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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迎爆獅 第六章
作者:花繡
   
  爸爸一直是自己心目中崇拜尊敬的對(duì)象。

  從小,梅迎月的視線始終膠著在她上方的父親,她覺得父親既慈祥又像大樹一樣高,能一直疼溺她、寵愛她。

  但,妹妹的出生令她美好的生活破碎。

  父親的視線,開始由她身上轉(zhuǎn)移至方出生的小妹,父親那慈愛的嗓音,不時(shí)地哄著小妹,父親那強(qiáng)而有力的雙臂,不再是她專屬的溫暖。

  小妹的出生,奪走了她所專屬的寵愛。

  她承認(rèn)自己占有欲極強(qiáng),雖然父母仍對(duì)她疼愛有加,但她就是無法承受自己所享有的寵愛竟得割舍出一半,讓予那剛出生的小妹。

  她討厭小喜!

  “爸,小妹好丑喔!彼龘淙烁赣H懷中尋求寵愛。

  誰知爸爸只是輕拍了自己的背,便轉(zhuǎn)身將搖籃里那個(gè)看起來像小猴子的妹妹攬抱入懷,輕輕呵護(hù)搖晃著。

  當(dāng)她十二歲,妹妹七歲時(shí),讓她決定從此以后要一直、一直討厭妹妹,也許妹妹早已無任何印象,但她仍記憶猶新。

  那日,剛巧是她的生日,母親買了個(gè)大蛋糕替她慶生,當(dāng)她高高興興的要切蛋糕時(shí),調(diào)皮的小妹竟然動(dòng)手摧毀她的生日蛋糕!她還記得那時(shí)自己瞪大雙眸直盯著小妹以那肥嫩雙手用力揉掐著她的生日蛋糕。

  “哇嗚……媽……我的蛋糕!我的蛋糕……”忍不住傷心的嚎啕大哭,她撲入媽媽懷中不依的抱怨。

  小喜似乎不知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錯(cuò)誤,咧嘴笑得很開心,搖搖晃晃地走至她身旁,將沾滿油膩的香甜小手往她粉嫩的新衣上磨搓了起來。她盯著那雙手,下意識(shí)地便奮力將妹妹推開。

  豈知妹妹竟也跟著哇哇哭起,她沒好氣的睨著妹妹,本是滿懷心喜的生日,卻變得亂七八糟。

  “迎月,你怎么可以這么用力推妹妹呢?”

  “爸爸……”梅迎月哽咽著,看著父親指責(zé)地瞪著她,并將正抽抽噎噎哭嚷的妹妹擁人懷中安撫。

  她也想要爸爸的安慰,為什么?明明錯(cuò)的是妹妹!

  從那刻起,她更加憎厭妹妹的存在,而且她更想不通的是,為何所有親戚或周遭好友,只要見到妹妹,都說妹妹可愛?

  她記得以前妹妹還沒出生時(shí),所有的人都只說她漂亮又聰明。

  妹妹出生以后,奪去了所有屬于她的光芒。

  就連孔逸杰,那名她將真心全數(shù)交付的男人,也喜歡妹妹。

  今天與他交談的場面浮掠腦海,讓她對(duì)妹妹的厭惡不禁又加了幾分。

  “你妹妹真的好可愛喔。”

  她反身看著孔逸杰笑得開懷,心里酸酸澀澀,更不甘心他竟如此喜愛妹妹。“她丑死了!哪會(huì)可愛,真搞不懂你究竟是看她哪一點(diǎn)好!睔饧睌牡牡芍;卻見他咧嘴大笑。

  “我是說真的,你有這么一個(gè)好乖又好可愛的妹妹,應(yīng)該

  要好好疼愛!

  “孔逸杰,不準(zhǔn)再在我面前說她,否則我要翻臉了!”

  “為什么?我喜歡你妹妹你不高興嗎?”

  喜——?dú)g?他說他喜歡小喜引梅迎月的世界瞬間天崩地裂,她聽見自己的理智像斷了線般,發(fā)了狂似地對(duì)著孔逸杰咆哮怒喊,更受不了自己將真心交付的男人竟會(huì)喜歡上她一直以來厭惡的妹妹。

  她討厭妹妹!為什么爸爸、媽媽要把妹妹生出來?

