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跛足嬋娟 第七章
作者:藍靖
  清芷看見是展云熙渾身滴水的狼狽模樣,一時間該生氣還是該慶幸全都忘了,她驚悸地撫著胸口,吶吶問道:“你……沒事吧?”

  展云熙聞言抬起頭望著她,眼神沈郁而沒有表情。

  “你……還是快點回房間換衣服,免得生病……”

  聽見這句話,展云熙動了,可是并不是站起身子回房,而是一步步逼近跌坐在甲板上的清芷。

  清芷見他這模樣,仿佛自己就是他的獵物般,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卻又不肯退縮,看著他靠過來,便瞪著他瞧,絲毫沒有畏怯。

  展云熙靠近她身邊,身上的衣服盡數濕透,滴下來的水也弄濕了清芷的衣服,然而他卻全然不在意的握住她的雙肩,赤目沉聲問道:“你滿意了嗎?嗯?”

  清芷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涼意正一點一滴侵入她的肌膚,她卻毫無抵抗之力。

  “怎么不說話?太開心了嗎?”展云熙又說道:“還是我跳下去又浮起來,你覺得意猶未盡?想再看我表演一次?”

  清芷咬著下唇,不看他,不回答,手卻沒停止過地不停顫抖。

  展云熙將她的下巴扳正,強迫她看著自己!澳愕脑购迲摏]有這么脆弱,我只是跳下去,又不是尋死,這樣你就良心不安,所以想改變初衷了?”

  “我……只是會冷!鼻遘破策^頭,脫口而出的竟是這個自己都覺得可笑的理由。

  展云熙冷笑!皶鋯?讓我給你一點溫暖罷!”說完,他突然將清芷猛力一扯,清芷沒有抵抗地摔入他的懷中,還來不及想他這句話到底有什么含意時,展云熙便低頭吻住她微啟的唇,并且因她的毫無防備而得以長驅直入。

  清芷呆住了,沒想到他竟然會這么做,他發上的水不停地滴上她的臉,是冰涼的,但是他呼出的的氣息又是灼熱的,他的衣服是濕的,可是他的雙臂是溫熱的,她的唇是薄軟的,而他的唇是堅實的。

  展云熙輕輕啃嚼著那兩片唇瓣,肆意的奪取只屬于她身上的馨香,清芷試著想推板他,卻怎么樣也沒有力氣,而就在此時,一聲暴喝竟由她背后傳來,按著他們兩人被硬生生扯開!按蟾!你在干什么!”

  展云熙被弟弟推到一旁,他站起身子,望著跌坐在展元熙身后的清芷,冷冷的丟下一句!安灰脛e人的生命開玩笑!”

  見他就要走開,展元熙不假思索便沖上前去,抓住展云熙的領子便吼道:“大哥!這是怎么回事?你已經有宛玥姊了!怎么還如此對待清芷?還有……還有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全身都濕成這樣?回答我。 

  展云熙輕而易舉地抓住弟弟的手,說道:“你該管的不是我吧?”

  “大哥!”展元熙真不知道該如何指責他一向敬愛的兄長,可是他又吻了清芷,這……

  “阿芷,沒事吧?”跟在后頭的是宛玥,她的身后跟著秀兒,秀兒一見到清芷頭發有點凌亂,身上的衣服東濕一片西濕一片的,便沖上前去。

  “二姑娘!二姑娘!你還好吧?怎么成了這樣子?萬一得了風寒怎么辦?快,快進房去換衣服啊!”她攙著清芷就想站起身來,清芷卻恍若未聞似的,硬直地坐在原地,兩眼無神地看著前方,一點反應都沒有。

  宛玥若有所思地瞄了站在她身前的展云熙一眼,便道:“秀兒來!

  “那……二姑娘……”

  “阿芷我帶她回房休息了,大少爺渾身都在滴水,你先拿干凈衣服讓他換上!

  宛玥一面說,一面走向妹妹的身邊,輕聲道:“阿芷,跟我來。”她將自己的手伸進蕭清芷的掌中,輕輕握了一下,后者馬上因觸感而回過神來,一見到是宛玥,便毫無猶疑的聽從了她的命令。她們兩人經過展元熙身邊時,宛玥面對著欲言又止的他說道:“元熙,你也累了,何不乘此回房休息,有事明日再議吧!”

