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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得酷郎歸 第五章
作者:岳盈
   
  不明就里的木葉推門進來,手上拿著碗、筷、湯匙,身后跟著端了個大陶鍋的秋風。

  她先將碗、筷、湯匙都放在竹桌上,朝著正襟危坐在床面上的姚靜走來,臉上笑吟吟的。

  「少主,您可醒了。木葉看您睡得極甜,一直不敢叫您呢,就在廚房為您熬了米粥雞湯。齊明跟村民買了只雞,我將糙米熬成粥,再放進雞肉煮,熬煮了三個時辰才好,想想您也該醒了,便給送來!

  沒想到這一覺竟睡得這么久呀。姚靜看向窗口,估料辰光已過了午時,怪不得肚子有些餓了。

  「?李爺也醒了!」木葉繼續(xù)用著百靈鳥般悅耳的音調(diào)輕快的說。「秋風,你盛碗米粥雞湯喂李爺吧。少主,我們過來這邊坐,讓木葉幫您梳理頭發(fā)!

  姚靜乖乖的起身,走到離床不遠的竹椅上坐,慶幸自幼服侍她的木葉沒發(fā)現(xiàn)她臉上的燙熱。

  但她現(xiàn)在是沒發(fā)現(xiàn),不表示她不會對李巖過度灼熱的目光感到懷疑。

  姚靜止不住心頭的小鹿亂撞,就像個戀奸情熟的放蕩女子怕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秘密。這么一焦急,臉上的紅暈更退不下來了。

  「少主,您的臉好紅,是不是發(fā)燒了?」木葉很自然的伸手碰觸主人的臉頰,忽然,她感到后背像有什么在刺,迅速的以靈敏的眼光左掃右瞄,竟給她抓到李巖充滿敵意的注視,看得她莫名其妙的猜忖自己是哪里得罪這位李爺?shù)摹?br />
  沒有呀,從進來后,不過跟他說了一句話,還要秋風盛米粥雞湯給他喝,沒有得罪  ;他呀。百思不得其解,木葉索性不再想,從放在一旁的包里中尋到梳子,開始梳理主人那頭烏溜美麗的青絲。

  她不知道李巖的心情,在他眼里,木葉是名輕盈俊俏的少年,拿梳子幫姚靜梳理頭發(fā)的姿態(tài),仿佛曾這么做過無數(shù)次,實際上也是。然而,李巖根本不知道木葉是名少女,故而心里很不是滋味。

  兩人的神態(tài)如此親密,一點都不避男女之嫌。李巖蹙起眉,一道意念躍上他腦中。姚靜是女子,木葉會不會也是呢?

  方這么想時,秋風已端著碗走來。先將碗和湯匙放在一邊,傾過身來扶李巖。

  秋風與木葉都是姚靜的隨身侍從……李巖將銳利的目光看向秋風的喉頭,發(fā)現(xiàn)頸項上面的男性凸起時,他心情往下沉。秋風是男的,那木葉……

  彌漫在胸腔的妒意仿佛隨時都會從喉腔噴吐出來,他忍不住捉著秋風的肩問:「木葉有沒有喉結(jié)?」

  「木葉?喉結(jié)?」秋風瞠目結(jié)舌,還是頭一次有人問他這種問題,一時間不曉得該怎 回答。

  「這個,有沒有?」李巖怕他不明白,指了指兩人都有的喉部凸起,秋風望進他陰沉的眼眸,那里仿佛正有一場暴風雨在形成,心中漸有領(lǐng)悟。

  少主喜歡這位李爺?shù)氖,他是早就看在眼里,F(xiàn)在看這個李爺?shù)谋砬,分明也很在乎少主,怪不得他會那么憤恨不平的瞪著木葉,原來是吃味了。

  瞄了一眼全然不曉得自己竟惹人怨恨的木葉,秋風笑嘻嘻的湊到李巖耳邊低語:「木葉怎會有喉結(jié)呢?她跟少主是一樣的!

  李巖心中疑惑盡去,其實他早該知道的。木葉與秋風雖都是姚靜的隨身侍從,但從往常的相處模式可看出三人間的親疏之別,木葉才是貼身侍候姚靜的人,秋風有時候要拿什么給姚靜,都還要透過木葉呢!

