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燭熠熠，玉鼎飄香。
拜過天地后，頭覆紅帕的新娘子被簇?fù)碇氐叫路�，等候良人共度春宵�?br />
從頭到尾被擺布得頭昏腦脹的秦從恩，終于能好好輕松一下了。
呼，可以歇歇腿了嗎？
「好了，等堡主擺脫那群藉恭賀之名、行灌酒之實(shí)的家伙，就是你們的洞房花燭夜了！」阿清大功告成地?fù)粽�，美眸沒好氣地一掀，像是受過同樣的待遇。
穆鷹堡這些男人一塊出生入死打拚多年，感情好得「如膠似漆」，半年前她與雍偃成親，大家死拖活賴像是依依不舍似地不停灌雍偃喝酒，害她一個人獨(dú)守新房有大半夜之久，最后雍偃雖然醉醺醺回到新房，但仍精力旺盛地把她給「吞」了，還說什么他才不會窩囊到讓他們得逞--
�。∷靼琢�！
原來他們是想灌醉她相公，好害他在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洞房夜「躺平」是嗎？
好呀，那群臭男人！下回他們受傷看病，她絕對會下手重一點(diǎn)，讓他們痛到「不行」！嗯，待會兒就找親親相公問問，成親當(dāng)天有誰不知好歹灌了他酒！
「就這么辦！」阿清再度擊掌，美麗的唇角勾起一記得意冷笑。
「阿清，什么就這么辦？」床沿的人兒，在紅帕底下小聲發(fā)問。
「沒什么啦，我在自言自語。」阿清答道。
「從恩也可以說話了嗎？」
「可以呀，現(xiàn)下沒別人了，只有我們。」嘿，這癡兒真是單純得可愛哩！
秦從恩吁了口氣，動手想扯下覆在眼前的紅綃巾。
「欵欵，不能拿下來！」她的動作被阿清制止。
「不能拿？」她只看得見自己的手及裙子，其他什么都看不到，要不是阿清和燕燕扶著她，她好怕會跌倒。
「因?yàn)檫@紅帕得由新郎倌來掀，你坐好，當(dāng)個嬌羞的新娘子就行了�！�
「……」說太快，聽不懂。
秦從恩感覺自己的手被拉回膝上交疊平放。大概是不可以吧！
又感覺阿清在她衣裳上這邊攏攏、那邊整整，秦從恩忍不住又問：「坐好，不能動嗎？」
阿清沒想到她會問這種問題，流利的口條有半瞬的打結(jié)。
「呃、也不是不能動，小心別把紅帕給搖下來就是了�！�
「好。」秦從恩立刻正襟危坐。 「從恩的糖呢？」她記得阿清說要幫她保管直到拜堂完畢。
「在這兒，呶�！拱⑶灏鸭t色小錦囊塞到她手里。
「謝謝阿清�！顾蜷_袋口，摸了兩顆糖出來，「阿清吃糖，好好吃�！�
「我就沾沾你的喜氣羅�！拱⑶迨障绿秋崳瑵M意地瞧著聽話的人兒--除去這女孩的癡傻不說，教養(yǎng)其實(shí)還不錯嘛！
秦從恩塞一顆糖入口，甜甜嘴才好奇地問：「阿清說，山洞花……是什么？」
「山洞花？」阿清又是一陣呆楞，回想方才說過的話，這才恍然大悟�！ 膏�，你是說『洞房花燭夜』呀？就是夫妻圓房，脫了衣服做的那檔事�！勾驳谥拢瑥亩鞑皇桥c堡主「共同研究」過了嗎？
看來，癡娃娃連堡主對她做過什么都一知半解。