  “可是……”展元熙原以為宛玥若是看到這種奇怪的情況,絕對會懷疑或者傷心的,但是她仍舊不慌不忙,甚至還有時間顧慮到別人的感受,但既然她都已經這么說了,他也不能再一直追問下去,只是難舍心中的疑惑與眷戀,又對清芷說了一句:“清芷,如果有什么委屈就說出來,別太勉強了,嗯?”

  清芷卻不回答,甚至連點頭都沒有,展元熙見狀,不免氣餒,但是此刻他仍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也顧不得那么多了,目送她們兩人回艙房以后,展元熙終于可以吐露出心中的疑問。

  他走到展云熙的面前,沉聲開口!按蟾,清芷和宛玥姊已經進房里去,現在也該是你坦白的時候了!

  “坦白?”展云熙竟爾一聲冷笑!笆虑榫腿缒闼娨话,還有什么好說!

  “你愛上清芷了?”一個他最不想問出口的問題。

  展云熙聽見這句話,回頭望著展元熙!拔也粫缘!

  “一句不曉得就可以解釋你方寸的行為嗎?你有沒有想到這么做對清芷的傷害有多大?”展元熙沒想到大哥竟然會說出這種不確定的話,心中愈發著急。

  “她沒你想像中的那么脆弱!闭乖莆醪恢牳吲d還是該懊惱,只有他看見清芷任性的一面,雖然不能說是她刻意隱瞞起來的真實個性,但是只要他們兩個一見面,就會不知不覺醞釀出這種氣氛,知道清芷內心的矛盾,除了他之外,也許只有宛玥明了,而對其他人來說,是無法解釋的。

  “大哥……”展元熙果真沒辦法了解,在他的心目中,清芷一直都是那么的極需別人保護,更何況她又身帶殘疾?宛玥雖然對她好,可是卻是若即若離的,她一個人獨居在東廂房里將近五年的時間,也從未抱怨或者不耐煩,這些事情只會讓人更憐惜她的命運,更想愛護她的一切,為什么大哥的想法和他截然不同,而且竟用那種嚴厲的態度對待清芷呢?

  “元熙,如果你要我保證以后不再靠近清芷,我是做不到的,如果你喜歡她,就試試看能不能感動她吧,到時候,也許你就能知道我所言非虛了!

  展云熙已經不想再說下去,他轉身就要回房,對于自己剛剛說什么,他實在是一點也不知道,他明明沒有想要吻清芷啊!為什么會突然這么做呢?她看起來傍徨極了,卻又那么倔強,而這些又只有在他的面前才會顯露出來……

  “大哥,那宛玥姊怎么辦?你又怎么向爹娘交代?”展元熙在他身后喊著,但他卻連頭也沒回,腳步不曾稍滯的逕自向前走去,像是對這個問題一點也不在乎。

  宛玥拿著干手中遞到清芷的面前!安烈徊亮T,你的臉都濕了!

  清芷抬起頭,怔怔的望著面前的人!版㈡ⅰ

  “怎么啦?累了?”宛玥淡淡地問道,清芷卻突然搖起頭來。

  “不是,不是這樣的……我,我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是他……是他自己靠過來……他……”好像意識到那很骯臟似的,她舉起手背想抹去那層印記,卻擦不掉記憶中的觸感,那陣灼燙仿佛還蔓延到她的臉頰,久久不退。

  “好了,別說了!蓖皤h看她幾乎已有點錯亂,想伸手過去攬住她的肩膀,清芷卻向后退縮,神情驚惶。

  “不要……不要責怪我……不要!是他的錯,都是他……都是他……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宛玥見狀,美麗絕倫的臉上,永遠總是淡淡的神色間,出現一抹悲傷。

  “清芷!你冷靜點!”她突然拿起桌上的一杯茶水,就往清芷臉上潑去,清芷嚇了一跳,這才回過神來。

  “你在心虛嗎?你覺得對不起我?”她不看清芷,只自顧自的拿出干凈衣服。

  清芷望著她的動作,眸中盡是不解。

  “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了,何苦逼得自己窮途末路,無路可逃?”宛玥很少說這些話,若不是怕清芷太過壓抑自己導致崩潰,恐怕她也還是袖手旁觀。