  以往不覺得有任何奇怪,及至現(xiàn)在恍然大悟,更不足為奇了。他心神一寬,正要舒開眉頭,秋風了然、促狹的目光就遞來,李巖被他看穿心事,難為情的微微漲紅臉。

  知道這位李爺生來臉皮嫩,秋風沒有進一步取笑,扶他坐好后,吹涼手里的湯碗,開始喂食。

  不曉得是木葉的手藝太好,還是錯過了早、午膳的關(guān)系,李巖吃得極快,一碗米粥雞湯很快就見底了。秋風去盛第二碗時,木葉也幫姚靜將一頭長發(fā)梳理成平常的--樣,綁上儒巾,絕色佳人就變成飄逸的美男子。

  李巖怔怔的瞧著她,心里仍有些不確定。雖然親手撫過那纖細柔嫩的頸項,確定上頭沒有男子才會有的喉結(jié),可是認識了姚靜五年的男子身分,一時間倒對她的女兒身患得患失,深怕一個轉(zhuǎn)眸,她又變成男人了。

  到時候他要怎么辦?

  好不容易深藏在心底的愛與戀能光明正大的探出頭來,可不想再重回暗無天日的無底深淵,再去嘗絕望的傷痛。那種痛苦他是再也受不了!狂烈的愛意一旦爆發(fā),是再也收不回來了。不管姚靜是男是女,他都管不住自己!

  仿佛意識到他心頭的疑慮,姚靜朝他嫣然一笑,那笑就像地底的清泉洗滌了他,祛除了他所有的不安,心中再無懷疑。

  他迎上她眼里的款款情意,無聲的語言輕軟細甜得如一陣溫柔的風,在兩人眼波間來回往返,旋轉(zhuǎn)又旋轉(zhuǎn)……

  「少主,您一定餓了?爝^來嘗嘗我做的米粥雞湯!挂恢粧吲d的小鳥兒嘰嘰喳喳的打斷了兩人深情的對視,木葉還不曉得自己破壞了什么好事,熱情的拉著主人到竹桌邊坐下,秋風則邊嘆氣邊搖頭。

  但知情的三人,誰也沒出聲點醒木葉,姚靜接過她遞來的碗,嘗了一口香濃的湯汁后,好脾氣的說:「木葉,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不過,煮這么一大鍋湯得費不少事吧?」

  要熬一大鍋的粥得煮不少米,偏偏米粥雞湯只要粥液,米粒都得撈起。姚靜想問的是,那些失了味道的米粒,木葉是怎么處理的。

  從小跟著她的木葉,當然明白她心中所想。

  「不費事的,少主。撈起的米粒,我給做成雜菜飯。村民都很捧場,搭配他們自制的醬菜,我們吃得可高興呢!」

  「真的呀!哪天我也來嘗嘗你做的雜菜飯。」

  「不行啦,那種粗食怎么可以給少主吃,木葉會心疼的啦!

  聽得他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秋風不屑的想。粗食不可以給少主吃,就可以給他們吃嗎?不過那個粗食還滿好吃的就是。接著又想,幸好李巖已經(jīng)知道木葉是女的了,否則這話準惹來要命的飛醋。忙將眼光看向李巖,他臉上哪里有什么飛醋,只有放松的線條,原來他不知何時睡著了。

  咦,怎么吃著吃著就睡著了?

  不過,這倒給他機會嘗嘗木葉做的好料,誰知湯匙一舀,發(fā)現(xiàn)碗底早就朝天了!

  嗚呼哀哉!

  悲嘆聲中,聽見姚靜道:「我看這個小村落存糧有限,這樣浪費不行!

  「少主放心好了,張蓋已經(jīng)先返回笑天堡張羅了!鼓救~回答。

  「他回笑天堡了?你可有叮嚀他小心點嗎?」

  「這些我都想到了。李爺?shù)膫麆莩林兀f萬不能受驚擾,張蓋清楚得很!

  「那就好。」姚靜微一頷首,將眸光轉(zhuǎn)向床上的李巖,卻看到秋風將他扶躺在床上,原來是睡著了。

  想他臉上的疲累線條,眼睫下方深濃的陰影,昨晚受的掌傷以及剛才受到的沖擊,都讓他身心疲累,極需要睡眠。

  也罷,睡眠本來就是最好藥方。他要是清醒,只怕又有許多事情擾得他無法休息。

  輕手輕腳的用完木葉的精心料理,姚靜道:「去把齊明找來,有一些事我們得合計合計!

