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在市場這么一耽擱,回來的時間就晚了,她才剛回房間換好裝,并請石云幫她戴好假發,陳伯就急忙跑來告訴她,程可孟正在找她。
“大哥找我?”她沒料到自己這句話才剛說出口,程可孟就赫然出現,一時之間讓她也不知道該怎么反應,于是就心虛地對著程可孟傻笑著。
陳伯眼見程可孟人都追來了,害怕自己也會慘遭逼問,連忙借口還有工作要忙就先溜走了。
“你去哪了?”果然,他的口氣聽起來很不高興。“你不是說你在牧場里什么事都不用做嗎?為什么一大早就不見你的人影?你知不知道現在都幾點了?”
看著日正當中的艷陽,可柔吐了吐舌,討好地繼續笑著!鞍ρ!都已經快中午了對不對?那么大哥是不是要找我一起去吃午飯?”
“你少和大哥來這一套!背炭擅喜粸樗鶆樱⑶肄D而質問站在一旁的石云!霸疲y道是你一大早就約可柔出去?”
“我——”他正想回答,卻被可柔出聲打斷。
“怎么會呢?大哥,是我拉石云出去的啦!”
“拉他出去?!”程可孟這一聽,更是激動不已。“這怎么回事?為什么你會在一大早拉他出去?有什么事你不能找大哥,為什么一定要找云呢?你難道不知道一個年輕女子,單獨和一個成熟男人在一起有多危險?這怎么可以?”
他僻哩啪啦說了一大堆,弄得可柔一頭霧水。“你在說什么。〈蟾纾褪圃谝黄鹩譀]怎樣,為什么會危險呢?”
她完全沒有體會出程可孟對她的擔心,只想到剛才要不是有石云在場保護她,沖動的她只怕早就被那三個流氓欺負了,所以便下意識地沖口為他辯解。
只是她怎么也沒想到,這樣反而更加惹惱了程可孟。
“不行,我以后絕對不許你單獨和云在一起。”
“大哥——”她的眉頭都糾在一塊兒了,因為通常只要是大哥決定的事,就很難更改了。
程可孟轉身對石云說:“云,你該知道我保護妹妹的用心,相信你應該不會怪我吧?何況公歸公、私歸私,我們的交情是公,和可柔有關的事是私,這件事應該不至于會影響我們的交情才對!”
石云聳肩一笑!翱墒悄悴挥X得自己過度保護她了嗎?”
“保護?”程可孟一嘆!暗鹊侥奶炷阋蚕裎乙粯,親人中只剩下一個親妹妹時,你就不會這么說了。”
“可是你又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嗎?”
程可孟瞅了他一眼,然后嘆口氣說:“當初爸媽意外車禍過世時,我因為走秀的關系巡回到美加,等我輾轉接到消息趕回臺灣,幾乎已經過了一個月,天知道那時候我有多自責,所以我就發誓一定要盡我所有的能力保護她!她什么事都不懂,從小就被我們捧在手心上長大,你說我能放心嗎?”
“可是經過了這么多年,可柔也長大了,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嬌滴滴、備受長輩呵護的女孩了!
“她是我妹,云,你怎么可能比我清楚呢?”
“唉呀!不過是單純的一件事,怎么被你們說得好像天都快要塌下來了呢?”可柔忙笑著打斷,其實她是怕再這么說下去,石云會無意中把她早上出去賣牛奶的事泄漏出去。
“可柔,那是你不懂。”
“不懂?是啊,大哥,我就是不懂所以才會覺得奇怪!我只不過是因為無聊,想去山下逛逛,偏偏陳伯他們又在忙,而你每次回來幾乎都睡到中午,都沒有人有空載我下山,正好遇見了你的好朋友石云,所以我才會拉他來當我的司機,陪我去逛市場、吃東西,這樣子有你說的那么嚴重嗎?”她故意裝出一副糊涂不解的樣子。
“真的只是因為這樣?你沒有騙我?”他突然不確定了起來。
她再加把勁!澳鞘钱斎粐D!大哥不是說過,石云是你的好朋友,那我自然也把他當作大哥一樣對待,這樣不好嗎?如果我不能單獨和他這樣一個成熟的男人在一起,我不就也不可以和大哥單獨在一起?”
