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痛欲裂……人死了之后,還會感覺到疼痛嗎?
不,應(yīng)該不會;這么說,她還活著?
唐若可緩緩張開眼睛,映入眼瞼的是已經(jīng)住了數(shù)星期的客房,教她意外的是,威奇就守在她床畔打著盹。
連在睡夢中,他的眉頭依舊深鎖,明顯睡得極不安穩(wěn),他是在擔(dān)心地嗎?她多么希望他是。
“威奇!彼_口輕喚,卻發(fā)覺嗓音沙啞得已不像自己所有,而這小小動作卻引發(fā)喉嚨深處尖銳的刺痛,一種火灼般的疼痛。鄭威奇猛然張開眼睛,當(dāng)銜接上她那迷蒙的雙眼時,臉上明顯的閃過一抹釋然之色!澳憧尚蚜。”唐若可想坐起身,卻發(fā)現(xiàn)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疼,尤其她的頭,輕輕一動,便有若天旋地轉(zhuǎn),若可力不從心的躺回去。
“我記得自己摔下山崖……”雖然現(xiàn)在正安全、干爽的躺在床上,一旦回想當(dāng)時的情況,仍令她驚懼的猛打寒顫。
鄭威奇輕柔的替她理好薄被,卻始終板著一張臉,完全一副就事論事的口吻:“你算夠幸運,除了多處瘀傷外,只因為淋了雨而頭痛發(fā)燒,其他沒什么大礙!
他臉上不見半絲慶幸她安全歸來的表情,反而像是對她的大難不死感到極度失望,唐若可的心直往下沉。
“湘奇呢?”
他還是一臉冷硬!八麤]事,吃了胃藥,現(xiàn)在好好的在床上休息!
“誰救我的?”
他聳肩!爸匾獑?反正你已經(jīng)安全了!
“是你?”她早已知道答案。
“算我倒楣!彼目跉庀喈(dāng)惡劣。
“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了?”她傷心、尷尬的轉(zhuǎn)移話題。
“半夜三點!
已經(jīng)午夜,他一直守在她的床畔?這么說來,他心里多少是在乎她的,但他為什么擺出一副兇巴巴的模樣,好似恨不得教訓(xùn)她一頓?
明知此刻不宜招惹他,唐若可卻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我大難不死,你至少可以表現(xiàn)得高興一點吧,就算是偽裝的也好。”
她的責(zé)問有如導(dǎo)火線,引爆他壓抑已久的怒氣,除了怒氣,還有一股深沉的恐懼:“你們是不是瘋了,竟然會在這種狂風(fēng)暴雨的天候下出門冒險!”
自知理虧,她囁嚅的解釋:“電話線路不通,湘奇太擔(dān)心馨怡和伯母!
“馨怡比他聰明,曉得這種天該乖乖待在家里!
她無言以對。
“湘奇被愛情沖昏了頭,你呢?難道不知道應(yīng)該阻止他?”他以質(zhì)問的眼神瞪著她。
唐若可委屈的替自己辯駁:“愛情的力量太偉大,我阻止不了他!
“所以你就跟著他一起去做傻瓜?”
他真的這么討厭她嗎?救她,只是基于人道立場?看見她醒過來,他甚至沒有假裝虛偽的恭喜她平安無事,只是一個勁的兇她。
她的眼眶一紅,黯然的別開頭!昂鼙肝疫活著,讓你失望了!
“失望?”他看起來像是恨不得一把掐死她。“我如果真的失望,就會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睡我的覺,而不是在這里擔(dān)心得想殺人!”
她好想哭,感動得想哭,他是在告訴她,他替她擔(dān)心,在乎她,氣她不顧危險的拿自己生命去冒險嗎?
“我以為你恨我!”她略為哽咽,眼中有著毫不掩飾的祈求。
“我是恨你……”他的嗓音中帶著對自己的怒氣及無助!拔液弈憬涛覡磕c掛肚,恨你的影子時時刻刻糾纏著我不放,恨你為什么走進我的生命,恨……”
“我愛你!”她情難自禁的脫口而出。
他明顯的楞住了。
其實,唐若可自己也楞了一下,從來沒想到自己敢如此大膽的向他表示愛意,但話已出口根本收不回來,況且,她再也不想繼續(xù)壓抑心中真正的感情.
“我愛你!彼貜(fù),深情款款的凝視著他。
“不!”鄭威奇一臉驚恐,呼吸急亂,好似正有人拿刀子捅他一般:“不要說這種話!”
“可是我真的愛你!彼姆磻(yīng)極端傷人,她就像個委屈的孩子般,一心企求大人的相信。
“不!”他一勁的搖頭,以疏離的眼光看她,仿佛她是個黏人的討厭東西!拔以缯f過不想要任何感情上的牽扯,只想一個人平平靜靜的過日子,不受任何人的干擾!