唉，真不知該埋怨堡主不對，還是同情從恩太好騙，純潔無辜的小兔兒就這么讓不懷好意的大鷹給拆吃入腹了；不過這只鷹倒不是只會始亂終棄的大惡鷹啦，這點(diǎn)可以放心。
圓房……又是什么？
正當(dāng)秦從恩還想發(fā)問，阿清不知在和誰說話，她只好暫時壓下疑問。
「你來得正好，我有事找我當(dāng)家的，順便看看堡主是不是被那群臭男人圍堵了，這里先交給你�！苟�，輕快的腳步聲遠(yuǎn)離，接著開門關(guān)門，房里也沒了聲音。
「阿清……」隔著紅蓋頭，她一時也搞不清楚周遭有什么變化。
「阿清姊出去了。」
「燕燕嗎？」來人輕應(yīng)了聲，表示她沒認(rèn)錯人，秦從恩嘴角一揚(yáng)，又問：「燕燕，圓房是做什么的？」
「燕燕？」怎么沒聲音？燕燕不在旁邊嗎？
「生孩子。」靜默了好一會兒，燕燕的聲音才冷淡響起，給她答案。
秦從恩偏頭思索。夫妻圓房……穆鷹和從恩是夫妻，夫妻圓房會生孩子？
秦府里的廚房大娘、還有帳房大叔的老婆，以前也生過小娃娃，她好喜歡，常常跑去看小娃娃呢！
印象中婦女妊娠大腹便便的模樣，躍上秦從恩腦海。
「從恩也會生小娃娃嗎？」她訝異地盯著自己扁平的肚子看，瞠圓的大眼里盈滿困惑與不可思議，還有一絲本能由衷的喜悅。
呵，從恩會生可愛的小娃娃，揮舞小拳頭、踢動小腿、會哭會笑的小娃娃耶！
「你不會認(rèn)為，你適合懷有堡主的孩子吧？」
「……從恩不可以嗎？」
「難道你希望出世的孩子像你一樣，是個什么都不懂的癡兒、傻子？」
「……小娃娃會像，從恩一樣？」
「這事誰也料不準(zhǔn)。如果你能選擇，你希望自己在別人眼中是個可憐的異類嗎？」燕燕一貫冷淡地反問，教秦從恩默然了。
如果她能選擇……
娘，你看，那里有個傻子耶！
打哪來的白癡啊，哎唷，真臟！
去去去，走開走開！
人凡經(jīng)歷過的事都會成為回憶，回想不起來只是因?yàn)檫z忘，不曾遺忘的，依然清晰如昨、刻劃在心底深處，秦從恩也不例外。
她依稀記得，在沒被秦家收留前，她是過著饑寒交迫、受人辱罵訕笑追打的日子，大家看她的眼神不是同情就是厭惡，全因?yàn)樗莻�癡兒，爹娘不要的癡兒。
他們不喜歡她，而她也不喜歡他們的眼神。
可是，她無法選擇……
心窩這邊澀澀的，有點(diǎn)難受。
「從恩不聰明，可從恩沒有什么都不懂啊，穆鷹也說從恩不可憐……」她出聲反駁，聲音只比螞蟻吵架大了點(diǎn)。
「你滴咕什么？」
愈來愈熟悉的沉醇嗓音在秦從恩頭頂上方響起，她猛然抬頭，對上一雙閃爍異采的如夜黑眸，明澈杏眼也填滿了威凜如山的身影。
「穆鷹！」仿佛成了再自然不過的習(xí)慣，見到立在面前的這個男人，她立刻咧嘴微笑，又想起什么似的朝他身后探頭探腦�！秆嘌嗄�？」
「出去了�！鼓满椬洗惭�，放任指尖留連在她經(jīng)過妝點(diǎn)的甜美笑靨上，這是他的洞房花燭夜，他無須再苦苦壓抑想碰她的欲望。
「在想什么？」連他挑了她的紅蓋頭都毫無所覺。