  由思緒中拉回,梅迎月望著此刻佇立面前的妹妹,透過淺淡月色,她實(shí)在瞧不清她的神情,不知為何,梅迎月下意識(shí)地走向壁邊,將電燈開。

  映人眼簾的,是妹妹空洞的雙眸及呆楞的神情。

  梅迎月嚇懷了,不禁出聲詢問:“小喜?”她怎么了?看起來……好沒生氣。

  梅迎喜聞聲,眨眨雙眸,一時(shí)無法適應(yīng)突如其來的刺亮燈光!按箧,你好好休息吧!贝鞌〉男∧樚砩弦荒ǹ酀呀(jīng)沒有勇氣再與大姊談上任何話,甚至與大姊四目相對(duì)。

  她做錯(cuò)了嗎?梅迎月凝視著妹妹從未出現(xiàn)過的憔悴,心房刺痛了下。

  從未認(rèn)真去正視與妹妹之間破碎的手足之情,也許這一切都是經(jīng)由她的任性及小家子氣所造成,但……她就是討厭妹妹!從妹妹一出生到現(xiàn)在,地始終不喜歡妹妹。

  既然不喜歡妹妹……為何此刻的自己,在瞧見小喜如此慘淡晦郁的神色后,竟會(huì)如此心疼?

  盯著小喜頹然步出自己的房門,梅迎月像是失去所有力氣,攤坐于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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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小喜在做什么?

  東方爆望著燈火通明的住宅,躊躇的步伐來回繞著圈,流連于前,怎么也無法下定決心離去。

  好久沒見到小喜了……有一個(gè)月了吧?怎么感覺像是一年?

  他咕噥著蹙眉,留戀的視線再次挪至眼前這棟住宅。

  掏出放置胸前袋內(nèi)的相片,他的視線停駐于相片上的那張可愛俏臉,思念,愈發(fā)緊密。

  一個(gè)月了……本是預(yù)定病一養(yǎng)好,便來尋她,或是與她聯(lián)絡(luò),怎知他那日因穿著單薄奔出家門尋找她,病情更為加重,足足讓他在家休息了將近二個(gè)禮拜才能正常工作。

  就因休息太久,手邊太多未處理的case急于去處理,他就算再怎么想念她,也沒有那番閑情逸致的讓他撥電話給她、或是來找她。

  誰知這小妮子,他沒聯(lián)絡(luò)她,她也當(dāng)真從此消聲匿跡,沒來找他嗑牙閑聊也就算了,竟連通電話都不撥……害得他相思泛濫成災(zāi),連口飯都快咽不下,焦頭爛額地將手邊case盡快處理完后便快馬加鞭地飛奔至她家門前。

  而他……就這么呆站在她家門前足足半小時(shí)之久,仍提不起勇氣按鈴。

  只因這相片背后的字句。唉。

  她的用意為何,他仍是難解。

  只是管不住自己脫軌的心,想她、念她的溫暖,也渴切能夠見到她那張嬌俏臉蛋,一解他多日來緊繃的思緒。但此時(shí)

  自己的雙腳像是生根似的怎么拔也拔不起,腦海中千思百轉(zhuǎn)著各種她也許不愿再見到自己的可能,或是與她見面后的千萬種畫面……噴!他這一生,從沒有如此刻這樣的婆婆媽媽。

  “小喜,這么晚了你還要上哪去?”一聲渾厚的嗓音揚(yáng)起,喚起了他的注意。

  “爸爸,我出去散步一下,馬上回來。”

  那聲音……那聲音不就是他千盼萬盼的嬌脆嗎?他引頸盼望著,期待她能夠見著他,一顆心更因那道熟稔的嬌小身影愈近愈是跳動(dòng)劇烈。

  驟悸的胸口,發(fā)疼又發(fā)燙,他不明白自己怎會(huì)有如此反常的異狀,呆滯著佇立于地家門前,炯炯有神的雙眸專注且熱切地瞅視著那抹緩步出的嬌影,他啟口欲喚她,卻因過劇的悸動(dòng)而哽住了話。

  梅迎喜像是沒瞧見他似的,低垂著頭,往右彎去。

  東方爆錯(cuò)愕的瞪大雙眸,愣愣盯著她往右邊彎去,連一眼都不瞧他……他深呼了口氣,沒好氣的出聲喚道:“梅迎喜!”笨女人,不會(huì)看一下他這邊哦?