  “姊姊……你知道?你知道什么?”清芷也不曉得自己在害怕什么,宛玥是那么的不可捉摸,情緒深不見底啊,一直以來,她就有種感覺,宛玥像透視了她和展云熙間的一切,默默地洞悉他們的戰爭以及某刻的幸福。“幸!保斶@兩個字在她腦中一掠而過時,她竟又不可遏止的輕顫,她竟然會感到幸福?是在什么時候?是在哪里?展云熙帶給她的,除了心靈上和身體上的苦難外,難道還有別的嗎?還有別的嗎?

  宛玥將衣服拿到她的身旁放下,替她脫下濕掉的衣里,一邊說道:“我知道什么,對你來說很重要嗎?你何不先弄清楚自己心底到底在想什么?”

  這一番打啞謎似的話,清芷并非完全不懂,卻無法細細思考,被動的讓宛玥卸下身上的衣裳。

  宛玥又說道:“阿芷,你當不當我是你姊姊?”

  “姊姊……”怎么不當呢?清芷轉過頭去看她。“我……”想說出口的話卻哽咽在喉。

  范玥看出他的心意,美麗的臉龐出現一抹淡然的微笑!拔抑滥愕囊馑迹绻惝斘沂擎㈡,就聽我的話,知道嗎?”

  除了點頭,她還能說什么?清芷默默的把手伸進袖子里頭,宛玥看她穿好衣服后,又交代了幾句,便回自己的艙房去了。

  蕭清芷看著姊姊的背影,不自覺地舉起手撫上自己的嘴唇,那冰涼的湖水和展云熙溫熱唇瓣的感覺,仿佛還真真實實地留在她的唇上,片刻也不曾稍縱。

  她和展云熙的糾葛,難道是一種永不結束的牽絆嗎?

  懷著各自的心思,這次的湖上泛游之旅,總算是落幕了,這其中除了冷青棠真正樂在其中之外,恐怕其他的人都是各有心思,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吃起東西來味如嚼蠟,尤其是展家兄弟和清芷三人,視線更是永無交相的一刻,要不是冷青棠天賦異稟,不以為苦,否則還真難忍得了一時半刻。

  冷青棠那晚雖然沒有出去一探究竟,不過還是從斷斷續續的說話聲中了解了大概,可不是他偷聽!是他們自己要講那么大聲的,教他想聽不到都很難,反正是別人的家務事,本來他是不該插手也無法置評的,不過這件事卻關系到展云熙,嗯,不管好像有點困難,而且心里會很癢。

  所以啊,他在展云熙回到自己的房中之后,理所當然,便趨步前往“關心”一下。

  “哇!連門都沒閂上,展兄莫非知道小弟要來,所以才沒馬上就寢嗎?”冷青棠夸張的將門一推,跨進房內,不料迎面而來的,竟是一只濕得還在滴水的鞋子!

  下意識的蹲下身子,讓那只鞋掉在他的身后,卻還是沒能閃過那鞋子上所掉下來的水滴,好死不死的甩在冷青棠臉上,讓有潔癖的他差點翻臉。

  “喂喂喂!這樣招待你的好兄弟未免太過火了吧?”用袖子抹了抹臉,冷青棠一臉惡心表情。

  “哼!”

  聽到對方一聲冷哼,冷青棠忙把袖子放了下來,本來以為展云熙會很不屑的干笑或者是冷嘲熱諷一番,竟然只有一聲“哼”?看見他靠在床柱上,一腳屈膝立在床沿,一腳擱在床下,手擱在膝上玲著一罐酒,根本不甩來人的模樣,教冷青棠不免心下疑惑。

  “有何貴干?”展云熙昂首仰了一口酒后,簡潔的丟出四個字,不過事實上他最想說的是“快滾”。

  “那還用說嗎?當然是來向展兄道聲晚安的。”情況很不對!看來今天不是好時機,好奇也不能玩掉小命,冷青棠雖然不怕死,但總不會自己找死吧?

