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什么要答應?
當柳笙與明燕取笑著離開公寓門口時,韓凌第一千遍后悔自己沒有斷然拒絕于常磐。
想起往返明燕認識的那位造型師的工作室的一路上,明燕那足以媲美她所認識的能干檢察官的逼供,害得韓凌一整個下午都在邊打馬虎眼邊應付中度過。
當時柳笙看起來像是先知般神秘地對她直笑:「那個比妳行的人終于出現(xiàn)了?」
瞧柳笙說的不像問話反而像肯定。
電鈴聲再度揚起,她正站在鏡子前調整深呼吸,順便催眠自己。
把它當成一次探案所需的應酬,只要削減于常磐的戒心,她就能夠大大方方地走進他家刺探。
電鈴聲急促地響了兩聲,她遲疑不決地來到門口,深呼吸了下才慢慢地為他開門。
門一打開時,穿著黑色宴服的于常磐看起來跟往常一樣高大英俊,但令她無法呼吸的是,他的眼眸就像雷射光般,在門打開時立刻掃射向她的身體。
他打量她的目光讓韓凌覺得他好象在脫光她的衣服。
她想要保持鎮(zhèn)定,卻發(fā)覺自己全身的細胞都因為他眼中的激賞而興奮了起來。
于常磐的目光隨著她身上那套素雅的乳白色無袖連身洋裝亮了起來!
精致的剪裁使她原本隱藏在牛仔褲和過大的襯衫底下的苗條身材突顯出來,襯出她圓潤的臀部和大小適中的堅挺胸部,及膝的裙襬下是雙迷人而修長的白皙細腿。
就連平時向來束成馬尾的發(fā),今天也高高地盤在腦后,弄成一個典雅的造型,將她的細頸烘托得更加具有魅力。
這個樣子的她看起來幾乎跟他記憶里,頭一回見到她時一模一樣,于常磐屏神想道。
「親愛的,」他低聲說。「妳看起來好美!
韓凌尷尬地抓緊皮包。「謝謝。那個……你沒說是什么樣的宴會,所以,嗯,所以我……」
「妳這樣就很棒了,」他執(zhí)起她的手親吻她的手指!肝腋艺f,妳今晚絕對是全場最漂亮的女人。」
她還想不出如何應答,便已被他拉進懷里擁住。
他捧起她的臉與他四目交接,在她還猜不出他想做什么之前,他輕嘆口氣放開她。
「要不是今晚的宴會非常重要,我一點也不想把妳帶出門!顾穆曇袈爜硭坪鯉е┰S的苦笑和泄氣,還有不容輕忽的欲望!肝覀冏甙伞!
一路上,韓凌的心情從來沒有如此愉快過。
跟他認識以來,每回交手總是由她居下風,今天第一次看他泄氣的模樣,讓她的心情忍不住雀躍起來。
他們的車子經過熱鬧的街道,隨著愈來愈少的人車,四十分鐘之后,他們來到天母一帶,臺北最有名的昂貴住宅區(qū)。
于常磐動作熟練地將車子駛過一條條的巷道,最后在到達一處占地極大的別墅花園前減速慢了下來。
「我們到了!
停好車后,他再度發(fā)揮紳士精神,下車幫她開車門。不習慣被如此對待的韓凌只能謹慎小心地喃喃謝道。
望著街燈下的別墅圍墻高高聳立,韓凌訝異地心想,原來在臺北還有這么大的房子。
「這是哪里?」
于常磐輕輕挽起她的手放進自己的臂彎里:「這里是我外公的房子。來吧,親愛的,我們可不能遲到!
「外公?」她更加訝異而沒想到要掙扎他親昵的動作!改阍谂_灣有親人?」
「對。今天是我外公七十五歲生日,身為唯一的外孫及獨孫,他覺得我不該繼續(xù)待在國外,于是命令我打包行李回國,并得在他生日當天帶女朋友回家。」
他剛剛說了什么?
