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天浩這回是真正失算了,屋大維的軍隊節(jié)節(jié)敗退,以其軍隊齊全的海上、陸上裝備,不能輕易致勝也真算是個奇跡,谷天浩決定替歷史記上一筆,等他有朝一日可以回到臺灣,便可拿來對老哥、大嫂痛擊取笑一番。
可這當(dāng)前的問題才是最重要的,若是屋大維真吃了敗仗那自己的項上人頭可就不保了;何況,他一點也不樂觀自己若落在安東尼的手上下場會更好些,因此,這場仗想來可得自己上場當(dāng)諸葛亮了,若是他老哥知道他也有披甲上陣、指揮眾武士的偉大壯舉,嘿!嘿!他猜他老哥一定巴不得來此共襄盛舉。
“我得上戰(zhàn)場了,老婆,你會想我嗎?”谷天浩執(zhí)起舒芷欣的小手,在唇邊吻了一下。
“不要去!害死一代名將上天不容,安東尼有什么錯?佩特拉女王也沒錯,何苦替屋大維去打這場戰(zhàn)爭呢?我不要你走,你不該離開我的!笔孳菩涝诩埳蠈懼。
“他們?nèi)际潜厮乐,是歷史要安東尼與佩特拉死,我只是順應(yīng)歷史罷了;何況,回到二十世紀(jì),他們這些就都是死了上千年的人,你實在不必太難過傷心。”
“我擔(dān)心你呀,你不懂武卻跑去和人家打仗不死才怪,我不要你白白去送死啊!”
“哎,你放心!惫忍旌评鹚瑩硭霊,“我不必和對方真槍實彈地打,我只是負(fù)責(zé)指揮,指揮你懂吧?就是教這些人往哪里走他們就往哪里走,教他們往東打他們就往東打,我呀!只要動口不用動手,我是‘君子’,懂吧!”
他的安慰一點用也沒有,只見舒芷欣開始一個勁兒地掉淚。
“你又變愛哭鬼啦!我以為來到古代的舒芷欣是個潑辣強悍的女強人哩!”谷天浩抹去她臉頰上掛著的兩行清淚,逗弄著她,“來,女強人笑一個!
舒芷欣笑了笑,推開他,臉上還掛著淚珠,拿起桌上的紙筆,寫:“女強人個鬼啦!再胡說八道我就不理你了!
“啊!好女孩,你威脅我!彼鹧b一臉訝異地道。
“怎么樣?”谷天浩佯裝出女聲代她說,還朝她扮個鬼臉。
“我就不帶你出去玩!彼肿灶欁缘卮鹬。
舒芷欣邊看著他邊直搖頭笑著,“都七老八十了還這副德行!彼龑懼樕系臏I痕此時已散盡。
“你不也喜歡得很!等這場仗打完了,我?guī)闼奶幦ネ嫱妫視屇銗畚腋罡鼭,連離開我半步都舍不得!惫忍旌瞥兄Z著。
“我跟你去!笔孳菩烙謱憽
“你忘了感冒要好好休息嗎?前幾天我們偷溜出去玩了一陣子,你也該休息一下,留點力氣才能玩更多地方!彼逯
舒企欣一雙盈盈水目不甚情愿地望著他.令谷天浩都快舍不得走了,心里遲疑不定的,忽然心生一計,“再這樣看我,我可是會帶你上床的哦!”
這招果然奏效,就見她臉一紅,別開臉去,谷天浩馬上憐愛地由身后抱住她,“乖乖在這兒等我,我會很快就回來的,嗯!”
舒芷欣嘆口氣,心知已無法阻止他,拿起筆又寫道:“我的感冒什么時候會好?”
