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一天,以戰放下香港的公司,獨自飛到三藩市,事前連媽咪傅太也沒通知。
“早就該去了!备堤珜鬟f消息的中堅說“他頑固得莫名其妙,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他有苦衷!敝袌詫Ω荡笳f,眼睛卻望著可欣。
可欣半垂著頭,裝作聽不到也看不到。
以戰最終都要親自去美國接明柔回來,這原是可預料的事,他若不去才是怪異。
以戰是以戰,以哲是以哲,即使再相似、相同,到底還是兩個人.
她要死心——老天!她曾經沒有死心嗎?她曾經做錯過或想錯過甚么嗎?上帝原諒她,她真是全然無心,只是莫名其妙,下意識的——好在以戰去接明柔,好在
她偷偷的深深、深深、深深的吸氣,才能平復心中的萬丈波濤。從現在起,她必須用盡全力今自己——清醒。是,清醒,不能再莫名其妙的暗示自己。不,不是暗示,她真的以為——老天!事情差點變得一塌糊涂,不可收拾。
若要表現得正常,表現得若無其事,不能再避,不能再遠走他方,最正確的方法是面對。從今天起她要面對以戰和明柔,正視他們,大大方方和他們交往。是,她明白,只有如此才能鏟除內心的心魔。
心魔。她完全明白了,是心魔。
中堅約她晚飯,她大方應約,打開心懷面對所有人所有事才是正確。
以哲已逝,只能永遠放在心中懷念。 中堅看來非常愉快,心情好得不得了。是因為她改變的態度,
“今夜你看來非常非常不同!彼曀!盀楹稳绱耍俊
“讓我保留一點小秘密,好嗎?”她微笑。
“你保留了太多秘密,你把所有的心事藏在心中,拒人于千里之外!
“那是我生命中一個過程,過去了!彼f得含蓄。“今后你能看見全然不同的我。”
一甚么原因?”
“不說!彼Φ妹罉O了。
可欣素淡的臉上,線條柔美,像唇邊綻開一朵雪白的小花。
“喜歡看你這樣子,男人女人都會著迷!敝袌园腴_玩笑。“難怪明柔妒忌。”
可欣盾心微鎖。
一可不可以不提別人的事?”她說。
“可以!彼眯蕾p的神色望著她!坝袀感覺,以后我們會是好朋友,很好很好的!
“一定會!彼昧c頭。心頭輕松,擺脫了對以戰的迷惑,像撥開云霧見到晴朗的天空!巴蝗挥X得今天我蘇醒了。”
一蘇醒?怎么是這兩個字?一
“用得不對?”她搖搖頭!耙哉苋ズ,我像在做一個夢,不真實又迷惑——我想其中有點偏差,我該面對現實!
“何謂面對現實?”
“你或者不信,這么多日子來,我始終不肯相信他真的去了,因為我常感覺到他在四周!彼行┳猿啊!艾F在知道,那是錯覺!
“很難怪你!彼f:“他們兄弟——實在太相像了,有時我都會弄錯!
“他們回來時我預備到機場去接機,希望能跟明柔做好朋友!彼嫘牡。
“一定會!彼裨谡f自己的事,滿有把握。“你會心想事成。”
這個時候,可欣覺得自己對不起明柔,明柔因她而受委屈,因為她看得出也感覺得到,以戰對明柔如此——以戰和她有相同的迷惑,以戰對她那種凝視,那種眼神——
“那么,請通知我他們回來的日期!
“明天!敝袌韵胍膊幌刖驼f“明天下午四點半,我可以陪你去。”
“讓我考慮一下。一她大方的!坝心闩愎倘缓,若我單獨去會不會更好?一
“你考慮,我尊重你的決定!彼\懇的。
“其實——你不需要對我這么好。”她說。
“今天以后,我當你是自己的兄弟姐妹。一
兄弟姐妹,太好太合她心意了。
以戰和明柔到港時,可欣決定單獨接機。
“這樣更有誠意些!彼龑χ袌哉f“我希望完全贏得明柔的心!
