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候安琪返回巴黎的日子里,藕琪仍努力工作著,但和以往幾個星期不同的是,她失戀了。
自從那天早上和艾堤恩爆發(fā)爭吵以來,他倆就不曾再交談過一句。艾堤恩仿佛又變回原先那個冷酷的男人,在工作室就算看見她也視若無睹,根本不和她說話。
而滿心委屈的莉琪面對情人的冷漠,除了不解,更有幾分害怕,她從不知從天堂到地獄的滋味原來是這么難受。
但倔強的莉琪并不愿先向艾堤恩低頭,她怨他不分青紅皂白就誤會她,更氣他對她那么沒信心,人家電話里的三言兩語就讓他輕信她與別人有染,這教深愛他的她情何以堪?
每晚孤單地躺在沒有溫暖胸膛可以依偎的大床上,莉琪總是心酸地掉淚,她不明白自己和艾堤恩之間到底出了什么問題,為何他們的感情如此不堪一擊?
是她太年輕、太天真了嗎?也許像艾堤恩那樣的男人根本就不是才十九歲的她該去愛上的,他太深沉、太令人難以捉摸,她是不是太自不量力了呢?
從小在父母寵愛下長大的她,就像一只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小貓咪;要什么就有什么,一帆風(fēng)順地在豪門世家成長,沒受過什么挫折,而艾堤恩是她這只小貓咪所遇上最大的災(zāi)難,她被他治得死死的,毫無反擊能力地乖乖愛上他,付出自己……
但現(xiàn)在艾堤恩為了一通電話留言而跟她翻臉,這教她怎么能接受,她難過得想一死了之,可是又不能真的這么做,她要替很愛自己的爸爸著想啊!
每次爸爸從倫敦打電話催她回去陪他,她都覺得好心痛,她明白自己是爸爸的小寶貝,而且無論發(fā)生什么事,爸爸都會站在她這邊……這使得莉琪興起什么也不想管就沖回倫敦的念頭。
不管了,她一等到罪魁禍?zhǔn)装茬鞒霈F(xiàn),她就要走人了,她不玩了!
* * *
深夜時分才帶著濃濃酒意返回寓所的艾堤恩,一進門倒頭就往自己的白色大床倒下,他心事重重,只好借酒澆愁,結(jié)果是頭更痛,但事情卻仍未解決。
刻意不理“安琪”,和她保持距離,原先的目的是為了要處罰她的背叛,但艾堤恩萬萬沒料到,自己也這項“隔離政策”弄得心情大壞,生活大亂。
每一回到家,看著那少了“安琪”的孤單大床,他心里就油然生出一股后悔,他好想念她的吻,她的身體……還有她的健談,他從來不知道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還會有“思念”這回事,看來,他是真的對她動了真情。
可不是嗎?他那十分沖動地向她求了婚,那可是他這輩子第一次對女人說出“嫁給我”這句話,原本他可是信心滿滿的,他很清楚自己條件好,而且他看得出她也很喜歡他,但他終究還是被拒絕了。
她為了別的男人拒絕了他!
這個可恨的事實幾乎快把艾堤恩給逼瘋,一想到她居然背著他上別的男人的床,一想像那個男人和她親熱說笑的模樣,他就可以氣上三天三夜。
她實在太令他失望了,他絕對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對他不忠實。
他有太多與女人應(yīng)對的經(jīng)驗。經(jīng)驗告訴他,不可讓對方得寸進尺地掌握自己的心情起伏,也不要太坦白的表現(xiàn)自己有多在乎她,反之,要適時地借由冷漠來證明他才是那個可以自由來去的人,才是訂下游戲規(guī)則的人。
也許,他一開始就不該壞了游戲規(guī)則,而讓“安琪”太快占據(jù)他的心,這太令他感到不安了,他從未對任何一個女人有這么深的控制和占有欲,他總是先說分手,先提離開的那個主導(dǎo)者啊!
