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相偕同行,有個伴,他們一路上說說笑笑的,很快一天就過去,到了打尖住店的時候。
李元季跟老板說要一間客房,而妹喜聽見了喲!
“一間!為什么只要一間客房?咱們明明有兩個人。”他算數不行嗎?不知道一加一等于二嗎?
妹喜瞪著李元季看,還以為這個富家少爺的頭殼壞去了。
“我知道我們有兩個人,但咱們這一路上吃穿住都得用到銀子,而你又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所以我們兩個得省著花,更何況……”他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
他的笑邪里邪氣的,看起來壞壞的。
妹喜防著他!澳阈κ裁葱Π?”
“更何況你跟我兩個都是個‘大男人’,你有什么好怕的?”他刻意強調“大男人”三個字,害得妹喜心虛得不知道該怎么回話。
唉!他的話好像該死的很有道理!
現在她一切吃住都得靠他,對于他的銀子要怎么花用,的確是沒有她置喙的余地,只是……嗚嗚嗚!她是個姑娘家,要是她跟他同住一間房的事傳了出去,日后她還嫁得出去嗎?
妹喜開始擔心起她閨譽的問題,但再仔細想想,其實她也不用擔太多心,因為這里除了她之外,沒第二個人知道她真正的身份,所以,她應該可以不用替自己操太多心的。
妹喜這么一想后,就覺得比較寬心了。“好吧!就住同一間房吧!”
妹喜也同意了,因為這樣一來,這一路所需的費用就會省很多。
妹喜欣然同意,而李元季則是笑得志得意滿,他覺得可以戲弄她的日子實在是太有趣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他邀她跟他同榻而眠;而妹喜則是覺得萬分為難,說句老實話,她跟他同睡一間房就已經夠勉強了,現在還要同睡一張床,這……這樣可以嗎?
她瞄了瞄那張床板,的確是夠睡他們兩個人啦!
但是,她又瞄了李元季一眼,只見他進了房門后,就開始脫衣服。啊咧! “你干嗎脫衣服。!”
她嚇得驚聲尖叫,還捂住眼睛不敢看。
她雖然討厭女則、女律那些死板的東西,但她不喜歡那些并不代表她是個淫蕩的姑娘家,該有的男女分際她還是有的。
而她、她長這么大,從來沒見過男人赤身裸體的。他、他、他怎么可以這樣!
妹喜捂住眼睛哀號著。“你快點把衣服穿上啦!”
他這樣很難看耶!不不不……不是難看,其實他衣冠楚楚的時候,就可以瞧得出他的身材不錯,體格也很棒;但她是個姑娘家,怎么可以隨隨便便看男人家的身體?
妹喜跺著腳。
他卻笑她,“你干嗎這么害羞,我們兩個都是大男人,有什么東西是我有,你沒有的?”
是喲!他說的有道理,她現在是男兒身身份,如果她表現得太過扭捏,這豈不是引人疑竇?
她悄悄把手放下,偷偷的看他一眼。
她看到他結實的胸膛、看到他男性的腹肌——哦——天哪!她要暈倒了,他的身體怎么長得這么好看,充滿力與美的感覺,讓人看了就忍不住對著他流口水,垂涎三尺,想要染指他!
她好想摸摸他喲!
哦——讓她死了吧!妹喜被她自己剛剛的想法給嚇到,她可是個好人家的女兒,怎么可以有那種淫邪放浪的想法!
哦——不不不!別想他、別看他,妹喜慌張的把臉別開。
“你很熱嗎?瞧你,滿頭大汗的!彼昧藯l手巾給她擦汗。
李元季看到她的反應覺得很滿意,看來,他的身體已經對她造成一定的影響。
他就說嘛!這世上還沒有女人見到他會不拜倒在他的長袍下,這小丫頭怎么可能逃得過他的男性魅力?
“要不,你也把衣服脫了吧!”他伸手要替她解衣服。
“脫衣服!”這一次她叫得更大聲,雙手緊緊的抓著衣襟口,以驚慌失措的口氣尖叫著,“我為什么要脫衣服?”
“因為你看起來很熱,瞧!你臉都紅了!彼檬种腹喂嗡t透了的臉頰。
他覺得她好可愛,讓他好想咬一口;可惜的是,她一直頂著男裝的身份面對他,害他不能順理成章的喜歡她,只能暗地里背著她,偷偷的吃她豆腐。
“我不熱、我不熱!泵孟驳念^都快搖斷了。
她哪能讓他把她的衣服給脫了呀!那她真正的身份豈不是要曝光了嗎? “我們快上床睡覺吧!”
