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要讓生活更充實、更多彩多姿,梁心蓓把整個禮拜的晚間行程通通排滿!
星期一,她約卓俊辰上舞廳跳舞。
星期二,她找阿方及一票同事到KTV飆歌。
星期三,她打電話給多年不見的高中同學(xué),辦了一場小型同學(xué)會。
星期四,她上健身房跑步、游泳、做SPA。
星期五,索性直接跟老爸請假,一個人飛到香港去shopping……
手里拎著大包小包,走在香港中環(huán)的商業(yè)區(qū),梁心蓓愈來愈覺得自己好像一個白癡。
嗚……她到底在干么呀?
這陣子她每天早出晚歸,白天拼命工作,夜晚瘋狂玩樂,竭盡所能地讓自己看起來很忙很忙,可是呢?
「唰唰——」
她用力打開手中所有的紙袋,里頭不是棉襖就是改良式旗袍,還有玉墜、發(fā)簪、繡鞋……只差沒把男裝也給買齊了。
啊~~這是什么情形?
她是中邪了?還是遭人放符,被下降頭?
才不過短短幾天而已,她居然連品味都變得這么恐怖!
拖著疲憊的步伐,梁心蓓頹喪地回到下榻的飯店。今天是星期五,還有兩天可以給她調(diào)整心情,兩天以后,她發(fā)誓,絕對要把那個穿長袍的家伙徹底逐出她的腦海!
她回到房間,扔了手中的袋子,踢掉高跟鞋,砰一下仰躺在雙人床上。
今天壓馬路壓得夠累了,現(xiàn)在先小睡一下,晚上再去找間PUB喝酒吧。
她昏昏沉沉地,翻身抱住飯店的羽絨枕,準(zhǔn)備進(jìn)入甜蜜的夢鄉(xiāng),可是手機(jī)卻突然響了起來——
「鈴~~鈴~~」
「喂……」她有氣無力地接起電話。
「喂?蓓蓓?是你嗎?」
「不是我還是鬼啊!」莫名其妙!
「呃……聲音聽起來不像嘛!」阿方在另一頭訕訕地笑。
「干么啦?」
「喔,是這樣啦!我想問你是不是住在香港麗都酒店?」
「是!怎樣?」
「那真是太巧了!」阿方興奮地?fù)v住話筒,她還在上班,怕讓同事聽見接下來要說的話!浮腋阏f,我剛剛上網(wǎng)看即時新聞,上面說,那個韓繼元今天也會去麗都酒店欵!」
「韓繼元?」
「就是那天放你鴿子的那個韓家大少爺韓繼元啊!」
哇!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改怯衷鯓樱俊顾麃硐愀,難道還要本大小姐去接機(jī)還是拉禮炮嗎?
「欵,你不想看看他長成什么模樣嗎?」
「不想。」回答得斬釘截鐵。
「是喔?可是人家很想欵……」
想你的頭啦!「陳、媛、方!」梁心蓓火大了。
這女人專程打越洋電話過來,就是要她想辦法滿足她的好奇心嗎?真是要死了。
「啊,好啦好啦……」陳媛方笑嘻嘻地,「既然你對他不感興趣,那就算了。不過我還是想告訴你,今晚他們兄弟會出席麗都酒店的開幕十周年紀(jì)念酒會,如果你『不小心』遇見他,記得要替我多看兩眼喔!」喀,掛電話。
后,真是八婆!
梁心蓓很受不了地掛上電話,然后翻個身,抱住枕頭繼續(xù)補(bǔ)眠……
我剛剛上網(wǎng)看即時新聞,上面說,那個韓繼元今天也會去麗都酒店欸!
你不想看看他長成什么模樣嗎?
今晚他們兄弟會出席酒店的開幕十周年紀(jì)念酒會,如果你「不小心」遇見他,記得要替我多看兩眼喔!……
嘖!
梁心蓓猛地張開眼,彈坐起來。
好啦!她認(rèn)輸了。
她承認(rèn)自己對姓韓的家伙確實感到好奇,不過,阿方既然說他是來參加紀(jì)念酒會的,那就表示到場的來賓一定很多嘍?
