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朋友很有趣!”
聽著后面的心痛男大叫的聲音越來越弱,潔依一邊跟身邊腳步匆匆的褚易寒開玩笑,一邊感受著他的鐵臂纏在她腰上緊繃的感覺。
真好玩。
只要一想到一向在外人面前沒有任何表情的褚易寒,竟然會當(dāng)著各家媒體記者的面,如此大方公開地抓著她就走,潔依的笑容就不斷地擴大,眼角眉梢?guī)缀醵荚诟吲d。她稍稍抬起頭,著迷地打量著那黑青色、繃得死緊的俊顏。
他真的是個很俊帥又極具成熟魅力的男人啊。
堅毅的下巴、緊抿著的嘴唇,還有那深邃靈敏得讓人忍不住一看再看的黑眸,全都一絲不漏地被她看在眼里,也記在心里。
他好像比四年前她第一次看到時更為成熟也更加挺拔了,碩長健壯的身材,一身鐵灰色的亞曼尼西裝搭配他冷淡高貴的氣質(zhì),是那么地英氣逼人,卓爾不凡。
不過她倒是對他的名牌西裝沒有多少感覺,她比較有興趣的是他西裝下是否有著她想像中結(jié)實的肌肉和強壯的胸膛。
“別再提那個白癡!”褚易寒的長臂收得更緊,讓她柔軟的身體完全在他的幫助下前進。
他有些懊惱自己的突然失常,更不理解她為何每次出現(xiàn)都會打亂他一向安穩(wěn)的心神。沒想到一向在媒體面前極力扮演透明人,從來不讓他們抓到把柄的自己,竟然會為了面前的這個小女人而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例。
莫非是自己的功力退步了?還是她實在是有夠特別?
褚易寒皺著眉,弄不懂自己的心思。他就像個極力維護自己喜歡女孩的男孩一樣,怕其他人見到這樣漂亮迷人的她一般,急急地想把她帶離那個是非之地,去一個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地方。
“喂喂喂,我說朋友啊,你一定要走這么快嗎?”
潔依見到他腳步不停,吃力的她只好大聲抗議起來。
“褚易寒,請瞧瞧我們兩個人的腳底下。你穿著平底的皮鞋走得刷刷刷,可是你再看看人家,我可是穿著細(xì)高跟的涼鞋耶,這樣走很累的你知不知道啊。再說后面又沒有鬼在追我們,你這樣七急八趕是要帶我去哪里啊?”
她清脆的聲音帶著小小嬌嗔的抱怨,嘟起的紅唇讓褚易寒的心又是一陣悸動。
老天!這個該死的女人!
她一定要用那種甜膩得讓人骨頭都會酥掉的聲音抱怨嗎?還是她一向如此,懂得利用自己的女性特點來誘惑男人?
一想到這,褚易寒的眉心霎時籠上一抹寒霜,之前的猜測又涌上心頭。莫非她真的是鄭老色鬼包養(yǎng)的女人?這樣的想法讓他強烈的厭惡。
他停住腳步放開自己的手臂,像丟開一袋垃圾一樣甩開她的手臂,皺著眉、黑眸瞇起,打量著那誘人紅唇的主人。
“說吧,你來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他強按下心中的躁動,勉強回復(fù)剛才的冰冷。
雖然她有著清麗高雅的氣質(zhì),絕色優(yōu)質(zhì)的容顏,可是一旦有可能是利用外表獲得利益交換的女人,他就從心里產(chǎn)生一股強烈的不齒和排斥。
褚易寒冷眼瞪著林潔依慵懶地站在原地和她那輕嘟著的菱唇,眼角擺上一抹鄙夷的冷光。原來變身游戲和一貫的微笑不過是她用來吸引男人注意的把戲罷了,而他竟然差點為這樣的女人動了心,真是該死的好笑極了!