谷天浩的心一慟,再次緊緊地抱住她,“很快就會好了,很快的!彼参克,也安撫著自己,他不知這個謊言還要扯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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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歐斯地亞城建于西元前四世紀(jì)未,城市的建造原是為了軍事用途,為便于控制及防衛(wèi)臺伯河的人海口,凝灰?guī)r所筑的城墻、堡壘式的構(gòu)造,對古羅馬有極重要的防衛(wèi)功能。
城市被劃分成五區(qū),第一、二區(qū)有古羅馬半圓形劇場、夜間浴場、會議中心等;第三區(qū)則分布著各個宗教的禮拜堂;第四、五區(qū)則是寺院和民宅。
月黑風(fēng)高的晚上,谷天浩和屋大維正對坐在小型會議桌的兩端商議著對策。
“安東尼的船只會從海中央來,我們布署兵力的地點應(yīng)在此處!惫忍旌浦钢貓D中的一個點,“我們的軍隊隱匿在各巖塊后頭,置射擊手采火攻,陸上的主力應(yīng)放在此!惫忍旌评^續(xù)指著另一個點道:“三面包抄,勢必攻下埃及城池,活擒安東尼和克尼斯!
“你對克尼斯可真是念念不忘呵!”屋大維淡笑,“可我不打算活擒,必須斬草除根才是上策。”
“他們會自己去死,別操這個心!惫忍旌泼摽诙觯瑓s引來屋大維一臉訕笑。
“你究竟是誰?竟能掌握安東尼的戰(zhàn)略,又可以預(yù)估他們的生死。”
谷天浩瞄了他一眼,輕笑著,“這毋需神力,用點腦子就可以想得出來!
“你倒是還有心情開玩笑呀!”屋大維被譏得臉紅脖子粗。
“是玩笑,大人別動怒才好。”谷天浩道,“安東尼的作戰(zhàn)策略有先法可循,只要稍加留意再加點賭運,大人相信我是絕對錯不了,至于他們的生死,所謂士可殺不可辱,大人你說是吧!”
“這賭若輸……”
“不會、不會,統(tǒng)一羅馬可是非你莫屬!惫忍旌七B忙搖晃著頭道。
“就依你的計劃去進(jìn)行,敗了,我要你的項上人頭!
“這當(dāng)然,當(dāng)然。”口里雖是這么說,心上卻開始冒冷汗,可別再出紕漏才好,這回可是大條的,萬萬錯不得!谷天浩這回也不免憂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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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海上大戰(zhàn)正點燃,一片火海連天、腥風(fēng)血雨之際,谷天浩悄然回到羅馬宮廷,帶著些銀幣、金飾、地圖及幾件換洗衣物,與舒芷欣連夜繞路,搭乘小舟到了埃及亞歷山卓城外,路克索近郊的帝王谷。
帝王谷位在尼羅河西岸巖山之間一條干涸溪谷深處,王陵幾乎以金字塔的型式建造,可謂滿山滿谷,這亦是未來人類盜墓的絕佳對象。
牽著舒芷欣的手.谷天浩走下為開鑿巖窟而成的階梯型斜坡通道,不久就望見一室?他拿起早已準(zhǔn)備好的火把照亮這面墻,在左上方的一角找到了一個石磚,輕輕地將它旋轉(zhuǎn)了一下,此面墻即應(yīng)聲而開。
眼前依然是直直的通道,經(jīng)過幾間帶有石柱的密室之后,他們抵達(dá)石棺室,石棺室的附近還有幾個小室。
“我們就暫時住在這里吧!既可遮陽擋雨,又坐擁金銀財寶,比百姓住的還好,你說是吧?”谷天浩滿意地將四周環(huán)視一圈,將手上的火把放在燈臺上。
拿出紙筆,舒芷欣寫道:“為什么回來埃及?屋大維馬上便會將此處攻下!
“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回到埃及有兩個原因,其一,我們必須尋找回到二十世紀(jì)的路;其二,古代人追蹤犯人也不會進(jìn)入陵墓之中,表示對死者的尊敬,因此我們在此可說是相當(dāng)安全!边@項禁忌倒是幫助他逃過一劫,也虧他懂得這些!谷天浩愈想不禁愈得意。
“為什么要逃?你不是幫屋大維打贏了這場仗?他該感激你、酬謝你,甚至重金禮聘你當(dāng)他的開國軍師才對。”
“沒錯呀!應(yīng)該是如此的,但,你知道……”谷天浩小心地偷瞧了她一眼,評估著這話若說出來對她的沖擊有多大,“上回我從埃及王宮將你擄來屋大維船上,一起參與此項行動的人在一踏上船就已歸西!薄
“小麗呢?小麗是不是也死了?”舒芷欣忿忿地在草紙上寫著。
谷天浩無奈地點點頭,“我來不及阻止,真的,屋大維這個人心狠手辣,只為他自己以后的利益著想,可能的話,他不會留下把柄在別人手上;而我可是他最危險的一個眼中釘了,這事成之后難保他會不殺我們滅口,我這是防患于未然!