  她仍繼續(xù)頹垮著雙肩,漫不經(jīng)心地踩著細(xì)碎步伐走著。

  見她仍逕自往前,甚至對(duì)他的叫喚不理不睬,他氣急敗壞的邁開腳步,上前一把揪住她的衣袖!拔以诮心,你沒聽到嗎?”

  嚇!梅迎喜回首瞪著赫然出現(xiàn)的他,半晌怔愣得不知該如何反應(yīng)。她盯著街燈照射下所映出的那張俊帥臉龐,仍覺不真確,吶吶出口低喚:“爆先生?”真是他嗎?還是因她情緒太過低落所起的幻覺?

  “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叫你?!”

  真是他!她唇角緩綻朵笑,“我沒聽到,對(duì)不起。”

  怎么她的笑澀澀的?是燈光的關(guān)系嗎?他擺了擺手,表示自己并不介意!澳氵@么晚了要去哪里?”

  “我……我想去散散心!彼劢薮瓜拢谌ロ械幕搠。

  已經(jīng)沒有勇氣再踏人家門,她駭怕再見到大姊。也許這次,她真的徹底對(duì)大姊失去所有希冀。

  原先傻氣的以為自己能夠憑借一身勇氣持續(xù)戰(zhàn)斗下去,期盼有日終能獲得大姊的關(guān)愛,卻沒想到自己在第一場陣仗打下來,便已敗得渾身是傷,再也提不足更多雄心壯志。

  總是無法敵過大姊的強(qiáng)勢(shì)呵,自己,好懦弱。

  “你想去哪散心?”

  “我想去……海邊!鼻优车暮孟胩娱_這一切,她緊捉著他的掌,像是在溺斃之前及時(shí)攀住塊浮木。

  他盯著那雙緊捉著自己的手,感受著其中傳遞而來的顫粟。“我?guī)闳!狈次兆∷,將她拉往身邊偎著走?br />
  看得出她此時(shí)的脆弱,必定又是與她那個(gè)白癡姊姊發(fā)生磨擦了吧。也只有梅迎月那家伙有本事讓他的小喜這么難過又傷心。真不知小喜是上輩子欠她什么債,老是受苦受難。

  眼神不時(shí)偷瞟向身旁的她,卻見她始終將臉撇向窗外,讓他無法瞧清她神情究竟是如何。

  “小喜,你最近過得好不好?”

  “……嗯,很好。”

  那……“想不……”想我?他硬是讓話噎住,粗咳了幾聲。

  他的咳聲喚得她的注意力,她立即回首盯著他咳得爆紅的臉龐,“爆先生,你的感冒還沒好嗎?”

  “好了!彼笳浦嘏牧藥紫滦馗,又咳了幾聲!拔抑皇、

  只是讓口水嗆到!

  “小心哪,你在開車哩!彼龘(dān)心伸手,朝他胸口拍撫,替他順口氣。

  瞪凸的雙眸直盯著停在胸口上的小手,胸口跳動(dòng)更是劇烈,頰邊熱度不減反增!昂昧恕⒑昧恕瓌e拍了……”趕忙將視線調(diào)向前方,他捉走那雙惹得他心蕩神馳的手,“我要專心開車。”

  “喔!彼栈厥郑读顺洞脚虾蟊銓⒁暰調(diào)向窗外,壓根兒沒察覺到他的異狀,也沒瞧見他紅透半邊天的關(guān)公臉。

  未曾見過她如此沮喪,他沿著路邊開車,邊分心注意她的狀況,卻見她不時(shí)輕嘆、不時(shí)低垂著頭,瞧來像是挺受挫折的。

  “小喜……”他低喚,企圖引她注意。

  “嗯?”答覆的嬌哼,飄緩地像是敷衍的回應(yīng)。

  “我們……”見她似乎提不起勁,他卻也開不了口詢問她,雙眸漸染上絲慍惱,瞪著前方透明的玻璃,他喟嘆,“我們到了!

  從這刻起,東方爆開始真正了解“窩囊”兩字為何。

  他到底在退縮什么?只不過見她一臉像是快哭出來的模樣他就膽怯地怕去驚擾到她,不知所措的跟在她身旁慌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卻又無法坐視她這般脆弱……他氣惱得低咒,直到與她一同坐于堤防上時(shí),他仍在苦苦思索如何向她啟口。

  梅迎喜盯著眼前一片黑海,耳畔傳來海浪拍擊聲,使她內(nèi)心減少許多沉重的負(fù)擔(dān)!氨壬,我突然想到徐志摩先生的‘海韻’……”

  “你似乎很喜歡徐志摩?”他挑眉。

  她靦腆一笑,輕吟:“聽呀,那大海的震怒,女郎,回家吧,女郎!看呀,那猛獸似的海波,女郎,回家吧,女郎!啊,不;海波他不來中我,我愛這大海的顛簸!在潮聲里,在波光里,咽,一個(gè)慌張的少女在海沫里,蹉跎,蹉跎!

