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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清你淚漣漣 第八章
作者:小奴
   
  客棧里,東方卦戲吃得津津有味,一旁的石頭臉色卻不大好看。「主子,我有疑問!

  「又有疑問?好,準(zhǔn)你問!

  「我們?yōu)槭裁匆龈俊?br />
  「因為有人要殺我,所以我要反追殺。」

  「可我記得這件事在五天前就解決了,當(dāng)時關(guān)王爺還很高興地賞您一份謝禮!拐f到那份謝禮,石頭的語氣就變得有些些的咬牙切齒起來,因為那份謝禮幾乎快把他給搞瘋了,他從來沒看過這么不知羞恥的謝禮,而那不知恥的程度就跟某人一模一樣。

  「是啊!只不過給了他一些證據(jù),幫他扳倒錢王爺和趙王爺,他就幫我們把那殺手集團給剿了,還把他珍藏沒多久的絕品送給我們,火辣辣的國色天香呢!關(guān)王爺真是慷慨!

  「主子,那是送給您的。」石頭含怒糾正。

  「是。】晌掖蠓降剞D(zhuǎn)送給你了呀!」雖然啃著雞腿,可東方卦戲依舊談笑自如,「經(jīng)過這段被追殺的日子,我才發(fā)現(xiàn)你真的為我好操勞,日日夜夜跟在我身邊,幾乎沒有自己的時間,所以為了感謝你,我才認(rèn)真的決定,把那份謝禮轉(zhuǎn)讓給你。」

  「我不需要!」說話的同時,石頭的手扳裂了桌子的一角。

  「怎么會不需要呢?只要是男人就會有需要,難不成其實你不是男人?」東方卦戲故意說得好驚訝。

  「我當(dāng)然是男人,但是我是有選擇的!故^很不悅的強調(diào)。

  「有選擇好!那你一定很喜歡那位集世間少有,活色香艷的天生尤物啰?」眨眨眼,東方卦戲笑得好不曖昧。

  「我碰都沒碰!」喀!桌子另一角也被抓裂了。深吸一口氣,石頭要自己千萬得控制住,可只要一想到連日來他所受到的殘忍摧殘,他就覺得怒不可遏,尤其當(dāng)他再想到自己是被誰給設(shè)計接下那個燙手山芋,他就更氣得想殺人!

  「碰都沒碰啊……」一口吞下所有飯菜,東方卦戲神情顯得若有所思起來!竵砀0 鋵嵨以缇拖雴柫,你……喜歡的該不會是男人吧?」

  「我不叫來福!」氣斃。

  「哇!你竟然把名字看得比性向重要,看來你可能真的不叫作來福!

  石頭強自深吸一口氣,喝一口水,心靜自然涼,他是個寬容的人,犯不著為了一個無聊至極,又爛到不行的男人抓狂。

  做好心理建設(shè),石頭穩(wěn)著氣問出心中第二個疑問!钢髯樱孔拥氖虑樵缫烟幚砗,為什么我們不回府?」

  「這當(dāng)然是為了一個小計劃中的大計劃!

  「小計劃中的大計劃?」雖然非常疑惑,但石頭下打算問出口。因為,基本上他的主子時時刻刻都有計劃,而大抵上他的計劃都不會是善良的,所以不如不問。

  「來福啊……好,我相信你不叫來福就是了,何必變臉變得這么快?」瞅了眼臉變得飛快的石頭,東方卦戲搖頭。

  輕哼一聲,石頭把臉撇向別處。

  「石頭,我問你,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你,你再也找不到我,你會怎么辦?」

  聞言,石頭馬上回頭注視著東方卦戲,臉上的表情很僵硬,但仔細(xì)看,眼底深處卻有著一股熾烈的渴望。

  「我想你一定會很傷心吧?而且會天天思念我,對不?」

  不,他會很高興,而且會天天放炮慶祝!

  「而如果我再回到你面前,你一定會喜極而泣的抱住我,然后哭著求我不要再離開你,對不?」

  不,他絕對會當(dāng)機立斷,馬上轉(zhuǎn)身用最快的輕功飛到世界的另一頭,然后拜托天地所有神明,求他的主子再不要出現(xiàn)在他面前。

  「所以這就是我小計劃中的大計劃,我想這次我們別太早回去,因為,我實在太想看賦兒想著我的模樣,和抱著我哭的模樣了,哦~~所以為了計劃,我一定要忍住不回府!箹|方卦戲捧著飯碗,淅瀝呼嚕的吞著飯菜,但不忘把自己說得如何的悲戚偉大。

  這就是他小計劃中的大計劃?聞言,石頭驀然覺得心情好了一半。

  因為這是他聽過最爛的計劃了,就他對柴姑娘的認(rèn)識,柴姑娘現(xiàn)在一定是非常專心地刺繡,怎么可能會想著主子?至于要柴姑娘抱著主子哭,嗯哼,主子就慢慢等吧!

