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議事殿,送走了四位姊姊后,五公主君柔回到自己的寢室,盡管身子弱,咳聲連連,但憂心著大姊的安危,她仍是提起筆,寫了一封求救信。
顰娥眉,接連寫了幾張,她總覺得不甚妥當。
咳……咳……
拿著手絹搗著嘴,體弱多病的她,這些年幾乎都在咳聲中度過。
“五公主,你歇歇,別太勞累了!
宮女悠子端著熱茶進來,見小主子咳個不停,趕忙將茶盅放在桌上,繞到小主子身邊,輕撫著小主子的背。
“五公主,別寫了……”
“不,悠子,別收……”君柔制止了正想把紙筆收下的宮女,一個氣弱的喘聲后,挺住微暈的腦袋。
說什么她都得寫這么一封信,她的二姊、三姊、四姊全為了想救大姊,連夜趕往其他國家去求救兵,她們辛苦的奔走,而她卻只能留在宮里——如果連一封求救信她都寫不了,那她豈不是廢人一個?
她聽宰相說過,雖然單人一族早已隱居,但他們的勢力不容小覷,再說,多一份力量,救回大姊的機會就又多一分。
“五公主……”
“沒關系,我撐得住。”扯著微弱的笑容,君柔提著筆,一字一字的寫著。
深知小主子的憂心,悠子不再阻撓,靜靜的在一旁幫著磨墨。女王不見了,固然讓人著急,但是小主子虛弱的身子,才是更令人擔心的。
在信紙末端寫上“五公主君柔”,君柔才就此收筆。
“悠子,麻煩你去請戰將軍過來一趟。”弱不勝衣的君柔,聲絲氣咽地說道。
“是,五公主。”將筆自小主子手中接過,擱下后,悠子離去。
凝望著墨水未干的紙張,君柔幽幽的水眸底,滲著茫然的情緒,她不知道這封信能不能順利到達單人一族的領導者手中?
單人一族隱居在一處外人進不去的神秘之地,她也只知道他們大概位于西南方,宮里知道怎么和他們聯絡上的只有宰相和戰將軍,是以,她唯有請求戰將軍幫忙交付這封求救信——
望著信,君柔輕嘆了一聲,不知道他們是否愿意仗義相助,不知道姊姊們這一回出門,是否順利?
款步移至窗邊,仰首望著天上朦朧月闌,君柔在心中祈求著,盼老天爺幫幫忙,保佑姊姊們全都能平平安安的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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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托付戰將軍把求救信交給單人一族,轉眼已過了三天,憂心忡忡的日子,三日如過三年——
“悠子,你去看看那單人一族回信來了沒?”咳了一聲,君柔手抵著床面,撐坐起身。
“五公主,你別起來,躺著吧!”悠子無奈的顰眉,“戰將軍有說,下一回他們再出現,也說不準是何時——”
“那怎么辦呢?萬一他們一直都不來……”
“就是說,他們要真是接到了五公主你寫的信,應當也會連夜趕過來才對,畢竟我們女凰國對他們單人一族是有恩的,我們有難,他們應當摩旗相助才是呀!”
見自己的一番話,又令小主子的眉間平添幾多愁,悠子遂又急急補充道:“也許這會兒,他們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你說是不是啊,五公主?”
知道貼心的悠子是在安慰她,君柔勉強擠出一抹笑容。“但愿如此!
“五公主,你躺著歇息,我再去看看好了,如果他們來了,我馬上來通知你!
點點頭,君柔又躺回床上,靜靜等待。
雖然她體弱,大夫交代要多休息,可是,大姊音訊全無,她哪躺得住、哪能歇息……
才坐起身,悠子又踅回!拔骞,戰將軍來了,他在外邊等侯著!
聞言,君柔立即下床!拔荫R上去見他,他帶信來了嗎?咳……還是單人一族他們來了?”
小主子的期盼神色,令悠子的頭垂得低低的,輕輕搖頭。
“我……我沒有看到戰將軍拿信——五公主,小心,我扶你!
雀喜的神色斂下,輕咳了聲,君柔懷著耽憂的心緒,走出寢房。
來到了外廳,眼一瞥,果真沒見到戰將軍拿著信。
“戰將軍,他們還沒給回覆嗎?”失望的神色布滿君柔清靈的小臉,低聲一咳,她難過的垂首。
“五公主,別掛意這些,少了單人一族,我們還有其他國家可以求援——”戰不群說著,臉上難掩氣憤神色。
“戰將軍,他們……真的不肯幫忙?”翠眉間攏起愁云,君柔想要確定她們是不是真的失去單人一族這一條求援路線。
戰不群的濃眉皺攏,忿忿地道:“以往先皇在位時,曾召見過他們的領導人一回,當時,他們可是連夜趕來?蛇@一回他們……”
“戰將軍,你直說無妨!