舒芷欣輕輕地握了一下他的手,了解似的一笑。
“你這荷魯斯之眼的超級冒牌貨對他應(yīng)該還有些利用價值的,我想他不會這么快就要解決你,尚可安心。”她寫道。
谷天浩大笑著搖頭,洪亮的笑聲充滿著石棺室,“我就只懂得這么一些了,再撐下去我也變不出什么花樣來,還是見好就收才是上策!彼煨煺f道,眼眸中的清明轉(zhuǎn)為深情,“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治好你的感冒,讓你可以開口說話,好久沒有聽到你說那三個字了。”
他柔得似棉絮般的音波回蕩在這密閉的四方室內(nèi),飄飄蕩蕩地包圍著舒芷欣,噙著淚,在眼眶里兜著,她還是只能這樣看著他,說不上一句話,雖只是短的三個字,她也無能為力。
此刻,舒芷欣恨不得仍能像不久之前一樣可以對谷天浩大吼大叫,如果她的感冒可以痊愈,她絕不會再對他吼叫了,他是她的最愛,她要終其一生地愛他,她要傾盡所有來愛他,溫柔地告訴他:我愛你。
淚終于不爭氣地落下,舒芷欣極力忍住卻仍是逃不過天浩那雙黑潭般精亮的眼。
“你知道了?”谷天浩嘆口氣,鼻尖泛著酸楚,他不忍心也不打算告訴芷欣是克尼斯害她變成了啞巴,她曾差一點成為克尼斯的妻子,多少也是有點情分在,若是讓她知道愛竟可以如此丑陋,他無法想像她會如何的心冷、心痛。
谷天浩寧可舒芷欣什么都不知道,他要她即使是真要一輩子啞了,也不會憶起這些泯滅人性的人,對愛也一并失望、絕望……
這一切都怪他,若是他及早在她身處地窖時便救起她,也就不會有這悲劇發(fā)生了,都怪他,怪他!
懊悔寫滿谷天浩的臉上,他恨透了自己沒法子好好保護(hù)自己心愛的女人。
舒芷欣拉下他覆蓋在臉上的雙手,含淚帶笑地睨著他,楚楚動人,我見猶憐,她的食指在他的掌心上寫著:“不要難過,有了你我就等于擁有了全世界!
蠕動雙唇,她說著:“我愛你。”無聲無息,卻是清楚明白地表達(dá)了自己的愛意。
“芷欣——”谷天浩緊緊地抱住她,將她的身子揉進(jìn)自己的懷中,“我也愛你,很愛很愛的,你知道嗎?知道嗎?”
舒芷欣也回?fù)碇_心地笑了,須臾,她扳起他的一只手又寫上幾個字,雙眼期盼又帶點俏皮地望著他。
“野心不小哦!”谷天浩取笑道。
舒芷欣佯裝生氣地嘟著嘴。
“好啦、好啦!我對你的愛是空前絕后的,可以了吧!”谷天浩說完,輕嘆一聲,看來他想納妾的心愿是沒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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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高達(dá)二十三公尺的巨柱在夕陽斜射之下,真是壯觀極了!在大殿的中央通道上,每排有六根這樣高大的巨柱;而在這兩排巨柱之后,又還各有六十一根石柱,以相同距離豎立在方室之中,柱面上雕刻著神的故事及關(guān)于王的豐功偉業(yè)。
舒芷欣趨前細(xì)看,竟是亞歷山大王的事跡,她不禁;罅,何時自己竟走到這間石室來而不自知?天浩呢?
舉目四望,只見石墻、石梁與空洞的石棺被擱置在殿前,絲毫不見半個人影,舒芷欣真是害怕極了,天浩呢?天浩!她想呼喊卻猛地想起自己不能開口說話。
她覺得好冷好冷,渾身上下忍不住顫抖,大白天的還見得著夕陽余暈,怎么會冷呢?