于是,艾堤恩決心扳回劣勢。
* * *
幾天又過去了,艾堤恩與莉琪之間仍陷于膠著的情況,毫無改善,莉琪心痛不已,又無可奈何,面對情人的日漸冷漠,她根本束手無策,只是不斷地想,他一定不愛她了,要不然他為什么連看也不看她一下?
一晚,當(dāng)莉琪又躺在床上傷心落淚時,電話鈴聲響起,地?zé)o力地接起電話。
“喂,找哪位?”
(你沒吃飯啊?有氣無力的!)
一聽是安琪的聲音,莉琪才有了氣力。
“你快回來啦,人家快待不住了!
。ㄖ滥L貎翰缓卯(dāng)了吧?)
“安琪,我跟你說真的,你再不回來,事情可是會揭穿的。”
。闶遣皇侵朗裁戳?)安琪的口氣有些不安。
“賈克老是來找你,弄得我精神不寧,你再不回來安撫他,他全瘋掉的。”莉琪急道。
(那只豬。┮惶岬劫Z克,安琪仍有氣,雖然她多多少少也被他吸引住,但他的行徑仍教她無法釋懷。
“他很有誠意要把照片還給你!
(真的?)安琪有些喜出望外。
“嗯,他說他愛你,他后悔他對你做過的事。你就行行好,回巴黎來拿那些照片,我不想再扮成你了。”她受夠了。
(當(dāng)我不好嗎?不受歡迎嗎?)安琪不解地問。
“不好,我快累死了,我想回倫敦。”
(好吧!你一定是被那個賈克給弄煩了是不是?)
“沒錯,他一天到晚纏著我問你去哪兒,我都快被他逼瘋了。”
(你下次再看到他,叫他來尼斯找我好了。)安琪一想到那些照片終于不會有公開之虞,心里開心得不得了,便想會會癡情漢。
“嗄?”莉琪以為自己的耳朵有問題。
(我說,叫他來尼斯找我。)安琪又重復(fù)了一次。這回,她要好好整整這個賈克,給他一點顏色瞧瞧。
“好吧,別后悔,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哦!”莉琪有點想告訴姊姊她和艾堤恩所發(fā)生的事,可是又不太好意思,畢竟,這算是“限制級”的故事。
“安琪,你對你的老板知道多少?”莉琪試探地問道。
(你指誰?艾堤恩.都彭?)
“嗯!
(他找你麻煩?) “投有啦,只是順口提起他而已!崩蜱骺陲L(fēng)很緊。
安琪可是過來人,哪有人沒事會順口提起一個和自己沒啥關(guān)系的人,她又不是第一天認(rèn)識莉琪,會被莉琪掛在嘴上提起的男人大概只有她們的老爸而已,如今她主動提到艾堤恩,怎能不令她這個做姊姊的好奇?
(他多金、多情、多才……反正條件好得不得了,不過他對女人倒是挺冷漠的,總是愛理不理。)安琪很客觀地做出以上評論。
“他……有沒有追過你?”莉琪緊張地問道。
原來是在擔(dān)心這個呀!安琪竊笑,抓到圣人莉琪的小把柄羅,可真不容易耶!
(沒有!我才見過他二次面,一次沒講話,另一次則被罵。)她迷倒男人的魅力對他這塊大冰山?jīng)]用,她認(rèn)了。
(怎么?他追你呀?)安琪追問。
“不是……哎呀!事情很復(fù)雜的。”莉琪只得簡單提起因為賈克介入而使她與艾堤恩產(chǎn)生誤會的事。
(所以你快點叫賈克來找我吧!省得你又被人誤會。)安琪道。(不過,我很好奇耶,你和艾堤恩有沒有那個?)她萬萬沒料到原來莉琪是真人不露相,第一次戀愛就挑到這種超級難纏的對手。
“安琪,你自己去猜吧!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好好把握他吧!這樣以后你就可以橫行巴黎了,都彭家族可是上流權(quán)貴,配你這個史賓賽女爵剛好,英法一家親耶!)