「女朋友?!」韓凌覺得她的心頭又開始冒出火苗。
「就是妳啊,親愛的!
「你干脆再順便幫我系上粉紅色的蝴蝶結算了,這樣會更像生日禮物!」她氣憤地止住腳步。
更令她生氣的是,他居然露出一副「啊,對喔,我怎么沒想到」的神情。
「姓于的,你給我仔細聽好,我不是你的女朋友,更不是你在你外公生日當天準備好的大驚喜!
「別這樣嘛,凌,妳不會讓我在外公和眾親友面前丟臉的,對吧?」
「會丟臉也是你家的事!顾龗昝撍氖,轉身就往回走。
「凌,都已經來了,妳就--」
「哎呀,那不正是我那失蹤多年的外孫嗎?常磐,你來啦,為什么不快點進來,你外公在等你哪!」
站在二樓正往窗外望向花園的陳家老太太看到庭院中的人影,突然發(fā)出一聲驚喜叫聲,于常磐和韓凌聞言立即仰起頭。
于常磐朝二樓揮揮手:「嗨,外婆。」
聽見陳老太太的呼喚,別墅前三三兩兩的人們皆往他們這里集中視線,害韓凌尷尬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見到那么多賓客,她的眼睛瞄向旁邊那個可惡的男人。
「喂,你外公很有名嗎?」
邊點頭微笑地和幾位不熟的親友們打招呼,他催促地拉著她的手腕往前走!改堑靡晩厡τ忻@兩個字所下的定義。我外公以前是大學教授!
「喔,原來當教授的人這么有錢啊,買得起這么大的房子!
「房子是我外婆的,她是好幾家銀行和證券公司的股東。」他漫不經心地領著她步上別墅的階梯!赣H愛的,幫個忙,等會兒不要再喊我姓于的!
她氣呼呼地用皮包拍他的手:「那樣叫會讓你顏面掃地對吧?怎樣,我偏偏就是要--」
「常磐,常磐,你真的回來啦……」
一個雖老卻很有力的宏量聲音穿過偌大的門廳,打斷了韓凌的挑釁。她的視線轉向聲源,發(fā)現(xiàn)了個穿著西裝的老先生出現(xiàn)在眼前。
「外公,」于常磐放開她的手朝老者迎上前去!肝一貋砹恕!
韓凌驚奇地發(fā)現(xiàn)他口吻之中的慵懶洋腔完全一掃而空,簡直就像過去二十幾年都不曾定居在國外的本地人。
「你這小子,」陳老先生假裝生氣地拍著孫子的背!赋鋈ゾ筒欢媒o我回來了啊?好不容易你外婆終于把你給叫回國了,你居然也不搬回家里住,還這么久才知道要回來看望我一次,可惡。啊……你后面那位美麗的小姐是誰?」
「她叫韓凌,」他轉身將手伸給她:「凌,這位就是我外公!
老先生嚴肅的目光移到她身上時,完全走了樣,變得慈祥又溫和:「韓小姐,妳好,我這愛捉弄人的頑皮外孫沒給妳帶來太多麻煩吧?」
啊,他還真是了解自己的外孫哪。
韓凌不快地拋給在老者背后奸笑的他一個怒視,轉向老人時卻柔柔地微笑:「沒有啦,他……嗯,常磐對我很好!
一個善意的謊言應該不足以使她墜下地獄吧?
「那就好。這小子啊,愛欺負人的個性就跟他爸一模一樣,」老者想起自己在空難事件中過世的女兒和女婿,雖然口氣中藏著些許的不滿意,表情卻是十分驕傲。
「可是除了這個缺點之外,其它各方面都很優(yōu)秀!