“你終于來了,孩子,我等你好久了!
殿前的石棺內(nèi)突然傳來一陣低沉的嗓音,回蕩在四周,令舒芷欣忍不住驚慌失措,心跳加速,是誰在說話?是誰呀?
“不要怕,孩子,是我,亞歷山大!蹦堑统恋穆曇粼俅纬霈F(xiàn)。
舒芷欣理了理一下思緒,他聽得到我在說話?在心里說的話?這太詭異了!
石棺內(nèi)突然傳來一陣笑聲,又道:“我當(dāng)然知道你在想什么,因為我正在你的夢里呢!”
我在做夢?!舒芷欣被他的話嚇了一跳。
“你是在夢里,這一點你待會醒來就可以證實,我只是要告訴你,我是亞歷山大,就是你在二十世紀(jì)消失的那天和一大群人想要找尋的……呃,墓。”
舒芷欣憶起她和湯姆及考古學(xué)者那天是要出來找亞歷山大的墓,然后,她遇見了天浩,久違三年的天浩,然后他們相擁在一塊,陡然間風(fēng)云變色、石柱傾倒,大地也瞬間下陷。
是的!她想起來了,但這個聲音……
“我是亞歷山大。”他再次提醒她。
“是你把我和天浩弄來這里的?”舒芷欣問完才發(fā)現(xiàn)她竟可以說話。
“在夢里誰都可以為所欲為的,孩子!
“謝謝你的提醒!彼捻痈踊薨盗耍澳愀陕锇盐覀兣獊磉@里?”
“是你們在找我的呀!我只不過是做個順?biāo)饲!彼α诵Α?br />
“找你的人何止千萬,為什么挑上我?”舒芷欣索性盤腿坐在地面上對石棺內(nèi)的亞歷山大說起話來。
“這是緣分!眮啔v山大這回又不禁大笑起來,咱們的磁場接近,又有太陽神的作美,再加上那銀白戒指感應(yīng)天光,你們就這么無巧不巧地被我弄來了。”
“你的墓就在騎士之柱底下?”她猜測道。
“沒錯,你很聰明!
“那史料上的記載也有它的真實性了!笔孳菩廊粲兴嫉攸c點頭。
“你真是出門不忘工作。”他調(diào)侃道。
“真是無法想像我的磁場竟會和你的相近?!太可怕了,距離千年呢!你都不必投胎的嗎?”舒芷欣托著腮自顧自地問著,方才的畏懼倒是全沒了,剩下的只有好奇與不可思議。
她一定是在做夢,嗯,她本來就是在做夢,他不也說她是在做夢嗎?這就沒錯了。
“天快亮了,那小子好像快叫醒你了,我沒時間再和你多說,現(xiàn)在聽好,今天正午,太陽來到騎士之柱的正上方時,你和那帥小于就手牽著手立在柱旁西側(cè),我會將你們弄回去,聽清楚了?”
“喂!等等,我上哪兒去找龐貝柱啊?這個時代還沒有這根柱子嘛!”舒芷欣急忙喊住這個聲音,怕一會兒工夫它就消失不見了,那她和天浩也就甭想回去二十世紀(jì)了。
“不是你們那個時代的‘龐貝柱’,是‘騎士之柱’,方才引領(lǐng)你進(jìn)大門時,兩排巨柱之中有一根上頭刻有騎土標(biāo)記的就是了,好了,就這樣,回到二十世紀(jì)后可別太想念我!甭曇糍康夭灰。
“喂!我還沒問完呢!”她著急地趕忙奔到石棺前,在她伸手要碰棺蓋的時候,四周的景象全不見了,她倏地睜開眼,汗涔涔落下。
“怎么啦!芷欣,做噩夢了嗎?怎么搖了你半天,也叫不醒你。”谷天浩擔(dān)心地直用衣袖拭她的額角。
“現(xiàn)在什么時候了?”舒芷欣開口卻依然發(fā)不出半點聲音來,哎!真的在做夢,全部都是她自己幻想的吧!
谷天浩替她拿來紙筆,她頹然地笑了笑,提筆寫道:“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
他愣了半晌,才聳聳肩,“快中午了吧!太陽大得都可以穿透石壁了,你倒好睡!