“不跟你抬扛,反正你快點回來就是了。”莉琪一想到艾堤恩,心情又低落了起來。
* * *
隔天一早,莉琪因為要幫ELLE雜志拍封面,所以就約了賈克在住處附近的咖啡館見面,轉(zhuǎn)告他安琪在尼斯的地址。賈克喜出望外,高興地抱住莉琪,然后二人一同步出咖啡館往地鐵站方向走,準(zhǔn)備一起搭地鐵離去。
艾堤恩在對街角落看著賈克和莉琪相偕離去的這一幕,只覺心好痛,可是再也沒力氣捉住她問個明白。
他今天來本來有意要和她共進早餐化解僵局,再給雙方一次機會的,但沒料到會目睹她一大早就和那個男人在咖啡館喝咖啡的畫面。
還有什么能解釋的?那個男人昨晚肯定是留宿
在她的公寓里,他不明白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她有了他還不夠,還不滿足嗎?以至于她還要另尋情人代替他的位置?
他是不可能再接受她了,她再三背叛她,這無疑犯了他的大忌,他不會再相信她的任何一句話,他也不要再見到這個不貞的女人……
艾堤恩坐上黑色法拉利,快速駕車離去,毫不留戀這一切并選擇不再回頭。
* * *
夜深人靜之時,拉斐爾工作室里卻亮起微弱的燈光,那小小的亮光幾乎讓人察覺不到它的存在。
凱蒂等侯多時,終于決定今晚悄悄潛入工作室下手。和亨利工作那么久,她老早就觀察到亨利總是不經(jīng)意地把設(shè)計往抽屜一塞就走了,而這給了她絕佳的機會。
她小心冀冀地以戴上手套的手拉開亨利亂七八糟的抽屜,順利取出一張又一張的設(shè)計,這些全是亨利為都彭“拉斐爾”系列所投注的心血,但對于錯失成為都彭“拉斐爾”代言人機會的凱蒂而言,它們卻是她用來報復(fù)風(fēng)頭比她健、上過的雜志封面比她多,甚至輕輕松松即奪走她視為囊中物的都彭代言人位置的安琪。
拿出預(yù)備好的大手提袋,凱蒂一古腦地把那幾十張設(shè)計塞進去,并把事先趁安琪不注意時偷拿到的藍(lán)色絲巾丟棄在一旁。她知道這是安琪常用的絲巾,大家都認(rèn)得出它的主人是誰,而這也無疑指引別人相信安琪就是偷走設(shè)計圖的人。
這正是凱蒂的目的。
她要陷害那個令人討厭的女人,這眼中釘一日不除,她就難有出名的一天。人家總視安琪為理所當(dāng)然的超級名模,但她一點也不服氣,她自認(rèn)樣樣都超過那個英國來的混血兒,而且安琪不過是在賣弄低俗的異國情調(diào)而已,她才是真正的超級名模,她要擁有安琪所擁有的一切……但這一切都只是空談,如果她不設(shè)法將安琪趕出都彭,安琪甚至很有可能會入主都彭成為女主人。
凱蒂早巳眼尖地發(fā)現(xiàn)她和艾堤恩的曖昧關(guān)系,她不用想也推斷得出,那個安琪為了鞏固自己在時裝界的地位,肯定會犧牲色相引誘時尚界的權(quán)貴人士,而艾堤恩居然也不能免俗地落入安琪的圈套,這教覬覦艾堤恩許久的她如何能不氣憤,她也想一朝飛上枝頭做鳳凰,當(dāng)稱頭的都彭女主人啊!
