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少,討厭……"
"你可不是喜愛得緊?"
"呵呵……"
舒瑟臻火大地站起身,一腳將門踹上,狠狠地將門外刺耳的嬉鬧聲給隔絕在外,怒不可遏地坐在置在窗臺邊的貴妃椅上。
"小姐……"瑞喜見狀,不禁輕嘆一聲。
"什么東西!"她生氣地將一旁的花瓶給掃落在地。
混賬東西!云府那么大,他哪里不去,偏是要帶著那只狐貍精到她的房前不可嗎?根本就是故意在激她!
色欲薰心的笨蛋,眼底只瞧得見水仙那只狐貍精、只瞧得見她沾滿廉價胭脂的庸俗臉蛋,卻瞧不見她心里頭的打算,被騙了活該,到時候要是錯把她肚子里的野種當(dāng)成寶,她會大聲地嘲笑他。
哼!居然誤會她,她好意地想要讓他看穿那狐貍精的真面目,他非但不領(lǐng)情,至還誤解她,錯把她當(dāng)成那等虛偽的人。
他的眼睛八成是瞎了,要不,怎會如此是非不分?
不分就算了,居然還帶著狐貍精天天晃到她房前,在她眼前一副好不恩愛的模樣,分明是故意要氣死她!
"小姐,別氣了。"這一句話,是她服侍在她身邊說得最多次的一句。
"你要我怎么能不氣?"舒瑟臻突地推開窗子,讓她聽聽那吵耳的聲響,再忿忿不平地用力關(guān)上窗子。"什么玩意兒!分明是存心到我跟前表演,好讓我知道他們之間恩愛得再也擠不進任何一個人!"
"可是,姑爺既然會存心氣小姐,那便表示小姐在姑爺?shù)男睦,尚有一些份量,要不,他何必這么做?"
"你的意思是說,是因為他對我在意,所以才這么做?"她冷笑了下,搖著頭。
這是哪門子的說法?
他分明是想要氣死她,一旦氣死她之后,他也犯不著再休妻,也可以對她的娘交代……她偏不上當(dāng),偏是不讓他稱心如意。
"小姐,不管怎么說,你肯定是不想要再見著水仙在姑爺面前那么得寵,是不?"
"我才不管!"她恨恨地低斥,"管他是不是會被水仙給騙得團團轉(zhuǎn),還是被她迷得七葷八素,我全都不管了。"
哼!她心寒了,她才不管他到最后會落得什么下場。
"小姐不過是在逞口舌之快罷了。"瑞喜仿若自言自語般地咕噥著。
"你說什么?"她側(cè)眼瞪去。
瑞喜吐了吐舌頭,"小姐,倘若我說有個法子可以幫你搶回姑爺,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聽聽?"
"哼!"舒瑟臻別過眼。
別想要她再對他曲意承歡,更別想要她再拿熱臉去貼他的冷屁股!
"小姐,先別論姑爺?shù)降资窃鯓拥男乃,但若是可以讓水仙那狐貍精失寵的話,定是一樁大快人心的事,你說對不時?"
聞言,她心里不禁有些動搖,然卻嘴硬得很。
"哼!"倘若可以如此,當(dāng)然是相當(dāng)大快人心,不過……就不知道她又要出什么主意,她的手臂還有一處瘀青未愈哩。
"小姐,你要不要聽聽?"瑞喜偷偷地晃到她身邊。
舒瑟臻覷了她一眼,故作淡漠地道:"不過是聽聽,有何不可?"
倘若,真能夠挫挫那個狐貍精的銳氣,倒也是一樁教她開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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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去。"
"姑爺,你別這么說,別這么討厭小姐嘛,小姐既然想要好生款待姑爺,你就別辜負了小姐的一番好意。"不管云馭穹到底要不要走,瑞喜打定主意一徑地將他往前推。
"天曉得她的一番好意到底是怎么著?"云馭穹沒好氣地道。
哼!不知道她又在打什么主意了,居然請孫家廚子送了一桌酒菜要向他陪罪,她也會知道自己犯錯了嗎?
與其說她是知錯能改,倒不如說她根本就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姑爺別這么說嘛,小姐這幾日也想了許多,知道自己那日對水仙姑娘確實是過分了些,所以才想要備一桌酒萊陪罪嘛。"
"那怎么不請水仙一道來?"他回頭瞧瑞喜一眼。
"我去請水仙姑娘了,只是水仙姑娘說身子微恙,而且她也沒放在心上,遂不克前來。"
瑞喜對答如流,完美得讓他找不到破綻。
"是嗎?"依水仙的性子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她天天在他耳邊吵得他快要受不住了,還不是要他替她出口氣,嘖!八成是瑞喜這丫頭在替她家小姐想法子,想要撮合他和她家小姐吧!