  「是!鼓救~以眼色召喚秋風幫忙收拾桌面,兩人一前一后的走出房間,姚靜想了一下,也跟著離開,以免他們的談話打擾到李巖的安眠。

  在他醒來前,她會把該處理的事處理好,不讓他憂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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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沉的夜色里,月光自窗口泄下,姚靜運氣調(diào)息完畢,感應(yīng)到黑暗中灼熱的視線,知道李巖醒了。

  那是種很難形容的感覺,或許是早就熟悉了他總是趁她不注意時,偷偷注視的眼神,那熾熱的凝視已經(jīng)深深烙印在她記憶里,即使閉著眼睛也能感覺到。

  不知他醒了多久?她想。

  從未時睡到現(xiàn)在,好幾個時辰了,滴水未進的他一定口渴了吧。

  她輕盈的走到桌旁倒水,回到床邊扶他起身。

  「來。」

  靠在溫軟的懷抱,李巖鼻間聞到的盡是她獨特的少女馨香,使得入口的水液醇郁如酒,飲了幾口便有種醺然的醉意,目光迷離了起來。

  「還要嗎?」

  他搖頭,睜著漆黑的眼眸癡癡的望著她,仿佛她的美是他是一輩子也看不夠的,更像是怕她隨時都會消失,除了看緊她外,他無計可施。

  她就像他失而復得的無價寶,以為今生無緣,豈料轉(zhuǎn)了個彎,一片癡心會找到托處。是蒼天可憐他嗎?即使是現(xiàn)在,仍有種如夢似幻、患得患失的感覺,深怕一切只是他的幻想在作祟。姚靜依然是他可望不可即的天邊月,一個他不能碰觸的禁忌! 〉@是真的。

  修長頸項上沒有男性的喉結(jié),柔軟的胸膛觸感更跟他硬累如石的胸肌不一樣,那雙羊脂白玉般的修長柔荑,滑膩、光滑。更別提她一身好聞的香氣,仿佛匯集了百花的精華,有說不出來的動人心魂。

  總之,她從頭到腳都像個女人,除了那兩泓過于明亮、飽含智慧,充滿自信的眼眸外。

  「干嘛這么看我?」被他深不見底的眼光看得渾身燥熱,一抹紅霞飛上姚靜胭脂不染的頰面,更添麗色。

  「你好美……」他動情的道。

  這是兩人認識五年來,他頭一次贊美她的美貌。姚靜雖然是個極富自信的少女,從小到大被人稱贊美麗、聰穎的機會多得難以計數(shù),然而,因為這句話是來自李巖,是占據(jù)她芳心深處、少女初戀情懷的情人,便顯得格外重要。甜蜜的情話仿佛溫柔的一陣風,吹得她心湖漣漪輕旋,從小圈擴散成大圈的渦漩,都是盈然的情意呀。

  然而,調(diào)皮的她仍要逼他說出更甜的話!改睦锩懒?」

  「無處不美。」

  輕輕的四個字,將她蘊藏多年的少女心事全都打翻了,腦中電閃過五年前兩人初次見面的情形。

  跪在師父靈堂前的李巖忽然抬起頭,將那雙黑色懾人的眸子投進她眼中,震懾了她的神魂,也打動了她的心。情苗在不知不覺中滋長,隨著更了解他的為人,情根扎得更深,終至無法自拔。

  如今那雙黑色懾人的眸子還多了抹難得的溫柔眼神,更令她心神俱醉,神魂都跌進他深不可測的眼眸里了。她感到呼吸急促,眼神迷茫,全身無力的偎向他,任他舉起的手指輕觸她臉頰,愛撫她柔潤的唇辦。

  「我記得……」他嗓音低沉而濃濁!缚刹淮_定。在夢里,我嘗過這雙唇的味道,好甜好甜……」

  姚靜呀的一聲,羞紅臉頰。當時他的氣息幾乎沒了,為了救他,哪顧得了男女之防。可他明明昏了過去,怎會知道的?

