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定在沙發(fā)上的四人,開始研擬找出陶清泉的方案。
「我想陶清泉應該還沒有離開飛鷹集團的總部。」喬泓說出自己的看法,「我曾多次到那里,想查探看看是否有些許線索可以幫助我們判斷陶清泉身在何處,令人意外的是,飛鷹集團所在的地方不論是明的暗的,都有人警戒,似乎其中藏有什么秘密一般。
「在這些日子中,陶清泉一直都沒有露面連絡,所以他應該是落在某人的手上,你們覺得如何?」喬泓詢問道。
「我也問過凱文,他也很納悶陶清泉到目前為止都沒有和他連系。」晶晶補充。
「既然陶清泉目前的行蹤不明,而協(xié)會也沒有他的消息,目前一切就只能靠我們自己了!箚蹄粗渌耍笖嘲滴颐,我們一直處于不利的位置,該是我們打破僵局的時機了。」
「要怎么做呢?如果有一點脈絡可尋,我就有辦法統(tǒng)整出整個輪廓,但現(xiàn)在我卻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克萊有些喪氣。
「不要太難過,克萊,我們一定可以想辦法找到線索的。」雷文出聲安慰她。
「不能要求飛鷹集團的督導人出面嗎?」晶晶問,「藉由美國政府的配合,我們根本不怕人質(zhì)在對方手中。」
「我們所有的行動部屬于『民間交流』,美國政府不能介入,妳不知道嗎?所以被派來保護妳的是我們這黑社會分子,而不是FBI的人!箚蹄鼮樗饣。
「但是人命重于一切,如果DON開始傳染,對全世界都有影響,為何還有門戶之見?」晶晶不解。
「為了自己國家的利益,犧牲其它國家也不足為奇。萬一DON真的開始流行,也許這里會被宣布為疫區(qū),不準進出的荒島了。這一次為了怕對岸的人提出抗議,我們火星幫才有機可乘,大大的敲詐FBI一筆,你們說是不是?」喬泓看看雷文和克萊,兩者皆同意的點頭。
「那也就是說我們必須自行解決目前所有的問題,否則FBI干么要花費高額的代價請喬泓介入!箍巳R提到喬泓時,總是一副以他為傲的樣子。
「也許我們應該先打草驚蛇,才能查出蛇窩。」雷文說。
「餌呢?難不成要我們的『唐妹妹』冒生命危險,或者是要我出面充當她?」克萊半嘲諷的說。
「不!她不能去!箚蹄f。
「好!我要去!咕Ьдf。
兩人同時出聲,對望一眼之后,晶晶堅決的說:「只有我才能誘出那條大蛇,我愿意試一試!顾墒懿涣丝巳R那一副看不起她的模樣,活像她只會躲在「某人」的后面,等著危險過去般的膽小。
「不行,這么做太危險了,萬一妳有個三長兩短,豈不是讓對方稱心如意!
晶晶并不贊同喬泓的話,「讓我試試,總比陷入膠著的情勢好。」
「妳不要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箚蹄煌讌f(xié)的說。
「不會的,有你們暗中保護,我不會有事的。我也練就一身的好本事,我一定會保護自己的。」晶晶力爭。
「克萊的身手比妳好,不如我們放出風聲,但是由克萊充當妳!箚蹄f。
「你仔細看看我和她,我們沒有一個地方長得像,對方可以侵入我的實驗室,一定知道我的長相,克萊何必再冒這種險!
