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音樂鈴聲又響起,她看了眼來電顯示,陌生的號碼燃起心中希望,揣測是程峙從某個地方打來的。
“喂!是程峙嗎?”她急急地開口。
“夏小姐您好,您的訂位已超過時間,我先幫您取消了,您若還要來用餐,到現場就行了。”又是XX餐廳服務人員的通知,完全準確地擊中她此刻不堪的心情。
“好,就取消吧,反正今天是不可能會去了!”紫薰有點遷怒,口氣也不好,一收線,就將手機扔進沙發里。
這通電話提醒她現在已經十點十五分,距離明天,只剩兩個鐘頭不到,今天都要結束了,還慶什么生!
生日雖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但起碼該開開心心、高高興興的,哪像她現在,難過得只想掉眼淚。
今年是她有史以來最下快樂的生日,沒想到,始作俑者居然是她有史以來最深愛的男人!
早知道,她一開始就該答應芮涵的邀約,也不會落得現在癡癡等待、寂寞失望的下場。
這幾個月來,她和程峙聚少離多,工作的因素常將兩人的作息錯開,就算她有時間來找他,他卻不是在睡覺就是在寫稿,而這兩件事,他都最忌被打擾。
她好惶恐,“事業”這冠冕堂皇的理由橫亙在兩人的愛情之間,讓她居于弱勢。
愛情是需要滋潤的,她愛他,不能任它枯萎。
所以,她開始費心安排一些名目,好讓兩人都能在約定的時間內抽出空來。可是……程峙真的太忙,硬抽出空來約會的結果都不是很好。而這次,她的生日之約居然被他拋到九霄云外去!
胸口悶悶沉沉的,紫薰紅著眼眶,回想著近來的情況,無力的感覺一直朝她席卷而來,好茫然。
不知過了多久,大門傳來開鎖的聲音,紫薰心一緊,反射地看過去——是程峙,他終于回來了!
視線再調向時鐘——十一點三十分。很好,正好趕上結束。
她不曉得該因為他平安無事而松口氣,還是該板起臉生他的 氣,或者,該將那一瞬閃過的欣喜表現出來?沒有太多時間讓她反應,最后,她只面無表情地瞅看著他。
“你來啦!什么時候來的?”剛進門的程峙瞧見似乎在沙發窩很久的她,淡淡地揚起唇角。
“來很久了。,’她瞅著他,語調沒有起伏,眼神卻帶有埋怨。
“咦?穿這么漂亮去哪里啊?”擱下鑰匙,他移到客廳,仔細瞧清楚她。
紫薰咬唇不語。去哪里?要跟你去約合啦!結果咧?被你放鴿子,還一臉無辜地問我去哪里!
“你呢?你這么晚才回來,去哪里了?”她試探地問。
他將自己摔進沙發里,好似終于放松地嘆了口氣!叭ス,制作人臨時召我去討論劇本,當中又有一個演員遲到,忙到現在才告一個段落,累死了,編劇這工作真不是人干的!”他閉目養神,傭懶的嗓音在屋里回蕩。
此刻,他是站在人生的巔峰上,要乘機多賺一些錢,等賺夠了:就急流涌退,改變為重質不重量的方式,一年寫一、兩出戲就好,紫薰也不必那么辛苦,老是趕場替人化妝。
這些計劃里有紫薰,但是,他習慣把事情放在心里,不曾告訴她這些想法。
紫薰靜靜地凝視他疲憊的臉龐,一股心疼涌現,將早先的怨慰取而代之。她怎會不了解,她也是忙碌之下的受害者啊!
看樣子,他是真的把今天的事忘得千干凈凈了。
相較于他的工作和疲累,她的生日奸像變得微不是道,倘若在這種時候還跟他爭執那些,她是不是太不體貼了?