  「我可以確定嗎?」他一本正經(jīng)的問,輕輕托起她因羞赧垂低的頭,當兩人的視線相遇,彼此心中的溫柔情愫讓他們再無法忍受寸許的距離,不曉得是誰先移動的,總之,在他們意識到四唇迭在一塊時,他們已經(jīng)吻得難舍難分了。

  相較于姚靜為了救他,覆住他嘴巴灌氣時的純情,這一吻顯得香艷火熱。積累在李巖胸臆間的熱情,在四唇相接時猛然引爆,他貪婪的吸吮著她口頰里的芳香,與她唇舌纏綿,一只手更肆無忌憚的在她體膚上游走,全然失去了平日的正經(jīng)、嚴肅。

  迷失在熱吻下的姚靜也沒察覺他的放肆,只覺得心神俱醉,像一朵美麗的花無邪的為他綻放。

  他強烈的男性氣息在她齒鼻之間細細的流蕩開來,他急躁的撫觸為體膚帶來一波一波的酥麻,軟弱了她的意志,也軟弱了她還握著杯子的手指,那只陶杯就從她的掌握滾出,越過床緣,在靜寂得只聞得見他們彼此的喘息聲中,掉落于地,刺耳的匡當聲打破了包圍住他們的親密氛圍。

  這一聲驚醒了他們的理智,姚靜猛然發(fā)現(xiàn)李巖的手放在她胸前,隔著兩層衣物搓揉她女性化的胸脯--因為夜了,她便將胸上的綁帶取下,除去限制的乳房在他恣意的愛撫下如花朵盛放,一陣透心而入的刺激,使得她渾身熾熱且顫抖不已。

  姚靜推開他,李巖的臉色漲得通紅,黑暗中閃閃發(fā)亮的黑眸里有著無法掩藏的欲望,如潮浪般的吞噬向她,有短暫的片刻她想不顧一切的再次投入他懷抱,若不是一道魯莽的影子闖進門內(nèi)大聲的喳呼,后果還不知如何呢。

  「少主、少主……」急匆匆闖進來的聲音是木葉的,她就睡在房間外頭,大概是聽到杯子摔破的聲音,以為發(fā)生了什慶事,急忙進來一探究竟。

  由于室內(nèi)只有個溫著粥的紅泥小火爐,昏暗的光線下,木葉并沒有立刻看清楚兩人的情況,這給了姚靜整理自己的時間。然而,火熱的頰、迷亂的心情,豈是短短幾個眨眼的時間可以整理好的?

  方這么想時,秋風也揉著惺忪的睡眸走進房里。姚靜嘆了口氣,幸好齊明在下午時就被她打發(fā)下山辦事,否則這會兒自己只有挖個地洞鉆了。

  「我聽到聲音……」木葉的聲音有些囁嚅,大概是意識到屋里的氣氛不對勁。

  只見她向來敬愛有加的少主和李巖并坐在床上,兩人的表情籠罩在陰暗中看得不甚分明--但這是一般人的視力,木葉三歲就開始練武,雖然室內(nèi)光線陰暗,她還是可以清楚看到兩人的神情很不自然,而少主的鬢發(fā)、衣袍都顯得零亂,還有那微微紅腫的嘴唇,都啟人疑竇。

  發(fā)生了什么事?

  「沒事!狗路鹉芸赐杆闹兴耄o擠出聲音道。

  「可是……」木葉的視線落向濺了一地的碎杯子。

  「木葉,你別大驚小怪的,不過是少主不小心打破杯子。」秋風可不像她那么二楞子。他到底是個男孩子,平常有著什么姑娘不宜的事,少主一律派他去辦,可比同伴多了點見識。

  他一進門就嗅到不尋常的氣息,少主跟李巖挨得那么近,八成是兩人你儂我儂、情意款款時,杯子不慎掉落,沒想到輕微的落地聲卻引來木葉驚天動地的大呼小叫,把他也從睡夢中驚醒,跟著莫名其妙的闖進來。

  唉,這個木葉太不識相了,打擾了人家的好事也就算了,還要追根究底,沒看見少主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嗎?

  秋風頻向同伴眨眼睛,可惜后者根本不明白他在眨什么,還以為他眼睛有毛病呢!

  「我們別打擾少主和李爺談話了。」秋風索性伸手拉她,想把她帶出房外。

  「你都看到地上的碎杯子屑了,還拉我出去干嘛?」木葉用力甩開他的手,沒好氣的道!高不快把油燈點亮,找掃把清理干凈。李爺醒了,肚子一定餓了。爐上溫的雞肉粥正好端起來給李爺吃。還有……」

  秋風越聽越頭痛,木葉指使人的老毛病又犯了,不會看場合跟時機嗎?

  「你還杵著干嘛?快動手呀!」

  秋風翻了翻白眼,她沒救了。

  聽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姚靜心中的羞赧與緊張都因這緩沖而消失,恢復了向來的鎮(zhèn)靜。

  她很快說:「秋風,你先拈亮油燈,找掃把來清理碎杯子。木葉,你把爐上的鍋子拿到桌上,盛碗粥給李爺,他一定餓了!