"是,瑞喜怎么敢騙姑爺呢?"
云馭穹微挑起眉,不甚在意地任她推著走。
就瞧瞧吧!看她到底要玩什么把戲,看她到底還有什么手法……不過,不管她要怎么做,他都不會再相信她了。
橫豎往后便是這般了,他不想再理睬她,她愛在這宅子里怎么作威作福,全都由著她了。
"姑爺,在這邊。"見他要往外頭的亭子走,瑞喜忙將他轉(zhuǎn)進新房。
"在房里?"
小姐說要彈首曲子給姑爺聽,怕曲子彈得不好,所以選在房內(nèi),如此一來,就算彈得不佳,也不至于遭人譏笑。"
"是嗎?"不管瑞喜把話說得再漂亮,他還是相信不了。
借口很漂亮,說法也很完美,可他總是覺得有些毛毛的,思忖著她到底想對他做什么。
"嗯。"瑞喜點點頭,將他推進房里,連忙將門關(guān)上,還不忘拿出預(yù)藏的木條將門架住,隨即又十分忙碌地往外跑,準備要將水仙給關(guān)進她的房里,不讓她有機會破壞她的計劃。
云馭穹踏進房里,一桌子的酒菜香迎面襲來,他緩緩地抬眼睞著坐在桌邊等著他的舒瑟臻。
喲,今天似乎精心雕琢了一番。
黛眉清掃、胭脂輕點,將她仿若天仙的標致臉蛋裝扮得更加教人移不開眼,再加上她身上一襲若隱若現(xiàn)的寬袖大襦衫,教人免不了地將雙眼往她雪白的酥胸方向瞧,這擺明了她是要色誘……
他可真的沒猜到她會用上這一招,何必這么費心呢?
事實上,盡管他真的教她給引誘了,那又如何?那又不代表他從此以后便是她的人,而且還得聽從她任何差遣。
遂她這么做,只會讓她顯得更加愚蠢。
唉!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說不準一個嬌生慣養(yǎng)的金枝玉葉皆像她這般任性,一心只想要得到她想要的東西,更可惡的是,她還不是因為喜歡他而這么做,而是純粹想掌權(quán)罷了,或者是想跟另一個人爭奪罷了。
啐!真教人不知道該拿她如何是好,就盼望她的性子能稍稍收斂一些,要不,說不準哪天他會氣極而休妻。
"相公,這兒坐。"
見他一踏進房門,直往她身上瞧,她不免有點赧然地請他在旁坐下,激滟的水眸自濃密如扇的長睫里偷覷著他的反應(yīng)。
"嗯。"云馭穹偏是挑了她對面的位子坐下。
"你……"舒瑟臻微擰起眉,瞪著他在對面的位子坐下。
"我不是要你在這兒坐下嗎?為何要坐得那么遠?"
她都已經(jīng)退讓到這種地步了,他竟然這么不領(lǐng)情!
每日皆可見著他將那個狐貍精當(dāng)成寶貝般地摟在懷里,怎么現(xiàn)下不過是要他靠近一些,他也不肯?
難道她會比那個狐貍精丑嗎?
"我想坐這兒,不成嗎?"他只手托腮,好整以暇地睞著她。
瞧,她的眉頭一皺,眼看就快要翻臉了……也好,早點翻臉,好讓他結(jié)束這場飯局。
想要在他面前扮賢惠?唉!他已經(jīng)被騙了兩回,倘若這一回再上當(dāng),也只能怪自己愚蠢至極,再外加打個匾額,上頭提上"至愚極蠢"四個木字,警惕自己絕對不能再犯。
"當(dāng)然……"她火惱的咆哮方要出口,卻突地想起瑞喜的殷殷教誨,硬生生地吞下已噴上喉頭的火,軟著聲道:"可以……相公想坐哪便坐哪。"
"哦?"他微詫地挑起眉。
怪了,她方才明明就要發(fā)火了,怎么卻又……有趣,他倒想要瞧瞧她到底能夠忍到什么時候。
"相公,先喝杯酒。"舒瑟臻趕忙替他斟了杯酒。
忍耐、忍耐,這可是瑞喜能夠獻上的最后一計了,倘若連這一回都搞砸的話,往后可真的要眼睜睜地看著那狐貍精賴在府里不走了。
小不忍則亂大謀,這一回非忍不可。
"我不想喝。"云馭穹冷眼睇著她特地斟上的酒。
哼!才一個酒杯,這豈不是顯示只有他一個人喝嗎?天曉得她在里頭胡亂加上了什么東西? ,
"是你自己說的。"
"我喝給你看。"話落,她起身捧起他的酒杯一飲而盡,隨后在他身邊落座,難受地睇著他。"倘若真的有毒的話,我敢這么喝嗎?"
