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秋的時候,早晚添了些許涼意,連著下了幾日的雨,這才感覺到夏日漸遠了。
半個月來,白水泱已經習慣了新的生活,新的工作。
白巖靜呢,也覺得這樣不錯,因為白水泱的雇主就在這楝大樓,如此一來,她就不用擔心會有亂七八糟的人接近白水泱,而且那家主人白天都不在,白水泱到現在也沒見過他,這就更讓她安心了。
不過白水泱似乎不太高興,原因是,她每天為那位先生精心制作的晚餐,經常到隔天一早都還好好擺在那兒,她原以為是自己煮得不好,不過后來鄭大嬸告訴她,商光生經常是這樣的,不一定會回家吃飯,曾經有過連著一個月的晚餐都倒掉的紀錄,所以叫她不必介意。
不說還好,這一說反而教白水泱更生氣了。
禮拜天,白水泱不用工作,諾諾也不必上學,兩個人在家。在陽臺上,諾諾蹲在一旁看著白水泱給菜施肥料,這美麗的景觀陽臺已經成為她的菜園了。
突然,水泱這么說:“地球上還有那么多人在餓肚子,他怎么可以那么浪費?”
諾諾不用問,都知道她在說誰,“這個人一定比爹地富有,才可以這么浪費。”
“物質上而已!卑姿髱缀醪辉眠^如此挑剔的口吻批評一個人。
諾諾稀奇地多看了她兩眼,禁不住好笑,“媽咪,你生氣不只因為他浪費,還因為他對你的手藝很不捧場的緣故吧?”
白水泱粉嫩的雙頰微微一紅,“我沒有生氣,只是不高興而已!
“是是,了解,人都有情緒的嘛!卑兹綮o笑咪咪的說。別說生氣了,要教她溫柔的媽咪不高興,都是件相當困難的事,這位還未謀面的先生可真了不起。
白水泱居然被自己的女兒取笑了,還只是為一個不認識的男子……也不能說不認識吧?她不是去打掃了他的房子,還為他煮了飯嗎?甚至還幫他洗了內衣褲。可是連人也沒見過,是真的不認識啊……奇怪了,她為什么要想這種問題困擾自己啊?
“媽咪,你的臉好紅喔,你在想什么啊?”諾諾狐疑地瞅著她。
“啊,有嗎?”白水泱差點把戴著塑膠手套抓過肥料的手貼上燙熱的臉,幸好及時回神趕緊住了手。
她媽咪居然也有慌張的時候?!諾諾可更好奇了。
“媽咪?”
白水泱的心思遠在她做好的晚餐被倒掉的事上,所以她決定要解決這種浪費的情況。
決定要解決問題以后,心情開朗了不少,她撒好肥料,把東西都收拾好,脫下塑膠手套,轉身離開陽臺。
“諾諾,你昨晚說想吃派吧,我們來做水果派好嗎?”她走進廚房里洗手。
諾諾跟著她,水泱做的派是外面買不到的呢,“好啊!不過我昨晚把水蜜桃吃光了!
就是因為吃水蜜桃,才讓她想到水泱好久沒做派了。
“冰箱里還有很多水果啊!彼崛岬穆曇粽娴暮軔偠。
“可是加水蜜桃很好吃!敝Z諾有一些固執地說。
“小丫頭,我去買就是了。”白水泱一邊洗手,一邊回頭對她笑。
“超市就在隔壁而已,我去買就好了!敝Z諾心里想的是,如果讓水泱去買,不知道她又會在超市里擁抱哪一個“孤獨的”陌生人了。
“你自己去?”白水泱的眼中有一絲小小的懷疑。
“媽咪,我已經九歲了!敝Z諾本來想說,別把她當一般小孩看待,可這樣又顯得自己高傲,媽咪喜歡她像個小孩。
“好吧,你要小心一點!卑姿笾浪敝腴L大,微笑應允了她。
“沒問題!彼匆妺屵淠悄盟斝『⒆涌吹纳袂。沒關系,在水泱面前,她樂得當一個平凡小孩,她會依爹地的囑咐,好好保護媽咪的。
白水泱拿錢給她,她匆匆忙忙就開門跑下樓去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許是她跑得太快了,可是那個從電梯里沖出來的男人也不夠穩重就是了,總之她一下樓就撞上了一雙修長的腿!
她小小的身子還真的只能撞上他的腿,這個人好高哦!
“好痛!”諾諾摸著撞紅了的鼻頭,緊蹙著眉仰起不悅的臉,正準備要抱怨幾句,一見到對方也低下來看著她,她驚訝地睜圓了眼睛——
好帥的男人!