“請不要用那樣輕蔑的眼神看著我,我可是跟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那樣的不屑和忿恨還真是讓人緊張啊!”說罷,潔依呵呵地笑起來,纖細(xì)的玉手整理起凌亂長發(fā)的姿態(tài)更是異常撩人。
“如果沒有事,那我要回去了!瘪乙缀D(zhuǎn)過身,冷眸里沒有一絲溫暖。
他甚至為她有可能是情婦的事實而氣憤異常,打從心底感到深深地不悅起來。
“我們是朋友,不是嗎?”潔依見到他要走,不慌不忙地講了一句。
朋友?!硬背的主人渾身輕輕的一顫,腳步咻一下猛然停住。
老半晌褚易寒才有所動作,他的嘴角不再緊繃,一抹淡淡的笑容飛躍起。
他在心里暗自嘲笑自己,看來自己真的是變得不正常了。他和潔依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很普通才對,并沒有什么深交,他何必去計較那么多呢。
褚易寒轉(zhuǎn)過身,目光雖已不像剛才那樣的冰凍,卻仍然十分冷淡!霸谖疫沒有改變主意之前,我想我們應(yīng)該還是朋友!
最起碼,他對她設(shè)計方面的才華還頗為欣賞,特別是第一次見到她的那穎慧自然的樣子,更為她加分不少。
“放心,我不會給你機會改變主意的!睗嵰阑顒右幌略缫颜镜冒l(fā)麻的雙腿,仍是燦爛地笑著。
她亮晶晶的眸子里有著春天般溫暖而真摯的笑意,臉上的表情更是柔和放松。
一瞬間,讓褚易寒微皺著眉有點開始懷疑自己之前的猜測,這樣一個單純清麗的女孩真的會和那個色老頭在一起?
潔依淡淡地笑著說:“我們不要再繼續(xù)這樣面對面下去了吧?我來找你也不是沒有事情的,可以坐下來談?wù)剢?”
她說得好不誠懇,讓褚易寒根本沒有辦法拒絕,他的心也根本不想拒絕。
這里可不是一個說話的好地方,路邊的男人們紛紛把愛慕的目光投向林潔依,讓褚易寒的身體再次緊繃起來。
“前面就有一家咖啡館,據(jù)我所知環(huán)境還不錯,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們過去坐坐吧。”
“好!睗嵰老胍矝]想就點頭。
她實在是太累了,腿酸麻得幾乎讓她站不住腳?磥砬Р辉撊f不該,今天唯一的失策就是不該穿這雙高跟的鞋子。
她苦著小臉,一小步一小步地往褚易寒指的咖啡店挪去。那姍姍的腳步讓褚易寒一陣心緊,他想也沒想,就伸出長臂摟住她的腰,半扶半摟地把她帶到不遠(yuǎn)處的咖啡館。
這是一家修飾得格外簡單、透著古樸自然風(fēng)格的咖啡館。接近中午的時候,咖啡館的人不多,店員為靠窗而坐的褚易寒和潔依端來咖啡,就又窩回柜臺里閑聊天去了。
屋里正播放著很舊的英文歌曲,聲音不大,緩悠悠讓人覺得溫馨異常,又適時地掩蓋住了兩人交談的聲音。
“這是一個好地方,在這附近上班的人一定很幸福。”潔依環(huán)顧四周一圈,才把帶著笑意的眸子對上褚易寒。
“是吧!
褚易寒也四下看了看,淡淡地回了一句。
“說實話,我有點好奇耶。”潔依白玉般的手指端著潔白的咖啡杯,顯得相得益彰,十分地和諧。
“那些記者整天追著你問會不會找幻彩一起合作,會不會和林潔依合作,難道你都不會覺得煩?”她的紅唇淺嘗了一口咖啡,隨口問出心中的疑問。
如果要她置身在那樣一群可怕的人群中,她準(zhǔn)會瘋掉。潔依的目光深長悠遠(yuǎn),緊緊盯著面前毫無表情的俊顏不放。
“你特意跑來,就是為了要問這個?”褚易寒放下杯子挑了挑眉,嘴角有一抹淺笑。
他還以為她也是個沒有好奇心的人呢,看來不然。難道現(xiàn)在是夏天的原因,人的好奇因子都會熱得受不了跑出來?
潔依也跟著他的動作放下杯子,粉紅的小舌悄悄地伸出,輕輕地拭去嘴邊欲滴的咖啡!爱(dāng)然不是。其實我來找你,是想和你一起去參加明晚DSG的大型宴會的!