唐若可的心及自尊被他傷得體無完膚,但她畢竟敢于說出自己的心意,已無遺憾,心靈反倒覺得平靜許多,但鄭威奇卻不。
她的話威脅著要震碎他努力筑起的心墻,在他已不平靜的心湖掀起軒然大波;他混亂、迷惑、矛盾,甚至害怕,害怕自己的決心動搖,害怕敞開心接納她,害怕再受一次傷。
“我不要你愛我,我不要再踏進感情的漩渦!彼僖淮螐娬{(diào),固執(zhí)的以冷漠做為自己的保護色。
“我會試著做到!彼O(shè)法擠出一個不成形的微笑!皭矍榇_實教人傷透了腦筋,如果天下的紅男綠女都能理智的約束自己的感情,這個世界一定會平靜許多。”
相對的,也會失色很多!她從來不認(rèn)為理智真能約束愛情,但她愿意說這此口是心非的話來安撫他,以挽救她已所剩無幾的尊嚴(yán)。
鄭威奇回避她的視線,煩躁的撥弄自己的頭發(fā)!巴浤銊偛耪f的話,你之所以說自己愛我,可能是受驚后的一種情緒反應(yīng)!
她確定不是,但選擇順著臺階下:“或許吧。”
他臉上的表情很奇怪,像是釋然.卻又有著幾許失望,唐若可忍不住問,“你還恨我嗎?”
他可以欺騙她,卻無法欺騙自己!安!我不恨你,我從來沒恨過你。"
“真的?”她好想哭,他不恨她,卻也不準(zhǔn)自己愛她。
若可眼中的真情摯愛教他差點軟化,他不得不再一次提醒自己,提醒她:“我只是恨被人欺騙。”
他轉(zhuǎn)身離去,她赫然發(fā)現(xiàn)他的腿跛得比平日都還嚴(yán)重,忍不住驚呼:“你的腿怎么了?”
她關(guān)懷的詢問明顯的發(fā)自肺腑,但鄭戚奇依舊不準(zhǔn)自己軟化,冷硬的說道:“我已經(jīng)照顧自己許多年了,現(xiàn)在更不需要別人的關(guān)心。”
他不再回頭地出去了,摔上門,也同時摔破了若可偽裝的自制。
唐若可忍不住悲哀的譏嘲自己,天底下還有比她更白癡的人嗎?竟然對一個不要她的男人坦白愛意,換來的只是他無情的拒絕。
愛情這東西,為什么總教她傷心!她疲累得緊閉眼瞼,任淚水盡情宜泄。
他知道自己傷害了若可,但他也不好過。離開她的房間后,直趨廚房找酒喝,如果可以,希望藉由酒精麻痹他混亂的心神。
他從來不曾如此痛苦、無助過.再也無法自欺欺人,他是在乎她的,否則他不會無助仿徨,甚至,他根本就是……愛她的,但這么激烈的感情教他害怕得無以復(fù)加。
直到現(xiàn)在,只要回想起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若可毫無生命力的躺在崖下時的情景,仍忍不住渾身發(fā)顫:他真的不敢想象,如果若可遭到不測,他還能活得下去嗎?
他真的害怕,害怕自己對若可的感情,已在不知不覺中深至無可自拔的地步。
他嘗過全心付出卻遭人拒絕的痛苦滋味,他真的不想再冒一次險.姑且不論她的欺騙是否真有苦衷,他已不再在乎,因為那井無阻于自己對她的感情;只是,他不準(zhǔn)自己再付出,不讓自己有再次受傷害的危險。
一個人的生活!或許偶爾會過于寂寥,但卻是絕對的安全,至少不必歷經(jīng)大起大落的愛情風(fēng)浪。
他開了第二罐啤酒,發(fā)現(xiàn)酒精根本無法將她的影子自他心中趕跑。
“威奇。’
他循聲回首,看著唐立德!斑沒睡?若可已經(jīng)沒事,她剛才已經(jīng)醒過來了。”
唐立德點頭!拔抑溃也艔乃坷锍鰜,她又沉沉睡著了!
“想不想來一罐?”鄭威奇揚了揚手中的啤酒。
他搖頭拒絕,卻也沒走開的童思,只是一個勁的瞅著鄭威奇。
“有事嗎?”他回視唐立德。
唐立德在他身旁坐下,沉吟的開口:“我想跟你解釋一些事,關(guān)于我剛到這里指控若可的一些事!
他沒有搭腔,只是靜靜聆聽。
“若可并非我所形容的,是一個虛榮、奢侈,被寵壞的嬌嬌女,那些全是我的氣話!碧屏⒌缕砬笙嘈诺目粗
他仍不置可否。
唐立德臉上流露出探切的自責(zé)!叭艨善鋵嵤莻外柔內(nèi)剛,相當(dāng)有主見、有意志力的女孩,我和她之間一直沒有好好溝通過,才導(dǎo)致她離家出走。她沒錯,而是我這個做父親的疏忽!
