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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的新郎 第三章
作者:典心
   
  午夜時分,夜間人靜。

  安森溜到客廳,瞧見嬌柔美麗的安琪坐在火爐前。火光穿透睡衣,勾勒出的完美曲線,差點讓安森當場鼻血狂噴。

  “怎么還不睡?”確定黑杰克不在四周,安森湊上前去,擺出最迷人的笑容。

  “我的茶還沒喝完。”她的雙手中,有一杯熱騰騰的紅茶。

  “這個好解決!卑采瓝屵^杯子一口飲盡,碧眼里滿是邪意,上下打量著可口的小獵物。

  這會兒是間接接吻,接下來就該是真槍實彈,好好品嘗那水嫩紅唇了。

  “謝謝!奔t茶被搶去喝個精光,她反而低聲道謝。

  “用你漂亮的身子來謝我吧!”安森靠在她耳邊,一臉急色鬼模樣,迫不及待。

  “不、不行的!卑茬餮蹆狠p眨,小手擋在身前。

  “為什么不行?”安森撲過去,卻被她閃開。他皺皺眉頭,跳起來再接再厲,繞著家具跟她追逐。

  “求求你,別這樣——”她喘息地說道,無助的聲音,反而更激發(fā)男人的獸性。

  “等到了床上再求我吧!”安森邪笑著,加快腳步,追著她奔入走廊。

  奇怪,這小女人倒是滑溜得很,左閃右躲的,每次都是差點要抓到她,卻又被溜了,逗得他心癢癢。

  秋水雙眸回頭瞧了他一眼,閃身進入漆黑的房間。

  安森追進房間,立刻將門關上,瞄見床上隆起的棉被。

  嘿嘿,看來是個單純的小丫頭,以為躲回棉被里就安全了,殊不知床上最是危險,適合大色狼吃掉小綿羊。

  他迅速脫下衣服,摩拳擦掌準備上陣。脫得精光后,他暗暗淫笑幾聲,往棉被撲去,把床上的人兒抱個滿懷。

  還沒嘗過東方美人的滋味,他期待得很,祿山之爪到處摸索。

  一反先前的閃躲拒絕,棉被里的人兒這會兒反倒熱情得很,還主動索吻。啊,都說東方女人含蓄害羞,但是上床后就主動得很,看來傳聞不假呢!

  不過,這美人兒的皮膚摸起來怎么有點粗糙呢?不像看來那么粉嫩柔滑——

  “啪”的一聲,有人按下電源開關,房內(nèi)大放光明。

  正準備大戰(zhàn)三百回合的兩人僵住,扯開膠合的唇,瞪著對方那張很面熟的臉孔,嚇得差點下巴脫臼。

  “哇!”安森率先慘叫。

  安琪呢?漂亮的小安琪哪里去了?為啥他抱的、親的會是東尼?

  “呃——”東尼眼發(fā)直、嘴半開,已經(jīng)被嚇傻了。

  “原來你們有特殊嗜好?”站在墻角的里恩恍然大悟。

  唉啊,這兩個男人光溜溜的出現(xiàn)在這兒,該不會存心不良,想染指俊帥的主人吧?

  “呃,我們,我們只是想睡了。”安森連連深呼吸,還不忘用手擦擦嘴唇,努力想忘掉跟男人接吻的記憶。

  “那也不必脫個精光,睡在我家主人床上吧?”

  “黑杰克的床!”像是屁股被火燙著,兩人蹦得半天高,立刻跳下床來,還不忘拿枕頭遮住重點部位,免得春光外泄。

  怎么一回事呢?明明是追著安琪,怎么會追進黑杰克的房里?本該分開行動的戰(zhàn)友,竟然殊途同歸,在床上抱成一團。

  兩人想破腦袋,也想不出理由。

  東尼困惑的喃喃自語。“不可能的,我問出房間的位置后,把茶交給她,那杯茶里明明放了藥——”