  “你什么時候這么有禮貌了?”展云熙瞄了瞄這個不速之客一眼,心下倒是很明白他在打什么主意。

  “我一向如此!”冷青棠依舊是笑得一臉無害,卻向后稍稍地退了一小步,又退了一小步,準備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既來之,則安之,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沒種了?”這點小把戲可瞞不過展云熙的眼睛,他突然將酒瓶直直往前一拋,向冷青棠擲去,又道:“留下來陪我喝兩杯罷!”

  這個人的個性還真是反覆無常。±淝嗵纳焓忠粰,將酒瓶抄在手上,便生了下來,頗為揶揄的道:“這可是你留我的!”言下之意,就是展大少爺要做好有問必欠答的心理準備。

  “你這是威脅我嗎?”展云熙真不知他到底是雞婆還是出自一片真誠的關心,怪自己誤交匪類,不過他自個兒也是這類人種,物以類聚,跟他湊在一起的人對八卦消息總是特別有興趣。

  冷青棠見展云熙的心情經過這些無聊的對話后顯然緩和許多,膽子也就更大了。“這怎么會是威脅?這是出自小弟一片真誠的關心啊!”

  展云熙翻翻白眼,他心中已經非常確定冷青棠絕對是雞婆。

  “廢話少說,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反正當時情況那么混亂,冷青棠再怎么裝不知,總還在同一艘船上吧。

  “你不想說的話,我不會勉強你的!崩淝嗵姆炊蜌馄饋。

  “事無不可對人言,你不用再假仙了!闭乖莆醢櫚櫭碱^,他并不覺得吻了清芷有什么不對,所難釋懷的,是清芷的態度而已。

  冷青棠一笑,他便是佩服這種干脆,這種氣度,才會想與之結交,沒想到展云熙表里如一,果真不作偽。

  “‘事無不可對人言’,說得好,小弟敬你一杯!”他拿起桌上杯子,倒入滿滿一杯酒后,又將酒瓶以內力推送到展云熙面前,兩人均是一昂首,先干為敬。

  過了一會兒,展云熙方才放下酒瓶,苦笑道:“也許就是這分誠實會害了我!碧槒淖约旱囊庵玖耍艜椴蛔越,像是欺負了清芷一般。

  “你錯了,也許這分誠實會救了你!崩淝嗵奈⑿φf道:“違背自己的心意是很愚蠢的事!

  “如果傷害到了別人呢?”譬如元熙、譬如父母、譬如清芷?

  “那要看你是做什么了,我不覺得有錯!彼吹贸鰜碚乖莆鹾褪捛遘崎g有種奇妙氣氛,像是只要跟他在一起,蕭清芷無形中屬于一個人該有的“喜”“怒”“哀”“樂”,都會更加顯著,光這點就大大超越了與她相敬如賓的展元熙很多,當然,如果蕭清芷的選擇是平淡不起波濤的人生,他也沒話說。

  “果然置身事外就輕松很多啊!”展云熙干笑兩聲,又舉起酒瓶咕嘟嘟的住口里倒了些酒。

  “展兄是當局者迷,偏生這些人又是最親的家人,自然會難以決斷。”冷責棠就挺不明了這種復雜的情感,自小他便父母雙亡,四處流浪,直到遇見了師父,才有了棲身之所,但師父卻在他藝成不久之后便溘然長逝,所以孑然一身的他,很難感受到所謂家人之間的牽絆。

  “也許吧,如果有人敢像元熙方才那般質問我,恐怕手都不知被我折斷幾次了!闭乖莆跬回5墓笮。

  冷青棠也揚起了嘴角,他相信這不是開玩笑的,展云熙說到做到。

  談話好像至此便告一段落,因為再來沒酒了,冷青棠知道展云熙有酒一切好商量,沒酒嘛!嘿嘿。

  也許他那還不算太膿包的身手容不得展云熙折斷他的臂膀,但是萬一他以吐在他身上做為厚禮的話嘛……

  算了,還是先溜為妙。

  回到展家后,奇怪的氣氛雖然不像在船上那么明顯,卻仍淡淡地存留在每個人心中,最置身事外的,好像也不是冷青棠,反而是宛玥。

  這日,方如蘭來到枕霞居,便是看見她正在教秀兒和一干丫頭們放紙鳶,一群人聚在花園的亭子里,好不熱鬧開心。

  宛玥注意到有人來了,抬頭一看,便迎上前去。“展伯母,怎么不讓別人來叫侄女過去呢?累您跑這一趟!

