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唐丞衍早就等在外面,一看見艾琦穿過玻璃大門,他便走上前。
還以為要等上一會兒才能見到他的艾琦驚訝的問:“你怎麼這麼快?”
“是你讓我有如生了一對翅膀般。”他禮貌的幫艾琦打開車門,并等她上車後關(guān)好車門,才回到駕駛座。
“這又是一種美國式的禮貌?”艾琦問的是他上車前的那句話。從吃中飯開始,他在言語里對她表示的好感已經(jīng)數(shù)不清次數(shù),但是艾琦依舊懷疑是自己會錯意,也許他在美國對所有的女性都是這麼說話。
“我相信幫女士開車門是所有紳士該做的事情!碧曝┭苄χ此,并啟動了車子。
看吧!搞不好就被自己猜中了,艾琦可以感覺到自己臉上的表情是多麼的別扭。
“我……說的不是開車門的事。”
“那麼你指的是什麼事?”
唐丞衍還是笑著,從容的臉上自信滿滿,讓艾琦懷疑他是不是故意裝傻。想到他可能是裝傻,她就問不下去了。
“沒什麼!彼行┵氣似的扁著嘴。
“真的沒什麼?看你的嘴翹得半天高,好像是故意引誘我去吻你。”
他的話讓艾琦嚇了一跳,因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無意的動作對男人而言是一種致命的誘惑。她連忙坐直身體,抿起了嘴唇。
她的拘謹(jǐn)模樣又讓唐丞衍哈哈笑了起來。
“要不要我來猜一猜你心里現(xiàn)在想什麼?”
“你猜呀!”艾琦懷疑的看了他一眼,彷佛不相信他真會猜得出什麼名堂,另一方面,她也想知道唐丞衍能猜出她幾分心事。
唐丞衍認(rèn)真的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然後煞有其事的說:“你一定覺得很奇怪,為什麼短短的幾天,便會喜歡上一個陌生人?”
不管是猜是朦,艾琦心中是說不出的驚訝,她簡直不敢相信,他竟像是看穿了自己的心一樣。
在她目瞪口呆的同時,唐丞衍又說:“你一定覺得很不可思議對不對?”
艾琦無法回應(yīng),擔(dān)心一開口就泄露了自己的心事,雖然他已經(jīng)明確的猜出來了。
“你不要以為我有通天的本事!事實上,我會知道你的心情,是因為我也和你一樣。”
“和我一樣?”艾琦傻傻的看著他,一時不能意會他的話是什麼意思。
“連我自己也無法了解,為什麼會對只見過幾次面的你產(chǎn)生感情。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但是我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愛上你了。”
他的話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敲進(jìn)艾琦的心坎中,她的呼吸不自由主的加快,眼睛也張得更大了。
綠燈一閃之後變?yōu)榧t燈,停住了車,唐丞衍也深深的回望著她;兩個人熱烈的眼神在狹小空間里彼此燃燒著,兩張同樣饑渴的唇像兩塊磁鐵緩緩接近,而後牢牢、緊緊的吸附在一起,無法分離。
艾琦從不知道自己會對一個男人有著如此深刻的期盼,直到唐丞衍的唇再次吻上她,才意識到原來自己心中對他的愛戀早已經(jīng)深到無法自拔,心中那種除了他不會再有別人的強烈念頭,讓她有著某種沖動,而這種沖動就像一把熊熊的烈火,燒燙著她的全身。
隨著兩人的吻越來越狂烈、越來越激情,唐丞衍的手悄悄來到艾琦劇烈起伏的胸前,隔著衣服感覺到他的手指溫柔的游移在自己胸前的敏感點,艾琦全身一陣顫栗,也幾乎軟塌在唐丞衍的身上,直到車外突然傳來陣陣催促的刺耳喇叭聲,兩人才想到身在何處,也才從幾乎無法掌控的欲望中清醒過來。
從唐丞衍的眼神和表情中,艾琦看出了他和自己有著同樣的渴望,想起剛才的熱吻鏡頭和在眾目睽睽之下差點擦槍走火,艾琦羞紅了臉。
此時,兩人的身體里仍噴涌著猛烈燃燒的焰火,可是唐丞衍只是默默開車沒有說話,艾琦也不好意思先開口,只能拼命用呼吸來壓抑心里、身體里的欲念。
忽然,唐丞衍說:“請你系好安全帶!