  “什么茶?”安森臉色一變。

  柔軟的聲音從角落傳來,無辜得很。

  “就是你喝下去的那杯紅茶!彼÷曊f。

  還來不及做反應,低沉渾厚的聲音,從黑暗的門廊傳來。可怕程度直逼閻王的催魂鈴,嚇得光屁股二人組臉色一白,全身抖個不停,差點掉褲子——

  呃,不對,他們早沒穿褲子了。

  “湊在這里做什么?”黑杰克跨出黑暗,高大的身軀幾乎填滿門框,充滿威脅性,鋒利的目光掃來,比瑟瑟寒風更厲害。

  室內(nèi)冷極了,媲美西伯利亞冷鋒過境。

  “啊,主人,您不是出門了?”沒想到主子也跑回來湊熱鬧,里恩跑了過去,哇啦哇啦地開始報告。

  “安琪小姐告訴我,說是聽見您房里有怪聲,擔心得很,請我陪她過來看看!闭f起來,安琪小姐還是挺關心主人的嘛!

  黑杰克掃了里恩一眼,沒有開口。

  他的軟鞭被取走,才延遲離開的時間,也因此撞見房內(nèi)的小聚會。能夠貼身偷走軟鞭的只有里恩,但是從里恩的神態(tài)看來,顯然對軟鞭失蹤的事不知情。

  那么,會是誰有機會取走軟鞭,又不讓他察覺?

  “沒聽到嗎?主人在問你們話,半夜不睡覺,都擠在他床上做什么?”里恩吆喝著,幫著逼問。

  “呃——那個——這個——”兩人吞吞吐吐,恨不得當場消失。

  “哪個?”薄唇吐出嚴厲的詢問,眸中迸出森冷藍光。

  “呃——”兩人冷汗直流,抱在一起“皮皮挫”,嘴巴卻像蚌殼,閉得緊緊的。

  總不能說,是準備來辣手摧花、襲擊安琪吧!這話要是一說出口,他們說不定當場斃命,見不著明天的日出。

  “親愛的——”一個裸女選在這尷尬時刻從側門沖出,風騷狐媚的登場,一進來就往床上撲去,饑渴得很,等到察覺房內(nèi)觀眾頗多時,渾身已經(jīng)被看光光了。

  屋內(nèi)先是一片寂靜,眾人皆對裸女行注目禮。

  “哇,三人行?”里恩連連驚嘆。這些人的嗜好都這么特殊嗎?

  “你、你們、你們怎么會在這里?”蕾絲滿臉錯愕,連忙遮住重點部位。

  不是都分配好了,安森跟東尼去解決安琪,她乘機色誘黑杰克,引開注意力,各取所需,為什么大伙兒反倒全湊在這里?

  安琪還站在角落,看來安然無恙,連一根汗毛都沒少。難道,安森強上,東尼下藥,雙管齊下竟還吃不到那女人?!

  詭計破功的三人全身僵硬,冷汗狂細,一點一滴的落在地上,全把頭垂得低低的。

  “我們——”努力攪動即將干涸的腦汁,卻還想不出個好籍口,就連說話都很困難。

  安琪打破死寂,緩慢走上前來,挽住黑杰克的臂膀,仰頭望著他。

  “他們是來找我的。”她輕聲說道。

  “來找你?”黑杰克眼睛一瞇,藍黑色的冰箭射向二人。

  簡單幾個字,被說得有如世界末日的前兆,安森跟東尼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抱在一起抖個不停。

  “他們誤會我睡在這里,都擔心我初來乍到,會睡得不好,所以熱心的想來照顧我!彼徛卣f道,雙眸深處閃過狡詐笑意。

  算他們倒楣,想當采花賊也不挑對象,她可是枝棘手玫瑰,長了一身的刺。這兩人想吞了她,卻沒想到被反將一軍,凄慘得很。

  今晚只是牛刀小試,讓這些人吃點苦頭,她手下留情,沒玩得太絕,免得讓黑杰克起疑心。

  “是、是啊,我們只是來看一看,馬上就要走了。喂、喂,你說話!”東尼猛推同伴,亟需有力的佐證。

  “——”