  聽著她朗誦似的口音,他仔細(xì)又專注地睇著她。

  她忽地回首朝他綻笑,“這是我國中時(shí)參加詩歌朗誦比賽時(shí)所朗讀的。”

  也是她此刻的心聲?他蹙眉。

  她調(diào)皮地將始終綰起的發(fā)髻拆解,揚(yáng)聲朗誦:“女郎,散發(fā)的女郎,你為什么傍徨在這冷清的海上?女郎,回家吧,女郎!啊,不;你聽我唱歌,大海,我唱,你來和。在星光下,在涼風(fēng)里,輕蕩著少女的清音——高吟,低哦!

  烏黑沁香的發(fā),隨風(fēng)揚(yáng)舞,震懾了他的眼、他的神、他的心……拂掠鼻間,那股清淡幽香,伴隨著她嬌脆低喃的嗓,緩緩促動(dòng)他發(fā)燙的胸口,混亂、悸動(dòng)。

  “你的頭發(fā)原來留這么長啊?”見那頭長及腰的發(fā),情不自禁地,他挽住一綹青絲于掌心,愛憐輕撫。

  “我想學(xué)古人!彼櫚櫛,因拂亂的發(fā),惹得她心煩意亂!懊魈烊ゼ舻羲懔!边@頭長發(fā),也是因?yàn)殒㈡⒍舻摹?br />
  兒時(shí),她十分崇拜姊姊,看著姊姊留著一頭烏黑及腰的發(fā),她也想要與姊姊一般美麗,所以才留的。

  但,不需要了……真的不需要了……

  “別剪,留起來很好看!

  “不適合我!彼痘厣l(fā),隨意地將其綁成馬尾。

  “是嗎?”他倒覺得很漂亮。

  瞅著她黯然失色的俏臉,他只得噤聲,但見她視線始終放在于漆黑海面上,不甘愿受到忽略的他頓時(shí)將她的臉扳過來。

  “小喜,你是不是又不開心了?”

  “嗯!彼话驳亓昧肆苗R框。

  他注意到了她這個(gè)小動(dòng)作,沒由來地一陣惱,“你又在自卑了是不是?!”伸手將她掛在耳上的厚重眼鏡奪過!安皇歉阏f你帶這眼鏡丑死了,別再戴了嗎?”

  一下失去重量的鼻梁令她不甚適應(yīng),“還我!焙oL(fēng)襲上眼眶,少了眼鏡的隔絕,竟讓她手足無措。

  “丟了不是比較好?”他晃晃手中的眼鏡。

  “不要!還我!”她焦急地上前欲由他手中奪回。

  他攢眉,“丟了比較好!背烈髁藭(huì),他手臂微微使力,便將掌中的厚重眼鏡擲向汪汪洋海中。

  “啊!”她捂住唇,失去它的那剎一那,熱淚奪眶而出。

  怎么可以這樣……他怎么可以說丟就丟……它是她的安全感來源、是唯一能夠令她掩去自卑的工具啊……怎么可以把它丟了……

  “小喜!”他眼明手快,疾速地將她攬回懷中,阻止她跳下堤防,追隨她那副丑陋的眼鏡。

  “我的眼鏡……”仿佛在瞬間失去了她擁有的安全感,自卑、不安、全數(shù)壓抑的情感時(shí)傾巢而出,止不住渾身劇烈的顫栗,她頹軟了雙腳,依附著他,嚶嚶哭泣。“我的眼鏡、我的眼鏡、我的眼鏡……嗚……”

  他怎么可以這么霸道、這么自以為是!

