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班后,天恩在回家的途中才發(fā)現(xiàn),忘了將諒一交給她的書帶回家。
雖然他們約定星期日約會,但諒一還是不放過對她的檢驗。那些無趣的教科書,她每次看了就想睡,不過為了能稍稍追得上別人的腳步,她想她是無權(quán)抱怨的。
為了當(dāng)一個能匹配他的女性,她決定充實自己。
于是,換了車,她又回到了公司。
到了辦公室門口,她聽見里面有說話的聲音,而那聲音她并不陌生,是諒一跟峰岸。他們經(jīng)常為了公事加班或開會,天恩一點都不覺得這也什么奇怪。
推開虛掩的門,還來不及發(fā)出聲音,她就看見教她震驚的一幕——峰岸靠著諒一的肩膀輕聲啜泣。
「你放心把孩子生下,其他的不用擔(dān)心……」諒一輕輕拍撫著峰岸的肩。
「菱川先生……」峰岸語帶哽咽。
此時,峰岸警覺地發(fā)現(xiàn)了天恩的存在。她迅速地離開諒一的肩,抹去了眼淚。
「天恩?」見天恩返回,諒一有點訝異,「你怎么又回來了?」
天恩望著他,一時之間竟發(fā)不出聲音。她告訴自己要鎮(zhèn)定,要當(dāng)作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但……好難演!
終于,她露出了笑容——
「我忘了拿書!顾钢郎系臅。
「噢。」諒一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她擺在桌上的書,笑著幫她拿了過來。
他拿書在她頭上輕敲一記,然后笑著交到她手里!该笆Ч怼!
「呵呵……」天恩勉強地發(fā)出笑聲。
但她知道,這是她有生以來,笑得最痛徹心扉的一次。
她不自覺地將視線移向了神情木然的峰岸,當(dāng)她倆的目光對上,峰岸那充滿著戒備的眼神卻令她好難過;峰岸像是也覺察到,迅速地別過了臉。
「菱川先生,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嗯!顾c頭,然后轉(zhuǎn)頭又看著天恩,「我也要走了,送你一程吧!
天恩猛地一震,難以置信地望著他。當(dāng)著峰岸的面,他居然說要送她回家?他為何能表現(xiàn)得如此自然?他如何能做出這么殘忍又過分的事?他是不是認(rèn)為她是個笨蛋花瓶,遲鈍到不知道剛才在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峰岸還在,她不想讓峰岸覺得尷尬難過,于是……她選擇壓抑自己的情緒。
「不用了,我朋友在樓下等我。」她說。
「是你說的那位靜子小姐嗎?」
「對,就是她!顾肿煨πΓ肝蚁认氯チ,再見!拐f罷,她像逃難似的沖向門口。
「天恩……」突然,他喚住了她。
她回頭,神情有點僵。
「別忘了星期天!顾麥厝嵋恍。
她知道他指的是他們的第一次約會,但此時的她卻毫無興奮之情。
苦笑一記,她飛快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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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靜子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是真的!」提著簡單行李的天恩眼眶泛紅的點點頭,「這個周六、日,我想窩在你家。」
「ㄜ……」靜子一臉同情,「好啊!」
擱下了行李,靜子幫她倒了一杯熱茶,坐在她身邊!柑於,你……」
「放心把孩子生下來……這句話跟那一幕,不斷不斷地在我腦海中浮現(xiàn)……」
「天恩……」靜子從沒看見她如此痛苦沮喪過。
「峰岸小姐懷了他的孩子,而他卻似乎沒打算給她名分……他怎么能這樣?怎么能當(dāng)著峰岸小姐的面對我好……」
「會不會是誤會?」靜子試著安慰她。
「我是不聰明,但是我不會自欺欺人!固於骱V定地看著她,「靜子,為什么?為什么他能那么無情殘忍?」
靜子望著傷心的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畢竟她從來沒有想過有那么一天,樂觀又脫線的天恩也會需要安慰。
「他說他愛上我,喜歡我的天真善良,那峰岸小姐呢?」她蹙起眉心,強忍著眼淚,「他愛峰岸小姐什么?因為她是他的得力助手,能幫他把大小公事處理得盡善盡美?對他來說,女人只有功用的不同嗎?」
說著,她終于忍無可忍地淌下眼淚。
「過分又差勁的家伙,我不懂自己怎么會愛上這種可惡的男人!」她抹去眼淚,「難怪峰岸小姐對我的態(tài)度會有那么大的轉(zhuǎn)變、難怪她總是用一種戒慎的眼神在看著我……」
「天恩!轨o子發(fā)覺她雖然氣著菱川諒一,但其實她是在責(zé)怪自己。「不是你的錯!」
「靜子,我……」她紅著眼睛,「我是一個入侵者,我介入了他們之間,改變了峰岸小姐的地位!