「哎喲,老頭子,你怎么當著客人的面扮起自賣自夸的老王呀,真是的。」陳老太太的聲音一出現(xiàn),偌大客廳里逐漸聚集的客人們莫不微笑以對。
和慈祥的陳老夫婦交談完畢之后,韓凌退開到一邊看著這對老人家興奮地與許久不見的外孫擁抱。
她打量著屋內屋外很快就擠滿來祝壽的來賓,有些男士穿著禮服,有些則穿著西裝;而女士們的服裝則從長至膝蓋的洋裝到正式的禮服都有。
幾名看起來像是政商名流的人士經過陳老夫婦的介紹之后,便和于常磐親熱地攀談起來。
韓凌的視線繞向大廳中十分有效率的侍者托著香檳和點心穿梭在人群里,接著自己定到外面的花園逛了兩圈,藉以躲開她不擅長的社交場面。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隨著燈光回到別墅的主廳,注意到人們已隨著輕快的音樂三三兩兩地跳起舞來,陳老先生和他的妻子站在別墅回旋樓梯的平臺上,顯得快樂而平靜。
她最后想到的是,于常磐已不知消失去了哪里。
不過他總會出現(xiàn)的。她轉個念想,便往開放參觀的幾個小室轉去。她最后一個佇足的地點是距大廳三個房間遠的起居室。
以白色為基調裝潢的起居室里沒有半個人。
那當然,所有人都聚集到主廳去跳舞了。她的視線隨著掛在墻上美麗的圖畫,來到角落的那架鋼琴上。
剛剛進來時她怎么沒有注意到這里擺了架鋼琴?
韓凌移動腳步到不知被誰打開的鋼琴邊,手指輕輕地撫過平滑的鋼琴鍵,一股極熟悉的感受縈上她的心頭。
她輕輕地用單手彈了幾個鍵,悠然的旋律勾起對許多事情的回憶。她記起她的爸爸,還有一家人快樂地圍在爸爸身邊彈琴唱游的時光……
啊,韓凌在心里想道,她幾乎都忘了她有多么熱愛鋼琴,忘了她其實有多么思念這種感覺……
不由自主地,她將皮包放在一邊,坐了下來,兩只手輕輕放在鋼琴鍵上滑動起來。
隨著悠揚的琴聲,于常磐繞到起居室的后面,看到他四處找尋的韓凌正坐在他表舅的鋼琴前彈著旋律優(yōu)美的樂曲。
他一點都不知道原來她會彈琴。
她的表情有些哀傷,雖然指間彈著輕揚的旋律,她的表情卻讓他的神經無來由地揪得好緊,那是他認識她以來從沒見過的神情。
他舉起腳步正要邁進起居室的后門,另一扇由主廳通往起居室的門卻先他一步被打了開來。
一位穿著入時、面帶驚慌的婦人站在沒有發(fā)覺她已多了兩位聽眾的韓凌背后。
「韓……韓凌,妳是韓凌對吧?」
韓凌訝異地猛停下手,轉向呼出她名字的婦人。「啊,對不起,我……我情不自禁看到鋼琴就……」
婦人搖著頭,眼睛泛著淚意。
「不是的,這輩子我只聽過一個人能彈出妳剛剛彈的那首樂曲,我只是……妳姓韓嗎?小姐,告訴我,妳的名字是不是叫韓凌?」
她驚訝地站起身望著婦人焦急又期待的臉。
「妳認識我?」
「妳真的是小凌?原來妳真的回來了,我是素娟阿姨啊。」婦人有些顫抖地走向她!笂叢徽J得我了?」
「素娟……阿姨?」
名字有點耳熟,可是她不太確定自己認得眼前這名婦人。
「我是妳媽媽的好朋友啊。在妳小時候,妳姊姊小潔發(fā)生那件事時,就是我每天帶著妳上下學的,妳忘記了嗎?」
除了她媽媽之外,她的記憶里還有另外一雙溫柔的手……韓凌睜大雙眼,看著婦人淚眼滿眶。
「素娟阿姨,啊,妳就是素娟阿姨?」
婦人在她想起來之后,高興又傷心地抱住她!感×瑁瓉韸呴L這么大了,阿姨都快不認得了。」
李素娟伸直兩手放在韓凌的裸臂上。
「剛剛我在外面聽到那個旋律就一直在想,我一定在哪里聽過,一進來看時,果然就是妳,小凌。妳還記得妳爸爸彈過的樂曲。」
韓凌的眼睛不自覺地跟著李素娟一起泛紅!膏牛⒁,我記得爸爸最喜歡彈這首曲子,那是媽媽寫的!