為了不讓小主子日日盼望及牽掛著單人一族的幫助,戰不群忍無可忍的從懷中掏出信來——
“五公主,這是他們的回信。”
接過顯然被捏皺過好幾回的信紙,君柔把信打開一看,當場瞠目結舌,同時也知道戰將軍因何會那么氣憤——
偌大的信紙上,只大剌剌的寫著“沒空”兩個字。
如此狂妄的字跡、狂妄的字句,莫怪戰將軍要氣壞了。
信上的字大的連退在一旁的悠子,都看得一清二楚,她不敢置信的倒抽了一口氣,“這……怎么會這樣?”
“戰將軍,會不會是他們族人在和我們惡作劇……”君柔也不敢置信。即便他們不愿前來相助,也不可能會回上這么一封信。
戰不群沉肅的搖搖頭。
“不可能,信是我親自送的,他們的族人不可能、也沒那個膽敢尋我開心,何況這字跡蒼勁有力,肯定是單人一族現今在位者所寫!
君柔再一細看,可不是嗎?
僅僅兩個大字,宛若龍盤繞著,虎振奮欲起,筆力萬鈞,龍蹙虎振,令人望之生畏,顯示這下筆之人定當是不凡之輩。
可她著實想不透,為何他會回以這兩個字?
女凰國有恩于他們單人一族的,不是嗎?可她偏偏在這兩個大字里,看見了他“懷恨”的心情。
“會不會是其中有什么誤會?”君柔肯定應當是這樣。
“五公主,我們未必需要單人一族的幫助……”
“不,即使他們不愿幫我們,我也要問清楚他們是不是對我們女凰國有所誤解,我總不能沒幫上忙,還為女凰國樹敵——對了,戰將軍,你如何和單人一族的族人聯絡上的?”
“這……”
“戰將軍——”
“五公主,你是細心多了,我只顧著氣騰騰地,沒替女凰國想過是不是會因誤解而樹敵!睉鸩蝗簯M愧的道:“事實上,單人一族的一位老者舜老爺會不定期的拿他們當地生產的特有靈芝,到各個國家換取奇珍異寶或者日常所需之物,我認得他,所以才聯絡得上。”
“原來是這樣!本岬褪准毾,復道:“會不會是他來到我們女凰國交換物資,讓我們的國人刁難了,所以……”
“這不可能。舜老爺不會以單人一族的身分和交易者進行交換物資,如果真的是在交易中受到我們國人的刁難,他應當會告訴我!
“也對……”喃喃地低應,君柔想不出還有什么原因會讓單人一族對他們女凰國有所埋怨,輕咳了兩聲,她道:“戰將軍,這樣吧,你去準備一些珍寶,我再來寫一封信,無論如何,一定要讓單人一族感受到我們女凰國的善意!
君柔真不敢想像,萬一單人一族對他們懷有敵意,甚至不顧先皇對他們的恩情,想要率兵攻打女凰國,屆時,恐怕鄰近幾個早對他們女凰國虎視眈眈的國家,也會動起侵占念頭……
不,她不敢再想下去。
無論如何,她要先化解其中隱藏的誤會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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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女凰國交換物資的老者舜清,利用角鷹把信傳回到單人一族,這一回,才隔了一天,戰不群就收到回信,他急急奔到宮里,尚未打開信件一看。
“已經有回信了嗎?”五公主君柔見他急奔而來的同時,也看見了他手中的信。
“呃,是的,五公主,信在此。”
原本戰不群打算先看過信和丞相商量一番,再面稟五公主,未料丞相不在,在議事殿里等他的卻是五公主。
縱使其他公主們出宮之前,曾交代過宮內一切的事,全由他和丞相作主,但向來視公主們為效忠對象的戰不群,仍是將信必恭必敬的呈上給五公主先行過目。
急忙打開信紙一看,君柔唇角牽起至一半的笑容,停了下來。
“五公主,他們是不是又給了無禮的回覆?”戰不群關心的想上前閱信。
君柔將信收起,給了他一個笑容。
“沒有,他……沒有無禮。我們的善意,他們感受到了!本岷龅貑枺骸八托艁淼娜耍裁磿r候會回去?”
“這回他們待了幾天了,可能這一兩天會回去!
“那好,我……我再寫一封信,在他們回去之前,麻煩將軍轉交信件。”
“是!