“這……大哥畢竟是大哥。”
“可是石云難道不是大哥的好友嗎?”她又反問。
程可孟頓時被她問得啞口無言。
“難道我不應該像尊敬大哥一樣尊敬他嗎?為什么我得和他保持距離?”她心中幾乎在偷笑了。
程可孟沉吟了一會兒!半y道你對他真的一點別的想法都沒有?只是把他當成大哥一樣?”
“要不然呢?”
程可孟突然發出放心的笑聲!霸疲瑳]想到巴黎一堆淑女名媛被你迷得暈頭轉向,偏偏我們家可柔就是不為所動,所以我才會說她還沒有成熟、長大呢!算了,就當我之前的話統統沒說吧!”
“那大哥的意思是,我以后還是可以‘單獨’找石云嘍?!”
“當然,不然我豈不是太小家子氣了嗎?我看,你就順便讓云教教你法文,看能不能進步一點,否則將來你和大哥一起去法國的話,大哥可不放心留你一個人在家呢!”
聽到這里,可柔表面上雖然不置可否,但是心里卻是煩透了;她怎么也沒想到,大哥竟然還沒放棄要帶她去法國的念頭。
“好啦,大哥受人之托要開車去山下買一些東西,時間也不早了,你就自己先去用中飯,不用等我了!
原來程可孟就是因為要用車,所以才會意外早起,也因此才會發現她不在牧場里。
‘大哥,你是受誰之托呢?”她順口問道。
“這……反正大哥有事得去山下一趟就是了!
看著程可孟匆忙離去的背影,可柔不禁狐疑地自言自語!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沒想到,石云竟冷冷地說:“你以為這樣瞞著程,可以瞞多久?”
可柔因他過于冷淡的語氣而怔愣住!澳氵@句話是什么意思?”
“難道不是嗎?”他又冷冷瞧她一眼。“你以為裝不懂、裝無知、裝天真,就可以繼續讓程以為你還沒有長大,讓所有的事情都維持太平的假象?”
可柔一聽,頓時火氣直沖腦門!澳阒恢溃胰绻贿@樣做,你和大哥之間的友誼很可能會因此而被毀掉!況且你才來多久,又知道些什么?憑什么這么說我?”她咬著牙,亮燦燦的目光很不服氣地瞪著石云。
石云心中一動。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這股突生的怒氣究竟是從何而來,他心中只是一直在回想著,剛剛程可孟和她之間的對話——
“石云是你的好朋友,那我自然也把他當作大哥一樣對待,這樣不好嗎?”
“難道你對他真的一點別的想法都沒有?只是把他當成大哥一樣?”
“要不然呢?”
要不然……這是什么意思?難道可柔心中對他的想法,真的就僅止于此?!
面對她憤怒的雙眸,石云的心中仿佛被什么東西狠狠撞擊著一般。
她說錯什么了嗎?沒有。就如同她所說的,她說那些話都是為了他和程可孟之間的和諧。
可是既然如此,他為什么還是會有種受傷的感覺?
至于可柔,除了憤怒,心中更覺得委屈。
她為了不破壞他和大哥之間的友誼,所以才會對大哥那么說,可是他卻說她裝天真、裝無知……他可知道,他這么說很傷人?
“我以后再也不要理你了!笨扇嵯乱庾R地脫口而出,然后就扭頭小跑步離開,留下他一人怔怔地注視著她離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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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還沒亮,雨就像千軍萬馬一樣奔騰而下,將還沒有探出頭的太陽深深籠罩在靄靄云層中。
雖然可柔身穿全罩式雨衣,沿路閃著豪雨,但雨水還是沿著領口、衣袖滲入,直到她好不容易躲進養牛的屋舍外的遮雨棚時,身上已經有泰半處在濕滴滴的狀態。
石云從屋內走出,手上拿著一條大毛巾。
可柔假裝沒看到他,但心中卻忍不住陣陣的忐忑。
她雙眼緊盯著外面陰霾成一片的天空說:“唉呀!看來是要耽擱了!
