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那人進來,沒好氣地瞪著趴在地上的永熙。
永熙聽得出來那人的聲音十分的氣急敗壞,而且還有點耳熟。她抬眼望著他!皣乐轮!”怎么會是他!
哎呀~~該死!“你怎么打破我家的玻璃?!”
永熙看到滿地的玻璃碎片,頭頂上是一大群烏鴉飛過。這下好了,爸媽回來,她怎么跟他們解釋這團亂象?
“我聽到你尖叫。”她叫得那么大聲,害他還以為出了什么事?
嚴致中的眉頭皺得緊緊的,臉上的表情還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永熙仔細咀嚼他的話,尖叫——
哎呀!~尖叫!哦~~她想到了!“我是在看恐怖片,看到精采刺激處,忍不住替劇中人小小的緊張一下!彼痪o張,就尖叫了,而她看他這模樣,他該不會是以為她怎么了吧!
永熙看著嚴致中,只見他聽到她的答案,額頭青筋暴露,一副隱忍著怒氣,極力不想發作的模樣。
那、那……剛才的電話、門鈴的噪音該不會都是他造成的吧!
“你該不會以為我家遭壞人闖入,而我被壞人挾持,所以才破窗而入吧?!”永熙不可思議地看著他,覺得嚴致中應該不是那么蠢的人才對。
因為,如果她家真遭壞人闖入,他就該去報警,而不是赤手空拳地闖進來,他一個人進來能干什么?他想到沒有。
他做事真是太魯莽了,“你為什么會聽到我的尖叫聲?”
嚴致中瞪她一眼,沒告訴她,他人就在外面。
他本來是有事通知她的,但打電話到她家,一直都是陸永澄接的電話;他不想讓陸永澄知道他跟永熙的事,所以一直悶不吭聲;最后他就親自走一趟,等到陸永澄出門了,他才又打電話。
沒想到連著幾通電話都沒人接,他走近想一探究竟,隨即又傳出她的尖叫聲。他聽得膽戰心驚,以為她出事了。
但陸永澄才出門,之后他也沒見到有人進來,永熙怎么會出事?
他曾這么想過,但隨即他又想到永熙,永澄兩姊妹不合的事。陸永澄都能找人欺騙永熙的感情了,她還有什么事做不出來的?
而一想到永熙可能被人輕薄、被欺負,他就什么顧慮全忘了,赤手空拳打破玻璃,他也很痛耶!她以為他很想逞這種勇嗎?
嚴致中瞪著她,彷佛想看穿永熙到底有多沒良心一樣。
永熙被他瞪得心驚,低下頭來不敢再用眼神罵他沒腦筋,然而她頭一低,恰好看到他的手。
她又尖叫。
他又瞪她。
永熙連忙捧起他的大手給他看!澳懔餮耍
他知道他流血了,因為——那很痛好不好,他又不是沒知覺,怎么會不知道自己受傷的事。但他沒吼她,因為永熙很忙。
她忙著哭、忙著掉眼淚,還叫他一定要去醫院縫幾針。
嚴致中真想叫她一聲瘋子,就手裂開一點點傷痕,他就得上醫院讓醫生縫個幾針!“我沒那么嬌貴!
“可是你流血了!
“流血擦一擦不就沒事了。”他豪邁的抽了幾張面紙就往自己的傷處按,以為這樣就能止血了。
永熙看了差點暈倒!澳阍趺催@個樣子!”拍掉他的大手,要他走開。
喝!她這會兒倒是不怕他了!
嚴致中有趣的看著那個為他手上一點點的小傷,就急得忘了自己是誰的女孩,看著她焦急的臉蛋,嚴致中心底陡升起一股暖意。
永熙沒見到他的異樣,倒是急著拉他到一旁的沙發椅上坐,又忙著找出救護箱。她罵他,“你這樣,要是有玻璃碎片在里頭怎么辦?”
她取出夾子,把玻璃碎片一片片的夾出來,簡單的做了救護工作。如果他執意不去醫院,至少、至少也得這樣才行。
“但破傷風針一定要打的,”她殷殷叮嚀著,吵得嚴致中頭都痛了! ∷麖膩矶疾恢浪莻這么多話的女孩子,原來,她還有這么多有趣的小習慣是他不知道的。
有趣!
嚴致中突然被腦中一閃而過的字眼給嚇傻了。他怎么會認為她的多話、羅唆是有趣的小習慣?他真是見鬼了!
嚴致中氣憤地將自己的手給抽回來,像個老爺似的,瞪著她。
“干、干嘛呀?”他干嘛這么看著她?
“你剛剛在做什么?”
“吃消夜,看電影呀!”
“看什么片子?”
“驚聲尖叫!
“好看嗎?”
“嗯!還不錯!彼陕飭栠@個呀?永熙狐疑著。
而嚴致中一屁股坐在電視機前面,兩個眼睛直盯著電視看。
他想在她家看電視嗎?他——不回家了嗎?永熙的心撲通撲通的跳著,手心莫名的出汗,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么。
“陸永熙!
“嗯?”
“你不是說這部片子很好看嗎?”
“嗯!”