「從恩在想，以前�！顾潙俚匾阅橆a磨蹭溫暖的大手，愈來愈像只貓兒。
「以前？」?jié)饷家蛲蝗缙鋪淼拇滓庖宦枴?br />
她不是在想他這個和她甫完拜天地的夫君，而是想起秦家的種種？她想念秦喜韻，還是秦嘯日？
「嗯，沒到秦府以前，從恩記得肚子很餓，沒有東西吃，天很冷，沒有被子蓋，有人拿石子，丟從恩，不然就是要從恩做，好多好多工作，才能吃飯……他們都不喜歡從恩�！共恢揪褪侨绱�，還是習(xí)慣邊吃糖邊說話，一長串的語句都會被秦從恩斷得有些零零落落。
鷹眸注入暖意，原本積壓在胸口的妒意，被些微的揪疼取代。
「都過去了，別再想�！顾呐穆淠男∧�，轉(zhuǎn)而起身解開自己的衣物。才剛拉下腰帶，他的手又被她抓了過去。
「從恩還沒說完�！鼓满棿驍嗔怂�。
「好，你說�！顾厮磉�，一副愿聞其詳?shù)哪印?br />
不可諱言，他并不愿她回想不堪的過去，那些過去之于他，都是他無能為力的范圍，他喜歡她的笑容，也只想看她的笑容，恨不得把這些不堪從她臉上和心上抹去。但不知為何想疼寵她的心情，確是一天比一天強(qiáng)烈……
「從恩到了秦府以后，每天都可以，吃很飽、穿很暖。從恩偷偷問少主，秦府的人，不討厭從恩嗎？少主說秦府每個人，都把從恩當(dāng)成家人，所以不討厭從恩。從恩知道自己，有個家�！�
看著她滿足的神情，穆鷹卻有點(diǎn)不是滋味，方才嘗過的醋味又在他喉嚨里大肆叫囂�！竿螅棻ぞ褪悄愕募��！�
「這里也是，從恩的家？」
穆鷹頷首，其實(shí)想把她語句里的「也」字給刪除。
「秦家人待你很好？」
「很好很好唷！小姐教從恩栽植藥草，說好多藥草的故事，給從恩聽；平總管常常問，從恩睡得好不好；廚房大娘會塞，好吃的東西給，從恩吃：安兒會陪從恩去，逛市集；少主還教從恩，說話�！固崞鹎丶胰耍⒖贪馄鹗种割^如數(shù)家珍，笑顏逐開。
是秦嘯日那家伙教會她說話的？又是一股陳年醋酸淹上穆鷹沉鷙的黑眸。
「你喜歡秦嘯日？」
「喜歡！」
利眸危險一瞇，陳年醋酸正式淹沒穆鷹的理智。
該死，她到底有沒有嫁為人婦的認(rèn)知？在丈夫面前居然爽快承認(rèn)？
相較于差點(diǎn)讓自己淪于「不忠』的她，他現(xiàn)在倒比較想殺了秦嘯日喂狗，毀尸滅跡，讓從恩再也見不到秦嘯日！
「我呢？」他暗暗咬牙，顎骨因緊咬之舉而微微抽動。
「你什么？」
「你喜不喜歡我？」他繃著臉，僵聲問。
「喜歡呀！」她毫不考慮�！笍亩飨矚g少主、小姐、糖、穆鷹--」
「不對�！顾驍�，可以想見她接下來要說的又是一長串肉粽，但緊張的心情莫名因天真的回答而松了一口氣。
不過，他是她的丈夫，地位居然排在糖果后面？
穆鷹順道糾正：「是穆鷹、小姐、糖�！顾堑迷谒哪恐心孟碌谝晃徊豢�，秦嘯日那家伙則可以踹到天涯海角涼快去！
不是一樣嗎？在秦從恩單純的心中，壓根不覺有何不同，幾乎要想破頭。