鄭威奇故作漠然的開口:“我不懂,你為什么要對我解釋這件事!
“我相信你懂!碧屏⒌录鼻械膹娬{(diào),“我知道自己出爾反爾不容易取信于人,但這確實是真千萬確的事實,我女兒是個好女孩!
“不論若可是什么樣的女孩,都已經(jīng)無關(guān)緊要!彼従彄u頭。
“為什么?”
唐立德眼中寫滿了不解,著急,及對自己的責(zé)難,他相當(dāng)同情卻無法幫上忙,他復(fù)雜的心結(jié)連自己也理不清,又如何對別人解釋。
“天快亮了,我想回房睡一下!彼颖芴屏⒌鲁錆M祈求的眼光,轉(zhuǎn)身高去。
次日,臺風(fēng)過境,風(fēng)平浪靜,鄭湘奇的胃也不再疼痛,只有若可,往后的三天全是在床上度過。
李嫂不辭辛勞的端湯喂藥,嚴(yán)禁若可在痊愈之前離開床鋪;若可倒也不抱怨,她的身體狀況比自己所以為的更加虛弱無力,幾乎足足昏睡了三天。
這期間,湘奇、馨怡、唐立德,甚至小珊,都曾來探視過她幾次,只有鄭威奇,自她出事首度醒來后,就再也不曾見過他的人影。
她雖然并不意外,但仍無法排除一股失望和傷心,而且,她發(fā)現(xiàn)自己極端想念他,雖然她一再負(fù)氣的試圖將他的影子自心底拔起,但卻根本起不了一絲作用,最后,她索性放任駕馭不住的思緒飄向他。
“吃藥了!崩钌┳吡诉M來,手中端著她的獨門配方,以多種中藥材煎熬而成的湯藥。
唐若可苦著臉,一股酸水從心口直冒而上。“李嫂,我根本不用再吃藥,我已經(jīng)完全康復(fù)了!
李嫂當(dāng)她是個孩子般,完全一副誘哄的口吻;“再乖乖的多吃幾帖,這藥既可治病又可補身,保證你以后絕不會有任何后遺癥!
李嫂專制的把湯碗遞給她,她知道拗不過李嫂,只好悻悻的接下,愁眉苦臉的一口氣仰頭飲盡。
“這才乖。”李嫂滿意的輕拍她的肩。
“好難喝!”若可扮了個鬼臉。
“良藥苦口嘛。”李嫂關(guān)切的打量著她!捌鋵嵞愕臍馍娴暮煤芏,應(yīng)該可以到屋外活動活動,透透氣,想不想下床走走?”
雖然她的精神和體力恢復(fù)不少,但她卻寧愿留在房里,在這里,她擁有完全獨立的空間,可以暫時逃避不想面對的人和事。
她搖頭!拔蚁胨幌。”
“好,那就別勉強,奸好休息!崩钌┘毿牡奶嫠砗帽”唬呸D(zhuǎn)身離去。
有人關(guān)心的滋味真好,若可心中一片溫暖。
李嫂剛走不久,又有人輕扣她的門扉,她揚聲:“請進!
門緩緩被推開,唐立德走了進來,委身坐在床畔的木椅上打量著她。
“你今天氣色滿好的!彼荒樥鎿吹年P(guān)懷,難得他露出一抹慈父的笑。
“我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碧迫艨稍囍匾晕⑿Γ骸坝袥]有看到中意的馬?”
“有幾匹相當(dāng)不錯,還有你幫忙接生的那匹小馬骨架很好,只要下功夫訓(xùn)練,將來前途無量!
“我也這么以為!被盍硕嗄,在記憶中,這是她首次與父親愉快的閑聊。
“威奇說,他將那匹小馬送給你了?”
“我叫它黑寶!
唐立德臉色微變。
唐若可仔細的審視著父親!澳阌浀么a?我十歲那年。你曾經(jīng)送我一匹全身黑得發(fā)亮的馬兒,也叫黑寶,是我們一起替它取的名字!
他的臉上多了一絲追憶的微笑。“當(dāng)然記得,你曾經(jīng)騎著黑寶贏得一次比賽冠軍。”
是的,現(xiàn)在她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當(dāng)她為了母親而遠高馬兒之際,也已在無形中傷害了父親。
“可惜,后來我遺棄了它!彼龥]有說出口的是,在那同時,她也背棄了他。
唐立德不安的挪了挪坐姿,眼光始終在她臉上打轉(zhuǎn),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爸,你有話想跟我說嗎?”
“若可,你為什么要和湘奇在那種狂風(fēng)暴雨的天候下出門?”唐立德終于問出一直困擾他的問題;“你是為了躲我嗎?”
唐若可首次看見父親如此的憂心忡忡,對自己如此缺乏自信,現(xiàn)在,她真的相信他始終是愛她的,以他自己的方式。
“當(dāng)然不是,你千萬別這么想!彼恍ΓZ氣中滿溢著安撫!拔覀冎猿鋈,是因為湘奇太擔(dān)心他的女友,而我不放心讓他一個人去!