欵,真是傷腦筋欵!她蹙眉,盤腿抱住枕頭。
這樣她要怎么知道哪一個才是韓繼元。
傍晚時分,一輛輛的豪華房車陸續(xù)駛進(jìn)香港麗都酒店。
今天是酒店開幕十周年慶,為了制造新聞話題,也為了創(chuàng)造更好的業(yè)績,酒店特別在今晚舉辦了一場眾所矚目的慶祝酒會,會中不但邀請了港、中、臺三地知名的演藝界巨星,更有不少政商界的名流大老也將在晚會中現(xiàn)身。
梁心蓓站在十一樓房間的大窗子前,低頭往樓下看。
嘩,看來今晚真的來了不少人欵!
一輛輛的黑色房車載來一個又一個的達(dá)官政要、俊男美女,就連電視臺的轉(zhuǎn)播車也全數(shù)出動,早早搶好了位置,準(zhǔn)備來為這場媲美奧斯卡頒獎典禮的名人星光大道,捕捉珍貴的精彩鏡頭。
「唉……」梁心蓓無奈地嘆了口氣。
可惜她爸沒有拿到邀請函,要不然她就可以跟那些人一樣,光明正大地走進(jìn)會場了。
她在窗前駐足了好一會兒,直到天色漸暗,暈黃的街燈一盞盞亮起,才拉上窗簾。
好吧!既然進(jìn)不了會場,那么她就在飯店里頭四處逛逛好了。
假如阿方的消息正確,那么,姓韓的今晚很可能會在這里過夜……不如,她就到處晃晃,碰碰運氣,說不定真能堵到他哩!
晚上七點,當(dāng)受邀的來賓差不多都已經(jīng)進(jìn)入會場,一部黑色的富豪汽車才緩緩地駛上飯店正門前的弧形坡道。
「歡迎光臨!」
在門口負(fù)責(zé)接待的男服務(wù)員立即趨前打開車門,并幫忙卸下行李。
「老板,那么后天上午十點,我再過來接您到機(jī)場。」司機(jī)下車,畢恭畢敬地對車?yán)锏娜苏f道。
「嗯,麻煩你。」
一雙長腳跨出車外,坐在前座的男子率先下了車。
他看起來約莫三十出頭,穿著合身的三件式黑色手工西裝,一雙黑眸炯炯有神而且充滿了自信。他正是酒店今晚所邀請的重要貴賓之一,臺灣建筑及百貨業(yè)龍頭——韓氏物業(yè)的負(fù)責(zé)人韓紹元。
由于韓氏近年來積極朝香港與內(nèi)地發(fā)展,而且成績斐然,因此同行對韓氏新一代的接班人無不抱持著高度的好奇心,甚至,還有人大膽預(yù)測,只要能與韓氏達(dá)成永久合作關(guān)系,那么未來的二十年,甚至三十年,中港臺三地的建筑和百貨業(yè),勢必都將成為他們的天下。
今天姑且不論這些傳言的可信度有多高,但韓氏的實力確實是有目共睹的,而麗都的經(jīng)營者就是看準(zhǔn)了這一點,這回才會大力邀請韓紹元來到香港,一來為今晚的酒會增光,二來,也好制造更多的新聞話題,為酒店打知名度。
此刻,服務(wù)生與司機(jī)正忙著搬卸行李,而韓紹元則利用這短短的幾分鐘,仔細(xì)觀察酒店外部環(huán)境。
「真糟,我們遲到了吧?」忽地,一名女子探手勾住他的臂膀。
他回頭,眼色溫柔地瞅著足足矮他一顆頭的纖細(xì)女子。
這是他心愛的妻子,唐慈。去年因為她懷孕不舒服的關(guān)系,所以都沒帶她出門,今年孩子出世了,為了彌補(bǔ)她的辛勞,只要一有機(jī)會,他便帶著她四處去玩。
他拍拍她的手!笡]關(guān)系,酒會沒那么快結(jié)束,我們先辦好住房手續(xù),讓大哥進(jìn)房間休息。」
