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擋我,我要進(jìn)去看她!」
方旭在加護(hù)病房門口和護(hù)士吵起來了!
護(hù)士小姐小小的身子很自不量力地?fù)踉谶@個一臉倦容、眉宇問充滿焦慮和憤怒的男人面前。她都快沒轍了,只好伸出手來,指著掛在墻上的大宇公告,再念一次給他聽。
「先生,請你看清楚,醫(yī)院有規(guī)定,每天早上十一點到十二點是加護(hù)病房病人家屬的探病時間。請你明天早上再過來好嗎?」
這個男人看來衣冠楚楚,像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啊!可是,他怎么一副不講理的德行哪!
「明天?你以為我等得到明天?還要家屬才能采病?去你的醫(yī)院規(guī)則!」
方旭心急如焚地吼著,說什么他也要立刻、馬上、現(xiàn)在就見到貝兒,絕對沒得商量!
他接到魯治平的電話,得知貝兒失足墜落電梯的意外,就不顧一切地拋下末完的工作,馬不停蹄的轉(zhuǎn)機、換機,趕了回來!
現(xiàn)在他人在病房門口了,什么鬼探病規(guī)定居然要他再等二十二個小時?
他會乾跪把醫(yī)院給拆了了事。
他沉聲警告著!改阕唛_!」
「可是不行哪!你這樣硬闖,我會受懲處,拜托你別害我啦!」護(hù)士小姐最後只能來上柔性訴求了。
應(yīng)該守法的,學(xué)法律的人應(yīng)該最懂得守法的精神,可是……去他的醫(yī)院規(guī)炬!只要貝兒還在生死邊緣掙扎,別想讓他狂亂成一團(tuán)漿糊的腦子,能裝進(jìn)任何一點點理性守法的因子!
他全身上下只有一個迫切得不容打退的心念——我要見到我的貝兒!
自從得知貝兒昏迷不醒開始,過去漫長的十五個小時內(nèi),他的心已然奄奄一息了,如果再見不到貝兒,他一定會瘋狂至死!
「你以為憑你,還有這扇玻璃電動門能擋得住我!」方旭眼眸半瞇,打高處橫瞪著搞不清楚狀況的護(hù)士。
護(hù)士小姐給方旭厲眼一瞪,嚇得花容失色,邊跑邊嚷著!赴萃心愕热昼娎!我打電話找加護(hù)病房主任過來!三分鐘就好,你別害我被扣薪水,好不好?」
沒一會兒,一個穿著一身醫(yī)師袍的中年男子邁著小跑步過來了!肝沂沁@里的何主任,這位先生,請問你是?」
方旭態(tài)度極度不耐煩,口氣很沖地直接頂了回去!赶雴栁沂抢柝悆旱哪囊晃患覍賳?好,你給我聽清楚,我叫方旭。貝兒是我未過門的妻子,這樣的身分能夠馬上見到她嗎?」
何主任馬上明白了,原來是一個多情到不行的男人哪!
「好,我讓你進(jìn)去!固讲∫(guī)矩是人定的,人也是七情六欲的凡夫俗子,他不忍阻斷情侶訴衷腸!
何況,黎小姐目前的狀況實在不樂觀,他可不想弄到天人永隔、天怒人怨哪!
而且,讓這樣一個心焦的男人再等上一天,只怕精神科又要多一名病患了!
另外,加護(hù)病房的呼吸器并不是只有全罩式、把嘴鼻都包起來的那一種而已,他可以和他的妻子說說話。
方旭先是一愣,臉部緊繃的線條隨即放和緩了。
「謝謝你!」說完,他轉(zhuǎn)身就想往那一扇電動門里頭沖……貝兒就在里頭的一間病房內(nèi)……
寶貝,等著……我來了——
「慢著,方先生,不會耽誤你多少時間,我先和你談一下好嗎?」何主任從後呼喊著。
「一定要嗎?」方旭很困難地將腳步打住了。
「你總該了解一下黎小姐的狀況吧!」
「請你和我一起進(jìn)去可以嗎?」他并沒有旋過身,只有將背脊挺得更直,透露著強烈的意志——天塌下來他也不管、不理,他心中只有一個目標(biāo)。
「我要見貝兒,我知道她一定也在等著我來看她……我不想讓她等下去,貝兒已經(jīng)等太久了……」方旭的肩膀倏地劇烈抖動,像是很艱辛的在壓抑著什么!