飛機場。
接機大堂里人頭涌涌,亂哄哄的,一批又一批到達的旅客通過接機的人墻離開,自動玻璃門打開又合上,合上又打開、從外涌入的熱空氣今原本強勁的冷氣效用減低。
可欣安靜的站在鐵欄邊,她等的班機遲到十小時,電視機上才打出“剛到達”的字樣,她輕輕透口氣,總算到了。
莫名的緊張涌上來。見到他們第一句話該說甚么?明柔會不會接受她的好意?會不會弄巧反拙?老天,她獨自前來是否明智的決定?
空氣彷佛更熱,下意識她摸摸額頭,意然沁出汗珠。
忽然有著想逃走的沖動,實在不該拒絕中堅的陪伴,逞甚么強呢?萬一明柔給她難堪——轉身欲走,硬生生的把自己留下來。
無論明柔對她如何,她友善的走出第一步是個姿態,她是誠心的,明柔應該知道。
又等了十分鐘,見到護士推著一車行李出來、她并沒有抱著世達。 護士也看到可欣,開心的揮手走近。
“他們呢?,我是說明柔和以戰!笨尚绬。
“啊——你不知道?他們和世達少爺從另一邊先離開,去上墳!弊o士說。
上墳?
可欣完全不懂,上甚么墳?為甚么在一下飛機之后急著去?連家都不先回?
“就你一個人?”可欣再問。
“是。就我一個。少奶讓我先回去!
“跟我來!笨尚乐荒軒еx開機場,往傅家大屋駛去。
可欣很想問明柔和以戰是否和好如初,又覺得這么從旁探知消息并不光明正大,明柔肯跟以戰回來,當然表示一切已雨過天青。
傅太也急著等待他們回來,看見可欣只帶看護士,又失望又不滿。
“他們呢?為甚么不一起?車子坐不下?司機不是跟著你去的?”她一連串的問可欣。“或是——他們根本沒回來?”
“他們去上墳!笨尚擂D告。
“上墳?!”傅太的反應一如可欣,不解之余也一頭霧水。“為甚么?”
“少奶很傷心,哭了幾天!弊o士想說又有點害怕。
“他們吵得厲害?”傅大皺眉。
“沒有吵,我只看見少奶哭,本來她不肯回來,后來答應了!彼终f。
傅太搖頭嘆息,看來事情并不如想象中樂觀,他倆之間的問題還沒解決。
“我們是否該去墓地看看?”可欣提議。
“算了。只怕有我們在,問題更多!备堤f“也怕現在趕去他們已回來,很容易在路上錯過反而不好。”
可欣心中七上八下,有絲莫名其妙的擔心,怕有甚么事發生。明柔與以戰的行動太特別,下飛機就去上墳,與以哲又有甚么關系?
是下班的時間,路上一定很擠,”直沒見到以戰他們的影子,反而從公司來的中堅先趕到了。
“他們還沒回來?”他用詢間的眼光問可欣。
“他們去了墓地。”她答。
中堅微微點頭,并不覺意外似的?尚廊滩蛔岩傻耐懒松趺?
中堅凝望她一陣,微微一笑,把視線轉開。
“路上極塞車!彼纯幢怼!盁o論如何他們也該回來了。”
“另外有車接他們?”傅太關心。
“以戰在東京機場轉機時給我一個電話,他要一部車等在酒店放客的出處,我替他辦了!彼纯尚酪谎!皝聿患巴ㄖ!
可欣愈來愈覺得不對、只不過接明柔回來,為甚么搞這么多花樣?難道明柔知道她去接機不高興?不歡迎?故意這么做的?
她開始不悅,中堅也未免太多事。留在這兒還有甚么意思?完全失去了她最初打算的意義事情變得無聊。
“我想——我先回家!彼岢鰜。“有一點公事想跟爸爸商量!
