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相親宴吃下來,每個人都各懷心事。
凱歌整晚提心吊膽,忐忑不安,就怕龍寘謙真會對商叔叔提出結婚的要求。
直到餐宴結束,他和艾略特驅(qū)車離去,她才松了口氣,當他只是耍壞逗她。
回到家,商叔叔將車子開到車庫,而她和母親則是先進屋去。
凱歌回身推上門,心想:折騰了一晚,應該可以上樓休息去了吧?
“凱歌,我想妳還不累吧?”她的母親卻突然喚住她。
凱歌回過身來,盡量讓臉上保持著笑容!笆牵粫!
其實她已快累掛了,在那間VIP房里,她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量,才推開了龍寘謙。
“那么,妳上樓去把凱箏叫下來,還有妳,也要一同來!”王云黛說著,內(nèi)心已盤算好。
凱歌沒多想,轉(zhuǎn)身上樓去叫人。
不到幾分鐘,凱歌又回到客廳,身后跟著商凱箏。
“媽咪呀!到底是什么事?人家跟同學正在講電話耶!”凱箏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
“哎呀!妳這丫頭,電話一會兒再打不就得了!蓖踉器煺f著,上前將她給拉了過來。
這時,商祖業(yè)剛好停好車,推開門走了進來。
“祖業(yè)呀!你來得正好,關于龍先生的事,我想我們該重新談談!庇U了凱歌一眼,王云黛放開凱箏,走向商祖業(yè)。
“好吧,大家到書房來吧!”商祖業(yè)與她交換了眼神。
“凱箏,妳過來!蓖踉器旌爸壬虅P箏走近,抓起她的手,就直接就往書房走。
看著這一家三口的背影,凱歌再度感到自己是被孤立的。再一次地,她想起了紅薇的提議。
其實搬到臺北去也挺不錯,除了有紅薇之外,她還可以到報社去上班。
“凱歌,快過來呀!妳在發(fā)什么呆?”很快地,王云黛的聲音飆了過來。
“喔,來了!眲P歌馬上回神,大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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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在高速公路上飆駛,一路上,艾略特的腦子被問號塞得滿滿的,終于,他再也按捺不。
“你今晚的心情似乎很好?”艾略特的雙手掌著方向盤,問道。
至少就某方面來說,他已嗅出了不對勁的氛圍,譬如,這頓飯局應該要早早結束的,但卻拖了三個多小時,實在詭異!
“你不覺得商凱歌挺有趣的?”龍寘謙按下車窗,點了根煙。
“有趣?”會嗎?艾略特高高地挑起一眉來,不這么認為。
商家的大小姐一整晚下來,可沒說過半句話,若不是一開始兩方介紹時她有開口打招呼,搞不好還會被人誤認是個啞巴。
“我看她性子直得很,脾氣也不若外表的溫馴!饼垖呏t朝著車窗外吐了口煙,轉(zhuǎn)回頭來的那,嘴角還掛著笑。
昨夜,她踢了他一腳。而方才在VIP房里,她也百般抗拒。
“你什么時候?qū)W會看相了?”艾略特瞥他一眼。
“我不會看相。”
“那你如何知道她溫不溫馴?性子直不直?”艾略特不得不懷疑,他是否錯過了什么精采好戲。
“這已不是我第一次見到她了!”龍寘謙又吸了口煙,緩緩地將煙霧吐向窗外。
“你們之前就認識?”這點倒是讓艾略特大吃了一驚。
“不僅認識,還差點上了床!饼垖呏t笑著說,眸光集中在兩指間點燃的煙頭上。
“上床?”艾略特差點嚇掉下巴。
“你有必要這樣大驚小怪的嗎?”龍寘謙似雷達般的視線刷地掃向他。
“既然這樣,那么……”艾略特想問,這樁婚事是否就此作罷?
“我改變主意了!”龍寘謙彎身在煙灰缸里將煙按熄。
艾略特有不好的預感。
龍寘謙一手撐著下顎!暗搅宋疫@個年紀,結個婚來玩玩,好象也挺不錯的!
艾略特聽了,差點沒昏倒!