妹喜趕緊爬上床,就睡在里側,還拼命的往里頭縮去,避免兩個人有身體上的接觸。
看到她這么可愛的反應,李元季忍不住笑出來。
好吧!既然這樣她還是不肯吐露她是女兒身的事實,那他也不逼她,他有的是時間來陪她玩。
他跟著上床,還故意捱得她近近的,讓自己的手碰著她的,這樣他才可以讀到她的思想。
這是李元季有生以來,頭一次喜歡自己的異能——以前,他因為他的能力,所以“聽到”太多人性的丑陋面,但這次不一樣,他喜歡偷偷的去“聽”她心里的想法,因為她的想法實在太可愛了,她總有辦法逗他開心。
像現在他碰著她,他便聽到她的心狂跳的聲音,還有她心里暗暗在叫慘——他干嗎離她這么近?
嗚嗚嗚……他難道不知道他是多么的秀色可餐嗎?
秀色可餐!她是在說他嗎?李元季因她的用字遣詞而忍俊不住笑了出來。
她聽見他笑,扭回頭看他。
他就在她身后緊捱著,她頭一轉過來,就看到他黑得發亮的眼睛。
他的眼睛好漂亮喲!妹喜看傻了,她覺得他好看得不像是男人,尤其是他那張嘴巴,瞧,紅潤成那副德行,簡直就像是在引人犯罪一樣。
哦!好想吃他的嘴巴,妹喜悄悄的在心里嘆息。
她心想!還是等他睡了之后,再偷吃他的嘴好了,要不然現在偷吃,他豈不是要以為她是個變態了嗎?因為,沒有一個男人會想吃另一個男人的嘴的。
是這樣嗎!她這么想吃他的嘴是嗎!聽到她心聲的李元季非常開心她對他有非分之想,這不就代表其實一頭栽進感情里的,極有可能不只是他一個而已。
既然這樣——
那好吧,他就順遂她的心意,馬上睡給她看,他會等著她來吃他的嘴的。
李元季閉上眼睛,妹喜一下子就聽到他的氣息漸漸趨于平穩,他睡著了嗎?
“喂、喂!”她叫他。
他沒醒,但她還是不放心,用手去推他,而他還是動都不動。
哈!太好了,他真的睡著了。
妹喜大聲歡呼的聲音連李元季都聽到了,但他還是在裝睡,繼續不動聲色的等著她來吻他。
她的唇悄悄的接近。
一下就好!她只是想知道他看起來柔軟好吃的嘴巴嘗起來究竟是什么味道,除此之外,她別無他想。
她嘗了他的嘴一下。
哦——心跳得好快喲!妹喜雙手捂在胸口,心撲通撲通的跳得很快,那感覺就像她今天決定要當小偷時一樣的緊張、刺激,至于他的嘴是什么味道——唔……她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唇。
老實說,他的嘴沒什么味道,就軟軟的,吻起來很舒服而已。啊——原來這就是親嘴的滋味。
妹喜懂了,卻覺得親嘴也沒什么了不起。
這她就不懂了,吃嘴巴既然如此淡而無味,為什么她阿爹老是喜歡吃她阿娘的嘴呢?搞不懂耶!
妹喜覺得親嘴無趣,于是便倒頭就睡,不再去找李元季的麻煩了;她是頭一沾床,就睡得不亦樂乎。
可憐的倒是那個李元季,被人親了嘴巴之后,那顆心就再也沒正常過。
妹喜拙劣的吻,吻出了他對她的欲望,而可惡的是,把他搞成這副德行的那個罪魁禍首,竟然像個沒事人一樣睡得很開心。
突然間,李元季后悔了。
他不該刻意安排讓他們兩個同住一間房、同睡一張床的,因為,這對他這個正值血氣方剛的青春少年即而言,十足是個酷刑。
※ ※ ※ ※
次日清晨,李元季才張開眼,就發現妹喜像只八爪章魚似的,整個人趴在他身上,雙手雙腳纏著他的四肢。
要死了,她的睡相怎么這么難看啊?要是在平常,他是不介意讓她這樣抱著、摟著,但他現在想去出恭,很急耶!她這行為無疑是火上加油的行為!
