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霏從來就不相信人若運氣背、倒楣到極點時,可能連喝水也會塞住牙縫;但今年犯太歲的她,已深刻體會到衰到深處卻不能說出口的滋味。
她實在沒想到自己處心積慮設(shè)計的周詳計畫,竟會敗在那兩個雇用來搶劫的笨蛋手中。
而更倒楣的是,惜肉如金的她為了不讓事情穿幫,忍痛選擇舍己救人,使得自己白嫩嫩的手臂狠狠挨了一刀!
所幸酷傲冷漠的闕天頤還算有點良心,雖沒給她好臉色,卻讓她住進(jìn)闕家豪宅療養(yǎng)傷勢。
因此這段時間也是她可以重新布局的時候,她非得利用這段時間擄獲闕天頤的心,讓他死心塌地愛著她,她才可以毀了闕家所有的一切。
此時一陣敲門聲讓凝視窗外的杜若霏回了神。
咦,是誰在這個時候打擾她“靜養(yǎng)療傷”?不管是不是那個不長眼的東西進(jìn)來打擾她,她還是得裝得柔弱哀怨些,才比較入戲!
“請進(jìn)!
柔弱無力的嗓音從杜若霏唇邊吐出。
“原來是你!”
見到推門而入的是高凡妮,杜若霏已無方才的演戲興致,意興闌珊的她一屁股側(cè)坐在窗臺邊,猜測高凡妮的來意。
“是我,你很失望嗎?”推門而入的高凡妮斜眼瞪她。
哼!她就知道這個纏著闕天頤不放的狐貍精不安好心眼,而且她壓根兒就不信這狐貍精奮不顧身為闕天頤挨刀沒別的目的!
更教她懷疑的是,不愛人入侵他私人空間的闕天順,竟一反常態(tài)不顧八卦雜志的捕風(fēng)捉影,執(zhí)意將來路不明的杜若霏帶進(jìn)闕家豪宅,聘請專業(yè)的外科醫(yī)生替這個狐貍精治療,還夸張的請仆人全天候照顧她的生活起居。
自她和闕天頤交往數(shù)月以來,這座位于風(fēng)光明媚的陽明山上的闕家豪宅,她造訪的次數(shù)還不過三,而這個來路不明的狐貍精居然有通天本領(lǐng)住進(jìn)闕家,還不要臉的以女主人自居!
這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慮盤旋在她心中已久,而闕天頤維護(hù)這個狐貍精的種種行為更教她匪夷所思。
為了確保自日己的地位,也為了穩(wěn)定兩大企業(yè)的合作關(guān)系,她不得不藉探病的名義來試探敵情,
“有嗎?”瞥了一臉敵意的高凡妮一眼,不以為然的杜若霏輕扯唇角,不屑之意當(dāng)然也不亞于她。
“想否認(rèn)也沒用,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天頤的主意,而且想盡辦法要破壞我們之間的感情!”說至此,高凡妮臉上多了一份憎恨。
“請問你們之間真的有“感情”讓我破壞嗎?”輕笑后,杜若霏又用眼角余光掃了她一眼。
一個男人愛不愛一個女人,她杜若霏隨便一瞄便立即知曉,這沒腦袋的女人怎么那么沒神經(jīng),居然感覺不出闕天頤對她的敷衍和可有可無的態(tài)度!
“你……你欺人大甚!”惱羞成怒的高凡妮立即拉下了臉。
“我欺了你什么?高小姐是否可以說清楚、講明白?”杜若霏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
“你這狐貍精,分明是看上天頤的身價,覬覦闕家的財產(chǎn)!”高凡妮說得義憤填膺。
“我就是看上瀟灑、性格、酷到極點的闕天頤,也愛死了闕家讓我三輩子都花不完的財產(chǎn),你想怎么樣?”杜若霏挑釁的道。
全臺十大富豪之一的闕家的確讓每個想飛上枝頭做鳳凰的女人動心,但她杜若霏可不是那些愛慕虛榮的庸脂俗粉,事實上她非但討厭闕天頤,也不覬覦闕家產(chǎn)業(yè),她只想將闕家扳倒,讓闕家父子一敗涂地!
不過這些恩怨她沒必要讓一個沒腦袋的醋缸知道,但她也不會讓這個處處阻礙她、時時刻刻打擊她的蠢女人太好過。
“你終于露出狐貍尾巴了!”見她不否認(rèn),高凡妮以為抓到了她的把柄。
“隨你怎么說!我有點累了,門在那里,恕我傷勢未愈無法送客!倍湃赧辉谝獾穆柭柤纾w纖玉指惡意的指向房門。
畢竟再和蠢女人浪費唇音,不僅元氣大傷,也太對不起自己的智商;此刻的杜若霏只想將闕天頤搞得天翻地覆,不想和一個連配角也稱不上的女人窮攪和。
“你趕我走?喧賓奪主的狐貍精居然想趕我走?”下不了臺的高凡妮簡直無法實信!霸搹年I家滾蛋的人是你,你這狐貍精給我搞清楚!”