“你開玩笑的吧?”他想還多活幾年,可不想讓表姨給活活掐死。
“前幾年,我媽不也催著我結婚?”他回得云淡風輕。
“那是一回事,現(xiàn)在又是另一回事!卑蕴匕l(fā)覺自已的頭皮已開始發(fā)麻。
“我看不出有何不同?”不同樣都是結婚?就是讓一個女人搬來與他同住嘛!但,最好那個女人能夠放聰明些,別想干涉他的私生活。
“寘謙,我知道你是開玩笑的!卑蕴氐难畚差澏吨。
“我是不開玩笑的人!彼诺土艘伪,讓自己舒適的躺下,閉目養(yǎng)神。
艾略特不死心的繼續(xù)勸說:“其實這個度假中心如果不做,對整個集團來說,不至于會有多大的損失。”
龍寘謙把已脫下西裝,蓋在身上!澳銘撝,我是一個有始有終的人!
“但要與商老頭夫婦成為親家……”艾略特沒再往下說,因為他接著要說出口的話不會太好聽。
“像貪心的暴發(fā)戶是嗎?”龍寘謙懶懶地睜開眼。
艾略特心有同感的猛點頭。
“我要娶的可不是那對夫婦,而是他們的女兒!闭f著,他又閉起眼。
“你沒聽過有其父,必有其子;有其母,必有其女?”唉!冒汗了,是不是車內(nèi)的冷氣不強,還是被他給嚇出冷汗?
“你的中文程度倒是進步不少。”龍寘謙說著風涼話。
“……”艾略特低聲咕噥了幾句。
“幫我安排明天晚上請他們吃飯,要他們上臺北來!彼麤Q定的事情,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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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凱歌跟著進了書房,推上門后,轉(zhuǎn)身,就發(fā)覺氣氛不對勁。
“凱歌,妳過來這邊坐下!蓖踉器斐姓惺郑钢慌缘纳嘲l(fā)。
凱歌往沙發(fā)一看,商叔叔和凱箏早已坐定,他們?nèi)朔肿,看來有點像三堂會審。不由得,她全身打起一陣冷顫。
“還杵在那兒做什么?快點過來,媽咪有話要對妳說。”王云黛再度開口催促。
商凱歌硬著頭皮走近。
“妳說?還是我說?”凱歌的屁股都還沒貼上沙發(fā),商祖業(yè)就開了口。
商凱歌偷偷地以眼尾瞄了商祖業(yè)一眼,隨即發(fā)覺他和母親交換了一個眼神。
“凱歌是我的女兒,這重事當然得由我說!蓖踉器靾(zhí)起凱歌的手,輕輕地在上頭拍了幾下。
“凱歌呀!媽咪知道妳一向最聽話了:”她眸中閃動著水光。
完了!又是眼淚攻勢!
商凱歌點點頭,心頭忍不住顫了下。這跟上回要她答應相親時的場景,很類似!
“雖然妳不是妳商叔叔親生的,但他也無怨無悔的將妳給養(yǎng)大。還有,凱箏雖跟妳是不同父親所出,但妳們怎么說也是同一個媽生的……”王云黛滔滔不絕地說著。
凱歌這下不僅心口發(fā)顫,連頭皮都要發(fā)麻了。直覺告訴她,這次的情況可能比要她去相親還嚴重。
“媽,妳到底要說什么?我從來不認為凱箏不是我妹妹呀!”反正橫豎都一死,她想讓耳根早些清靜。
“真的嗎?”王云黛興奮地抓起她的雙手,眸子里的淚光霎時不見,換上一抹光彩,耀眼得很。“既然這樣,媽就跟妳直說了。”
“好,妳說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不會拒絕。”凱歌被握緊的手實在有點疼,她僵硬的一笑,而后趕緊抽回。
“有妳這句話,媽就放心了!蓖踉器煺f著,看了商祖業(yè)一眼。
接著,她收回目光,再度開口:“之前要妳嫁給龍寘謙的事,我和妳商叔叔又討論了下,結果是||我們覺得妳跟他似乎不適合!
“啊?”凱歌驚訝地膛大眼,一抹狂喜倏地注入心底。
太好了!不用嫁了!
王云黛誤以為她反對,又開口:“我們覺得他和凱箏比較配。”
“嘎?媽,妳瘋了嗎?”凱箏瞪大了眼,刷地由沙發(fā)上站起來,一手腰。
“祖業(yè)呀!把她帶走、把她帶走,你跟她說去!睘槊鈩P箏阻撓她勸說凱歌,王云黛揮揮手,要丈夫先把她帶到一旁。
商祖業(yè)很配合地把凱箏一把拉走,父女倆推開落地窗,走到陽臺上。
“媽,凱箏不是還沒滿十七?”看著兩人的背影,凱歌問道。
“沒滿十七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還不是十六歲就嫁給妳那個死鬼老爸了!”