戰不群不疑有他,他相信公主一定也把他們女凰國贈送幾大箱的珍寶給他們單人一族這件事,一并寫信先行報告過了,他們當然應該知道女凰國對他們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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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君柔獨自坐在寢室里,望著今日收到的信件,嘆息。
她沒有騙戰將軍,信上的確有寫著單人一族他們有感受到女凰國的善意之類的話,而他們也重新考慮要不要出兵幫助女凰國,只不過,信上還寫著,要她一人單獨前去拜求,若是她能找到單人一族的隱居地,也許他們真的會考慮……
她沒讓戰將軍看這封信,是因為她知道,丞相和戰將軍絕不會讓她單獨前往——
她想,單人一族的領導者或許是想考她的智慧,以智慧的程度評量,再來決定要不要幫他們。
她是有想到方法,只是,冒險了些。
原本她還遲疑著該不該去,但用過晚膳后,經過議事殿時,卻聽見丞相連連嘆息,并且說著姊姊們到各國去求援成功機率并不大……
現下,容不得她有一絲的遲疑,不管單人一族是不是愿意,只要有一絲希望,她都該把握并且盡力去試——
提起筆,輕咳了兩聲,她寫下了一封要留給丞相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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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這些全搬上船去。”
一名老者站在岸邊檢竅著所有換來的物品,清點完畢后,吆喝著等在一旁的壯工。
“快點,快點,幫舜老爺把東西搬上船去!
岸邊,一名蓄著兩撇小胡子的掮客,跟著幫忙吆喝,旋即回身,踮腳舒腰,翊翊問著身后的老者:“舜老爺,您何時再來呀?”
“也許個把個月吧!”老者望著天象,擔憂平靜的海面起風浪,急急喝著:“大伙兒動作再快一點!
“快點、快點,動作快!”蓄著兩撇小胡子的掮客,再度吆喝壯工們!八蠢蠣,您跟宮里有交易啊,誰幫您牽的線?呵,不瞞您說,這宮里的人脈我也挺熟的,下回您若是來了,需要什么,吩咐小的一聲,小的一定幫您辦的妥妥當當……”
眼見著從皇宮里運出的珍寶,一箱箱往船上搬,沒抽到這份交易傭金的掮客,心里頭可是懊惱得很。
向來,這位來歷不明的舜老爺載運來的靈芝,全是他幫忙交換所需物資的,這一來一往也挺多年了,可舜老爺從來沒有吩咐要換取宮中之物……
敢情舜老爺看他不起,以為他沒有那個能耐接上宮里的人嗎?
或者是宮里知道舜老爺有服食后可駐顏不老的靈芝,主動叫人傳喚舜老爺把靈芝送進宮里,所以才會送這一箱箱的大禮?
這可不妙,萬一以后舜老爺的靈芝全送進宮里,那他毛二寶還有什么油水可拿——
“舜老爺——舜……呀,趕著上天堂啊,才一轉眼人就走了——”毛二寶立在岸邊,翹首企足,朝著遠去的船只掹揮手!八蠢蠣,一路順風,下回來的時候,我再好好招呼您。”
雖然還弄不清楚那一箱箱珍寶是怎么來的,但財神爺終究是不能得罪的。
和以往一樣,毛二寶粗肥的手朝著海面不停地揮動,以十二萬分的誠意,恭送著帶著靈芝來女凰國換走其他物品的財神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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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處隱密的寬廣陸地,四季如春,百花盛開,上一代的單人一族在這個與世無爭、鳥語花香的靜幽之地落腳,從此族人以此天地為尊,在這個自給自足的國度里,人民沒有太多貪念,安諧和樂的在此居住。
寬廣的陸地上,有一座岌嶷插天的高山,山的那一面,長年處于濕潤狀態,是以,山林里蘊涵著豐碩的珍貴靈芝——
“王上,舜宰相回信來了!币幻叽罂孜溆辛Φ拇謮涯凶,把角鷹甫帶回的一信一紙條,恭敬的呈上。
武將口中的王上,是一名穿著白袍的年輕俊美男子,身形較武將高大,接過信和紙條一看,狹長的黑眸里,涌進令人難以猜測的笑意。
“舜宰相要回來了!”
紙條是舜宰相所傳回,告知已回程消息,而信則是先前傳來求救信的女凰國五公主所寫——
“盧將軍,看看這信上寫了些什么!”把信一拋,單人一族的現今首領單剛,低聲笑著,旋身落坐在一張胡桃木椅上。
接過信一看,盧布瞪大了眼,把信紙正反面看了看!巴跎,這……信上沒半個字?該不會是隱形字,要火燒,還是要水洗?”
聞言,單剛大聲笑著。
“要火燒,還是要水洗,都隨你意吧!”
王上的反應,讓盧布愣住,一時間拿著信,呆立著不知該如何是好。
站起身,單剛把信拿回!氨R將軍,去傳令給舜宰相,告訴他,我可不準五公主踏上這個島一步!