可是她的夢想?yún)s總是受阻于安琪,使得她不得不出此下策,她打算讓安琪背負(fù)偷竊商業(yè)機密的罪名,她要安琪永遠(yuǎn)翻不了身,她要乘機取而代之。
悄聲帶上門,凱蒂神不知鬼不覺地迅速溜走,唇邊還掛著一抹微笑。
* * *
整批服裝設(shè)計不冀而飛,對都彭“拉斐爾”系列是一個嚴(yán)重的打擊。因為這代表這些珍貴的設(shè)計極有可能已被竊賊轉(zhuǎn)賣給他人,市面上可能不久后就會出現(xiàn)相仿類似的設(shè)計,亨利和艾堤恩長久以來投注的心血將會完全付諸流水。
對注重創(chuàng)意的時裝界而言,作品的獨創(chuàng)性就是最高指導(dǎo)原則。
而現(xiàn)在“拉斐爾”系列原稿失竊,對正要推出此新品牌的都彭而言,可說是致命的一擊。
事關(guān)公司重大機密,甚至有可能毀掉都彭巨資開發(fā)的整個“拉斐爾”系列,艾堤恩為之震怒不已,下令封鎖相關(guān)消息,對聞風(fēng)而來的新聞媒體記者一概宣稱無可奉告,并私下聘請全巴黎最有名的私家偵探詳查,企圖在此掉圖風(fēng)波進一步擴大前,盡力挽救劣勢。
“都彭先生,這是我在亨利先生的辦公室找到的,請問您認(rèn)得嗎?”這位私家偵探在詳細(xì)搜索過現(xiàn)場后,找到幾樣可疑的東西,不過經(jīng)亨利指認(rèn),那些都是他的私人物品,唯獨這條藍(lán)色絲巾不屬于他。
艾堤恩望著偵探手里揮動的這條藍(lán)色絲巾,一顆心頓時揪住。不會錯的,這條愛馬仕的藍(lán)色絲巾是他送給“安琪”的禮物,他還特地請人在絲巾上繡上她的呢稱“莉琪”。
“我看看。”艾堤恩接過那條極有可能是竊賊留下的絲巾,心中同時極希望不會看到有繡字在上頭。
但手上那水藍(lán)色的絲巾一角,卻清清楚楚地以他熟悉的金線繡有R.C.二字,艾堤恩霎時覺得渾身冰冷,宛如掉進了深鎖的冰宮。
“都彭先生,您可知它是屬于誰的?因為依現(xiàn)場判斷,它極有可能是竊賊在行竊時不小心遺留下來的……”那名偵探又道。
極有可能?那么也就是說“安琪”還是有保持清白的機會羅?艾堤恩千思百緒翻騰不已,偵探接下去再講的任何一句話他都沒聽進去,他只知道,自己那么深愛的那個女人,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背叛了自己,先是她的身體,再來是她的靈魂,剩下的百分之一,他會親自當(dāng)面求證的。但他對她仍存有一絲希
望,在他親口聽到她承認(rèn)前,他是不會放棄的。
送走那位私家偵探后,他如一尊石像般地呆坐在沙發(fā)上,深邃的藍(lán)眸里有著沉痛的哀傷,他雙手抱頭,不敢想像萬一自己賭輸了那百分之一的機會該怎么辦?
他這才更明白自己對她刻骨銘心的愛戀已是覆水難收。
* * *
隔天一早,失眠了一整晚好不容易才剛剛?cè)胨睦蜱鳎灰魂嚰贝俚呐拈T聲給吵醒,她帶著滿臉困意去應(yīng)門。
“誰呀?”
“是我,艾堤恩。”
莉琪一聽是他的聲音,想也不想就開了門,她不知他是為何而來,但她很清楚自己有多么渴望與他冰釋前嫌。安琪明天即會和賈克一道返回巴黎了,她馬上就可以跟艾堤恩把事情講清楚,他生氣是一定的,不過她有自信能讓他忘卻他的怒氣。
“艾……”好一陣子沒和他講過話,莉琪有些害羞地看著他,她希望二人能再重修舊好。
艾堤恩的眼光卻定在莉琪身后木桌上散亂的那些設(shè)計圖,那不正是他要找的東西?太諷刺了,她居然連藏也不藏好。他頓時失去了最后的那一分希望,他面無表情,有的只是冷漠。
“艾?怎么啦?”