「妳媽媽……啊,來,小凌,我們到那邊坐。」李素娟牽著她的手來到起居室的淺綠色沙發(fā)椅上!父嬖V阿姨,妳這幾年在國外過得好不好?妳爸媽過世之后我就再也沒有妳的消息了,那個時候,我常常都有沖動想飛去紐約找妳,看妳過得怎么樣!
「嗯,阿姨,別擔心,有外婆照顧,我過得很好!
「妳外婆?她對妳媽媽的管教是我們這些好友之中出了名的嚴格。小潔呢,還是一直都沒有消息嗎?」
李素娟從皮包里拿出一條手巾擦擦韓凌的淚水。
那個名字似乎讓他的心上人十分難過。于常磐站在玻璃窗外的陰影處皺起眉,內心里有股沖動想進去抱住她,為她遮避風雨。
老天,這下子他可跌得不輕啊……他沒料到自己會陷得如此深,光是一個低眉輕蹙,他就急切地想為她屠龍。
屋內的韓凌一點也沒發(fā)覺外面的人影,仍舊傷心不已。
「幾年前我終于找到她的消息……她當時被綁架沒多少就遭到歹徒侵害--死了!
「那么,妳是找到犯人了?」
韓凌點點頭,眼淚掉下來。「找到一些線索。」
「跟妳爸爸有關,對不對?」李素娟不等韓凌回答,就輕聲嘆氣。
「阿姨,妳怎么知道?」
「我先生是警察,當年就是負責追查小潔的下落。雖然經過好幾個月始終都沒找到小潔,不過他在你們全家搬出國之后還是繼續(xù)查訪了一陣子!
對,她想起來了,素娟阿姨的先生就是那位對她很好的警察叔叔。
「王叔叔發(fā)現(xiàn)什么事情了嗎?」
她的心跳有如擂鼓,期待聽到對這整件案情有幫助的消息,即使只有一小丁點兒。
「對,他找到了當年負責為主嫌接頭的那個中間人!顾鼐臧⒁踢呎f自己的眼淚也不停地掉著!缚墒菉吺迨逅麃聿患捌瓢妇捅粶缈诹!
韓凌擦掉淚水,屏氣凝神。
「阿姨,妳知道主嫌是誰嗎?」
「小凌,妳知道是誰后,想怎么做呢?」李素娟緊咬下唇,深怕自己嚎啕大哭出來!赴⒁桃呀浭ヌ嗔,最好的朋友、朋友的先生和小孩,甚至還有自己的丈夫。妳從小阿姨就把妳當自己親生女兒看待,現(xiàn)在好不容易才見到妳,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
「但是阿姨,如果妳知道嫌犯是誰,難道妳不想幫王叔叔報仇嗎?」
韓凌受不了地站直身體,來回踱著步。她紅著眼睛,抱住自己的兩臂摩擦,想給自己一絲暖意。
「犯了罪的人就可以一直安然無事地生活下去,而我們卻得傷心難過那么多年,妳不覺得這樣太不公平了嗎?」
她嗚咽一聲,淚水再也忍不住地流下。
「妳不說我也知道犯人是誰,阿姨。我花了這么多年的時間一直在探查線索,不可能沒查到半點蛛絲馬跡。我這次回國就是為了這件事來的。」
當她說到這里,于常磐已心知肚明她所指的犯人是誰。章竑旭,原來他們有著相同的殺親仇人。
所以她這次回臺,不全是為了追查狐影的下落。他退到屋外的樹木陰影處,拿出口袋里的手機,按一個鍵之后開始說話。
五分鐘后,于常磐終于知道了所有該知道的事情。他本來以為他已把她調查得清清楚楚,沒想到居然漏了這么重要的事情。
他結束通話再度回到剛剛站立的地方,看到韓凌和那位她稱為阿姨的婦人坐在椅子上相擁而泣。
看她那么難過,他惡狠狠地詛咒一聲。
章竑旭,他們之間的仇結大了……
在心中作出為她復仇的決定,于常磐推開起居室的門,刻意加重的腳步聲讓韓凌起了警覺。
她三兩下抹干臉上的淚水,抬起頭望向來者后,不知為什么突然覺得一陣心安。
她對他點了下頭,再低首對著傷心難過的李素娟輕聲幾句。最后韓凌牽著婦人的手往化妝室去整理下儀容!赴⒁,過幾天我再去看妳好嗎?」
「好,一定要來喔!