「喬泓,除了晶晶親自出面,對方此刻不可能冒險的,我們已經(jīng)沒有太多的時間了!估孜囊餐庾尵Ьг囋嚒
「拜托,DON很可能已經(jīng)開始傳染了,從最近新聞媒體的報導看來,有一部分的DON已度過潛伏期,開始肆虐了,我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救出陶清泉,才不至于會讓臺灣人民產(chǎn)生恐慌的心態(tài)!咕Ьг偬岢鰪娪辛Φ恼f辭,「現(xiàn)在只有 TG1可以試一試,幾乎沒有什么東西可以控制DON,它比艾滋病更可怕,它甚至可以直接由空氣中傳染。我研究的成敗就在這一役,你不要拒絕我的要求。」
「泓,不要拖泥帶水的,唐大小姐都愿意冒險了,你又何必阻撓她?這根本就不違反契約內(nèi)容!箍巳R對喬泓的態(tài)度十分不滿,尤其是他寧愿讓她涉險也不愿讓晶晶接近危險一步的說法,更是令她傷心,是以她用冷言冷語激他。
晶晶不置可否的白了她一眼,繼續(xù)說服喬泓:「如果你真的不放心,不如讓雷文陪我吧!有他和我在一起,你總應該可以放心吧!」
「對呀!我陪晶晶行動,安全問題上的考量比較不用顧慮!估孜耐。
「不!我和妳一起去!咕ЬУ脑捔⒓吹玫絾蹄捻憫樕系谋砬檎缱约盒膼鄣膶氊惪毂蝗藫屪咭粯拥碾y看,「如果妳一定要出面,就由我『親自』陪妳去玩玩。」
「泓,你不能……」克萊驚呼,「我是說雷文一個人就足以應付危險,你又何必親自出馬。你曾經(jīng)陪唐晶晶到過飛鷹集團,對方一定早就對你印象深刻,你再和她一起出現(xiàn),不是挑明了這是個陷阱?」
「沒有什么不能的,如果晶晶可以,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箚蹄羝鹈,挑戰(zhàn)似的看了晶晶一眼。
「唐晶晶,妳快阻止喬泓,他……」克萊急著向晶晶求救。
「我覺得克萊的話有道理,由雷文暗中保護我,可能會比較有用喔!」雖然和克萊有些心結(jié),晶晶卻也同意她的看法,因此出面說服。
「我是火星幫的幫主,我有權(quán)作主!箚蹄z毫不為所動,「難道妳認為我的能力比不上雷文而會帶給她危險?」
「我沒有。」克萊囁嚅的說。
「你決定了?」雷文問,眼神卻也同時瞟向晶晶。
「嗯!」喬泓有些睹氣似的回答。
「別看我,我沒有辦法左右他的決定。」晶晶無辜的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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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萊氣憤的走出旅館,她忿忿地踢著路邊的小石子泄恨,「該死,他為什么一定要護著唐晶晶?」
深夜的臺北街頭,不若平日的喧囂,克萊站在一大片玻璃面前,注視著自己的倒影,一頭長而卷曲的秀發(fā)、玲瓏有致的身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和一張豐盈飽滿的唇,怎么看都是一個風華絕代的美女,比起唐晶晶那個發(fā)育不良的小鬼更能吸引眾人的目光。
唉!除了一個人之外,但她卻只求這個人將目光聚集在她身上,其它人她可一點都不希罕。
喬泓對她是什么樣的感情呢?以前克萊從不曾細想過這個問題,只因長久以來喬泓對其他的女人都是不屑一顧,他的心永遠難以捉摸,只有她──余克萊能偶爾讓他打從心底的顯露一個微笑,一直都是她能真正的引發(fā)他心底的關(guān)懷,她私心以為喬泓此刻對她或許不是愛情,但在近水樓臺先得月的情況下,終有一天地會擄獲他的心。
可是這一切在唐晶晶出現(xiàn)后似乎有了改變,她輕易的攫取了喬泓全部的注意力,一舉手一投足就足以點燃他的怒火、左右他的喜樂,難道自己在他心中真不如唐晶晶?
算了,收拾起自憐的心情,今晚她需要借助別人的力量,再一次肯定自己的吸
引力,于是克萊走人最近的一間PUB中,讓嘈雜的音樂聲充斥腦中以求暫時忘卻自身的煩憂。
緊跟在她背后的是一個如鬼魅般無聲的影子,丹森悄然的跟在她的身后,距離不離的走過一條又一條的大街。
其實他會出現(xiàn)在此地當然不是偶然,自從與晶晶在佟家見面之日起,他就開始撒網(wǎng)等著捕捉她那條大魚;當然,和喬泓照過面之后,他也不得不為凱文喝采,能找來一個蘊含如此強大威力的保鑣實在難得,甚至懊悔不能早將喬泓納為己用,既然不能為己用,不如毀去。
現(xiàn)在,克萊正是他下手的第一個目標,瞧她一臉的憤怒與不平,不正是所有蠢女人最慣有的表現(xiàn)──爭風吃醋嗎?