這個命令,讓盧布更加納悶了。舜宰相傳回來的紙條上,并沒有說五公主要來,而且五公主給的信上一片空白——到底王上是怎么得知五公主要來此地的?
“盧將軍,有什么問題嗎?”
“呃,沒有!睋u搖頭,盧布恭敬領命!皩傧埋R上去傳令!
盧布離開后,單剛拿著空白的紙,饒富興味的看了一遍又一遍。他前一回給她的信,至少還寫上“沒空”兩個大字,而她竟然比他還狂妄,連一個字都沒寫,賞給他一張空白信紙……
從她前幾封情急的求救信來看,他猜測,她定是“參考”了他的提議,想辦法要來到這地方——她想得到的辦法,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薄唇邊,掛上一抹邪惡的笑容。
他,單剛,絕不會讓她五公主君柔如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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晡夕之后,原本平風靜浪的海面,開始刮起了風,獨自搭著船的舜清,心頭隱隱感到不安。
立在船上,迎著颯颯狂風,舜清瞇皺著一雙老眼,此時,四周已漸漸暗了下來,遠處,角鷹逆著風勢飛來——
伸出手臂,角鷹在空中盤旋幾圈后,俯沖而下,停落在他的手臂上。
懷著納悶的心情解下角鷹帶來的訊息,角鷹飛離后,舜清進入船艙,藉著微弱燈光,仔細的把紙條看個清。
看到紙條上的傳令后,舜清驚訝的倒抽了一口氣——王上下了這個命令,難不成五公主真的上了船了?
做事向來謹慎的舜清,很確定自己沒有看到任何人跟著上船來,他向來獨來獨往慣了,若有人跟上來,他一定會立刻察覺……
忽地,他想到皇宮贈送的那幾箱珍貴寶物,說不準五公主就是藏身在其中——
身負著保衛單人一族的先鋒,舜清立即步出了船艙,朝皇宮贈送的那幾箱珍貴寶物置放處走去。
那些箱子并不大,若是硬要藏身其中,實在是困難了點。
就在舜清審視箱子的當時,一陣細微的咳嗽聲,伴著海面呼嘯的風聲,傳進他耳里。
“誰?是誰在里面?”
提高警覺,舜清小心翼翼地打開傳出咳嗽聲的小箱子,看見真的有人躲在箱子里。
咳……咳……
躲在箱子里好幾個時辰的君柔,僅靠著一個小洞呼吸著外面的空氣,虛弱的她,早被悶得幾乎奄奄一息。
“出來!”見到躲在箱子里的是一個纖瘦的小女娃,舜清心里的警戒降低,他伸手拉她出來。
離開了窄小的箱子,君柔一時腳軟站不住,昏倒在船板上。
舜清拿來了水,讓她飲下,見她轉醒才問道:“如果我猜的沒錯,你應該是女凰國的五公主吧?”
從王上傳來的指令,再看她的穿著,舜清大略可以確定她的身分。
暍了水,君柔雖然還覺得恍惚,但勉強能坐起身來。
虛弱的身子靠在箱子旁,她點點頭。
“你不應該來的。”舜清嘆了一聲。
“不……我要去……去找單人一族的……”風吹的令她頭好暈,好想吐。
“我聽戰不群說了你們女凰國的長公王失蹤的事了,這事,單人一族不會幫忙的……”
“求您……帶我去……”
“單人一族的老首領已經仙逝,新首領……我們的王上,絕不可能幫這個忙。”舜清語帶保留。
“不,你們的王上……他寫信來……他說,如果我能……找到你們,到……到他的面前,他……他會考慮……幫我的……”
“五公主,念在你們先皇對我們單人一族有恩,我可以把船掉頭送你回去——”
“不,我要見你們的王上!本峒敝溃骸扒笄竽
“五公主,你現在只有兩條路可以選,一是我把船掉頭送你回去,另一個就是我必須遵守王上的指令,把你推下海去。”
聞言,君柔駭然的睜大眼。
“不,您……您弄錯了……”
“不會有錯的。我是單人一族的老宰相,我可以確定王上不會幫你的忙,還有,這是王上剛剛讓角鷹帶來的指令——”
舜清把紙條遞給她,并把提燈靠過去,讓她能看個清楚。
“為……為什么……”看清楚紙條上的指令,君柔確定是他們的王上下令要推她落海,她茫然的仰首,只想知道原因。
“五公主……”舜清正猶豫要不要告知她原因之際,突然一陣大浪襲來,把船上的兩人打離了原地,君柔因為坐在箱子旁,有箱子擋住,離的并不遠,但原本立在船上的舜清,在一轉眼間,被狂浪打落海,待她發現爬到船邊想拉他時,一個丈余高的海浪再度襲來,瞬間,把她襲昏……
海面上,浪吼風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