云馭穹笑而不語,心里卻暗自想著,說不準她老早便已先吃下解藥了呢。
猜不出他勾笑的涵義,她有些煩躁地又斟上一杯酒,擱在他的面前,再抬眼睇著他道:"相公還在生我的氣?"
可惡,這酒好辣、好澀,難喝透了,仿若是一團火燒在她的胸口,不知怎地,燒得她的頭有些暈……
"不敢。"他別開眼,努力地漠視她秋水瑩瑩、瀲滟勾魂的眼。
其實他大抵也猜到水仙定是跑進她房里對她挑釁,而水仙這姑娘也實在太放肆了些,可最不應(yīng)該的還是她,不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都不該搬出她的大小姐脾氣對人動手動腳,甚至還踹著水仙的肚子,這實在是太荒唐了。
幸好她肚子里真的沒有娃兒,不至于釀成什么大禍,但她肚子里若真的有了娃兒,她那一腳踹下,后果該要怎么收拾?
她那性子,到底有誰受得住?她的性子再不改,遲早會釀出禍事。
"你為什么老是這樣說話?"她扁起嘴,擰深了柳眉,一股火直燒上腦門,教她腦袋里是一片空白,忘了瑞喜先前到底是跟她叮囑了什么,直覺得很想要敲醒他。"那個女人根本只是為了要進云府才隨便找了個借口,為什么你會看不出來?而且她還欺負我,跑到我跟前耀武揚威,你要我怎么吞得下這口氣?"她說著說著,整個人往他懷里倒下,燒燙的粉臉趴在他結(jié)實的胸膛上,聽見他乍然急跳的心跳聲。
"你的心跳得好快……"她微醺地道。
她不知道是怎么著,總覺得整個人輕飄飄、暈陶陶的,先前瑞喜同她說的話全都忘了,也不記得她現(xiàn)下到底是要做什么,只是覺得就這樣偎在他的懷里,好舒服。
"也不想想是誰造成的……"云馭穹低聲嘟噥著,隨即將她拉離。"坐好,你這是怎么著?不過是喝了一杯酒罷了,該不會就這樣醉了吧?"
該死,她柔軟的身軀在他毫無預(yù)警的情況下倒在他懷里,剎那之間仿若激進出一陣電流,直殺向他的胸口,仿若是萬蟻鉆動般教他難以抵擋。 .
"我又沒有喝過酒……"她扁起嘴,一副惱怒得快要發(fā)火般地瞪著他。"你為什么要推開我?難道你真的那么討厭我?你真的比較喜歡那個狐貍精嗎?你告訴我,她到底是哪里比我好?我又不比她差,我……"
話到一半,她的腦袋是一片模糊不清,壓根兒忘了平日埋怨的到底是什么,只是想要再趴上他的身軀。
云馭穹斂眼瞅著她,不由得搖了搖頭。"你醉了。"不過是一杯酒,也能醉?還是這酒里頭真的摻了什么東西?
"我沒有醉!"她生氣地吼著,往他身上一沖。
他躲避不及,教她狠狠地撞個倒栽蔥,狼狽地倒在地上,吃痛地低吟著。"你在做什么啊……"
她現(xiàn)下是耐心盡失,準備來個謀殺親夫不成?
他吃痛地撫著自己的后腦勺,卻見她從他的懷里爬起,一雙略嫌無神卻又仿若帶著哀愁的大眼直睇著他o
"怎么著?"現(xiàn)下又怎么著?撞也被撞了,疼也疼了,她還想怎么著?
舒瑟臻默不作聲,只拿一雙勾魂的水眸瞅著他,突地愈靠愈近,直到她的唇貼覆上他的……
云馭穹驀地瞪大眼,不敢置信她居然獻吻。
"等等……"
他的唇方啟,她的丁香小舌瞬地鉆人其中,青澀而笨拙地挑誘著他,逗著他的舌尖,像道焚人的烈火直燒向他的心頭,仿若快要震撼了他的魂魄般地教他身不由己地想要給予反應(yīng)。
"你……"可惡,他真的沒料到她居然會恁地大膽。
他早猜到她打算色誘,可沒料到她會這么主動,教他毫無防備地被她挑起欲念。
可他怎能就這樣著了她的道?
