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魅影PUB里仍然熱鬧喧騰,人聲鼎沸。
“給我一杯新加坡司令!
一名身穿灰衣、身材略顯臃腫的男子,在點了一杯酒后,便笑吟吟地坐在吧臺旁的位子上。那雙充滿淫意的雙眼,直盯著正在吧臺倒酒的美麗女子。
尹雪蝶迅速而熟練地調好了客人點的調酒后,將那杯新加坡司令推到把面前。
淫笑的男子伸出肥碩的大手,借機抓住雪蝶白嫩的柔荑不放。
“放手!
她斷然的喝令,但柔嫩的語音,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男人聽了笑得更加開懷,肥大的手更是不安分地沿著她的手腕直摸上去。
“小寶貝,你叫什么名字?第一次看見你,你是不是新來的?”
這個厚顏無恥的男人,壓根兒不知道,上個月在這間PUB打工的女服務生,就是因為被他強吻,嚇得離職后,才會由雪蝶來遞補這個空缺。
尹雪蝶氣得咬牙切齒,可天生的柔美嗓音,還有輕聲細語的說話習慣,再怎么罵也嚇不了人。
“住手!”
“不要害羞嘛!都已經在這種地方上班了,干嘛那么不上道?反正你也不是什么黃花大閨女了吧!”
這番話對任何一個身家清白的女子來說,都是極大的侮辱。
那名灰衣男子抖動著滿身肥肉,逕自淫笑著,根本不將她的抗議放在眼理,一雙魔掌還老實不客氣地在雪蝶的玉腎上游移著。若非中間還隔著吧臺,只怕那只禽獸者早就撲了上去。
“良家婦女誰會在這種地方上班呢?而且像你這么漂亮的貨色,只怕想上你床的男人,多到用打計算。不如你開個價吧!只要你肯陪我一晚,要多少錢部不是問題。”
這一連串的侮辱,令雪蝶氣得落淚,可是男人天生的體力優勢,令她怎么也擺脫不了那只衣冠禽獸的魔爪。
“你出不起!”
雪蝶使勁地掙扎著,白玉般的手臂,都被他那粗肥的大手給抓出一圈紅色的痕跡。
“我說過,不管多少錢都行,就算你要五十萬也沒什么問題,老子家里有的是錢。重點是,我喜歡玩很多花樣,你可得樣樣都滿足我才行!
他淫笑著說出一堆淫言穢語,令雪蝶更加憤怒。
“住口!無價的東西,你怎么買得起?”尹雪蝶秋水般柔美的杏眸,瞠怒地瞪視著他。
灰衣男子驚見美女嬌怒的模樣,只覺性欲更加勃發,雙手用力一拉,硬將雪蝶拉進懷里,就要強吻——
這時,就連酒保部看不過去,挺身而出。
“簡先生,請你放手。雪蝶已經說過她不賣了!
“原來你叫雪蝶,人如其名,真是個好名字。美人果然連名字都與眾不同!
灰衣色狼朝著雪蝶露出諂媚的笑容,一轉頭卻對著酒保大喝:
“你是什么東西,竟敢對我這樣說話,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小心惹老子不高興,我立刻叫四海幫的兄弟,將這里鏟平!
酒保一聽見那名肥碩的灰衣男子,亮出了四海幫的名號,對他頗為顧忌。
四海幫是目前聽過行事最兇狠、陰險的黑道幫派之一,而且在北部的勢力范圍頗大,沒多少人敢正面與四海幫為敵,就怕一個不小心,就被陰狠的四海幫給暗算。
“現在知道老子的后臺有多硬了吧?滾到一邊去,別掃老子的興!
見PUB里的工作人員,個個皆敢怒不敢言,他驕傲地抖動滿身的肥肉,瞇成一條縫的小眼睛,掃視了眾人一眼后,目光落在雪蝶那掘強的怒容上。
“美人兒,過來陪大爺坐坐。”
正當那只色欲薰心的衣冠禽獸,在PUB里作威作福之際,有陣低沉悅耳的嗓音,白灰衣色狼的身后響起!!
