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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色惡主 第四章
作者:丹菁
   
  許錦不知所措地任他予取予求,他甚至拉開了她的衣襟,大手滑進肚兜里,敦她驀地瞪大眼,方要張口大喊,卻聽見--

  「文兒,聞雨二房見客!」

  砰的一聲,不由分說地,夏九娘一腳踹開了門,壓根兒不去看文字征微惱的嘴臉,好似在責(zé)怪她壞了他的好事,硬是當(dāng)著他的面拉定一臉迷醉的許錦,推著她往另一頭的樓梯走。

  「還請二爺見諒,畢竟文兒定賣藝的,只要有客人想要聽曲兒,我自然得替她張羅,是不?」夏九娘笑得美眸微瞇。

  幸好她一直守在外頭,要不……錦兒可真要敦他吃干抹凈了。

  「九娘!」他咬著牙,強忍著欲念。

  他明明聽懂了她話中涵義,她卻跑進來找碴……這到底是怎么著?

  難不成九娘是在要弄他?這般玩弄著他,她心里倒覺得開心?倘若她不是大哥的心上人,他可不會這般簡單地放過她!

  「二爺,別急,往后多的是機會,何必急于一時?」夏九娘笑容可掬地睇著他,對他竟如急色鬼般的舉止感到意外。

  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著,竟對皮相都未見著的女子下手……戴面具是不想他認出錦兒的身分,以為他不會對瞧不清皮相的花娘下手,豈料他的行徑竟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下回得小心一點才是。

  好可怕、奸可怕……

  頭還在暈,心狂跳得教她雙腿發(fā)軟,許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摘月樓的。

  站在懸滿燈籠的大門前,她氣喘吁吁,纖白的柔荑緊抓著長衫的襟口,乏力地跌坐在大門邊。

  真教人不敢相信,真是教人不敢相信……

  一向文質(zhì)彬彬、風(fēng)度翩翩的二爺,怎會突地像變了個人?盡管笑意依舊,卻多了一抹教人甘心沉淪的魅力,教她瞧得雙眼發(fā)直,不由自主地任由他態(tài)意妄為。

  倘若個是九娘適時破門而入,她真不敢想象究竟會發(fā)生什么事。

  心狂跳得仿若快要跳出胸口股地難受,盡管晚風(fēng)襲來,她的臉依舊燙得好似著了火。

  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對二爺……

  她沒有想到二爺?shù)氖帜_竟如此快速,沒想到他居然連她都不放過……他不是向來偏好美色嗎?他又沒瞧見她的臉,怎會對她做出那種事……不過話說回來,倘若二爺瞧見了她的臉,自然是下不了手的,是不?

  倘若二爺要她的身子,她是不會抗拒的,只因她是他花錢買回來的,盡管他向來不差使她,待她也極好,但她不敢恃寵而驕,只是盡本分地伺候他。

  如今會聽九娘的建議去花滿閣掙錢,也不過是希冀他能發(fā)現(xiàn),她不是個廢人、她也可以幫他賺錢……她不想當(dāng)一個成天無所事事的廢人。

  這些年,除了貓狗,二爺也收留了不少人,但二爺只收留姑娘家,要是男人,頂多施舍一些盤纏便打發(fā)他們走,若是姑娘家……姿色若好,便當(dāng)花娘,不然便在妓館里當(dāng)跑堂,若是再差一些,便留在廚房當(dāng)廚娘。

  不管怎么說,每個人至少都有活兒可做,不似她每天閑得發(fā)慌,卻找不到差事做:虧她還是二爺花錢買回來的,竟比那些被二爺收留的姑娘還要沒用,什么事都做不好……

  斂眼想得出神,直到摘月樓里傳來陣陣的聲響,她才掹地想起,她得趕緊回后院水榭不可,要不讓二爺給逮住了,麻煩就大了。

  她站起身,才要轉(zhuǎn)進大廳,卻突地聽見外頭的馬蹄聲,她微微回頭一探,果真瞧見一輛眼熟的馬車,她隨即拔腿往大廳旁的小徑跑去。

  天,怎會這么快?

  她真有發(fā)呆這么久嗎?還是九娘根本沒有拖足足夠的時間?