“好!备堤求w貼她。以戰、明柔回來時情形若不好,可欣免不了夾在中間受點閑氣,她回家反而好些。
“晚上我再跟你通電話!备堤f。
“可欣!”中堅想講甚么,想阻止,可欣沒理他,逕自走出去。
開車離開傅家大門時,她有個感覺:以后再來此地的機會恐怕不多,以戰明柔結婚后她更不該多打擾。
有絲傷感,有絲失落。
家是永恒的靜謐,陪父親與繼母吃過晚飯.像往常一樣回到臥室。
她想、用甚么來打發漫長的時間呢?
床頭電話鈐突然響起,她的心跳得很厲害,明知這電話現在只有傅太會打來︵以前還有以哲︶,還是掩不住那絲心驚的感覺。
她不明白今日整天都有這種感覺。
“我是可欣!蹦闷痣娫捤f! ]聽見傅太聲音,只有奇異的沉默。
“媽咪,是你嗎?”她提高聲音。
“我——才回來!笔且詰稹L!竟是他的聲音:“有一點事,能否——我是說你有可能出來一趟嗎?現在?”
無法平抑心中的悸動、緊張、意外,只能無聲的大口大口吸氣。
要她出去?他與明柔還沒弄妥?不不,不能再拖下去!離開傅家時已告訴自己,絕對不再插手傅家任何事。
畢竟以哲已逝。
“不,對不起,我怕無法出來,不方便。”她理智又誠懇的說“我幫不了你們!
“不是要幫忙!彼行┲薄耙患隆患苤匾氖孪M隳苊靼,很重要,很重要,一定要請你出來一趟。”
“不,對不起!彼龔娖茸约焊潇o,這一刻不能感情用事,她怕自己萬劫不復。
“可欣——”他低喃。
她如中雷擊,他在叫她?他叫她“可欣”?!他是第一次這么叫她名字,那感覺就如以哲在叫喚她。
她整個人呆住了。
“這是我唯一的請求!彼僬f。里面有好多說不出的復雜感情。
“太——晚了,不方便。”可欣有無力再招架之感,只想趕快逃開,趕快掛線。那似以哲的聲音對她有勾魂攝魄之力!盎蛘呙魈臁!
“請求你!彼穆曇粝癜l自靈魂深處,深沉動人有如琴弦上的一個哀傷竟符。
她咬著唇,用盡了全身力量才能再吐出一個“不”字。
“我的車就在你家大廈樓下,”他竟然這樣說“我會一直等,等到你下來為止。” “你——不可能有重要得如此這般的事,”她用力摔摔頭,清醒、冷靜,冷靜、清醒。“你不覺得無聊嗎?”
“也許無聊,無論如何,我有義務親自告訴你,無論你——怎樣想!
“我不想再惹明柔誤會,而且——你是以戰,這是不可能改變的事實!
“相信我,見了我就會明白!彼喼本驮诎罅恕
“那么,請在電話里講!彼龗暝嵲跊]有勇氣再面對以戰,F在才發現,兄弟倆不僅外貌、氣質、神態、個性相像,他們甚至有相同的內心和靈魂。
“請——相信他,”電話里傳出另外一個聲音,中堅。他也在?“可欣,下樓,我擔保,你不會后悔!
就這一句“你不會后悔”打動了她的心,咬咬牙,她吸氣說“好”,換一條牛仔褲,穿著布鞋就這么踏出家門。
汽車里坐著沉默的以戰。
“中堅呢?”她問。
“剛走!彼嫠蜷_車門,禮貌又體貼!罢埳宪嚒!
既然已下樓,樂得大方,坐上車,離以戰這么近,聞到一陣陣似熟悉又陌生的潔凈男人氣息,以哲——他們兄弟大相像。
“如果能快些說完,我會感謝!彼f。全身都覺得不對勁,她后悔下樓。
他不語,卻發動汽車,緩緩駛出。
汽車在街上轉了一陣,她發現他竟駛回墓地的方向,墓地?