上回母親的說詞可不是這樣。這可真是大逆轉(zhuǎn)!
“可是為什么要凱箏嫁呢?J我看那個龍……龍寘謙,少說也有三十了吧?他們兩人差那么多歲。”他狂傲、自大、低級又下流,這樣的男人哪能嫁?
“哎呀!年齡不會是什么問題!蓖踉器煊謨A身向前,緊緊地握住凱歌的雙手。“反正晚上關起燈來,跟誰上床不都一樣!
“媽!”凱歌很詫異母親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除非妳不愿意?”王云黛眉一揪、眼一瞪,馬上翻臉。
“我怎會不愿意!边堤熘x地都還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感激之意。
不過,就算她有多高興不用再與那個惡男人周旋,她也反對母親將妹妹給推入火坑。
“既然妳愿意,就這么說定了,我會再找時間安排凱箏和龍寘謙見面!蓖踉器煲验_始在心中盤算著,要帶寶貝女兒到哪里去做造型。
“媽……”凱歌想提醒她,龍寘謙是個表里不一的人。
他的邪惡,她瞧過;他的霸道,她見識過;他有多么的肆無忌憚,只有她親身體驗過。
但他的吻、他的味道、他手掌的撫觸,甚至到現(xiàn)在還深刻地印在她的腦海中,教她想忘都忘不了。
“這件事就這樣決定了!蓖踉器斓碾p手一擺,表示此事不用再談。凱歌看著她,再轉(zhuǎn)頭看看陽臺上的父女,心驚地一沉。凱箏已一掃方才的陰郁,神情愉悅、喜孜孜地推開落地窗,朝她跑了過來。
“大姊,妳真好耶!爹地說,妳一定會把龍寘謙讓給我。”
看著她,凱歌到了口的話卻不知該如何吐出來。
罷了!很多事并非是她想改變就能變的。
“媽,我已經(jīng)找到工作了,報社要我盡快去上班,所以。我想明天就搬到臺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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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歌的行囊一向不多,所以連夜整理好所有東西后,一早她就搭著最早的列車北上,到了溫紅薇的住處時,她甚至才剛起床。
紅薇將客房整理好給凱歌,兩人又來到巷口的早餐店。點了餐點后,她們找一個安靜的角落坐下。
“昨天的相親宴如何?龍寘謙可是個有著三頭六臂的人物?”溫紅薇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看來大約三十來歲吧!”凱歌考慮著該不該將事情的前因后果全盤托出。
但是,如果說了,紅薇一定會罵她是笨蛋。
畢竟,光是想在Pub里找個對眼的男人,將第一次送給對方的想法,就足夠讓紅薇將她給罵到臭頭。
“耶?還挺年輕的嘛!”紅薇笑笑,看著早餐店的老板娘端著她們的餐點走了過來。
等老板娘將東西放下,人走遠了,紅薇才又笑著問:“既然條件那么好,就沒道理接受妳那對貪心父母所開的條件。妳說說,他是不是長得像暴龍?還是像冬瓜?或是禿頭又暴牙?”
凱歌被她夸張的話和表情給逗笑了。止住笑后,她開口說:“沒那么慘,如果單就外表來給分,我想那個男人應該可以達到九十分的標準吧!”
但如果把內(nèi)在分數(shù)算進去,恐怕會變成負分!
紅薇的雙眼一亮。“是個優(yōu)質(zhì)男?”
太沒天理了,有錢、有能力,又長得俊逸非凡,老天爺怎可讓他這么得天獨厚?
“優(yōu)質(zhì)……”凱歌在心里細細思量著,該如何對紅薇說關于那個男人的惡行惡狀?
“內(nèi)外兼?zhèn),還不能被稱為優(yōu)質(zhì)嗎?”紅薇瞄了凱歌一眼,忍不住出聲抱怨。她的眼界未免太高!
