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廣派人四處貼出的告示果然達到了效果,讓他十分滿意。
他不信那幺多的選擇里,找不到一個可以不讓大太子起疹子的女人!
選秀當日,不管是龍蝦將軍的千金,還是烏龜宰相的心肝寶貝,甚至只是平凡魚族的嬌嬌女全都來了。
上千個環(huán)肥燕瘦的女人塞滿了偌大的海神殿,希望自己能被選為太子妃。
在東海領(lǐng)域里,龍族為群族之冠,因此若能嫁作龍妃,不但未來身分顯貴,家人和后代子孫的命運也都會不一樣了。
這會兒,負責此次選妃的海龜丞相葛堅卻皺著眉頭犯愁。
女主角確實是如龍王所希望的夠多了,但那唯一的男主角還不知人在何方。
葛堅望著眼前將大殿擠得水泄不通的可怕雌類,不禁頭暈腦脹,有些能體會大太子執(zhí)意不肯接近女色的原因了。
一個女人叫安靜,兩個女人叫忍耐,三個女人就一定吵開了。
而請試想,當有上千個女人擠在同一處覬覦著同一個男人時,那又會是怎幺樣的情景?
“大家安靜、大家安靜!聽丞相一句,人人有機會,可是要守秩序!”
沒人理會他,因為人群里正有一對大打出手的女子,其它女子則圍著她們旁觀喧鬧。
她們一個是戈將軍的愛女戈媛嬡,一個是藍鰭族的大姐大夏雪雪,為了一點小事打了起來。
“別打了,真的別打了!”
葛堅向來沒有女人緣。更不知道如何制止一對斗毆中的女子,只能無奈地大喊。
接著,戈媛媛的玉足不小心踢到了旁觀者甲女的鼻子,而夏雪雪的肥手又粗心地揮中旁觀者乙女的胸脯,再加上這些女人等了半天,早巳心浮氣躁,于是原本兩個女人的戰(zhàn)爭便有如野火燎原,蔓延成了一屋子的戰(zhàn)役。
場面完全失控,原本打算勸架的葛堅和數(shù)十名皇宮守衛(wèi),在遭到無情的玉腿、飛拳、珠釵、金步搖等物的波及后,個個都聰明地有多遠閃多遠。
“葛丞相,接下來咱們該怎幺做?”
守衛(wèi)們都躲得遠遠的,只剩忠心的侍衛(wèi)長粗皮仔在前方護衛(wèi)著葛堅。
“怎幺做?我也不知道呀!”
“不知道?”他這粗皮仔雖素以皮厚耐打出名,可就這樣莫名其妙卷入女人的戰(zhàn)場里實在沒道理呀!“要不咱們也逃吧?”
“逃?你不怕龍王剝皮?”
當然怕呀!
前有惡龍,后有母老虎,那該怎幺辦?粗皮仔拼命搔頭也想不出辦法。
就在此時,救星降臨。
殿堂之上,一團青影驀然由天而降,且伴隨著好聽至極的爽朗
笑聲,如天籟般悠揚動人,讓原本亂紛紛的戰(zhàn)場整個安靜了下來。
笑聲歇,人影停,玉樹臨風地站在仍互揪著頭發(fā)的女人面前的,是一個俊美極了的男子。
只見他眉眼似劍,俊鼻薄唇,不僅長得俊俏,雙目更像是脈脈含情,讓眾女移下開目光。
“瞧瞧!"男人面露心疼地拉開在他跟前打成一團的女子,并好心地幫她們?nèi)嘀偾!斑@幺大的手勁兒,可真教人心疼啊。”
男人殷殷采問著眼前幾個連名字都還不知道的少女,那關(guān)懷的表情活像對方是他緣定三世的情人。
“不......”女人們都不禁猛吞口水,“不疼了!
“好端端地干嘛動手動腳呢?”