語畢,他看向正從另一頭下車的男子。
后者穿著一件淺灰色的休閑棉質(zhì)襯衫和黑色長褲,他的面容清俊,氣質(zhì)爾雅,一頭略長的黑發(fā),在夜風(fēng)的吹拂下輕輕飄揚。
「大哥看起來心情不錯!固拼任⑿Φ。
「嗯,至少比前兩天好多了。」韓紹元也點點頭。
想到上個周末那場失敗的相親宴,韓紹元就忍不住要嘆氣。
其實,那天確實是他不對,他不應(yīng)該聽從奶奶的話,把大哥拐去相親的……
他見妻子走上前,用手語和大哥交談,心中忍不住又是一聲長嘆。
大哥在幼年時期感染了急性腦膜炎,后來雖然痊愈了,可是聽覺神經(jīng)卻因此受到嚴(yán)重?fù)p害,導(dǎo)致他無法和正常人一樣開口說話。也因為這個緣故,大哥一直以來都和外界保持一段距離,除非必要,他甚至連家門都不出,默默地把自己封閉在一個無聲且孤獨的世界里。
他從小和大哥一起長大,自然明白大哥心里頭的想法。
他知道,大哥早已經(jīng)打定主意這輩子都不結(jié)婚也不生孩子了,以他的個性,一定會認(rèn)為結(jié)婚是一種拖累對方的自私行為,而他,是絕對無法忍受讓自己成為別人的負(fù)擔(dān)的。
搖搖頭,韓紹元甩去那些不愉快的思緒,朝大哥韓繼元及妻子唐慈扯唇一笑……
「大哥,待會兒你就先進(jìn)房間休息,我和唐慈到會場繞個一圈就回來陪你,我們出去走一走!顾蛑终Z。
韓繼元搖搖頭。「不用了,你們忙你們的,別管我,我自己會打發(fā)時間。」他微笑。
雖然他不確定這飯店里頭懂手語的人有多少,不過,至少他能「看」得懂別人在說什么,這樣應(yīng)該就夠了。
飯店二樓,盛大的酒會正在熱鬧進(jìn)行著。
梁心蓓在門口繞了幾圈,終于決定放棄。
唉!
原本以為酒店邀請的貴賓眾多,人員進(jìn)進(jìn)出出,一定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她偷偷溜進(jìn)去的?墒,沒想到酒店對她這樣的人好像早已經(jīng)有所防備似的,不但每個進(jìn)場的貴賓都必須出示邀請函,而且,如果客人要暫時離開會場的話,工作人員還會在男性的手背上蓋上隱形戳記,或者發(fā)給女性來賓一朵酒店特制的胸花,以作為下一次入場的通行證。
瞧他們一副防人如防賊的模樣,想必今晚一定是來了不少重量級的人物吧?
梁心蓓嘟著唇,有些不甘心地踱離會場。
哼!不進(jìn)去就不進(jìn)去,沒什么了不起的。
反正她只不過是對那個姓韓的有那么「一點點」的好奇罷了,又不是非見到他本人不可!
她晃到電梯前,研究著墻上所標(biāo)示的樓層簡介。
這間飯店很大,除了一樓的大廳、二樓的宴會廳,以及三樓的健身房、露天泳池以外,在地下一樓以及頂樓,還分別設(shè)有餐廳以及鋼琴酒吧,設(shè)備十分齊全。
梁心蓓一手插腰,另一手下意識地?fù)嶂股系你y色心形小耳環(huán)。
唔……現(xiàn)在她該去哪里晃晃呢?
游泳池?
不,她剛好碰到那個來,去了也沒意思。
那去健身房?
嗯……還是算了,人家她今天穿得這么美,還化了妝,到健身房去跑步、玩舉重不是很奇怪?
不如,就按照她的原訂計劃,到酒吧去喝兩杯吧?