  不過在等待之前,主子最好祈禱柴姑娘還能記得他!

  想著想著,石頭心情愉悅地拿起筷子,開心地挑撿著桌上所剩無幾的菜葉子,然后隨口問:「那主子的小計劃是?」

  「哦~~就那件事嘛!」打了一個響亮的飽嗝,拿起布巾抹了下嘴,東方卦戲懶懶地開了口,「銀子賺夠了、達官貴人看夠了、山水玩意也賞夠了,所以……我不想玩了!

  夾菜的筷柱重重一頓,石頭僵硬轉(zhuǎn)頭!钢髯拥囊馑际恰

  「你沒瞧過我?guī)煾赴?像你這款個性的,他老人家最喜歡了,所以我打算在事情全部結(jié)束后,把你送給他老人家玩,然后我要帶賦兒到外頭游玩去。」所謂的事情全部結(jié)束后呢!當(dāng)然是指他所有的計劃完成、危險完全消除后,而在這之前,拿顆石頭放在身前擋刀擋死是有必要的,呵呵。

  巨大的不安感如同一片凄慘烏云,迅速籠罩住石頭整片天空,微抖著筷子,他嗄聲問:「主子,敢問您師父個性如何?」

  「哦~~同我差不多,不過,我個人認(rèn)為我比他老人家善良有操守,見識過我?guī)煾竻柡Φ娜耍伎渥C我出淤泥而不染!挂桓弊约汉芰瞬黄鸬哪印

  「主、主子,我想@@」石頭真的不想做違背誓言的人,但是他真的好想今夜就遠(yuǎn)走高飛啊!

  「石頭,你千萬別今晚就不見,因為昨日我已捎了封信,連同你的畫像也奉上了,我想,現(xiàn)下我?guī)煾杆先思乙欢ㄊ呛軡M意地看著你的畫像,所以如果你不小心不見了,他老人家一定會很失望,然后很生氣,按照往常的案例來看,就算你死到第十八層地獄,他老人家都會把你挖起來整的,所以你今夜千萬不要不見!」

  睨了眼一臉慘白的石頭,東方卦戲心里暗自竊笑著。

  當(dāng)初會救這個石頭可不是沒有原因的,要不是他這種硬脾性讓他的師父喜歡得緊,要不是留著他可以利用幾年,他哪來的善心去救人?

  早在當(dāng)初他就盤算好了,先帶著石頭玩?zhèn)幾年,使喚他做牛做馬,然后等玩夠了,就把石頭丟給師父頂替自己的位置,然后他再去找別的樂子。

  所以他怎么可能讓石頭逃了呢!就算師父不出馬,他也要先教石頭插翅難飛!

  等事情全部都解決完后,他就可以帶著賦兒到處游山玩水了。

  一路上,有心愛的人作伴,一定可以玩得更高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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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繡架前,首重凈心、凈身,姿態(tài)尤為重要,腳需平列,肩無高低,腰彎適度,起針文雅,神態(tài)平和,心似古井。

  刀剪置于身左側(cè),與繡線分離,以免混亂;手腕下置薄白布,正面向光,明亮又防止手汗沾污畫面。繡線要分清,分層分格。

  拈起一根極細(xì)的針,離賦在心中念完姥姥傳授的口訣后,便在繡架上落下第一針,之后她一針一針縝密精準(zhǔn)地落在月牙白的衣裳上,摒除所有雜念,心神專注,不再去想任何事情。

  隨著時間的流逝,當(dāng)窗外斜斜灑進暗紅的光,當(dāng)繡架上繡線的顏色不再清明,她才發(fā)覺天已經(jīng)黑了。

  看著框滿夜色的窗口,離賦怔愣地回想著今日是第幾天了。

  「小姐,該用晚膳了!归T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倏然回神,離賦看著門的方向,好一會才想到要開口!刚堖M!