他搖搖手中的折扇,一臉惋惜,在傻愣住的女人間邁開方步。
“碩人其頤,衣錦裝衣,齊侯之子,衛(wèi)侯之妻,東宮之妹,邢侯之姨,譚公維私!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lǐng)如蝤躋,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男人吟唱著詩經(jīng)中的“碩人”,滿臉向往。
“女人啊,一定要這幺地才能讓男人心疼憐惜,怎幺可以動粗呢?”
他踱向一名手指受了傷的少女,輕輕抬掌,將對方的纖指送進嘴中,溫柔地為對方吮去血絲。
“女人是上天的恩賜,怎幺可以稍有損傷呢?”
霎時低呼聲四起,一句溫柔多情語瞬間熨平了所有女人因苦候而煩躁的心。
“您...是大太子嗎?”一個女子細聲細氣地問道。
“你們......都是來見大太子的嗎?”男人搖著扇,一臉笑咪咪。
廢話,難不成是專程來打架的?女人們雖沒說出口,但表情已泄漏出她們的想法。
“哎呀,瞧我問得蠢。”男人用扇柄輕敲自己的額頭!敖駜簜海神殿的盛會,不就是為了大太子選妃而辦的?”
那你究竟是不是大太子?幾個湊得近的女人以眼神問出同樣的問題。
“當然,依全東海臣民所望,今日能有個皆大歡喜的結(jié)局是最好的了,如果我是大太子,這期望絕不會落空!
“那你到底是不是嘛!”終于有人受不了,語氣不佳地喊。
“在下既用了‘如果’二字,那自然""”他仍笑嘻嘻的,“不是羅。”
一聲聲的“哎喲”在人群中漫開,好不容易才平息的紛亂眼見又要破局了。
“那大太子他現(xiàn)在究竟在哪里?”有幾個女人開始挽起袖口,那瞼色不像來相親,倒像是想找人干架。
“城外嘩旭塘。”
這五個字仿佛引燃了殿中女子們的心。
一群女人喧囂著爭先恐后奪殿而出,就怕跑輸了人當不成太子妃一樣。
不一會兒人去殿空,現(xiàn)場只遺留滿地的困脂水粉。
“二太子,”龜相葛堅一臉自嘆弗如,“還是你有辦法!
“女人嘛,不就那幾根肚腸,不難摸透!饼埻醵影饺挝χ,認為這沒什幺。
“二太子,”粗皮仔好奇地問,“大太子真的在嘩旭塘?”
“當然不羅!我可不打算用這種方法篡奪大太子之位,”
“那您是......騙她們的?”葛堅瞪大了龜眼,
“對付女人嘛,不就是一哄二騙三撒野?”
“若她們到了那兒發(fā)現(xiàn)啥都沒有,回頭興師問罪,那咱們不就慘了?”葛堅哭喪著臉,
“葛丞相放心,不會啥都沒有的啦!"敖任搖扇大笑!拔以缗扇藢⑻吝叺哪嗤谒,包管教她們跌個狗吃屎,讓神智清明些,看清楚自己究竟在做什幺。”
“干得好!二太子英明!”粗皮仔豎起大拇指贊道。
“英明是英明,可是現(xiàn)在事情搞成這樣,老臣如何向龍王交代?”葛堅仍然滿面愁容。
“放心吧!咱們那英明的大太子會替咱們解決這件事的。”敖任一臉等著看熱鬧的開心笑容。“而無論結(jié)果如何,都和咱們沒啥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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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川殿,龍王和其長于敖凡乎日批閱奏折、處理事務(wù)的地方。
門一開,敖廣發(fā)現(xiàn)敖凡還坐在桌后批閱奏折,氣得吹胡子瞪眼。
“敖凡!你......你怎幺會在這里?還不去選妃?”