「哪里不一-」她甫開口，穆鷹霸氣的吻便迎面覆下，不讓她說出更多煞風(fēng)景的話來，今夜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已經(jīng)浪費(fèi)太多時間。
將她吻得迷迷糊糊、不知天南地北，他也順手把她繁復(fù)的嫁衣扯落。
感覺肩頭一涼，秦從恩驟然從迷蒙中清醒，掙扎地退到床角，扯回自己半敞的衣物�！覆�、不可以脫衣服……」
「我們已經(jīng)成親，對你而言我不再是尋常男人，而且，只有我能這么做�！顾椭l(fā)的欲望開導(dǎo)她，言語中充滿獨(dú)占意味。
「燕燕說，圓房會……」?jié)M心不想讓小娃娃如她一般的秦從恩，哪里還記得什么小姐告誡過的原則。
她眼底的惶恐讓穆鷹霎時明了她的「難處」，他僵硬的表情隨之和緩了些。
「我會盡量不弄疼你�！顾┰谒蠁÷暤�，溫?zé)岬臍庀⑷珨?shù)噴灑在她柔皙頸間，一面咬開她紅色抹胸的結(jié)繩。
「不脫衣服？」她依舊堅(jiān)持捍衛(wèi)身上的嫁衣。
他挫敗地在她頸窩深吸一口氣-
「好，不脫你的�！鼓满棸紊矶�，下床褪去自己的衣物。
勻稱結(jié)實(shí)的男性軀體在她面前毫不遮掩地裸裎，除卻贅飾衣裳，一道從左肩至右腰的陳年舊疤，糾結(jié)橫臥在精壯胸膛上，早巳淡化的疤痕雖不至于令人作嘔，但鑲在褐膚上，仍顯得沭目驚心。
秦從恩瞪大眼，不是因?yàn)樗匦缕蹓憾鴣淼闹亓�，也不是因�(yàn)槟信袆e，而是那條宛如爬在他胸膛上的婉蜒大蛇。
「這是什么？」
「傷疤，刀子砍的�！故昵埃辛笋R賊的詭計(jì)，幾乎喪命。
「很痛很痛？」軟嫩小手小心翼翼輕觸他身上的傷疤。
「曾經(jīng)很痛，現(xiàn)在不會了�！购陧⒉[，享受綿軟小手自動自發(fā)的撫觸。
「穆鷹騙人……」
都是舊傷了，這么明顯還需要說謊嗎--他莞爾抬眼，卻看見她的大眼蓄起兩泡淚水，瀅瀅淚珠在眼眶打轉(zhuǎn)。
嚇到她了？
「傷口這么大，一定很痛……」她的小手攀住他肩頭，嘴兒努力朝傷疤吹氣，皺成一團(tuán)的圓臉堆滿誠實(shí)無欺的擔(dān)憂與心疼。
從她口中吐出的氣息，仿佛帶有能消融冰山鐵石的溫暖，頓時融化穆鷹胸口間殘存的冷靜--
他以不會弄疼她的巧勁一使，輕易將她覆在身下，安慰地傾身吮去她溢出眼眶的濕意，一路來到她嫩腕上的殷紅胎印。漸漸地，執(zhí)著的撫吻掀起漫天情欲，輕柔的撫慰變成驍猛熾烈的愛撫。
生嫩的癡娃娃哪敵得過他熱切挑情的探索，俄頃，全然不知身上的肚兜已被撩到鎖骨之上，紅裙也被推到腰間。
她在那雙灼熱大掌的挑逗下發(fā)出淡淡淺淺的嚶嚀，迷蒙的眼兒也揉雜了沉淪在男歡女愛中的無力抵抗、以及無法名狀的意亂情迷，陷入迷迷糊糊、不知天南地北的狀態(tài)，除了眼前這個男人，他背后的景象全都開始旋轉(zhuǎn)、再旋轉(zhuǎn)……
她的身心，似乎不再只屬于自己。