  “又不是七老八十走不動了,你們興致這么好,在放紙鳶。俊狈饺缣m笑瞇瞇的問道,宛玥點頭,但笑不語。

  那些丫頭們看見方如蘭上前,便都恭敬的齊喚了一聲“夫人”后,退到兩旁去讓她欣賞,方如蘭仔細的看過每一只的花樣后,才笑道:“這些紙鳶很是細巧,上哪弄來的?”

  “是展大哥托人帶回來的!彼墒亲蛲砼R睡之前不意瞧到的,所以今天就拿出來試著放看看。

  “喔?是嗎?很好,很好嘛!”方如蘭不住地點頭說,也不知道在說紙鳶很好,還是在指他們兩人感情很好。

  “伯母請到里面坐吧,外頭風大!蓖皤h示意一旁的秀兒進屋里去倒茶,她便扶著方如蘭,兩人慢慢走進屋內的小廳里。

  方如蘭在椅子上坐下后,秀兒馬上端來一杯龍井茶。“夫人請用!

  宛玥在她的對面落座后方才開口。“伯母有什么事嗎?”

  方如蘭舉起杯子掀開杯蓋,聞了聞茶香,呷了一口,才道:“還不就是那么回事,伯母不說你也該知道!”

  宛玥心下大概忖度出些意思,也不點破,又說:“還是請您明示吧!”

  方如蘭放下杯子!安痪褪悄敲椿厥旅矗坷蠣敽臀乙焉塘窟^了,說下個月十五是黃道吉日,想讓你跟云熙早日成親,你覺得如何?”

  宛玥再怎么冷靜,聽到這話唇角仍不免微微一僵,方如蘭卻以為是她害羞,便將自己的手覆上她的,撫慰的說:“伯母知道你是有點緊張,不過遲早總要有這么一天的,說出來不怕你見笑,我總認為云熙這樣性格的人,除了外向一點,其他倒是事事顧全,你又是個水晶心肝的好女孩兒,兩人是再相配不過了。”

  “伯母過獎了!蓖皤h仍舊是一臉微笑。

  方如蘭很喜歡她這種不自恃本身優點而眼高于頂的性格,該怎么說呢?宛玥的優點人人看得出來,不過她自己好像很少注意到。

  “那么,你是沒意見嘍?”

  宛玥頓了一下,才說道:“十五日會不會太趕了?”

  “怎么會趕?打從云熙回來之前咱們家里就已經開始張羅了,如今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就差你們倆沒夫妻交拜,怎么能說是太快?我和老爺都還嫌太晚了呢!”

  “是嗎?”這可有點傷腦筋了,宛玥臉上仍是不動聲色,維持著嫻雅的姿態,心里卻已在思索對策。

  “當然!”方如蘭完全沒發現對方的心思,只是一逕地歡喜!霸莆跻怖洗蟛恍×,你也已早過了十七八歲該嫁人的年紀,現在成親實在是太晚了些,再要拖拉下去,你展伯母什么時候才能抱孫啊?”

  方如蘭一講完才發現蕭宛玥聽到這句話,一張悄臉陡然飛上兩抹紅云,這才意識到自己講得太早了,忙又道:“其實……生孩子這事也急不來嘛!你展伯父、展伯母身體都還硬朗得很,容得你們小倆口自在逍遙個一兩年不打緊的,孩子過個一兩年再生便是……”完了,好像越講越奇怪!方如蘭看著宛玥有點尷尬的神色,自覺未免講得太遠了一點,忙就此打住。

  宛玥暗自呼了一口氣,才開口說道:“不知道展大哥是否也曉得這件事情了?”他會任這件事情就此發展下去?這才是她好奇所在。

  方如蘭卻揮了揮手。“那小子又不知往哪鉆營去了,要找他的人比登天還難,談生意的空檔回老家敷衍敷衍家里人也就算是盡心了,我派阿福守在他房門口等著,待他回來馬上告訴他!闭f到這里,又嘆了一口氣!岸伎煲捎H的人了,又是難得回老家一趟,也不曉得多待在家里一會兒,宛玥啊,以后云熙就交給你了。”

  宛玥聽見這話,只是微微一笑,沒點頭也沒答話,方如蘭卻以為已經得到她的應允,便放寬了心懷,就在此時,外面傳來丫髻們的嘻笑聲,方才退出去的秀兒又跑了進來,滿臉堆歡的笑道:“夫人,大小姐,請到外面瞧瞧,小翠兒和阿桃把風箏放起來啦!飛得好高,好高!”

