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一開,里恩立刻沖了出去。
“小姐!”他迎上前來,眼淚亂噴,喜極而泣,急著想接過主人手里的嬌小女人。
可憐的安琪小姐,失蹤了這么久,在上官媚那個魔女手上,肯定吃了不少苦吧?這段時間里,主人老是眉頭深鎖,擔(dān)心極了呢!
“滾!”黑杰克怒吼,額上青筋跳動,雙瞳噴冒藍色烈焰,處于狂怒狀態(tài),只差沒抬腿踹人。
里恩嚇得連退數(shù)步,一臉委屈跟不解。
“但是,小姐她——”他指著黑杰克肩上的小粽子。
小姐身上還綁著繩子呢!是搶救行動太匆忙,沒時間幫她解下嗎?
“滾!”又是一聲怒吼。
里恩依言滾開,為了避免再被怒火波及,干脆躲到門后頭,只露出一雙眼睛,不安的瞧來瞧去。
發(fā)生什么事了?大伙兒的臉色都好難看呢!仔細一看,他才發(fā)現(xiàn),綁住小姐的不是繩子,竟是黑杰克的軟鞭。
黑杰克扛著肩上的小女人,大步跨進書房,將她扔在一張大皮椅上,雙手插在腰間,然后居高臨下的俯視,冷冷地瞪著她。
“老天,你就不能溫柔一點嗎?”她喃喃抱怨,很想揉揉被撞痛的粉臀兒,無奈此刻被綁成小粽子,動彈不得。雖然被用力摔下,她還是盡力保持優(yōu)雅的姿態(tài),勉強坐好。
溫柔?!
這女人還敢跟他討溫柔?他沒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當(dāng)場活活掐死她,她就該感謝他宅心仁厚了!
“你這個惡魔,我該把你扔進火里去。”他一字一句,話從牙縫中摘出來。
“你都是這么對待心愛的女人嗎?”她眨著眼睛,回望著他。
先前無數(shù)次纏綿時,他汗?jié)窠〈T的身軀緊壓著她,在她耳邊的嘶吼和愛語,她雖然心蕩神搖,可還聽得一清二楚。
黑杰克深吸一口氣,按住太陽穴,頭疼欲裂。
“說!”他質(zhì)問著,決心先把事情問個清楚,再考慮要用什么方法殺了她!
“說什么?”她裝傻。
“原因!”石破天驚的暴吼。
“唔——沒什么原因!彼∧X袋,不說實話。
“意思是,這幾年來你的刻意挑釁、存心惹是生非,都是你這‘絕世’集團亞洲負責(zé)人,用來打發(fā)時間的無聊游戲?”他瞪著她,咬牙切齒。
“才不是。”她辯駁。
“那就說出理由!彼淇岬南铝。
門口,里恩的一顆腦袋晃個不停,不確定是聽見了什么。
“絕世”集團的亞洲負責(zé)人?不對啊,坐在那兒的,明明是安琪小姐啊?難道主人的老花眼,提早數(shù)十年報到?
他靠在門上,憂心沖仲地瞧著,關(guān)心戰(zhàn)況。
身邊走過一個纖細的身影,是一身白衣的徐藥兒。她旁若無人地走進書房,在離戰(zhàn)場最近的地方坐下,觀賞兩人爭論。
上官媚頭兒垂得低低的,半晌后才抬起來,望著臉色陰沉的黑杰克。
“呃,我是為了吸引你的注意。”她慢吞吞地回答。
此話一出,一堆人同時抽氣,再也忍無可忍,憤怒的逼近,對著她張牙舞爪,恨不得把她給撕了。
“想吸引注意力,需要搶我們的貨物嗎?”
“更不必炸掉我們的倉庫吧?”
“你還唆使手下跟我們作對!
“我的部下只是去接人,遇上你的手下,結(jié)果一個斷手,一個斷腳,現(xiàn)在還躺在醫(yī)院里!”