嬌潤甜美的身子，緩緩融入另一股滾燙的悸動，陌生的疼痛很快就被更強(qiáng)烈的快感抹去；單純無邪的心思，在浮浮沉沉、天旋地轉(zhuǎn)中系到他身上，即使捉摸不到任何可以形容此時此刻的字眼，也只愿追隨他飛翔、墜落、漂浮、沉淪。
「穆、穆鷹……穆鷹……」
她檀口微啟，逸出喉嚨的除了酥軟的嬌喘、吟哦之外，便僅有這個在渾沌的腦海中盤旋的名。
糖，融化在火熱的纏綿里，甜蜜地沁入彼此的心魂。
不脫她的衣服，穆鷹的目的仍是達(dá)到了。
漠鷹堡位于關(guān)外瀚北城，此城不隸屬于中原朝廷或化外之國，為商旅南來北往的重要據(jù)點(diǎn)。漠鷹堡于城中占地之廣，大小牧場共千余頃，就算策馬走上一天一夜也繞不完。
這會兒，兩道一高大、一嬌小的身影，徒步來到某座牧場的柵欄外。
朔風(fēng)襲來，將嬌小人兒頸邊的雪狐氅衣衣帶吹散，也吹得氅衣下的粉色衫裙飄飄蕩蕩。身形高大的男子一察覺，立刻動手將衣帶重新系妥，也發(fā)現(xiàn)妻子氅衣下的小手似乎從今晨起床后就不離頸項(xiàng)。
「你的頸子怎么了？」
「不捧著的話，會掉下來�！顾ь^回答，連此舉都很小心。
他看不出有何特異之處。「什么東西掉下來？」
「從恩的腦袋呀！昨夜穆鷹一直咬從恩的脖子，如果從恩放手，腦袋不就會掉下來？」腦海出現(xiàn)小腦袋滾地的畫面，秦從恩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穆鷹忍住滿腔笑意，佯裝正色道：「我也咬了你的肩頭、你的手和你的身子，都沒斷不是嗎？頭不會掉，你放開試試�！�
好像是喔？秦從恩想了想，小心翼翼嘗試放開小手，頭顱仍好好地待在原位，沒有分家，她喜孜孜地轉(zhuǎn)動頸項(xiàng)。
「咦，真的耶！」穆鷹沒有騙她！
穆鷹在看見嫩脖子上布滿他吮咂的吻痕時，一雙黑眸濃烈了幾分，大手撫過他的杰作，揉入只為她的溫柔。「疼嗎？」
「不疼�！骨貜亩鬟肿煨Φ�。她以為放開手會很痛呢，結(jié)果一點(diǎn)事都沒有！
一匹毛鬃黑得發(fā)亮的健碩黑駒，似乎是察覺主人的到來，奔至柵欄邊輕快地?fù)P蹄踢踏，神態(tài)昂揚(yáng)倨傲，像極了它的主人。
雖然隔著柵欄，秦從恩見狀，還是忙不迭躲到丈夫背后。
「它是玄風(fēng)，我的朋友。」經(jīng)歷馬車意外，穆鷹深知她對馬仍存有恐懼，便沒有重提舊事。
「朋友？」寬闊肩背后，探出一顆小腦袋，怯怯大眼好奇地溜上那匹高大得懾人的黑駒。好奇怪哩，秦府里的池塘也有她的動物朋友，但都是些比她還小的白鵝、小魚、小烏龜，穆鷹的動物朋友好大一只喔，比他還高呢……
「玄風(fēng)不咬人？」小鵝、小魚、小烏龜都不會。
對于龐然大物，她還是心存敬畏及疑惑。
「它不咬我。」他的大掌由上而下輕刷馬兒的頸項(xiàng)，馬兒溫馴地發(fā)出低嘶，長尾甩呀甩的，顯然很享受主人的撫摸，看得她的好奇又攀升了幾分。