“什麼?”艾琦愣了一下。
見她傻傻望著自己的眼里有著未退盡的欲望,臉頰上還有殘留的興奮紅霞,唐丞衍心里又是一陣悸動。他想告訴艾琦,自己不會就這麼結(jié)束,但是此時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所以他一只手握著方向盤,另一只手橫過艾琦的胸前。
當(dāng)他的手跨越自己的胸前時,艾琦真嚇了一跳,以為他要來個特技表演。但原來,他只是拉下她身旁的安全帶,然後幫她系上。
“怎麼了?”好端端的系什麼安全帶?而且他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凝重。
“我可能要加快速度,然後做一些特技表演!碧曝┭苷f,在專心的表情中對她頑皮的眨了眨眼。
艾琦還在想他是當(dāng)真還是開玩笑,瞬間加快的速度卻讓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緊靠在椅背上。
眼看車身險險的從幾部車旁擦過并超越,艾琦不得不承認(rèn)唐丞衍的開車技術(shù)真的不錯,但是他現(xiàn)在的車速是多少?一百?
開玩笑,臺北市的行車速度可不是設(shè)來作為參考用的,雖然目前路況還算不錯,沒有太多的車子,但是艾琦還是緊緊的拉住旁邊把手。瞄了“賽車手”一眼,只見他不時變換車道加速前進(jìn)之外,還不停的從照後鏡中看後面,令艾琦不得不跟著回頭往後看。
“別回頭!碧曝┭芎鋈徽f。“別讓他們看見你。”
他的語氣讓艾琦莫名的緊張起來。“怎麼了?發(fā)生了什麼事?”
那一輛銀灰色的汽車打從唐丞衍接了艾琦之後便一直跟在後面,不知道是那三個菜鳥或是冷青,一路上和他的車子保持了固定的距離。剛開始,他也只是抱著玩玩的心態(tài),所以讓對方一路尾隨,但是,他現(xiàn)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所以不想再繼續(xù)這個游戲。
艾琦緊張的神色讓他猶豫了一下,“沒什麼,我只是覺得好像有一部車在跟著我們!彼皇枪室庖_她,只是害怕說出實情會嚇到她。
“真的嗎?是誰?”艾琦忘了唐丞衍的話,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下。這種事只有在電視、電影里出現(xiàn),她從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成為被跟蹤的對象,驚險之馀又感到一些刺激,況且有唐丞衍在,她似乎沒有什麼好怕的。
“你坐好,我要加速了!
話剛說完,唐丞衍又例落的超越了兩部車。
雖然百分之百信任他的技術(shù),艾琦還是因為他的車速而倒抽了一口氣,偷瞄了唐丞衍一眼,只見他神情專注,不但得看著前面的路況也要注意後面追來的車子,看起來追他們的車子也非等閑人物,才會讓唐丞衍露出少見的嚴(yán)肅表情。
艾琦忽然想起,她和唐丞衍誰才是被追蹤的對象?
聰明如她,當(dāng)然不會挑選這個時候和唐丞衍討論問題,因為她可不想唐丞衍因為回答自己的問題而分了心。所以,她只能忍住滿腹的疑問,緊緊抓牢,心中祈禱千萬不要發(fā)生什麼事情。
臺北的交通畢竟還是有人關(guān)心的,經(jīng)過一段驚險的追逐賽之後,艾琦終於聽到了熟悉的警車鳴笛。從車身旁的後視鏡看去,一輛警車正跟在那輛銀色汽車的後面,而銀色車也因此放慢了速度。趁著一個黃燈轉(zhuǎn)紅燈的機會,唐丞衍快速的穿過十字路口,也結(jié)束了一場追逐戰(zhàn)。
艾琦松了口氣,回頭卻看見唐丞衍仍皺著眉,顯得不是很開心的樣子,難不成他飆上癮了?
“你還好吧?”艾琦小心翼翼的看著他的心神不寧。
“嘎?”唐丞衍因為她的問話而回過神來,又從後視鏡看了後面的情形一眼,才說:“對不起,害你擔(dān)心受怕了。”
艾琦笑一笑,搖搖頭說:“你的技術(shù)很好,我覺得如果你沒有工作,倒很適合去當(dāng)個賽車手。”
雖然擺脫了跟屁蟲,唐丞衍心中仍有個疑問:到底跟蹤他的是誰?
那三個菜鳥會有如此出色的跟蹤技巧?不太可能;那麼,難道是冷青?如果他沒有記錯,記得她說過另有要務(wù)在身,怎會有這種美國時間來和他玩追蹤游戲?她的本事已經(jīng)大得可以在他的飲食里下點手腳,然後將他像寄郵包似的丟回美國,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這就是他仍皺著眉頭的原因。不過,他是個樂觀者,既然跟屁蟲已經(jīng)被警察趕走,他也不必管多馀的事,只希望不要嚇到身旁的美人才好。
“你真的一點都不怕?”聽艾琦建議自己去當(dāng)賽車手,一臉意猶未盡的表情,他回復(fù)平常的笑容問。
剛開始艾琦的確有點緊張,但是看著唐丞衍熟練的開車技巧和鎮(zhèn)定的神態(tài),讓她忘記要害怕,反倒是他剛剛緊皺的眉頭教她有些心疼。對了,或許他也正在想,為什麼會被人追蹤。
“你想,那輛車想跟的是你還是我?還是他們搞錯了?啊,這輛車是租來的,會不會他們認(rèn)錯了車子?”