  同伴無言,回以打鼾聲。

  安森睡著了,放在茶里的藥量,足夠讓他睡上三天三夜。

  “但是,天氣這么冷,就算真的是前來關心,那也不需要脫衣服吧?”里恩實事求是,提出疑問,狐疑的看著三人。

  “他們或許等一會兒另有要事。”安琪說出較合理的籍口,指點三人一條生路。

  東尼點頭如搗蒜,眼中出現(xiàn)感激的淚水,簡直把安琪當成救命的天使,幾乎想爬過來,親吻她的腳趾,感謝她高抬貴手。

  “對!對,就是這樣,我們等一下就要回床上,三人一起——啊——”蕾絲的捏功,讓男高音再現(xiàn)。

  雖然動手捏人,蕾絲嘴上卻不作聲,只是瞪著安琪,咬緊了牙根。

  她可不想硬碰硬,黑杰克在場的時候,她肯定沒有機會下手。往后還有機會,她有得是耐心,總是等得到安琪落單的一天,到時候——

  藍黑色的眼睛掃過每張臉,室內(nèi)寂靜無聲。陡然,手臂傳來柔和的力量,他低下頭去,看見一雙清澈的眼兒瞅著他,柔柔的眼波像能醉人,正在無言的求情,要他網(wǎng)開一面。

  黑杰克雙眉一挑,順了她的愿望,沒有再追究。“滾出去!”他冷聲說道。

  一男一女扛著昏睡不醒的安森,匆促的離開臥室,連頭都不敢回,趕著回房叩謝上帝保佑,奇襲慘敗后,沒被黑杰克活活鞭死。

  “哼,賊頭賊腦的,誰不知道你們在玩啥把戲,下次要是敢再——”里恩一臉不屑的咕噥,接觸到主人的目光時,立刻縮起脖子!拔、我去睡了!彼擦锏猛斓。

  黑杰克淡漠的點頭,視線回到安琪的俏臉上,面無表情。除了她之外,他的目光不曾落在哪個人身上這么久。

  “為什么在我臥房外徘徊?”他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氣勢迫人。從這個角度看來,她更加嬌小,纖細得像是一碰就碎。

  “我睡不著。”她輕聲回答,視線盯著他的胸口。

  黑杰克的襯衫半解,露出結實的胸膛,高大的身軀有著源源不絕的熱力,只是靠近他,就覺得好燙。

  她的手掌心有點兒癢癢的,很想摸摸看——

  有力的指掌托起她的下顎,看進她眼里,筆直又深刻,那藍黑色的目光讓她心頭一跳,深濃的眸子里,閃過臆測的情緒,讓人猜不透。

  “怎么了?”她柔聲問道,心頭悸動。

  黑杰克注視了她半晌,眸光明亮,表情卻十分淡漠。

  “沒什么,你回房去吧!”他徐緩的說道,轉過身去,不再理會她。修長的手指撿起擱在桌上的軟鞭,緩慢的摩挲,神情高深莫測。

  她點點頭,溫馴的轉身離開,不再逗留,窈窕的身影走出臥室,消失在夜色中。

  在她的背后,藍黑色的視線如影隨形。

  在黑暗中,他勾起薄唇,露出難得的淺笑。

  肩上的槍傷,讓安琪安分了幾天。

  小詭計換來片刻安寧,安森跟東尼連行李都沒收拾,就夾著尾巴逃回英國。剩下蕾絲臉皮厚如城墻,留下來再接再厲,堅決不肯放棄。

  黑杰克只在晚間出現(xiàn),替她敷上藥膏,先前令她臉紅心跳的動作,倒是不曾再出現(xiàn)。他的言行冷淡,敷藥時眼沒亂瞄、手沒亂模,很有紳士風度。她心里卻怪怪的,說不上是安心,還是失望——

  不過,他老是這么疏遠,這場游戲可就不好玩了。養(yǎng)精蓄銳了幾天后,她重整旗鼓,再度展開攻勢。

  日正當中,屋內(nèi)仍是靜悄悄。

  書房里傳來模糊的聲音,窈窕纖細的身影緩緩打開門。談話變得清晰,她停下動作,側耳傾聽。

  “‘絕世’并沒有行動。”

  “上官媚知道我來到臺灣,不可能善罷甘休。”黑杰克的聲音里,伴隨著冷笑。

  “何不直接炸了她的棲身地?把‘絕世’的總部給轟了。”陰狠的聲音說道,口吻懷恨,似乎吃過“絕世”的不少苦頭。

  “查不出她的行蹤,爆炸行動只會波及無辜,讓兩方關系更加惡劣!

