊?”卓慶生不甘示弱,反唇相譏。
“好了!都給我住嘴!”甄耀名快被這群活寶搞瘋了,沉著臉說,“小廖不知去向,你們還有心情吵?”
趙若谷又氣急敗壞起來,一把拽住孟不凡領(lǐng)口,遷怒到他身上:“都是你這個混球不好,沒事招惹我家小姐做什么!她要有什么意外,我非把你剁碎了喂狗!”
“你、你也不知道咚咚去哪了?”孟不凡大急。
“丁家四個小姐,就數(shù)咚咚脾氣最拗,她要是不想讓別人知道她在哪里,神仙也找不到她!”趙若谷又急又氣,破口大罵,“我也算得上是從小看她長大,說得上比父女還親。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非把你做成兵馬俑,讓你陪葬不可!”
孟不凡更是快急瘋了:“我出去找她!”
“稍安勿躁!闭缫棺∷,問趙若谷說,“小廖在北部有沒有親人?”
趙若谷眼睛一亮,一拍大腿,大聲說:“丁二小姐在慈和醫(yī)院當(dāng)實習(xí)醫(yī)生,租的房子好像就在附近……”
孟不凡大喜,抄了地址,一陣旋風(fēng)似的沖出飯店。
錢永勝嘆了口氣,“看來這不解風(fēng)情的小子真的動心了。我和他十幾年的老朋友,險些沒被他打死……”
“你還說?這件事是我們一起搞出來的,我挨的拳頭卻比你多了好幾倍。”卓慶生忍不住“哼哼唧唧”唉了起來。
“叫春啊?叫得這么淫蕩!”錢永勝沒好氣地說。
“我這算好的了,小廖房間晚上叫得更熱鬧咧!孟不凡那個淫蟲……”
“夠了沒?愈說愈下流了!”甄耀名板起臉來,緩緩地說,“小廖是女的這件事,以后不許再說,更不許向外人提起!”
“為什么?”
“這是重大違例之事,若是讓聯(lián)盟知道,唐圣豹隊鐵定被判定失格,逐出聯(lián)盟!闭缫淅涞卣f,“你們不想變成無業(yè)游民吧?”
眾人心中一凜,紛紛點頭。
★ ★ ★ ★
“咚咚,那個人已經(jīng)在大門外站了一天一夜,讓他進(jìn)來好不好?”丁叮叮從窗戶向下看,見孟不凡仍站得像個衛(wèi)兵似的,實在有些不忍心。
“不要!就讓他站到死好了!”丁咚咚別過頭去,一臉倔強。
“咚咚,別使性子了好不好?”丁叮叮柔聲勸解,“趙先生也打過電話,說明這是一場誤會……”
“才不是誤會咧!我都親眼看見了!”丁咚咚氣呼呼地說。
丁叮?嘈u頭:“你怎么這么死心眼?趙先生不是已經(jīng)解釋了,他是被逼的嘛……”
“反正他就是對我不起,活該他在外頭喝風(fēng)!”
“咚咚,你未免律人過嚴(yán)了吧?”丁叮叮實在拿這個小妹妹沒法子,輕嘆一聲。
“才不呢!真正的君子就要像柳下惠一樣坐懷不亂、不欺暗室,這混球這么沒用,管他去死好了!”
“他要真成了‘柳下廢’,只怕你還要傷腦筋呢!”丁叮叮莞爾一笑。
“二姐,你故意曲解人家的話啦,愈來愈不正經(jīng)了!”丁咚咚漲紅了臉大叫。
丁叮叮有些臉紅,無奈地說:“算了!反正我也不心疼,讓他淋雨好了……”
“下雨了?你怎么不早說?他感冒了怎么辦?”丁咚咚又急又氣,拿了把雨傘沖到樓下。
“嘴硬心軟,死要面子,真拿這位大小姐沒有辦法。”丁叮叮笑著搖了搖頭。
“大渾球!傘拿去啦!”
孟不凡一見是丁咚咚,心中狂喜:“我想你想得好苦,我以為你再也不理我了……”
“別臭美了,我還沒原諒你呢!”丁咚咚白了他一眼,卻見他渾身被雨淋濕,忍不住說,“笨蛋!下雨了知不知道?也不會找個地方避雨!”
孟不凡握住她的手:“你畢竟還是關(guān)心我的……”
“誰、誰關(guān)心你,我恨不得你被雨淋死好了!”丁咚咚臉上略紅,甩脫他的手。
“你要不關(guān)心我,就不會拿傘給我了!泵喜环部粗种械膫悖蒙袆。
“我、我家傘多得沒地方放,才、才拿一支給你這只落湯雞……”
“隨你怎么說,我知道你的心就好!泵喜环灿治兆∷氖帧
“你知道我的心,我卻不知道你的心!倍∵诉溯p輕掙脫他的手,幽幽地說。
孟不凡大急:“我對你的心從沒變過,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丁咚咚別過臉去。
“那次的事情是誤會,我是被逼的。”
“你嘴上說被逼,心里卻是一千個一萬個愿意!
“我沒有!”
“你有!”
“你是空谷幽蘭,我為你癡迷都來不及,怎么會去沾惹野花野草?”孟不凡急出一身汗來。
丁咚咚咬著嘴唇,低聲說:“家花哪有野花香,那兩個女人都那么漂亮。”
“沒有你漂亮!”
“你騙我!
“在我心中,你是最美麗溫柔的!泵喜环灿謭(zhí)起她的手,柔聲說,“只有你,會為我吃醋……”
“誰為你吃醋,不要臉!”丁咚咚暈紅雙頰,卻沒有再掙脫他的手。
孟不凡將她攬在懷中,低聲說:“也只有你,會擔(dān)心我有沒有添衣服、有沒有吃飯,會在我生病的時候,默默守在我旁邊!
丁咚咚心里甜絲絲的,嬌嗔:“油嘴滑舌的,就會哄我開心。”
“我不是哄你,我說的都是真心話。”孟不凡深深注視著她,目中有無限柔情,“這些話我早想對你說,只是一直不好意思說出口。”
咚咚倚在他懷中,輕聲說:“現(xiàn)在為什么又說得出口了?”
“我怕你不原諒我,這些話以后再沒機會說了!
“我可還沒原諒你呢!”丁咚咚笑著不依。
“真的?”孟不凡眼中也有了笑意,故意苦著臉說,“那我讓你懲罰好了!”
“好啊!你說罰些什么好?”
孟不凡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說:“就照上次我罰你的那樣,換你罰我嘍!”
丁咚咚羞紅臉,輕捶他胸膛:“你美咧!休想!”
“那我就想不出別的懲罰了!泵喜环草p吻她的額頭。
“色狼!老是沒個正經(jīng)!倍∵诉税琢怂谎,忽然靈機一動,“就、就罰你一個月不準(zhǔn)碰我……”
丁咚咚話沒說完,孟不凡已吻上她的唇,她心神一蕩,也忘了自己剛剛才說的話,小臉微仰、星眸迷離,忘情纏綿起來。
雨仍在下著,傘被拋在一邊,卻沒人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