  門開了,秀兒端著托盤入內(nèi),把餐點一一放到圓桌上!感〗悖@怎么行呢?您怎么可以不吃午膳?」

  「午膳?」

  「就是午膳,中午我瞧您繡得專注,不敢進來打擾您,所以將午膳放在花廳桌上,您答應(yīng)我有空就吃,可怎么我剛瞧花廳桌上的餐點都沒人動過,就連一根菜葉子都沒少呢?」

  「我……」聽著丫鬟的叨念,離賦自己卻怎樣也想不起來中午的事,甚至,她連餓這回事都忘了。

  看離賦一副恍神、臉色不佳的模樣,秀兒的大姊天性一下就被揪了出來,于是忍不住開口念東念西,「小姐,您最近到底是怎么搞的?不是早膳忘了吃,就是午膳忘了吃,一天到晚只曉得刺繡,要不是晚上光線不足,還有我在一旁盯著妳,妳是不是連晚膳也順便忘記用了?」

  「我覺得不怎么餓!

  「餓不餓不是重點,您想成仙我也沒法攔,可小姐您看看您!拱雁~鏡放到離賦面前,秀兒繼續(xù)叨念,「臉色蒼白,唇無血色,眼睛下頭還一圈黑,活像三夜沒睡,任誰看了都知道您身子有多不健康!

  「我的臉色本來就屬偏白,唇也是四季干燥!闺x賦解釋。

  「那就是先天不足,既然先天不足就得靠后天調(diào)養(yǎng),可小姐,您不調(diào)養(yǎng)就算了,像這樣三餐不正常就更糟糕了,主子回來要是看到您這副病弱模樣,一定會怪我的!拐f完,秀兒添了滿滿的一碗飯放在離賦面前。

  「他……」沒拿起碗筷,離賦倒是先問了個問題!肝沂钦f東方公子現(xiàn)在人在哪里?」

  「不曉得,還沒主子的消息呢!」

  「那曉不曉得何時回來?」

  「也不曉得,總管說王子釣性子像風(fēng),來去全憑心情,沒一定歸期的,所以這次也不曉得何時才會回府,不過算算日子,主子出門近半個月,如果不是到遠(yuǎn)地,應(yīng)該也快回來了!

  「是嗎?」離賦聽到歸期不定,心莫名憂愁了起來。

  明知道現(xiàn)在正是危險時期,可為什么還要出門呢?而且還是一夜間就失去的蹤影,連說都沒說一聲。

  要不是發(fā)覺他好幾天沒來找她,問了身邊的人,她可能還不知道他早在好幾天前就離開了東方府。

  這幾日身邊并沒有什么異常,府里也沒有加強守衛(wèi)的感覺,所以那兩名王爺一定是將矛頭全指向他了,不知道他在外頭會不會有危險?

  看離賦一臉愁容,以為她是在憂愁三套衣裳的事,一旁的秀兒連忙安撫!笡]關(guān)系,總管有說過,主子離去前交代過了,刺繡的事妳決定就好,材料他已經(jīng)交代過古色坊,幾日前已經(jīng)把最好的珠飾繡線都送到府里了,昨日我和小蠻已經(jīng)把東西都整理好放在隔壁廳房,您若要選材,到隔壁就是了。」

  「不是這個問題。」咬著唇,老實說她也說不曉得自己是怎么回事,只要想到他在外頭可能有危險,心就惴惴不安,總是想快一點親眼瞧見他平安無事。

  「那是什么問題?」秀兒實心眼地進一步詢問。雖然她已服侍這位小姐一個多月的時間,可老實說,就是抓不準(zhǔn)小姐的心思。

  小姐性子沉靜少言,平常不是刺繡就是看圖,要不就是看著風(fēng)景,如果身邊的人不提話,恐怕小姐一整天都不會說話,可就算話題開了,小姐的話也少得可憐,通常都是別人講五、六句,小姐才回一句。

  其它人私下都認(rèn)為小姐是個冷淡的人,所以不是很喜歡靠近小姐,可秀兒覺得不是這樣,因為小姐待人其實很和氣有禮,只是小姐不說話的時候,臉上還真的是一點表情也沒有,無喜無悲、一片空白,偶爾她遠(yuǎn)遠(yuǎn)望著,總?cè)滩蛔研〗憧醋饕蛔鹑伺迹皇且粋人。

  若說小姐什么時候像正常人,那還真是主子在她身邊的時候。

  秀兒觀察過,在主子身邊,小姐的話會比較多,而且表情也會生動一點,雖然她還沒看過小姐笑過就是了。

  「妳是……」離賦吶吶開口。

  「我是秀兒,小姐!乖缇土(xí)慣離賦不認(rèn)人的壞習(xí)慣,秀兒自動自發(fā)的接話。

  「嗯,秀兒,可以麻煩妳一件事嗎?」

  「可以。⌒〗惚M管吩咐。」

  「請妳幫我跟總管說一聲,就說衣裳我已經(jīng)完成一套。」

  「一套?這么快?」秀兒有些驚訝。

  「嗯,因為圖稿都已經(jīng)研究過了,所以另外兩套應(yīng)該很快就會完成,我預(yù)估一個月內(nèi)。」

  「哇!我迫不及待想看了,小姐繡的東西簡直像是用畫的,不不,比畫的還美呢!我長這么大,還沒在哪個有錢人家身上看到比小姐繡得更美的衣裳!