聽她胡亂的猜測,唐丞衍想了想,覺得自己如此喜歡她,實在沒有必要也不該欺騙她,於是決定老實向她表明身分。
“他們跟的是我!
要不是他一臉認(rèn)真的表情,艾琦會以為他在開玩笑。
“為什麼?你到臺灣不過才幾天而已不是嗎?難道就這麼幾天,你便已經(jīng)有了仇家?”艾琦半開著玩笑,她還是有點懷疑他的話。
“其實這些人真的是為我而來的,我現(xiàn)在只是不確定他們是從美國來的或是從香港來的!
聽得一楞一楞的艾琦有點模糊,什麼美國來的、香港來的?聽起來好像他是個來頭不小的人物一般。不過……她的確還不知道他的真正身分,也就是他到底在美國是做什麼的。從頭到尾,她只知道他一個人第一次來臺灣找親人卻沒遇上,除此之外是一無所知。
她竟會喜歡上一個謎一樣的人?這教她自己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有一件事我騙了你!
還沒理清前一句話,又聽到這句話,艾琦的心緊緊的抽著。他該不會說自己其實是愛情騙子吧?所以剛才對她說的話都是假的,只是想騙她失身、再騙她錢財……
“我來臺灣不是為了找人,而是為了一個挑戰(zhàn)!
“挑戰(zhàn)?”艾琦的頭越來越大了,搞不懂他到底想說什麼。
於是,唐丞衍把自己違背父親的命令,從美國東岸逃到西岸,再從美國西岸逃到臺灣;而父親派了人來追他,打算把他五花大綁帶回美國去。
聽完他的故事,艾琦心里總算有了個概略的譜,但是……“你的意思是……你是黑社會老大的兒子?”
難怪會有人追蹤,難怪他開車的技術(shù)這麼厲害……她心里突然出現(xiàn)那種胸口、背後刺龍刺虎,身上隨時帶著槍的黑社會份子,一顆心漸漸的往下沉。她從沒有想到要計較一個人的職業(yè)或身分地位,尤其是一個自己真心喜歡的人,但是,她也沒有想過和一個黑社會份子交往。
一瞬間,她腦海中出現(xiàn)了唐丞衍被人用槍、用刀狂射猛砍的畫面……
看見她的臉色忽然間變白,唐丞衍連忙把車速緩下來,慢慢停到路邊。
“琦,你沒事吧?”他用手捧著她的小臉,關(guān)心的看著她。他就知道自己會嚇到她,他實在不想發(fā)生這種事。
望著他晶亮雙眸里的溫柔,艾琦好想哭,她已經(jīng)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件事。
她是真的愛上了他,也打算將自己的身心交付給他,不管能和他相處多久時間,也不管會有什麼樣的結(jié)局,他是她第一個真正愛上的男人;然而,她沒有想到自己愛上的竟是一個幫派份子。她如何能忍受他一天到晚被人追殺或是在半夜接到不幸的消息?
“琦?”看見一顆豆大的眼淚從她的眼眶而出,唐丞衍的整顆心也隨著糾結(jié)在一起。他不要她哭,他不希望見到她不開心。他湊上唇,吮掉她臉頰上的淚痕,輕聲的安慰著她:“對不起,對不起……”
不知道是他或是艾琦主動,總之,兩張唇又碰在一起。熱烈的吸吮、激情的探索,彼此想交付出的兩顆心在臺北市的路旁,旁若無人……
直到喘不過氣來,艾琦輕輕推開他。她無意識的整了整因為激情而略顯凌亂的外表!拔蚁牖丶摇!
唐丞衍靜靜的看著她,知道有些事對她而言是一種為難,但是他仍要為自己爭取!扮也恢滥阈睦锏南敕,但是我希望你了解,不管我父親怎麼說,我有我自己的理想和目標(biāo),我不見得會走他的路;我真的非常喜歡你,但愿你能給我一個機會。”
自己又何嘗不是深深的喜歡著他,只是……
“你讓我想一想好嗎?”艾琦只能這麼說。
唐丞衍早該想到她會有這種反應(yīng),他深深看了艾琦一眼,然後不發(fā)一語的啟動了車子。
送她回家的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卻是同樣的心情凝重。
到家後,艾琦在開車門前猶豫了一下,也就幾秒鐘,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於是咬了咬下唇,決定什麼都不說。
唐丞衍一把拉住她的手,艾琦回頭看著他。微張著口,他一臉猶豫,顯然也是不知說什麼好,可是,總不能這樣僵持著。片刻之後他才說:“我擔(dān)心他們會找上你……我希望不會,但是,如果真的發(fā)生了,馬上通知我!彼伊思埡凸P寫下了飯店的電話和房號!叭绻o你添了什麼困擾和麻煩……我真的很抱歉!