唐立德明顯的松了口氣,但仍不放心的追問:“真的?”
“真的。”她保證的點頭。
他的釋然一閃而逝,隨即又露出滿臉的愧色。“若可,關(guān)于我剛到牧場不實指控你的事,我曾經(jīng)找威奇談過,替你向他解釋。”
唐若可訝然的看著父親,懷疑他為什么特地找威奇解釋,難道,他也看出……
“若可,我的眼睛相當(dāng)雪亮。”他的話,證實了她心中的懷疑。
“雖然,我來這里不過短短幾天,但我已經(jīng)敏銳的感覺出你們之間暗藏的情慷。”唐立德柔聲說道。
她尷尬的強擠出一絲短暫的笑容!爸x謝你費心的替我解釋,不過一切都沒用,他對我根本沒動半點情!
“他不可能對你沒有半點感情!疤屏⒌虏灰詾槿坏姆瘩g。
“真的,他甚至當(dāng)面拒絕我!彼恢雷约簽槭裁磿v這么體己的知心話,或許,畢竟血濃于水。
“笨蛋!”他的話是針對鄭威奇而罵:“他以前的事我多少也耳聞過一些,我想他之所以拒絕你,只是怕又失去你!
“我不知道!痹趦(nèi)心深處,她祈望他是,那總比他是真的徹徹底底討厭她比較讓人容易接受。
唐立德鼓勵的輕拍女兒的手臂,突然綻出一抹有如同謀般的笑容!捌鋵嵥陲椀靡稽c也不成功,你出事那天,當(dāng)我們在山崖下找到你的時候,他擔(dān)心得簡直快瘋了!
“真的?”若可眼中浮起一抹欣喜的笑。
他強調(diào)似的猛點頭。“他不顧自己的危險,扛著你攀爬又濕又滑的崖壁,驚險萬分的救你上來;我看他腳跛得厲害,心想他一定很痛,想把你抱過來減輕他的負(fù)擔(dān),但他卻死也不肯放。”
唐若可感動莫名,一股暖流自心中竄起,這事實對她意義非凡,但她還不至于傻得以為這能改變什么。無論鄭威奇是否真的在乎她,無論他對她真正的感覺是什么,他都已經(jīng)決定隱瞞到底,不肯在她面前表露。
她感激的看著唐立德,和父親的和好,至少彌補了一些她在鄭威奇身上所受到的創(chuàng)傷。
她握住父親的大手!鞍,我發(fā)現(xiàn),你已經(jīng)很努力的開始學(xué)習(xí)做個好父親!
唐立德回握女兒的手!叭艨桑也幻銖娔惆峄丶,但我希望我們至少能像個朋友般,偶爾通通電話,寫寫信……”
“或者放假、過節(jié)的時候,我回家看你!碧迫艨晌⑿Φ慕涌。
唐立德回以一個大大的笑容!疤昧!”
父女倆真正敞開心的接納彼此。
唐若可終于離開床了,唐立德一行人正要離開牧場,她和鄭湘奇在屋前送行,鄭威奇則仍然不見人影。
唐立德看著自己唯一的女兒!叭艨,有空你真的會回家看我吧?”
她輕輕的擁了擁父親,保證的一笑!拔視,而且很快。”
唐立德驕傲的看著自己漂亮的女兒,關(guān)切的叮嚀:“你千萬要小心的照顧自己,無論任何事,只要給我一通電話,我會立刻趕到你身邊!彼娴脑絹碓较駛好父親,若可感動得猛點頭。唐立德繼而客氣的和鄭湘奇致意后,終于依依不舍的離開牧場,離開女兒。看著他們的車子漸行漸遠,終于消失,鄭湘奇轉(zhuǎn)向若可。
“你和你爸爸之間的關(guān)系似乎改善了許多。”
她欣慰的點頭!耙郧拔艺`會了一些事!
“我替你高興。”
“我也是,這對我意義非凡!
“我曾經(jīng)看到你爸有好幾次急著向威奇解釋他那天對你的不實指控!
“我知道!彼袂轺鋈!安贿^那并沒有任何差別,他已經(jīng)躲了我好幾天,我忍不住在想,如果那天我死在山崖下,不曉得他會不會施舍給我?guī)椎窝蹨I!
“威奇不是在躲你.他已經(jīng)在床上躺了好幾天!彼怀鲶@人之語。
“什么?”唐若可驚訝,焦急得秀眉緊蹙。“他怎么了?感冒發(fā)燒?或者是他的腿……”
“他的腿傷舊疾復(fù)發(fā),因為救我們而拉傷了肌腱!编嵪嫫妗樌⒕,實在后悔因自己的意氣用事,而害苦了威奇和若可。
她一直因為威奇不再來看她而滿心哀怨,卻沒想到他正躺在床上受苦!拔乙タ此!