“那你還不過來看,你凈杵在那做什么?”嚴致中罵她。
永熙應了一聲“哦”,便乖乖的走過來,她還刻意挑了一個離他最遠的位置坐下。這叫“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但她的炒飯還在他選的位置那邊,而飯冷了就不好吃了。“呃——你要吃炒飯嗎?”
她客氣地問,以為他會說不要,沒想到嚴致中不懂得客氣兩字怎么寫,想都沒想的就點頭說:“好,反正我也餓了。”
什么?好!
永熙面有難色。
“你那是什么臉?不高興我說好啊!那么沒誠意!彼粣偅用鼻子噴氣。
永熙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那么怕他生氣,總之他一誤會她,她便急著跟他解釋,“不是沒誠意,而是炒飯只有一盤!彼⒃谒谋P子里了。
“你一個人吃得了這么多?”他看她,不相信她長得這么瘦,卻能吃得下這一大盤炒飯。
永熙沒敢告訴他,她中午的便當分給他一半,晚餐又簡單地只吃了一碗湯面,現在她肚子正餓。
她只說:“我今天會晚一點睡。”
“晚一點睡也不見得要吃這么多,總之,你飯一半給我!闭f完,也不等永熙說好,嚴致中便自作主張的拿了湯匙往盤子里挖了一口飯吃。
這下好了,別說一半了,這盤炒飯根本等于全是他的。
永熙非常認命地接受嚴致中非常愛跟她搶食物吃的這個事實。她看著他吃飯的時間遠比看電視的時候多,她還發現嚴致中的睫毛很長,還有他吃飯像個小孩子一樣,飯粒掉了一地——
哎呀!他不是手痛?
“我幫你吧!”她很自然的脫口而出,說出來后才發現不妥。
但嚴致中好像沒發現她的提議有多曖昧,因為他還很自然的把湯匙丟給她,真要她喂。
我的媽呀,不會吧!
“啊——”他張口,兩個眼睛直直的盯著電視看,像個大老爺,卻又像只嗷嗷待哺的小雛鳥。
永熙一口一口的喂他,而喜歡嚴致中的情緒一點一滴的在心中滋長。
那種心里甜甜的感覺,永熙想,那該是戀愛的滋味吧?因為喜歡他,所以,她才會讓他對她為所欲為,是不是這樣?
永熙甜甜的笑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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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這樣算是在談戀愛嗎?
永熙不知道,但嚴致中給她的感覺很像他還滿喜歡她的。
今天他打破她家的窗戶,還因此而陪了她一整晚,而理由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
這也是,她家除了她,沒半個人在,一個女孩子待在家里,窗戶又破了個大洞,宵小隨時都能進來,的確不怎么安全,所以,永熙樂得讓嚴致中保護。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不是看電視就是在跟小貓玩。
永熙覺得很訝異,這些小貓跟嚴致中只有一面之緣,但卻還記得他,尤其是皮皮,跟嚴致中玩起來,一點都不陌生。
嚴致中拿著貓尾草逗它,皮皮張牙舞爪的在地上滾來滾去,而永熙偷偷看嚴致中的時間遠比看電視的時間長。
她偷偷的將他的影象一點一滴的藏進心底,覺得就這樣看著他,她已經很滿足、很甜蜜了,而甜蜜的時間總是很快就過去。
她聽到重型機車的煞車聲,就停在她家門口,之后,遠遠的傳來一陣說說笑笑的聲音! ∈顷懹莱危∷趺磿@個時候回來?
永熙想到要趕快把嚴致中藏起來。
為什么?
她不清楚,總之就是不能讓陸永澄看到嚴致中的想法,在她心底泛開來。
“我妹回來了,你到我房里躲一下!
她將嚴致中往她的房里推。
嚴致中躲了進去,陸永澄剛好開門進來。她一進家門口,就看到在客廳跑的小貓,嫌棄的目光頓時鎖在眉宇間,她目光再掃了客廳一眼。她看到兩個茶杯。
“誰來我們家?”
“沒……沒有。 庇牢醪簧瞄L說謊,說個謊話是既吞吞吐吐又面紅耳赤。她這表情無疑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表現,陸永澄會相信她的話這才是見鬼了。
她覺得永熙二正偷偷把朋友帶回來。
是誰?
看永熙的表情很可疑,陸永澄大膽的猜測永熙帶回來的鐵定是個男的,而看這一番陣仗,那個人還沒走。
永熙能把人藏哪去?她不用猜,光是用膝蓋想也知道,她姊姊的安全堡壘只有一處,那就是她自己的房里。
陸永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沖到永熙房里,“啪”的一聲,將電燈打開——
永熙尖叫,還緊張兮兮的跟上去,她不曉得自己在緊張什么,嚴致中讓陸永澄看到就看到,反正他們兩個清清白白的,又沒干什么壞事,她干嘛如此心虛?
永熙的態度讓陸永澄更加確定永熙在房里有藏人,但她怎么看不到任何鬼祟的人影?
她把人藏哪去了?
陸永澄又跑去浴室找。
永熙還緊張兮兮的跟在后頭問陸永澄,“你、你、你在找什么?”