“喂!”用手指戳戳她,叫她起床。
妹喜睡死了,沒反應。
“喂,起來了,太陽曬屁股了!
李元季向來不是個太有耐性的人,叫她不起之后,他的脾氣也好不到哪里去,扯開喉嚨沖著妹喜的耳朵大叫。
看她這樣還能不能睡得如此香甜!
“醒了、醒了!”她倏地張開雙眼,用手拍拍胸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等到她穩下心!這才橫眉豎眼的沖著他破口大罵,“你要死了!叫這么大聲,你想嚇誰啊?”
“嚇你啊!不然這屋里還有誰?”
“你干嗎嚇我?”妹喜兩個眉毛挑得高高的,看得出來她很生氣。
李元季冷笑著,反問她一句,“你說呢?”他的目光示意地往下一瞥,讓她看看她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妹喜則順著他的目光往下看,頓時她看到自己整個人貼在他身上,是如此的不顧男女之別,如此的不要臉!
“啊——”她尖叫,然后像是碰到什么蟑螂、老鼠似的火速跳開。
李元季等她跳開了,這才急急忙忙的跑去茅房紆解痛快。他順便刷完牙、洗完臉才回來。
他前腳才進門,后頭就跟著一個店小二送早膳來!
早膳到了,妹喜還愣在床上動都不動,一點都不像昨天那樣活像個餓死鬼投胎。
“你在干嗎?吃早膳啊!怎么?你不餓啊?”他一屁股坐在案前一替自己盛了碗粥,看了妹喜一眼。
那丫頭點了兩下頭說:“餓啊!很餓!倍疫強調“很餓”那兩個字,真受不了!
“既然很餓,那你還不來用膳;怎么?還要我喂你不成?”
“不用你喂,我只是、只是……”妹喜搔搔頭,有些不好意思。
她曾幾何時變得這么別扭來著?
“只是什么,你說啊!”
“只是——我想刷牙、洗臉!
“那就去啊!”
“可是水呢?”
“在外頭,自己去打水!
“啊!”妹喜瞪大了眼!翱墒且郧岸际茄蜻氵愦蛩屛宜⒀,洗臉的耶!”沒有羊咩咩在一旁服侍她,她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會。
嗚嗚嗚——她好“口連”哦!嗚嗚嗚……
妹喜有下床氣,是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命,一起床只要有事情不順著她的心、她的意,這一整天她的心情鐵定糟透了。
“你去打水來給我刷牙、洗臉啦!”她哭著跟他賴。人家她肚子粉餓、粉餓,她想“粗飯飯”啦!
李元季火死了。
他也是個有錢人家的大少爺,他也是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命耶!干嗎為她做牛做馬的,她有沒有搞錯啊?
“你以為你是誰啊?”
“我是你的好哥兒們啊!”
妹喜如此的大言不慚,聽得李元季差點口吐白沫,當場死給她看。
她也惟有這個時候才會當他是她的好哥兒們 難道他李元季之于她而言,就只有這么一點點的利用價值嗎?
他多想叫她去吃屎比較快,但當他惡狠狠的眼一對上她可憐兮兮的小臉——他明知道那是她故意佯裝、假扮的,但他還是不忍心。
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他給她打水去。
李元季很認命,但妹喜就粉過分了。
她叫他打水讓她洗臉也就罷了,怎么酒足飯飽后,就連收拾包袱一事也要他做!
“你沒手、你沒腳嗎?”他氣得直吼她,覺得妹喜根本就不適合離家出門。她大小姐當慣了,出門在外還要使派頭、要別人伺候她,她有沒有搞錯啊?
“我是你的哥兒們,不是你的丫環、小廝耶!”
“我知道啊!”她還很認真的點頭。
“你既然知道,為什么不做?”李元季氣了,當下心一橫,把她的包袱丟給她要自己整理。
這一次,妹喜很乖,她真的自己收拾行李。
她把她所有的衣物全往包袱里頭塞,摺都不摺一下。
啊咧——“你這哪是在收拾東西啊!”她這樣根本就像是在腌咸菜,李元季看不過去了,他推開妹喜說:“我來。”
沒辦法,他有潔癖,遇到像妹喜這樣神經很大條的姑娘家,他永遠只有豎白旗、棄械投降的分。
他就像是妹喜的貼身丫環一樣,幫她張羅吃的、喝的、用的,而且還是不支薪的那種小丫環。
哇咧!他放著大少爺不做!干嗎如此作踐自己啊?
李元季自己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