什么?快中午了!舒芷欣望向石棺,再望望現(xiàn)在的位置,剛剛在夢中她就是坐在這對著亞歷山大的石棺說話的。
她匆忙跳了起來奔向石墻邊仔細(xì)瞧那上面的壁畫,天啊!真的是亞歷山大,和夢中所見一模一樣,這表示他們有救了!
舒芷欣興奮地快速在草紙上寫著:“快!我們可以回二十世紀(jì)了,我們得快快離開這兒到大門那頭去找騎土之柱,正午的時間絕不能錯過。”
“芷欣,你怎么……”
她的雀躍弄得谷天浩一頭霧水,她卻無暇多作解釋,只拉著他沿路走回陵墓入口。
谷天浩驀地讓眼前這一切給震懾住了,太不可思議了!昨天明明不是這副模樣的……
“這兒不是帝王谷。”他愣愣地說。
“這本來就不是帝王谷,這里是亞歷山卓近郊的一個深谷!笔孳菩揽焖賹懴拢鲱^望向那灼炙高照的艷陽,快近正午了、她得趕緊找到騎士之柱不可。
“可是昨天明明……”谷天浩還想說些什么,卻再一次讓舒芷欣拉著跑,昨日他來時是干涸的溪谷,如今,放眼望去,除了這座島,四周竟成溪流、汪洋,密實地包圍在島的周邊,見不到邊際,果真是海天一線。
若是照今天這種情形來看,他們昨天是萬萬不可能“走”到這里的。
谷天浩這才注意到舒芷欣剛剛寫的話,這兒是亞歷山卓?!他怎么一點印象也沒有?這個年代也不是如此,天呀!他真是愈來愈胡涂了。
“找到了!”舒芷欣瘋狂地在心中大叫著。
此刻,太陽正十分配合地漸漸往騎土之柱上方移動,舒芷欣緊緊拉著谷天浩的手半刻也不愿放開。
谷天浩手中的銀白戒指漸漸變色,為之金光閃耀,燦爛的陽光瞬間失去蹤影,大地一片晦暗,天空的云彩深處再一次劈下一道閃電,直直地打在騎士之柱的頂端,整根柱子倏地呈現(xiàn)七彩的銀灰色光芒。
天搖地動間,他們的身子不斷地往海底沉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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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貝柱下一對擁吻的男女依然戀戀不舍,絲毫離不開彼此的體溫。
二十世紀(jì)的陽光依然刺眼得令人睜不開眼,白光光的令人不得不心生歡喜,尤其是在這絕處逢生的一刻,分外讓人珍惜,感嘆浮生。
谷天浩攙扶著舒芷欣站起身,然后一個人半跑半跳地奔到一旁采著一朵小野花,他覺得心情愉快極了,經(jīng)歷過這幾個月來的古王國探險,還能讓他再一次活生生地站在這塊土地上,這真是上帝的恩賜,不是嗎?
回眸望向舒芷欣,一個自己愛的女人,這回他要好好看住她,不再讓她有成為另一個男人妻子的機會了,他要定她生生世世了。
天呀!她臉上是什么表情?活像是見到鬼了,她可千萬別再把他誤以為是劇院之鬼了,他承受不起再一次的打擊呀!拜托、拜托……
“你的腳不跛了引”舒芷欣終于大叫一聲,雖然這叫聲來得有點慢。
聞言,谷天浩也呆愣片刻說不出話來,看看自己的腳,動了動,是好了,好像從沒受過傷一般,不對呀!她的聲音……
“你(我)可以說話了!”他們同時開口,然后,再次盯著對方。
谷天浩首先恢復(fù)過來,大步跑向舒芷欣一把將她攔腰抱起在空中兜著圈子。
“太好了,我們都沒事!彼瑴I帶笑地將差點讓他給轉(zhuǎn)暈的舒芷欣輕輕放下。
“是呀!真好。”她也笑著,失而復(fù)得的喜悅,呵!真是無法形容。
谷天浩摟緊她,深深地吻住她的淚與笑,這一刻,他是感動的、感激的,從來未曾想過這個缺憾會存在,也從來未曾想過這個遺憾會消失,一切來得像場夢,若假似真。
但,無論如何,谷天浩很高興他們又完好如初,一如他們初來到這個世界,天邊的太陽懶洋洋地看著他們,即將西下,又是黃昏。
“沒想到從西元前三、四十年到西元后兩千年只需花一個下午的時間。”谷天浩仰天長嘆,“奇哉!妙哉!”