走出化妝室,就看到那位高大英俊的年輕人等在外面,李素娟一掃陰霾!傅綍r你也一起來吧!顾淇斓爻⑿θ缓箅x去。
「那個是妳阿姨?」
「嗯,她是我媽媽年輕時的好朋友。」她低聲說道,被他撞見她的淚水之后,她似乎對他兇下起來了!肝摇蚁胂然丶!
「我送妳!
「不用了,」她搖頭!刚娴牟挥。今天是你外公的生日,你應該要留下來陪他們。」
「沒關系,我媽的幾個表兄弟姊妹都已經回來了,這里交給他們就行了,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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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確定妳想一個人待在家里嗎?」
當她一路沉默地回到住處時,他伸手抓住她的肩膀強迫她面對他。
韓凌無法忘記那些無止盡的辰光,她就這樣楞楞地盯著照片里的爸媽、姊姊還有她自己,即使合上雙眼,痛苦仍折磨她的每一根神經。
她想推開所有的回憶,但是這一次它卻緊緊纏住她不放,她……
她一言不發(fā),他關上門,輕輕地搖撼她。
「回答我,凌,告訴我妳沒事。」
「我沒事!顾牭阶约喝犴樀卣f。
「那就看著我。」
其實她也想集中思緒,可是她做不到……
他的一只手離開她的肩頭,捧起她的臉輕吻,一手滑下她的腰!肝抑缞吅茈y過!
「不要這樣!顾嗳醯卣f。
當她的心思整個繞在過世的家人時,她有的只是滿腔的怨恨和無法發(fā)泄的痛苦,這樣的她不適合陷進他要的情況里,她不容許自己陷進去。
「你已經送我回家了,快回去吧,你外公他們在等你!
「他們沒有在等我,」他擁住她,感覺到她的僵硬!肝乙膊淮蛩慊厝ァ2还軍呄氚l(fā)脾氣或是哭泣,我都要留在這里!
他補充地加了一句:
「妳聽到我外公的評語了,我是個愛欺負人的討厭鬼,妳趕不走我的!
韓凌有點遲疑,她以為他是在開玩笑,不知不覺就仰起頭盯著他看。
早先拿下眼鏡的他,眼神看來更加專注,她搜尋他的目光,卻沒找到半絲嘲笑。
「于……」
「我又惹妳生氣了?」他問。
見她搖搖頭,他沉著聲,摟在她腰部的手急切地將她壓向他:
「那就叫我名字!
她喘著氣感覺自己的下半身自動地挪動了,似乎有自己的意志力在尋索、緊貼他的。
「常磐--」
「我不想看妳難過的樣子,這種表情一輩子一次都嫌太多!顾拖骂^在她耳畔呢喃!肝覍幵缚磰叞脨阑蛏鷼,就是不要看到妳難過!