尾隨地進入PUB中,丹森為自己點了一杯龍舌蘭,窩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不慌不忙的等著機會的到來。
克萊進入黑蒙蒙的PUB中,舞池早已擠滿了隨著音樂的節(jié)奏而擺動的人群,她的加入就像一盞聚光燈突如其來的照射一般,立刻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就見舞池中的人紛紛散去,像深怕褻瀆了她的美麗一般,留下一個寬大的空間讓她盡情的飛舞;而克萊一人繼續(xù)跟著音樂旋轉(zhuǎn),一圈又一圈,已然忘卻四周無人。
緊跟著樂風一轉(zhuǎn),由激情的舞曲轉(zhuǎn)為醉人的抒情曲,一個高大英俊的男子加入舞池中,和她展開一場浪漫的雙人舞;歌曲漸入尾聲,眾人不禁為這場精采的表演鼓掌叫好。
克萊在眾人愛慕與艷羨的目光中下臺,接過侍者送來的啤酒,全然不理會周圍的竊竊私語,在這里,她可以驕傲得像個女王,因為有無數(shù)自愿臣服在她裙下的臣子,讓她的心靈暫時得到滿足。
共舞的男子走近她,朗聲問:「真難得在這里遇到同胞,我叫丹森,來自鳳凰城,請問妳的芳名?」
「你怎么確定我是美國人,也許我是法國人!
「只有美國人的舞蹈會如此充滿活力!
丹森那討喜的面容輕易的卸下克萊的戒心,開始與他攀談。
「我叫克萊,很高興認識你!
「妳的舞蹈跳得很好,真不愧是一流高手,若不是受妳影響,我今天才不會有這么好的表現(xiàn)。妳是職業(yè)舞者嗎?」
「不,只是想發(fā)泄。你呢?」
「打發(fā)時間。告訴我,像妳這么一位美麗的女郎又怎會一個人到此地玩樂,妳的男人放心嗎?」丹森開始導入正題。
「笑話,我是自由的,有什么不可以?再說,他一點都不在乎,他只在乎那個該死的中國女人。」克萊仰起頭,狠狠的灌完一瓶酒,「Waiter,再給我一瓶!
「慢慢點,妳如此狂飲很容易傷身的。」丹森溫柔的制止她再拿起另一瓶啤酒猛灌。
克萊撥開他的手,再一口飲盡,「我的酒量很好的,你不相信嗎?」
「我信,但妳不要用這種方式證明!
「你心疼了?」
「是的,我心疼,心疼妳為情自傷。」丹森深情的說。
克萊驟然翻臉,語氣中是一股冷漠,「笑話,你以為你是誰?我的心理醫(yī)生嗎?還是我的神秘戀人?」克萊冷哼一聲,又是拿起酒啜飲。
「都不是,只是如果我是那位幸運兒,我絕不會讓妳有機會一個人坐在這個龍蛇雜處的地方,那太危險了。」
克萊咬著下唇,黯然神傷,「對!如果是你,只怕現(xiàn)在神傷的不是我。該死的喬泓,我恨你!咕o握著杯沿,克萊盈盈的眼中似有淚。
丹森輕輕將她擁入懷,「如果可以,我但愿能代替他為妳擋風遮雨,不讓妳繼續(xù)過這種痛苦的日子;蛟S妳會笑我傻,但相信我,我對妳一見鐘情,而我無力也不愿制止這個感情。」
「一見鐘情?你真的好傻,可是我也跟你一樣傻!
「寶貝,噓,不要說了!