一旁的陳伯將執草的鐵耙堆放在墻角邊,雙手順勢在工作服上擦了擦!暗R?!可柔,今天這種天氣,陳伯可不許你拿牛奶出去賣。”
“可是李婆婆她們一定會等著喝我們的牛奶,她說她孫子可是愛喝極了!
陳伯臉一繃!坝晗逻@么大,不會有人為了牛奶特地上市場的,況且我也已經聯絡阿勝他們來拿這兩天的牛奶了。”
可案一聽,叫道:“陳伯——”
“不要再說了,我相信石先生也不會同意的。’”
一聽到石云,她的心頓時又糾在一塊兒;她二話不說地轉開身,避開他。
石云一派泰然,徑自走過去,拉下她的雨帽,將毛巾往她頭上一罩!鞍延暌旅撓掳!否則會感冒的!
可柔伸手將頭上的毛巾扯下。“都說不理你了,你也不要理我算了!
石云嘆了口氣!澳憔瓦@么小氣,一點事情就耿耿于懷?那如果我跟你說聲對不起,是不是可以就此一筆勾消?”
其實他是想通了,就算可柔把他當成大哥一樣,那也沒什么不好,至少表示她心中還在乎、在意他這個人,況且當時真的是他自己把話說得太重了。
不過他向來不是個易怒的人,為什么當時會變得那么沖動,說出那樣過分的話,他自己也覺得很納悶。
可柔瞅了他一眼!澳阋蛭业狼,說對不起?”
石云溫柔一笑。“你不會是連道歉都不接受吧?!”
沒想到他這一笑,竟讓可柔頓時怔住,滿眼都是他。
“怎么了?”
可柔又是一驚,手心瞬間冒出汗來,她趕忙回過身背對他,下意識地拿起石云遞給她的毛巾胡亂擦著。
“既然你都向我說對不起了;我又何必小氣?那你今天還要和我一起去賣牛奶嗎?”慌亂中,她根本口不擇言,果然馬上就聽到了陳伯生氣的聲音。
“你這丫頭在胡說些什么?剛剛不是對你說了嗎?不準去!”
接著,陳伯繼續碎碎念道:“石先生,你說說看,這種天氣誰會特地出來買牛奶?雨這么大,山路又危險,萬一不小心發生意外怎么辦?她這個孩子就是說不聽,老是說她沒去賣牛奶的話,那些婆婆媽媽們會擔心,都不想我也會擔心她的安!
可柔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錯話了,連忙插嘴問道:“那明天呢?”
不料陳伯更是氣得吹胡子瞪眼睛。“你當我老糊涂了是不是?昨天的氣象報告都已經說了,這兩至少會下一個禮拜左右,明天?你以為明天雨就會停嗎?我真搞不懂你,阿勝他們給我們的價錢比你去市場賣還要好,可是你這孩子不知道被那些女人下了什么蠱,就是非去不可!
可柔被他說得啞口無言識好默默脫下雨衣,靜靜擦拭著身上的水漬。
“我看哪,這以后你也不要再去山下賣牛奶了,我們生產的牛奶就交給阿勝他們批發,我來和他們講一個更好的合作價錢!
可柔抿著嘴,沒有說話。
“你說怎么樣啊?可柔!
她一臉委屈地說:“陳伯又不是不知道人家心里在想什么,如果你還是堅持這么做,我還能怎么樣?”
陳伯轉身嘆了口氣!鞍,你這孩子就是這么固執,說也說不動……唉,不和你說這個了,省得生氣。”
可柔帶著討好的笑,一步步走向陳伯,挨近他身邊,拉起他的手,以撒嬌的語氣說!瓣惒,你不要生氣嘛!我答應你,只要這雨再下,我就絕對不去,好不好?”