“原來四海幫的霸子大駕光臨,真是有失遠迎。”
“哼!算你還識相。我個人對于識相的狗是最和顏悅色的了,只要乖乖的閃一邊去,待會兒便賞你根骨頭吃……啊!”
灰衣男子的話才剛說完,立刻冒出一聲凄厲哀嚎。
“只可惜本少爺對骨頭沒興趣,要啃骨頭你自己啃!
眾人被這陣凄厲的慘叫聲所驚動,循聲望去,只見一名俊美高挑的黑衣男子,在轉眼間便將那個疑似重達一百公斤的肥胖男子,給打飛了出去。
那肥胖男子重重地撞在墻上后,摔落在地。
“你……你……你還沒死?”
肥胖男子萬分困難地掙扎著站起身來,驚駭至極地望著皇甫青陽。
他明明親眼瞧見自己派去偷襲他的那群殺手已殺了他,為什么現在他居然一點事也沒有地出現在他面前?
“怎么?你不相信你派出的那群飯桶又失手了嗎?”
“那天我明明看見那群殺手殺了你,為什……”
灰衣男子的話才剛說出口,便驚覺啟己竟不小心露了口風,連忙心虛地閉嘴。
“現在才感到心虛,不覺得太遲了嗎?”皇甫青陽冷笑著嘲諷他。
“來人啊!給我殺了他!鳖伱姹M失的男人,惱羞成怒地大。喝。
灰衣男人一聲令下,一大群左手有著藍色波紋刺青、橫眉豎目的四海幫兄弟,團團圍了過來。
此時,王子麟正坐在一旁,和一名穿著涼快的辣妹談笑風生,看青陽似乎惹火了一大群人,卻只是沉穩地笑著,閑話家常般自在地問:“需要我幫忙嗎?”
眼看這一觸即發的緊張局勢,而且還是很明顯的以寡敵眾,雪蝶不禁緊張了起來。
那名漾著慵懶笑意的英俊男子,不是青陽的朋友嗎?為什么他看見自己的朋友陷入這般危險的處境,居然一點也不緊張,還像個閑閑沒事干的人般,坐在一旁冷眼旁觀?她實在無法理解。
“你在開什么玩笑?”一雙軒昂的劍眉微微上揚,青陽沒好氣地說道,“就這幾個中看不中用的小混混,哪里需要二個人出手?若不是前一陣子被他們偷襲,一直悶著這口氣想出,本少爺才懶得對一群廢物出手!
恩怨分明的皇甫青陽,向來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的。那天他們趁他不注意時偷襲他,害他進醫院賂了三天的事,他可一直牢牢記得。
“哦!那好吧!你忙你的,我就不打擾了!
王子麟樂得輕松地和身旁的美人繼續談天。
那幫混混仗著人多勢眾,有恃無恐地圍了上去,但對于曾奪過武術冠軍,又是柔道黑段的皇甫青陽而言,他們不過是一群不值一提的烏合之眾。
果不其然,眨眼間,一群小混混就被皇甫青陽打得鼻青臉腫,哀聲求饒。
幾個比較膽小的,見皇甫青陽如此厲害,連靠近他也不敢,甚至在看了那群被他打得落花流水的同黨一眼后,很沒義氣地嚇得拔腿就跑。
色膽包天的囂張男子,撐著肥胖的身軀,趁PUB里一片混亂時,硬拉著雪蝶走,打算將她拖到暗處去為所欲為。
“放開我!”
尹雪蝶不斷地掙扎,卻無力擺脫那只色狼的魔爪。
突然,一記力道十足的重拳,令灰衣色狼慘叫一聲后,跌飛進一堆垃圾中,一動也不動。
“你給我聽清楚了,從今以后,不準你再碰這個女人一根寒毛。以后這個笨女人身上若少了一根寒毛。我就唯你是問。聽見沒有?。
眾人見同伙被打得七零八落,又見皇甫青陽那銳利兇狠的眼神,隨即嚇得呈鳥獸散。
而皇甫青陽這番狂傲的宣言,令尹雪蝶大吃一驚。
皇甫青陽看了她一眼。她那驚訝的模樣,是因為自己打昏了那個無恥的男人,還是因為見到他?