  說著,她在秋風愕然的目光下,從床上起身,一只手還被李巖握在手上。她扭身看向他,感覺到他在手心上寫字,是抱歉吧。

  她朝他輕搖螓首,嫣然一笑。這種事是一只巴掌拍不響的,總要她心甘情愿,才會讓事情進展到那里呀。

  看到她臉上、眼里的笑意,李巖這才釋懷,他很擔心她會怪他。

  這么一放松,緊迫的生理需求接著而來,他欲言又止的望著姚靜,后者當然是一頭霧水,直到他的目光越過她看向正在拈亮油燈的秋風,姚靜才對他眼里的求救意味恍然大悟。

  她清了清喉嚨,示意他放開手后,對秋風道:「秋風,你過來。李爺有事吩咐你!

  她走到桌旁看木葉盛粥,秋風跟李巖交換了幾句耳語,便攙扶他離開房間。

  「李爺好像恢復得很好。雖然還要秋風攙扶,可我看他的臉色比被少主救上岸時好很多了!鼓救~以閑聊的語氣道。

  「嗯!

  「是少主煉制的寒玉丹有效吧!鼓救~又道,偷覷向姚靜仍然紅腫的唇瓣,納悶會是什么造成的!咐顮?shù)膫麆荼绕鹞迥昵暗闹x老爺,不知孰輕孰重喔!

  「當年我被爹帶到擎天莊時,義父只剩下一口氣,而我那時候的醫(yī)術(shù)修為只能用針藥減輕他的傷勢,勉強保住他的命。幸好外公接到我的傳書及時返回藥王谷醫(yī)治他,義父經(jīng)過五年的調(diào)養(yǎng)終于能恢復功力。李巖的情況則不同,他雖然被火云掌正面擊中,但從掌傷看來,那掌并未落實,加上他功力充沛,不若義父是在油盡燈枯下遭人偷襲,后來他又落下寒潭,寒潭之水正好可克制火云掌力的火毒,加上寒玉丹的功效,內(nèi)傷反而沒義父當年嚴重。」姚靜答道。

  「我看若不是少主及時趕到,就算寒潭的水可克制火云掌力的火毒,李爺只怕葬身潭底了。對了,少主的嘴是不是被蟲給叮咬到了,要不要木葉去拿藥來幫您擦呀?」

  怎、怎……么扯到這里來?

  還說她是被蟲給叮咬到?

  姚靜臉頰一片熱燙,好氣又好笑的瞪向木葉無辜、忠懇的臉,偏偏后者還一副隨時準備去拿藥過來幫她擦的熱心模樣,弄得她不曉得該罵人還是怎么樣。

  最后,她吐出了一口長氣,板起臉道:「去拿掃把來掃地!」

  咦,那不是秋風的事嗎?但既然秋風扶李巖外出方便去,她只好乖乖的掃地。

  不久后,李巖被秋風扶回房間,他跌跌撞撞的腳步害秋風差點就扶不住。一見到姚靜,他劈頭就道:「鍛金有危險!」

  沒頭沒腦的話,聽得姚靜一頭霧水,但看他神情灼怛,便知道情況嚴重。

  她以不失冷靜的口吻道:「我扶你到床上坐下。」

  「我怎么坐得下?」他暴躁的低吼,神情焦慮且充滿自責。

  他怪自己沉浸在男女之情,渾然忘了師妹還置身狼口。若不是剛才小解時,被冷風一吹,猛然想起這件要緊事,還不曉得要誤多少事呢!

  「你急也沒用,現(xiàn)在深更半夜,就算再急迫,我們也辦不了事,倒不如慢慢講清楚。」

  「再慢就來不及了!」只要想到師妹會遭遇到的危險,李巖就無法慢下來。

  「我跟你一樣擔心呂姊姊的安危,可有些事是急不來的。譬如你不將話說清楚,我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要如何拿主意?」

  這番話終于將他從自責的深淵拉回理智的岸邊,任她扶往床邊坐下。李巖深吸了口氣,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緒,開始敘述丁瑀君與他在涼亭的談話中有關(guān)呂鍛金的這部分。

  姚靜邊聽,邊從木葉手里接過碗,輕輕的吹涼碗里的雞肉粥。每當李巖說到一段落,她便眼明手快的把粥喂進他嘴里,輕靈敏捷的動作就像一招無跡可尋的閃電招式,即使后來李巖有了防備,還是避不開她同樣的把式,被迫吃了滿嘴的粥。