艾琦苦笑了一下,默默的接下他遞過的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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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車,才發(fā)現(xiàn)天色已經(jīng)變暗。原來兩人已在臺北街上兜了半天,而且還意外知道了他的真正身分。雖然很開心得知他也喜歡自己,但是她真的需要好好考慮一下,是否該任由兩人之間的感情繼續(xù)發(fā)展。
心情極度沮喪的艾琦拿出鑰匙打開了門,迎面而來的景象卻教她大吃一驚——
只見平日整齊的屋里竟像是發(fā)生過大戰(zhàn)般的滿地狼藉,到處是破碎的花瓶和裝飾品,沙發(fā)也移了位。
究竟發(fā)生了什麼事?心慌的艾琦來不及換下鞋子,便扯開喉嚨找母親。
叫了幾聲之後都沒有聽見母親的回應(yīng),也不見她在房里,通常這時間她應(yīng)該在家里準(zhǔn)備晚餐等自已回家吃飯才是;可是廚房里的菜洗到一半,人卻不見蹤影……剎那間,一個不好的念頭涌上心里。
該不會是唐丞衍說的那些人把母親捉走了吧?艾琦慌亂的想?墒,不對呀,這又不關(guān)母親的事,為什麼他們要捉自已母親?難道他們以為自己是唐丞衍的女朋友,所以抓了母親當(dāng)作人質(zhì)?
想起母親是個沒什麼社會經(jīng)驗又膽小的人,不知道會遭受到什麼樣的對待,一時之間,她只怪自己沒有向唐丞衍問得更清楚,到底這些在找他的人會用什麼手段……越想讓她心里更加發(fā)毛,片刻間唯一在她腦海中竄出的就是唐丞衍,這時候她能找的人也只有唐丞衍。
她趕緊拿出剛才唐丞衍給她的電話號碼,撿起掉在地上的電話,用顫抖的手撥了號碼。
心急如焚的她根本沒想到唐丞衍剛剛才把她送回家,而就幾分鐘之內(nèi)怎可能回到飯店?果然,當(dāng)飯店的接線生把電話接到他的房里,響了幾聲沒人接聽後,便聽到電子語音要來電者留話的通知。
艾琦猶豫了幾秒,才對著機器用發(fā)顫的聲音說:“是我,艾琦,我媽媽不見了,我擔(dān)心是那些在找你的人抓走了她……我好怕,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你可不可以幫我?”
掛上電話,艾琦忍不住哭了。攤坐在電話旁邊的地板上,不顧一地的混亂。
心中莫名的慌亂和害怕有一部分是來自母親突然不見的著急,另一部分則是關(guān)於唐丞衍。她不明白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她也完全無法想像他真的是有著一個如此奇特背景的人,再怎麼看他也不像是黑社會,但是,就他的形容,不是黑社會又是什麼?而今,因為自己對他的喜歡,連累了母親,種種的情緒交錯在一起,她真希望這一切只是一場夢而已。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隱約間似乎聽到有人開門的聲音,艾琦睜著淚水饃糊的雙眼爬起身,還以為是救星來了。
她真是哭糊涂了,唐丞衍怎會有鑰匙可以開門?
打開門,艾琦傻住了。
“媽?”
站在門外提著滿手東西的人不是她母親又是誰?艾琦只是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琦?”開門見到哭紅了眼的女兒,姚敏也是嚇一大跳!澳阍觞N在家里?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你沒事吧?”
艾琦還未回過神來,母親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問了一堆問題。她的語氣也是著急、迫切的,彷佛以為女兒遭遇了什麼事情。
“媽,你沒事吧?你到哪里去了?為什麼家里一團(tuán)亂?發(fā)生了什麼事?”
母女倆在家門口相互詢問了起來,彼此之間的關(guān)懷和擔(dān)心是如此的明顯而易見。
看樣子艾琦似乎沒有發(fā)生什麼事,姚敏先吐了一口氣,才走進(jìn)屋里關(guān)上門,然後很疲倦的說:“你先讓我喘口氣再說。”
先前以為母親被抓走的緊張情緒一時無法得到舒解,艾琦仍緊跟著母親追問:“家里到底發(fā)生什麼事?是不是有什麼人來過?你快告訴我!”
坐在沙發(fā)上後,艾琦的母親又看了看屋里,才小聲的問:“見到景珫沒有?”
“陳景珫?”艾琦皺著眉,不懂母親為什麼提起這個人。於是搖了搖頭反問:“他不是在辦公室里嗎?為什麼突然提起他?”
聽見艾琦的話,姚敏向客房看了一眼:“他很早就回來了!蓖A艘粫䞍河中挠锈偶碌恼f:“他不知道到哪里去喝了很多酒,醉醺醺的回來,然後就整個屋子大吵大鬧,他打破那些東西的同時也弄傷了自己的手,我是趁著他進(jìn)了房里才出去買一些藥回來給他擦!