雖說她是他的妻子,他要得理所當(dāng)然,但他偏偏不想如了她的意。
"你不想要我?"
舒瑟臻不解地斂眼瞅著他,黑白分明的大眼里有幾分不解和沮喪,還摻著淡淡的哀愁,教他為之撼動。
"不是……"云馭穹低嘎地道。
誰說他不想要她?他想得心都發(fā)痛,渾身難受極了,然而……他得忍,忍人所不能忍,在她收斂性子之前,他絕對不碰她,不讓她誤以為他碰了她,便是他已經(jīng)原諒了她的暴行。
"那你是討厭我?"她低喃的嗓音里隱約帶著啜泣聲。
"這……"說討厭,似乎又沒到那種程度……倘若她的性子能夠稍稍收斂一下,其實,她也不是恁地惹人厭惡,再者……他并不討厭她,若是真的厭惡,他才不會笨得再三被她欺騙,是不?
說穿了,他也是希冀她好,倘若她的性子能好一些,當(dāng)然是好事一樁,可事實上,她的個性跟暴君沒兩樣,要他如何消受?
"你真的討厭我?"她的嗓音一尖,淚水蘊滿了眸底。
"我沒這么說。"至少他沒真正地說出口,是不?
"那到底是如何呢?"她緩緩地趴在他的胸膛上,纖白玉指在他的胸膛上輕點著。
就這樣趴著,感覺上,兩個人似乎親近多了,親近得好像再也沒有人可以介入其中,然而這卻是她強求而得的,不像水仙,根本不需要自己要求,他便會自動將她摟在懷里……
為什么?她到底是哪里比她差?
難道真如瑞喜說的,是因為她的脾氣太差?
可他為何不說?倘若他說,只要他肯說,她可以改、愿意改,然而他卻從不曾說過,她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夠讓他愿意回頭多瞧她一眼,不要老是將她推出門外,不要老是不讓她親近。
"這……"該死,她是打算不放過他了,是不?
要他如何抗拒?仿若柔若無骨的身子就趴覆在他身軀上頭,小手更是不安分地在他身上磨磨蹭蹭著,加上這一張傾國傾城的美顏,淡覆著哀愁和埋怨,要他如何抗拒得了?
舒瑟臻傻愣地睞著他坐起身,任由他輕柔地將她抱到一旁。
"我吃不下,我先回房了。"他粗嘎地道。
倘若再不走,他可真的無法控制自己了。
打定主意,他毫不留情地轉(zhuǎn)身就走,壓根兒不管她呆若木雞地愣坐在地上,然手方要推開門,卻驀地發(fā)現(xiàn)推不開門。
"這是怎么著?"云馭穹微惱地回頭睞著她。
舒瑟臻眨了眨眼,有些恍惚地睞著他,卻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瑞喜肯定是猜到她居然連這么簡單的色誘都做不到,遂在外頭拿著東西擋著門吧!然而不是她沒放下姿態(tài),而是他根本就不要她……
"我不知道。"她執(zhí)拗地道。
"你這是怎么著?倘若我不碰你的話,你就打算要用這種方式將我囚在這里,要我非碰你的身子不可?你這么做,和外頭的花娘有什么分別?虧你還是舒府的千金哩。"他惱道,又指著門板。"你以為這么做,我就沒有辦法離開了嗎?"
話落,他抬腿一踹,門板應(yīng)聲而破,連架在門板上的木條也折斷在地。
怎么會一點長進都沒有?居然會蠢到使用這種方式……
"不準走!"她突地出聲喝道。
他沒好氣地回眼睇著她,"我為什么不能走?"正想著呢,瞧,她的性子依舊沒變,先前不過又是在他面前扮柔順罷了。
"你現(xiàn)下要是走了,我就不要你了。"居然拿外頭的花娘和她相比……他好可惡,真的好可惡!
云馭穹搖了搖頭,當(dāng)她是無藥可救了,無情地道:"隨便你,我也不是非要你不可。"
"你!"
見他當(dāng)真直挺挺地走了,她不由得瞪大眼,氣得渾身直發(fā)顫,嘴里喃喃自語地道:"我不要你了、我不要你了,再也不要喜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