陳伯瞪了她一眼!澳俏覄倓傉f的事呢?”
“我當然聽!陳伯可是最疼我的人耶,我不聽你的還聽誰的?以后只要是下雨天我就不去,將牛奶賣給阿勝他們;如果天氣好的話,我才可以去市場賣牛奶是不是?我一定會記得的,不再惹你生氣了,好不好?”她嬌媚地笑著,一副可愛逗人的模樣。
第一次看到她露出撒嬌可人的神態,石云不禁看傻了眼,怔怔住立在原地,連本來正在生氣的陳伯也忍俊不禁地笑了。
“你這孩子就是這樣,讓人氣不出來!
“謝謝陳伯的愛護!笨扇嵘酚薪槭碌木瞎。
“算了,就依你吧!”陳伯搖頭晃腦地走回屋舍里去。
陳伯一走,可柔這才嘆了好長的一口氣,悠悠地說:“之前的事我們就不要再說了,可是你知道我為什么會這么堅持要去賣牛奶嗎?”
石云沒作聲,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這里可不比大都市,很多家庭連基本的維持生活都有問題了,更遑論給小孩喝最新鮮的牛奶。就拿李婆婆來說好了,她兒子和媳婦當初說要出去工作賺錢,把三個孫子丟給她照顧,可是除了剛開始會寄個幾千塊回來,后來就連個鬼影子都沒看到,一個老人家除了要養自己,還要照顧三個孫子,光靠那一點種菜錢怎么夠?”
石云上次的確有注意到,可柔賣牛奶的價錢計算方式和別人不太一樣,她是依照對方所帶來的容器數量計價,換句話說,對方不管是帶哪種大小的容器,一律都賣十塊錢。
這樣的價錢實在是連成本都不夠,但是可柔卻賣得很高興,而那些市場的主婦們或許是有感于她的好,并不會刻意帶特大的容器來購買牛奶,總是帶上三、四個容器來和她討價還價。
可柔的善良在于她不只為她們著想,而且還會顧慮到她們本身的尊嚴,能夠這樣做,真的很不簡單。
而且一般女孩子生氣,往往要花很長的時間去安撫,但可柔卻可以大方接受他的道歉,毫不矯揉造作,真的令他打從心底欣賞。
“一點牛奶雖然不算什么,但是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幫上什么忙。”她低垂著肩膀,看著呼呼作響的風雨,一顆顆小小的水珠緩緩從她濕滴的發絲往下滴落。
石云這時才明白,原來他之前會那么在乎可柔說的話,甚至因為她將他當成哥哥的態度而動怒,就是因為他對可柔動了心……
情不自禁下,他走上前,從后面深深將她環抱住,柔聲說:“可柔,你已經盡力了,不是嗎?”
可柔一顫,感覺有股強烈的電流突然從后方審流到全身。
他俯身挨向她的耳際!拔蚁矚g你,可柔!
喜歡?!可柔心中又是一驚,渾身僵硬而無法動彈,兩頰更是像被火燒一樣滾燙著。
“可柔你呢?你喜歡我嗎?”
可柔雙唇發干、喉頭緊縮,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要怎么回答才好。
她喜歡他嗎?她不知道。
她喜歡大哥、喜歡小羽、喜歡陳伯、喜歡這牧場里所有的人,對于這一切,她可以很容易說出口,可是他這一問,竟讓她慌亂得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
“可柔,回答我。”他那男性的氣息,緩緩地吐在她的發際、臉上、心上。
“我……”她艱澀地抿了抿唇。
突然有道黑呼呼的人影從風雨中闖了進來。“唉呀!這雨怎么這么大,好可怕吶!”
可柔一驚,趕緊趁著這個機會掙脫石云的擁抱,閃向來人的方向。
那人脫下了雨帽,原來是李湄羽!翱扇幔愎辉谶@!彼鴼庹f。
“嗯!彼艁y點頭。
李湄羽輕撥著臉上散亂的發絲,小心翼翼地邊整理邊說:“這雨好大,路都看得不是很清楚!