  不管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都不重要,要緊的是,她得趕快跑,要是在這兒讓二爺逮著,她可真的是吃不完兜著走,絕對不是三帖字便可打發(fā)的。

  許錦一身淡色長衫、寬口褲,原本打算從小徑回后院,別經(jīng)過廳堂,比較不會引人側(cè)目,也不會教文字征逮住;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她自廳外的小徑繞到通往摘月亭的拱門時,一抹人影擋住了她。

  「暍!」作賊心虛,尚未瞧清來者,她便拔腿要跑。

  怎么她已經(jīng)通過了小徑,二爺還定得比她還快?

  「啊!」才向前跑了幾步,便感覺到后頭的人重重壓下,狠狠地將她撲倒在石路上,疼得她連聲哀號。

  二爺好狠的心……

  不過是跑到摘月亭外,他不至于真的動怒吧?就算他發(fā)現(xiàn)了她去過花滿閣,也不需要這樣罰她,是不?

  她好疼啊!

  「小姑娘……」

  身后傳來猥瑣的嗓音,帶著濃濃的酒氣,教她不由得瞪大眼,想要掙扎時,才發(fā)覺已經(jīng)掙不開了。

  男人的手滑進她未扣上的衣襟,一路滑進衣內(nèi),布滿粗繭的手磨疼了她的肌膚,教她心里發(fā)毛,忍不住想吐。

  「二爺!」她放聲求救。

  不要……她要吐了,她真的要吐了……

  「乖!不要叫,這兒不會有人來的!

  身后傳來男人得逞的得意笑聲,無視她的掙扎,滑進衣內(nèi)的大手,甚至放肆地想要溜進肚兜里頭。

  「二爺!」她發(fā)了狂般地喊著。

  不要、不要……早知道會遇著這種事,她倒寧可把身子給了二爺,也不愿敦這個醉酒的客人給玷污了。

  二爺還說什么客人看不上她……瞧!暍醉了,沒見著臉,上頭沒點燈……對了!她今兒個不在摘月亭,所以她沒有點燈,這兒黑得只有幾道月光,就算她喊破喉嚨、就算二爺聽到了,也找不著她……二爺找不著她的,倘若二爺進了大廳,那兒吵得震耳欲聾,二爺聽不著她的聲音……

  看來這是她的命吧,誰要她背著二爺去花滿閣,才會遇著這種事……

  要認命嗎?她不想認命啊!二爺也說過人不能認命,只要有一線生機、只要逮著機會,自然得反抗到底,豈能放任命運捉弄人?

  一想到此,她奮力地以雙手護在胸前,硬是不讓身后的人得逞,豈料那人竟使勁地翻過她的身子,在她還來不及反應(yīng)之前,給了她一記又燙又辣的耳刮子,刮得她頭暈眼花,嘴里彌漫著血腥味。

  不會吧……二爺騙她,她已經(jīng)反抗到底了,可她頭好暈,她不行了……

  瞪著眼前模糊的男人面孔,她選擇把眼合上,倘若她永遠都不會再睜開眼了,她寧可眼底有著的全是二爺?shù)哪印?br />
  半昏半清醒之間,她壓根兒沒發(fā)覺壓在她身上的男人早數(shù)人給一腿踢飛,連一聲慘叫都沒有,霎時她教人給輕柔地抱起,她卻壓根兒沒發(fā)覺,只是覺得身子飄飄然的,不知道要飄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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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沒事吧?」

  耳邊有個人不斷地重復(fù)這句話,倘若她沒記錯,應(yīng)該已經(jīng)超過二十回了、

  「二爺,我說了她沒事,只是有人甩了她巴掌,敦她咬破了嘴,所以才流了一些血;她只是手腳受了一些擦傷,不打緊的。」大夫不知道重復(fù)第幾回的回答。

  唉,她都忍不住要可憐大夫了……

  其實在二爺找來大夫時,她便已經(jīng)清醒了,然而聽見二爺這般擔(dān)憂她,她就是不敢睜開眼說自個兒已經(jīng)醒了。

  她很怕的。

  二爺肯定會給她一頓罵,說不準(zhǔn)還會給她一頓毒打……毒打是不至于啦!但處罰絕對是免不了的。

  與其受罰,她寧可裝睡。

  對!睡著了就好,至少不要在現(xiàn)下同二爺對質(zhì),不要教二爺有機會問她,為何會出現(xiàn)在摘月亭外頭的拱門邊。

  她沒法子撒謊的,只要二爺把臉一沉,說不準(zhǔn)她就自動招供了。

  「她身上這么多傷,你說沒事?」

  聽著文字征的質(zhì)問,她不禁偷偷地往被窩里縮去,企圖拉起被子搗住耳朵。

  二爺為什么會知曉她身上有許多傷?