「你又不知情!」
「就算不知情,也不能全無責(zé)任!」她自責(zé)甚深,「我想峰岸小姐一直知道我跟他的事,只是礙于身分不能開口。有一天在洗手間里,我看見峰岸小姐在吐,當(dāng)我對她表示關(guān)心時,她……她卻對我的關(guān)心不屑一顧……」
說著,她掩臉輕泣,「我什么都不知道,還以為她對我……我無知地面對著她,當(dāng)時的她心里該有多痛苦、多不安……」
「天恩,別這樣……」靜子將她顫抖的身子抱緊,安慰著她,「是那個男人混蛋,根本不關(guān)你的事,你也是受害者啊!」
「不……」她搖著頭,痛苦而內(nèi)疚,「自己肚子里孩子的父親,當(dāng)著她的面追求另一個女性……峰岸小姐才是受害者,而我是個加害人,我無知的幫著他傷害峰岸小姐……」
「天恩……」靜子輕嘆一聲,心疼地拍撫著她的背!改憔褪翘屏迹艜屪约喝绱送纯!」
「靜子……」
「這件事不能怪你,你千萬不要有罪惡感!轨o子望著她,「你有什么打算?」
「我要離開!顾f。
靜子微怔,「你是說辭職?」
「我不能說辭就辭,那樣會讓我爸爸為難。」
「那么你說的離開是……」靜子疑惑地看著她。
「離開他!箿I水迷蒙了她的眼睛,「我的心……要遠(yuǎn)遠(yuǎn)的離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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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客廳沙發(fā)上,諒一正打著電話。
「這家伙跑哪里去了?打了一上午的電話都找不到人,手機也關(guān)了……」因為一直沒有天恩的消息,他開始焦躁起來。
早已約定好星期天要約會,一般女生應(yīng)該會從前一天就開始期待著,不是嗎?怎么這家伙居然像失蹤了一樣?
星期天早上,他驅(qū)車前往她的住處。按了大半天的門鈴,屋里面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該死。」他用力捶了一下門板。
要不是他修養(yǎng)還不錯,真的會拆了她的門,以確定她是不是真的不在里向。
「天恩,朱天恩……」他不死心地又敲了一記。
此時,住在天恩隔鄰的單身女性開門探頭。
他一臉歉然,「抱歉,吵到你了嗎?」
見到超級帥哥,就算真的被吵醒了,她也得笑著搖頭否認(rèn)。
「你找朱小姐?」
「是的,請問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嗎?」他客氣地問。
「我前天晚上看見她帶著行李出門了!顾f。
「前天晚上?」也就是星期五?她帶著行李去哪里?
「看她的樣子,好像是要去旅行。」
諒一滿腹疑竇。旅行!?早已跟他約好要約會的她,會突然跑去旅行?她在玩什么把戲?
「你不用敲門了,我想她應(yīng)該不在。」她說。
「噢!」他一笑,「謝謝你。」
「不客氣。」她點頭微笑,關(guān)上了門。
諒一怔怔的杵著,在腦袋漸漸被掏空的同時,一股強烈的不安及慍惱也在他胸口慢慢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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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了兩天,天恩在星期一的凌晨一點回到了住處。
雖然她是社會新鮮人,但還是知道不能沒事先告知就辭職。再說,這份工作是她爸爸向友人要求來的,要是她不負(fù)責(zé)任的隨便離職,那等于是丟了父親的臉。
上了樓,她發(fā)現(xiàn)有個人坐在她門口。因為走廊上有燈,她清楚地看見了那人的模樣——
她的心一緊,那個人竟是她處心積慮躲了兩天的諒一。他為什么在這兒?而且是這個時候……
看見她終于出現(xiàn),情緒一直處在不穩(wěn)定狀態(tài)下的諒一,稍稍的松了一口氣,但在放心的同時,積蓄了兩天的怒火也爆發(fā)了——
「你舍得回家了?」他站了起來,高大的身軀就這樣擋在門口。
迎上他疲倦?yún)s又陰沉的表情,她有點畏懼。她知道他一定在氣她放他鴿子,但是,她又沒有錯,若是她有錯,那就是錯在她愛上了殘忍、冷酷又不負(fù)責(zé)任的他。
忖著,她突然勇氣百倍——
「我累了,要休息。」說完,她拿出鑰匙,準(zhǔn)備掠過他上前開門。
「朱天恩!」他沉聲一喝,猛地攫住她拿鑰匙的手。
她陡地一震,驚愕而惶恐地望著他。
「你在搞什么鬼?」兩天的難以成眠,他疲倦得眼中爬滿血絲。「你跟我約好了,不是嗎?就算你不想去,也該打通電話吧?你的家教是這樣的嗎?」
「你家教好的話,就不該三更半夜在這里堵單身女子的門,還大呼小叫。」她不甘示弱。
他濃眉一擰,「我大呼小叫?我已經(jīng)算客氣了。」
「你想怎樣?」她不知道自己如何能這般牙尖嘴利地反駁他,一直以來,她都不是個擅于口舌之爭的人。
「我沒赴約,就該判刑是嗎?」她迎上了他竄燒著怒火的眼睛!肝矣懈安桓凹s的自由!