眾人吵吵鬧鬧,又吼又叫,急著抒發(fā)積壓許久的怨氣。
驀地,平地一聲雷。
“住口!”黑杰克吼道。
雜音戛然而止,四周歸于岑寂。
聽到這里,里恩總算理出些頭緒。
?安琪小姐跟上官媚竟然是同一個人?難怪先前每次說了上官媚的壞話,他不是摔得狗吃屎,就是慘遭熱水“關(guān)照”。
“主人,一刀了結(jié)她,就什么都解決了!”一個男人恨恨地說道,還罵不過癮,兇惡的瞪著上官媚。她不但騙倒了黑杰克,還騙到了他們這些人的忠誠。
上官媚偏著頭,微笑的看著對方。“如果沒記錯,你先前宣誓過,會對我忠誠,更會保護我的!睂Ψ降哪樕瑥蔫F青轉(zhuǎn)為慘白。“你們不會是想反悔,說話不算話吧?”
幾個人臉色鐵青,暗暗握緊拳頭,渴望上前揍人,卻又礙于誓言,進退兩難。這魔女聰明過人,他們不是對手。
“為什么要吸引我的注意力?”黑杰克再度開口。
她直視著他,突然之間,狡詐的神態(tài)都消失,俏臉上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你忘記我了!彼龂@了一口氣。
“什么?”濃眉緊擰,打了好幾個結(jié),不知她沒頭沒腦地在說些什么。
“先解開我!彼笾!敖忾_我,我就告訴你一切。”
“主人,別再上這個女人的——”
銳利的藍黑色眼眸一掃,抗議消弭無蹤。
黑杰克冷眼看著上官媚,緩慢的拆開黑色軟鞭。他不怕她逃走,只是想知道,這張?zhí)^誘人、卻騙死人不償命的紅唇,又會說出什么謊言。
“你忘記我了。”上官媚走到他面前,直視他陰鷙的雙眸!坝媚愕哪X子好好想一想,在被‘洛爾斯’的前任首領(lǐng)收養(yǎng)前,你待過哪里?認識過哪些人,說過什么,又做過什么?”
她牽起他的手掌,跟他拇指印拇指,按得緊緊的。
黑杰克全身僵硬,低頭望著懷里的小女人,在怒火中,淡淡的熟悉感涌來。清澈美麗的眼睛注視著他,某些記憶,一點一滴地回到腦海中。
不要哭。
我不要你走。
不要哭,我會回來。
花園里,迷宮中,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揪住他的衣服,不讓他離開,哭著要他說出承諾。
你答應(yīng)過,要作我的新那。
那是你耍賴,硬逼我答應(yīng)的。
剛離開那里時的頭幾年,他偶爾會想起,小女孩跟他拇指押著拇指,慧黠的眼睛盯著他,充滿期盼,認真說著童稚的誓言。
但隨著時間飛逝,他投身在無止盡的競爭中,少年的記憶漸漸被遺忘。
他怎么忘記了,這小鬼靈精擅長耍賴,為了達到目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隨著年紀(jì)增長,她的惡劣級數(shù)隨之攀高,二十年不見,小惡魔已經(jīng)成了混世魔女。
不管不管,答應(yīng)了就是答應(yīng)了。來打勾勾,如果你不回來,我就去找你,要你作我的新郎。
二十年前的一句戲言,竟會招來無妄之災(zāi)?!這女人處心積慮,苦肉計跟美人計雙管齊下,潛到他身邊,用謊言跟演技把他騙得團團轉(zhuǎn)。
眼前的俊臉透著死灰的顏色,似乎大受打擊。上官媚伸出腳勾過椅子,強按住他的肩膀,要他坐下。他毫不反抗地坐下,只剩那雙藍黑得燦爛的眸子,緊盯著她不放。
“想起來了吧?”上官媚偏頭看著他,拍著他的俊臉!澳忝髅髡f要來娶我,結(jié)果卻把我忘得一干二凈,我怎么能不處罰你?”她嘟著紅唇。
她跟上官厲來到臺灣,成立“絕世”拍賣集團,用盡管道追查黑杰克的下落,好不容易查出,他已是“洛爾斯”的首領(lǐng)。她等了又等,從滿心期待,等到滿腔怒火,他并沒有依言來娶她,忙著在世界各地擴張組織版圖。
毫無疑問的,黑杰克把她忘了。
“所以,那些都是處罰?”他緩慢的開口。
“不然你以為我會大費周章,花了幾年的時間找人麻煩嗎?我不斷的提醒你,你卻完全沒發(fā)現(xiàn)!彼刹粫馁M精神多做一件事、多說一句話,所有行為都是有目的的。
“你那不叫提醒!焙诮芸死淅涞卣f道。
“喔?不是嗎?”她無辜的聳肩。
“那叫破壞!