他邊說邊將她壓進門板,在她的肩上、頸上細細地輕啄,最后找到她的嘴唇,給她一個纏綿的吻。
他的手滑到她的腦后,手指輕輕探進她的發(fā)叢中拔掉數(shù)枝發(fā)夾。她感到無助而絕望,只能緊攀著他的身體,不知道如何平息他引起的風暴。
好久之后他才放開她,詢問的眼中燃著她昨晚就看到的渴望。
韓凌眩惑的說不出話來,她極輕地點了一下頭,他低吼了聲,一舉抱起她走進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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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亮,韓凌從朦朧睡夢中醒來,發(fā)覺自己睡在非?拷簿壍牡胤,她模模糊糊地還想不起發(fā)生什么事。
突然地,腰部有只手動了下,她輕輕地低下頭,發(fā)現(xiàn)一只強壯的大手打橫地抱在她的腰間,這才想起是怎么回事。
幸好有他抱住,否則她就摔下床了。
他壯碩的身體散發(fā)著溫暖,她連動都下想動一下,于是她將頭重新躺回枕上,一手撫在他的心口上,感覺他的胸膛就在她的手心下面和緩起伏。
真不知道當初自己怎么會看走了眼,以為他很沒用。當她憶起昨夜的激情時,真是震驚不已。
那是她嗎?那個急切地褪去他衣衫的女人是她?她毫不保留地就獻出一切,他甚至不必花時間誘哄她臣服。
等他醒來事情究竟會變得怎樣?他說他要得到她的心,現(xiàn)在得到她的身體就幾乎等于把她的心也拿走了,接下來呢?他是不是該轉身離開了?
她咬著下唇,感到一陣痛楚。
和他這種在情場上身經百戰(zhàn)的男人在一起,根本不會有什么好下場,瞧他的行為舉止,每一步都像設計好了的。
這時于常磐動了下,她發(fā)覺他用手肘支撐起身體,她則抬眼看他。
他的嘴角有著淺淺的笑意,就像只偷到腥的狐貍,啊……他的確是這樣的,可不是?
那個想法扎痛了她。她避開他的目光,一半出自羞怯,一半由于戒慎。該來的總是要來,如果他現(xiàn)在就說再見,她還可以承受。
他一個翻身將她壓在底下!缚粗摇!
韓凌依言將視線往上,看到他臉上的笑意漸褪,換上的是昨晚那個難以測量的目光。
「別逃避我,」他的聲音突然粗魯起來。「我不會讓妳這么做的,現(xiàn)在不會,永遠都不會!
她情難自禁地伸出雙手捧著他的臉:「我沒有逃避你。」
他凝視她片刻,然后低下頭給她一個極深的吻,等這個吻結束時,她發(fā)覺自己正在微微顫抖。
「這樣還差不多!顾f著,嘴唇挪到她的頸項。
她喘著氣,被他四處摸索的雙手重新燃起熱情,他略微抬起頭,目光直視進她的眼中,再次說道:
「好了很多!
被突然襲來的熱情給震懾住的她只能以幾不可聞的聲音喃喃響應:「常磐……」
「告訴我,妳要我!
他逗弄著她敏感的肌膚命令。她的反應是瞳孔強烈地收縮,指甲掐進他的肩膀,眼睛閃著瘋狂。
那個樣子就像只被激怒的野貓,既尖銳又狂野,更像只狂亂激情的母狐貍,只屬于他一個人的母狐貍。
「我要你--」這會兒就算世界失去控制,也沒有她的需要來的急切,她弓起身體更貼近他,迷亂地低語:「我愛你……」
她的話讓他再也把持不住自己,他低喊一聲,將她緊緊抱在懷中,給了她想要的,全部的他。
許久許久之后。
在彼此懷里度過纏綿悠閑的一個上午,他這才總算放開她。
「我得回去換件衣服,總不能到了明天還穿宴會服去上班!褂诔E蛯M面酡紅的愛人微笑!笂呑约阂粋人在家沒事吧?」
「我很好!鬼n凌只披著一件浴袍站在門口送他。
「我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