何主任更加動容了。唉,男兒有淚不輕彈哪!
「好,我們一邊走一邊說,我先帶你去換隔離衣。Miss陳,你到家屬休息室那兒,把黎小姐的父母順便一起請過來!购沃魅位仡^吩咐著。
「謝謝你!」方旭的手朝臉龐輕輕的擦了擦,止住片刻的步伐又有力量邁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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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上隔離衣、戴上口罩,方旭終於一個人進(jìn)入他渴望的那一問病房了。
加護(hù)病房內(nèi)除了必要維生機器發(fā)出的一些聲響之外,是極度的安靜!
貝兒也是極度的安靜……鼻子上頭掛著呼吸管子,她的呼吸很淺,不細(xì)聽根本察覺不出來……
方旭的呼息很壓抑……
凝視著她,他輕輕的碰觸她的長發(fā),一小撮、一小撮的把弄許久、許久,他還把其中一撮發(fā)尾那兒的一個糾結(jié)耐心地解開了。
他還發(fā)著愣,可以到哪里去找一把梳子,幫貝兒的長發(fā)打理得漂漂亮亮呢?
可是光是這樣小心翼翼地碰觸她,還有這樣子對著她發(fā)呆、冥思根本不夠啊!終於,再也壓抑不住的低醇聲音源源從口罩中流出了……
「貝兒,我這樣會吵到你了嗎?其實,我真的很想將你吵醒……雖然何主任一再叮嚀我不要有太劇烈的舉動,以免影響你的病情……可是,我真的希望我有這種魔力能將你吵醒,你醒來看看我啊……我回來了啊!」
他一把扯掉了口罩!肝也灰獋隔著這一層礙事的東西跟你說話,我怕你會聽不清楚啊!」
他拉拉她垂在身旁、插著靜脈點滴注射的手!肛悆,你答應(yīng)了我,等我回來就要弄晚餐給我吃,我回來了,你知道嗎?你怎么可以靜靜的躺在這兒,不只讓我沒了晚餐,還理都不理我呢?」
他的目光移往上了石膏的斷腿!笧槭裁磿@樣?小腿開放性骨折,我不要看到這樣的你啊!雖然何主任一再說斷腿不是大事……」
「可是他并不了解,你身上的任何一個小傷口對我來說都是天大的事!」
「前兩次你發(fā)生事情的時候,都是我背著你去醫(yī)院,為什么這次我會不在你身邊呢?如果我在的話,我就一定不會讓你摔下電梯了!」
方旭再也忍不住了,一拳垂上胸口,就將臉埋在床墊上,模糊哽咽地呼嚷著深深的自我譴責(zé)!冈撍赖奈,為什么要去上海!該死的我,為什么要托魯治平送那一盒小擺飾給你……否則你也不會因為要去取禮物而摔下電梯啊!」
驟然揚起的臉龐是一片模糊的濡濕,他緩緩地放下手指梭巡著蒼白的小臉蛋的每一個部位……她的眉、她的鼻,都如記憶中一樣美麗、完好。不同的只有她的眼是緊閉著的、她的唇是破裂的……
「何主任還說這幾天是腦震蕩的危險期……貝兒,你一定要度過,否則你叫我怎么辦?
「我只認(rèn)定了你的唇瓣,你愿意讓我從此都不能再嘗到驚心動魄的擁吻滋味嗎?我愛看極了你眨動睫毛時,眼梢的淡影,你忍心叫我從此只有回憶來追尋嗎?
「還是,你要我從此也一起陪你絕滅於天地之間呢?」
他將所有的感情濃縮在這一個淡淡的輕吻,棲落在她的唇片上。
「貝兒,如果你走了……我會隨你而去!」
「不要!方旭,別這樣!」門口突然響起了貝兒父親蒼老的聲音。
而貝兒的母親,早已經(jīng)哭倒在丈夫的懷抱中了!
「誰也別想管我!我不聽——」方旭整個人趴向貝兒,埋進(jìn)她的頸窩處,柔柔的廝磨著。他只愿這般的與她貼近,感覺她的味道,不論生死!
「方旭,別放棄,貝兒會回來的!」
「可是她為什么都不動一下?」方旭幽悶的聲音聽來好不凄切!肛悆,你動一下啊!一下下就好,我只想感覺你的生命還沒有離開我,你給我一點勇氣活下來啊!」
「方旭,別這樣,一個貝兒我都已經(jīng)受不住了,別讓伯母還要為你擔(dān)心好嗎?」啜泣得慘不忍睹的母親以感性的聲音勸說著。
方旭聞言如當(dāng)頭棒喝!