  這是什么招法?他暗暗心驚。連看了好幾次仍是破解不了。以往只知姚靜智計過人,沒想到她的武功造詣竟也如此莫測高深。

  「現(xiàn)在不是破我招式的時候!挂o微微一笑,表情一整后問:「照你剛才說的,丁瀚霖就是殺害令師的兇手,所以他要殺你跟呂姊姊是不是?」

  「沒錯!估顜r回過神,專注于正在討論的主題!高@次師妹離家出走,正好給了丁烜毅可乘之機……」

  「如果是這樣,丁瀚霖有許多機會可以殺你們,為什么直到五年后才動殺機?」

  「他本來就想殺我們,是丁烜毅跟丁瑀君……」丁瑀君的名字令李巖猶豫的停頓了一下,立刻有三雙眼睛同時盯牢他。

  其中兩對是來自一旁侍候的秋風和木葉,兩人正對他的故事聽得津津有味,見他停了下來,自是露出一副急于知道下情的模樣。

  另一只是來自姚靜,銳利的目光仿佛能看透他所有的想法,微微揚起的唇角透露著一抹耐人尋味,令李巖心情忐忑。

  將碗內(nèi)的最后一匙雞肉粥喂進他嘴里,姚靜將碗交給木葉,示意她再添一碗,這才慢條斯理的替他說出下文,「執(zhí)意要救你們,對不對?」

  李巖含含糊糊的點頭,嘴里塞得滿滿,理所當然的沒辦法說話嘛。

  「最后因為你逼得太緊了,所以丁瀚霖對一雙兒女下了最后的通牒。你是擔心丁烜毅會對呂姊姊下殺手?」

  李巖暗暗松了口氣,雖然他對丁瑀君并無情意,可面對姚靜眼中的似笑非笑,他竟感到一陣心虛。幸好她沒有針對丁瑀君詢問,反將話題轉(zhuǎn)到呂鍛金與丁烜毅。

  「師妹任性的出走,離開笑天堡不久后就被丁烜毅盯上。丁瑀君告訴我,丁烜毅為了保住鍛金的性命,定然會不擇手段的讓她成為丁家的媳婦……」

  姚靜是何等聰明的人,從他這句話便聯(lián)想到丁瑀君是不是也曾對李巖不擇手段過?丁瑀君的癡情她可看得再清楚不過了,但她決定暫時不追問,先將呂鍛金的事搞清楚再說。

  「我到達笑天堡時,李總管告訴我呂姊姊離家出走的事,還說你派了精練的手下沿途保護,并送信到擎天莊,希望我能前去接呂姊姊!

  「我不知你會來,才會送信通知你師妹離家的事。原本以為師妹離開大理到昆明去會比較安全,沒想到……早知如此,我就趕上師妹,不讓丁烜毅有可乘之機!

  「就算你趕上呂姊姊,丁瀚霖一家也會有別的手段對付你們。其實得知你在點蒼山遇襲的事,我就知道不妙。若不是寒玉丹還差一時辰才能出爐,我早就出發(fā)了。沒想到我趕到時,你已經(jīng)去赴丁瑀君的約--」

  那件事他可是一點都不想再回憶,李巖連忙轉(zhuǎn)開話題!脯F(xiàn)在最要緊的是鍛金的安危!

  姚靜銳利的目光投向他,瞧他那副不自在的樣子,分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磥恚谒s到寒潭前,他跟丁瑀君一定發(fā)生了什么事。但礙于一旁的秋風、木葉,她沒有往下逼問。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雖然不在,可擎天莊還有我大哥。他對呂姊姊一往情深,接到你的信后,必會快馬加鞭的趕去保護她!

  李巖聽得一怔,他是萬萬沒想過謝鋒鎏會對呂鍛金有意。

  「別那么吃驚!挂o微笑的道,將吹涼的雞肉粥再一次成功的塞進他嘴里!肝疫@位大哥五年來勤練武藝,可都是為了呂姊姊。他還誓言要打敗丁烜毅呢,這下機會來了!

  他行嗎?

  李巖又是一驚,丁烜毅是年輕一代的高手中聲名僅次于他的,謝鋒鎏能打敗他嗎?

  這么一失神,姚靜又結(jié)結(jié)實實的塞了滿滿的一口雞肉粥進他嘴巴里,讓他暫時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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