“隨你怎么稱呼都好!彼洁熘煊X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飽含怒意。
唉,這些人兇得很,半點幽默感都沒有。他們沒有為她的癡情感動嗎?一點點都沒有嗎?
“在背后指揮還不夠,你甚至親自出馬,是想破壞得更徹底些?”怒火燒過頭,黑杰克只能瞪著她,全身無力,連掐她的力氣都沒了。
“都跟你說了,那不叫破壞,叫提醒。”她很堅持,點著他的鼻尖,像教訓(xùn)小孩子似的,一字一句地說道!皶傺b失憶,死纏著你,只是要證明,你會愛上我!彼p笑著,吻吻他的薄唇。
童年的承諾已經(jīng)過了追訴期,她為求保險,索性放下身段,把他的心騙上手,勾得他對她又憐又愛。嘿嘿,這下可就萬無一失了吧?
里恩愈聽愈靠近,早已跨進書房,跟著其他人一起目瞪口呆。
等等、等等——先讓他消化一下。
安琪小姐——呃,不,是上官媚。她是喜歡主人,所以才處處找麻煩,想得到主人的注意嗎?呃——這、這種行徑跟小學(xué)生很像呢!沒有意義的欺負自己喜歡的人。
黑杰克全身僵硬,面無表情,薄唇緊抿。
“我一直記得你的眼睛,深幽合藍,像是‘希望之鉆’,一雙最神似惡魔的眼睛。”她捧著他的俊臉,紅唇輕碰,逗弄著他!拔易钕矏鄣念伾!彼龂@息著。
角落陡然爆出怒吼,見不得這魔女對著主人又親又摸。
“夠了!”極力主張殺了上官媚的人,從震驚中回過神,火冒三丈。
他吼叫著沖來,順手抄起一張椅子當(dāng)兇器,劈頭就要往上官媚奶去,想當(dāng)場斃了這魔女,好為民除害。
椅子逼近,上官媚低喊一聲,嬌小的身軀應(yīng)聲飛了出去,摔跌在地上,抱著肚子瑟縮顫抖,臉色蒼白如雪,像是痛極了。
那人舉著椅子,表情有瞬間的呆滯。
倏地,黑杰克怒吼出聲,高大的身軀拔地而起,一掌就把舉著椅子發(fā)呆的倒楣鬼轟到墻角去。
事情發(fā)生得太快,眾人目瞪口呆,看著主人為了救這女人而大發(fā)雷霆。
“怎么了?”他迅速趕來,抱起呻吟不已的上官媚。
“好、好痛!彼⒅。
跟椅子摔成一堆的男人頭暈眼花,勉強撐起身子,接觸到主人狂怒的視線,只能欲哭無淚的垂下頭,嘴里咕噥不停。
不對啊,他明明只是揮動椅子,連碰都還沒碰一下,這女人就痛成這樣?!
黑杰克掌心貼著她的小腹。
“哪里痛?”焦急掌握理智,他緊抱著她,令人憐惜的呻吟又哼了幾聲,突然間止住,小臉抬起來,一掃慘白,反倒笑意盈盈。
“你心疼了?”她狡詐的笑著,湊近他錯愕的臉。
俊臉先是僵硬,額上青筋爆起,接著臉頰抽搐,整個龐大的身軀都在劇烈顫抖。
“上、官、媚!”吼叫聲差點把屋頂掀了。
她眨眨眼睛,本能的知道事情大條了,連忙想落跑。但腿兒跑了兩步,卻立刻被扯回來,抓得緊緊的。
糟糕了,他的表情好可怕,像是想把她給撕成八塊。
“你這個女人!焙诮芸藨嵟牡驼Z,藍黑眸閃亮,氣得全身顫抖。
上官媚全身發(fā)涼,知道這次把他逼過頭了,這個男人頭一次失去理智,危險得令人顫抖。她急著想逃,卻掙脫不開,雙臂被他捉住,反剪在背后。
“放開我!放開我!”黑杰克力大無窮,只用單手,就握住她一雙纖細的手腕。
那雙長腿幾個跨步,已經(jīng)拉著上官媚坐上大皮椅。她只覺得身體被猛地抬起,迅速掉換角度,等明白過來,已經(jīng)趴在他的膝頭,變成俯臥的姿勢。
柔絲長裙被掀上纖腰,粉嫩的臀兒、修長的雙腿全露出來,跟大伙兒打招呼。
“你要做什么?!”她呼喊著,臉色嫣紅,從沒受過這種待遇。與其說是羞窘,不如說是憤怒。
黑杰克鐵青著臉,單手猶如鐵銬,將她的手腕死死握住。
她像只活蝦,在他腿上亂扭,又羞又急。
都擺出這種姿勢了,哪里還用問他想做什么?!這家伙肯定是想打她屁股,而且還是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前打!