他胸口大力震動著……終於,他的呼息緩慢下來了……終於,他能夠離開貝兒的身邊了……
他站起身,來到黎家兩老的身旁,兩根指頭揑了揑梗塞的鼻梁,慢慢說道:「對不起,伯父、伯母,我真的很混亂,我一時無法接受這個噩耗……但是我知道我該怎么做了。何主任還說了,貝兒即使度過危險期,卻也有可能從此不會醒過來……你們快別擔(dān)心了,貝兒從此有我照顧著,不管她醒來與否!」
黎家兩老震撼住了!那是怎樣的一種情深永不悔的眼芒啊!
天,難道不會也動容嗎?
方旭的雙臂將貝兒的父母緊緊圈攬住,「請你們回去休息好嗎?我會一直在醫(yī)院里陪著她!」
「我們都愛貝兒,有這么多的疼愛、寵愛,貝兒一定可以感受得到,她一定會醒來、好起來!」黎父擦擦老淚,又拍拍方旭的肩膀!肝覀兌家行判!貝兒不會讓我們失望,她不會成為植物人、成為你一輩子的負(fù)擔(dān)!」
方旭回眸凝視著昏迷的貝兒,他輕輕的搖頭,言道:「不會是負(fù)擔(dān),我會很高興用一輩子的時間守候著睡美人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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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一聲聲揪腸喟息回蕩在貝兒耳畔,一個個憐愛疼吻灑下點點溫存在貝兒小臉、她——
意識虛虛緲緲,迫切地想抓住什么,卻置身於一團(tuán)煙霧之中,什么都看不清楚。耳邊有聲聲哀切呼喚,臉龐有滴滴溫?zé)岣杏|,卻又恍似來自另一個世界般的遙遠(yuǎn)!
她漂浮在孤獨的天地間,薄弱的心音追尋著愛的力量,想回到愛的懷抱……敞開雙臂在等她的——是爸爸、媽媽,還有方旭……
時日悄悄挪移,貝兒終於度過危險期,轉(zhuǎn)到一般病房了。
因為請了看護(hù)工,黎家父母總會在晚上硬拉著方旭一起回家去休息。方旭頗能體會老人家的心意,倒也不反對。不過,他還是會在一大清早就又趕來醫(yī)院報到。
這日一大清早,他的腳步意外地在貝兒病房門外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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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已經(jīng)清醒好幾天了,為什么故意裝昏迷不讓方旭知道?」黎母詢問著。
「媽媽,我有我的用意啦!」貝兒虛弱地低語著。
是啊!有什么道理貝兒不愿意讓他知道她已蘇醒呢?
「我都不知你在躲什么?他每天來看你,你能裝到幾時?」黎母完全不茍同女兒的作法。
「……」幾聲嘟囔讓方旭聽不清楚。
「我的鏈子呢?媽,你找到了嗎?」
「喏,在這兒,給你戴上了!」接下來是一陣清脆的叮當(dāng)聲響。
「你啊——」黎母看著心嘴不一、超別扭的女兒,故意說:「算了,如果你已經(jīng)不喜歡方旭,媽也不強迫你了。反正我心中老存著疙瘩,你自從認(rèn)識他之後,就不停地受傷。你再讓方旭糾纏下去,不只一只腿要報廢了,只怕連小命都要沒了。我看你還是早早和他撇得乾凈好!」
這是什么話?方旭抹了一把臉!意外頻頻,他有什么辦法呢?
奇怪,黎伯母今日對他的態(tài)度怎會轉(zhuǎn)了一百八十度?難道他的所作所為還讓她不滿意嗎?
「媽媽,不是方旭的錯,都怪我不好啊!明知和他沒有未來,可又忍不住期待著他每天來看我,即使閉著眼睛,能聽著他對我說說話,喜樂甜蜜都在我心里融化開了呢!」
貝兒已然低聲啜泣。
我倆沒有明天?這是什么鬼論調(diào)?方旭英挺的濃眉蹙在一塊兒了。
「你喔!居然都把媽的話當(dāng)耳邊風(fēng)了!」黎老媽心疼地吐著大氣。她不只心疼女兒,也心疼那個一直被蒙在鼓里的小子哪!