他當然記得,她就是那晚好心將他送醫的女鬼。
尹雪蝶也認出了皇甫青陽,就是上個月將她誤認為女鬼的負傷男子。
但他怎么會說出這種話來?好像她是他的所有物似的。他們這也不過是第二次見面,他憑什么這么說?
況且他這么做,雖是出自一片好意,想保護她,但另一方面,卻也將她牽扯進他們之間的恩怨了。
她只想安安穩穩地賺錢,賺夠了錢就出國深造,完成她兒時的夢想;現在,若被卷進了牽扯不清的恩怨里,只會造成她的困擾。
雪蝶正想開口劃清兩人的界線,卻聞一陣掌聲驀然自背后響起。
皇甫青陽傲然地看了一眼那名昏死過去的灰衣男子后,!將視線移到拍手的英俊男子身上,心想,子鱗不愧是他最好的朋友,知道要為他鼓掌。
其實他今天邀請子麟等人來的用意,只是要他們觀賞他痛扁四海幫的“壯舉”,F在少了幾個拍手的人,真是不太習慣。
“現在出了口氣,皇甫少爺滿意了吧?明天公司還有點事,如果你玩得盡興,就回去吧!”
回去?
也對!他來這里的目的,不就是為了要海扁四海幫一頓?現在打完了,心情是舒服一點了?墒牵麉s不急著回去,總覺得心里缺了什么。
他銳利的視線在PUB中巡視了一遍,在瞥見雪蝶那張蒼白絕美的容顏時,終于了解自己心中的缺口從何而來了。
可惡,那個反應遲鈍的女人是怎么一回事?
他這個人平?墒遣惠p易展現本事,英雄救美的耶!這次他出手救了她,那個笨女人怎么一點反應也沒有?
這是她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嗎?
好吧!看在上回她將他送醫的份上,他們算是扯平了,但好歹她也該走過來,向他打聲招呼吧?
突然,尹雪蝶舉步朝著他走了過來,皇甫青陽的險上露出了神秘的笑意,還忍不住喃喃自語:“不過是舉手之勞,不客……”
但話還沒說完,便見雪蝶與他擦身而過,走向那片凌亂的桌椅,動手整理起來。
天啊!PUB被那群人一鬧,亂成了這副德行,只怕她一個晚上也整理不完了。
尹雪蝶此刻已忘了先前的鬧劇,一心一意只想快點收拾干凈,好早點下班回去休息。
看著尹雪蝶動手整理著地上的杯盤狼藉,他汕訕地吞下最后一個“氣”字,然后拿出一張支票,塞進了雪蝶的手里,轉身就要瀟灑地離去。
“謝謝!請將支票交給經理處理。”她看了支票一眼后,頭也不抬地說。
她現在正忙著收拾殘局,實在不想讓手上的污垢弄臟支票,只好麻煩那位好心人,自行將支票交給經理了。
頓時,皇甫青陽臉色一陣青一陣紅,這個少根筋的女人,居然連抬頭看他一眼也不肯?
這個全身上下沒半點人氣的女人,居然敢如此渺視他?
總有一天,他要讓那個女人知道,忽視他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
一直冷眼旁觀的王子麟,笑著看皇甫青陽用一臉足以嚇死
人的神態,將支票重重地扔到一臉無辜的經理手里,然后用力地推開門,忿忿不平地離去。
“原來他也有想要、卻要不到的東西?”