她就不信若她到闕伯伯面前告上這狐貍精一狀,或者向闕天頤揭發(fā)這狐貍精的居心不良,站不住腳、被掃地出門的人還會是她?
“你再左一句狐貍精、右一句狐貍精試試看!”睨了氣得七竅生煙的高凡妮一眼,杜若霏冷下臉沉聲警告。
老實說,心情差到極點的她被惹毛了。
“狐貍精就是狐貍精,有膽搶我的未婚夫,就不該怕我這么叫!”不知適可而止的高凡妮偏要硬碰硬。
“我現(xiàn)在鄭重告訴你,闕天頤我要定了,闕家產(chǎn)業(yè)我也獨攬了,沒你覬覦的余地!我這么詳細(xì)告訴你,你應(yīng)該沒有什么疑問了吧?”
桀笑如花的杜若霏眼中閃過惡意,準(zhǔn)備氣死高凡妮來讓自己心情好過些。
“不要臉的狐貍精,”
禁不起一激的高凡妮伸手打過去,毫無防備的杜若霏也因她那狠勁十足的一掌從窗臺邊摔落地面。
“這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我!”高凡妮忙為自己的野蠻行為找藉口。
“你會為這一掌而付出代價的,不信的話,你就等著瞧好了!”
該是怒氣騰騰的杜若霏,不但沒有張牙舞爪的反擊,反而指住臉龐努力壓抑怒氣,慢條斯理、一字一句的宣告高凡妮的下場。
而失手傷人的高凡妮在瞥見杜若霏眼中忿忿的怒意后,反而被她酷冷的目光看得瑟縮害怕起來。
錯愕訝異的她不禁懷疑,自己是否惹到一個善于偽裝的狠角色?
除了恨她、虐待她、視她為眼中釘?shù)母赣H外,在杜若霏記憶中似乎從沒有一個人敢惹毛她,尤其還不要命的打她最為自豪的臉。
所以在她執(zhí)導(dǎo)的毀滅闕家大戲中,除了闕氏父子這兩位重要角色,現(xiàn)今又加了一位不請自來的女配角!
從此刻起,睚齜必報的她一定會竭盡所能搶這三人所想,奪他們所愛!
“你為何這樣看我?你……想對我怎么樣?”雖是炎熱的六月天,但高凡妮覺得杜若霏投射過來的目光彷佛是六月雪。
“我這個“手下敗將”怎么敢對你怎么樣?”拍拍摔疼的俏臀,臉頰仍痛麻的杜若霏定定的看著她。
“你別過來……要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懾于她的氣勢,高凡妮只好虛張聲勢一番。
說巧不巧,在高凡妮武裝自己時,經(jīng)過客房聽到隱約爭吵聲的闕天愿不放心的敲門而入。
“發(fā)生什么事?”闕天頤察覺到室內(nèi)的詭異氣氛。
“我……我……”
假意畏畏縮縮的看了高凡妮一眼,咬住粉唇的杜若霏旋即掩面抽泣。
“凡妮,到底發(fā)生什么事?”
闕天頤銳利的目光望向臉色刷白、呆若木雞的高凡妮。
“哪有……發(fā)生什么事!”為了不讓闕天頤知道自己的潑辣,高凡妮不得不睜眼說瞎話。
“我和高小姐之間沒發(fā)生任何事……一切都是意外,你千萬別怪高小姐!”有仇必報的杜若霏放下掩住臉的小手,蓄意讓闕天頤瞧瞧她熱燙紅腫的臉頰。
“你打她?”闕天頤瞪了高凡妮一眼。
“我……又不是故意的,況且是她逼我動手,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高凡妮理直氣壯,一副杜若霏活該挨打的口氣。
“出手打人就是不對,別找任何藉口。”不以為然的闕天頤攢緊了眉頭。
“天頤,你根本就不知道剛剛這狐貍精說什么?她根本是處心積慮想介入我們之間,破壞我們倆的感情!”高凡妮忿忿不平的指控道。
“夠了!”闕天頤根本不相信這種話。
“我在府上叨擾已經(jīng)給你們添麻煩了,所以天頤……請你別再為了我和高小姐吵架好嗎……”裝可憐的杜若霏仍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你居然直接叫他的名字!”高凡妮又打翻了醋壇子,“天頤,我要你立刻讓這狐貍精離開闕家!”
“我要誰住在我家或離開我家,都輪不到你置喙!”容不得女人在自已面前撤野的闕天頤不吃她這一套。
“你們不要為了我起爭執(zhí)……”唯恐天下不亂的杜若霏假意勸架。
呵!這沒腦筋的高凡妮難道看不出來,闕天頤最厭惡女人不識大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