“這毛巾給你!笨扇釋⑹苿倓偨o她的毛巾遞出去!澳闵眢w又不是很好,怎么也跑來了?”
她邊擦邊脫下雨衣說:“我就是怕你又不聽勸,在這個時候又堅持要下山,所以只好特地起了個大早來找你。雨這么大,我想,你還是不要去比較好!
“我知道!笨扇嵯乱庾R回答道。
“知道?!”李湄羽一愣,這才抬起頭來仔細看著可柔!澳阍趺戳藛?為什么會臉紅成這樣?是不是發燒了?”
可柔過于柔順的反應,讓她不禁疑惑地審視著她,這時才注意到站在可柔身后的石云。
李湄羽倏然一驚,臉頰迅速染紅,低頭囁嚅道:“嗯,有客人?”面對陌生人,尤其是男人,她總是無法像可柔那樣處之泰然。
可柔舔著干澀的唇,并用力吞下一口口水后,這才能盡力擠出笑說:“他叫石云,是大哥的朋友!
“石云?”李湄羽低聲重復一遍,不過她還是沒敢抬起頭正眼瞧他。
原本以為可柔的大哥已經夠高大逼人了,沒想到眼前的石云更是俊偉,那銳利的雙眼像是可以直逼人的內心深處,有些駭人。
可柔心中一個念頭閃過,她突然將李湄羽推向前說:“是啊,石云他是個很好的人,小羽你不要害怕嘛!來,和他打個招呼,他不會吃人的,你說是不是?”她對石云的笑顯得很牽強。
“可柔,不要這樣嘛!”李湄羽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駭住,不禁低聲抗議。
石云嘆了口氣,卻笑著搖頭說:“可柔,你這樣會不會太拙劣了些?”
可柔立即抬高下巴說:“怎么會拙劣呢?如果不這樣,小羽只怕會被你嚇跑了!不過你別多心,她絕對不是討厭你,而是她本來就比較害羞,所以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她故意堆出滿臉的笑,仿佛要掩飾自己內心的慌亂!安贿^,你們兩個怎么會沒見過面呢?都這么多天了,難道你們都沒有一起吃過飯?”
“你自己也都沒有準時用過餐!
“那也不至于都沒見過面吧?”
石云若有所思地瞅著可柔!叭绻行漠斎粫娒,如果沒心,就算同在一個屋檐下,終究還是陌生人,你說是嗎?”
他深情的注視今可柔心頭又是一窒。
“我?我不知道——”可柔心中又慌又亂,急急后退,一個不留神,竟一腳踏上放在墻邊扒草的鐵耙;而更慘的是,鐵耙一個反彈,整枝木柄就這么硬生生地敲上可柔的后腦勺。
“哇!痛!彼櫰鹈既嘀竽X。
石云立刻上前察看!坝袥]有怎么樣?”
不料,他不問還好,一問,又弄皺了可柔的一池春水。
她心中一慌,又往旁邊挪了一步,不小心又踩上另一支鐵耙,不過這次倒霉的人卻換成了石云,只見他結實的手臂上立即浮起一道紅印。
“唉呀!”
一聲驚呼后,眼見慌張的可柔又差點踏上別的鐵耙,石云立刻反應迅速地伸手將她整個人環抱住,使勁一拉,將她帶離堆放鐵耙的墻角邊,不料兩人卻因為失去重心,一起摔倒在地。
砰地一聲巨響,只見石云仰面朝上,可柔則是整個人趴在他的身上。
這種情況并不是沒有發生過,只是上一次可柔并不知情,更沒有因為他而導致情緒紛亂。
因此當她的臉貼在他胸膛上,可以清楚聽見他鼓動的熱烈心跳聲,并感受到他微溫的體熱時,她只覺得腦袋一片嗡嗡作響,就像是所有打結的神經全部都突然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