她第一次看到有人的眼睛是淺咖啡色的,而且那深邃的眼睛好似會說話呢,好迷人啊……這個人的皮膚好白喔,那一頭淺褐色的短發好有個性,他的五官相當突出迷人,整體看起來不像是東方人的樣子……真不像是真的,怎么會有人長得這么好看,他有一股好優雅的氣質,好斯文的模樣——諾諾看呆了。
“你他媽的趕投胎啊!臭小鬼!”商繼羽討厭有人盯著他看,盡管對方是個小鬼,他也無法容忍。
諾諾著迷的眸里閃過一道錯愕,她不敢置信地愣在那里、他、他剛才……對她說臟話?!
天啊,這么帥的男人怎么可以用這么粗俗的口氣講話!!諾諾腦海里一幅浪漫唯美的美男子畫面,一瞬間碎成好幾片,還擲地有聲!
接下來什么優雅的氣質,斯文的模樣——都彷佛在嘲笑她可笑的幻想!
“老伯,對不起!边@種粗鄙的人她才不想多跟他廢話,規規矩矩地鞠了一個躬,她便往門口走。
商繼羽一怔。這小鬼叫他什么?老伯?!
他想也沒想就伸手揪住她的衣領,把她拉回來。
“小鬼,你叫我什么,再給我叫一次看看?”一般人會認為小孩子不懂事,不必跟個小鬼太認真,不過他可不這樣認為。
“老伯,我媽咪在家里等著我幫她買東西回去耶!敝Z諾聲音甜甜地說,卻暗暗不耐煩地看一眼揪住她不放的大手。這個人居然會跟一個年齡還在個位數的孩子計較,看樣子不會有什么前途。
“你還敢叫我老伯!臭小鬼,你別以為鞠一個躬,說一聲對不起,我就不知道你是故意的!這種小伎倆早二十年前就有人用過了,你這個小鬼休想戲弄大人!”也不去打聽打聽,他們商家一門,什么樣的人物沒有,這小鬼還比不過他大哥商繼邦小時候惡劣。
啊,這個人言行蠻橫粗魯,想不到腦袋挺精明的,一般大人哪個不是被她耍得團團轉,還直夸她文靜有禮,看樣子反而是她小覷他了。
“好吧,既然讓你識破,那我也省得再裝了!敝Z諾白他一眼,“這都要怪你毀滅我的幻想,一般長得很帥的人都有義務要維持一副優雅有氣質的形象,以滿足世人的幻想,而你這種超俊美的男人更有這份責任和義務,老天爺給你這副好看的外表,就是要你對世人盡一份心力,可是你居然口出會穢言,舉止粗俗,你這是很不負責任的行為,非但對不起你的外表,也對不起老天爺的恩賜,對不起那些對美好的人、事、物心中抱滿希望和幻想的人,請你好好的改進,知道嗎?”
小鬼頭居然理宜氣壯還忿忿不平!
商繼羽緊緊的攢起眉頭,不悅的道:“你在說什么鬼話?這么小就愛作白日夢!白癡的小鬼!”
說完,他放開她,不屑地大步走出大樓。
諾諾睜圓了眼,他一再叫她小鬼就算了,居然還罵她白癡!他居然對一個計畫在十六歲取得博士學位的天才罵白癡!
好,算他走得快,他最好不是住在這棟公寓的人,否則,下次再讓她遇上的話,她就要教他瞧瞧辱罵天才的后果!
* * * * * * *
白水泱連續貼了幾天的紙條在商繼羽家門口,請他撥空打個電話給她,她還留了自己家里的電話,要是他白天沒空!晚上也可以和她聯絡。
但是等了幾天,就是不見回應,紙條總是好好的貼在門上,而從他凌亂的臥房可以確定他這幾天都有回家,但是她每天做的晚餐卻依然原封不動擺在桌上。
白水泱今天跟自己說,她不再為他做晚餐了,免得氣死自己!
“可是,萬一他今天會回家吃飯呢?如果我沒做,豈不是要害人家挨餓,而且,如果他因此對鄭大嬸生氣,那也是我的錯了!本鸵驗檫@個理由,她才一再煮一頓頓沒人捧場的晚餐,而害自己生悶氣。
“不行,我不能怠忽職守,晚餐要做,但是問題也要解決,既然他不跟我聯絡,那我可以化被動為主動!