「是,這是你的自由,可是總有個理由!
「理由就是我跟別人出去了,行嗎?」她故意將話說得難聽又絕情,「你該不會以為像我這樣的美女,會只有你一個追求者吧?」
他陡然一震,簡直不敢相信這種話會從她口中說出。她先前的純真可愛到哪里去了?她說她喜歡他是假的嗎?她……她怎么會突然變了個人?
「我們并沒有什么約定,你不能限制我的行動自由!顾碇睔鈮训卣f。
「你喜歡我,我喜歡你,那不算是一種約定嗎?」他惱怒地質(zhì)問。
「我喜歡的人很多,你只是其中之一。」她必須跟他切斷關(guān)系,不能有一點點的留戀不舍。
盡管她心痛得快要死掉了,但她并不想自私地傷害另一個無辜的女性,更何況,這份感情糾纏已不只牽涉到他們,還關(guān)系到一個未出世的孩子。
峰岸小姐是值得同情的,而她腹中的小孩更是無辜。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剛才說什么?」
「我說我喜歡的不只你一個!顾厣暌淮。「你要我承諾什么呢?我還年輕,我有太多的選擇,還不想定下來!
「你是說真的嗎?」他沉聲問道。
「當(dāng)然是真的!」她挑挑眉,表現(xiàn)出不在乎的樣子。
諒一的臉上有著復(fù)雜的情緒,憤怒、痛苦、遺憾、懷疑、懊惱……他無法相信眼前所見,耳朵所聽。
「星期五,你還是純真的天使,周末一到,你就變成惡魔了?」他沉痛地說。
看見他痛苦的神情,她心里一緊。他不該那么痛苦,像是個受害者一樣。他殘忍地傷害了峰岸,也牽連不知情的她,不是嗎?
「你不必一副我對不起你的樣子!顾бТ剑挚怪嗳醯那忠u!阜拍泺澴舆@事,我向你道歉,但你管不著我跟誰在一起!顾Z意挑釁。
「朱天恩,你是說真的?」他聲線低沉而陰鷙。
「你這樣就太不上道了!顾父陕镞@么認(rèn)真?」說罷,她將鑰匙插進(jìn)門把的鎖頭上。
當(dāng)她正準(zhǔn)備開門進(jìn)入,一只大手砰地按在門板上。
她一震,還來不及反應(yīng),整個人已經(jīng)被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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諒一將她按在門板上,欺近欲吻她。
「不要!」她別過臉的同時,手也抬起阻擋。
他捧住她驚恐的臉龐,不顧她反對,狠狠地壓上了她的唇。他的唇片憤怒而痛心的吸吮著她的,像在報復(fù)、像在懲罰……
「唔……」她奮力的掙扎,卻逃不出他雙臂的箝制。
突地一痛,血腥味傳來,她想她被他粗暴的咬傷了。「唔……」
她狠狠地推開他的臉,氣憤地瞪著他。
他的眼神憤怒而受傷,他的表情冷漠又陰沉,他飽滿的唇……流著血。
此時她才發(fā)現(xiàn),是她咬傷了他!有那么一瞬,她覺得抱歉。
「你不是喜歡玩玩?」他沉聲地開口,「我沒你說的那么不上道。」
語罷,他又一次低頭攫住了她的唇。這一次,他不只狂吻著她,大而火熱的手也同時伸向了她的胸口,揉住她的一只渾圓。
她陡然一震,瞪大了眼睛。
「唔!」她推不開他,只能任由他瘋狂的索吻及粗暴的揉弄。
她覺得受傷,也覺得受辱。他到底把女人當(dāng)什么?峰岸是什么?她又是什么?
他說她是天使變惡魔,那他呢?在她看來,他又何嘗不是天使變惡魔!
瞪著他,她語帶威脅,「我會咬你!
他直視著她,「試試看。」說完,他掐住她的下巴,強迫地分開了她的唇。
他再一次吻上她,而且將舌尖探進(jìn)她口中翻騰。
她喜歡他上次的激吻,但絕不是現(xiàn)在這樣的。忖著的同時,她已經(jīng)氣憤地咬了他——
他迅速地離開她的唇,冷然一笑。「原來我一直沒看清你,不知道你這么喜歡刺激。」
「菱川諒一,請你自重。」
「我很自重,但你值不值得我尊重?」他冷言嘲諷。
她秀眉一擰,氣憤地瞪著他。「你別太過分!」
「顯然地,我跟你對『過分』的定義不太相同。我覺得你這樣的行徑才叫過分!
「我說過,那是我戀愛的權(quán)利跟自由。」她直視著他,「同樣地,不接受你粗暴的親吻也是我的權(quán)利跟自由。」
「好,」他撇唇,冷冷一笑,「自由戀愛是你的權(quán)利,我懂了!
迎上他的目光,她倒抽了一口氣。
「我會準(zhǔn)時上班。」話罷,她轉(zhuǎn)身推門進(jìn)屋,然后砰地關(guān)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