打定主意之后,她便搭電梯來到地下樓一間叫做「領(lǐng)事館」的鋼琴酒吧。
那是一個十分浪漫而且富有異國情調(diào)的休閑空間,燈光暈黃,吧臺邊放著古董鋼琴,原木壁板、西洋油畫、錯落在各處的寬葉植物,以及柔軟舒適的仿古真皮沙發(fā),營造出一種舒適的氣氛。這個酒吧和外頭正流行的lounge bar有點類似,又有點像英國人家的會客廳,置身其中,讓人不由自主地就慵懶了起來。
梁心蓓選了吧臺前的一個空位坐下,然后點了一杯酒精濃度不高的調(diào)酒獨自啜飲著。
約莫過了十來分鐘,有個男人在她身旁坐下——
「小姐,有榮幸請你喝個飲料嗎?」
梁心蓓瞥了他一眼,旋即低頭繼續(xù)喝酒。
「小姐,你長得好漂亮,有沒有人說你很像美國那個歌手,叫做什么……小甜甜布蘭妮?」男人笑瞇瞇地用粵語說道。
小甜甜?我還無敵鐵金剛咧!
「抱歉,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顾^也不抬地用國語回他。
「咦?你是臺灣來的?」
「我從哪兒來的應(yīng)該不關(guān)你的事吧?」
「呃……」
懶得理會一臉尷尬的禿頭男,梁心蓓起身,付了錢離開吧臺。
真是的,怎么走到哪都會遇上這種不要臉的家伙?就憑他那副德行,也想請她喝酒?呿!
她蹙著眉,臉色十分不悅地走向酒吧門口,而同一時間,服務(wù)生領(lǐng)著一個男客從她身旁走過。
梁心蓓不經(jīng)意地抬眸看了他一眼,旋即,她整個人僵住。
是他?!
她飛快地回頭,目光緊緊鎖住那熟悉的背影。
是他,那天在餐廳遇見的那個穿長袍的男人!
雖然他今天穿的是灰襯衫、黑長褲,看起來和一般人沒兩樣,不過,那張淡漠的俊臉和那股獨特的氣質(zhì),她絕不可能會認(rèn)錯。
她見服務(wù)生將他帶到一個雙人的座位,然后將menu遞給他。
「先生,請問要點什么飲料?」
男人垂眸思索了一會兒,然后用修長的食指指著上頭的一串英文字。
「一杯Sambucca coffee?好的,請稍等!鼓蟹⻊(wù)生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才拿著menu退下。
太酷了!
一旁,梁心蓓不自覺地捧住胸口,一臉著迷。
這個男人不但模樣看起來冷淡,連點餐的方式都跟別人不一樣呢!
她情不自禁地移動腳步,然后選了一個離他最近的空位坐下。上次沒能跟他說到話,這回,她一定要想辦法知道他的名字。
她招來侍者,并且要了一份menu,假裝很認(rèn)真地研究著。
不一會兒,服務(wù)生便端來他的咖啡,于是她抬頭,朝正在品嘗咖啡的男子甜甜一笑——
「Hi,你的咖啡好喝嗎?」她問。
前者似乎沒料到她會突然開口,他先是怔了怔,接著便默然地看著她。
怎……怎么?他不打算回答她的問題嗎?
梁心蓓有些尷尬,不過她想對方應(yīng)該是沒聽見她說的話,于是她蹙眉,再接再厲地擺出一副很煩惱的表情——
「我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不曉得要喝什么才好,你可以給我一點建議嗎?」她搖搖手上的menu。
這回,男子對她的話終于有了反應(yīng)。
他眉心微蹙地看著她,再看看她手上的menu,然后抿唇,模樣看起來十分的困擾。
梁心蓓眼角抽搐,有些火大了。
喂,有沒有搞錯?
只是要他隨便念個飲料的名字,有、這、么、麻、煩、嗎?