莉琪原本期盼艾堤恩的出現(xiàn)能為他倆膠著的關(guān)系帶來一些轉(zhuǎn)機,但他的漠然神情令她好困惑、好害怕,她沒有把握是否能破除那冷漠的障礙,但她非?释倥c他心靈交會,分享彼此的想法和生活。
“你認(rèn)得它嗎?”他語氣冰冷,從上衣口袋里掏出那條水藍(lán)色絲巾。
“怎么會在你那兒?”她找這條絲巾找了好幾天,本來還以為八成是搭地鐵時不留神給弄丟的,沒想到是在艾堤恩那兒。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他的心隱隱作痛,望著眼前那一身白色睡衣、宛若天使的“安琪”,他怎么也難以相信她會接二連三做出背叛他的事,也許,她還是故意引誘他的……
“你在說什么?”莉琪完全不懂。
亨利的設(shè)計失竊這件事幾乎沒有別人知悉,艾堤恩完全封鎖了這個消息,莉琪自然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她還在裝傻!
艾堤思越過莉琪,走至桌邊,翻看著那些設(shè)計圖,他極力壓抑住心中排山倒海而來的怒氣,試?yán)潇o地分析事實。
而事實只有一個,她的確偷走了設(shè)計。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他睨著她,語氣里有絲旁人難以察覺的沉痛。
“你是說這些嗎?”莉琪試解釋,“我昨晚收到一份快遞,打開一看,居然全是亨利的設(shè)計,我猜那個人送錯地方了,我打算待會送還給亨利!
她平淡的說辭在艾堤恩聽來全像是蓄意的惡毒謊言,他不明白她何以能臉不紅氣不喘地當(dāng)著他的面扯下這個漫天大謊呢?她還以為他什么都不知道嗎?會是那天在咖啡館的那個男人逼她做的嗎?他心里興起無數(shù)個難解的疑問。
“是他逼你這么做的嗎?”到現(xiàn)在他都還想替她找借口脫罪,“那個叫賈克的男人!彼娝樕嫌兄苫蟮纳裆盅a充了一句。
“我真的不懂你在說什么!崩蜱髂悄敲瓷類鬯,但他卻那么令她難以靠近,她每回都被他刺得遍體鱗傷,卻還是觸碰不到他的真心。
“你偷了亨利的設(shè)計圖,不是嗎?”他明白地點出事實。
“偷?我沒有。我說過這是快遞送來的,不信你可以看看這個信封呀!”她急切地替自己的清白辯解。
但艾堤恩既已認(rèn)定莉琪偷了設(shè)計圖。他的想法就不會再動搖,他已經(jīng)把她歸類為再惡劣不過的女人了,她簡直和他那個與情夫私奔的母親一樣糟糕。
“艾,你真的誤會我了!”莉琪沒有在艾堤恩剛毅的臉上看到一絲諒解,她好難過,他居然不顧她的否認(rèn)而認(rèn)定東西一定就是她偷的,她真的沒有拿啊!
“我請的私家偵探在亨利的辦公室找到你平日慣用的絲巾,而我則在你的房間看見了那些我們遍尋不著的設(shè)計圖……請問,我該怎么推想?有人自動送到你家來?還是你自己動手取得的?”他冷冷地道。
“我要這些設(shè)計圖做什么?”莉琪反駁。
“那也正是我想知道的,是為了和那個賈克大撈一筆嗎?”他欺近她,語帶傷人的諷刺。
“我說過了,我和他之間是清白的,而且我真的沒拿這些圖,我發(fā)誓!”莉琪氣惱不已。他為何總是誤會她,她是不是真的和他無緣廝守下去,她好氣他的無理和冷漠。
“真的嗎?”說罷,他強壯的臂膀已圈住她嬌柔的身軀,懲罰似的強占住她的櫻唇,不肯放開她。
“唔……”莉琪眨著一雙恐懼的大眼,雙手抵著艾堤恩寬闊結(jié)實的胸膛,卻使不上力推開他。
“放……開我……”赤裸的莉琪仍不放棄掙扎,艾堤恩的手在她身上制造如電般的悚栗感,她知道自己尖挺的蓓蕾已不爭氣地為他綻放,再這樣下去,她遲早會屈服于他。
艾堤恩根本不理會她的抗議。他不帶一絲情感地把她拋在床上,解下腰帶,將莉琪亂揮亂抓的雙手捆住,再脫下自己的衣服,深沉的藍(lán)眸里有風(fēng)雨欲來的怒火。