任由一個陌生人對她傾吐愛意,克萊居然沒有制止,此刻她的心是一種報復后的快感,她全心浸淫在這一股痛楚的快樂中,全然沒有注意到那個對她口吐愛意的男子,此刻正準備伸手拔取腰間的手槍。
雷文在千鈞一發(fā)之際時趕到,并瞥到一道金屬發(fā)出的熟悉寒光,一路找尋克萊
的他差點為這一幕嚇破膽,那是槍,他一輩子也不可能錯認的東西,于是立刻排擠出一條路,繞到克萊的身后,并用他的長腿拐了身邊的一個人,讓那人不小心撞上丹森,也阻止丹森的行動。
在千分之一秒的時間中,丹森憤恨得直想殺人,錯失了一個大好機會,下次又將等到何時?但他也立刻轉(zhuǎn)變成平靜的臉色。
克萊在一陣混亂中恢復了原有的矯捷,趕緊出手扶住那個無辜的陌生人,「小心一點。」
「對不起,對不起。」陌生人連忙向兩人道歉。
「沒關(guān)系,PUB中的人也太多了點!沟ど闹屑词巩惓0脨,口中仍是和顏悅色。
「克萊,妳還好嗎?」雷文伸手將克萊拉離丹森的勢力范圍,目光青冷的看著丹森。
「雷文,你也來了?!」克萊沒有注意到兩人之間的緊張,只是驚訝的問著。
打量了雷文好一會兒,丹森知道他并不好惹,尤其是他眼中那股赤裸裸的占有欲和保護欲,思忖已經(jīng)沒有機會可下手,于是丹森忙連聲告別,并迅速離開。
打破了方才的迷思,克萊已然恢復應有的冷靜,「你跟蹤我?」
「這里不是談話的好地方,我們還是回去吧!」
「不!我覺得這是個很不錯的地方,起碼比跟他們在一起好多了。你有事就現(xiàn)在說,不然就不用說了。」克萊固執(zhí)的拒絕。
「克萊……」雷文想勸她卻無從開口。
「說,你為什么要跟蹤我,是不是喬泓要你來的?」克萊咄咄逼人的問。
「克萊,我們現(xiàn)在身負重大的任務,妳知道在這種地方有多危險,不要拿自己 的生命開玩笑!估孜目鄤。
「危險嗎?一點也不,在這種地方?jīng)]有人會記得你,什么話都可以說,你高興怎么樣都好!
「包括有人用槍指著妳嗎?」
「誰都不認識我,不可能會發(fā)生這種事的。」克萊不以為意的擺擺手,同時不忘對鄰桌的男子拋媚眼。
「方才那個男人就想在這個地方殺了妳,妳知道嗎?」
克萊身子震了下,而雷文趁著這個時候?qū)⑺龓С鯬UB。
離開了PUB高分貝的喧鬧,四周忽然變得沉默,克萊仍未自方才的消息中恢復,她猛然捉住雷文的手腕,「你說丹森想殺我?」
雷文無言的點點頭。
「你會不會看錯了?」克萊帶著一絲希望的問。
「妳不相信我的眼睛?」
「為什么是我?你為什么要保護我?讓我死在他的槍下,也許喬泓會內(nèi)疚……」克萊像瘋了一樣的咆哮,不能自抑。
雷文捉著她的雙肩,用力的搖晃,「妳冷靜點,停止妳那些不成熟的想法,克萊,不要輕視自己的生命。我們都是好不容易在社會的夾縫中得到生存的人,更應該珍惜生命!
「雷文,為什么你要對我這么好,如果不是你,我也許早就撐不下去了……」克萊無助的抬起頭低喃。
「看到妳這樣子我很難過,因為我沒有辦法教喬泓愛妳,我沒有辦法教妳不愛他,可是,我真的希望妳能過得好!
雷文第一次以熾熱的眼神望著克萊,不猶豫的低頭吻了她,傾注自己全部的愛戀在這一吻中,輾轉(zhuǎn)流連于她的唇辮,久久不能離開。
克萊驚訝得忘了阻止他,在她的心中,雷文一直都只是哥哥的形象,是她傷心時的垃圾桶。
然后,雷文輕輕的推開她,聲音低喃卻真摯,「我愛妳,即使明知妳愛的不是我,我卻無法停止愛妳!
「別……別再說了……」
「不,聽我把話說完,克萊,妳不能逃避我一輩子,我要告訴妳,我愛妳,卻從沒想過要占有妳,因為我自始至終都知道妳愛的是喬泓,我真心希望妳能幸福,如果,如果妳希望我跟喬泓說,我也可以幫妳這個忙!
「不要破壞我們的友誼,雷文,我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箍巳R用手捂著自己的耳朵。
「算了,妳當真不愿再聽也好,我們的合作只到這件事情完成,以后不會再有任何機會了!
雷文猶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的無精打彩,也不再意氣風發(fā),他明知道結(jié)果是這個樣子,卻一點也不后悔,正如喬泓所說的,這些話早就該說的,只是讓她當面拒絕總會有一段時間的難過而已。
他在心中安慰自己,刻意忽略那道心上的傷痕正泊泊流出的血,解鈐還需系鈐人呀!