“內(nèi)、外是怎么界定的?”凱歌拿起桌上的衛(wèi)生筷,夾起一塊蛋餅,卻又放下。
“喂!別太貪心,小心會遭天譴喔!”紅薇以為這樣的男人,她還不滿意。
“哇!什么天譴?妳根本就不知道!鄙钌畹貒@了一口氣,凱歌決定坦白,就算會被紅薇罵笨,也總比被誤會好。
于是,她緩緩地述說著事情的來龍去脈
當然,省略了那些激情的鏡頭。
“妳這個笨蛋!”果然,凱歌都還沒說完,紅薇已忍不住站起來,破口大罵。
過分尖銳的音調(diào),很快引來早餐店里其它人的注意,紅薇趕緊坐了下來,將腦袋壓得低低的。
“對了,說到妳那個媽,其是太過分了!”雖說五根手指伸出來是不可能一樣長,但她也未免偏心得太嚴重了吧?
凱歌不以為意的一笑,她早已習慣了!拔冶容^擔心的是凱箏!
“妳管她去死呀!”紅薇又忍不住大聲一罵。
他們商家人個個都是勢利眼,從來沒人把善良的凱歌當一回事,那么,她又何必顧慮到家人會如何呢?
“話不能這么說……”凱歌的聲音變細了。
“商凱歌,我勸妳別再這么心軟了。好好的在臺北做妳的記者,別再管妳家是地震、著火,還是淹大水了!
“紅薇,妳不知道的……”不管怎么說,他們還是她的家人呀!
“停!”紅薇突然傾身向前,用雙手捧住了她的腦袋!皧叕F(xiàn)在給我聽好,別再去管妳家狗屁倒灶的事,妳說的話,他們末必會聽,所以后果他們得自己來扛。”
這回,凱歌沉默了。
紅薇說的不無道理,她的話,媽媽和商叔叔是真的聽不下去。
“不過,有件事,我真是有點懷疑。”紅薇抽回手,突然莫名其妙地丟下這句話。
“什么事?”凱歌拿起筷子,玩著盤中的蛋餅。
“那個男人真的對妳說了那句話嗎?”
“什么話?”凱歌不明白她指的是哪一句。
“他說他答應娶妳呀?”紅薇想著,高高地挑起一眉來。
“妳神經(jīng)呀!”凱歌伸手推了她的腦袋一記。
當時龍寘謙的話確實嚇到她,不過事實證明,他并沒有真的提。
“誰說我神經(jīng)了?”紅薇滿臉的不服氣!皩τ谶@種男人,妳最好還是小心點。”她自己不也遇上了一個。
“我夠小心了。”凱歌嘟起嘴。怪就怪老天爺喜歡開她玩笑,才會讓她遇見龍寘謙。
紅薇夾起一塊蘿卜糕,送到嘴邊時,卻停下了動作!拔矣X得這次妳媽媽鐵定會吃癟,她太小看龍寘謙了!”
雖然過去她才跑了幾個月的產(chǎn)經(jīng)新聞,但她認為,龍寘謙絕對是個惹不起的人物。
“……”凱歌沒說話,憂愁全寫在眉間。
“妳知道商界中……大家稱他什么嗎?”紅薇張口吃下蘿卜糕,聲音聽來含糊。
“什么?”凱歌面前的蛋餅已快被她給戳爛了。
“龍門太子。”終于將嘴里的東西給吞下,紅薇喝了一大口奶茶。
“這很奇怪嗎?”她可看不出這樣的稱號有何特別,或有任何威脅性。
“當然。”紅薇將奶茶給咽下,雙眼睜得大大的!皧吙催^電影『太子傳說』沒有?”
凱歌搖搖頭。
“難怪妳不知道!奔t薇呿了聲!褒垖呏t是個有仇必報的人,手段可與電影中的『太子』不相上下。”
凱歌聽了,連鮮奶都喝不下去了。
“總之,以后妳能離他多遠,就閃多遠吧!”終于吃光了盤里的蘿卜糕,紅薇抬起頭來,認真的說。
“我也不想再見到他!惫馐窍氲剿拿,就夠教她心顫了。
“這樣最好!奔t薇偏頭想了下,然后吞吞吐吐地說:“明天……我得去一趟上海。”
“出差嗎?”凱歌還以為會有人陪,結果她才上臺北來,紅薇卻要出差。
“也不算是。”紅薇難得將話說的不清不楚。
凱歌懶得猜,也不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耙滋?”
“一個星期,或許更久也說不定!倍际抢峡倛猿忠ゲ稍L那個家伙 “這樣啊…”也罷,工作嘛!誰都身不由己。
“妳別擔心,我住的地力治安挺好的,妳只要晚上將門窗給鎖好,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