  倘若他不瞧,他怎會知道?然而二爺這般火大、反復(fù)地問著大夫,是不是因為她真的遭人輕薄了?

  可……她聽人說第一次很疼的,但她壓根兒不覺得疼,反倒覺得被石板路磨破皮的手腳比較疼。

  「沒事的,只要抹些藥,不消七日便能痊愈!勾蠓虻目谖且姘l(fā)不客氣了,好似十分不耐。

  「最好是如你所說的一般,要不……」

  「二爺,不會有事的。」大夫的聲音聽來挺無力的。

  「那就好!

  兩人的腳步聲漸遠,房門合上,突地,整個房間都靜了下來,許錦偷偷地微睜著眼,想要確定房里是不是都沒人了,豈料竟對上文字征擔(dān)憂的眼,只見他瞬地瞇起魅眸,似笑非笑地睇著她。

  明明是兩個人的腳步聲,二爺怎會在這兒?還坐在床榻邊……她要不要先開口?還是先求饒好了。

  「你……」

  「二爺,我……」

  聽見他開口,她當(dāng)機立斷,馬上求饒,可話還繞在舌尖上,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身子便教一陣暖意給包圍了。

  二爺居然抱著她……

  「你嚇?biāo)牢伊,你知道?」他將俊臉埋在她的頸窩處,好似松了一口氣,好似氣惱極了,嚇得她動也不敢動地任他摟著。

  「我……」她也沒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她在這里住了七年,從沒碰過這種事,誰知道二僅之間,先是二爺輕薄她,接著又遇著了酒醉的客人輕薄她……說到輕薄二字,還是二爺?shù)臍馕逗寐,有著淡淡的茶香,聞起來便覺得神清氣爽。

  然而二人如此親密,卻教她不由自主地想到,文字征在花滿閣對她所做的事;好羞人啊!二爺真的好……

  「那混蛋……倘若不是為了要察看你的傷勢,我是絕對不會那般簡單地放過他,我非得讓他知道,任意碰了我的人,他得付出什么樣的代價!」他咬牙低咆,黑眸泛著血絲。

  不管那混蛋是達宮顯貴,還是名門之后,都得付出相當(dāng)大的代價。

  「二爺……」他緊緊地將她抱住,將她壓在床榻上,害她差點無法呼吸。

  感覺她掙扎了下,他才想起許錦不愛男人近她的身;「抱歉,是我瑜矩了。」

  他坐直身子,難得柔情似水地睇著她,敦她忍不住又打了個寒顫……

  「二爺沒瑜矩,我……」她并不討厭二爺這般摟著自己啊。

  「心里還伯嗎?」他輕撫著她腫起的臉頰,濃眉微攏。

  混蛋!不知道那混蛋究竟跑到哪兒去了……若是教他碰上,非要他拿一手一腳來抵不可!

  「沒……」她以為自己會受罰的,沒想到……雖說二爺向來待她很好,但二爺不曾將她視若珍寶般地呵護,教她有些受寵若驚。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好好地睡一覺吧。」他替她拉高了被子。

  還好……還好來得及,倘若遲了一步,他一定會內(nèi)疚至死。

  「二爺,是你救了我?」她舒服地窩在被子里,仍舊忍不住地問他,想知曉那人是不是得逞了。

  「可不是?我打花滿閣回來,不想通過大廳,所以便沿著外頭的石板路定,誰知道突地聽著你在叫我……」天曉得那么凄厲的叫法,幾欲軟他肝膽俱碎,幸好在千鈞一發(fā)之際,教他……「你為什么會在外頭?我不是說了不準(zhǔn)你踏出摘月亭半步的嗎?」