莫名的震動與緊張又涌上來,以戰今天先后兩次帶明柔與她去墓地,為甚么?
努力的控制自己,沒把話問出來。
她必須沉住氣,看他玩甚么花樣。
“我希望經過了這么久——兩年了,時間能幫我們,告訴我們一些事!彼蝗婚_口,說得很奇怪、很特別。
時間能告訴他們甚么事?
她看他一眼,心中陣陣翻涌、陣陣波濤,即使現在,她也分辨不出身邊的人是以戰或是以哲.
終于到了墓地,他停車,等候她下來一起往里走。她不知道他為甚么帶她來,很有信心的,她愿隨他走——即使走向天涯海角,不論他是以戰以哲。
路燈并不光亮,卻足以照清楚墓上的字跡,“傅以哲”三個字清清楚楚的映人眼睛,以哲已逝,身邊的人是以戰,剛才那短暫的夢這么現實的立刻醒了。
他站在墓前沉思良久,忽然說“我萬分抱歉兼內疚,我對不起你、可欣!
這話仿若雷電打入心中,驚天動地。他再叫她可欣,她強烈、真實的感覺到,那是以哲在叫喚她,以哲—
不能置信的愕然轉頭,遇到一對矛盾的、掉扎的、內疚的深情眼光上剎間她被淹沒了。那是不可抗拒的——若再抗拒這樣的深情如海,若再抗拒這樣一對動人的眼眸,上帝也不會原諒她。
以戰以哲,那有甚么關系呢?有甚么重要呢?重要的是那已絕對不可割舍的愛情。
就在這一瞬間,他溫暖微顫的手指輕輕的觸到她的肩膀,像一記迅雷閃電,他已緊緊的擁她入懷。
以戰以哲?都不重要了,他們只是一對深愛的男女。
一對深愛的男女!
好久好久,她慢慢抬起頭,眼中滿是迷惑。
“實在——我不能分辨。”她低聲彷佛自語!澳闶钦l?”
“還不知道我是誰?”他深深凝望可欣。
迎著他的視線,她臉上的神情不停的變化,從迷惑到意外,到不能置信,到驚喜,到狂喜,她用雙手掩著臉,顫聲說
“怎么會?不是做夢?你是——他,你是以哲?!”
他點點頭、再點點頭,淚水簌簌而下。
他是以哲、老天,怎么回事?他是以哲。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他是以哲——難怪長久以來,她強烈的感覺到以哲仍在四周,原來感覺是真的,以哲并沒有死——。∫哉軟]死,那么以戰呢?
“以戰他——”他無法再說下去。
他輕輕握住她的手,吸吸鼻子。
“兩年前那天早晨以戰送我去機場,原是我上飛機去紐約,因為忘了帶一份重要文件,我們先回公司。在公司里,他——以戰接到紐約來的電話,生意對手堅持要他本人去談,考慮結果是他上了飛機!八冒穆曇羰稣f當日發生的一切!八梦业淖o照,反正我倆樣貌一樣,出生年月日相同,海關移民局都沒覺察。唯一不同的是,和對手談生意的那些細則條件、來龍去脈他懂,我并不了解。于是,在機場上飛機的是他!
“事情發生后你為甚么會頂替他的名字?”她傷心的質問他。一難道你以為我痛楚會比明柔少些?我受得了那個打擊?”
“不,不是。”他嘆口氣。“當我在汽車上聽見飛機出事的消息趕去機場時,我的心又傷又亂又驚又怕,以戰去了,但——他的婚期在即,他的未婚妻又懷了BB,我怕明柔受不了這個打擊。最主要的我人仍在,無論過多久我還是存在、暫時穩住明柔,你——總有一天能明白,我還是在你四周,你并不曾丟棄我——想不到事情后來變成一塌糊涂、亂七八糟,弄巧反拙得幾乎今我無法控制,真是始料不及,我做了一件蠢事。”
她不語。一時之間接受不來這突來的事實,仍然覺得似真似幻。
“我也想過,對媽咪來說,失去我和失去以戰是一樣的,我們都是她的兒子,她對我們有同樣分量的感情,我假冒以戰應該是最好的方法!