不行,不行,想等著當(dāng)丈母娘的人,一定要想個辦法說服女兒,否則她真會給急死了。
「媽,別生氣。我本來就糊里糊涂的,你就當(dāng)我腦震蕩後,腦子更蠢笨了,這樣一個一無是處的女兒,你不會和爸爸都不想要吧?」
「傻女兒!媽媽只希望你快樂、健康啊!你很好、很好,即使腦震蕩一百次也是我最心愛的寶貝!」母親趕緊安慰著女兒。
貝兒倜悵地喃念著。「可是方旭在乎的,他只喜歡聰明、美麗的女人……」
貝兒居然這么侮辱他!
他對於她的感情,難道只是腦袋里有多少聰明細(xì)胞可以一筆帶過的嗎?
方旭已經(jīng)相信貝兒真的摔壞腦子了,才會笨到曠古絕今、天地同悲!
下一秒,只聽見黎母氣呼呼地為女兒叫屈了。「他敢嫌棄你摔壞了腦子?媽去砍了那個渾小子!
「你是媽從小捧在手心養(yǎng)大的女兒,你為了他在魯大小姐那兒受了多少委屈?你還拚死阻攔,說什么也要放過那個惡毒的女人!老天要還你個公道啊!我要找方旭,這些怎能不讓他知道……」
黎老媽偷偷瞄著,等著女兒來點頭……誰知,貝兒還是很固執(zhí)地掹搖頭!覆豢梢岳!媽,拜托你別找方旭,我不想讓他知道這一切。我不在乎受點傷……」
「一點傷?你都腦震蕩、斷腿了,還叫受一點傷而已?」
看著心肝寶貝受了一身子委屈,為人母的心頭揪成一團(tuán)痛哭失聲了。
「媽媽,你別哭,對不起!嗚嗚……我們一起哭好了!」
母女一起抱頭痛哭了!
「女兒啊!你這樣死里走一遭,到頭來還只是為他人作嫁衣裳啊!」
「沒關(guān)系……我只要方旭……平安、快樂就好……他將來要娶誰,我都給予祝福。真的,我什么都不在乎呀……」貝兒抽抽噎噎地哭訴著。
沒關(guān)系?關(guān)系可大了!
他唯一想娶回家的老婆可不是由著別人說換手就可以換手的!
不在乎?他在乎得要死了!
她憑什么認(rèn)定他可以做到把頭一甩、再找個女人,另起爐灶,重頭再來?
腦震蕩的後遺癥果然很嚴(yán)重,讓她變得又笨又傻,滿口胡言亂語!
天!他們到底還要哭到什么時候啊?
貝兒哭得他心頭揪亂如一團(tuán)解不開的麻繩,他想沖進(jìn)去將她攬人懷中,整治她的眼淚啊!
只是,方才貝兒母女一直提到魯?shù)て肌?nbsp;
說也奇怪,魯冀誠不只沒責(zé)怪他從上海落跑,更是二話不說地不要他賠償一分一毫,就同意解除還有大半年的合同,放他自由!
這種大逆轉(zhuǎn)實在古怪,看來,收拾貝兒眼淚的事情可以等等,目前當(dāng)務(wù)之急是將貝兒受傷的前因後果查個水落石出!
他相信,真相絕對不是如同他被眾人所告知的那般——純屬意外!
方旭回身離開醫(yī)院定廊,他得去找魯?shù)て剂恕?nb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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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
一道黑影摸進(jìn)醫(yī)院這間單人頭等病房……
貝兒今晚睡的很不安穩(wěn),因為方旭今日沒有來。
直到臨入眠,她的眼眸中都還偷偷地凝著淚水。
突然間,她猛地驚覺身邊有動靜,床楊一邊凹陷了,有人翻上了她的床。
這道氣息并不陌生……她曾在今夜的夢中深深渴望過。
她知道了……她不敢移動、不能發(fā)出聲音,只愿把紊亂了的呼息快給平復(fù)!
可是……更艱鉅的挑戰(zhàn)來了!
一只有力的臂膀環(huán)住她的腰身,一副挺拔的身軀籠罩在她身上。她的身體曲線正與他的緊緊嵌合,只除了那一只吊得半尺高的斷腿。
他到底想怎樣啦?和病人搶睡一張床?好過分喔!
更過分的又來了——
一只大手溜進(jìn)她的睡衣下擺,碩掌罩上她的乳房,摩挲著、挑逗著……
恍似被驚雷劈中,她腦中一片空白,渾身動彈不得!