王子麟若有所思地望向,那名飄逸得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古典美人——尹雪蝶,嘴角漾起了一抹慵懶而神秘的笑容。
他有預感,未來有好戲可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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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為您插播一則即時新聞,警方今天下午又在臺北市郊的一間廢棄工廠里,發現一具無名女尸。
據法醫研判,該名女子年齡大約在二十至二十五歲之間,身高約一百六十公分,死亡時間,大約在凌晨一點左右。
由于被人發現時,該名女子不但全身赤裸,明顯受到性侵害的模樣,脖子還有一圈深刻的掐痕,死因是窒息而死。
而且案發現場也找不到受害者的身分證明文件及皮包,因此警方研判這是一起劫財劫色的殺人案件!
尹雪蝶將煮好的湯面端上了桌,一打開電視,便看見了這則駭人聽聞的消息。
而雪蝶唯一的室友,同時也是從小在育幼院一起長大的好友甄艾美,正坐在沙發上啃著餅干,看到那則聳動的報導,艾美立刻將音量調大,十分專注地盯著電視看。
“由于這起兇殺案,兇嫌的殺人手法與前二天,發生在知名PUB紫色魅影附近暗巷里的那起殺人案件,十分地類似,因此警方不排除這二件案子是由同一名兇嫌所為。
而且由于兇嫌殘酷的犯案手法,警方懷疑,兇嫌不是一名性格扭曲的變態殺手,就是一名極端冷酷殘忍的罪犯。
目前警方為了防止下一名受害者出現,已在夜間加強警力巡視。另外,警方也呼喻所有的夜歸婦女,多加注意自身的安全……”
甄艾美看完那則新聞,隨即露出一臉驚駭的模樣。
“天啊!想不到這幾天居然連續發生了二起這么恐怖的兇殺 案,而且死者都是年輕女性。好可怕!尤其是像我這么年輕貌美的女人,出門不是更容易引起歹徒的的覬覦嗎?”
艾美推了推鼻梁上那副重達八百度的銀框眼鏡,嘆了口氣。
“雖然我中午還沒吃,可是像我這種超級無敖霹靂美少女,在這可怕的亂世里,還是不要隨便出門比較安全!
“但是現在是白天!毖┑弥檠喟銊尤说妮p柔嗓音糾正道。
“就是因為在大白天里,我的美貌更是容易引人注目,所以我就這樣一個人出門,實在是太危險了!
但是,不出門要怎么填飽肚子?
艾美看了一眼吃得津津有味的雪蝶,不禁好奇地靠過去,看她煮了什么好康的。
既然她不敢出去拋頭露面,讓自己驚人的美貌成為歹徒攻擊釣目標,干脆就跟雪蝶分食,隨便吃吃也就算了。
“唷!你會煮面疙瘩啊?”
“不是,是餛純面。”雪蝶朝著她甜甜一笑,溫婉地說道。
甄艾美目瞪口呆地望著那粘稠詭異的湯汁中,浮著幾團白色不明物體的“餛飩面”,她實在搞不清楚,面到底在哪里?
她只看到一團一團的“面疙瘩”。
“你確定你煮的不是面疙瘩?”
“是餛飩面!币┑终J真地回答。
然后她看了一眼艾美手中那包快見底的餅干,用著慣用的溫吞語氣,慢條斯理地問:“我剛煮了一大鍋,你要不要也……”
想像著那一團粘稠、白色的不明物,在鍋里滾動的樣子,甄艾美頓時搶先答道:
“不必了!我剛想起來,我這個禮拜要減肥,所以……你一個人慢慢享用吧!”
話一說完,甄艾美飛也似地躲進房里,就算肚子餓得再厲害,她也不敢打那鍋詭異餛飩面的主意。
清靈出塵的雪蝶,見新聞凈報些煽情及聳動的案件,皺起眉頭,拿起遙控器轉了臺后,便低下頭,繼續以優雅而溫吞的姿態,獨自享受她的午餐。
她晚上在PUB擔任的調酒師工作,可不輕松。不但得調制出各類調酒,以滿足客人的需要,還得面對各式各樣的客人,包括那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男人,所以為了養足體力好去應付那艱辛的工作,她可得吃飽一點。
解決了一大碗的餛飩面,她又添了一碗,跟那團粘呼呼,賣相實在不怎么樣的餛飩面,繼續奮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