看著母親邊說邊泛紅的眼眶,艾琦可以想像以陳景珫那種人好好的時候都蠻橫不講理,更別說喝醉了之後的德性,想必對母親不會有太好的態(tài)度和言語,而自己的傻母親竟好心到去買藥給他擦?
“你說這些都是他的‘杰作’?”
姚敏雖然受了委屈,但是看女兒一副要找人算帳的表情,馬上又忍住難過,反過來安慰艾琦道:“他只是喝了酒,發(fā)發(fā)情緒而已,也沒有惡意。”
發(fā)發(fā)情緒?他憑什麼在別人家里發(fā)情緒?害她還直以為母親發(fā)生了什麼事,害她還哭著怪自己……天底下有這麼好欺負(fù)的人嗎?如果陳景珫是這麼以為的話,那麼他真是大錯特錯了。如果他想把他父親的外遇責(zé)任通通推到母親身上,那他也是搞錯了。
看著一屋子的亂七八糟,艾琦越想心里越不平,於是怒氣沖沖的站起身就要往陳景珫的房間走去,母親馬上也跟著站起來拉住她。
“小琦你想干嘛?”
“我沒想干嘛!”艾琦拉開母親的手,繼續(xù)往前走。“我只想問問他,他到底想怎麼樣。如果他想拿回他父親的公司,我會讓他如愿以償!
“小琦——不要!他只是喝多了點酒,再說,你現(xiàn)在和他講什麼他也未必是清醒的,何必浪費唇舌?”母親的話是對的,如果他喝醉了,自己說什麼他也聽不進(jìn)去,豈不是浪費時間?
就在艾琦停住腳步的時候,陳景珫的房門卻忽然開了。只見一個渾身狼狽、腳步不穩(wěn)的人向她們晃過來。
“吵什麼?”
從他不清不楚的口齒,艾琦才發(fā)現(xiàn)他真的喝得相當(dāng)醉。這倒奇怪了,他是什麼時候去喝的酒?她離開公司時,他不是還在辦公室里和王宇倫繼續(xù)未完的公事?難道是自己前腳走,他後腳也跟著走了?
不管怎麼樣,他都沒有權(quán)利喝了酒來擾亂別人的生活。
“吵鬧的人是你,你知道嗎?你看看你把我家弄成什麼樣子?”艾琦不顧母親在後面拼命扯她,她只想和陳景珫講道理。氣憤之下也忘了和酒醉的人是沒什麼道理可講的。
彷佛聽到她的話,陳景珫才意識到她的存在。他的黑框眼鏡沒有掛在臉上,可能是他發(fā)酒瘋時丟到哪個角落去了。為了看清艾琦,他向前移動腳步,瞇著眼看她。
“原來是你!”他看著艾琦,然後很狂妄的笑著指她:“你這個小狐貍精!”
“你說什麼?”艾琦被他的言詞嚇了一跳,她沒有聽錯吧?他居然叫自己狐貍精?
“景珫,你在胡說什麼?”姚敏雖然一直在容忍,但是陳景珫現(xiàn)在攻擊的是女兒,這是她無法忍受的。
“我說錯了嗎?你是老狐貍精,勾引我父親拋棄我母親,你女兒不就是小狐貍精?一天到晚只會對男人拋媚眼、亂發(fā)騷!标惥矮栠呎f邊靠向艾琦,一副隨時都要撲在她身上的模樣。
聽他越說越離譜、越說越過分,艾琦簡直要氣瘋了。
“陳景珫,我現(xiàn)在當(dāng)你是客人尊重你,請你也尊重你自己!彼⌒〉氖志o緊捏成拳頭,恨不得他再有一句挑釁或不客氣的話,好讓自己有理由出拳。
只可惜陳景珫的腦子里現(xiàn)在只剩下酒精在作怪,當(dāng)然,這些話也是他一直藏在心里想說的話,現(xiàn)在不過是藉酒裝瘋罷了。艾琦的怒意只會讓他更興奮、更有作戰(zhàn)的力量,望著站在眼前的她,他伸出一只手要去摸她的臉。
“你試試看來勾引我……”
看他伸手,艾琦靈敏的往後一閃,撞上背後的母親,一個腳步不穩(wěn),兩人同時跌倒在地。
“媽?你沒事吧?”爬起身後,艾琦忙查看母親的情況。
“我沒事。你就別再和他說了,別理他,你先回房去吧!币γ糁粨(dān)心再這麼和他扯下去,自己先前所受的屈辱都要在女兒身上重演。
扶起母親後,艾琦也打算不要再跟這個無聊又無恥的人耗下去。正要讓母親也回房里去躲一下風(fēng)頭,卻不料陳景珫又上前來拉扯,只是這次他拉住的是她母親。
姚敏被他用力一拉,差點站不住腳晃了一下,忍不住叫了一聲。
看他拉扯不停,艾琦氣極了,走上前就要分開他拉著母親的手,誰知道陳景珫卻用力一甩,整個拳頭就這麼撞上了艾琦的臉。只聽見艾琦發(fā)出疼痛的慘叫,接著便蹲了下去。
這一拳剛好打在她臉頰上方靠近眼睛的地方,一時之間痛得她眼淚不自主的流不停。
“小琦,小琦……”不知道女兒傷得如何,姚敏恨不得被打的是自己,心急又心疼的她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陳景珫不是故意要打艾琦,看到艾琦蹲在地上,顯然也嚇了一跳,於是松開了手,嘴里不停的叨念著一堆令人聽不懂的話。
得到自由的姚敏馬上沖到艾琦身邊探看她的情況,只見她用手掩著臉。
“小琦,你怎麼樣?讓媽看一下。”她顫抖的去摸艾琦的手,艾琦卻瑟縮了一下。
“不怕、不怕,我看一下,讓媽看看嚴(yán)不嚴(yán)重,乖!