“兒臣尚有正事沒做完。”他抬頭淡然地道。
敖凡有著英挺的五官,劍眉深瞳,那內(nèi)斂的眸中像是蘊藏著無比的力量與超凡的意志,并透著一股固執(zhí)與嚴謹。
不論是外表或是個性,他和敖任完全是不同的典型。
雖是親兄弟,卻無半點相似。
這個能干的大兒子雖總能讓他在人前感到驕傲,現(xiàn)不肯仍是滿腹挫敗。
如果老二的風流能和老大古板的性子綜合分攤一下就好了。
明明是同一個爹娘生的,怎幺差這幺多?難不成真是讓自己年輕時的風流債所害?
“正事?”敖廣手一揮,將堆得有如小山一般高的奏折掃落地上!澳阋荒耆倭逄,哪天不能辦正事啦,干嘛非選在今天?”
“今日事今日畢!弊郎系淖嗾郾灰粧叨眨椒矝]事可做,只得雙手抱胸回視他老爹,“拖了,就是昏君了!
“成!那你就行行好,讓我當個昏君吧,至于你,就給我快點兒去選個老婆嘛!”
“父王明知兒臣的‘毛病’,又何必強人所難?”
"毛?什幺毛。磕阌植皇遣慌e,更不是得了不可告人的花柳病,不過是會發(fā)疹子嘛!這事兒父王年輕時也曾有過,沒辦法,凡是清純男子都得過這一關(guān)的!
敖廣說得口沫橫飛。臉不紅氣不喘的撒下漫天大謊。
“最好的辦法就是真槍實彈多碰幾個雌兒,碰多了就像發(fā)過水痘一樣免了疫,肯定就沒事啦!現(xiàn)在外頭上干個女人任你選,你不去碰碰看,又怎幺知道,不行呢?”
敖廣不禁在七中怨起了龍后。雀喜呀!你干嘛要這幺早死,留下這幾個逆子讓我受苦受難?
“兒臣不想看。”眼見老爹像是腳底生了火焰般急得直跳腳,敖凡仍不肯就范。
“為什幺不想看?”
“沒興趣!
“沒興趣?”
天啊、地啊、神啊、鬼啊!這真是他風流大嫖客敖廣的親生兒子嗎?
“你是對父王辦的選妃活動沒興趣,還是對女人沒興趣?”
“都沒有興趣!
哼,這逆子倒是答得很快。“都沒有?敖凡,你是長子,是父王最倚重的接班人選,難不成你不在乎咱們敖氏這幺偉大的血脈有斷后狽?”
“斷后?”敖凡揚唇冷笑!案竿,這種事在我們敖家是絕不可能發(fā)生的,姑且不提您,二弟那小子雖尚未娶妻,但四處‘播種’的本事卻絕不亞于您年輕時的豐功偉業(yè),這樣還不夠嗎?”
“那不同!父王要的是由我的嫡長子所生的長孫!”
真該打!竟敢用他年輕時的豐功偉跡來堵他的嘴?虧這小子還曾得過仙界孝親獎呢。
不過說實話,這些年來御醫(yī)柏展圖能在血緣辨識術(shù)上不斷突飛猛進,他這龍王的確居功厥偉,因為前來冒認想當龍子龍女的閑雜人等實在太多了。
“如果父王堅持非要個嫡長子所生的長孫,那就請耐心地等吧!卑椒矡o聊地打了個呵欠。跟條龍溝通真是比處理公務(wù)還要累人。
“等到什幺時候?”
“不知道!
“他媽的!什幺叫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遙遙無期的推托之辭,還有,請注意修辭,方才父王那句話罵的是我娘,也是您已故的愛妻。”
“我我我...你你你...”
敖廣氣得瞠目結(jié)舌,說不過兒子,最后他只得豁出去改用辣招。
“好,你不選,老子幫你選!接下來我就天天召來十個女人,讓她們在你身邊摸來摸去,還要她們脫光了衣服在你房里閑晃,在你批閱奏折時黏貼在你身上,非把你滿身的疹子逼跑不可!
“父王,”敖凡終于變臉,冷冷地挑眉,“敢情您這次是玩真的?”
“我什幺時候和你玩過假的了?"
“如果兒臣愿意和您交換條件,由我?guī)湍鲆患虑,而您便高抬貴手別再過問兒臣的事呢?”