  “還能惡劣到哪里去?”有人咕噥道。

  “不如撒手去做,殺了那個混世魔女,為世間除害,說不定還能領個諾貝爾和平獎回來!

  握著門把的纖纖玉手一緊,眼兒瞇起。

  里頭談論得很熱烈,爭論該解決問題,或是殺人棄尸。談話聲稍稍止息后,黑杰克再度開口。

  “我要見她一面。”他徐緩宣布。

  “主人!”抗議多部曲,同時開始合唱。

  其中一人反應激烈,重重拍擊桌面。“我只贊成您去參加她的喪禮!彼袊讨

  門口的人兒紅唇微彎,輕嗤一聲,很不以為然。

  里恩走到門前,還沒開口,只是輕拍安琪的肩膀,細微的聲音就泄了底.“我說安琪小姐,你怎么不進——”

  談話戛然而止,里頭的人反應奇快,門陡然被推開,黑暗中有光影一閃,只聽到“颼”的一聲,一枝拆信刀疾射至在她耳邊,嵌進木門里,削落一綹頭發(fā)。

  安琪驚呼一聲,跌在地上,小臉蒼白如雪。

  黑影從陰暗中竄出,面無表情的男人握著一把鋒利的刀,朝著她砍下來——

  “住手!焙诮芸藚柭暫戎埂

  刀子停住,雪亮的刀面照耀她的小臉,只差幾公分的距離,鋒利的刀刃就要砍斷她的頸子。

  “唉啊,你做什么?”里恩呼喝道,緊張兮兮地撲過來,不知從哪里摸出掃把,小心的用木柄把刀子擋開。

  “主人開會時,不許閑雜人等打擾。”聽這聲音,就是先前提議殺人的家伙。

  “還搞不清狀況嗎?安琪小姐可不是什么閑雜人等!崩锒鞣薹薏黄,扶起安琪。

  拜托,這些家伙也不想想,主人可能隨便帶一個閑雜人等回來,又保護得滴水不漏嗎?

  黑暗中站著幾個人,冰冷的視線全盯著安琪,那樣的目光她并不陌生,這幾天來,這些一人總站在陰暗里,用銳利的目光審視她,猜測她的身分。

  為了保護黑杰克,這些人十分慎重,她柔弱無辜的模樣,并沒有得到他們?nèi)P的信任。

  藍黑色的眸子在黑暗中閃動,格外明亮。

  “你來做什么?”他開了口。

  “您沒有用餐,安琪小姐很擔心!崩锒鲹屩f道,嘴巴咧得開開的。

  “我不餓。”

  “喔。”好失望的聲音,小手擱在裙上,揪成十個白玉小結。

  “但是,安琪小姐忙了一早呢!”里恩不放棄。

  黑杰克的身旁傳來問話。“忙什么?”

  “做菜啊!”里恩翻翻白眼,一個笨字含在嘴里沒罵出來。

  唉,這些高級干部還杵在那里做啥?不快點滾蛋,是想當電燈泡嗎?