艾琦放下手,眼淚仍無法停止。被陳景珫琉打到的左臉頰近眼窩處一片紅腫,左眼的淚是眼球受到刺激的關(guān)系,右眼的眼淚則是生氣加上疼痛和委屈。她活這麼大從沒有被人打過,而陳景珫竟給她如此重重一擊,驚嚇的情緒一時無法回復(fù)。
正當(dāng)姚敏觀看著艾琦的傷勢時,門鈴卻急促而驚人的響了。此時她只關(guān)心女兒的情形,完全無心理會其它的狀況,於是任它不斷不斷的響著。
站在一旁的陳景珫像是無事人一樣,還口齒不清的指著門提醒她們:“門鈴響了!
說了兩次見沒人理會他,而門鈴又不停的響著,他便晃過去開了門。
門外站著的是一臉焦急神情的唐丞衍。
原來他回到飯店後聽到了艾琦慌張的留言,一秒鐘也沒有耽擱即刻趕了過來。一路上他不斷的想:如果因為他而害艾琦或她的親人受到什麼傷害,他絕不會原諒自己。而不管是誰,只要敢碰艾琦或她的親人,他也絕不會輕易的放過他。
眼見開門的是一個喝酒喝得兩眼迷糊的男子,唐丞衍英俊臉龐上的眉頭皺得更深。
“艾琦呢?”
“艾琦——”陳景珫擋在門口:“我知道你是來找艾琦的,你是誰?”
“你又是誰?”只見過陳景珫一面,而他現(xiàn)在的模樣又是狼狽混亂,唐丞衍根本不知道這個擋著路的人是誰。此時他只想快點見到艾琦,這種心情撐起了他的霸氣和傲氣。
“我是誰?”陳景珫指著自己的鼻子,好像還要想一下才知道自己是誰。
他還沒來得及說出自己是誰,姚敏已經(jīng)走上前來。
“你是唐先生?”原來艾琦已經(jīng)聽到唐丞衍的聲音,於是要母親來招呼他進(jìn)門。
“我是。請問您是?”
其實,從姚敏臉上隱約可以見到一些艾琦的模樣,他已經(jīng)在心中猜到眼前這個看起來年輕美麗的婦人是誰。問題是,艾琦在電話里的留言?
“我是小琦的母親,唐先生請先進(jìn)來,小琦在里面!币γ羯扉L手臂,延出空間讓唐丞衍可以進(jìn)入屋里。
見沒人理會自己,陳景珫也識趣的閃到一邊。
“琦?”見到艾琦坐在沙發(fā)上的背影,唐丞衍心中感到奇怪。
“你不要過來!卑檬终谧∽约旱牟。天!她竟忘記通知他,母親已經(jīng)平安回到家的事,才會害他跑這一趟。但是,這一切發(fā)生的太突然,她根本沒機會也沒時間通知他。
“這是怎麼回事?我聽到你在電話里的留言,你說伯母被抓走了……”望著哭得一臉淚痕的姚敏,而艾琦卻只是背對他坐著,連正面都不看他一眼,他心里實在疑惑。而且,艾琦的聲音聽起來也不太對勁。
“對不起,只是一些誤會,我母親已經(jīng)回來了。我……回來時沒有見到她,所以以為她……”
見她始終遮著臉說話,唐丞衍終於忍不住也顧不了禮不禮貌的大步走上前去!扮愕降自诟闶颤N鬼?為什麼不看著我?”