  “你不能一輩子靠它。”他語重心長道。

  “你不懂!彼龗嗥鹑瑠^力捶著他的胸。

  “小喜!我說了,你不能一輩子靠它!問題還是在,你卻像只縮頭烏龜一樣,以為躲進(jìn)殼里什么事情全解決了。天知道你壓抑了多少情緒在心里!”他低吼,氣她的自虐、惱她的壓抑。

  “你不懂的!你不會(huì)懂……嗚……”她惱恨的推開他溫暖懷抱,走下堤防,不愿再靠近他。

  “小喜!”他大步急邁,又將她拽回懷里。

  她幽幽抬首,懸淚的水眸,直勾勾瞪視著他,“像你這種自信、霸道又不可一世的人,又怎么會(huì)懂得我的自卑、我的不安、我的壓抑?!”她需要發(fā)泄,她要發(fā)泄!“你說的那些話我也懂啊,可是、可是我就是做不到嘛……你根本就不懂、完全不懂我的自卑……”

  他丟了她的眼鏡、她的安全感。

  “小喜……”

  “你走開!”她拍開他的手,怒氣騰騰。

  那副眼鏡,承受了她這十幾年來的苦痛與不安。

  如今,就這么被他拋到大海里……往后,還有什么能讓她全心依恃?

  見她如此,他痛心疾首,也后悔了自己方才太過沖動(dòng)的舉止。

  要她一時(shí)放開所有情緒,太過艱難,因他的操之過急,才會(huì)演變成如今崩潰的她!靶∠,對(duì)不起……我先載你回家好不好?”

  “我可以自己回去!”她倔強(qiáng)拒絕。

  從未見過如此冷漠的她,他慌了心,也亂了手腳。“小喜,現(xiàn)在很晚了,你一個(gè)人怎么回去?”媽的!他是不是該先把她打昏好扛她回家比較快?見她愈走愈遠(yuǎn),他立即奔走于她身后緊緊尾隨。

  “小喜,跟我回去好不好?”

  她邁開步伐,開始用跑的。

  “要命!小喜,路這么暗,別用跑的,小心跌——”話未說訖,就見眼前那抹嬌小身影踉踉蹌蹌地跌落于地,他心慌的上前,“痛不痛?摔到哪里啦?”痛!他的心好痛!

  “嗚……”她梨花帶淚的臉龐滿是惱意。“你走開!我不要與你這種霸道無理的野蠻人講話!”

  轟!他的腦袋,像讓雷炸裂。

  他、他可愛的小喜說他是……野蠻人?!心像是裂開了、腐壞了,他擰眉看著懷中不停掙動(dòng)的人兒,占有的雙臂愈是不聽話地縮緊。

  無言地將她攬腰抱起,直奔不遠(yuǎn)處的跑車,不管懷中的她如何掙扎、如何唾罵,他仍一意孤行地將她載回了——他的住處。

  他將懷中哭累的她輕柔地放置于客廳沙發(fā)上,急急忙忙搜出醫(yī)藥箱,為她膝蓋處所受的擦傷敷藥。

  緊繃的空氣凝滯著令人窒息的郁悶,梅迎喜凝著淚的眸,緩緩輕觸為她細(xì)心上藥的他,脫軌的情緒漸漸恢復(fù),思及方才自己突來的脾氣,她不禁心生愧疚,但……對(duì)于他將她的眼鏡扔棄,仍是無法釋懷。唉。

  “小喜,”率先打破沉默,他沉聲道:“你說我不懂你的自卑,其實(shí)我懂的!

  他緩扯唇瓣,柔聲輕訴:“以前我也曾自卑過!彼焕頃(huì)她微詫的目光,續(xù)道:“小時(shí)候我常常因?yàn)槲矣夷_跛跛的,被同學(xué)取笑,甚至被欺負(fù),那時(shí)候的我很自卑,自卑到不想上學(xué)、不想出家門!

  她的目光,移至他完好的右腿。

  “我在你身上看到以前的我,”他輕嘆,萬般不舍地以拇指揩去她的淚,“要不是大哥細(xì)心的待在我身邊鼓勵(lì)、陪伴我,我想我不會(huì)努力地去醫(yī)院復(fù)健、努力地走路、努力地抬頭挺胸去學(xué)校上課、努力地與同學(xué)打架爭回面子……這一點(diǎn)一滴的自信,都是要靠自己的努力去堆砌,你才能夠看見現(xiàn)在的我!

  “我不希望你永遠(yuǎn)縮在殼里,不去面對(duì)現(xiàn)實(shí)。我知道你有個(gè)太過完美卻又驕縱的姊姊,她的自信或是自傲,造成了你的自卑與不安,但如果你不去正視你自己,你的自卑又怎么會(huì)好呢?”