對他來說,她現(xiàn)在可是腦震蕩昏迷中的病人耶,他竟想和她親熱?
不會這么離譜吧?
他接下來的行動明白告訴她,他就是這么離譜!
熱燙的唇片攫住她不敢發(fā)出抗議聲音的小嘴,吮吻、咬嚿、啃噬全部來。
墜落電梯時,咬得死緊而破裂的唇角才愈合,這下又要被他吻得紅腫出血。
她的上下兩排牙齒緊咬得都快斷裂了,才能拚命禁止自己產(chǎn)生任何反應(yīng),控制自己不發(fā)出任何呻吟的聲音。
可是,他持續(xù)的愛撫無可避免地引爆了她的情欲火苗,她就快要忍不下去了!
快快停止啊——天底下哪有這樣子對待病人的道理!
太超過了!好惡劣噢!野蠻人哪!
可是,他就是打定了主意,蠻橫不講理!
他撥開她的睡衣,嘴唇順著她的柔頸一路往下,肆虐過她飽滿的胸脯,躁躪過她平滑的小腹,最後停落在她的棉質(zhì)小褲褲上了。
他有點懊惱地對著她的腿窩吹氣。「貝兒這兒最美了,好想瞧一下呢!」
他敢?貝兒擰著眉心,全身酥軟無力,一雙粉拳怎么也捏不緊!
「唔,這個該不該撕掉呢?」就不信這樣子無法無天的挑逗誘惑,她還能沉得住氣……
「不可以!」貝兒終於忍不住進(jìn)出抗議了。
「我想也是!」一雙炯亮的黑眸對上貝兒圓瞠死瞪的大眼睛。
貝兒憤憤地捶了他—記!
「喲!才一轉(zhuǎn)醒就想謀殺親夫!」他嘻皮笑臉的。
「我……啊!」她這才發(fā)覺裝昏迷的伎倆在情急之下破功啦!
可惡的壞痞子!
什么?她這才又發(fā)覺他全身居然早就脫得光溜溜了!
不要中了「美男計」!她告誡自己。別過臉,她不要看他了。
「貝兒,真的不想見我?」他和顏悅色地探問,蝶吻不停棲落在小臉上。
「你欺負(fù)病人!你……你到底想怎樣啦?」
他和藹可親的嗓音沉篤地宣示。「美麗、可愛的小病人,我想你,想要愛你!」
而他真的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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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已過,兩只偷情鳥依偎著彼此。
沒有從電梯里頭摔死,貝兒這下子要羞愧而亡了!
她捂著紅到不行的小臉蛋呼嚷著。「居然在醫(yī)院里面就對人家……」
「不這樣對你,你怎么肯對我承認(rèn)你已回復(fù)知覺呢?」
他溫柔地拉下一雙小手,寵溺地包容在他的掌心中。下午找了魯?shù)て奸L談之後,他明了了所有始末,就決定要如此來逼出貝兒的真心了。
貝兒這廂急得想哭了!
老天!她衣衫不整,他身無片縷,兩人一起裹著一床被單,肢體像兩片麻花纏繞在一起,房間內(nèi)彌漫著做愛後的濃烈氣味,要說多曖昧就有多瞹昧!
掙扎著,推不開他強壯的軀體。討厭,干么把人家抓得那么緊哪!
「人家有人家的道理嘛!都不給尊重一下,嗚嗚,你走開啦!一會兒護(hù)士就要來巡房,量體溫、測血壓,你存心讓我一輩子不要見人啊!」
反正勢態(tài)已至此,也不怕他知道她有一顆不靈光的小腦袋,就讓本性盡情表露,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放大膽對他發(fā)發(fā)脾氣吧!
「我敢對你為所欲為,當(dāng)然就有恃無恐!」他咧嘴笑得很邪氣。
「什么意思?」瞧,她一點都不在乎,很白癡的發(fā)問了。
「我給你的那個夜間看護(hù)工胡太太好幾張千元大鈔,她會當(dāng)個好門房,幫我守在外頭,打理好任何狀況。」
「你……」居然連後路都預(yù)留好了,擺明了吃她到底!