  清澈的眸子投向黑暗,卻只看見一片漆黑。她卯足了勁,下廚做出幾道好菜,想拐他上餐桌,增加兩人獨處的機會。她心機用得仔細,甚至還先在雙手上弄些小傷口,準備讓他心疼。

  只是,計劃出了小差錯,她握不慣菜刀,傷口比預期多了好幾倍。黑杰克還沒心疼,她自己倒先疼得直皺眉。

  四周靜默半晌,黑杰克才開口。

  “出去!彼f道,揮手示意眾人退下。

  幾個男人點頭,沒有多問,閃身融入黑暗。不一會兒,腳步聲消失,連呼吸也聽不見,大概是從秘密通道離開了。

  燈光亮起,安琪才看清這間書房很寬敞,陳設簡單,只擺著一張偌大的長桌,似乎是開會用的。

  黑杰克健碩高大的身軀坐在首位,身后是巨幅壁畫,襯托出他王者般的氣勢。黝黑的雙手交握,隨意擱在桌上,藍黑色的視線從那端射來,神情高深莫測,靜靜瞅著她。

  在他身邊的位子上,坐著一個年輕女人,黑發(fā)上纏著珊瑚色的發(fā)帶,增添神秘的風情。她的視線投過來,微微偏頭看著安琪。

  “那么,我也告退好了。”她面容清麗,語調(diào)冷靜,輕盈的站起身來,移動的時候,身上飄散著淡淡的藥香。

  安琪看著那纖細的背影,不斷猜測著。

  這女人是誰?為什么唯獨她可以不聽黑杰克的命令?仿佛跟他的關系非比尋常,一陣酸酸的醋意,悄悄的從心里冒了出來。

  “是在討論‘絕世’的事情嗎?”里恩聽見房內(nèi)剛剛的對談,換上厭惡的表情!拔业故琴澇蓺⒘松瞎倜,那個魔女要是掛了,可就天下太——。 弊詈髱讉字走了調(diào),轉為慘叫。

  咚!

  這聲音響亮極了。

  里恩只覺得腳踝處一緊,像被某種東西絆著,他狼狽的摔在地上,鼻子跟地板熱吻,疼得他淚眼汪汪。

  “該死的,怎么回事?!”里恩跳起來,瞪著地板瞧,想找出罪魁禍首。睜眼瞪了半天,卻看不出有啥不對。

  這倒邪門了,好端端的,為啥會跌倒?

  黑杰克一臉酷樣,安琪小姐則無辜的看著他,水汪汪的眼兒輕眨,很好心的沒有嘲笑他。他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只能暗暗向自嘆倒楣。

  “呃,主人,要到飯廳用餐嗎?”他盡責的詢問。

  放置在桌上的黝黑長指,輕敲兩下桌面。

  里恩搗著摔疼的鼻子點頭,知道主人的意思,轉身張羅去了。離開時,他的眼睛還瞧著地上,怕再被啥不明物體絆著。

  角落的安琪雙手交握,將一對銀簪滑進長裙內(nèi),臉兒垂得低低的,眼里帶著一絲促狹的笑。

  “坐下!焙诮芸送蝗婚_口,往后一靠,寬闊厚實的背貼著軟椅,凌厲的視線瞧著她,眼眸深處閃過柔和的光芒。

  “我站著就行了!彼N著墻壁低聲說道。

  被那雙藍黑色眸子盯得不自在,她的雙眼凈瞪著地上,研究地板的花樣。不知為什么,被他專注的盯著,她、心頭就會七上八下,有點慌亂。

  這怎么行呢?連看都不敢看他,這場游戲要怎么玩下去?

  真是糟糕!一跟他獨處,她的膽量就“咻”的一聲,全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坐下。”這回,濃眉摔了起來。