“DSG的大型宴會?為歡迎鄭家儀而舉辦的那一場?”她會去參加那種無聊的大型晚宴?她不是從不曾在媒體面前亮相的嗎?
褚易寒好奇地挑眉,他打量著對面年輕的面孔和她一貫的溫和笑容,內(nèi)心卻為她那自然的伸舌動作騷動不已。
“你一定覺得好奇怪吧,為什么我會突然要去參加她的歡迎會,還要和你一塊去?”潔依的眸子像兩潭幽泉,閃閃發(fā)亮地看著面前的男人,接著輕聲地感嘆。
“有些東西太久了就會厭倦,這是人的本性。我不知道別的人是如何處理這種事情,但是我是個很沒有耐心的人。什么事情經(jīng)歷得久了,我是會想著要如何改變現(xiàn)狀的!
她的笑容第一次在褚易寒的面前斂去,輕扯的嘴角讓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仍在笑,但是褚易寒看了個清清楚楚,她的笑沒有傳達到眼里。
“你也一定很想知道我和DSG之間的事情吧?只是你從來沒有問過,不像別人一樣見到我就巴著問個不停,讓人心煩。我說了,因為你是特別的,或許你問了,我會告訴你的!
她頓了頓,拿起杯子啜了一口咖排又接著道:
“只是你比我想像中還要能沉得住氣,也比我想像中的更冷靜、更有智慧,我想如果我們兩個可以有機會合作的話,一定會更成功的。”她突然話中有話地說。
褚易寒淡笑著挑了挑眉!昂献?你一向和DSG合作的不是很好嗎?為什么現(xiàn)在大紅大紫了卻要和他們分道揚鑣呢?”
或許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他之前想像的那個樣子吧。
見到她自信的笑容重新回到她的臉上,褚易寒的心情也跟著完全放松下來。他不得不承認(rèn),他很喜歡就這樣用淡淡的語氣,不慌不忙地和她猜謎聊天的感覺。
“我說了,有些事情時間久了,就需要改變。能夠找些新的感覺、新的事情做不是很好嗎?再說,表面上合作的好與壞跟實質(zhì)上的關(guān)系并不相干!
“幻彩和DSG根本就沒有太多的關(guān)聯(lián),我們只是一起合作了兩季的新衣,簽的約也只不過是單場的合約。我打出牌子提供設(shè)計,他們負(fù)責(zé)生產(chǎn)和銷售,然后按照營業(yè)額分紅。”
“這種關(guān)系本來就單純得很,合約結(jié)束后我們就又退回原位,根本不像外界想的那么復(fù)雜!
潔依將眼神轉(zhuǎn)向窗外,一個穿著粉紅色衣裙啃著棒棒糖的可愛小女孩,那天真可愛的神情讓她也跟著微笑起來。
她這是在變相跟他解釋不要盲目聽從那些外界的傳言嗎?
褚易寒順著她的線視望去,心情也一下子好得不得了。不知道是因為那小女孩實在太可愛的緣故,還是她的話讓他的心安定下來。
“你這是變相在告訴我,我們有合作的可能?”
潔依轉(zhuǎn)過頭看他!盎蛟S是吧。我說過了,就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我們不是沒有合作的可能!
她帶笑的眸子中瞬間閃過一抹復(fù)雜的神情,全都被褚易寒看進眼里。
為什么她會有這種透著詭異的表情呢?
他興味地挑眉看了她半天,才開口淡淡反問!叭绻阒皇窍霌Q個合作伙伴,為什么又會找上我?”
“我有我的原因吧!彼廊辉谛,那抹深奧的幽光早已不復(fù)存在,快的像是沒有出現(xiàn)過一樣。
“我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和太笨的人在一起我會覺得受不了!
褚易寒低笑兩聲,利眸卻絲毫不肯放過她!霸谏探缏斆鞯娜硕嗳缗C,又不是只有我一個?再說,跟你合作,我又能得到什么,而你又想得到什么呢?”