“若可!编嵪嫫嬉荒樐氐臄r住她。“為什么不就這么結(jié)束?”
她完全明白他話中的含意,湘奇是好心的警告她別再越陷越探,否則只怕將來受的傷害會更大,但她的心根本不聽指揮。
“我愛他!碧迫艨捎赂业奶拱住
鄭湘奇無奈的輕嘆。“我知道,所以我才擔(dān)心。威奇已經(jīng)不相信人世間存有真誠摯愛,想要他回報你的感情并非易事,他的固執(zhí)更是無人能及,教我忍不住想勸你放棄,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不希望看你受傷害!
“謝謝你,湘奇。”她心中有著更深切的無奈!八梢圆粣畚,但我不可能不關(guān)心他!
她輕扣威奇的房門,忐忑不安的揣度他會給她什么樣的臉色。
“進來!”
聽他的口氣,顯然情緒欠佳,唐若可硬著頭皮推門而入,卻發(fā)現(xiàn)他的臉色比她想象的更為難看。
鄭威奇躺在床上,毯子差在腰間,裸露出兩條結(jié)實的長腿,一腳的膝蓋處有著明顯的紅腫。
“你來這干嘛?”他問得極不友善,低下頭,用力翻動手中的報紙,好像那幾張報紙跟他有仇似的。
可憐的男人!
“我想你也許需要什么!彼崧暤。
“我什么都不需要!彼芙^得干脆、徹底。
“想不想喝杯果汁?”她耐著性子問.
“不想.”他固執(zhí)得可以。
她不肯輕易放棄!耙灰姨婺惆茨δ_?”
鄭威奇突兀的丟開報紙,冷冷的瞪著她,自齒縫中擠出話來:“你到底想干嘛?”
唐若可避重就輕的說出部分事實:“你是因為救我而舊疾復(fù)發(fā),我不可能不聞不問,否則良心難安!
他像是在觀察研究用的白老鼠般的仔細審視著她,以充滿嘲諷的語調(diào)問道:“那天,你說愛我,也只是感激我救命之恩的方式?”
如果他想要,他總有在轉(zhuǎn)瞬間激怒她的本事,他總有辦法誤解、扭曲她的話。
“那天,你認(rèn)為我之所以說那句可笑的‘傻話’,是受驚后一種情緒反應(yīng)?現(xiàn)在你說那是我表達感激的方式?”她已經(jīng)失去了耐性:“我不在乎你究竟怎么想,只希望你忘了它,好嗎?”
他霸道的堅持:“可是你確實說過。”
“那時候我瘋了,行嗎?”
他張口,似乎想反駁,但最后只是故作漫不在乎的聳聳肩!耙埠,我們都應(yīng)該忘掉那句蠢話!
蠢話!鄭威奇真是天底下最冷酷無情的男人!
她不顧自尊的開口說愛他,他竟全然不當(dāng)一回事,若可真想拿把鐵槌敲碎他一臉的漠然。
“你爸和小珊離開了嗎?”
“剛走。
他以懷疑的眼光瞅著她!澳銥槭裁床桓惆只丶胰,舒舒服服的當(dāng)你的千金小姐?”
“我有個相當(dāng)不錯的工作,我賺的錢足夠供養(yǎng)自己,這樣不是很好嗎?”翻騰的情緒隱藏在平靜的面具下。
“很少有錢人家的子女肯獨立靠自己!彼壑胁挥勺灾鞯牧髀冻鲆唤z贊佩之色!澳阆喈(dāng)特別!
希望在她心中萌芽,若可試探的問道:“你是在告訴我,終于相信我不是一個任性、奢侈,一心想釣金龜?shù)膲呐?”
鄭威奇強迫自己回避她晶亮的瞳眸。
她不放松的追問;“為什么不回答我?”
“我對你的感覺重要嗎?”他仍然不肯正視她。
“重要。”她毫不猶豫的回答.
他依舊逃避!澳阕甙,我想休息!
唐若可不理會他下的逐客令,決意要將心中滿腹委屈一吐為快!拔蚁肽阈睦锊⒉徽娴南嘈盼野种缚匚业哪切┰,只是利用它來做撤退的藉口,就像你以前硬指我和湘奇之間有特殊的感情,它們都是你用來抗拒我的‘利器’!
她從他根本來不及掩飾的神情中看出了答案,進—步逼他:“你自詡自己從不逃避,為什么沒有勇氣承認(rèn)!
“或許你說得都對!彼艞墏渭,一臉凝重的面對她!叭艨桑艺J(rèn)識你不到一個月,我并不真的了解你,只能憑直覺!
唐若可深情的凝視著他。“你的直覺否定我嗎?”
他欲言又止。“我不知道,我的直覺害過我一次,之后,我不再信任自己的直覺,也不再信任女人!