  “喔?真的?”方如蘭揚眉而笑!巴皤h,咱們一塊兒去看看罷!”說完便攜起了宛玥的手,兩人一齊來到屋外,秀兒忙指著天空說明,這是什么圖案,那又是什么圖案,見到各色紙鳶飛揚在空中,隨著氣流飄來蕩去,風將它們迎送得又高又遠,方如蘭難得看到,自是開心不已,而宛玥盯視著那些紙鳶,心下卻另有他想。

  事情,好像越來越復雜了啊!

  “大少爺,你聽小的說,是夫人叫我來告訴你的。 卑⒏嵲谑怯X得自己很歹命,守在展云熙的房門口半天了,好不容易才等到他回來“一下下”,他連話都還來不及說完,展云熙就又要出門了,天哪,誰來幫忙他阻止一下大少爺?

  “我還有事情得出去,回來再說吧!”展云熙回來臨安也不是全然沒事做,談生意便用掉了不少時間。

  冷青棠慢條斯理的由后方走來,看見阿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于是便打岔道:“展兄,你就聽聽看他要講什么吧,也不會少一塊肉!

  “是我娘派來的人,用膝蓋也想得到是說什么事情!闭乖莆趵矶疾焕恚熥酝按蟛阶。

  “大少爺,大少爺!你知道下個月十五號要成親怎不早講?我也不用站在這里等你那么久,我也是有事情要做的耶!”阿福一臉懊喪,今天的柴一定劈不完了。

  展云熙聞言停下腳步,像是被人家重重捶了一下似的回過頭來,悶聲問道:“你說啥?”

  阿福愣了愣,吞口口水,訥訥地說:“夫人要小的來跟你說下個月十五是良辰吉時,要你跟蕭家大小姐拜堂完親!大少爺你不是早就如……”那個“道”字還沒講出口,他的人已經被展云熙捉住衣襟提了起來。

  “你說幾號?”展云熙想確定自己沒有聽錯,阿福卻已經嚇得腿都軟了。

  “十、十、十、十……十……”

  “十什么?舌頭打結啦!”展云熙實在不耐煩聽阿福大舌頭,索性放開他,本來要往外踏的步伐也不繼續走了,一個回身,就往內院里去,冷青棠跟在他身后,頗為雞婆的補充了一句。

  “十五號!

  他這句話才剛講完,一聲巨響就“砰”地在耳邊豁然傳開,冷青棠眨了眨眼睛,往左邊一看,乖乖,墻壁凹了一個洞啦。

  看來以后還是別惹他生氣比較好,冷青棠望著那個洞嘖嘖稱奇,這杯喜酒,好像很難喝到呢!

  眼下見展云熙根本忘了出門這一回事,他也懶得再提醒他了,不如自己隨便逛逛也好,主意既定,冷青棠便原地向后轉,施展輕功開溜,三兩下便跑得不見蹤影,找樂子去也。

  “十五號不好嗎?”方如蘭一邊喝茶一邊問道,剛從宛玥那里回來馬上就被大兒子堵到,實在有點累。”

  “太快了!彼歼沒來得及搞清楚心里的真正想法,怎么可以這么做?未免太對不起宛玥。

  “太快了?你這孩子怎么跟宛玥說的一模一樣?我跟你爹是急得恨不得明天就把你們送入洞房,你居然還嫌我們手腳太快?”方如蘭真是搞得一頭霧水,現在不成親要等到什么時候,他以為他還有多少時間好拖?

  “宛玥也這么說嗎?那這就不是我單方面的意見,而是我們兩人的共同決定,婚事就暫且擱下吧!”展云熙雖然不明白宛玥用意在哪,不過至少意見一致。

  方如蘭聞言不禁變了臉色,她放下茶杯,以少見的斥責語氣說道:“你以為這是干么?買東西嗎?還容得你討價還價,論斤秤兩的?宛玥等了你五年,一個女孩子最寶貴的光陰就這么蹉跎掉了,難道你不應該好好補償人家?現在你處心積慮地拖延婚事,究竟是為了什么!”