她只好安慰自己,男人往往不拘小節,他是忘了,而不是不重視她。
“躺下來,我幫你按摩一下!睕]再追究,她轉移話題。唉!嬰說她不爭氣也行,她就是舍不得看他辛苦。
程峙依言躺下,枕在她腿上,感受那溫柔的指腹揉按他的肩頸和額頭。
兩人的互動很自然,或許該說,因為習慣了有她在,所以一切都變得這樣理所當然。他完全沒有自覺,不為誰改變的冷僻習性已在不知不覺中傷了紫薰的心。
“你還沒說,今天穿那么漂亮是去哪里?”察覺到紫薰特別安靜,不像往常那樣健談,程峙主動找話聊。
“來找你!辈徽f話還好,一提就又覺得悶了。
來找他,他又突然不在,這小妮子一定是不開心了。感覺到氣氛下太對,于是程峙解釋道:“臨時被挖去公司,又忘了帶手機,你有沒有在背后偷罵我?”還難得地幽默一下。
“有,何止罵你,我還詛咒你,”她氣得牙癢癢,還敢問。
“怪不得我整晚都心神不寧!边@句倒是真的。他總覺得好像有什么事,心里下怎么踏實。
他是忘了,但他潛意識還是惦著的。抿起唇,紫薰不說話了,捉起他一只手掌,按壓著他的關節。長時間敲鍵盤,程峙的手指三不五時就發炎。
“那我不能常常陪你,你豈不是天天詛咒我當消遣?”感覺出她似乎在壓抑著什么,程峙反捉住她的手,睜刀:眼睛仰望上方的她。
紫薰睇看他探索的眼眸,內心掙扎著要不要攤開來講。
“你記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嗎?”思緒紊亂,她只理得出這一句。
“什么日子?”他一臉疑惑。
她撇了撇唇!八懔,當我沒問過!彼芸酥频夭辉缸约鹤兂尚”亲印⑿⊙劬Φ呐。
“到底什么日子?”起了頭又不說完,故意吊人胃口啊!程峙追問。
有話不說很痛苦,既然他再追問,那她就說了。
“我生日!彼沉搜蹠r鐘,分針正好朝十二前進!班蓿裉煸谇耙幻胍呀浗Y束了,現在該說是昨天了!
程峙閑適的臉色驟然一變,倏地從她腿上躍起,錯愕地看著她。
該死!他居然忙忘了!難怪他總覺得今天好像有什么事,卻一直想不起來。
“對不起!痹俣嗟慕忉尪加谑聼o補,除了道歉,說什么都沒有意義。
“算了,反正都過了。”她牽強一笑,瞥開眼。
“還沒過!你忘了我家時鐘快了五分鐘嗎?”他握住她的肩膀,漾開笑臉。
“那又怎樣?”她無精打采,愈說愈覺得委屈。
“雖然來不及去吃燭光晚餐,但至少我來得及給你一聲祝福和禮物!闭Z落,他覆上她的唇,展開一記熾烈纏綿的熱吻,吻得她暈頭轉向,胸腔缺氧,才稍微松開她,以性感沙啞的嗓音在她敏感的耳畔輕訴“生日快樂”。
當晚,熱吻延續,欲火狂燃,兩人擁著彼此的身體,汲取對方的氣息與體溫,親密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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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紫薰食欲不振、精神萎靡,腸胃不適,頻頻欲嘔,再加上和程峙的相處情況沒有改善,心情一直不開朗,整個人看起來憔悴極了。
“疑,你這樣子哪像戀愛中的女人啊!”咖啡廳里,傅芮涵控制不住音量地嚷嚷。
太夸張了!與紫薰才幾個月沒見面,她怎么變了個人似的,昔日陽光朝氣的模樣都不見了!
“我最近不太舒服!弊限沽昧讼骂a側的發絲,勉強地揚起笑容解釋。出門前照過鏡子,她知道自己的樣子肴起來有點糟。
“怎么了?”立刻送上關切。
“大概是吃壞肚子了,腸胃很不舒服!彼龘嶂覆浚耪f著,又感到一陣惡心,教她的臉色愈加蒼白。
傅芮涵連忙坐到她身邊來,伸手拍撫著她,心里卻浮出一個想法。“阿薰……你那個是不是都沒來?”
聞言,紫薰猛然抬頭,震驚錯愕全寫在她臉上。她知道芮涵猜的是什么!
“不……會……吧?!”她惶然地抖著唇。
“你雖然是三、四個月才會來一次的體質,懷孕機率比一般女性低,但并不代表你不會懷孕啊!”身為紫麓的閨中密友,傅芮涵清楚得很。當初,那不需月月承受不適的體質,可是羨慕死她了。
“那、那、那……”太突然,紫薰不知所措地望著好友。
芮涵握住她冰冷的手,給她安定的力量。
“不要怕,我們先去買驗孕劑驗驗看!
沒吃過豬,也看過豬走路,雖然她傅芮涵還是黃花大閨女,但這點常識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