她氣鼓了雙頰。「我永遠(yuǎn)都不要理你了啦!」
本想來個避不相見,撐列出院,就狠下心與他一刀兩斷,沒料到這下子情況更艱難了。
「沒關(guān)系,我理你就好了。理你一輩子,愛你一生一世!」他的手指愛憐地輕撫她嬌艷欲滴的紅菱唇。
「啥?」貝兒瞪大眼珠子,表情很呆、很驢!
怎會這樣?大逆轉(zhuǎn)喔!她拚死幫他解決難關(guān),抵死不說墜落電梯的原因,也就是把他送給魯小姐的意思了。
如今方旭不是應(yīng)該和魯小姐在一起嗎?他何苦又回來與她糾葛不清呢?
「寶貝,說好啊!」他兩眼炯爍,留戀著她的朱唇。
「不……不行啦!」將臉別開,她拍打著自己的腦袋瓜子,想尋個頭緒。
「還拍,不怕拍得變更笨啊!」他挺不舍地制止她。
「我本來就不聰明嘛!」
方旭當(dāng)她撒嬌,聽聽不以為意,又追問道:「你真不答應(yīng)?」
她搖頭。
「好,把我送的手鏈還來!」他使出最卑鄙的激將法了。
她拚命護(hù)著手上的趴趴熊鏈子,兩眼恨恨地瞪著他!居然連這個回憶的鏈子也要討回去,夠殘忍了!
「我不還哪!你就知道欺負(fù)我。」再也忍受不住地哽咽哭泣了。
「噓噓,別哭了,我逗你的。我知道你舍不得鏈子、舍不得我啦!」
他柔膩的拭去一顆顆瑩白珍珠,食指輕擱在她的唇瓣上。「噓噓,我知道你為我昕做的一切,我都從魯?shù)て寄莾号宄?」
貝兒的瞳眸瞠得圓滾滾的。沒搞錯,魯?shù)て颊f出一切了?
「她說了?」
「為了自保,她逮到機會,哪會不快快把自己從你受傷的事件中撇清?對她來說,我這個人還有她父親的事務(wù)所,哪比得上她自己可能惹上官司重要?貝兒,我自由了!」
只是,他一點都不樂意「理!故窃谶@樣的情況下放他自由。
「這么說,你的合約麻煩解決了,太棒了!」貝兒忍不住綻出喜悅的甜笑。
方旭的臉孔迅速緊繃,風(fēng)暴在眉峰間流竄,肌頰隱隱抽搐。
貝兒一看:心頭惴惴不安。他又怎么了?大事……好像很不妙呢!
果然,他不留情面,卯足了勁劈頭削她!讣词鼓銗蹜K了我,也不該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你這樣以命相護(hù),你叫我情何以堪?你這顆笨腦袋,怎么不會想明白,如果你真的死了,沒有你的人生叫我如何一個人捱下去?」
他繞腸揪心、氣呼呼地吼了一長串。就只差沒告訴她,她昏迷不醒時,他以為她活不過來,差點就想追隨她而去了!
「旭——」看見了他眼底無法壓抑的沉痛,她的心坎也螫痛了。
「笨女人,你給我聽清楚,我答應(yīng)你去上海完成工作,我也同時在心中應(yīng)承你了——等我一回來就會排除所有的阻礙,帶著戒指上你家求婚!
「可是,你居然想替我解決合約麻煩!兩千萬美金算什么?只要我愿意,我可以付得眉毛都不必挑一下,誰要你自作聰明、瞠進(jìn)來攪局?」
「可是很多錢的呀!我擔(dān)心……」她眨眨眼,還是,他很有身家?
他陰沉地瞪她一眼。「居然敢不相信我的話!我……我富可敵國啦!」他受不了就自爆內(nèi)幕了。
「太不可思議了!」她用力揉揉眼,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糟糕!她這個鳥籠擺大了。
當(dāng)初仗著自己有柔道底子,心想,應(yīng)該知道怎么避開落地時的重力撞擊,愿意拿命來賭一把!誰知,她壓根兒幫倒忙哪!
這下子不被方旭罵到天荒地老也難了!
果然,第二回合叨念又來了……
「你居然敢不留著命等我回來!你……你忍心放我癲狂至死,你狠心讓我的心從此空洞至死?我……我都不知道該不該把你罵到你耳聾為止!」
那不是叨念!貝兒相信自己不會聽錯他宇字句句中的狂情烈愛、無盡深情!
「你依舊愛我?」她的心臟狂擂,驚喜流竄在帶淚含笑的水眸中。
「很不想愛你——因為你笨透了、傻死了!可是,我思前想後、反反覆覆千萬次,不愛你的話,我就再也沒有別人可以愛了!