聽見他的聲音,艾琦連忙轉(zhuǎn)過身去。但是,就這麼一轉(zhuǎn)身之間,唐丞衍已經(jīng)清楚看見她臉上也是一片的狼狽。
這一屋子的人到底在干什麼?他忍不住在心里問。
蹲在艾琦身前,他輕輕握著艾琦遮著臉的雙手,柔聲的說:“讓我看看你。”
“不要!”聽著心里十分喜歡的人溫柔的聲音,艾琦脆弱的眼淚又開始像泄洪一樣流個不停。她才不希望他看見自己現(xiàn)在的丑模樣。
“琦——”他不是個容易妥協(xié)的人,尤其是心愛的女人在哭泣,他怎麼能夠看著她哭得如此傷心?她的眼淚就像鹽酸一般,一滴一滴侵蝕著他的心,讓他的心陣陣的抽痛。
艾琦敵不過他的溫柔和力量,所以唐丞衍看見了她臉頰上一大片的紅腫。他的鼻孔因為急促的呼吸而快速張合,而他的眼睛則忿怒的瞇著。
“這是怎麼回事?你怎會傷成這樣?”他的手指輕柔、憐惜的撫著她紅腫的傷處,言詞中的關(guān)懷和臉上不舍的表情,讓一旁的姚敏感動得哭了。
艾琦只是不停地流淚,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時候她多麼希望自己能撲身到他寬厚溫暖的懷里哭個夠,讓他好好的安慰自已,可是,不是說了她需要重新考慮她和他之間是否能繼續(xù)發(fā)展下去?這一靠過去,只怕要不可收拾了。
“小琦,客廳里太亂,你帶唐先生到你房里去坐一下吧!币γ艉鋈徽f了話。
“媽——”艾琦驚訝的看著母親。她才第一次見到唐丞衍,甚至不知道他是何許人也,竟就叫她帶他到自己房里去?”不是和自己的努力壓抑的想法背道而馳?
“小琦,快去呀!你的臉越來越腫了,我去拿些冰塊讓你冰敷,否則你恐怕好幾天出不了門!币姲鶝]有動作,姚敏給她鼓勵的一笑,催促著她。
母親說得一點也沒錯,艾琦只要垂下眼都可以看見自己臉上腫起來一大塊,而且也真的越來越疼。可是……
她還沒說話,唐丞衍已經(jīng)拉起她!澳愕姆块g在哪里?”
“……”艾琦遲疑的看著他,不知道該不該跨出這一步。
似乎讀出她心里的疑慮,唐丞衍小聲的在她耳旁說:“你放心,如果你不允許,什麼事都不會發(fā)生,我保證!
他這麼一保證,反而讓艾琦心虛的紅了眼。她不是不期待會和他發(fā)生什麼事,只是她擔(dān)心一旦和他發(fā)生了更親密的關(guān)系,最後會有更多的糾纏和難舍。到現(xiàn)在,她都還沒有開始去想自己是否真的能夠不介意他的身分和背景而和他在一起。然而,她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帶著他往房里走。
笑著看女兒把唐丞衍帶進(jìn)房里,姚敏也走進(jìn)廚房里去準(zhǔn)備冰塊?蛷d里只剩下不知何時滑坐到地板上的陳景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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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關(guān)上房門,唐丞衍便橫手抱起了艾琦。被他這個突來的舉動嚇了一跳的艾琦連忙用雙手環(huán)住他的脖子,輕聲叫:“你在干嘛?”他剛才不是說不經(jīng)過自己的同意絕不會有任何舉動?
“如果不找點事做,我怕我會出去狠狠的揍人!碧曝┭艽寡劭粗鴳驯е新詭咔拥陌。
“他只是無意打中我……”聽見他冷冷的語氣,艾琦擔(dān)心他真的會去把陳景珫打個半死,忍不住為陳景珫說話。
“他把你打成這樣,你還幫他講話?難道你這麼在意他?”
“我在意他?”艾琦睜大了眼,平日清亮的眼睛里還有著因為哭泣而來的細(xì)細(xì)血絲!澳忝髦牢也皇沁@個意思……”
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低下頭的唐丞衍堵個正著。
兩張彼此早已相互渴望著的唇一旦碰在一起,即開始深入的探索、吸吮著對方,誰也不愿意先離開。糾纏的舌勾引了藏在身體里的欲念之神,呼吸因而急促,心跳因而猛烈;停在艾琦胸前的手掌,溫柔又神奇的讓她忘了臉頰上的疼痛。
聽著艾琦誘人的低喃,唐丞衍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理智,他把她輕輕放在床上,自己的身體再重疊上去;他萬分憐惜的吻著她紅腫的臉頰、她的鼻子、她的眼睛,手指頭則悄悄的滑進(jìn)她的衣服里,隔著絲質(zhì)的胸罩撫弄著她已奮起的乳頭。
“琦——”他的唇離開艾琦的臉,望著正閉眼沉醉在他手指所帶來的快感中的艾琦,快要駕馭不住身體里如萬馬奔騰般的力量。
“嗯?”艾琦有意識又無意識的應(yīng)著,舍不得從那種有如卷入厚厚云堆中的飄緲感覺中醒來,任由一股又一股電流從小腹之下蔓延到全身,感覺到唐丞衍的灼熱,她的身體直覺的拱起,像是要迎接他一般。
“我剛才說過……要經(jīng)過你的同意……”不斷受著艾琦有意無意的挑逗,唐丞衍身體的某處開始產(chǎn)生變化,聲音也變了。
“嗯!”