“找男人!
“男、男、男人!我、我、我這怎么會有男人?”
“問你。俊标懹莱尉酶鷤鬼似的,她似笑非笑的將浴室的門打開。
沒人!
陸永澄很失望,永熙則是松了一口氣。
但陸永澄接著又跑去找衣櫥、床底下……總之能找的地方她全找遍了,但卻怎么也找不到。
“奇怪?怎么沒有?”陸永澄不解。
永熙則露出不自然的笑,小聲的說:“本來就沒有!
“是嗎?”陸永澄是不怎么相信,但找不到人,她就是沒轍,要不,她能拿永熙怎樣?可惡,害她浪費了這么多時間。
“懶得理你!彼貋硎莵砟每ǖ,她那群豬朋狗友出門都靠她,害她一張卡刷爆了,剛剛在pub里出了糗。
陸永澄跑回自己的房里,永熙則吁了一口長氣,她沒跟上去,因為她在自己的房里上上下下的找嚴致中。
他跑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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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永澄一打開燈,門沒關就往書桌的方向沖,但,不對,她房里有人!
她霍地轉身。
嚴致中在她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先把門給關上、鎖了。
他不能讓永熙知道他躲在這里。
陸永澄一看到嚴致中,氣得直發飄,她把她伸手能拿得到的東西全往嚴致中身上砸!澳氵來干什么?你失蹤了這么多天,為什么卻選在這個時候出現?!”
她都已經告訴自己要忘掉他,他還來干什么?
陸永澄氣得直拿枕頭砸他。
嚴致中怕她發脾氣的聲音太大聲,引來永熙不必要的關切,所以他將陸永澄緊緊的摟住,壓住她,給她—個深深的吻。
他吻得陸永澄頭昏腦脹,吻得她忘了自己究竟是為了什么而生氣,吻得忘了她剛剛才發誓說要忘了嚴致中,吻得她甚至忘了要去追究他是怎么進她家,且永熙剛剛急欲想將他藏住的人究竟是誰?
她忘了,什么都忘了……她只要記住嚴致中的吻就好了。
而永熙出來,她剛剛明明聽到陸永澄在摔東西的,怎么現在沒聲音了?
永熙在永澄的房間門前停了一下下。
她駐足聆聽,她不是存心要打探永澄的秘密,她是怕嚴致中要是不小心躲到陸永澄的房里,她豈不是要報警抓他了!
但現在什么動靜都沒有,嚴致中應該不是躲到陸永澄房里才對吧?
只是——嚴致中他究竟跑哪去了?還有,他說他來是有事要找她談,那件事又是什么事呢?永熙這天晚上睡不著,她翻來覆去想的全是嚴致中。
永熙不知道她心里思念的人就睡在她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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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兩點,嚴致中心想,永熙應該睡了吧?所以他選擇在這個時候離開,但陸永澄不讓他走。
她盼了他這么多天,他怎么可以來一下下就走!“再陪我一下!薄 £懹莱坞y得的使上她小女兒嬌態,那是因為嚴致中從來沒像今天一樣,對她這么溫柔過,她抱著被單,要求他留下來過一夜,與她再溫存,反正小周末,她爸媽各自有各自的活動與情人,他們是不會回來的,所以,她帶誰回家過夜都不要緊。
“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不了,我還有事。”嚴致中穿上衣服跟褲子。
他沒想要再跟陸永澄發生關系,這一次是意外,而他不想讓這意外再延續下去。
“那你什么時候再來?”
“我有空就來!
“那我的功課呢?”
“你讓你母親再找別的家教吧!我都已經三年級了,沒多少時間!
“功課對你而言很重要嗎?”
“是吧!”
“為什么?我記得你以前說過,你之所以去學校只是為了混張文憑;什么時候文憑對你而言變得很重要了?”
自從有個女孩為了他的那張文憑,每天早上繞遠路去叫他起床,還為他張羅午餐的那一刻起。
但嚴致中將答案藏在自己心中,沒講出來。他只是告訴陸永澄,要在社會上混,他就必須有張文憑!斑有,我媽病了,我得花時間陪她!
“你不需要打工了嗎?”
“需要!彼枰枪P錢。
“那我花錢請你,你每天都來教我功課。”
“當家教賺不了什么錢。”更何況他知道他若是來了,陸永澄絕不會只是要他教她功課。
他不當她專屬的牛郎——以前,是為了他那小小的自尊;現在,是為了她是永熙的妹妹。
“這樣吧!你去這里上班!标懹莱瓮蝗幌氲剿裉烊サ哪羌遗@傻辍
她翻出名片,遞給嚴致中!澳闳ツ抢铮冶憧梢詴r常去那里找你,點你的臺,我要找你也方便些,而你要賺錢也更容易!
陸永澄覺得這真是一舉兩得的好法子。她受不了自己想找他,而他卻不在身邊的滋味,她很氣嚴致中對她的態度,但卻對他無可奈何,因為她喜歡他。
“你會去嗎?”陸永澄問他。
嚴致中說他考慮、考慮。
為了錢,他其實不介意自己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