他心中的傷痕真的如此之深嗎?張娜娜究竟是個什么樣的女人?她不由自主的怨恨起這個京未謀面的女人。
“直到現(xiàn)在,你還愛她嗎?”她屏氣凝神的等待他的答案。
“現(xiàn)在愛情在我眼里,只不過是個慮幻不實的名詞,我不再相信它的存在。”
這不是她等待的答案,執(zhí)意追問:“為什么不肯正面回答我?”
略為沉思,他首次試著仔細剖析自己真正的感情!安,我想我并不愛她,或許從來不曾愛過她!
她無法形容心中的感覺,只是激動的—時無法反應(yīng)。
“張娜娜是那種很能迷惑男人的女人。那時候,我的驕傲和優(yōu)越感使我想獨占她,結(jié)果我被甩了,受傷最重的是我的自尊,而不是我的心!彼I嘲的牽動唇角:“其實,這兩年來,我根本已經(jīng)很少會想到她!
他不愛張娜娜。
他真的不愛張娜娜。
這項認(rèn)知有效的緩和了她的心痛。
“你不幸碰上張娜娜,但并非全天下的女人都跟她一樣。”
敞開心接納我——她在心中吶喊。
他搖頭,話中充滿了濃濃的自嘲;“以前在別人眼里,我是個英俊、富有,最具身價的單身漢,而現(xiàn)在,我是個被女人拋棄、跛了腳、臉上有疤的可憐男人,你以為,我現(xiàn)在會比以前更吸引人嗎?”
唐若可愕然的說不出話,萬萬沒想到鄭威奇竟會如此的自卑。
“至少你吸引我!彼凉M眼似水的柔情,祈求他的相信。但他顯然并不相信,眼神在轉(zhuǎn)瞬間變得冷硬,字字咄咄逼人:“你為什么要來招惹我?同情?好玩?想試試被女人拋棄過的男人和其他的有什么不同?或者是在來此之前,和你的朋友、同事打賭,看能否再拋棄我一次?”
唐若可感到滿心的憤怒和心傷,張娜娜傷的不僅僅是他的自尊,還有他的智商;他竟將人心看得如此邪惡,他竟將她的真情摯愛當(dāng)作是虛情假意……
她突然覺得好累、好累,累得再也無話可說;既然,他找盡各種藉口拒絕她的愛,她又何必再任他踐踏她的自尊。
一切都完了!
她霍然起身,怒目瞪著他!澳阏f的都對,我是同情你,我是好玩,我和別人打賭,我……我恨你!”
她沖出房間,使力摔上門。
鄭威奇瞪著木門發(fā)呆,他終于成功的趕走了若可,但心中卻沒有一絲得意,有的只是濃濃的失落。
唐若可坐在起居室的沙發(fā)里,視而不見的瞪著電視熒幕發(fā)呆。
“若可,快恭喜我!”鄭湘奇沖了進來,滿面紅光,一張嘴笑得合不攏。
“恭喜!彼幻骶屠锏母胶。
“謝謝!彼@得得意非凡。
“現(xiàn)在,你是不是應(yīng)該告訴我,究竟有什么值得我恭喜的事?”她好奇的問。
“你猜!
她佯裝不耐的搖頭!跋嫫,我發(fā)現(xiàn)你—旦興奮起來,就像個頑皮的孩子。”
“我向馨怡求婚了。”他宣布。
她明知故問;“她答應(yīng)了嗎?”
“她當(dāng)然答應(yīng)了!彼麧M足的模樣,仿佛已擁有了全世界。
“伯母呢?”
“我岳母感動得掉眼淚。”
她真心的給予他們最誠摯的祝福。“我忍不住再說一次,恭喜你們!
鄭湘奇輕輕握了握她的手!爸x謝你,若可,你幫了我和馨怡相當(dāng)多的忙!
“老板.那是屬下的職責(zé)所在!碧迫艨汕纹さ木`開笑容。
他笑著搖頭.整個人興奮得根奉坐不住!叭艨,麻煩你待會將自己的行李和必要的文件收拾好,我計劃明天回臺北!
明天?這么說,過了今天,她或許很難再見到鄭威奇了,一股深沉的落寞立刻襲卷而來。
“婚期預(yù)定什么時候舉行?”她強顏歡笑。
“半個月后。所以我急著趕回臺北,替伯母安排就醫(yī),還有將公司的事務(wù)安頓好!彼秩滩蛔×髀冻鲂腋5男θ。“半個月后,我會回到這里和馨怡舉行婚禮,之后將岳母送至臺北就醫(yī),我和馨怡親自照顧她,直到病情好轉(zhuǎn),再接馨怡住在高雄的姨媽去陪她,而我和馨怡可能會到歐洲度蜜月。”
“太好了!