“我承認(rèn),在商界聰明的人確實很多,而且還有很多的公司有資格有本錢和我合作,可是他們卻不能給我我想要得到的東西。”她輕輕地回答,低下頭再喝一口已經(jīng)涼透的咖啡,那苦澀的感覺讓她的身體一陣輕顫。
“那么,我能給羅?”褚易寒從她的手中拿走那杯早已冷了的咖啡,隨手放到一旁,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再喝下去。
潔依笑笑,那笑容里有感激,也還有一些別的什么。
“你難道不想看著DSG破產(chǎn)倒臺,鄭家一家流落街頭如喪家之犬的那一天嗎?恐怕只要是想一想,你都會覺得很痛快,很有動力吧?”
潔依的語調(diào),雖和之前一樣地慵懶輕柔,可是卻字字句句打進褚易寒的內(nèi)心深處。
她知道!她竟然知道!是誰告訴她的?!
和鄭老頭之間的恩怨他從來沒有和別人說過,可是她竟然知道,還這樣輕描淡寫地說出來!褚易寒的眉頭深皺,目光如灼地盯著面前的小女人。
“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原本淺淡的笑容瞬間消失,冷冷的話語不帶一絲感情,如同冬天可以凍結(jié)世界的冰冷寒風(fēng),快速地掃過她四周。
聽了他的質(zhì)問,潔依依然笑得輕柔,仿佛那根本是不值一提的事情。“我是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幫你。幫你盡快地實現(xiàn)你之前的愿望,而我也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說吧,你到底有什么條件。”褚易寒的態(tài)度又恢復(fù)剛才的冷淡平靜,只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正在怎樣的怦然紊亂。
這個小女子真的是個有秘密的女人,而且她似乎每一步都走得十分準(zhǔn)確,仿佛出現(xiàn)在他生命中是精心設(shè)計過的—-樣。她可以讓他輕易地失掉戒心,卻又讓他不得不相信她所說的話。
“條件嘛,自然是有的!
潔依長呼了一口氣,動了動早已不通血液的俏臀,朝他暖昧地嬌笑!安贿^,我的條件合理得很。如果我可以幫你拿到DSG,打垮鄭百祥父女,你只要實現(xiàn)我一個愿望就好。一個簡單的小小的要求,你一定辦得到的。”
“好。這點我答應(yīng)!
一個愿望!她真是個有趣又略帶著神秘的女孩。
褚易寒的嘴角揚上一抹發(fā)自內(nèi)心的淺笑,他倒是有點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她要如何斗垮DSG鄭百祥那個老油條,又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什么了。
“不過在這之前我倒是還有一個要求!绷譂嵰揽粗男θ,目光漸漸地迷離起來。
“什么?”心情正好的褚易寒想也沒想就問。
“要斗垮他們,總是要有些手段的。我希望在這段時間里,你要對我有百分之百的信任,并且給我百分之百的空間來做我想做的事情,這點你能答應(yīng)嗎?”
“這個……”褚易寒瞇著的黑眸緊迫地盯著面前燦笑如花的人兒。
“我既然答應(yīng)了你的要求,自然會百分之百的信任你,也不會強迫你做任何改變的!
“那很好!
潔依大笑出聲!肮量嗟恼勁锌偹闶墙Y(jié)束了,我相信我們已經(jīng)達成共識,現(xiàn)在是不是要和別人一樣,舉杯慶祝我們今天‘聯(lián)盟’成功了呢?”
她盯著褚易寒的雙眼閃過一抹算計的精光,唇邊的笑花更顯意義非凡。
褚易寒但笑不語,他快速招來服務(wù)生為兩人端來紅酒兩杯。
“嗯,要說點什么好呢?”紅色的液體把林潔依的細(xì)白玉手染成淡粉色,她有些小苦惱地嘟起唇高舉著杯子。
“祝我們的合作愉快吧。”她嬌滴滴地笑著,將杯子碰上褚易寒的杯沿。
“鏘”的一聲,清清脆脆,卻讓褚易寒的心再次輕顫。
“希望如此!”
褚易寒瞇起一雙黑眸,一刻也不愿放過潔依臉上淡然的笑意,他輕啜了一口紅酒,心情也跟著愉悅起來。
如果這是一場獵捕的游戲,那么這游戲可是越來越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