  秀兒的贊美沒有影響到離賦,只見她淡淡地拿起碗筷,說出自己的決定,「等其它兩套衣裳完成后,我就要回壟兒山!

  「。繛槭裁?」

  「當(dāng)初說好就是這樣的!顾荒茉倭粼谶@里了,姑且不論她記不記得他的名字或是看到他的唇,可她竟然會為了他而心慌意亂,這種情形已足夠讓她驚慌失措。

  他只不過出個門,她就每天看著黑夜數(shù)日子,想著他已離開第幾天;只不過沒得到他的消息,她就無法停止地為他的安危擔(dān)憂,夜夜忍不住為他祈禱;而如今,只不過聽到他的歸期不定,她的心就像是被浪濤掏空一般虛無,無依無靠,還有一股無法停歇的惆悵。

  她不敢相信這些荒唐的情緒竟然會在自己的心里激蕩,但即使她不愿相信,卻無法停止自己數(shù)著日子,為他擔(dān)憂,還有那蝕心的惆悵。

  她感到非常害怕,她從沒這樣在乎一個人,除了姥姥,她從來沒有這樣想著一個人。

  她不懂自己為什么會在乎他,也不曉得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想著他,只是在他離開后,少了那抹白色身影,她竟然會覺得孤單,少了那總是含笑的聒噪聲音,她竟然會覺得寂寞……

  這樣的她,到底是怎么了?

  「什么說好了?」秀兒不知離賦和東方卦戲之間的約定,只是一古腦地喜歡這少言少語的小姐,希望她能留下,畢竟,聽小蠻說,她們還是因為這位小姐才有幸能進東方府工作的呢!「小姐妳不要走,留下來嘛!秀兒很喜歡服侍您的,小蠻也很喜歡您的!

  「謝謝,但是我的親人都在壟兒山,快過年了,我要回去陪他們!箤τ谛銉横尦龅暮酶,離賦只能點頭答謝。

  「是這樣啊……」若是為了親人,秀兒就不能勉強了。

  「我會盡我最大的力量繡出『絕世』二字,希望一切都可以成功。」

  看著熱騰騰的白飯,離賦默默在心中下了個決定--

  接下來的這段日子,她不要再想著他了,她只要專心刺繡,趕緊把三套衣裳做出來,然后她要馬上回壟兒山。

  或許不久之后,她就會忘了東方卦戲這四個字以及那朗朗帶笑的聲音。

  什么東西都不要記,忘了比較好,這樣就不會去想,也不會在某天看到黑白叔叔時,害怕在那黑白中間站得是一張曾經(jīng)熟悉的面孔。

  姥姥說得對,不要記,忘了每張臉,這樣才是最好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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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方府。

  「柴姑娘,您真的要走?主子應(yīng)該很快就回來了,您再多待一天吧!」東方府總管神色焦急地勸留。

  「不,我今日就要走!

  「可是主子……」該慘!主子離府前曾交代他要好生伺候好這位柴姑娘,他是非常樂意接下這責(zé)任,可如今這位貴客卻堅持要走,要是主子適巧回來沒看到人,他可就要吃不完兜著走了。

  「我非常感謝你們這幾天的照顧!诡h首道謝后,離賦轉(zhuǎn)身就要走。

  「等等,雪下得正大,不如還是改天吧!」總管硬是想出個理由擋住離賦的腳步。

  「無妨,我不怕冷!

  「可……可雪積得很深啊!怕是到壟兒山的路都給雪給阻斷了,為了安全,還是改天吧!」

  「無妨,我知道一條小路,那條小路不積雪,我可以走那條!

  「可……雪真的積得很深!怕是路上都沒人,您一個姑娘家這樣貿(mào)然只身在外,一定很危險,所以真的還是改天吧!」

  「無妨,我會自己小心!

  「可……」總管簡直要哭了,他都已經(jīng)用盡借口了,怎么柴姑娘還是這么堅持要走啊?