她搖搖頭,再搖搖頭。
“甚么人或甚么事今你這次肯講出事實?”她問。“原先你預備隱瞞一輩子?”
“我以為拖過三年,等明柔心里有些準備,世達也懂事了才說出來,我天真,沖動中央定的事考慮不周,以致后來發生這么多事。”他全盤托出。
“后不后悔?”
“不,”他肯定的!爸辽倜魅嵩谡=】档那樾蜗律率肋_,讓以戰有了兒子。無論如何,對媽咪,對明柔都有些補償!
“她們都知道了?”
“是。我已告訴她們事實!彼L長透一口氣。“我到美國見明柔就說明一切,她雖然傷心,事情過了這么久,世達都一歲了,她也接受了?偙犬敵趿⒖套屗垒p緩得多,傷害沒有那么大。”
“她怪你嗎?”
“不。當然不。她很后悔這兩年所做的一切,她已向我道歉,并讓我轉告你她的內疚。她是個好女人,是我把情形控制不好,才逼成她那樣!
“你自己決定提前讓事情曝光?”
“是中堅!彼猿暗男σ恍!斑@兩年我盡一切力量來扮演以戰,我以為自己做得不錯,連你都沒有認出我來。百密一疏,一不小心一句話讓中堅發現我的秘密,他要我去美國向明柔坦白,他鼓勵我!
“哪一句話今他發現秘密?”
“有年冬天在美國讀書時,下很大的雪,我跟他堅持去教堂,結果搞到幾乎回不了家,困在大雪中!彼f“這件事只有他和我知道,以戰是不可能知道的!
“這件事在以戰口中說出來?”她已漸漸平靜,輕松下來。
巨大的喜悅在心中涌現、翻騰,世間怎可能有這么好的事?死而復生,失而復得,悲劇變成喜劇,絕望變成美好幸福?
“你——不知道我在機場等你們?”
“中堅告訴了我,但我不能拒絕明柔立刻要去墓地見以戰的請求。”以哲說“我始終都在,反正委屈了你,再多等一陣也沒問題!
“你以為真沒問題?”可欣故意問!拔也⒎悄阆胂笾心敲磮詮姟!
“但我對你有信心。”他肯定得無與倫比!拔沂且詰饡r,你也愛上我,不是嗎?”
“說得出這樣的話?”她嬌嗔。 “你為甚么去瑞士?你為甚么逃走?”他捉住她的手。“所有的事是我親眼目睹,親身經歷!
“我還以為世界上真有那么相像的雙胞胎!彼龘u頭!拔腋杏X沒錯,你是以哲,我愛的始終只是以哲一個。”
“我們可以立刻結婚。”他興奮。
微皺眉心。
“還是等滿三年。”她說“對明柔,對以戰,對我們都比較好!
“媽咪不同意!彼罩氖滞庾。“你親自跟她說!
一這么晚了,等明天再說!
“她在等你!彼囊暰再也不肯離開她美麗精致的臉。“她要立刻看見我和你出現在她的面前!
“她不相信這件事?”
“她覺得像夢般的不真實!
“明柔呢?”
“她住在淺水灣的家!彼徽f“她已變回以前那個明柔,以后她會在香港替以戰打理屬于他們的一切,也會好好把世達帶大!
“她會做得好,搞出那么多事,其實只因她愛以戰。”她感嘆。
“是。我也這么想。以前她把我逼得那么慘,是因為當我是變了心的以戰。”
傅家大屋在望,雖是深夜仍是燈火通明,想來大家都沒休息。想起前塵往事,想起今夜不可能的奇跡,可欣望著以哲,突然又迷惑了。
“你真是以哲?或是你又講了另一段你編造的故事?”她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