“。 彼账罀暝,未打先叫。
黝黑的手掌揚起,眼看就要落下,角落里“颼”的射來一道珊瑚色的紅繩,繞上黑杰克的手腕,牢牢扯住,勉強止住手掌落下的勢勁。
“慢著。”徐藥兒扯住紅繩,出聲制止。
上官媚抬起頭來,看向徐藥兒的視線充滿感激。啊,救兵到了嗎?
森冷的目光瞥過來,銳利得讓人顫抖。他要執(zhí)行懲罰,不許旁人干預(yù)。
徐藥兒從容不迫,纖細的手按住上官媚的脈門,聽音探脈。幾秒鐘后,她嘴角浮現(xiàn)微笑,對黑杰克點頭示意。
“你可以繼續(xù)了!彼碎_,收起珊瑚色的紅繩。
?就這樣?她不是救乒嗎?
上官媚呆楞的看著徐藥兒退開,一顆心直往下沉。她吞吞口水,張口還想呼救,但環(huán)顧室內(nèi),卻見不到任何同情的眼光——
啪!
黑杰克的手掌重重落下。
“!”她毫無準(zhǔn)備,疼得驚叫連連,嬌軀在他腿上又蹦又跳。“黑杰克!我懷孕了!彼岢龆亲永锏暮⒆樱胩舆^一劫。
揚起的手掌僵在半空中,四周圍觀的盛怒人們,個個臉色扭曲。
倒是角落的徐藥兒端起香片,悠閑的開口。
“請放心,你的脈象穩(wěn)定,內(nèi)息極強,捱得住打的。這孩子的父母都是人中龍鳳,這點小事都受不住,以后怎么應(yīng)付大風(fēng)大浪?”她精通醫(yī)理,早看出上官媚懷有身孕。
啪!
又是一下。
“啊!住手、住手、住手!鄙瞎倜募饨兄,腦子里的思緒被打亂了。
有了徐藥兒的保證,黑杰克更加肆無忌憚,放開上官媚的手,改而壓住纖腰,毫不留情的施以降龍十八掌,懲罰這個謊話連篇的任性小女人。
“住手啦!住手啦!我叫你住——啊——”慘叫聲響徹云霄,眾人冷眼旁觀,沒人敢求情,也沒人想求情。
混世魔女終于遭受報應(yīng),怎能不大快人心?!不沖上去幫忙,補上幾掌,已經(jīng)算客氣的了。
疼痛和羞恥襲上心頭,上官媚拼命掙扎,不斷揮舞著四肢,但屁股上該挨的打,卻沒能減少半下。
他的力量那么大,她躲不開,嗚嗚——他竟敢打她——嗚嗚——
知道反抗無用,扭動漸漸無力,她軟軟的趴在黑杰克膝蓋上,放棄掙扎。甚至也不再叫喊,只是緊咬著紅唇,強忍著眼淚,忍受屁股上火辣辣的痛。
嗚嗚,他打她,他竟敢打她
啪、啪、啪。打屁股的聲音,在屋內(nèi)顯得清脆而刺耳。
不知經(jīng)過多久,響亮的聲音停止,寬厚的大掌不再落下,她可憐兮兮地吸著鼻子,猛然被推下他的膝蓋。
“啊,好痛!”粉臀兒撞上地面,再度疼出眼淚。
“滾!”頭上傳來絕情的命令。
什么?!她沒聽錯吧?
上官媚抬起頭來,揉揉滿是淚水的明眸,詫異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有生以來,她首次如此狼狽。
“滾!”黑杰克冷眼看著她,面無表情。
這一次,她確定沒聽錯。但是,可能嗎?他竟然要她離開?誤會說明白了,他也想起了當(dāng)年的承諾,他應(yīng)該認帳、乖乖娶她才對!
“你沒說錯吧?”她追問著,拒絕承認即將被退貨的事實。“現(xiàn)在否認愛我,或說不在乎我,可都太遲了!彼摬粫遣幌胝J帳吧?