「愛上你,有歡笑、有痛苦!一追再追,過去每日追尋著你曾經(jīng)氣若游絲的生命,我才能感覺自己也確實活著!」
「很不想愛你這個腦震蕩,摔壞腦袋的女人,可是……」
「可是怎樣嘛?」她感動得哭得唏哩嘩啦,枕頭都濕成一大片汪洋大海了。
「可是,我就是這么窩囊,發(fā)誓只愛聰明的女人,最後卻怎么也拋不開你!不管了,我要去買個保險箱把你鎖起來,誰也不給碰,永遠(yuǎn)都不讓你再流一滴血,受一點傷!我再也不要感受生不如死的感覺了!
「貝兒,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差點被你嚇?biāo)懒?」
原來很深刻的愛一個人,才會有深切入骨的恐懼!
他捧住她的臉蛋猛吻、猛親,想再度感受她的完整存在!
懷抱里終於真實了!已不記得是誰說的——「一個人的擁抱只能抱任風(fēng),兩個人的擁抱真實的發(fā)痛!」他怎么也不愿放手這份甜蜜的疼痛!
她的淚沾惹在兩人的臉龐上,已然分不清來源處是屬於她或是他了!
「真的不在乎我又傻又笨?」原以為風(fēng)乾了的愛情果實,其實不是走味的初戀哪!
「你都已經(jīng)這樣了,我認(rèn)了!腦震蕩又不是你的錯!」
他抓過被單一角,胡亂擦抹著兩人臉上的淚痕。
「什么?」敢情他以為她的小腦袋摔壞了,才不在乎的?該怎么說呢,這一摔是不是因禍得福啊?
她怯怯地吐吐舌頭,再一次求證!刚娴牟辉诤?」
「還給我真的假的!」方旭輕彈了她的鼻頭一記。
「會痛耶!腦袋都已經(jīng)不行了,再沒了鼻子,我真的會嫁不出去!」
「你嫁不出去?你到底還想嫁誰?」方旭怪聲怪調(diào)的。
你當(dāng)然是唯一的人選!可是……他剛剛的意思是說,愛她如舊。不過他真的會愿意娶她嗎?
她悶澀酸楚說著!敢苍S幾個月以後,你就會發(fā)覺我很不可取,老是出狀況,到時候你就會想退貨,更別說娶我了!」她還是撇不下心中的忐忑啊!
他更用力的擰著她的耳朵咆叫。「這是什么鬼話?」
「耳朵聾了啦!」
「給我你的保證,我娶你!」他一咬牙,和她磨上了。
「保證?」早說嘛,簡單幾句保證有何難!「你說、你說,我一定全答應(yīng)!」
呃,這樣子迫不及待地想嫁他,會不會太不知矜持了?
管他的!反正以後不必再裝智慧美女,沒形象就沒形象吧!一定要將他把到手呀!
他執(zhí)起她的手,落下一個堅定的深吻。
「當(dāng)你有需要的時候,不管是歡笑的臂彎或是哭泣的胸膛,你只可以來找我!不可以一個人胡思亂想,也不準(zhǔn)你找一推臭皮匠來出餿主意,更不允許你動不動就以命相舍!」
「這是什么條件?」貝兒怔住了。
她父親好像也說過類似的話——從你出生起,我們就準(zhǔn)備要替你擋風(fēng)遮雨一輩子了。方旭也是以同樣想疼愛她、照顧她的心情,才提出這樣讓她感動得想哭泣的要求嗎?
她有父母的疼愛,住後還有方旭的寵愛!世界上還有人比她更幸福嗎?
她明亮的瞳眸中蓄著很不爭氣的淚水,哽咽道:「我答應(yīng)你,我會做到讓你可以一直一直都能夠很愛我、很愛我!讓你很享受、很享受擁有我這一個會讓你頭疼的負(fù)擔(dān)!反正,我纏死你,賴定你了!」
「歡迎呀,求之不得!」方旭笑開了,雖然貝兒講話的文法、語句、措詞實在很有商確的空間。「我也答應(yīng)你,你永遠(yuǎn)是我甜蜜的負(fù)擔(dān)與驕傲,我愛你!」
「我愛你,愛到我心臟都無力了!顾幌胍恢蓖麘牙镢@,永遠(yuǎn)都能與他這般貼近融契:心心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