  他輕擁她入懷,唇,含著抹嘆息,俯下吻住由她睫羽上滾落的淚。

  “我愿意在你身邊鼓勵(lì)、陪伴你。你呢?你會(huì)不會(huì)努力地去克服一切?”

  她用力頷首,將自己埋入他懷中,放聲哭泣。

  “對(duì)不起,剛才我真的不該把你的眼鏡丟掉!

  她搖首,卻是泣不成聲。

  見她仍是淚如雨下,他心疼得無以復(fù)加,盯著她嬌艷欲滴的唇,忽然想以吻止去她所有的悲傷與眼淚。

  他動(dòng)情地俯下頭,吮住她顫啟的紅唇,感受那其中的甜美與溫?zé)帷?br />
  覆上了她唇瓣所蘊(yùn)的香醇,就已注定他今生從此為她沉淪,他著迷沉醉于她唇內(nèi)的芳香,靈巧的舌夾雜著多少激狂的渴切與索求。

  他在、在、在吻、吻她?!她瞪大雙眸,盯著眼前赫然放大數(shù)倍的俊臉,滿心的悲凄已讓此刻的驚詫代替,唇瓣交覆的熱

  度,燙紅了她的耳根、雙頰,她小手緊楸住他的領(lǐng)口,不知所措。

  舌瓣無措地躲藏,終究躲不過他靈巧的追緝,濕燙的讓他勾卷纏繞,她一顆心愈跳愈急、愈是感覺空氣稀薄得快要窒息

  難分難舍地退離了她迷醉人的花漾唇瓣,他輕嘆。

  原來……他的一切異狀,皆因他喜歡上她了。唉。

  “爆、爆、爆先生?!”梅迎喜嬌喘著,不知所以然地望著他。

  “今晚在這住下吧!彼岵坏米屗谶@時(shí)候回去。

  她聞言,俏臉立即竄上緋紅。

  “不是你想的那樣啦!”他低斥,連自己也忍俊不住地燙紅了臉。“好好待在我這兒休息,我明天再載你回去。我的房間讓你睡,我去跟大哥擠一擠!

  “喔。”她呆呆頷首,仍是厘不清他為何要吻她。

  “走吧,我?guī)氵M(jìn)去!彼加械貙⑺龘藨阎校瑑扇艘煌湓跇翘莸谋M頭。

  “嗚……多么感人的肥皂劇啊……”客廳旁的漆黑廚方,人,忽地傳來一詭異的泣音。

  “這有什么好哭的?”冷然的嗓音多了抹笑意。

  “大哥,你不覺得很感人嗎?那個(gè)平常粗魯霸道的二哥居然也會(huì)那么溫柔耶!真是感人!尤其二哥在說他小時(shí)候那段往事的時(shí)候……吆嗚……”戲劇化地倒抽了口泣音,東方煦舉袖拭淚。

  東方焐微扯唇瓣,神情十分溫暖。

  “你看,還不承認(rèn),你眼眶含的那不是淚嗎?”

  “胡扯!”他撇開臉,懶得理會(huì)小弟。

  “看,明明就是眼淚嘛,還逞強(qiáng)……”

  “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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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家因梅迎喜的徹夜未歸而人仰馬翻。

  梅望夫整夜望不回女兒,焦急的四處打電話尋人。

  梅迎月則徹夜難眠,有些自責(zé)因晚上與妹妹的那一吵激走了妹妹,她坐立難安地步下樓,走至客廳問道:“爸,小喜回來了嗎?”盯著掛鐘上的時(shí)間,七點(diǎn)半,平常小喜在這時(shí)間已準(zhǔn)備出門去上學(xué)了。

  “你昨天晚上到底跟你妹妹說了些什么?!”梅望夫怒氣沖天地咆問。

  梅迎月首次見父親如此勃然大怒,不禁心驚!拔摇瓫]有啊……”

  “沒有的話,為什么小喜昨天晚上會(huì)那么難過?!為什么小喜會(huì)整不回家?!”梅望夫氣岔的責(zé)問!耙切∠苍谕饷姘l(fā)生了什么事,你說該怎么辦?!”

  “為什么每次你都護(hù)小喜?!明明是她自己要到外面野,不肯回家的!”

  啪!梅望夫揚(yáng)手摑了梅迎月一掌!澳銥槭裁纯偸菍(duì)你妹妹這么不在乎?”