白水泱把洗好的衣服晾在屋外的竿架上,衣服晾好了,一件煩惱的事也想到了解決的方法,剛才倒掉冷飯萊的不悅的心情才好轉。
她抬頭仰望蔚藍的晴空,臉上是滿足又滿意的笑容。
“真好的天氣!彼乱暰,目光剛好接觸到游泳池湛藍的水面,在秋日里溫煦的陽光底下,閃爍著鄰鄰波光。
搬家以前,她幾乎天天游泳,如今這么好的天氣,眼前又有一池干凈清爽的水……白水泱突然心血來潮,想下水去。
反正這里除了她也沒有別人,而且是在頂樓,脫光了也沒人看見,她只要游一下子就好。
她沒有多想,伸手就解開襯衫上的鈕扣并且脫掉它,然后褪去灰色九分褲,連同內衣褲一并脫下,把綰住頭發的筆拿下,讓及腰的直發垂落到猶如凝脂般的雪背。
她先試了一下水溫,然后才緩緩下水,又像久離水面的魚兒一樣喜悅人水,很快在泳池中自在優游起來……
* * * * * * *
已經快接近中午了,商繼羽在公司主持完一場會議后,便把一些文件帶回家來,今天沒有應酬,他下午準備在家工作。
他走出電梯,換了拖鞋正要進入客廳,突然庭院傳來水聲,他狐疑地轉頭,遠遠的看見游泳池里有人。是誰在他的游泳池里游泳,新來的女傭?鄭大嬸是對他說過福嬸住了院,她另外找了人來。
他往池畔走,然后在一張躺椅面前站定,椅子上放了一堆衣物,他抱著胸膛,盯著衣物上面的胸罩和內褲,眉心糾結。
這名女傭真是大膽,居然在他的游泳池里裸泳!
商繼羽不悅的視線從衣物上面轉移,目光鎖住池中的女人,她背對著地,赤裸的身子猶如白雪圍成,一雙修長的玉腿輕輕的擺動,兩只纖細的手臂優雅地劃水前進,長發在水面飄浮,體態婀娜多姿,身段完美無瑕,在水中優游的模樣猶如一條戲水的美人魚。
他瞇起眼,她不像女傭,那副美麗的身材和開放的態度,看起來比較適合當情婦……
白水泱在水中翻身,準備再游一回,卻在這時候發現池畔有人。
“啊!”她吃了一驚,鉆入水中游到遠遠的角落,身子縮到池畔緊緊靠著,赤裸裸的身體在水中若隱若現,她滾燙的臉已經紅似彩霞,“你……”
“你是誰?”商繼羽語帶質問,先她開口,還充滿嘲諷,“我倒還沒看過這么大膽的小偷!彼匆娏耍坏墟玫纳聿,還有一張絕美的臉蛋,果然是當情婦的最佳人選。
白水泱一怔,連忙搖頭,“我不是小偷!彼犓目跉,從中猜想,“你……是商先生?”
這么巧,他竟在這時候回來!
“……你是女傭的女兒?”他猜,一定是新來的女傭帶她進來。
女傭的女兒?白水泱不知道他為什么沒有猜她就是女傭?
“商先生,你……可不可以請你回避一下,讓我穿上衣服?”
說實在,他覺得這樣交談不錯,這副胴體挺吸引他——媽的!他怎磨像一只色狼發春似的!
“我在客廳等你!彼麃G下話,大步走開。
白水泱看著他進去后,才離開水面,也顧不得身體還濕淋淋的,就將衣褲穿回去,她將濕透的長發盤起,然后帶著羞赧和擊鼓似的心跳走入屋里。
商繼羽剛好接到他助理打來的電話,心不在焉地聽著助理的報告,淺咖啡色的眼睛像鷹一般鎖住進來的她。她應該沒有擦干身子就把衣服套上,白色的襯衫貼著她的肌膚,潮濕的發絲垂落幾縷,還滴著水,將她身上的襯衫滲得更透明……
“……處理問題,副總裁……副總裁?”
“你沒腦子?動動腦你會死啊!別跟個花瓶一樣!”他掛上電話,吼歸吼,他其實很重用這位有潛能的助理。
才進來的白水泱卻嚇了一跳,訝異地凝望著他。這一看她才發現,他長得好“美”!她見過很多西方人和混血兒,他是她見過最出色的一位,有趣的是,從他的言行舉止看來,他似乎不以自己的外表為做。
白水泱忍不住淡淡一笑。
商繼羽輕易逮到她的笑顏,他瞇著眼打量著眼前的佳人。她水嫩的臉蛋笑起來有一種不可思議的透明感,水汪汪的眼瞳里純凈得沒有一絲雜質。
“你叫什么名字?”他的視線不自覺又落到她身上,她接近透明的白衣貼著胸口,胸罩的款式清晰可見,她似乎沒有自覺。
“白水泱。我受鄭大嬸的雇用在這里幫傭有半個多月了,很抱歉私自使用你的游泳池,如果讓你不高興的話,我保證不會有下一次了。”不知道為什么,看著他,她竟會怦然心跳。
“你是女傭?!”他的訝異讓原就粗莽的語氣顯得更加粗惡,聽進耳里像在吼人。
“商先生有疑問?”他該不會遠懷疑她是小偷吧?白水泱想著是否要找鄭大嬸來說明一下,耳中還殘留他的吼聲。
“廢話,你哪一點像!”他的意思其實是,她的氣質太好,舉止太優雅,長得也太美。
“對不起,我是不應該在工作時間內游泳,還私自使用了游泳池!倍脊炙粫r受不了湛藍清澈的池水誘惑。
商繼羽一怔,“媽的!誰在跟你說這個!