穆鷹的回答持保留態(tài)度，當(dāng)然，單純?nèi)缜貜亩魇锹牪怀鰜淼摹?br />
「玄風(fēng)好漂亮�！顾拇笱壅０驼０偷模吹媚坎晦D(zhuǎn)睛。
見她眼底寫滿不做作的渴望，穆鷹嘴角不自覺劃開笑弧�！ 敢灰�？」
「從恩可以嗎？」澄澈雙瞳一亮。
他抓起她的手，貼近黑駒鼻前�！ 杆舨环磳Γ憧梢��！�
就見玄風(fēng)嗅了嗅秦從恩的手，探出長舌舔舐她手心，惹得她掌心發(fā)癢咯咯直笑，對馬匹的恐懼稍稍化解，膽子也大了些，于是靠近柵欄輕撫它頸項(xiàng)柔軟細(xì)短的皮毛，前所未有的經(jīng)驗(yàn)讓她玩得很開心。
此時，天際傳來一陣激越高亢的禽鳴，鳴叫聲的主人仿佛不想讓地面上的黑駒專美于前，展翅在他們上方的高空盤旋。
秦從恩抬頭一看，興奮地拉拉穆鷹的衣袖�！缚�，一只小鳥！」
小鳥？絲絲笑意自穆鷹唇畔流泄。蒼鷹倘若聽見自己從大鷹降級為小鳥，以它霸傲的野性，恐怕不會對從恩爪下留情！
當(dāng)穆鷹平舉右臂，空中那只巨大的蒼鷹立刻俯飛而下立在他臂上，揮動幾下翅膀后，才收起張開足足有一人雙臂長的雙翅，睜著睥睨一切的晶燦黃眸，以尖喙整理起深青色羽毛，秦從恩看得張口結(jié)舌，馬上推翻原先看法。
不是「小」鳥……
「它，也是穆鷹的朋友？」她頭一遭看見這么大的鳥！
「對�！�
「名字呢？」穆鷹的朋友都好大只，跟她不一樣。
「這只蒼鷹遨游于天地之間，不由人類豢養(yǎng)，便沒有人類加諸的名�！箾r且，蒼鷹野性難馴，不像玄風(fēng)由他飼養(yǎng)長大，能與蒼鷹親近不代表能掌控它。
沒有嗎？秦從恩盯著蒼鷹看，憨直的眼神流露些許悵然。
她以前也沒有名字……
「從恩叫你鷹兒，可好？」她偏頭詢問蒼鷹。
蒼鷹似有靈性，先是隨她偏頭，像是在質(zhì)疑這個女人的腦袋難道只想得出這種簡單、又沒創(chuàng)意的名字嗎？確定之后便埋頭整理起腹部的羽毛。
「它點(diǎn)頭、點(diǎn)頭了！它贊成耶！」她高興得手舞足蹈。
蒼鷹猛地抬頭，嘎叫一聲。喂！笨女人，我哪時答應(yīng)你替我取這種一聽就覺得很沒氣勢、有損我「鷹」格的「俗辣名」？
「鷹兒也覺得新名字很棒吧，從恩以后就叫你鷹兒羅！」她笑道，顯然已經(jīng)把那聲抗議當(dāng)附議。
蒼鷹又嘎叫三聲。喂！我不要，聽到?jīng)]，我--不--要--
「鷹兒一定在說，新名字『好好聽』！」
好聽個頭！才--怪--
「鷹兒會說『謝謝』耶，鷹兒好乖！」
「哈哈哈……」
附近的人聽聞穆鷹爽朗的笑聲，均楞楞地放下手邊的工作，朝那對新婚夫妻望去�？匆姲税倌陙砜偸强襻浒恋谋ぶ�，居然像個大男孩般笑得恁地開懷，眾人的嘴角也不禁感染了這份愉悅。
「娶了妻的男人，果然會變溫柔呵！」
「應(yīng)該是咱們堡主夫人的功勞，瞧她那可愛圓潤的笑臉，連我看了心情都會變好呢！」
「是呀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