只得到這一聲回答,唐丞衍不確定她是否真的準(zhǔn)備好了!扮,你真的確定我們可以?”
艾琦還沒有回答,便聽到一陣敲門聲輕輕響起,接著是姚敏的聲音:“小琦,我把冰塊拿來了!
一聽到母親的聲音,艾琦慌忙從欲望中清醒。看著自己上方的唐丞衍一臉潮紅和眼里明顯的欲念,她也意會到自己剛才的“表現(xiàn)”,連忙一個翻身,坐了起來。
她邊走向門口邊整理著身上的衣服,羞怯的回頭看了唐丞衍一眼,才打開了門。
看著站在門縫中紅著臉卻一臉幸福表情的女兒,姚敏當(dāng)然知道發(fā)生了什麼事,但是為了顧及女兒的感覺,她沒事般的交過手中的毛巾和一袋冰塊。
“快點用冰塊敷著傷口,我去把晚飯煮一煮,只是臨時沒有準(zhǔn)備太多菜,只怕唐先生吃不慣!彼÷暤膶χf。
“媽,你不用太費工夫,隨便吃吃就好了,如果他吃不慣,可以回飯店再吃。”
“你怎麼這樣說?”姚敏假意瞪了女兒一眼!昂昧耍闳ッδ愕陌,我去準(zhǔn)備晚餐了!
“對了,那個人呢?”艾琦小聲的問,又探頭看看客廳。
“他剛剛自己回房里去了,鬧了這麼久,我想他也累了。唉——真想不到會出這樣的事!
握了握母親的手,艾琦也是無可奈何。
同一個屋檐下相處了幾天,以為就算不會變成朋友,至少也可以維持基本的主客關(guān)系。然而,艾琦的想法只對了一半,錯的部分是:陳景珫把自己當(dāng)成是主人,可是卻一點也沒有把艾琦和母親當(dāng)成客人對待。
因為艾琦母親的客氣和處處忍讓,使得他不但不知感謝反而變本加厲的把她當(dāng)成傭人使喚。為了避免艾琦和陳景珫鬧得不愉快,姚敏只是忍著,反正把陳景珫當(dāng)成晚輩一樣的照顧,這也是念著和陳仲德的感情。
要不是這天晚上陳景珫在外面喝了點酒回來,藉酒裝瘋的大吵大鬧,艾琦還不知道母親平常是如此的“善待”陳景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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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丞衍接過艾琦手上的冰塊和毛巾,拿了個小水盆裝了水再把冰塊放進(jìn)去,然後將毛巾用冰水泡濕後擰乾,才敷在艾琦的臉上。
經(jīng)過艾琦母親無意中的打擾,兩個人都稍微清醒了些。不過,雖然停止了激情的身體接觸,兩人還是用眼睛深深看著對方。
輕輕撫著艾琦另一邊臉頰,唐丞衍嘆了口氣。
“怎麼了?”艾琦關(guān)心的問。因為唐丞衍的出現(xiàn),她的心情和情緒已經(jīng)穩(wěn)定下來,聽見他的嘆氣聲,反而想為他解憂,完全意識不到他的憂愁皆因自己而起。
唐丞衍手上的動作沒有停,每一根手指頭都像帶電一樣,教艾琦感到無比的舒服和溫暖。而她則像只乖巧的貓咪,溫馴的偎著他的胸膛。
“如果我們能夠永遠(yuǎn)像現(xiàn)在這樣就好了。”
他的話終於讓艾琦想起自己為何猶豫不決的原因。一瞬間,唐丞衍奇特的身分又使得她從滿滿的幸福感覺中跌回殘酷的現(xiàn)實中。她坐直身體,臉上的毛巾也掉了下來。
“即使我是為了不愿繼承父親的位子而逃離美國,但是有很多事是無法改變的。就算我今天只做自已的事情,父親所背負(fù)的責(zé)任和壓力我是不能坐視的,你懂嗎?”唐丞衍無奈的看著艾琦。
如果唐中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來擔(dān)任麒麟會的會長一職,難道他就眼睜睜的看年邁的父親彎著腰、駝著背指揮整個麒麟會?如果父親不能找到合適的接替人,會里眾多的成員將何所適從?
艾琦對這種組織的倫理和制度一點都不了解,但是她看得出唐丞衍真的是有很多的苦衷,問題是,這些苦衷她又如何能夠為他分擔(dān)?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能力來承受跟著他之後必須面對的壓力,她真的害怕,害怕得到他又要失去他。
此時她只希望自己能夠有那種“只在乎曾經(jīng)擁有,不在乎天長地久”的偉大胸懷,也許她應(yīng)該學(xué)習(xí)去掌握眼前的幸福,而不是去計較以後的事情。然而,她的個性卻不容許她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