她真心為他們高興,為他們祝福,但她同時也為自己覺得悲哀,馨怡和湘奇有情人終成眷屬,而她呢?她只能帶著一顆破碎的心,黯然離去。
清風(fēng)透過窗欞拂面吹來,若可最愛在睡前散步,享受靜謐、祥和的氣氛:今晚是她在牧場的最后一夜,實在沒有錯過它的理由。
她漫步在夜色中,深切的不舍之情盤據(jù)心中;她好愛這里,甚至也愛牧場上的一草一木,還有……好愛那個無情的男人。
想到鄭威奇,又勾起一陣心痛。
自那天沖出他的房間后,她不曾再見過他,有好幾次,她幾乎忍不住再去看他,但一想到面對他,除了換來心傷再無其它,才又勉強忍住。
雖然不見他,但她的心思始終縈繞在他身上,不知道他的的腿好些了嗎?不知道他……
唐若可煩躁的搖搖頭,想搖去他煩人的身影,卻發(fā)現(xiàn)他就站在離她不遠的花圃前,黝深的黑眸直勾勾的盯著她。
她本想轉(zhuǎn)身離開,但他突然開口說話;“你明天就要和湘奇離開了?”
“對!
“回到臺北,又再過那種朝九晚五,規(guī)律卻又多彩多姿、五光十色的日子了!
“對。”
“你不必?fù)?dān)心會丟掉工作,湘奇希望你在他度蜜月的時候,幫忙處理公司的業(yè)務(wù)。”
“對!
“你只會說‘對’嗎?”
“對!
鄭威奇煩躁的用手耙梳微亂的發(fā)絲!耙院笪覀冊僖膊粫娒媪!
“對!比艨伸o靜的凝視著他,好似想將他臉上的每一根線條刻劃在心底,偶供日后回憶。
“你除了說‘對’,就沒有別的話可說嗎?”他顯然相當(dāng)不滿。
“你應(yīng)該很開心,很快的,你就可以永遠擺脫我了!彼宰猿皝硌陲椝男膫
他不安的扭扭脖子,好像它有毛病,“其實……我已經(jīng)有點習(xí)慣你了。”
習(xí)慣拒絕我?不必了!她不是圣人,不可能永無止境的繼續(xù)等待。
“我想,你也很快就會習(xí)慣我的消失!边@個事實令她挫折、心傷得想嚎啕大哭,但她只是故作漫不在乎的聳聳肩。
“或許。”他拿漆黑的眸子追隨著她.目光中仿佛含有一絲不舍。
若可不愿再心存無望的希冀,但仍忍不住關(guān)心他:“腳好點子嗎?我覺得你應(yīng)該努力使它痊愈。”
“它痊愈不了!彼虉(zhí)得可以。
“那真遺憾!
“你只會這樣說嗎?”他以指控的眼神看她。
鄭威奇真是一個最讓人捉摸不定的男人,她語帶嘲諷:
“我該怎么說?說我傷痛欲絕,痛不欲生?”
“你沒聽見嗎?我是個跛子,永遠也好不了!”他幾乎是用吼的。
唐若可也同時提高音量:“你高興做一輩子跛子是你的事,不需要再對我強調(diào)你嚴(yán)重的缺陷;我會如你所愿重新去找一個沒跛、臉上沒疤,而且深愛我的男人!
他的臉色一陣青—陣白,有好一剎那,她真以為他會失控的沖過來掐死她。
但他沒有,只是突然像只泄了氣的皮球一般頹喪,無力的啞聲說道:“那并非我所愿,但我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又能給她什么呢?
唐若可以斬釘截鐵的口吻說道:“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我要回家.”
她轉(zhuǎn)身就走.
“若可.”他呼喚。
她頭也不回。
“若可!”他抬高音量.
“等你想清楚再來找我。”她繼續(xù)往前走,隱忍已久的淚水紛紛墜落.
“你該死的聽我說話好不好!”
“我不聽!”
她索性用跑的沖回房間,將自己埋在床上盡情痛哭,度過一個無眠的夜。
隔天,她和湘奇由牧場工人送他們下山,鄭威奇始終沒有露面.
回到臺北的唐若可每天恍恍惚惚的像個游魂,鄭威奇無時無刻不侵占她的思維,教她沒法子工作,沒法子吃飯、睡覺,沒法子專心做任何一件事.
“若可,我們待會就走,你的行李呢?”婚禮再過幾天即將舉行,湘奇決定今天返回牧場,而且理所當(dāng)然的以為若可會跟他去。
“我不去!彼o靜的說.“因為戚奇?”他立刻猜到原因!皩。”她沒有浪費時間否認(rèn)!岸嘁娝淮,我會多受一次傷!
他點頭!拔伊私猓視䦷湍阆雮藉口。”
“謝謝。”
他以同情的眼光審視著她!叭艨桑氵好吧?”
“我會沒事的!
他似乎還想安慰她,但司機來敲門,說車子已等在樓下,
若可匆匆的與他道別。“幫我吻新娘,很遺憾無法親自恭喜她!