“你又知道了?也許是過了好幾天也不一定!笔孳菩来嫘恼宜,說完自己倒失笑了起來。
“不知你的考古朋友們回去了沒有?我們身上可是一無所有,想回臺灣……可得花不少時間了!鄙砩系淖o(hù)照、證明文件全部散失,也不知道是不是還在旅館里?他們是不是也早已被列入失蹤人口呢?
哎!看來只有找老哥來救救他們了……
“呃,不大可能他們還會……”舒芷欣正想說湯姆他們不可能待在這兒幾個月還沒離開,卻遠(yuǎn)遠(yuǎn)看見一個人朝他們這里走來,“他在那。”
“什么?”谷天浩問,“你說誰在那?”
“湯姆,我的考古朋友,他在那!彼粗鴾酚蛇h(yuǎn)而近,邊走邊搖頭地直瞪著他們,她正想說些什么時倒先給湯姆的話打斷了。
“哇!你們真夠厲害,這么大的艷陽天你們還可以抱在一起睡那么久!
“什么?”谷天浩猜想自己有沒有聽錯,他說他們在睡覺?!
湯姆還是一副欣賞的目光投射在谷天浩身上,谷天浩這男人……哎!令他是又嫉又羨!
“湯姆……”舒芷欣試圖理清些什么。
“什么事待會再說吧,我是來叫你們回去吃飯的!睖飞锨耙蛔笠挥业卮钌纤麄兊募纾叽僦白甙!快回去吃飯了,我知道你們一定作了什么傳奇性的夢急著和我分享吧!”
“是呀!湯姆,亞歷山大的墓就在……”
“他來找你了呀?”湯姆咧嘴笑著,“龐貝昨天也來找過我了。”
“湯姆,我是說真的,我們……”舒芷欣急著告訴他亞歷山大的墓就在地底下,騎士之柱的底下。
“芷欣,吃飯吧!只不過是場夢而已!惫忍旌剖箓眼色制止她。
“是呀!你們從中午到現(xiàn)在連一滴水都沒喝一定很渴了,也餓壞了,待會多吃一點!睖方涌诘。
“那當(dāng)然,真是謝謝你了!笔孳菩乐缓秒[忍不說。
“別放在心上。”湯姆用力拍了拍她的肩后就先行走開。
舒芷欣隨即一臉詭異地盯著谷天浩,后者也定定地回視著她。
“夢嗎?”她問。
“我也不確定!惫忍旌坡柭柤纭
聞言,舒芷欣大驚失色,“你不會以為有人可以和另一個人做同樣的夢吧?這太荒謬了!
“若是真的,不更是荒謬?”他道。
“那我們永遠(yuǎn)都無法知道我們是否真的到過古代!”她疲憊地快癱在地上。
“也許有一個辦法!惫忍旌乞嚨佤尤灰恍Α
“什么辦法?”舒芷欣的精神又來了。
“我們上床!
“你是說……”她已有些了然于心。
“沒錯,看你還是不是……呃,你知道的!
“好方法。”舒芷欣猛點頭,不一會兒,仿佛想到什么似的,她堆起一個迷死人的微笑,“可是,你怎么知道除了你,這三年來我沒有過別的男人?”
谷天浩的臉驀然一沉,“有嗎?那就沒辦法證明了!
舒芷欣瞪視著他,瞧他一副失了魂的模樣,哎!男人!“沒有,騙你的你也當(dāng)真!
“你故意的?”谷天浩挑眉地道。
“是呀!你欠我的!笔孳菩捞拐\不諱。
揚著眉,谷天浩釋懷地笑了,“是,我欠你的!彼麘(yīng)聲說道。
月亮已代替太陽高掛天空,回家的腳步愈來愈輕快,捧著嘰哩咕嚕亂叫的肚子,谷天浩突然覺得這是他三十年來最充實且最奇妙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