  安琪乖馴的點頭,挑了個離他最遠的位子坐下,睜著無辜的眼兒看他。

  濃眉沒有松開,反倒擰得更緊。

  “過來。”他沉聲說道,面露不悅。

  她眨了眨眼睛,考慮五秒鐘后,挪近一個座位。

  “過來!睗饷级殉尚“櫙B,讓俊朗的五官有些扭曲。

  她緩慢的站起來,這次考慮了半分鐘,不大確定的又挪近一個座位。

  理智“啪”的一聲,陡然繃斷。

  “坐到這里來!”他的聲音高了八度,只差沒用吼的。

  嬌小的身子立刻跳起來,咚咚咚跑過來,氣喘吁吁地在指定席坐下,水汪汪的眼睛眨個不停,似乎還不明白,黑杰克為什么突然變兇了。

  “你怕我?”藍黑色的眼睛瞇起。

  她先是點頭,接著用力搖頭。

  “沒有。”聲音很小,媲美蚊鳴!沒什么說服力。

  “那為什么不敢坐近?”安琪膽怯的模樣,讓他心中無名火起。

  “我以為,你討厭我!彼低悼此谎郏≈割^在桌上畫圈圈。

  “我不討厭你!焙诮芸斯磩幼旖牵駪B(tài)不再那么嚴厲,冷酷的五官,稍稍的軟化。

  “真的嗎?”笑意點燃小臉,她笑得好開心,像是收到一項珍貴的禮物。

  黑杰克望著她的笑容,藍黑色的眸子里閃過一抹光芒。他撫著下顎,像是若有所思,卻沒說半句話。

  里恩進出了幾趟,桌上已經(jīng)擺滿食物,確定一切沒問題后,他把仆人趕到外頭去,連帶自個兒也走出去,還仔細的將門帶上,不敢打擾。

  一口食物送進嘴里,黑杰克的動作有幾秒的停頓,俊朗的五官僵硬片刻,藍黑色的眸子落在她期待的小臉上。

  “你做的?”他挑起濃眉。

  “嗯!彼湴恋狞c點頭。她花了好久的時間,還劃傷好幾道口子呢!

  黑杰克偏頭瞧著她,視線往下挪,驀地一瞇。

  “手怎么了?”他放下刀又。

  安琪匆忙躲開,想把雙手藏起來,不讓他看見。畢竟這雙手上的傷口,比預期的超出好多,丑得很,她才不想讓他看見。

  “沒什么——。 北粶喓翊笳莆兆,她疼得發(fā)出低喊。

  老鷹般銳利的視線在小手巡視,察看那些刀傷。

  “疼嗎?”粗糙的指掌在柔嫩掌心間輕輕揉著。

  帶她回來,是為了保護她,她身上的傷口反倒愈來愈多。傷口很小,但是又紅又腫,肯定很疼,這個小女人似乎生來就有找麻煩的天分,時時刻刻都在闖禍。

  只是,她花費一早上的時間,為他打理中餐,這舉動又讓他心中一暖。她手上的傷痕,代表了她的笨拙,卻又更顯得這舉止的珍貴。

  他冷酷已久,從不在乎其他人的恐懼,卻獨獨不愿意她怕他。不知為什么,這小女人的反應,總能勾動他的情緒,讓冰封的理智逐漸潰堤。

  藍黑色的眸子深處,涌現(xiàn)某種溫暖,迸碎了存在已久的冰冷。

  他看著她的眼神,逐日逐日的不同了,深邃而別具涵義,跟以往都不同,跟看向其他人時也都不同。

  “不、不疼的。”安琪搖頭,心跳開始加快,想要抽回雙手,他卻又握得緊緊的。雙手被他緊握,又燙又熱,像碰著一把火。

  黑杰克的眼光怪怪的,盯住她不放,還炙熱得很,像是把她當成豐盛大餐。奇怪了,不是都煮好一桌子的菜等著他吃了嗎?他不動刀叉,反而老是盯著她看。

  呃,莫非,他想“吃”的是別樣東西?

  “呃,菜要涼了!彼÷暤恼f道,臉兒因為熱度而燙紅,再次體驗他驚人的魔力。

  黑杰克挑起一道濃眉,暫時放過她,重新拾起刀叉,緩慢卻堅定的將食物放進嘴里。

  安琪松了一口氣,雙手握得緊緊的。陽光溫暖,室內(nèi)光亮,給了她盡情欣賞的機會。

  看見黑杰克緩慢把食物吃盡時,她心里浮現(xiàn)陌生的情緒,紅唇也忍不住往上揚。這種情緒暖暖的、甜甜的,讓她的心好充實,是一種舒服得近乎甜蜜的感覺。

  這跟先前盤算的不同,她洗手做羹湯,是想加強溫柔的形象,拐騙他的胃跟心,讓這冷硬的男人陷得更深些。

  但是,看著黑杰克默默用餐,感動的人為什么反倒變成是她?