  「我……」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二爺還記得這件事,便表示她肯定還是完壁之身;嗚嗚……早知道就不問了。

  妖魅的黑眸噙著薄怒,迷人的唇掀了又閉、閉了又掀,他還是忍不住地開罵:「既然不準(zhǔn)你踏出摘月亭,定是有我的用意,為何你偏是不聽話?我不開放摘月亭讓閑雜人等人內(nèi),就是想讓你多些地方可以走動,省得悶壞了你,誰知道你居然壓根兒不知道我的苦心!」

  她不知道當(dāng)他見著那一幕時,他有多駭懼,好似心快要給人捏碎了,疼得他只想要當(dāng)場手刀那個混蛋,倘若不是心系她的傷,他豈會那般簡單地放過那混蛋!

  「二爺,對不住,我只是想去外頭走一走,沒料到……」她不是不知道二爺不準(zhǔn)他人隨意踏進水榭及摘月亭的用意,只是……今兒個的事真的是純屬意外,她也不愿意啊。

  「你沒料到的事可多著呢!」

  面對毫不掩飾怒意的他,她不禁扁了扁嘴,眨出滿眶的淚。「二爺……我一點事都沒有,你就甭氣了……」不要再罵她了。

  「沒事?你渾身是傷,還敢說沒事?」別說身上的傷,她的手、她的腳,全都教石板路給擦破皮了,怎能說是沒事?還有……「你的唇、你的衣襟……」

  他不想說的……一個姑娘家的清白,如此一來就算是毀了!

  她的唇是二爺吻腫的,她的衣襟是慌張離開花滿閣時來不及扣上的,至于她身上的傷……二爺怎會知道?難道……」

  「你的身子是我請如玉幫你瞧的!」他沒好氣地道。

  她定沒瞧見他正在氣頭上嗎?居然說出這種渾話想逗他笑……想要他笑也得看情況,如今她傷成這樣子,教他怎么笑得出口?

  「哦!原來方才走的人是如王和大夫……」她喃喃自語著。

  原來房里有三個人啊!是她失策了,忘了二爺除了有點色,其實也很注重禮節(jié),絕不會輕薄她。

  「你說什么?」

  他低沉的嗓音響起,俊美的臉逼近她幾分,教她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想搖頭否認也來不及了。

  「我方才聽見你說什么走的人是如玉和大夫……你醒來很久了?」

  大大的失策啊……

  「我的意思足說……」要說什么?

  「還想狡辯!」他都聽見了。

  「我……」

  「你老早便醒了,為何不說?」瞧他擔(dān)憂著她,她覺得過癮嗎?早些醒來讓他寬心,她偏是不說……簡直要氣死他了!

  「我只是……」

  「不用說了,打明兒個開始,只要我不在這兒,你哪兒也不準(zhǔn)去,我若是在這兒……對了!待你手傷好了些,我便要親眼瞧你習(xí)字讀書,你聽見了沒有?」

  「我又不需要參加科舉,犯得著這般勤學(xué)嗎?」她扁了扁嘴道,

  「你說什么?」

  「沒沒……」她孬種地閉上嘴。

  「往后只要一入夜,就不準(zhǔn)你再踏進前院,就在這兒給我待著,倘若再有下一回……」他語帶威脅,魅眸一瞬也不瞬地瞪著她依舊蒼白的俏臉。

  未至掌燈時分,妓館里只賣酒和茶,就如同一般的酒肆茶館,讓她幫忙做些跑堂的事倒還可以,但一旦入夜,他是絕對不會允許她再踏進前院。

  今兒個,他教她嚇得心魂都快要飛了,再來一次,豈不定要他的命?

  真不知道今兒個到底是什么日子,先足教九娘給壞了興致,一回來又瞧見這么可怕的事;倘若不是因為他嘗鮮失敗而生悶氣,轉(zhuǎn)而定向小徑,他根本不會發(fā)現(xiàn)有個禽獸正在對她胡來。

  哼!說到底,他還得感謝九娘的多管閑事,教他回妓館后沒興致同人周旋,反倒意外地救了她。

  「我再也不敢了……」瞪著他鐵青的臉,她不禁乖乖地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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