"交換條件?!你有啥條件能和我交換,讓我心甘情愿連抱長孫的事都放棄?別作夢了,我......”
“并、滅、東、畿!
一瞬間,敖廣到了嘴邊的狠話都讓那四個字給逼回肚子里去,屋子里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
說到并滅東畿,就得提起東海與東畿之間的陳年舊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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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媧補天,千年之后,世上分為仙界、人界與冥界。
仙界,由玉皇大帝統(tǒng)管。
他告封各域的土地爺、灶君、山神及海疆領(lǐng)主,從那時起,東海便由龍神敖氏的先祖接手,而東海西鄰的一方陸地與島嶼,則是由妙莊一族所打理的東畿。
當初,東海龍王對自己的領(lǐng)域大小覺得還算馬馬虎虎,可是過了千年后,東海里那些蝦兵蟹將繁衍得太快,自是日嫌局促。
從那時起,敖廣始終有著擴大海疆的野心。
擴大海疆,說說容易,但真想做到就很難了。
東海之北是黃海,之南是南海,都有著玉帝所立的海界碑,碑上還蓋了印,龍王們彼此可以拌嘴、爭戰(zhàn),卻不可以搶了對方的海域,唯有東海與東畿的壤界處,因為海陸分明,所以玉帝并未刻意立界碑,這幺一來,便成了野心勃勃的東海龍王覬覦的方向。
偶爾掀掀巨浪,打幾個海嘯噴嚏,偷吃幾塊零星陸地已夠讓他樂一陣子,若是能夠吞滅整仿東畿,那將是多幺美好的事呀!
只是,由于礙著玉帝,即使他野心再大,也只敢暗地里流口水。
而這會兒兒子卻撂下了話。
并滅東畿,盡成海域?
真耶?假耶?
可是說實在的,東想西想,也只有這個大兒子能夠助他圓夢了。
由于天庭多年前曾發(fā)生一場宮廷叛變,不諳水性的玉帝曾落難跌入東海,是當時尚為幼龍的敖凡救了他。
玉帝因此特別欣賞敖凡,不但封他“吳龍神君”這仙號,還收了他當義子,他說的話在玉帝面前向來極有分量。
“嘿!兒子呀!”緩了頰,笑咪瞇的敖廣主動和兒子勾肩當背!澳阏f的是玩笑?"
“父王以為呢?”
“男子漢出口無戲言,所以應(yīng)當是真的羅?"
“您說是真就是真吧,現(xiàn)在愿意交換了嗎?”
“換換換!那有什幺問題?"
“父王確定明白了要交換的是什幺了嗎?"
“不就我不管你娶老婆的事兒,而你就幫我并滅東畿嘛!"
“約定,不是嘴上說說而已!卑椒蚕蛩扉L了手!皟撼家患埳w有龍王玉璽及證人用印的契約!
“喂喂喂!”敖廣收起了笑容,一臉不悅,“怎幺,你這是表示不信任你寵子的承諾?"
“沒錯!
該打屁股啦!這小子竟敢這幺說?
敖廣罵人的話來到舌尖,卻在想到那日思夜念的四個字后又吞人肚中。
“好啦、好啦!你爽快我隨意,咱們也不羅唆了,我什幺都答應(yīng)你,那你得花多久時間才能幫我把這事兒給辦妥?別故意拖到你老子化成了龍干,你還在那兒拖拖拉拉的,害我既沒長孫又沒東畿!
“兒臣辦事您放心!卑椒矎娜莶黄,臉上滿是自信的神情!敖o我一年,一定將東畿淪為東海領(lǐng)域!
一年?是不是真的呀?
敖廣喜孜孜地笑著,卻在不一瞬間念頭一轉(zhuǎn),斂住了笑容。
這小子既然這幺有本事,干嘛他媽的給他拖了這幺多年不做?
若他真的能用一年的時間就把這件事辦妥,這小子還真是夠給他欠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