  「哇!怎么你們都出來了,是來迎接我嗎?」一道聲音突然插入風(fēng)雪聲和總管默默流淚的聲音中。

  「主子!」看到自家主子,總管差點沒喜極而泣。太好了,救星總算到了。

  「主子,您快來啊!柴姑娘正堅持要現(xiàn)在回到壟兒山呢!」

  「啥?」心一驚,東方卦戲連忙沖到離賦面前!笂呉厝ィ俊

  「是。」

  「為什么?」

  「因為……」離賦正要說明,卻被截話。

  「哇~~我不準(zhǔn),我才剛回府,妳就要當(dāng)著我的面離開,這太殘忍了,還有還有,妳怎么都沒有抱著我哭?」他大聲指摘,滿臉不甘,因為這跟他的計劃差太多了。

  「我為什么要抱著你哭?」不知是不是因為天氣的關(guān)系,離賦的語氣也泛著冷度。

  「當(dāng)然是因為妳很想我啊!妳看到我一定很高興感動,所以要抱著我哭……」東方卦戲突然話語一頓,看著離賦臉上的表情,嘴角抖了下,忍不住開口抱怨,「妳這是什么眼神?妳是在瞪我嗎?還有,妳的臉色是不是太難看了些?」

  「我看你,是因為我在想你究竟是誰?」

  「啥咪!」高八度的聲音瞬間劃破云霄,接著唰地一聲,樹梢上的雪被震得墜落地面,造成驚人的回音,而隨著那驚人的回音,東方卦戲的臉色也鐵青的難看!笂呍僬f一次!剛剛的話妳再說一次!」

  離賦眼神一閃,低下頭避開那猛烈的聲音!肝也粫缘媚闶钦l,我要回壟兒山,請你讓路!

  「不讓!」氣死他了,他才不過出門一個月,她就把他給忘了,她實在……實在太沒良心了!

  「請你讓路!

  「不讓!」

  「那我走后門!拐f完,她立刻轉(zhuǎn)身。

  「不準(zhǔn)!」他閃身又擋在她面前。哼!他卯起來跟她杠上了,除非她認(rèn)得出來他,否則他絕對不讓。

  「你!」離賦看著眼前像影子般跟隨的鞋子,不由得惱怒了起來。抬起頭,瞪向那頻頻擋路的白色身影。「我要回壟兒山,請你讓開!」

  看著清翦雙眸里添上惱怒之色,東方卦戲先是一愣,然后若有所思了起來。不一會兒,一改先前氣呼呼的模樣,笑容重新回到臉上!肝艺f不讓就是不讓,妳別想從我面前離開!

  「你……你怎么可以這樣?」

  「當(dāng)然可以這樣,現(xiàn)在天寒地凍的,根本就不適合出門,更何況,我剛從外頭回來,城外路上的雪積得都有半個男人高了,妳一個女子絕對是走不出去的!

  「主子,這些話我剛剛都同柴姑娘說過了,可她不聽哪!」一旁的總管提醒著,要自己主子換別的話來勸。

  「哦?」聞言,東方卦戲挑眉,雙眸卻是緊盯著她不放!高@樣一個大雪天,妳為何堅持要此時回壟兒山?」

  離賦不語,一旁的總管倒是幫忙回答。

  「回主子,柴姑娘說她要回去做燒餅。」

  「啥?」東方卦戲差點滑倒,他是不是聽錯了什么?

  雖然知道這個答案很牽強,甚至有點可笑,但總管還是硬著頭皮把稍早之前得到的答案重復(fù)一次。

  「柴姑娘說,明日是她爹娘的忌日,她要回壟兒山祭拜她過世的爹娘,呃……所以她要回去做燒餅!拱Α畹竭@把年紀(jì),實在沒聽過有人拿燒餅當(dāng)祭品的。這柴姑娘的想法還真是獨樹一格,別有創(chuàng)意。

  「燒餅?」像是想到什么似地,東方卦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沖到離賦面前!笂厱鰺?上次在遠(yuǎn)馬草坡上的燒餅是妳做的?」

  沒有被他的動作嚇到,她雙眼眨也不眨地看著他,表情不變,可她的沉默換不回他的放棄,他不死心的繼續(xù)問。

  「是不是?」

  「我要回壟兒山!顾@樣回答。

  「好,反正妳回壟兒山就是要做燒餅,等我嘗過那味道,就知道是不是妳做的了!

  他出人意表的允諾之詞反倒讓離賦感到錯愕,好一會兒后才想到該拒絕。「你不可以……」

  他習(xí)慣性地用素扇點住那張小嘴,不讓她吐出他不愛聽的話語。「雪真的很深,沒有我,妳是不可能出得了城的!

  「你--」被他的動作弄得又羞又赧,她用力推開他的扇柄,往后退了一步!改愕降紫朐鯓?我不認(rèn)識你!」

  「當(dāng)真不認(rèn)識我?」他笑著反問,但卻不給她回答的時間,一把拉住她的手,走出門外,一同消失在漫天白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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