“我愛的不是你。會去‘絕世’,為的是安琪,不是上官媚。”他冷淡地說道,不再看她。
“你的腦子還轉(zhuǎn)不過來嗎?!那都是我!”
“不,不是。我愛的是安琪,是她的溫柔、她的柔弱,而那些都只是偽裝。我愛的女人,根本不存在。”他背對著她,背影看來更加高大,卻也嚴(yán)酷得難以接近。
黑杰克這時候承認愛的是安琪,反倒讓她全身發(fā)冷,像跌進冰窖里,說不出半句話來。
計劃出了小亂子,失之毫厘,謬之千里。他的反應(yīng)大大出乎她的預(yù)料。
上官媚咬著紅唇,握緊小拳頭,心亂成一團。
“我愛的是安琪,不是上官媚。”低沉的聲音傳來。
他不愛她?!
人算不如天算,她算計好一切,卻沒料想到,他不愛她,反倒愛那個懦弱的小女人?該死!那種遇見事情,就只會“皮皮挫”的女人,有哪點值得他愛?
上官媚在心里咒罵,醋海掀起十級以上的超級大浪,忘記了那嬌柔的女人,也是自個兒扮演的。
吃別的女人的醋,容易解決。但是,吃自己的醋,她該怎么辦?他深愛那個懦弱的女人,她卻又變不出來給他。
“我失信在先,這些年來的恩怨,就當(dāng)是賠償,我認了。不過,我不要再見到你!焙诮芸诵剂藢λ奶幹茫{黑色冰刃在室內(nèi)轉(zhuǎn)了一圈,沒人敢有異議。
“不可能的,你——”
“把她送出去!彼麩o情地截斷她的上訴,藍黑色的眼眸冰冷,已經(jīng)看不見任何情感的溫度。
“不——我——不——”上官媚想留下,挽回劣勢,卻想不出任何話可說。嗚嗚,一定是剛剛那頓打,把她打傻了。
“上官小姐,請吧!”里恩遵守主人的命令,把上官媚往外推去。
“我——黑杰克——你不能夠這么對——”她還想說話。
“砰”的一聲,“洛爾斯”的大門,毫不留情地當(dāng)著她的面關(guān)上。
“洛爾斯”將在臺灣設(shè)立亞洲分部的消息,經(jīng)媒體披露后,這幾日被炒得沸沸揚揚!奥鍫査埂备迹x在分部成立的當(dāng)天舉行婚禮,總裁黑杰克將迎娶的,是日本“秦”集團的重要人物——徐藥兒。
兩大集團的喜事,讓眾人津津樂道,“絕世”集團內(nèi)卻反常的岑寂,眾人閉緊嘴巴,連半個字都不敢提。
打從那條消息曝光后,“絕世”集團位于山林的五角星建筑群,就正式進入戒嚴(yán)時期。
先前,上官媚被黑杰克綁去,雖然只經(jīng)過一天左右的時間,就安然歸來,連半根頭發(fā)都不少,但是心理上的打擊似乎大得驚人。
自從回來后,她整個人都變傻了,抱著貓在屋子里晃蕩,慧黠的神情、狡詐的模樣都消失了,她像是對任何事情都失去興趣,整日愁眉不展。
只有在聽見黑杰克即將結(jié)婚的消息時,她才會有反應(yīng),而且,還是那種嚇人的大反應(yīng)。
當(dāng)電視主播念出這條新聞時,上官媚拿起椅子,砸掉電視,任由螢?zāi)幻盁熡置盎穑罒o全尸。
屬下來通風(fēng)報信,請示她該如何處理,她抽下墻上裝飾用的日本刀,追殺驚愕的屬下。
有報紙擱在上官厲桌上,被她瞧見,她下令將報社收購,冷靜的確認報社已是囊中之物,而后準(zhǔn)備啟程去縱火的時候,幸好被緊張兮兮的屬下們攔下。
脾氣古怪之余,上官媚竟然還找來大廚師,在家里拼命學(xué)做菜,廚房因為她的舉止媲美“化學(xué)實驗”,發(fā)生四次小火災(zāi)。
這個聰明過人、詭計多端的女人,有生以來,頭一次失去了思考能力,變得歇斯底里。
上官媚至今不能相信,黑杰克竟會趕她離開,他的表情、眼神都那么絕情,像是決定永遠不想再看見她。
她被退貨了?!