  撫著瞬間熱辣的頰,梅迎月縱是氣憤,也抿緊唇,不愿再違逆父親。

  “怎么啦、怎么啦?”甫入門的溫秀月見狀,連忙上前詢問!澳銈兏概畟z是怎么了?剛才吵得好大聲,嚇我一跳!眲偝鰢貋,迎接她的竟是一場家庭風(fēng)暴,嚇得她本是愉悅的心情全

  數(shù)散盡。

  “昨晚迎月不知又對(duì)小喜說了些什么,小喜已經(jīng)一整晚沒回來了……”梅望夫憂心忡忡,坐入沙發(fā)正準(zhǔn)備撥電話報(bào)警。

  “望夫,你怎么全怪到迎月身上啦?小喜自己也不應(yīng)該整晚不回來,也不打通電話!睖匦阍律锨,輕撫女兒紅腫的頰。

  “你就是這樣一逕的寵迎月,才會(huì)把迎月的性格寵得那樣驕縱!”梅望夫氣顫了手,不愿再搭理她們,正欲撥電話報(bào)警時(shí),就見梅迎喜緩緩由玄關(guān)走人客廳,梅望夫一見著她,連忙掛上電話上前奔去!

  “爸!泵酚草p喊。

  “小喜,你整晚都跑到哪去了?怎么不回家也不打通電話回來呢?”

  “我……我忘了,對(duì)不起!

  “那你昨天整晚都待在哪?”

  “她待在我那。”東方爆隨后入門,他凝視著梅望夫,略朝他頷首。“小喜昨天晚上情緒太過低落,我把她留在我那兒談心,一時(shí)忘了通知伯父,讓您擔(dān)心了,對(duì)不起!边呎f,他不悅的眸順勢(shì)冷睨向坐在沙發(fā)上的梅迎月。

  “謝謝你照顧小喜!币姈|方爆那渾身霸道的氣勢(shì),梅望夫不禁聯(lián)想起小喜常常掛在嘴邊的爆先生,是否就是他?“請(qǐng)問你是?”

  “我是小喜寒假打工時(shí)的老板!

  “平常真是多謝你照顧小喜!泵吠蜉笭,打量起眼前這位氣勢(shì)非凡的男人,愈瞧愈欣賞。他不是沒瞧出東方爆對(duì)小喜所表現(xiàn)出的那份占有與疼寵,但小喜似乎還渾然不覺東方爆對(duì)她的情意。

  真是遲鈍的丫頭。梅望夫搖首笑嘆。

  “哼!還敢現(xiàn)在回來!你知不知道爸爸整晚沒睡都在等你!你還真是大牌啊。”梅迎月嘲諷道,有些口是心非。

  自己分明也擔(dān)心妹妹一整晚,就是說不出自己對(duì)她的關(guān)懷,也許是這十多年來已習(xí)慣對(duì)妹冷嘲熱諷,她輕噴,真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

  “她不敢回來還不都拜你所賜!睎|方爆冷冷回諷,將身旁心傷未復(fù)原的梅迎喜攬人懷中,給予她最真切的溫暖與支持。

  “你這人怎么可以這樣……這樣……”溫秀月見女兒一陣白一陣青的神色,本想出聲斥責(zé),卻讓東方爆的霸氣給震住。

  “秀月,你跟迎月先上去吧,我有事要與他們兩個(gè)談?wù)劇!?br />
  溫秀月縱使萬般不愿,仍是嘀嘀咕咕地與女兒上樓。

  “對(duì)不起,讓你看笑話了。”梅望夫滿是歉意,牽著小女兒,并示意東方爆坐入沙發(fā)。

  “沒關(guān)系!彼麑⑿∠踩崮鄣氖肿饺苏浦校竽蟠甏。

  “你們……昨晚沒怎樣吧?”

  “爸!”梅迎喜低嚷,一張們臉因父親的話而染上潮紅,更因此而將置于他掌中的手迅速抽回。

  他是很想怎么樣……可惜昨晚小喜一直哭、哭、哭得他家都快淹水了,他想怎么樣都不行。唉。

  “呵呵呵!問問而已嘛。”拍拍小女兒的手,梅望大見東方爆一臉懊惱,便將小喜的手交付到他掌中。見他喜悅地咧嘴,梅望夫更加確定這個(gè)決心。

  “以后,我的女兒就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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