  直到他放下刀叉,她才開口。

  “好吃嗎?”安琪滿懷期待地問。

  雖然烹調(diào)過程多災多難,幾乎毀了半間廚房,但是憑她的聰穎天資,做出來的菜應該美味可口,足以媲美大廚師才對。

  “不!痹u語很直接。

  美麗的笑臉僵住。

  “不可能!”她才不信!憑她的聰明才智,做菜算什么?

  “很難吃!焙诮芸司S持原判,面無表情。

  “真的?”她求證,紅唇沮喪的往下彎。

  “非常!边@回,又添了兩個字,等級提升。

  怎么可能?他明明吃了那么多了,該不是臉皮薄,吝嗇給她贊美吧?

  她拒絕承認失敗,拿起刀叉,嘗了一口食物。開玩笑!她大小姐煮的東西,怎么可能會難——

  呃!

  俏臉瞬間變得慘白,胃酸洶涌翻騰,要不是與生俱來的好面子性格作祟,她老早奔出門去漱口了。

  老天!這是什么味道,酸甜苦辣咸都有,難吃兩字都不足以形容它的可怕。要是哪個人端這種東西給她吃,她一定拿著刀,追殺那人到天涯海角。

  看著桌上所剩無幾的菜肴,她有些發(fā)愣。這些難吃東西,黑杰克竟然都吃下去了?

  “你為什么要吃?!”她不解地問,望著那張俊臉。

  這么難吃的東西,他沒整盤摔回她臉上,就稱得上是修養(yǎng)過人了,為什么還吃得一干二凈?他這么餓嗎?

  “這是你為我做的!焙诮芸撕唵位卮。雖然,他無法確定,她到底是想喂飽他,還是想毒死他。

  他放下餐巾,傾身將她粉頰上的一綹發(fā)勾回耳后,黝黑的手滑進黑發(fā)里,悄悄把她拉近。

  安琪像被催眠,唇兒微張,任憑他霸道蠻橫的扯著,被拉入熱燙的男性胸懷里。

  他的回答,讓心中溫暖的感覺愈來愈濃厚,她的心跟著燙起來。在那雙藍黑色的眼睛下,所有詭計都被遺忘,聰明的腦袋宣布罷工,她成了單純的女人,楞愣的回望著他——

  男性氣息包圍了她,帥得太過罪惡的俊臉也愈壓愈近,她雖然暈陶陶的,心里還是有個疙瘩,梗得她不大舒服。

  “剛剛那位小姐是誰?”基于女性本能,這問題不問不行。

  “徐藥兒,我的未婚妻!焙诮芸撕唵位卮。

  什么?未婚——咦?!

  震驚的情緒只到了半途,她就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嬌小的身子被扯進他懷里,還沒能抗議,紅唇已經(jīng)被封緘。

  灼熱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他的舌靈活的喂入她口中,攪弄柔嫩的丁香小舌,按在她腦后的大掌,又將她壓向他需索炙熱的唇,吻得更加深入。

  黑杰克的手也沒閑著,探入絲質(zhì)洋裝下,不客氣的掌握柔軟渾圓的豐盈,肆意揉握,隔著蕾絲胸衣?lián)芘砝。一陣強烈過一陣的快感,讓她頻頻喘息,幾乎要暈眩。

  她坐在他大腿上,難耐的掙扎著,被陌生的快感嚇呆了,雙腿間的柔嫩處,被他堅挺的欲望緊緊抵著。熱辣的感官沖擊,反覆的沖擊生嫩的她,她無法呼吸——

  許久之后,膠合的唇才分開,黑杰克松開手,將她放回椅子上,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而后起身離開。

  安琪呆呆坐在椅子上,眼睛瞪得圓圓的。

  怎么了?!剛剛發(fā)生什么事?!

  他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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