“放我走!”莉琪好害怕,她從來沒見過他發(fā)這么大的脾氣,他不但誤會她,又想用他的身體來懲罰她,她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遂徒勞無功地扭動著身子,想掙脫他的控制,但她的手早已被他用腰帶綁住,她現(xiàn)在只能雙手高舉,以極為暖昧的姿勢面對他的憤怒。
“等我滿足了,我會讓你走!”艾堤恩邪邪地丟下這句話,然后細(xì)細(xì)審視身下動人無比的嬌軀,毫不留情地低首品嘗她的敏感和甜美,他非常熟悉她全身上下的每一寸。
莉琪咬緊牙根,就是不肯出聲,她氣他惱他,她不要屈服于他的折磨,她倔強地閉上眸子,強迫自己分心,不要去想他在她身上弄出的快感,那不是做愛,他只是在懲罰她而已,她好心酸、好難過。
當(dāng)艾堤恩狂暴地進入她的體內(nèi)與她結(jié)合時,莉琪再也忍耐不住。銷魂地擺動身子狂喊他的名字。艾堤恩按著她的臀部,一次又一次的猛烈沖刺,他向下望著星眸半張、嬌喘呻吟不已的莉琪,知道自己終究贏了這一仗,他解開莉琪手上的皮帶,扶起她,讓她跨坐在自己腰上,他稍一挺身。二人隨即又忘我地再次奔馳,共享歡愉的滋味……
也不知過了多久,艾堤恩才緩緩離開莉琪。
莉琪沉默地別過身去。她知道自己剛剛還是屈服于對他的欲望。她覺得自己好低*,居然任他操控自己,一陣強烈的失落感涌上心頭,她委屈地掉下眼淚。
艾堤恩望著側(cè)過身的莉琪,從她微顫的裸肩和細(xì)弱的啜泣聲,他知道她哭了,他好想不顧一切伸手圈住她,替她吻去每一顆淚珠,安慰她,但他卻不能,他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他只是證明了他才是那個掌控一切的人,他毋需為剛剛那段猛烈的做愛感到抱歉,他們都很清楚那很棒,而她不斷的呻吟聲也證明了她得到不少的滿足。
于是他起身穿上衣服,他不能再待下去了,她會讓他心軟的,而那不是他要做的事,他現(xiàn)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再對她動感情。
“設(shè)計我拿走了,我們之間的游戲到此為止!彼撕么蟮臍饬Σ疟谱约赫f出這般傷人的話來。
他看著瑟縮在床上啜泣不已的莉琪,心知自己這一走,就真的再也不會回到她身邊,他倆真的是結(jié)束了,她的背叛正中他的痛處,他不得不做出如此的決定。
艾堤恩拿著外套。腳步沉重地甩門離去。
* * *
莉琪不曉得自己哭了多久,她哭累了就睡,睡醒了又哭,再三反復(fù)。艾堤恩對她莫須有的指控和近乎凌辱般的做愛,令她有痛不欲生的念頭,她披頭散發(fā)地躺在床上哭泣。她從不知道愛情會如此傷人,而心碎的滋味竟又是如此可怕,她覺得自己的世界一下子陷入了全面的黑暗,讓她再也找不到出口。
他怎么可以如此狠心地對待她?
想起往昔的甜蜜時光,更凸顯出她如今的悲慘,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她是隱瞞了她的真正身分,但她從未與賈克有任何勾結(jié),而那天外飛來的設(shè)計更不是她偷的,為什么艾堤恩就是不相信她?
莉琪這才意識到原來以往的甜蜜都只是假象罷了,他要她的人,但他卻拒絕相信她,就如妮可曾對她說的,艾堤恩冷漠的心不會接受任何女人的,而她居然傻得以為自己可以化解他長久以來的心結(jié),讓他愛上她。
她真是太天真了,天真到不顧一切交出自己的一片真心,天真到任他傷害自己。
淚水再次蒙朧了她的眼眸,她好恨,恨自己那么愛他,恨他的無情,恨他的冷酷……她無力地打著枕頭,卻又聞到艾堤恩身上特有的松香味道,這使得她的心更加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