這家伙真是不知好歹!她轉(zhuǎn)頭,啪啪啪地翻著menu,然后再次招來侍者,不過,這回侍者卻端了一杯飲料過來。
「小姐,這是那位先生請你喝的!顾钢赴膳_前的那個禿頭男。「他說剛才打擾你喝酒,他很過意下去,這杯算是賠罪,希望有機(jī)會跟你做個朋友。」
哇咧……粱心蓓的額頭上登時冒出三條黑線。
那個該死的禿子!
她回頭,看見一旁的男子低頭抿唇像在憋笑,不覺惱羞成怒。
「端回去,我不喝!」她紅著臉咬牙道。
「可是……」
「要喝叫他自己喝,我要的是檸、檬、汁!」
真是氣死人了。
她氣呼呼地趕走侍者,然后故作鎮(zhèn)定地拿出手機(jī)檢查來電顯示,并不時用眼角余光偷覷隔壁桌的男子。
只見他不慌不忙,默默地喝完咖啡,然后起身,從皮夾里抽出一張一百元港幣放在桌上,轉(zhuǎn)身離去。
這下,梁心蓓真的傻眼了。
啊現(xiàn)在是怎樣?
他就這樣走了?連看都不看她一眼,當(dāng)她是空氣喔!
酒吧里有好幾桌客人似乎也在看她的笑話,還不時地朝她這邊指指點點,竊竊私語。梁心蓓覺得糗斃了,不等服務(wù)生把飲料送來,她便霍地起身,抓了包包追出去——
「喂!等一下!」
她一邊追,一邊在男子身后喊道,可是,對方就像是沒聽見似的,頭也不回地逕自走到電梯前,并按下上樓的鍵。
梁心蓓見狀,立刻加快腳步?jīng)_上前去。
「你站!」她擋在電梯門口,插著腰,氣沖沖地質(zhì)問他!改氵@個人是怎么搞的?我一直叫你,你沒聽見嗎?」
這男人真可惡!害她這么丟臉。
今天她要是不挫挫他的銳氣,讓他知道她的厲害,梁心蓓這三個字就給他倒過來寫!
「喂,干么不說話?你裝啞巴喔!」她沒好氣地說道。
聞言,男子依舊不吭聲,只是沉默地用那雙微惱的褐色眸子瞪著她,瞪得梁心蓓火氣漸消,甚至有些心虛起來。
怎……怎樣?他干么用這種眼神看她?難道她說錯了嗎?
雖然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沒錯,可是,難道他就不能配合一下,給她個臺階下嗎?好歹她也是個女孩子欵!男生禮讓女生不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嗎?
她咬了咬牙,強(qiáng)裝鎮(zhèn)定地繼續(xù)說道——
「你不用這樣瞪著我,剛才在酒吧里面,你讓我很、難、堪,我要你立刻道歉,不然……不然我跟你沒完沒了!」語畢,她勇敢地抬頭,迎視他凜冽的目光。
不怕不怕,雖然這家伙比平常人要酷一點、沉默一點,可她梁心蓓也不是好惹的,誰教她不舒服了,她也不會讓他好過。
空氣中似乎有股電流滋滋滋地在流竄,他們倆就這樣沉默地僵持著,直到她身后的電梯門「當(dāng)!」的一聲打開——
「咦?大哥?!原來你在這里呀!」一個穿著淡紫色晚宴服的女人從電梯里走出來,她一看見男子,便立刻脫口喊道。
什么?……什么大哥?
梁心蓓冷不防被嚇了一跳,她下意識地往后退開一步,看著他們兩個。
這女的是誰?是這家伙的妹妹嗎?
她又看看男子,而后者只用一種很奇異的目光瞥了她一眼,便轉(zhuǎn)開頭去。然后,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簡直讓梁心蓓不敢相信——
那個女的,她居然在打手語?!
她的雙手飛快地比劃著,而站在她對面的男子則是靜靜地看著,并且停頓了好一會兒,才回應(yīng)她幾個簡單的手勢。
梁心蓓站在一旁,看得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
天。≡瓉硭敲@的?!
他是真的聽不見她說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