  又來了,展云熙實在是有點沒力,方如蘭只要一擺出母親的架子,便是他要盡兒子本分的時候,聽從、跟從、服從,這三從真是讓他這個豪名在外的展云熙一點轍也沒。

  “宛玥自己也這么說了,難道娘你不想尊重她的意愿嗎?”

  方如蘭面有慍色!爸v到這個我更氣,一定是你這渾小子做了什么事情得罪到她了,否則宛玥怎么會這么說?不然就是上次你們一塊出去的時候你拜托她拖延婚事,對吧?她不想告訴我,才替你掩飾!”方如蘭越講越覺得自己很有道理,反正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就是展云熙錯錯錯錯錯,錯到底就對了。

  “娘,你想像力太豐富了吧?”展云熙嘆了口氣,看來今天的討論難有結果。

  “你如果不想我誤會,就照實說啊!為什么不想成親?說!”方如蘭一副坦白從寬的慈母模樣,展云熙當然不會據實以告。

  “算了,你們想怎么做就隨你們去吧!我得出門了!睍修k法的,展云熙不是杞人憂天的料,他深信事情會有解決的手段,再跟母親扯下去實在是浪費時間。

  “等等,你怎么說走就走?該不會是被我說中了吧?那天在船上你跟宛玥怎么啦?”方如蘭卻咬住不放,在她看來,兒子這么做無異是欲蓋彌彰,聽她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便心虛想落跑了。

  “娘,城東的王員外正在等我呢,有什么事回來再說罷!”

  “少做一筆生意咱們家又不會餓死,你給我坐下來!”方如蘭一氣起來,連一家之長展浚山都得乖乖待命,遑論十月懷胎,辛苦教養長大的兒子?

  “娘……”展云熙這下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坐下!”方如蘭嚴肅地說道。

  展云熙實在不想再說下去,也沒打算把那晚發生的事說出來,于是便像撫慰一個小孩子似的向方如蘭說道:“好啦,娘,等我回來,你想罵我罵到臭頭都可以,現在就請你先休息一下,別這么生氣了好嗎?這樣對身體很不好的!

  “你……你這孩子,竟然不聽我話了?”方如蘭撫住胸口,一副痛心疾首、激動萬分的樣子!澳惆淹皤h丟著置之不理也就罷了!現在連我的話也不聽啦!”

  “我哪敢,我只是請你等我回來再繼續開示啊!闭乖莆趺髅髦婪饺缣m這句話只是借題發揮,只好想辦法安撫一下,于是他倒杯茶奉到方如蘭面前,順順母親的胸口!昂瓤诓枇T!”

  沒想到他的好意竟被方如蘭一手推開,她幾乎是氣忿地哽咽道:“不用你這個不孝子假好心,我方如蘭還沒那么短命,沒抱到孫子前是不會甘心到你爺爺奶奶那兒去報到的!”

  “娘……”展云熙不知如何應對!耙磺许樒渥匀徊皇呛芎脝幔客皤h也不急!”

  方如蘭一聽見這句話,更是氣!绊樒渥匀,要是順其自然的話我早就抱孫了!還讓你在這里忤逆我!”

  她轉頭瞪了兒子一眼,卻見到展云熙臉色沈郁,心想大概后面那句話說得也重了些,不由得放緩了聲調,但依舊堅定的說:“你要真不想讓我提早去見你爺爺奶奶,就聽我的話,趕快成親,別讓宛玥再等下去了,知道嗎?”

  “娘……”他考慮著是否要向方如蘭坦白,話梗在喉頭,仿佛就要脫出。

  但方如蘭卻揮了揮手阻止他,她以為展云熙仍然要說延遲婚事一事,因而感到心煩,不欲多談。“夠啦!你再說下去我頭都要痛起來了,反正娘的話就只有這么一句‘快跟宛玥成親’,其余的,多說無益,你下去吧!”

  展云熙的話,便這樣被硬生生打斷了。他退出房門,不由得長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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