“不是這件事嗎?可是你說我不像!彼詾樗囊馑际钦f她不盡職……他講話總是這么“用力”嗎?
商繼羽的視線從來就沒有離開過她誘人的完美曲線。去你媽的!他居然光看著她生理就有反應,為此他不悅的蹙起眉頭。
“我問你,你有男人嗎?”
“啊?!”他睜圓了眼,略微泛紅的臉蛋寫滿了疑惑。
“不是‘啊’,是‘有’、‘沒有’!”他靠近她,近到伸手就可以碰到她垂落的發絲和彈指可破的肌膚。
“你問男人?”她的臉色更紅,心跳得更快。
商繼羽蹙起眉心,努力控制著一雙蠢蠢欲動的手,“你不會是同性戀吧?”
“不是啊!痹趺闯渡贤詰?
“那有沒有?”他的語氣是接近不耐煩的。
有沒有男人?白水泱碓定自己沒有聽錯后,粉嫩的臉兒更紅更燙,她輕輕地搖頭,
“沒有。你問這個做什么?”
他身上有一股好聞的味道,不是香水也不是沐浴乳或洗發精,她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反正很吸引她。
“要你做我的女人!鄙汤^羽向來不做拖泥帶水的事,有話直說,想做就做,直率而干脆。他伸手一攬,大掌從她身后貼住她纖細的腰,手臂一勾,輕易就將她帶往懷里。
“啊?!”白水泱還來不及反應,已經被迫貼近他,豐滿而柔軟的胸部緊緊壓上他結實的胸膛。
“要不要?”他絲毫沒有感覺到自己的言行莽撞且充滿威嚇,不像追求,根本是恐嚇。
白水泱第一次碰到這么直接而且行動比言語快的人,她驚訝的睜圓了眼,望進一雙淺咖啡色專注而認真的眼里。
“請問,做你的女人是什么意思?”
“天啊,你不會純到連這個也聽不懂吧?”他長著粗繭的手掌正撫摸她粉嫩的臉兒,本來已經要俯身品嘗她的滋味,卻因此而打住。
怎么罵她“蠢”?白水泱委屈地攢眉,“我跟你又不熟識,怎么知道你的‘慣用語’指的是情人、女朋友,還是妻子?”
反正不管哪一種,好像也都太快了吧,她對他的認識僅只於他的浪費、愛亂丟……貼身衣褲,還有說話像雷公在吼。而他,甚至在幾分鐘前才知道她的人、她的名字,更談不上對她會有認識。
“我對世俗下的定義沒興趣,反正就是做我的女人,少羅唆!”他的口氣狂做,帶著一份唯我獨尊的味道,手臂更將她柔軟的身子鎖緊,彷佛宣示著占有權一般。
白水泱怔了怔,發現這個男人跟自己有著相似之處。在這個第一次見面的男人身上,她居然感覺到一份安心和熟悉的親切感,真是不可思議!
她幾乎就要點頭同意他,還好及時想起她和諾諾已經有約定,她若有對象必須先經過她的同意,因為有了前車之鑒,諾諾擔心她又會為了人情或同情,上了哪個男人的當。諾諾說并不是每一個男人都像孫宇文那樣“君子”的,她老是擔心她會被男人給“吃”了。
“我是沒問題,但是要經過我的家人同意才行!币侵Z諾不喜歡他怎么辦?白水泱突然好緊張諾諾的想法。
“這么麻煩?”商繼羽蹙眉道,他的拇指摩挲著她飽滿柔軟的層瓣,喉嚨突然覺得一陣干渴。
算啦,這證明她是個孝順的好女孩,就答應地啦。他箍緊她纖細的腰,勾起她的下巴,低頭吮住她薄軟的唇瓣。
白水泱訝異地張大星眸。他……怎么第一次見面就……這樣吻她?
商繼羽直接撬開她兩排貝齒,碰觸她濕軟的粉舌……她的滋味果然一如他想家的甜美……
她的胸口緊貼著他上下起伏,在他狂烈熱情的擁吻下,全身頓時像通了電流一般滾熱起來,但她的心里,卻隱隱泛起一股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