他是她唯一愛過的男人,她用自己的方式去愛他,想拐到他的愛情,卻把事情弄得一團亂。嗚嗚,他要娶別人了,她該怎么辦?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愛了二十年的男人走進禮堂,跟別的女人雙宿雙飛?
隨著她的焦躁,婚禮的日子逼近。
一想起他永遠不能屬于她,她的胸口就愈來愈痛,像被捅了個大洞。他怎么可能不愛她?他怎么可以不愛她?
為了避免遭受池魚之殃,被她的暴風(fēng)掃到,神偷躲到上官厲的書房里,堅決不肯出來。
“老大,媚兒到底怎么了?”他的雙腳擱在桌上,在腳踝處交疊,姿態(tài)輕松,表情卻很凝重。
“她沒事的。”
“但是,她讓我們這些人日子很難過!”神偷夸張地嘆了一口氣。
“活了這么多年,頭一次被徹底否定,她會失控,也是正常的!鄙瞎賲柭袷自谖募校踔翛]有抬頭。
“否定?誰敢否定她?”哪個人這么不怕死?
薄唇上勾起一抹笑。
“她在乎的人。”
“這個混世魔女會在乎誰?”
“你去問她!鄙瞎賲柧芙^正面回答。
神偷打了個冷顫。“開玩笑,我又不是活膩了!
“那就閉嘴!
閉嘴是吧?但是,心里有個疙瘩,要他怎么有辦法閉嘴?
忍了幾分鐘,神偷的話匣子又打開了!拔疫接到‘武者’的電話,她很疑惑的詢問,媚兒為何要訂做炸藥跟火箭炮!鳖D了一下,見上官厲沒反應(yīng),他又開口!八喿瞿切〇|西做什么?”他好想知道內(nèi)情喔!知道是哪個人神通廣大,能讓上官媚失了魂。
上官厲態(tài)度冷靜,淡淡地說道:“想破壞婚禮會場吧!”
“誰的婚禮?”
“黑杰克的!
神偷倒抽一口涼氣,滿臉驚愕!八瓦@么討厭‘洛爾斯’嗎?連人家的婚禮都要去干預(yù)!泵虾诮芸说拇,拐到他的寵愛,這樣還不夠?
“不是討厭!
“這些舉止毫無理性可言,不是討厭,難道會是喜歡嗎?”神偷翻翻白眼。
“嗯哼!鄙瞎賲桙c頭。
五秒之后,神偷從椅子上跌下來。震驚過頭,他起初還全身僵硬。“不、不、不會吧?你是說,媚兒她——她對黑杰克——呃——”他結(jié)結(jié)巴巴,嚇得連話都不會說了。
“很值得驚訝嗎?”上官厲反問。
神偷用力點頭,差點扭到脖子。
“值得驚訝嗎?老大,我差點連魂都嚇掉了耶!”他驚嘆連連,拍拍胸口,安慰差點嚇停的心臟,努力消化事實。
“以媚兒的性格,不可能為正義奉獻到哪里去。要打擊犯罪,也不可能犧牲到底,拿自個兒去陪對方的首領(lǐng)。”上官厲擱下筆,雙手交疊在桌上,態(tài)度沉穩(wěn)。
“呃,我開始覺得,我們這票人很像煙霧彈!鄙裢敌÷暤墓締琛
“不是像,而是原本就是。她就是拿你們當(dāng)掩護,才順利潛到黑杰克床上的!鄙瞎賲桙c破。
啊,意思是,這個詭計多端的小女人,從幾年前開始,就把他們這票部下當(dāng)成工具,戲弄著兩方的人馬。
神偷抱住頭,想都沒想過,詭計這么縝密巨大,把所有人都騙進去了。
“她處心積慮,什么人都騙了,如今只差臨門一腳,要是這樣就認輸,先前下的工夫,可就全白費了!鄙瞎賲柕卣f道,目光看著神偷,話卻不知是說給誰聽的。
門口有動靜,纖細身影不知聽了多久,直到聽見這句話,才輕巧的離去,只留下白色的波斯貓,無辜的坐在原處。
神偷剛好瞄見那背影,全身瞬間緊繃。
“老大,呃,那個,剛剛那個沖出去的人,很像——很像是——”
“是誰?”上官厲挑起濃眉,沒有驚愕,反倒露出意味深長的笑。
“呃,很像是你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