“等我們回到臺北,要罰你請我們吃飯賠罪!
“沒問題。”
湘奇一走,她臉上強裝的微笑隨即逝去。其實,她很想?yún)⒓踊槎Y,那可能是她最后見鄭威奇的機會;但她強迫自己現(xiàn)在就必須努力將他逐出心海,多見他一次,只會多削弱她一分決心。
她剛進辦公室,電話就響了起來.
“喂,哪位?”她接起話筒.
“你在搗什么鬼!”
是鄭威奇?而且聲音明顯的暴怒,沒料到他會打電話來,
唐若可只能呆呆的握著話筒。
“你為什么不來參加婚禮?”他怒吼。
“我不想去!彼щy的擠出聲音。
“聽著!我要你立刻到車站,搭……”
“不!”她摔上電話,抓起剛放下的皮包沖出辦公室。
隔天,她直到午休時間才趕到辦公室,李蓉蓉隨后跟了進來!编嵧娲螂娫捳疫^你!
“是嗎?”她裝出一副不甚感興趣的模樣.“他有沒有說什么?”
李蓉蓉清清喉嚨,裝出低沉冷而不穩(wěn)的聲音:“唐若可,隨你要怎么躲,我永遠……永遠都不要再見到你!”
“他喝醉了。”李蓉蓉表演得相當(dāng)傳神。“可憐的男人!唐若可,你到底對他做了什么?”李蓉蓉戲謔的一笑,走了出去。
她心中不禁燃起—絲希望,他的這些舉動是否表示,他比自已所以為的更在乎她?
她不妨靜待事態(tài)的發(fā)展。
一個月過去,鄭威奇不曾再打電話來,唐若可已經(jīng)完全放開希望,情緒低落到谷底。
她曾經(jīng)試圖振作自己,但心中的傷痕卻比她所以為的還深。
星期假日,她什么也不做,只是在床上窩了一整天,直睡到腰酸背痛才懶洋洋的爬起來,替自己弄了份簡單的三明治。
門鈴?fù)蝗淮笞鳌?nbsp;
收電費?水費?或者報費?
她緩緩的拉開門——剎那間,她像是被魔術(shù)棒定住一般,整個身子無法動彈,腦筋也變得一片空白,只能愕然的瞪著站在門口那高大、挺拔的身影。
“我能進來嗎?”不待她回答,鄭威奇已經(jīng)徑自進屋,而且主動的替木然的她將門關(guān)上。
她驚訝的發(fā)現(xiàn),他走路的姿勢變得相當(dāng)正常,幾乎和平常人沒什么兩樣。“你的腳……”
“你說得對,它會痊愈的。這段日子,我一直很努力的做復(fù)健運動!
“太好了!彼恢雷约涸撜f什么。
“我不是來談我的腳。”
“那你來談什么?”她傻傻的問。
他突然板起臉,仿佛氣得想殺人!拔襾砀嬖V你,這些日子以來,我不能吃、不能睡、不能工作.滿腦子都是你!”
她的心如小鹿亂撞,無法表達心中復(fù)雜的情緒。
他繼續(xù)他的控訴,但嗓音轉(zhuǎn)為溫柔:“我甚至想藉酒澆愁的忘了你,但那只有使我更瘋狂的想你!
這是不是夢?就算是,若可也祈求上蒼永遠不要讓她醒來。
“你不能說句話嗎?”
這是真的,不是夢!他那溫柔似水的神情,深情款款的眼神,證明這—切都是真的,他心中的冰墻終于融化。
唐若可的心如脫韁的野馬般奔騰!巴,我……我也瘋狂的想你!”
他朝她張開雙臂,她迫不及待奔進他溫暖的懷里,兩人緊緊相擁。
“若可,嫁給我!”
快樂的淚水盈滿眼眶!拔乙詾,你一輩子也不會想結(jié)婚。”
“直到遇見你。”他情難自禁的在她耳邊低語:“只是以前我并不知道,直到你走后,我想你、在乎你,沒有你我簡直活不下去!
她感動得說不出話。
他深情款款的凝視著她,溫柔的告白:“我愛你!用我的整顆心愛你,再也沒有保留。”
淚水像斷線珍珠滑落雙頰,但她的心卻是不曾有過的愉悅,終于等到了夢寐以求的這句愛語,若可將他擁得更緊,“我也愛你,你想象不到的深……”
“我想象得到,因為我也同樣愛你如此之深!
“威奇……”她感動得想哭,卻興奮得想笑。
“嫁給我!
“好!
“我們明天就結(jié)婚?”
“好!
“婚后我們住牧場?”
“好!
“老婆,你沒有半點意見嗎?”
“沒有,只要和你在一起,其他的都無所謂!
“是的,只要我們在一起,其他的都無所謂!
他們知道,他們將會永遠在一起,直到生生世世。
嚴(yán)寒的冬天終于過去。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